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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丁誠

發布時間: 2023-02-07 22:00:04

『壹』 求現代短篇小說。。

《我和妓女的合租生活》
男主人翁歐陽天因愛情遭遇失敗,於是,便來到另外一座城市中開始獨自漂泊,卻不期與漂亮而又極盡可愛的女主人翁李文姬致命邂逅,接著,這兩個淪落天涯的「異鄉人」開始了合租生活,在二人合租的日子裡,發生了許多搞笑而又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隨著時間的推移,李文姬在生活上給予了歐陽天無微不至的關懷,這時,男主人翁歐陽天發現自已深深的愛上了李文姬,但李文姬卻並不「領情」,這使得歐陽天有點「鞭長莫及」,至到有一天,歐陽天發現李文姬曾經歷過一段坎坷而又辛酸的失敗愛情之後,才知曉了這里的一切。但此時為時已晚,這時的李文姬卻不幸得了重病,並到了生命垂危時刻 ……. 該作品是部反應都市人的愛情小說,故事情節凄美而又感人,搞笑而又充滿了喜劇性的色彩,特別是男女主人翁對現代愛情的忠誠與迷茫也躍然紙上。 《嫁愛》成功出版,原名《我和妓女的合租生活》已由珠江文藝出版社出版。看了這個你肯定會明白很多道理最簡單的就是,文字欺騙了你!

『貳』 短篇小說:男上尉和女少校

短篇小說:

男上尉和女少校

    鳳之翔  文

        窗外一陣摩托車聲,把柳軍猛地一下給驚醒了.他睜開眼睛,先看了看身旁,葉萍萍半裸著身子趴在那兒,一條豐滿光滑的大腿壓在他的身上,半個臉埋在被窩里,呼吸十分悠揚勻稱,沉甸甸的乳房隨著呼吸極有節奏地一起一伏.她人很美,睡相也蠻漂亮.難怪旅里那一幫弟兄們常在一起砸他的洋炮,說他憨人有憨福,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在家裡,而且還是個少校呢.

        在柳軍看來,什麼花不花玉不玉的,進了被窩還不都是一個樣兒!少校又咋哪?還能與其他女人有不同的滋味?想起昨天晚上她那個兇狠勁兒,柳軍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真想趁機在她渾圓誘人的屁股上捶一重拳。然而,葉萍萍渾身散發出的少婦特有的體香又使他握著的拳頭極不自然的松開了,一股異樣的黎明極易產生的強烈的沖動涌遍全身。但他沒有驚動她,只是用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龐,又拉起被角,蓋在了她裸露的身體上。

        葉萍萍不知做得什麼美夢,極動情地哼了幾聲,嘴角微微動著,翻了一個身,又悄無聲息的睡去了。覺沉,是少婦們共有的特點吧。柳軍又轉過臉來看看這邊,不由笑了。三歲多的女兒媛媛睡覺很不老實,早就南北顛倒了,渾身一絲不掛,小被子已蹬到地下,枕頭竟墊在她的腰部,整個身體呈「凸」字型。

「寶貝,這樣睡覺可不舒服啊。」

        柳軍輕聲念叨著,給女兒重新安頓好,又回身躺進被窩里,皺起了眉頭。

        昨天晚上,為了女兒入托的事,上尉助理員柳軍和自己的少校妻子、通信助工葉萍萍美美的幹了一仗。

        本來,如果他倆的單位哪怕有一個小一點的幼兒園也就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偏偏他的單位建幼兒園的報告五年中上報了十次,卻連一點迴音也沒有;而他的單位又在幾十公里之外的遠郊縣。這也不要緊,如果媛媛的化驗單子不出錯,也不至於弄到為了孩子入托的事而影響事業心極強的男上尉的工作。偏偏市婦幼保健站把媛媛的化驗單子給弄錯了。請了兩個上午的假,排了兩次長隊,好不容易才抽了血,填了卡,結果出來後卻使他們目瞪口呆:化驗單子上明白無誤地寫著孩子患了乙型肝炎!

        這對於已被生活和工作中的無數煩惱弄得焦頭爛額的男上尉和女少校來說,無異於晴空一聲霹靂!上不了幼兒園事小,女兒的健康事大。趕緊投名醫,求專家,做復檢,結果卻出乎意料:一切正常。哪究竟是什麼地方不正常了?男上尉本來就是個遇事愛較真的人,何況是自己的女兒?馬上找到婦幼保健站,一查便水落石出。原來是保健站工作疏忽,張冠李戴了。那個身體極胖個子矮小圓如肉球的女站長很不耐煩的對男上尉和女少校說:「工作中的差錯是難免的嘛,你們說是不是?我們黨的原則一貫是有錯必糾嗎,改了就是好同志。我們還是很負責任的。這不,馬上就給你們更正過來了嘛。」

      「現在怎麼都這樣?錯事她們做了,好話也叫她給說盡了!」

      男上尉嘴裡嘟啷著。他礙於面子,還在陪著笑,女少校卻沒那麼好的耐心,早已拉著孩子飛出院門。她直想吐!

