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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第一次下海短篇小說

發布時間: 2022-07-17 11:16:43

① 女主和男主第一次見面是在下水道打鬥,而且男主強吻了女主的言情小說

《億萬老婆買一送一》裡面的另外一對主角,葉薇和墨玦。

② 最小說里從第幾輯開始連載的「悲傷逆流成河」

2006年
11月
最小說
第一輯

01

弄堂里彌漫起來的晨霧,被漸漸亮起來的燈光照射出一團一團黃暈來。

還沒有亮透的清晨,在冷藍色的天空上面,依然可以看見一些殘留的星光。

氣溫在這幾天飛快地下降了。

呵氣成霜。

冰凍三尺。

記憶里停留著遙遠陽光下的晴朗世界。

02

「齊銘把牛奶帶上」,剛准備拉開門,母親就從客廳里追出來,手上拿著一袋剛剛在電飯煲里蒸熱的袋裝牛奶,騰騰地冒著熱氣,「哦喲,你們男孩子要多喝牛奶曉得伐,特別是你們高一的男孩子,不喝怎麼行。」說完拉開齊銘背後的書包拉鏈,一把塞進去。因為個子比兒子矮上一大截,所以母親還踮了踮腳。塞完牛奶,母親捏了捏齊銘的胳膊,又開始叨念著,「哦喲,大冬天的就穿這么一點啊,這怎麼行,男孩子嘛哪能只講究帥氣的啦?」

「好啦好啦,」齊銘低低應了一聲,然後拉開門,「媽,我上課要遲到了。」

濃重的霧氣朝屋裡涌。

頭頂是深冬里飄盪著的白寥寥的天光。

還是早上很早,光線來不及照穿整條冗長的弄堂。弄堂兩邊堆放著的箱子,鍋,以及垃圾桶,都只能在霧氣里浮出一圈淺淺的灰色輪廓來。

齊銘關上了門,連同母親的嘮叨一起關在了裡面。只來得及隱約聽到半句「放學後早點……」,冬天的寒氣就隔絕了一切。

齊銘提了提書包帶子,哈出口白氣,聳聳肩,朝弄堂口走去。

剛走兩步,看見踉蹌著沖出家門的易遙,險些撞上。齊銘剛想張口問聲早,就聽到門里傳出來的女人的尖嗓門:

「趕趕趕,你趕著去投胎啊你,你怎麼不去死!賠錢貨!」

易遙抬起頭,正好對上齊銘稍稍有些尷尬的臉。易遙沉默的臉在冬天早晨微薄的光線里看不出表情。

在齊銘的記憶里,易遙和自己對視時的表情,像是一整個世紀般長短的慢鏡。

03

「又和你媽吵架了?」

「恩。」

「怎麼回事?」

「算了別提了」,易遙揉著胳膊上的淤青,那是昨天被她媽掐的,「你知道我媽那人,就是神經病,我懶得理她。」

「……恩。你沒事吧?」

「恩。沒事。」

深冬的清晨。整個弄堂都還是一片安靜。像是被濃霧浸泡著,沒有一丁點兒聲響。

今天是禮拜六,所有的大人都不用上班。高中的學生奉行著不成文的規定,周六一定要補課。所以,一整條弄堂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不急不慢地行走著。

齊銘突然想起什麼,放下一邊的肩帶,把書包順向胸前,拿出牛奶,塞到易遙手裡,「給。」

易遙吸了下鼻子,伸手接了過去。

兩個人走向光亮的弄堂口,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濃霧里。

04

該怎麼去形容自己所在的世界。

頭頂是交錯而過的天線,分割著不明不暗的天空。雲很低很低地浮動在狹長的天空上。鉛灰色的斷雲,沿弄堂投下深淺交替的光影。

每天放學上學,經過的一定是這樣一條像是時間長廊般狹窄的走道。頭上是每家人掛出來的衣服,梅雨季節會永遠都曬不幹,卻還是依然曬著。從小受到的教導就是不要從掛著的女人褲子下面走過去,很晦氣。

