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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短篇小說在哪裡

發布時間: 2022-08-11 02:48:29

㈠ BL短篇小說

已發,請查收~
By:污虞墨櫻

㈡ 出獄了不愛了小說在哪裡看

可以去方洲文學網站閱讀
《出獄了不愛了》是魯班大師所著短篇小說,主角是王純梁恭施禮,該小說題材新穎,是一部罕見佳作。學校申請貧困生時,班主任幫我申請,還讓兒子梁恭多照顧我。梁恭是全校第一,他偶爾給我講課,我聰明好學,成績提高很快。我爺爺感謝班主任。他偷偷給我塞了錢,讓我給班主任。班主任不要錢,我爺爺主動幫她掃院子。

㈢ 誰知道有哪些可以看那種短篇小說的網站告訴我!(言情哈)

《走失在春暖花開》作者:樂小米(這篇我看了3遍看一遍哭一遍)
《幸福街的油桐花》作者:微酸裊裊(挺經典的)
《誰家陌上少年郎》作者:樂小米(跨越千年的人狐之戀很動人)
《如果百褶裙偷偷哭泣》原名《你是誰的淺唇我是誰的眉》作者:樂小米
很好看~~樂小米的《天已微涼》是短篇集
還有匪我思存的《當時明月在》和《桃花依舊笑春風》也是短篇集
還有落落的《那些生命中溫暖而美好的事情》
都是中短篇,很好看,比自己盲目去搜的要更方便一些~~~~~派派上應該都有下~~

㈣ 莫泊桑短篇小說精選簡介

哈哈
地球人都推薦《羊脂球》
教材選文《我的叔叔於勒》諷刺的
《勛章到手了》也是諷刺
總之我個人認為讀起來有趣又有諷刺意味與教育意義的有:
《兩個朋友》《黛麗葉春樓》《小狗皮埃羅》《瓦爾特。施那夫斯奇遇記》《莫蘭這頭公豬》
著名的有:《項鏈》(和《我的叔叔於勒》一樣著名)《一家子》《月光》《幸福》《騎馬》《在一個春天的夜晚》《繩子》《小酒桶》《燒傘記》《一個兒子》《一個農庄女工的故事》《遺產》《散步》等
令我感動於費解的《在旅途上》
#################################以上全憑我個人經驗與一本他的小說集,如果你自己讀可以參考
下面是可以用在文章里的,正式的

莫泊桑講述故事中的主人公,大多是小人物,有諾曼底狡猾的農民、慷慨的工匠、受欺凌的女傭、小職員、小店主、小市民,也有比市民還世俗的破落貴紳、富商、工廠主,以及野心勃勃的政客。例如《項鏈》中因愛慕虛榮而毀了一生的小市民,《羊脂球》中,有愛國骨氣的妓女和軟骨頭的富商與鄉紳,在敵人面前的不同表現,《一家子》中為爭取遺產而大打出手的一家人,《兩個朋友》中寧死也不肯將通行口令告訴敵人一對友人,《莫蘭這只公豬》中好色而愚蠢的服裝店老闆……

,《瓦爾特·施那夫斯的奇遇》反映了敵軍士兵為了活著寧可當俘虜的厭戰情緒;《俘虜》描寫的是法國婦女機智擒敵的故事。其中內容最豐富、意義最深刻的作品,則是莫泊桑的成名作《羊脂球》。小說的內容是一個妓女和一些有產者同乘一輛馬車離開德軍佔領區,大家對這個綽號羊脂球的妓女側目而視,但是在由於沿途耽擱而餓得發昏的時候,卻又厚著臉皮吃光了她的一大籃美味食品。馬車在路過一個小鎮時被攔住了,占據該鎮的普魯士軍官要求羊脂球陪他過夜,否則不予放行。車上的工業家、伯爵和商人等為了不影響自己的生意,千方百計地勸說羊脂球為他們作出犧牲,但事後又鄙視她,任憑她陷於孤獨和挨餓的境地。
小說里沒有硝煙彌漫的戰場,也沒有刀光劍影的搏鬥,然而它通過妓女羊脂球被迫向敵人獻身的遭遇,刻畫了各具特色的人物,特別是勾勒了有產者們為了私利而不顧民族尊嚴的丑惡嘴臉。羊脂球自尊自強、不甘屈服,表現了愛國主義的凜然正氣,結果卻被那些偽善的同胞推人火坑。他們為了迫使羊脂球就範,個個巧舌如簧、軟硬兼施,就連道貌岸然的修女也沆瀣一氣。莫泊桑以真實的細節、精練的語言和爐火純青的技巧,使這篇小說構成了一幅戰爭時期法國的社會圖景。作品中的善與惡時時形成不露痕跡的對照,使讀者自然而然地產生對戰爭的憎恨、對人民的同情和對所謂上等人的蔑視,因而不愧為在思想性和藝術性兩方面都堪稱楷模的名篇。
莫泊桑描寫小職員生活的短篇小說很多,例如《騎馬》和《項鏈》寫他們為了出風頭而弄巧成拙、自食其果,表現了他們可憐兮兮的虛榮心;《我的叔叔於勒》和《傘》諷刺了這類家庭的寒酸相和勢利眼;《散步》中的小職員數十年如一日地過著單調乏味的生活,最後意識到這一點時不禁悲憤地上吊自盡。這些作品揭露了世態炎涼的社會現實和官僚機構里腐敗昏聵的作風,諷刺了小職員的自私虛榮和爾虞我詐,同時又對他們的刻板生涯寄予了人道主義的同情。
莫泊桑有大量的短篇小說描繪諾曼底農村的生活,它們從各個方面反映了貧苦農民的悲慘遭遇,例如《瞎子》、《繩子》、《窮鬼》等等,其中的主人公都因備受欺凌而死去。《皮埃羅》諷刺了地主婆的吝嗇,《流浪漢》譴責了把好人逼成盜賊的社會風氣。《真實的故事》中的地主玩弄女傭,造成了女主人公絕望地死去的悲劇。也有一些作品表現了農民的狹隘,例如《老人》中的夫婦為了不耽誤農活而希望垂危的老人快點去世,《圖瓦》中的女主人公竟讓因肥胖而中風的丈夫孵雞蛋等等。
除了以上三種主要的題材之外,莫泊桑還從愛情和情慾的角度,描繪了人們多姿多彩的感情生活。其中《月光》是反對禁慾主義的名篇,寫一個神父在皎潔月光下理解了愛情;《橄欖園》譴責了不負責任的放盪行為,《巴蒂斯特太太》則批判了歧視受辱女子的不良風俗。值得指出的是,妓女的題材在莫泊桑的中短篇小說里佔有很大的比重。例如《衣櫥》等都反映了妓女的悲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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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了這么多,沒功勞也有苦勞吧,最少也要是最佳答案吧
唉,一點兒懸賞分都沒有~~~