      等柳軍領著孩子拿著單子來到軍區機關幼兒園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園長是位五十多歲的男同志,他把入托表、體檢表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說:「本來你們這些基層幹部的孩子是不能入我們幼兒園的,只是雷處長打了電話,我們才給了你這個面子。可是床位空了好多天,也不見你來,只好讓給別人了。」

柳軍趕緊遞上一根煙道:「老園長,你再給想想辦法吧,全托沒有,日托也行啊!」

園長把手一攤,做出了無可奈何、想要送客的樣子。男上尉見再說也無濟於事,便退了出來……

「媛媛是我的心,是我的情,是我的愛,是我們的一切!」

女少校經常這樣做夢似的念叨著。

可是,孩子上不了幼兒園,別說受教育,就連他們每天的工作、生活,都難以運轉了。晚飯照例是男上尉掌勺。葉萍萍照例是六點一刻進家門。一進門,便詢問起下午辦理媛媛入托的情況來

還沒聽完匯報,女少校就尖著嗓子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要是早托個人隨便填個化驗單,把媛媛送進軍區幼兒園,就不會有這擋子事了。哼,全世界就你認真!我還沒聽說過誰為了娃娃入托去醫院搞體檢的。真是個窩囊廢!」

大凡世上的男人,最反感別人罵自己的就是這句話了。試想,一個窩窩囊囊的男人還能在自己的老婆跟前挺起腰桿子來么?更何況這句話本來就有責罵男人「那方面」無能的含義。

柳軍當時火就不打一處來:「你說什麼?我是窩囊廢?你行!你行怎麼叫人家清編給清掉了?你行怎麼叫人家給發配到青海去了?你行怎麼找領導談了四五次都談不通?還說我窩囊,也不尿泡尿照照你自己!」

葉萍萍氣得一拳打在他的肩上說:「柳軍你這個該死的,你還真來勁了啊?」她斜了他一眼說:「那咱就擺一擺看誰行誰不行。」她一邊揀米,一邊對正在坐油的柳軍說,「你入伍都快十五年了,至今才是個洋肉串,還有什麼資格跟我這個專業技術少校比?」

葉萍萍說完這句話,露出一臉的嘲笑和得意,性感的嘴角向上一翹,很有些挑釁的味兒。

柳軍像是叫什麼噎住了似的,一言不發,埋頭幹活。停了好一會兒,他才說:「論軍銜,本人是比你低;論職務,本人也不比你高;論對家裡的貢獻嗎,本人更不比你大。可這能怪我嗎?只能怪我父親沒能參加抗日戰爭卻給地主扛了長工;只能怪他老人家沒當上司令員只當了個飼養員;只能怪我沒找一個高級幹部做岳丈!再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沒本事了。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我也會步步高升的,而決不會像現在這樣還只是一個羊肉串!」

說到這,他偷看了女少校一眼,見葉萍萍已被他的話語所打動,便輕聲對她說:「少校同志,本人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向你報告哩。」

女少校警惕起來。結婚五年來,他摸遍了她身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而她呢 ,也摸透了他的脾氣性格。只要上尉同志說話時謙虛中帶有檢討的意味,準是他在街上買錯了東西或者又在單位里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說吧,啥事?別吞吞吐吐的。」她催促著。

柳軍很難為情的開了口,還不停的搓著手,「這次我回來,除了辦媛媛入托的事以外,還有一件頂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啥事?」

「我准備明年轉業。」

「什麼?」

女少校像是叫蠍子蜇了似的跳將起來:「你要轉業?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定了?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

面對女少校連珠炮般的質問,男上尉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我的姑奶奶,饒了我吧。這不是我的主意。你也不想一想,我工作幹得好好的,幹嘛要轉業?是旅里邊轉業摸底時摸上的。幹部科的李科長不是我老鄉嗎?他悄悄對我說,按照新編制,我們運輸科不是超編了嗎,上邊要求明年必須轉業一個,那兩個都是能耐小職務高後台硬的人,誰又能動得了他們?只有我一無後台二無靠山,兵齡長,進步慢,又接近最高服役年齡,正好拿我開刀。」

「你是大學生,又是技術骨幹,他們怎麼能讓你轉業?」女少校還有點想不通。

「嗨,這你就錯了。」柳軍搖著頭說,「這年頭誰還管這個?骨幹?骨幹頂屁用!你難道沒聽人家說嗎?現如今『關系是金子,鈔票是銀子,考核是樣子,工作是傻子』。咱們既沒有能擺到桌面上來的關系,又沒給領導辦過什麼象樣的事,你說,人家憑什麼留咱?」

一席話,說得葉萍萍長時間沉默不語。直到脫衣上床,她的嘴仍然噘得老高,臉拉得很長,都進被窩了,還是陰雲密布。柳軍本想用胳膊攬住她哄一哄,卻被一把打掉了,一轉身,只給了他一個光滑的脊背和肥肥的屁股。柳軍覺得下身不由得硬了一下。再哄,她竟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柳軍掃興極了,只好鑽到被窩,獨自生著悶氣。然而,葉萍萍身上散發出的那一陣陣只有成熟少婦身上才有的異樣的氣味兒使得他飢渴難耐,遲遲不能入睡。