弄堂兩邊堆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日益吞噬著本來就不大的空間。

共用的廚房裡,每日都在發生著爭吵。

「喔唷,你怎麼用我們家的水啦?」

被發現的人也只能裝傻尷尬地笑笑,說句「不好意思用錯了用錯了。」

潮濕的地面和牆。

小小的窗戶。光線弱得幾乎看不見。窗簾拉向一邊,照進更多的光,讓家裡顯得稍微亮堂一點。

就是這樣的世界。

自己生活了十六年。心安理得地生活著,很知足,也很舒服。如同貼身的棉毛衫,不昂貴,可是卻有涼涼的依賴感。盡管這是讓男生在冬天裡看起來非常不帥的衣服,但一到秋天,哪怕氣溫都還是可以熱得人發暈,母親也會早早地准備好,嘮叨著自己,趕快穿上。

就是這樣生活了十六年的世界。不過也快要結束了。

四年前父親辭去單位的職位,下海經商。現在已經是一個大飯店的老闆。每天客來客往,生意紅火異常。已經得意到可以在接到訂座電話的時候驕傲地說「對不起本店不接受預定」了。

新買的房子在高尚的小區。高層住宅,有漂亮的江景。

只等夏天交房,就可以離開這個逼仄而潮濕的弄堂。甚至是可以用得上「逃離」這個詞了。像是把陷在泥濘里的腳整個拔起來。

母親活在這種因為等待而變得日益驕傲起來的氛圍里。與鄰居的閑聊往往最後都會走向「哎呀搬了之後我這風濕腿應該就好很多了,這房子,真是太潮濕了,蛇蟲百腳的。」或者「我看你們也搬掉算了。」

這樣的對話往往引來的都是羨慕的恭維,以及最後都會再補一句「你真是幸福死來。不但老公會賺鈔票,兒子也爭氣,哪回不考第一啊。哪像我們家那小棺材,哦喲。」

這個時候,齊銘都只是遠遠地聽著,坐在窗前算習題,偶爾抬起頭,看到母親包圍在一群燙著過時卷發的女人中間,一張臉洋溢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其實有好幾次,齊銘在回家的路上,都會聽到三言兩語的議論,比如。

「齊家那個女人我看快得意死她了,早晚摔下來,疼死她。」

「我看也是,男人有了錢都變壞,你別看她現在囂張,以後說不定每天被她老公打得鼻青臉腫。」

「倒是她兒子,真的是算她上輩子積德。」

「聽說剛進學校就拿了個全國數學比賽一等獎,哎。」

就是這樣的世界,每天每天,像抽絲般地,纏繞成一個透明的繭。虛榮與嫉妒所築就的心臟容器里,被日益地灌注進粘稠的墨汁。

發臭了。

齊銘每天經過這樣一條狹長的弄堂。
05

路過易遙家的時候,會看到她穿著圍裙在廚房裡做飯。

她媽林華鳳每天下午都坐在門口嗑瓜子,或者翻報紙。

齊銘從廚房窗口把筆記本遞進去,「給,幫你抄好了。」

易遙抬起頭,擦擦額頭的汗水,說,謝謝,不過我現在手臟,你給我媽吧。

齊銘將筆記本遞給易遙她媽時,她母親每次都是拿過去,然後朝房間里一扔。齊銘聽到房間里「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的聲音。

往前再走兩步,就是自己的家。

鑰匙還沒插進孔里,母親就會立刻開門,接下自己的書包,拉著自己趕快去吃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差不多會聽到隔壁傳來易遙「媽,飯做好了」的聲音。

有段時間每天吃飯的時候,電視台在放台灣的連續劇《媽媽再愛我一次》,聽說是根據當年轟動一時的電影改編的,母親每次吃飯的時候就會一邊吃一邊長吁短嘆,沉浸在被無私的母愛感動的世界。那段時間,母親總是會擦一擦眼角幾乎看不見的淚水,然後告訴齊銘母親的偉大。