㈤ 犯罪心理小說宋聲聲案在第幾章

案件開始是第94章,第125章出現聲聲。

宋聲聲是長洱著的《犯罪心理》里章節四聲里的主角,可是在這部小說里,他只有在粉絲回憶里有過幾句台詞,與他名字聲聲格格不入的便是從頭至尾並未有過他的聲音。

他年少成名,他有著驚人的才華,叛逆的個性,放盪不羈的作為,可他對粉絲的熱愛也是格外珍惜。可後來被一個組合的人陷害污衊甚至自己遭受「暴力」卻鋃鐺入獄。

九年,整整九年的時間,一個陽光秀氣的少年終將被磨去稜角。傷害他的人卻風光無限,陷害他的人怡然自得,牢獄竟然是他唯一安全的處身之地,該多可悲。


《犯罪心理》介紹:

《犯罪心理》是由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出版發行的一套系列懸疑小說,共五部,高人氣懸疑小說,為作家長洱扛鼎之作。本系列圖書作者是全職作家長洱 。

本書破案內容高潮迭起,犯罪劇情環環相扣,故事張力極大,以警察和心理學家破案為主線,融合了專業且豐富的心理學知識,主要人設鮮活討喜,在給讀者帶來精彩刺激的懸疑緊張感時,又展示了人性善良的一面。

㈥ 別州一中畢業斬首小說在哪裡能看到

網站。《斬首》主角:本書收錄作家趙本夫歷年來最具代表性的短篇小說《羊脂玉》、《絕唱》、《遠行》、《斬首》等19篇,這些短篇是讀者了解作者創作特色的橋梁。

㈦ 短篇言情小說往哪投稿啊

什麼《讀者》《青年文摘》都可以啊,裡面有關於情感小說的欄目。還有《花火》,我個人認為《花火》里的文章大多都是言情的。《萌芽》也不錯哦

㈧ 安妮寶貝的短篇小說哪裡找到

她主要給城市畫報寫了些,給你找了兩篇:

《城市畫報》第249/250期 安妮寶貝 《表演》
在他入睡的時候,她在房間的燥熱空調里呼吸困難。於是走進小廚房裡燒水。在落地鏡里看到自己的身體,和一張潔白面容。這張臉,彷彿會發出微光一樣。當然她知道自己在逐漸地變老。女人不是從25歲開始衰老。事實上,從16歲,就開始了。16歲,她就知道自己是什麼質地。時間的某些微妙時分,在心靈的摩擦之中總是這樣敏感,因此,何時何地,心懷淡淡傷感。不由自主,也不明所以。她在那時候就知道自己要開始變老。
午夜音樂台,播放喧囂熱鬧的日文和韓文的流行歌曲。沒有優美中文情歌。她喝掉玻璃杯里的熱開水,坐在沙發上,一時找不到其他的毯子或被子來覆蓋身體。就這樣在逐漸感覺寒意的空氣里,微微顫栗。沙發上散落他脫下來的黑色西服,長褲,白色襯衣,藍紅條紋絲織領帶,黑色小牛皮皮帶。她自己攜帶過來的行李箱子放在牆角,箱蓋打開著,露出裡面盛裝衣物和化妝品的袋子,纖維質地的箱子上有磨損碰撞的污跡,如同她沒有找到任何保障的赤裸身體。明天她下午兩點在機場登機,回去上海。當然,這兩張機票是他提供的。他提供:機票,酒店,高級餐廳,在免稅店買的奢侈品禮物。她提供:兩天的時間,被充分支配的年輕身體。這交換如何核算。當然,他們彼此的付出還有待時間的進行。
彼時,她在公司的業務飯局上第一次見到他。她所在公司的銷售部門,這一年最重要的任務,是要把生產的原料,推銷給這個德國大型跨國公司。他的交際和應付能力,用來對付他們這樣的本土公司推銷員,當然綽綽有餘。事實上,在整個飯局中,他的態度都略顯忍耐和敷衍。她不清楚上級怎麼能夠把他約出來,也許動用了非常復雜的人情關系。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明顯是浪費時間。他坐了約四十分鍾,完全是禮貌的緣故。然後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從容離席。他收下了他們的名片。但誰都知道這不會有什麼用處。她一直都沒有什麼說話的機會,只是感覺到坐在對面的43歲中年男子,不經意間用眼神審視她。對。那是一種審視。彷彿他能看穿她的質地,知道她安靜輕淡的軀殼下,隱藏著的拙劣而無力的生活。她盡力在離棄的庸俗的小鎮故鄉,她在上海謀生的生活,她與人合租的小而僻遠的房間,她一次大學戀愛終結之後始終沒有得到歸宿的感情。她在這直接的眼神中,低下眼眉,輕輕揉搓手指。這實在是卑微的境地。但她卻是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就知道,他是她不可能拒絕,也不可能得到的男子。
他在一個星期之後,給她發來一條簡訊。說,你的裙子真美。與你相襯。如果把頭發散落下來,編一條略潦草的辮子,就更相宜。他記住了她那一天晚上穿著的棉布的布拉吉。她很多衣服都是買了布料在小裁縫店裡製作,因為這樣價格低廉。而那個安徽來的女裁縫和她情趣相投,都喜歡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衣裙款式,古典的布料,落伍的設計。她那天穿的連衣裙,有打褶的裙擺,天藍底色上面淡淡的鳥翼暗影。她27歲,不善言辭,平時做的也多是文案工作,但因為有一張完美無瑕疵的臉,所以有時被用來在飯局上做個擺設也是應該的。他最終沒有接受他們公司的推銷。歐洲人辦事情很是清爽冷淡。但他要讓她明白,他對她敞開一條通道。他注意到她,並且很有興趣。
她是飄浮在這個龐大城市裡的一個微小分子。如同其他任何人。沒有家庭背景,沒有權勢,沒有優越的學歷資格,沒有光彩的職業履歷,沒有宗教信仰,沒有信念,沒有依傍,沒有在身邊任何事物中獲得過保障和信任,也沒有對自己的愉悅。她甚至覺得,對自己也沒有愛。因為她不愛自己的生活,不愛自己生活中的內容。她不過是用強盛的青春,聰明的頭腦,以及足夠強硬的願望,在上海,這個陌生的城市,生存下去。為了活下去的願望。試圖顯得略為愉悅略有尊嚴感地活下去的願望。只是我們如何來改造這世界?在上下班時間的擁擠地鐵里,擠在散發著臭味的人群里,恨不能把自己收縮成一張皮膜,才能獲得呼吸的空間。加班之後的深夜地鐵里,空盪盪的車廂發出呼嘯的風聲。慘白燈光下那些打瞌睡昏昏欲睡精疲力盡的人,臉色發青,肉體在衰老腐敗中。城市這樣的污濁,無情。金屬的質地。她回到自己位於楊浦區的簡陋租住屋,在窄小浴室的淋浴噴頭下,用滾燙熱水反復沖洗自己的頭發和身體。她當然知道自己是一個美麗的年輕的女子。如果她的存在沒有得到體現的價值,那麼她只能繼續攜帶著卑微,無聲無息地存活下去。如同黑暗泥土中的昆蟲。
一個月之後,他再次來上海開會,並與她約會。她換了另外一條布拉吉,嬰兒藍的細麻布,洗得很柔軟,淡淡褪了色,裙邊有些脫線。他看到她的濃密漆黑長發在左側編了一條鬆鬆的辮子,辮子中纏著細細的藍色和紅色的棉線,眼睛裡露出笑容。他帶她去古老建築改建的法餐廳里吃晚飯。燭光昏暗,牆上有大幅殘留的壁畫。她不知道怎麼吃西餐,一時略有慌亂,但最終決定不動聲色地按照自己最自然的方式來。用手攀開香草麵包,塗抹上黃油,放進嘴裡咀嚼。輕聲地不發出任何聲音。他與她交談,話題平易,思緒卻深沉真實。大學專業是數學,在歐洲得到碩士的學位,為了得到工作,又讀了商科管理碩士學位。娶過德國妻子,有兩個混血孩子,換了德國國籍。他獲得回中國工作的機會,來回在慕尼黑和北京之間。但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是蘇黎世。他說。我在那裡工作過四年,黃昏的時候騎自行車經過大湖,心裡很安寧。很多在歐洲的華人都嫌棄那裡冷清,但我覺得恰恰合適。大概我不喜歡熱鬧。我喜歡安靜,干凈的事物。