正是八九月天氣,屋子裡仍很燥熱,已經睡熟了的葉萍萍竟蹬掉了蓋在她身上的薄棉被,使她的只穿著背心和褲衩的身體暴露無遺。望著她那高聳的晃悠悠的乳房和充滿女性曲線美的身體,柳軍的心裡滿了無限的愛意和遐想。他猛然記起一件事來:

前天上午,通信總站一個熟人來找他批點車材,他順便問了葉萍萍被編余的事。人家告訴他,據內部人士透露,葉萍萍被清編,而且一下子清到青海去,並非工作幹得不好,業務技術不過硬,「而是另有原因。」那人詭秘的說。

「另有原因?什麼原因?」柳軍緊張的問。

「聽說呀,」那人往他跟前湊了湊小聲說,「聽說是這么回事。今年初部里來人檢查工作,站里照例舉辦舞會,由政治處主任親自挑選了十多名姿色出眾的女舞伴。當然少不了你們葉萍萍。不知你知道不,你們小葉可是我們公認的站花哩!可一曲沒跳完,葉萍萍就抹著眼淚急匆匆的退出了舞池,站領導怎麼留也留不住,當時就揚長而去,把部長一個人晾在那裡了。據說那位部長為此大發雷霆,當場就把已經答應撥給站里的二十萬元收了回去,並連夜搬到地方賓館去住了。你想想,站里的頭頭們能輕饒了她嗎?」

柳軍陷入了沉思。但是,有一件事必須馬上問一下:「那麼,你們知不知道,那天跳舞時,小葉為什麼哭著離開呢?」

「小葉沒對你說起過?」

「沒有,她壓根就沒對我講過跳舞這檔子事!」

「那我就告訴你吧。不過,你聽了可別上火。」

那人壓低聲音說:「聽人講,那位部長來頭不小,愛好興趣也挺多,特能喝,特愛跳舞,搞那種事嗎,更是他的『業余愛好。』聽說他早就盯上小葉了,在跳舞時不但手腳不老實,把小葉樓得緊緊的,還利用轉花子的機會趁著酒勁美美的親了小葉一口哩。」

柳軍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很不高興的問道:「胡說 !你你又沒去跳舞,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打字室的女兵胡麗娜那天也陪一個領導跳舞,她說是她親眼看見的……」

柳軍氣得一拳砸在卓子上,粗聲罵道:「這個王八蛋!」

那人見他生氣了,竟不以為然的勸他說,「其實你們小葉也真是太小題大做了。孩子都有了,那種事,逢場作戲么,何必認真呢?不就被部長親了一口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別人想叫人家親人家還不親呢!你就全當叫蚊子叮了臭蟲咬了不就行了?有的人不就是『旱路不通走水路,』全靠老婆陞官發財么?那些人,誰得罪得起?別說你我,就是再大點的官恐怕都不敢!老弟,我勸你還是消消氣吧。」

氣得柳軍七竅生煙,破口大罵,當時就把那人趕出了辦公室……

葉萍萍仍在夢中,伸著手不知要抓什麼東西,卻抓住了柳軍的一隻耳朵,很痛,才使柳軍的思緒回到了屋子,回到了現實。孩子入不了托,老婆可能被清編去青海,自己明年又極有可能轉業,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柳軍感到自己彷彿被許多無形的繩索縛住吊在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挨地,兩只懸空的腳胡亂動著,卻不知該踏向哪裡,而哪裡又有他落腳的地方。

他倆手托在腦後,躺在暖哄哄的被窩里,一動不動,長吁短嘆。

窗外,太陽光已經很強,人們的說話聲、鳥兒的鳴叫聲、汽車的發動聲、摩托車刺耳的「突突」聲,匯成了一支熱鬧的黎明交響曲,徹底把夢游似的柳軍拖回了現實當中。

「究竟怎麼辦才好呢?」他又嘆了一口氣。

女少校終於睡醒了。她先是張大嘴巴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隨即又張開兩支白皙嬌嫩的長胳臂,很舒服的身了個懶腰。聽見柳軍還在那兒嘆氣,便教訓他:「行啦行啦。干嗎這么勞神?小心熬壞了身體。能幹就干,不能幹就轉。一個大活人還能在一棵樹上弔死不成!」

柳軍捏了一下她保養得極好的極富彈性的臉龐,半笑半怒的說:「我何嘗不是這樣想呢?可是說說容易做起來難呀。就說轉業吧。 我往哪兒轉?去了干什麼?現在地方上的事情也無非是這樣:一靠金錢,二靠關系。金錢我們沒有,關系我們有嗎?難啊!」他一下子撲上去重重的壓在她那散發著香味的誘人的身體之上,瘋狂的吻著、摸著、動作著……幾滴傷心的淚水滴在葉萍萍的脖子上、臉上,滴在她細膩光滑豐滿的胸脯上,滴在她的心裡。她吃驚的睜開因動情而微閉的眼睛,捧起他那張因連日憂愁勞累逐漸消瘦的臉龐,充滿柔情的對他說,「你真的愁的不行了嗎?」