齊銘總是沉默地吃飯,偶爾應一聲。

就像是橫亘在血管里的棉絮,阻礙著血液的流動。「都快凝結成血塊了。」心裡是這樣滿滿當當的壓抑感。總覺得有一天會從血管里探出一根刺來,扎出皮膚,暴露在空氣里。

每當母親裝腔作勢地擦一次眼淚,血管里就多刺痛一點。

也只是稍微有一點這樣的念頭,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坦然地面對自己對母親的嫌惡。這是違反倫常和道德的。所以這樣的念頭也只是偶爾如氣泡從心底冒出來,然後瞬間就消失在水面上,啪地破裂。一丁點兒的水花。

不像是易遙。

易遙的恨是赤裸而又直接的。

十三歲的時候,偶爾的一次聊天。

齊銘說:「我媽是老師,總是愛說道理,很煩。你媽媽是做什麼的?」

易遙回過頭,說:「你說林華鳳啊,她是個妓女,是個很爛的女人。我恨她。可我有時候還是很愛她。」

易遙十三歲的臉,平靜地曝曬在夏日的陽光下,皮膚透明的質感,幾乎要看見紅色的毛細血管。

我恨她。可我有時候還是很愛她。

妓女。爛女人。這些字眼在十三歲的那一年夏天,潮水般地覆蓋住年輕的生命。

像是在齊銘十三歲的心臟里,撒下了一大把荊棘的種子。

吃完飯。齊銘站起來剛要收碗,母親大呼小叫地制止他,叫他趕緊進房間溫書,說「你怎麼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說實在的,齊銘頂不喜歡母親這樣大呼小叫。

他放下筷子,從沙發上提起書包,朝自己房間走去。臨進門,回頭的罅隙里,看見母親心滿意足的表情,收拾著剩飯剩菜,朝廚房走。

剛關上門,隔壁傳來易遙的聲音。

「媽,你到底要不要吃?」

「你管我吃不吃!」

「你要不吃的話就別讓我做得這么辛苦……」

還沒說完,就傳來盤子摔到地上的聲音。

「你辛苦?!你做個飯就辛苦?你當自己是千金小姐大家閨秀啊?」

「你最好別摔盤子,」易遙的聲音聽不出語氣,「摔了還得買,家裡沒那麼多錢。」

「你和我談錢?!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錢!……」

齊銘起身關了窗戶,後面的話就聽不清楚了,只能聽到女人尖利的聲音,持續地爆發著。過了一會兒對面廚房的燈亮起來。昏黃的燈下是易遙的背影。齊銘重新打開窗,聽見對面廚房傳來的嘩嘩的水聲。

過了很久,又是一聲盤子摔碎的聲音。

不知道是誰摔了盤子。

齊銘擰亮寫字台上的台燈,用筆在演算紙上飛速地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字。

密密麻麻的。填滿在心裡。

就像填滿一整張演算紙。沒有一絲的空隙。

像要喘不過氣來。

對面低低地傳進來一聲「你怎麼不早點去死啊你!」

一切又歸於安靜。

06

擁有兩個端點的是線段。

擁有一個端點的是射線。

直線沒有端點。

齊銘和易遙就像是同一個端點放出去的線,卻朝向了不同的方向。於是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每一天,都變得和前一天更加的不一樣。生命被書寫成潦草和工整兩個版本。再被時間刷得褪去顏色。難以辨認。

十二歲之前的生命都像是凝聚成那一個相同的點。

在同樣逼仄狹長的弄堂里成長。在同一年帶上紅領巾。喜歡在晚飯的時候看機器貓。那個時候齊銘的家庭依然是普通的家庭。父親也沒有賺夠兩百萬去買一套高檔的公寓。陽光都用同樣的角度照射著昏暗中蓬勃的生命。