他說,我喜歡安靜的,干凈的事物。當然。她也是安靜的,干凈的事物的一個種類。他大概從小是那種學業優秀,熱衷體育,並且也潔身自好的優等生。但他不會掩飾自己對女性的興趣。因為他知道自己有資格。他在戀愛中希望獲得身體和情感的愉悅,需要一種充沛的平衡的清潔的關系。他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有審美觀的男子。他不覺得一些關系裡有禁忌。吃完飯,他詢問她是否可以陪伴他去聽一場音樂會,是門德爾松和肖邦曲目的一個演出。因為路途不遠,他們步行前往。走過有高大粗壯法國梧桐的陳舊街道,燈光下的斑駁樹影浮動在臉上,衣服上,彷彿是在一種註定無法成形的未來中穿行。即使在初夏,這個男子也是挺括的襯衣,西服,皮鞋。沒有任何污漬,褶皺,破損,畏縮。沒有任何敷衍,懶怠,鬆懈,推託。在劇院里,剛剛坐下,頓感悶熱。他脫下西服,黑暗逼仄的觀眾席中,一股淡淡的男性香水氣息緩慢散發出來。是松木和苔蘚的味道。若有若無,百轉千折,曲徑通幽,滲入心扉。而脫衣之前,這氣味從未有任何泄露。她心底掠過一聲嘆息。眼睛看著緩緩拉開的絲絨幕布,心裡卻分崩離析。
音樂很好。優美,震動。是與地鐵,窄小浴室,發青的面容,沒有任何關聯的存在。身邊的人群,看起來也是這樣衣著光鮮,彬彬有禮,彷彿他們平時與她存在於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她的世界裡,從來沒有這些人的存在。更沒有他的存在。散場後,她去洗手間。在鏡子面前補上一些唇膏,撲了淡淡一層粉。走到燈火通明的大廳里,華麗的枝形水晶燈如同夢魘。他已經穿上了西服,站在牆角邊,靜靜等待著她,看著她。她當然知道自己在這樣的環境里,此刻顯得更為美好。應該說,她從來沒有這樣的,煥發,過。
他帶著她回去西餐廳的停車場取車。在夜色和樹陰中,他的手已經搭上來,輕輕攏住她少女般的肩膀。他的手指,修長,清涼,散發著清潔的氣味。這手指輕而細膩地移動,撫摸她臉頰下面的肌膚,又延伸到耳垂,耳廓,然後輕輕觸碰她的上嘴唇,她的上嘴唇正中有一顆小小的凸起,平時看起來是細微的存在,但他顯然感知到它的意義。他撫摸著這凸起,彼此的皮膚蠕動著,她聽到他的喉嚨里發出粗重的呼吸。他身上散發出野獸般的氣息。灼熱。有力。彷彿正透過她單薄的衣裙,逡巡於她的肉體周圍。她突然覺得自己身體裡面一個開關被擰開。某種源泉正突破縫隙,流淌在她湖水般的身體之中。他傳遞過來的性感,如此敏感相投。彷彿他們的肌膚天生契合。這實在是危險的事情。
他們上了車。他的聲音變得低啞,他說,我住在浦東君悅,那裡有一個可以遠眺燈火的酒吧,如果你有時間,我想請你喝一杯酒。明天就要回去北京,下次不知道何時再見。她在黑暗中看著他的眼睛。她當然知道他要的是什麼。她可以給他。但她不願意輕率地交付給他。有些存在,如果要交付給一個註定會落空和破碎的未來,那麼這存在不能使她感覺富足,只是更貧乏和無助。她被他深深吸引,只是她知道這感情的命運是什麼。她堅定地告訴他,她要回家去。她也不想讓他送她回家,因為她所在的廉價偏僻路段,難以啟齒。他沒有勉強。在她指定的一個街口,放她下車。他恢復一貫得體的神情和微笑,彷彿剛才慾望激盛的邀請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試探。他說,我會再跟你聯系。你好好照顧自己。然後他的高級德國跑車引擎呼嘯,飛馳而去。
結果是,整整有兩個月,他沒有給她任何消息。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一條簡訊。彷彿把她徹底遺忘。彷彿是一種懲罰。她在對他的思念和渴望中,感覺到自己逐漸失去支撐的力氣。夏天臨近結束。她主動發了一條簡訊給他,你好嗎。最近一直都很忙嗎。她發完這簡訊,在羞愧和一種對結果的無望中,幾乎想關機了事。但出乎意料,他的簡訊回得極快速。他說,我很好。想念你。回去德國很長時間,剛到北京。她看著這簡訊,內心釋然,似乎幫自己找到理由。是,他一定工作繁忙。他去了國外。他依舊想念她。但在德國也可以發簡訊。為什麼他可以做到兩個月完全把她置身事外。來來回回的念頭,使她混亂不寧。更合適的理由是,他用自己的方式控制她。他等待她向他服從。給予他所需要的一切。而他如此自信,似乎認定她終究將會服從。