「真的。」

「不要發愁。」她一翻身,又壓在他的身體上,重重的親了一下他的臉,柔聲說道,「你說的那些都對,又都不對。」她把泛著潮紅的臉緊貼在他那熱而結實的胸脯上,「我們是一沒金錢二沒關系,」她把「是」字的音拖得又長又重,「但是,我們誠實勤奮呀,我們有腦有手有知識啊。好賴我們還是軍隊幹部,總會給我們一碗飯吃吧。將來國家發展了,我們的出路會好起來的。你說對不對?再說,我們有一樣最寶貴的東西,難道你忘了?這可是當今社會上許多人都缺少的。」

「你指的什麼?」柳軍一臉迷茫。

「愛情。」她明媚如春的眸子里閃過一縷無比幸福快樂的光彩,「只要我們真心相愛,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對。你說的對極了!」

柳軍忘情的摟緊了她,又猛地一翻身,把她壓在了自己身子底下。動作太重,把床弄響了。

「你又在欺負媽媽!」

兩人回頭看時,女兒媛媛早已光著屁股站在她的小床上。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指著柳軍,怒目而視。

葉萍萍趕緊將女兒抱過來,一邊穿衣一邊說:「我的好寶貝,以後可不能光著很子在外面站著呀,這樣會感冒的。感冒了可要到醫院去打針呢。」

媛媛很懂事的點點頭。又問:「媽媽,爸爸老是這樣欺負你你怎麼不打他呀?是不是你喜歡爸爸這樣欺負你?」

葉萍萍的臉上騰起一絲紅雲,責怪道:「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事。」回頭對正在洗臉的柳軍說,「喂,上尉同志,今天的活動是怎麼安排的?」

柳軍給她一個滿是肥皂沫的花臉說:「這樣吧,我帶著媛媛再去碰碰運氣。你哪,再到總站去一下,找你們主任和政委再把咱們的實際情況反映反映。如果一定要清理你,就給他們說把你安排在離城裡近一點的地方也行。青海咱們實在是去不成,也是堅決不去的!記住了啊?」

正在梳妝只顧在臉上塗抹的葉萍萍聽到他的話,很認真地點點頭。看著鏡子里那張漂亮的臉蛋和水汪汪的眼睛,她滿意地笑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柳軍一個戰友的母親在省保育院當院長,答應給他幫忙。當他拿著戰友寫的條子找到院長的時候,那位滿頭銀發和藹可親的老幼教工作者連聲說:「來吧,叫孩子來吧。現在就去辦手續。」

辦完一切手續後時已中午,肚子餓得咕咕叫。柳軍只好帶著媛媛去吃牛肉拉麵,這是這座城市獨有的一種名揚全國頗具特色的地方吃食。飯店本來就不大,人又多,座位十分緊張,人們只好蹲的蹲站的站,好不難受。柳軍實在餓極累極,趕緊買了票,安排媛媛在一個快要吃完的中年人身後站定,囑咐她一旦人家吃完,就將凳子佔住,「要不然,」他又一遍叮嚀道,「咱們就得站在大街上吃飯了。」

「媛媛知道。」女兒眨巴著眼睛說。

後來還是沒占上位子。柳軍只好蹲在地上,先給女兒喂。旁邊有個老太太,見他帶著孩子吃飯很難受,就要把凳子讓給他,柳軍推辭了,並沖老太太笑了一下。這一笑卻引來了老太太的一席話,「你們這些當兵的呀,也真是的,難道不知道在外邊吃飯容易得傳染病嗎?你們不心疼自己,也不心疼孩子嗎?」

柳軍除了一個勁的點頭之外,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

當喧囂飛揚了一天的浮塵在夜幕降臨時紛紛落到地面的時候,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柳軍也疲憊不堪地回到了他那個小窩,就如塵土落到地面一樣悄無聲息。孩子早已在他自行車後邊的座架上睡著了,小腦袋跟著自行車的顛簸來回搖晃,一幅委屈可憐的樣子。「什麼時候我們也能像外國人一樣有自己的小汽車開開,那小孩子就不會受這份洋罪了。」他想。

葉萍萍早就在狹小擁擠的家裡等著他們了。飯菜已經上桌,鍋里的冬瓜湯還冒著熱氣。女少校一臉的興奮和愉快,紅色的套裙把她本來就十分好看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楚楚動人。

柳軍一進門,鼻子嗅嗅,眼睛瞅瞅,一臉的驚喜:「嚯,今兒個太陽還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去你的。」

葉萍萍還想撒個嬌,卻看見車子後邊已經睡熟了的女兒,心疼得趕忙跑過去抱起來,一連親了好幾下,又罵柳軍道:「你真是個沒心肝的,把孩子弄病了我可跟你沒完!我的可憐的小心肝呀。」

等吃完晚飯,一切收拾停當,柳軍便把多虧戰友的母親幫忙,媛媛才入了全托的事給葉萍萍匯報了一遍,隨後又眉飛色舞的說,「你猜我今天碰到誰了?」

「碰見誰了?」

「高奇!」柳軍故意把字咬得很重。見女少校仍然張著嘴瞪著眼,又說,「就是我那個外號叫『四隻眼』家在齊齊哈爾的同班同學嘛。」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他,」女少校終於想了起來,「他不是前幾年轉業了嗎?」