而在十二歲那一年,生命朝著兩個方向,發出迅速的射線。

齊銘的記憶里,那年夏天的一個黃昏,易遙的父親拖著口沉重的箱子離開這個弄堂。走的時候他蹲下來抱著易遙,齊銘趴在窗戶上,看到她父親眼眶裡滾出的熱淚。

十三歲的時候,他聽到易遙說,我的媽媽是個妓女。她是個很爛的女人。

每一個生命都像是一顆飽滿而甜美的果實。只是有些生命被太早的耗損,露出裡面皺而堅硬的果核。
07

像個皺而堅硬的果核。

易遙躺在黑暗裡。這樣想到。

窗外是冬天凜冽的寒氣。灰濛蒙的天空上浮動著大朵大朵鉛灰色沉重的雲。月光照不透。

不過話說回來,哪兒來的月光。

只是對面齊銘的燈還是亮著罷了。

自己的窗簾被他窗戶透出來的黃色燈光照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暈來。他應該還在看書,身邊也應該放著杯熱咖啡或者奶茶。興許還有剛煮好的一碗餛飩。

終究是和自己不一樣的人。

十七歲的齊銘,有著年輕到幾乎要發出光芒來的臉。白襯衣和黑色制服里,是日漸挺拔的骨架和肌肉。男生的十七歲,像是聽得到長個子時咔嚓的聲音。

全校第一名的成績。班長。短跑市比賽在前一天摔傷腳的情況下第二名。普通家庭,可是卻也馬上要搬離這個弄堂,住進可以看見江景的高檔小區。

規矩地穿著學校地制服,從來不染發,不打耳洞,不會像其他男生一樣因為耍帥而在制服裡面不穿襯衣改穿T恤。

喜歡生物。還有歐洲文藝史。

進學校開始就收到各個年級的學姐學妹的情書。可是無論收到多少封,每一次,都還是可以令他臉紅。

而自己呢?

用那個略顯惡毒的母親的話來說,就是,「陰氣重」,「死氣沉沉」,「你再悶在家你就悶出一身蟲子來了」。

而就是這樣的自己,卻在每一天早上的弄堂里,遇見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齊銘。

然後一起走向涌進光線的弄堂口。

走向光線來源的入口。

這多像一個悲傷的隱喻。

08

易遙坐在馬桶上。心裡涼成一片。

有多少個星期沒來了?三個星期?還是快一個月了?

說不出口的恐懼,讓她把手捏得骨節發白。直到門外響起了母親粗暴的敲門聲,她才趕快穿上褲子,打開門。

不出所料的,聽到母親說,「關上門這么久,你是想死在裡面嗎你!」

「如果能死了倒真好了。」易遙心裡回答著。

食堂里總是擠滿了人。

齊銘端著飯盒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個兩個人的位子,於是對著遠處的易遙招招手,叫她坐過來。

吃飯的時候易遙一直吃得很慢。齊銘好幾次轉過頭去看她,她都只是拿著筷子不動,盯著碗里像是裡面要長出花來,齊銘好幾次無奈地用筷子敲敲她飯盒的邊緣,她才回過神來輕輕笑笑。

一直吃到食堂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易遙和齊銘才吃完離開。

食堂後面的洗手槽也沒人了。

水龍頭一字排開。零星地滴著水。

齊銘挽起袖子,把飯盒接到水龍頭下面,剛一擰開,就覺得冰冷刺骨,不由得「啊」一聲縮回手來。

易遙伸過手,把他的飯盒接過來,開始就著水清洗。

齊銘看著她擦洗飯盒的手,沒有女生愛留的指甲,也沒其他女生那樣精心保養後的白皙嫩滑。她的小指上還有一個紅色的凍瘡,裂著一個小口。

他看著她安靜地擦著自己的不銹鋼飯盒,胸腔中某個不知道的地方像是突然滾進了一顆石頭,滾向了某一個不知名的角落。然後黑暗裡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響。