六個月後。他再次來到上海。依舊是一次重要會議。但開完會後,他邀請她跟他同去杭州,一天來回。他沒有提出在那裡過夜。一面冬天中的大湖,在雪光中荒涼安寧。她站在岸邊,點了一根煙。她知道他在旁邊默默看著她,她不用企圖掩飾自己的脆弱。一隻白色蒼鷺,長喙銜著一條銀白的的魚,從水草深處飛起,劃出一道銀白色弧線,飛向亭台的另一邊。藍色的光線充溢天地,明亮,寒冷。她突然有一種幻覺,覺得自己與他的一生,在此刻就得以了完美的終結。她與他的一生,就這樣過去了。在回程的車上,他放了音樂。車廂里暖氣充足。山地風景在高速公路兩旁飛速掠過。在別處的感覺很好,因為她暫時得以忘記自己的位置,自己存在的世界,自己的階級,自己無力並且灰淡的人生。她覺得疲累,歪著頭就在座位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她看到車子已經進入了上海市區,車子在收費站排隊等候,燈火明滅。她的身上蓋有薄羊毛毯。他關了音樂。默默看著她陰影中蘇醒過來的恍惚面容,然後俯身過去親吻了她。
她在他的脖子上吻到熟悉的香水氣味。是在音樂會的黑暗中使她分崩離析的氣味。她依舊有一個選擇的機會,他在明天上午回去北京。如果對他服從,他會給予她更多的東西。他在談話中,幾乎是明顯地暗示過她。雖然沒有明說利益的內容,但她知道,如果他們的關系由他支配,他可以為她做出許多:幫助她去歐洲進修讀書,或者幫助她調換工作,或者給她另租一套房子。也可以每個月給她錢,讓她什麼都不做。他是否可以,這是他的問題。而他是否願意把這可以變成實踐,則是她的問題。她,必須,要,首先,向他做出,服從。彼此敏感相投的性情,即使沉默無言,也完全可以感知到對方的意志和需索所在。只是這依舊是懸殊的途徑。他們感情的目標和屬性,完全不同。她看著他身上那件那昂貴的毛呢大衣,色調內斂,毛絨上面好像撒了一層零星的白霜。她內心酸楚地思忖,自己只不過是想保留一些些尊嚴,可以鄭重地,公正地,自由地,去戀慕他。雖然他們階級不同,分屬的世界不同,彼此能量完全不能勢均力敵。但是為什麼,她不能以自己的方式去愛他。哪怕只有一點點時間。
也許這註定是一次一敗塗地並且不會出現任何意外的戰爭。如果她做出服從,她真實而卑微的愛情,將使她墮入黑暗深淵。肉體上的沉墮,帶來精神上的依賴。但事實上沒有任何未來存在。比他小16歲的自己,單身的自己,一無所有的自己。照照鏡子,就能知道,自己不過是一顆被擺布的棋子。而如果她沒有做出服從,也許她拒絕了某種危險的可能性,但這段感情,依舊是她的劫難。她對他的思念,渴望,嚮往,與日俱增,閃閃發光。
第二次拒絕,換來的懲罰是,他在接下來的四個月里依舊杳無音訊。她固執地抵擋了很長時間。也不與他有任何聯系。她的自尊和卑微劇烈交戰,無地自容。如常地擠公車上班,在辦公室的小格子間里對牢電腦十個小時,吃盒飯,有時加班到凌晨獨自打車回家。她意識到自己在苟且卻堅硬地生活下去。日子一天一天流逝。沒有任何餘地。沒有任何機會。她在雙休日也全無交際,長時間放著崑曲的CD,有時就在寂靜中入睡。醒來時,在黑暗的房間里,聽到清冷絲弦。一陣一陣,從無意識的昏睡中,斷續而驚悸地醒來,心有刺痛,彷彿被一條絲線勒緊。有時凌晨再也無法入睡,在單人床上坐起來,對著狹小擁擠的卧室,默默抽煙,直到天色破曉。她最終可以確定兩件事情,一,她的身體和精神,經由他帶來的那些記憶,開始嚮往和憧憬他。二,他沒有愛她。也不會愛上她。
在他失去音訊的六個月後,她有了一次約會。是在網上徵婚網站認識的陌生男子,看過照片,MSN聊天過一段時間。他也是漂流在上海,做軟體開發,在張江工作,職業和收入尚可,有結婚的意願。他們約在太平洋百貨的二樓咖啡店。他比照片上看起來要矮小。頭發有些油膩,衣服上散發酸澀的氣味。坐下來點了東西吃,經常掉落食物,一會就把桌面和餐巾搞得污跡斑斑。但是,他還是有著朴實和憨厚的笑容,像個埋頭於工作而與現實脫了節的大孩子。他的心靈也沒有成長。談不出任何敏感的細微的話題。貧乏的寒暄。也許他對她比較滿意。他說,他目前攢的錢足夠付掉一套100平米左右房子的首付。以後兩個人同心協力,慢慢付清房子的貸款,還可以再買個車。他說,其實他覺得最皮實的車是捷達。樣子是普通了一點,但的確方便,耐用……
禿瓣杜英的特徵是什麼?
這種樹,樹干端直,四季常掛幾片紅葉。
她的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一小段對白。那時,他們是在杭州的植物園里,站在石堤上,看著眼前一棵大樹。其實,它不過也就是一棵形貌普通的樹,樹干,枝葉,沒有分別。但的確總是有幾片紅葉,突兀,細微,存在於大簇綠葉之中。彷彿是它靈魂深處執著的不甘願的無法釋然的孤立的無助的勢不可擋的也是強硬的牢固的唯一的一脈精神。如果沒有這幾片紅葉,那麼它就不是它。不是這個概念中的它。它就與其他一切沒有任何分別。
她漸漸失去對聆聽的意識。空氣中浮出的,都是他的香水氣味,若有若無,百轉千折,曲徑通幽,沁入心扉。在黑暗逼仄中,在分崩離析中。他的手指,觸碰到她的上嘴唇中的凸起,熟練而溫柔的手勢,他的親吻,充滿柔情而粗暴有力,清涼皮膚和濕潤粘膜彼此蠕動的感覺……她的身體,其實早就被他啟動。她的內心也做好了准備,接受他以更多野蠻的力量襲擊和破壞她。這是她對他的接納。女人的肉身,只有在被占據的時候,發出的那種空空的回聲,才是存在感。而平時,不管它美麗與否,年輕與否,它不過就是一具軀體。他們即使無時不刻在運動,也是停頓的。就如同獨自去旅行,漸行漸遠,走到內心裏面,那其實是一種封閉,缺少對照和啟示。只有當另一個人侵入這具肉體,它在回聲中復活。疼痛,力量,溫柔,需索,間斷而連續,交替而有序,分明而果決。秘密和羞恥,在黑暗的走廊盡頭,如同華麗枝形水晶吊燈。搖晃,閃爍,璀璨。你聞到來自身體深處的血液的味道。咸澀,酸楚,隱匿而強烈的氣味。這的確是一種深刻的自我存在。