「不錯,他是在四五年前轉業了,走的時候才是個正連職。可人家如今是省連通科技發展有限責任公司的副總經理,硬梆梆的副縣級,坐的是奧的!你猜人家工資是多少?說出來嚇死你:年薪十五萬!他聽了我的情況後對我說:『叫走就走吧。部隊又不養老,年齡越大越麻煩。你看那些師干團干,還不如我們。轉業後像個降價商品似的叫人家踢過來踢過去的,多寒磣人哪。就說咱老政委,多好的人哪。四十多歲,正是幹事的時候。說不要就不要了,地方上又沒啥關系,到現在工作還沒落實好。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死起來太早,干起來太老,除了老婆孩子,給誰誰都不想要。真是活受罪啊。我現在才發現如果幹不上去,軍裝是脫得越早越好。當然,我可不是挖牆腳。』他告訴我說他們新近成立了一個計算機中心,正好缺個懂行的。他知道我在這方面有專長,叫我去他那兒。並說地方上的事他全包了,工資待遇只會比部隊好,絕對不會比部隊差。我想了一下,把咱們的想法再給領導們反映反映,如果能留下繼續干那是再好不過了,畢竟咱對部隊還是有感情的。如果實在留不下,我就向後轉吧,。你說哩?」

葉萍萍自打結婚以來還是第一次這么認真的一字不拉的聽完了柳軍的講述,就如一個信徒聆聽教義那般虔誠。柳軍的一席話,把她帶進一個陌生的五彩斑斕的世界。她的思緒正沿著這條線向前延伸,延伸,擔心多於憧憬。直到柳軍搖著她「問你話哩」,她才回過神來說,「好吧,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她得意地對他說,「我可確實有好消息告訴你哩。」

柳軍搖了搖頭,露出不大相信的神情。

「我不走了。」葉萍萍興奮地說,「今天我去找我們主任和政委,他們卻告訴我說總站黨委已經決定把我留下了,繼續回技術處干我的老本行。」

「肯定有原因吧?」柳軍狐疑的問。

「我當時還不是和你一樣不明就裡?」女少校依然那麼神采飛揚,「後來呀,我到機關一打聽,你猜怎麼著?原來部里那位部長被人告了。說他不但生活作風不檢點,更有嚴重的經濟問題。上邊派人一查,件件是實,他就到了台啦!」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哩。」

柳軍興奮異常。他一把將葉萍萍拉過來,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里說,「這幾年真是委屈你了。」他捧著她那張俊俏的臉頰端詳起來,只看得女少校紅暈泛起,春潮湧動,嗔怪道:「又不是不認識,興這么死看?」

「我發現你今天比任何時候都美麗動人。」

「我會永遠這樣美嗎?」她充滿希翼的問。

「會的。你會的。」他滿懷信心地說:「只要生活永遠美麗。」

夜色深沉,星星眨著多情的眼睛。他們已經躺在柔軟舒適的席夢思床上了,一床又薄又輕的被子裹住了他們。然而,那兩顆滾燙的心,那兩條激情奔涌的河流,那慾望四溢的火熱的肉體,那永恆不變的快樂和他們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又是什麼東西能裹得住的呢?

燈早已熄了,窗外天空中的星星依稀可見。如痴如醉的彈奏完了一曲愛的樂章之後,他們都有點累。他們並排躺著,互相能聽見對方的呼吸,勻稱悠然;能看見對方沒合上的眸子,一眨一眨。柳軍突然問道:「你說,你明天就回技術處上班去了?」

「對呀。」葉萍萍偎依在他溫暖的胸前輕聲說道。

「哪我呢?」柳軍有點失落的說,「我明天干什麼?明天會怎麼樣呢?」

「放心睡吧。明天會好的。」一陣睡意襲來,葉萍萍打了一個呵欠。

柳軍沒有答話。他在心裡對妻子,也是對自己說:是的,明天會好的。一定!

他把妻子樓得更緊了。

1998.6寫於蘭州

2004.12,2005.4改於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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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叄』 阿誠的《棋王》主要講了什麼

《棋王》主要講了知青「棋獃子」王一生四處尋找對手下棋、拼棋的故事。

主人公「我」申請下鄉成功,在上火車坐下的時候遇到一個棋獃子王一生,在眾人皆因離別而傷感的時候棋獃子卻邀請「我」下象棋,「我」無聊故而與其下棋。棋沒下多久「我」便放棄認為此時下棋不合時宜,王一生則沒有辦法只得軟下身子去。

在旅途中的王一生不是下棋就是求著「我」講故事,而「我」和他就在這之中熟識。下車之後兩人被分在不同的農場。在不久之後,王一生過來尋找對手,「我」介紹了隊里的高手腳卵給他。腳卵和王一生廝殺了半夜卻沒有贏王一生一盤棋,因此對王一生產生了敬佩之情。

他勸王一生參加運動會去會會縣里的高手,王一生欣然同意。可是等王一生去報名的時候,卻因為經常請假四處斗棋而被知青領導取消了參賽資格。

腳卵通過關系讓王一生可以參賽,王一生卻不想欠別人人情拒絕了,運動會結束之後,王一生邀請前三名與之比賽。

眾人相與湊熱鬧,最後九個人同時對戰王一生,王一生經過一番苦鬥之後勝了其中八位。第九位棋手希望王一生給他老人家一個面子和棋,不要使他顏面盡失,王一生無奈同意了。棋局結束之後眾人攙扶著王一生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棋王》的敘事藝術:

《棋王》中,阿城巧妙地選擇了第一人稱敘事情境,即「我」是故事中的一個次要人物,也是整個故事的 「目擊者」或「聚焦點」,但「我」的視野可以更靈活、寬廣,可以談論故事中各種各樣的人物,能夠與主人公直接流。

「我」和主人公王一生由萍水相逢到成為親密朋友,由陌生到熟悉,王一生的言行舉止、人生態度都是通過」我」對他認識的不斷深入而逐漸展現出來的。

當然「我」看不到王一生的內心活動,只能以我的所見所聞所感帶領讀者逐步走進王一生的內心世界。我與王一生是認識與被認識的關系,也是一種常態人物與異態人物的對照關系。

「我」是一個凡人,有著平常人的價值取向和行為准則,父母在動亂中被打死,孤身一人,為了生計到農村插隊,在火車站看到千萬人話別的場面,」我」的內心是凄涼的,這是凡人之情。

『肆』 結 婚(短篇小說)

                                第一回  婚前回鄉籌錢

        「娃他爹,扁娃子來看你來哩!」

        聽到老婆子的喊聲,張寶貴老漢立馬放下了手中的紙條,從火炕上下來。與此同時,裡屋的門簾已被掀開,阿扁和舅母也相繼踏進屋來。「哦,阿扁來了,啥時候回來的。俺姐和姐夫都好著呢吧?」 「俺爹娘都好著哩,讓我代問您老好咧!舅,上次你不是讓我帶個VCD嗎,這次我專門給您送來了。『海爾』牌的、進口貨,質量好的很。」 「呵呵,這是弄啥哩嘛!每次來都這么客氣。」寶貴老漢一邊客套著,一邊麻利的接過VCD順手放在火炕的里側。接著瞪起眼睛對站在門口,同樣臉上也樂開了花的婆娘說道。 「還愣著幹嘛!趕緊弄兩個菜來,今天我跟娃好好喝兩盅。」 「哎…」舅母電打了似的沖出了房間。 「上炕,上炕」。在舅舅的催促聲中,阿扁脫下了鞋子,盤腿坐上了火炕。走進視野里的小方桌上的一堆紙條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舅,擺弄這些白條是要弄啥哩?」

        「哦,下個禮拜三,牛家老三要結婚了,我挑個五十的條子給答過去。」

        「啥!結婚答禮答白條,這是咋求整哩。」

        「唉,你娃這就不懂哩,這條子上,蓋上公家的戳戳可就是硬通貨嘞!」

        「上頭不是撥下錢來了嗎?俺爹都把領回來的錢買化肥了。」

        「那是你們上馬崖,俺們鄉里說了,今年要修路,早好早受益,把款子給挪去了,說是明年開春縣上撥款一下來就還上。 (「真他母親的晦氣!本想著等喝高興了,把要結婚的事一說,看在「海爾」的份上,怎麼也得從老人家手裡多弄出個三、五千來。這下可好!你說,給你一堆的白條,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娘的!早知道隨便弄個「送上」牌的那種山寨貨,也能省他個三百來塊呢…」)

        「娃子,想啥哩!身子骨那不舒服了。」看著突然一臉陰沉,半晌無語的這個唯一的外甥,張老漢關切的問道。

        「哦,沒有啦,我只是在難過,這路修好了,又不知道你們鄉里的那幾個豬頭狗官要往自己腰包里裝多少呢!」阿扁突然一臉的正義凜然道。

        「唉!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上次,李家老二上訪鬧事,回來後的第二天晚上,中了埋伏,都不知被誰打得滿地找牙,到現在還躺在家裡,整天,哎呦!哎呦!的。不過,你還別說,聽說上面來調查組了,估摸著,這次夠陳扒皮喝兩壺的,呵呵!」

        「好!就為這個,咱爺倆也得好好喝兩盅,外甥這兩天還真饞酒了。」

        「中,走上。哥倆好啊!……」

                                      第二回  回家路上

        「師傅,勞您架,風雲公寓。」說完,阿扁一屁股坐進了計程車的後排座位上。隨著汽車的啟動阿扁也開始了算計這次回家的收成了,老爹、老娘可是真心疼自己,這次是把家裡的老底全給翻出來不說,街坊鄰居又都借了個遍,十萬到手。看著日漸蒼老的爹娘,忍不住要流淚,不過家裡也就他這么一個獨苗寶貝,不心疼他,還能心疼誰呢?心理似乎平衡了一些。以後,一定要混出個人樣,發達了一定要把二老接過來好好享受享受。

        意外的驚喜是,舅舅還真是有兩下子,除了一堆白條還是有些干貨的,「海爾」還是買對了。兩萬塊,一分錢的欠條都不用打。「拿去花,不急著還。」舅母給錢時那戀戀不舍、又萬般無奈的表情,像極了電影里那幫萬惡舊社會的地主老財們被打土豪、分田地時那種悲苦狀。他終於體味到了欲哭無淚的意境了,爽哉!快哉!結婚後一定要堅定不移地、毫不動搖地,決不放鬆地把婷婷培養成第二個舅母,「做男人,一定要雄起!」「嘿嘿…」阿扁不禁樂出聲來。