他不由得抬起手,摸向女生微微俯低的頭頂。

「你就這么把滿手的豬油往我頭發上蹭嗎?」易遙回過頭,淡淡地笑著。

「你說話還真是……」齊銘皺了皺眉頭,有點生氣。

「真是什麼」,女生回過頭來,冷冷的表情,「真是像我媽是嗎?」

水龍頭嘩嘩的聲音。

像是突然被打開的閘門,只要沒人去關,就會一直無休止地往外泄水。直到泄空裡面所盛放的一切。

從食堂走回教室是一條安靜的林蔭道。兩旁的梧桐在冬天裡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

葉子鋪滿一地。黃色的。紅色的。緩慢地潰爛在前一天的雨水裡。空氣里低低地浮動著一股樹葉的味道。

「我怎麼感覺有股發霉的味兒。」易遙踩著腳下的落葉,突然說。

齊銘沒有接話。兀自朝前走著。等到感覺到身邊沒有聲音,才回過頭去,看到落後在自己三四米開外的易遙。

「怎麼了?」齊銘抬起眉毛。

「下午你可不可以去幫我買個東西。」

「好啊。買什麼?」

「驗孕試紙。」
09

頭頂飛過的一隻飛鳥,留下一聲尖銳的鳥叫聲,在空氣里硬生生扯出一道透明的口子來。剛剛沾滿水的手暴露在風里,被吹得冰涼,幾乎要失去知覺。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誰都沒有說話。

風幾乎要將天上的雲全部吹散了。

冬季的天空,總是這樣鋒利的高遠。風幾乎吹了整整一個冬天。吹得什麼都沒有剩下。只有白寥寥的光,從天空里僵硬地打下來。

「是李哲的?」

「除了他還有誰。」

「你們……做了?」

「做了。」

簡單得幾乎不會有第二種理解可能性的對話。正因為簡單、不會誤解、不會出錯,才在齊銘胸腔里拉扯出一陣強過一陣的傷痛感。就像是沒有包紮好的傷口,每一個動作,都會讓本來該起保護作用的紗布在傷口上來回地產生更多的痛覺。緩慢的,來回的,鈍重的痛。

齊銘從車上跨下一隻腳,撐在地上,前面是紅燈。所有的車都停下來。

當初她決定和李哲在一起的時候,齊銘也知道的。

易遙的理由簡單得幾乎有些可笑。「會為了她打架。」「很帥。」「會在放學後等在學校門口送她回家。」

那個時候,齊銘甚至小聲嘀咕著,「這些我不是一樣可以做到么。」帶著年輕氣盛的血液,回遊在胸腔里。皺著眉頭,口氣中有些發怒。

「所有的生物都有一種天性,趨利避害,就像在鹽濃度高的水滴中的微生物會自動游向鹽度低的水滴中去一樣,沒有人會愛上麻煩的」,易遙臉上是冷淡的笑,「我就是個大麻煩。」

而之後,每次齊銘看到等在學校門口的李哲時,看到易遙收到的鮮花時,看到易遙為了去找李哲而逃課時,他都會感覺到有人突然朝自己身體里插進了一根巨大的針筒,然後一點一點地抽空內部的存在。

空虛永遠填不滿。

每踩一下腳踏板,齊銘就覺得像是對著身體里打氣,就像是不斷地踩著打氣筒,直到身體像氣球般被充滿,膨脹,幾乎要爆炸了。

足足騎出了一個小時,已經快要靠近城市邊緣了。齊銘感覺應該不會再有熟人認識自己了,才停下來找了家葯店,彎腰鑽了進去。他找到計生櫃台,低下頭看了看,然後用手指點在玻璃上,說,「我要一盒驗孕試紙」。

玻璃櫃台後的阿姨表情很復雜,嘴角是微微地嘲弄。拿出一盒丟到玻璃櫃面上,指了指店右邊的那個收銀台,「去那邊付錢。」

付好錢,齊銘把東西放進書包里,轉身推開門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的那一句不冷不熱的「現在的小姑娘,嘖嘖,一看見帥氣的小夥子,骨頭都輕得不知道幾斤幾兩重了」。

齊銘把書包甩進自行車前面的框里,抬手抹掉了眼睛裡滾燙的眼淚。

他抬腿跨上車,朝著黃昏蒼茫的暮色里騎去。

洶涌的車流迅速淹沒了黑色制服的身影。

光線飛快地消失在天空里。

推著車走進弄堂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弄堂里各家的窗戶中都透出黃色的暖光來,減弱著深冬的銳利寒冷。