她拿起手機,在凌晨一點的時候,給他發了一個簡訊。她寫,你在哪裡。然後她把手機放在枕頭邊等待。一直到凌晨五點,他都沒有回簡訊。她睡著了。剛好是周六,她可以睡到中午十二點,而事實上,在十二點,她是被手機的聲音吵醒的。屏幕上顯示的是他的號碼。他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回來,聲音很平靜。他說,你好嗎。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她也感受到了他聲調中的感情。他們這樣敏感相投。只要碰觸在一起,就會發出電流嘶嘶的聲音。他也是知道的吧。他什麼都知道。但他有自己的取捨。
他說,他此刻在德國。大概兩周之後回北京。已經在歐洲待了三個月,為工作,也為家庭。和妻子之間有一些問題存在,需要解決。他坦白說起自己的私生活,說在北京有一個半固定的女朋友,有時候在他的別墅里居住,從他抵達北京開始,已有三四年的交往。女朋友現在也到了30歲,從英國讀書回來,漂亮優秀,在一個昂貴奢侈品品牌擔任要職,為了他,一直沒能夠結婚。當然,他不可能輕易離婚。他斷續說了很多,情緒消沉,卻又坦然。這對話,真實深刻,如同在一對相交數十年的老友之間發生。她一直聽著。然後他說,你的辮子有沒有比我們去杭州的時候更長一些。我經常會想像某個晚上,解開它,看著你微微蜷曲的濃密長發鋪散在枕頭上的樣子。我在歐洲給你買了布料。你要做布拉吉穿。我從來沒有見過能夠把布裙穿得這樣好看的女人。他又說,等我回到北京,工作會很忙碌,沒有時間來上海。你能過來嗎。我給你買好機票。
她遲疑了數十秒。她知道。她只是希望,能夠保全一些些自由,一些些尊嚴。可以把自己的情感交付給她,而不是被他掠奪。但是。她知道面對的現實本質嚴酷。要麼還能得到一個時刻。要麼,就什麼都沒有。她知道她已經沒有時間。再沒有任何機會。這就是這個戰爭的本質,她,不能,以自己的方式去愛他。她說,好。我去。
在飛機上,她覺得疲憊。兩個小時飛行,昏昏欲睡。眼前浮現出暗藍天空中,一行一行發出亮光的紙燈。那時,他們在杭州湖邊,吃完晚飯,在出發回上海之前,有一段時間用來散步。有人在湖邊放孔明燈。用竹篾和白紙糊起來的圓柱形大燈,托住燈底,點燃浸泡了酒精的脫脂棉,燃燒使空氣溫度升高,浮力托起燈體。發出光亮的紙燈,緩緩上升。松開扶持的手,燃燒著火焰的燈,以一種有序的力量,穿越樹梢,飄向湖中高空。在極為高遠的空中,排滿一行一行的紙燈,緩慢而安靜地飛行。它們是被放置了願望而開始出發的,這些美麗的虛幻的光明的流離的紙燈。火焰有燃盡的時刻。余焰燃燒了紙燈,白紙燒成黑色,墜落在湖面上,彷彿破碎的燈籠。湖面上漂滿依舊成型的黑色塵埃,在波浪起伏中涌動。他就在她的身邊。氣息和熱量,觸手可及,卻不可佔有。她的心底,對自己許下一個願望。彷彿經過一片森林,看到一棵花樹。無論如何,也要在繁盛花枝下做一次祈禱。因為,因為,因為無常和貪戀不甘,總是惺惺相惜。守候在數量有限度的柴堆旁邊,觀望火焰。你知道余燼冷清。你知道黑夜漫長。你知道孤影搖動。你知道時間在流動能量。幻覺註定不能固定成形。不去擦拭它。它也在褪色。不去裁剪它。它也在破損。
當你若有所思的時候,你像一個孩子。你就像我的小女兒。他說。
但真相顯然並不是如此。當他冷靜地擺布她的身體的時候,她知道她只是作為容器存在。
那一個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她看見自己佇立在一個高高懸空的窗檯上,即將開始一段表演。是一場高難度的舞蹈,還是一段柔術般的技藝?雖然心有畏懼,但她打算開始。屏住呼吸,一躍而下,手足搭住窗檯邊緣,全神貫注,心懷畏懼,然後倒掛下頭,呼出深長的呼吸。身體的每一個關節,每一塊肌肉,都需要高度的柔軟,和諧,專注。底下一片黑暗,看不見任何一個觀眾的面容,昏暗中卻是人影憧憧。那麼她是在為一處黑暗還是為面目不清的陌生人表演?但是她已經盡力。她以為自己已經完成,但卻悚然間發現,自己的頭發處有一個紕漏,那裡居然別著一隻廉價的塑料發夾!扁長形的,暗紅色的,是她在屈臣氏超市買的塑料製品,晚上卸妝的時候,用來把劉海別在頭頂,這樣可以露出全部的前額清洗。每一個夜晚,她別上這個紅色塑料發夾,在鏡子中看著自己卸去脂粉的面容,年輕,蒼白,微微發青。她的生命在這樣的時刻,呈現出無比真實的質地。無處躲藏。而在這樣重要的時刻,她居然還頂著它。她的表演。最終呈現的,或她自己曾經試圖實現的,是一次竭力的完美的超脫自我的技藝,還是一次因為頭頂這枚引人注目的塑料發夾,而導致的終結性的落空?幸好。天亮的時候,夢也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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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BY 側側輕寒