        「想什麼好事呢?給樂成這樣了。」坐在前排的司機好奇的問道。

        「哦,沒什麼,快結婚了,先樂和樂和。」

        「呦,那要恭喜您了,一看您就知道是個有錢的主!不像我啊,我今年下半年也計劃結婚,可現在就是個愁啊!房子,裝修,傢具,購物,請客,送禮,辛苦一點也無所謂,咱也樂意是不。可就是不敢算賬啊!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三跳。一跳還房貸,二跳搞裝修,三跳請客回禮處人情。處處都得算,哪一處沒算好,以後的日子就不得安生,結婚熱熱鬧鬧,可高興勁一過,突然發現一屁股的帳要還。忙死忙活的,帳還沒還完,要債的小祖宗又出來了,你說讓人能不愁嘛?」

        「何況,現如今人多崗少,競爭激烈、壓力太大。要不是老爹、老娘催的緊,女朋友又下了最後通牒,我才不做這個冤大頭呢!哎,我是看出來了,人他娘的只要一成人,就是沒完沒了的屁事,特別是結婚以後就是累啊!您說,這活人活的咋就這么沒勁呢!」

        「嗯,有道理。」阿扁的心情也隨著司機的牢騷而越發的沉重起來。是啊!人生本來就是一次沉重的旅途,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是伴隨著自己的哭聲,而離開這個世界時陪伴我們的又是親人的哭聲。在哭聲中來,在哭聲中去,怎能不顯得沉重呢!債是什麼,不就是讓人來承擔責任嗎?有了責任又如何能輕松啊!

        不過,沒有責任的人生是不是又過於的空曠蒼白了呢?想想自己追悼會上,主持人一臉凝重的宣讀悼詞:「阿扁同志是一個巨人啊!他一生就做了兩件大事,但他卻能把吃飯和睡覺這兩件事,做到了我們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現在讓我們以無比崇敬的心情向這個偉岸的身軀,三鞠躬.」無法接受的馬屁贊美!哎,選擇啊!頭痛……」

        「所以,我說還是您好啊,剛一見您就知道是個人物,文質彬彬的,一臉的富貴像,房子買到那裡了?」司機的問話打斷了阿扁的思考。

        「幸福山莊,我也沒您說的那麼厲害!也是親戚朋友們幫忙才撐出個局面來」。阿扁掃了一眼前面的告示牌,緊接著說道:「馬師傅,飛機做的有點累了,我先眯一會,到了麻煩您叫我一下。」

        「好的,沒問題!」

        閉上眼睛的阿扁卻睡意全無,好傢伙!仔細算了算,這次結婚差不多已經進去了將近七十萬,自己攢了十萬,爹媽、老舅那裡十二萬,婷婷自己加上未來的丈人、丈母娘的一共也就十八萬。哎!幸虧是男人婆一下子給借了三十萬,要不然他和婷婷哪有現在的這份輕松啊。

        婷婷最令他滿意的就是交了男人婆這個朋友,這小妮子平時不顯山露水的,關鍵時刻就是大手筆。上個星期好不容易才軟磨硬泡的從婷婷嘴裡鎬出她的真實身份。乖乖!原來是米登奎的千金,這個財神爺可得好好伺候著,以後用處大了去了.吱......

        「他媽的,你沒長眼睛啊!怎麼過馬路的!王八蛋!」

        「對不住您了,這傻逼橫穿馬路。」馬師傅對著對慌忙逃走的路人一通亂吼之後,趕忙一臉愧疚的向阿扁道歉。阿扁一邊捂著鼻子一邊連忙擺手道:「沒事!你走你的。」

        「您真是個好人啊!」司機滿懷感激的又上路了。

          而正在忘卻疼痛的阿扁,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飛機票後,一股子無名業火又湧上頭來。(「金蓮這個混蛋,做二奶你就好好的守你的本分,還偏要弄出個大肚子來,跟老大爭個名分,好嘛!爭的肚皮被踢爛了,躺在醫院里還得讓我給你頂崗。十天的假期,只休了三天啊,真是火大的沒處發。

        哎!算了,算了,可憐,又可悲的女人!何必跟她計較,想想還是那些貪腐的男人更缺德,有了金錢和權勢之後就他母親的沒一點理想和追求了,整天的胡七八搞。等到了鐵窗里才可憐兮兮的懺悔「我曾是農民的兒子」。我「呸」!老子拿唾沫星子淹死你,老祖宗的臉全叫你丟盡了。黨和人民怎麼教育你的,看看人家焦裕祿,看看人家孔繁森和牛玉儒,看看你身邊的千千萬萬那些默默無聞的奉獻者,打你的狗頭十回都不解氣。」)

        一向沉穩的阿扁突然激憤起來,(「一定要向上爬,管他娘的用什麼手段,等我阿扁上去了,我要讓人們看看,以我阿扁的經天緯地之才,創造奇跡就跟玩過家家一樣簡單。嗯!下個月辦完事後一定的得和財神爺男人婆好好溝通一下,想辦法進麥泰。這個鳥記者實在是不能再幹了。」)