齊銘推車走到易遙家的廚房面前,看到裡面正抬手捂著嘴被油煙嗆得咳嗽的易遙。

他抬起手,遞過去筆記本,說,給。你要的。

易遙拿著鍋鏟的手停了停,放下手上的東西,在圍裙上擦掉油污,伸出手,從窗口把筆記本接了進來。

齊銘松開手,什麼也沒說,推著車朝家裡做去。

易遙打開筆記本,從裡面拿出一包驗孕試紙,藏進褲子口袋裡。

10

每一個女生的生命里,都有著這樣一個男孩子。他不屬於愛情,也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可是,在離自己最近的距離內,一定有他的位置。

看見漂亮的東西,會忍不住給他看。聽到好聽的歌,會忍不住從自己的MP3里拷下來給他。看見漂亮的筆記本,也會忍不住買兩本另一本給他用,盡管他不會喜歡粉紅色的草莓。在想哭的時候,第一個會發簡訊給他。在和男朋友吵架的時候,第一個會找他。

盡管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從自己生命里消失掉,成為另一個女孩子的王子,而那個女孩也會因為他變成公主。可是,在他還是呆在離自己最近的距離內的時光里,每一個女孩子,都是在用盡力氣,貪婪地享受著消耗著掏空著他和他帶來的一切。

每一個女生都是在這樣的男孩子身上,變得溫柔,美好,體貼。

盡管之後完美的自己,已經和這個男孩子沒有關系。

但這樣的感情,永遠都是超越愛情的存在。

齊銘是超越愛情的存在。

眼淚一顆接一顆掉下來,像是被人忘記擰緊的水龍頭。眼淚掉進鍋里燒熱的油,四處飛濺。

手臂被燙得生疼。

放到冷水下一直沖,一直沖。沖到整條手臂都冰涼麻木了。

可眼淚還是止也止不住。

我那麼 辛苦 把分給我了````

③ 好久以前看的一本小說,忘了叫什麼名字。求告知。內容大概是這樣:女主被父親逼迫還賭債要她下海,一次偶

建議上小說網去找找,也許有意外。。

④ 求一篇女主穿越到古代,然後靠賣豬下水讓生活好了起來 後面還收養了一個男生 在學校里讓自己媽做衣服

女主穿越到古代,然後靠賣豬下水讓生活好了起來,後面還收養了一個男生,在學校里讓自己媽做衣服
小說的名字是:《農園似錦》

⑤ 《下海》這部電視劇主要講的是艱苦創業後來成功的故事嗎

是的。還不錯。講得時艱苦創業的故事。其中周芸這個角色不錯。她做事不中途而費,有原則。陳志平,對愛人尊重,能理解和支持周芸,是一個好丈夫。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一個男人的大度和氣派。

⑥ 找一本好早的武俠小說,主角叫什麼忘記了,只知道主角好像是姓陸,主角小時候被追殺後來掉下海,又被地下

陰陽三書生

⑦ 魯賓遜第一次出海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小說簡介
我父親原來指望我學法律,但是我卻一心想去航海。有一天,我去赫爾,我的一位同伴正要坐他父親的船到倫敦去,再沒有什麼比這更讓我動心了,我必須跟他而去——這是1651年的8月,當時我十九歲。

船剛駛出海口,便碰到了可怕的風浪,使我感到全身說不出的難過,心裡十分恐怖。我在痛苦的心情中發了誓,假如上帝在這次航行中留下我的命,我在登上陸地後,就一直回到我慈愛的父母身邊,從此一定聽從他們的忠告辦事。

可是第二天風停了,浪也歇了。太陽西沉,繼之而來的是一個美麗可愛的黃昏,這時又喝了我的同伴釀的一碗甜酒,我就把這次航行後便回家的決心丟到九霄雲外去了。我的這種習性給我的一生招來了巨大的不幸——任性的行動常給我帶來災難,可我總不肯在災難來臨的時刻乘機悔改。待到危險一過去,就忘掉了 所有的誓言,又不顧一切地投入了我的毫無名堂的生活。