【內容簡介】

很簡單一個短篇,
關於愛情。

【正文】
「他回來了。」
母親突然這樣說。
漸惜羽正在洗碗的手停了下來,抬頭看她。
她皺眉說:「你這個未婚夫,當年爹媽真是把你許錯人了!到現在二十八歲了,在外面闖盪了十年回來,錢包里居然只有半塊銀幣!」
漸惜羽低著頭,什麼也沒說。
「還是推掉吧?上次說的那個人,家境多好。」
漸惜羽還是沉默。
黃昏。
漸惜羽從自己家簡陋的院門走出來,向西邊,太陽的方向望去。
紫雲英開遍了這平原,大片大片。
十年前,就在這里,他要走的時候,她躲在樹後看他。他走到樹的前面。
隔著一抱粗的雲杉樹,他低聲問:「你能等我多久?」
她沒有從樹後出來,靠在樹上,抬頭看天空。
天高雲淡。
「十年吧。」
十年,能讓一個人改變成什麼樣?
一個人,會怎麼樣去過這十年呢?
自己的十年,似乎只是在家務和父母不停的旁敲側擊中,機械地過下來了。
他的十年呢?
漸惜羽在太陽的背後,抬頭看慢慢走過來的漸沉沙。
他只是低頭說:「對不起,我……回來了。」
「干嗎要說對不起呢?」
她微笑。如此時的夕陽般,金色,燦爛。
我……什麼也沒做成……」
「至少,長高了很多啊。」
漸惜羽在十年後,用多年前一樣的笑容,迎接他。
漸沉沙擁她入懷,兩個人在夕陽下,如同從來沒有過分離一般。
但,始終,他不說,她也不問,十年來,他到底去了哪裡。
「你真的要推掉那麼好的人家,嫁給那個窮光蛋嗎?」
母親忍不住還是問。
漸惜羽縫著嫁衣,輕輕點了一下頭。
「從小就這么固執。」母親無奈地說,「以後,不要後悔啊。」
「恩。」
手中的嫁衣穿在身上,漸惜羽與漸沉沙坐在一起,身上撒滿了花。
族人們笑呵呵地給他們敬酒。
漸惜羽的母親也在笑。
漸沉沙偷偷握住了漸惜羽的手。
漸惜羽低頭微笑。
月亮在屋脊上的時候,漸惜羽醒過來。
什麼時候了呢……要准備早飯了嗎?
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她轉頭卻沒看見漸沉沙。
漸沉沙在後院里,單足跪在一棵樹下。
漸惜羽看見他手上的東西。
一把劍。
劍柄上有金色的龍纏繞著。
他把劍埋在了樹下。
漸惜羽慢慢地轉身,回到房間去。
我從不知道他有一把劍。也不知道他把劍深埋地下是什麼意思。我想,他一定也有無法實現的理想吧。十年,終於還是回到自己身邊。
是……自己的幸運吧。
小孩子在被窩里香甜地睡著。
外面是小雨天氣。
漸惜羽提著水桶,在門口對漸沉沙說:「村口有個外鄉來的修補匠,聽說
手藝不錯,我去讓他修一下。」「還是我去好了。」他接過水桶。
「你背上的傷下雨天會發作,還是我去吧。你照看小澄。」
「那……我送你去,一手撐傘,一手提這么大的桶,小心摔倒。」
「好。」
她撐傘,他提水桶,兩人在小路上慢慢走著。
「背上的傷……痛嗎?」她問。
「還好。一點點。」他轉頭對她微笑。
「還說一點點,我還從沒見過這么大的傷口呢,從肩膀一直到腰上。」 她看看他的背,「怎麼受的傷啊?」
「已經很久了,都記不大清楚了。」
他低頭沉默地微笑。
那個年老的修桶匠一直偷偷地打量漸沉沙。漸惜羽見雨停了,對漸沉沙說:「要不你先回去?小澄醒來會哭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他拿著傘回去了。
修桶匠盯著他的背影看。
「大爺,你修好了嗎?」漸惜羽問。「馬上,馬上就好了。」他忙說,又低頭敲水桶。但不一會兒,又向他離去的地方看看。
漸惜羽忍不住問:「大爺,我丈夫怎麼了?」
「你別見怪,我只是覺得他很象某個人。」 「什麼人啊?」
他停了一下,說:「你們這里太平靜了,可能不知道,十年前,西面的國家發生叛亂,老王被迫逃亡,幾乎喪生亂軍之手。後來,一位傳奇性的人物在王軍中崛起,傳說他手持一把以龍首為柄的神劍,所以百戰百勝,十年之內平定了叛軍,重新將老王扶上王位,也因此封王。我曾經有幸見過他一面,是在決戰後,王軍進入都城,百姓們竟相向他歡呼,因此忽略了真正的皇帝。那時我是夾道歡迎中的一個。他長得,和你的丈夫很象。」
漸惜羽漫不經心地問:「那他現在呢?」
「老王在重登王位後,因為他功勞太過顯赫,對他有了戒心,聽說後來是在召他進宮時,提出要將公主嫁給他。其實是籠絡他的意思。不知為什麼,他竟然堅決拒絕,說什麼也不同意。所以在他轉身要離開時……老王一劍劈向他的後背,以謀反罪處死。據說他手下的士兵將他的屍體抱回時發現,那一劍居然從肩膀一直劈到腰部……你說,他為什麼要拒絕娶公主啊?」
「對啊,世上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他干嗎要拒絕呢?」
漸惜羽慢慢地說。
「假如他娶了公主,他現在不是還好好地過富貴榮華的生活嗎?」修桶匠迷惑不解。
「幸好……我丈夫和我青梅竹馬長大,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大風浪。」漸惜羽抬頭看遠山,平靜地說。
雨後的山一片氤氳。
「我丈夫只不過是……一個一事無成的傻瓜……」
門外,漸沉沙在焦急地等他,看見她慢慢走來,大聲叫她:「惜羽,快點,小澄一定要你,我哄不住他!」
「來了,來了!」她快跑幾步,」連孩子都不會哄。
「你知道我笨嘛。」他賠笑,接過她手中的水桶。
「背上的傷還痛嗎?」
「不痛了。」
「真的?」
「真的!」
他只不過是,出外闖盪了十年,還一事無成的,我青梅竹馬的戀人。
(完)