在第一次狂風暴雨似的航行後,我又有過幾次不同的冒險。在去非洲的幾內亞做生意時,我被一艘土耳其的海盜船俘虜,被賣為奴隸,經過許多危險,我逃到了巴西,在那裡獨自經營一個甘蔗種植園,生活過得很順遂。可這時我卻又成了誘惑的犧牲品。巴西因為人工不足,有幾個種植園主知道我曾為做生意而到過非洲的一些奴隸市場口岸,他們竭力哄誘我作一次航行,到那一帶去為他們的種植園買些黑奴回來。

聽從壞主意,人就會倒霉。我們的船在南美洲北岸一個無名島上觸了礁,所有的水手及乘客全都淹死了,上帝保佑,只有我一個人被高高的海浪卷到了岸上,保住了一條命。當時我所有的只是一把刀、一隻煙斗和一個盒子里裝的一點兒煙草。待到我的體力恢復,可以走路了時,我就沿著海岸走去。使我大為高興的是,我發現了淡水。喝了水後,又拿一小撮煙草放在嘴裡解餓。我就在一棵樹上棲身,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振作了精神,海上風平浪靜。但最叫我高興的是我看見了那艘船,待到潮水退下,看到它竟離海岸很近,我發現可以很方便地游到船上去。船上只剩下一隻狗和兩只貓,再沒有別的生物。不過船上有大量的生活必需品,這樣,我就幹了起來。為了把那些東西運到這個島的一個水灣里,我專門製造了一隻木筏,還把島上有淡水而且比較平坦的一塊高地作了我的住所。麵包、大米、大麥和小麥、乾酪和羊肉乾、糖、麵粉、木板、圓木、繩子——所有這些,再加上幾支滑膛槍、兩支手槍、幾支鳥槍、一把錘子,還有——那是最沒有用的——三十六鎊英幣。所有這些東西我都一天又一天——在兩次退潮之間一一從船上運到了岸上。到了第三十天夜裡,我的搬運工作做完了,我躺下來時,雖然像平常一樣害怕,但我心裡也滿懷感恩之情,因為我知道,我已為以後對付這個荒島作好了准備而心裡感到踏實了。

島上有不少野果樹,但這是我過了好久才發現的,我把它曬成葡萄乾。島上還有到處亂跑的山羊,但要不是我從船上取來了槍支彈葯,它們對我又有何好處呢?因此,我有理由感謝仁慈的上帝,讓船擱在海岸邊,直至使我搬來了對我有用的一切東西。

要想確保我能在這個島上生存下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我盡可能地相繼辦了幾件我非辦不可的事。但是我的努力並非總是交上好運道。我在第一次播下大麥和稻子的種子時,這些寶貴的存貨就浪費了一半,原因是播種得不是時候。我辛辛苦苦花了幾個月工夫,挖了幾個地窖以備貯存淡水。花了四十二天時間,才把一棵大樹砍劈成我的第一塊長木板。我起勁地幹了好幾個星期,想製造一個搗小麥的石臼,最後卻只好挖空了一大塊木頭。我足足花了五個月工夫,砍倒一棵大鐵樹,又劈又削,讓它成了一隻很像樣的獨木舟,以備用來逃離這個小島,可結果卻因為怎麼也沒法子使它下到海里去而不得不把它丟棄了。不過,每一樁失敗的事,都教給了我以前不知道的一些知識。

至於自然環境,島上有狂風暴雨,還有地震。我那時也對一切都適應了。我種植和收獲了我的大麥和小麥;我采來野葡萄,把它們曬成了很有營養的葡萄乾;我飼養溫馴的山羊,然後殺了吃,又熏又腌的。由於食物這樣多種多樣,供應還算不差。如此過了十二個年頭,其間,島上除了我本人之外,我從來沒見到過一個人跡。這樣一直到了那重大的一天,我在沙灘上偶然發現了一個人的光腳印。

我當時好像挨了一個晴天霹雷。我側耳傾聽,回頭四顧,可是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我跑到海岸上,還下海去查看,可是總共就只有那麼一個腳印!我驚嚇到了極點,像一個被人跟蹤追捕的人似地逃回到我的住處。一連三天三夜,我都不敢外出。

這是人怕人的最好說明!經過十二年的痛苦和苦幹,十二年跟自然環境相抗爭,竟然會因一個人的一隻腳印而恐怖不安!但事情就是這樣。 經過觀察,我了解到這是那塊大陸上的那些吃人生番的一種習慣。他們把打仗時抓來的俘虜帶到這個島上我很少去的那個地方,殺死後大吃一頓。有一天早晨,我從望遠鏡里看見三十個野蠻人正在圍著篝火跳舞。他們已煮食了一個俘虜,還有兩個正准備放到火上去烤,這時我提著兩支上了子彈的滑膛槍和那柄大刀往下朝他們跑了去,及時救下了他們來不及吃掉的一個俘虜。我把我救下的這個人起名為"星期五",以紀念他是這一天獲救的,他講話的聲音成了我在這個島上二十五年來第一次聽到的人聲。他年輕,聰明,是一個較高級的部族的野蠻人,後來在我留在島上的那段時間,他始終是我的個可靠的夥伴。在我教了他幾句英語後,星期五跟我講了那大陸上的事。我決定離開我的島了。我們製造了一隻船,這次不是在離海岸很遠的地方造。正當我們差不多已准備駕船啟航時,又有二十一個野蠻人乘著三隻獨木船,帶了三個俘虜到這個島上來開宴會了。其中一個俘虜是個白人,這可把我氣壞了。我把兩支鳥槍、四支滑膛槍、兩支手槍都裝上雙倍彈葯,給了星期五一把小斧頭,還給他喝了好多甘蔗酒,我自己帶上了大刀,我們沖下山去,把他們全殺死了,只逃走了四個野蠻人。

俘虜中有一個是星期五的父親。那個白人是西班牙人,是我前幾年看見的那艘在我的島上觸礁的船上的一個倖存者,當時我還從那艘船上取來了一千二百多枚金幣,但對這些錢我毫不看重,因為它們並不比沙灘上的許多沙子更有價值。

我給了那個西班牙人和星期五的父親槍支和食物,叫他們乘著我新造的船去把那艘西班牙船上遇難的水手們帶到我的島上來。正在等待他們回來時,有一艘英國船因水手鬧事而在我的島附近拋了錨。我幫那位船長奪回了他的船,跟他一起回到了英國。我們走時帶走了兩個也想回英國去的老實的水手,而讓鬧事鬧得最凶的一些水手留在了島上。後來,那些西班牙人回來了,都在島上居留了下來。開始時他們雙方爭吵不和,但定居後,終於建立起了一個興旺的殖民地,過了幾年,我有幸又到那個島上去過一次。

我離開那個島時,已在島上呆了二十八年兩個月二十九天。我總以為我一到英國就會高興不盡,沒想到我在那裡卻成了一個異鄉人。我的父母都已去世,真太令人遺憾了,要不我現在可以孝敬地奉養他們,因為我除了從那艘西班牙船上取來的一千二百個金幣之外,還有兩萬英鎊等待著我到一個誠實的朋友那兒去領取,這位朋友是一位葡萄牙船長,在我去干那項倒霉的差事之前,我委託他經營我在巴西的庄園。正是為了去干那差事,使我在島上住了二十八年。我見他如此誠實,十分高興,我決定每年付給他一百葡萄牙金幣,並在他死後每年付給他兒子五十葡萄牙金幣,作為他們終生的津貼。

我結了婚,生了三個孩子,我除了因為要到那個上面講的我住過的島上去看看,又作了一次航行之外,再沒作漫遊了。我住在這兒,為我不配得到的享受而心懷感激,決心現在就准備去作一切旅行中最長的旅行。如果說我學到了什麼的話,那就是要認識退休生活的價值和祈禱在平靜中過完我們的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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