奈何橋
作者:不詳
奈何橋處,今夜又迎新魂。
幽幽站在橋邊,楚楚動人的眸子閃著淚光。
「喝了這湯,真的什麼都會忘了?」她的聲音象煙,輕飄飄地似被風吹過,顫顫散落。
「當然。」孟婆點頭:「喝下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前事盡忘。前世的一切愁苦,不再隨身。」
「那前世的諸般美好呢?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又如何?」她猶不休,捧著冷冰冰的湯,追問。
「可笑。」孟婆難聽地嗤笑:「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若不忘個干凈,如何有個乾乾凈凈的下世?」
她睜大美麗的眼睛:「最深最美的記憶,難道竟一點也不能留下?」
「自然。」
端著湯碗的手斜了斜,她思索一會,放下這碗輪回必喝的湯:「這湯,我不能喝,我不能忘了他。」
孟婆冷笑:「傻孩子,不喝孟婆湯,如何過奈何橋?不過奈何橋,如何投胎輪回?」
「那我就不投胎,在橋這邊等他。」她咬牙,毅然盯著腳下。
「罷罷,又一個痴人。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唉,唉,真個傻。」
她不管孟婆的嘮叨,輕輕讓黑暗淹沒她的影子。
孟婆瞥那黑漆漆的遠處一眼,低頭繼續熬她的湯。
橋頭總有動靜,影影綽綽,這個邁下去,那個踏上來。
這日,枯井似的昏花老眸里,又印出那孤零零的瘦弱鬼影。
輕盈的白服有點邋遢,輕飄飄走到橋腳下,目光憔悴。
「吃苦了吧?孤零零一個女鬼在外,怎能不被欺負?來吧,喝過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前塵盡拋,比什麼都快活。」孟婆淡淡地嘆,又勺起她的湯。
「不……」她見了那湯,似受了驚,怯怯向後退了一步,低婉吐了一聲,抬頭輕輕說:「孟婆,我求你一事,你若見他來,叫他別喝你的湯,我會來找他。」
「孩子,別白受這般苦楚,情份下輩子還有呢。我在這橋頭站了八萬年,什麼沒瞧見過?
當初,楊貴妃也不過是一仰頭灌下,踏過奈何橋,哪還記得什麼唐明皇唐三郎。什麼蓬萊成仙夢中相會,不過是世人杜撰騙人的話兒。」
「不……」她仍是低低說著那個字,轉過身飄回暗處:「你若見他來,記得叫他別喝湯,別忘了我。」
孟婆繼續勺湯,新魂源源不絕的來,到奈何橋旁各有各的行事。
有的吼一聲:「只求下輩子別再這么命苦。」仰頭一口氣喝下,邁過橋面。
有的滿眼淚水:「我那苦命的孩兒,他還小,若他爹娶個後娘,可如何是好?」被孟婆勸著接過冷冰冰的湯,哭道:「來世叫我們母子做個鄰居,也好照顧他幾分。」喝下湯後,前世盡忘,再無哀容,聽橋那邊引路的鬼差透風下世可以投個好人家,一世衣食無憂,喜得笑逐顏開。
也有跪在孟婆腳下求情的,涎著臉央告:「我在郊外十里破廟的牆根下埋了十壇金子,那是我一世積蓄,連老婆也不知道,若喝了這湯,就再也沒人知道金子的下落了。」
孟婆慢吞吞說:「不喝湯,就不能過奈何橋,當個無處可去的遊魂,可要處處被欺。」
左右思量,沒奈何,只好一邊痛苦哀悼自己的十壇金子,一邊小口小口,將冷冰冰的湯灌下腸胃。
這日,熟悉的身影又來了。
更加邋遢,更加落魄,傷痕處處,凄凄慘慘。
「怎麼落得這般模樣?」
她怯怯地,撫摸手臂上一道道傷痕,道:「太餓了,偷吃了小廟里的香火。」
「難怪。」孟婆遞上湯:「喝吧。」
「不不……」她見了妖魔似的後退,睜著淚盈盈的眼睛,輕輕哀求:「喝了這個,我就記不住他的模樣了。」
「別說模樣,連有他這么一個人也不知道。」
「啊?」她越發驚恐:「忘了他的名字嗎?忘了他送我的小銅鏡?忘了他給我畫的扇面?忘了他從京城帶回給我的胭脂?不不,這不行,這不行的。」
她畏懼地看著孟婆手裡的湯碗,遠遠逃開。
孟婆長嘆一聲:;「傻啊……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小小腦子里的回憶,值得這么樣孤苦寂寞?傻孩子……」把湯倒回鍋里,慢慢攪拌。
終有一天,她又來了。
衣服破破爛爛,黑發凌亂,失魂落魄走到橋頭,淚眼蒙蒙。
「孟婆,他娶了新婦。」淚珠斷線般落。
「喝湯吧。」
「可我還是捨不得。他如今變心了,那美若夢境的回憶就更珍貴了。你不知道,他真是個好人,我一輩子從沒見過這樣的男人。下輩子也不會碰著。老天待我真好,讓我今生許配他為妻。」她搖頭,坐在橋頭,低著頭,想著從前,一邊含笑,一邊落淚。
「孟婆,我若輪回,下輩子還能遇上他嗎?」
「那可說不定,天下這么大,人又那麼多。」
「我會不會,偶爾在夢中記起他的模樣?」
「呀,姑娘,那是沒指望的事。」
「是嗎……」她幽幽低頭。
孟婆攪著湯,喃喃:「痴人,不過一些回憶罷了,何苦誤了輪回,吃這般苦楚?」
「你不明白的。他對我真好,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他看著我,眼睛炯炯有神,俊美瀟灑……」她笑笑哭哭,淚兒續了又斷,斷了又續。
餓了,站起來,幽幽隱沒黑暗,回來時滿身傷痕,鼻腫臉青,道:「那些地頭鬼神守著香火,沒偷到。」
一碗湯遞到眼皮底下。
「喝吧。」孟婆嘆:「我在這待了八萬年,看透了。孩子,別為難自己,喝吧。別痴到這份上,倒難為自己。」
她不言聲,靜靜坐下,抱著膝蓋,靜靜回憶。
孟婆繼續招待前來的新魂,一個接一個,絡繹不絕。
她不作聲,看著他們舍棄前世,義無反顧。
跨過奈何橋,就是新生。
「孟婆,給我一碗湯吧。」有一天,她終於下了決心。
孟婆長年冷冰冰的臉終於逸出一絲寬慰:「好孩子,你總算想通了,想通了就好。唉,我在這看了八萬年,這放不下的苦楚,比誰都清楚,壓根沒指望啊。」
她接下湯,含著眼淚,一飲而盡。片刻後,睜開眼,笑得燦爛如花。
「去吧,過奈何橋,下世別再那麼痴情。」孟婆向橋那頭一指。
她踏過奈何橋,鬼差候在一邊,鬆了口氣:「等你這差使真不容易,耗得我也站了好一陣日子,真生怕你不肯放棄前世記憶,就那麼待在橋那頭。」
她訝道:「什麼,竟有人這般傻,寧肯不投胎,不肯放棄前世記憶?」
「那不就有一個?」鬼差伸手一指。
視線順著去,是奈何橋上老邁的背影。
「八萬年,不肯過奈何橋,不肯忘記那個早已投胎輪回無數次的男人。唉,唉,什麼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傻。」
「對,」她不解地搖頭:「真傻。」
孟婆獨自攪拌著她的湯,搖頭嘆氣:「什麼花前月下,什麼海誓山盟……」視線轉到橋頭,身軀微震,老態龍鍾地站了起來。
「你來了。」
「我?我又?」
「哦,」孟婆自失地笑:「我糊塗了。」小心翼翼遞上一碗湯,昏花老眼靜靜凝視:「喝吧,喝了孟婆湯,踏過奈何橋,好好過下一世。」
下世過後,我們又能在這奈何橋頭――相見。
——————————————————————————————————————————————————————————————————————————————————————————
傳說人死先到鬼門關,途經黃泉路,便來到忘川河邊。忘川河水呈血黃色,裡面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撲面,波濤翻滾。河上有座奈何橋,橋分三層,生時行善事的走上層,善惡兼半的人走中層,行惡的人就走下層。下層的人就會被鬼魂攔住,拖入污濁的波濤之中,為銅蛇鐵狗咬噬,受盡折磨不得解脫。
奈何橋上有孟婆,要過奈何橋,就要喝孟婆湯,不喝孟婆湯,就過不得奈何橋,過不得奈何橋,就不得投生轉世。孟婆湯又稱忘情水,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愛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隨這碗孟婆湯遺忘得乾乾凈凈。今生牽掛之人,今生痛恨之人,來生都同陌路,
相見不識。
為了來生再見今生最愛,你可以不喝孟婆湯,那便須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
千年之中,你或會看到橋上走過今生最愛的人,但是言語不能相通,你看得他,他看不得你。
千年之中,你看得他走過一遍又一遍奈何橋,喝過一碗又一碗孟婆湯,又盼他不喝孟婆湯,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千年之後若心念不滅,還能記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間,
去尋前生最愛的人。
每個人都要走上奈何橋,孟婆都要問你是否喝碗孟婆湯。
今生已知前生事,
三生石上留姓氏,
不知來生他是誰,
飲湯便忘三生事。
——————————————————————————————
那你究竟等了我多少千年呢…我愛的人啊!

祝您閱讀愉快!
如若滿意請採納我的答案,謝謝
如有問題請追問……

可以採納我嗎?

㈩ 今天買了蘇童的短篇小說集,讀了《被玷污的草》,不是很理解

其實軒的眼睛早就好了,前文有說他其實能看見豆角之類的,但是他心中的害怕以及怨恨讓他覺得他還是瞎的。江湖郎中給的指南針並不是關鍵,關鍵是軒心中的迷茫,他對現實的逃避,老人讓他去真實的接觸過他內心的傷口。他的旅行是一場找回自我的行動,就是讓他解開了心結。至於老人我想就象徵著面對現實的動力,就像指南針一樣。
「草」一方面指軒帶回的草,另一方面也指軒本身,他的內心因為眼睛受傷的關系,心中的怨恨就像雜草一樣包圍了他,他變得怯懦膽小,而玷污就是指他所受到的傷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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