                                第三回  震驚的發現

        「風雲公寓到了,您哪!」

        「三十八元是吧,您數好。麻煩您了」

        「不客氣,您走好,祝您新婚愉快!」

        「謝謝!謝謝!」望著開始遠去的計程車,揮手致意後,阿扁走進了公寓。正當他在電梯里時,突然肚子里開始了嘰里咕嚕,一陣陣腹痛讓他差點就把黃泥巴裝進了褲襠。所以,在一連串的閃電般的出電梯,開房門,狂奔進衛生間後,坐在馬桶上的阿扁,終於舒暢了。放下背包,伸手去按照明燈的按鈕,啪、啪,沒有一點光明。 (「婷婷這個懶蛋,估計又忘了給電卡里打錢了!「路漫漫其修遠兮!」要想把這個刁蠻公主改造成第二個舅母的任務還是很艱巨的啊。慢慢來吧!剛好難得的安靜,趕緊想想怎麼說服男人婆,好讓她向他家老頭子強力推薦咱哥們一把。」

        正當阿扁在黑暗的衛生間里,再一次的陷入沉思時。客廳的房門再一次的打開了,房間里傳出了兩個女人輕松歡快的話

        「阿扁,什麼時候回來?」

        「請了10天的假,他家親戚雖不多,就一個舅舅,可農村講究禮數,街坊鄰居的都的走走,估計最早也得大後天了。」

        「嗯,那今天我就住這了。傢具都搞定了吧?」

        「差不多了,現在就差一個大液晶等著你給答禮了。」

        「呵,你個死丫頭,胃口是越來越大了。」

        「沒辦法,誰叫你是我老公呢!好老公,好老公!你就幫幫我吧。」

        「好了,好了。下個星期我就給你送過來一個72寸的全套家庭影院,可以了吧!」

    (在黑暗的衛生間里的阿扁也暗暗的偷樂著,「婷婷真是有辦法。看樣子,以後男人婆作為家庭後勤部長的冤大頭是坐定了。看我待會怎麼嚇你們一跳,呵呵」)

        「我真是愛死你了,我的好老公,親一個。」

        「好了,好了,一會再說!新房我看過了,設計、裝修的很不錯,沒想到阿扁這個土包子還是蠻有創意的。咦!怎麼沒電?」

        「哦!忘給電卡交錢了。」

        「叫我怎麼說你呢?你要是把阿扁給氣走了,我可不準你再找第二個了。」

        「放心吧,阿扁對我好著呢!我結婚不是你同意的嘛。」

        「是啊,你處的男人里,就這個哥們我還瞧的上,雖然土一些,不過水準是有的,長的也不賴。把你交給他,我也放心。不過結婚以後,我就不過來了,只要他出差了,你就到我那去。我說我幫他看著你,他一百個放心,你說是不是。」

        「老公,還是你想的周到,其實,你和阿扁我都捨不得。

        「那你到底是更愛他還是更愛我呢?」

        「我怎麼能說得清楚,你就不要難為人家了嘛!」

        「今天,我就要難為難為你這個腳踏兩只船的小妖精。你給我過來。」 「呵呵」……

        一直在黑暗的衛生間里偷聽的阿扁,聽著聽著,卻越來越糊塗了,隨著後來客廳里一些古怪聲音的傳來,讓他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可又不敢確信。於是,他悄悄的提好了褲子,躡手躡腳的走出了衛生間,輕輕的移動到了客廳的里門,側眼望去,頓時一股涼氣從腳跟竄到了頭皮。(「這兩個婊子」)正當他准備沖出去的一瞬間,右側腰部氣窩處一陣劇痛---岔氣了。當阿扁從疼痛中恢復過來後,他突然改變了想法,一個新的創意在他的頭腦里成形了。

        婷婷正在忘情的享受,睜開眼睛時突然發現,阿扁正雙臂叉在胸前靜靜的看著她們倆人的激情表演,頓時,神經反彈似的一把推開了在她身上的米素素。

        「阿扁,我們…….」

        「繼續,很精彩嘛!」

        「阿扁,你給我聽好了,這都是我安排的,你有什麼火,盡管沖我來,但不能傷害婷婷。」 男人婆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護住身後的婷婷。

        「我是很吃驚二位的表演,不過還沒到瘋掉的地步。把衣服穿好了。」

        這回,倒是兩個女人流露出詫異的表情,不過在相互對視一下後,她們還是開始乖乖的穿起了衣服。

        「米素素,你是想和平的解決呢?還是大家撕破臉轟轟烈烈幹上一場。」

        「我想你剛才的表現,就證明了平和的解決問題對大家都有好處,否則我和婷婷估計現在也不是安靜的站在這里了,不是嗎?有什麼條件,你就提吧.」

        「我現在只想問你兩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地告訴我,可以嗎?」

        「好的,你問吧!」已經穿好衣服的米素素已鎮定自若。

        「第一,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婷婷,而不僅僅是為了滿足你的特殊需要。」

        「是的,我很喜歡婷婷。繼續」

        「好,那麼,你現在是只有婷婷一個女朋友呢?還是有其他的或者是很多個。」

        「你…,我就婷婷一個」米素素臉上突然出現了很罕見的紅暈。

        「謝謝你的坦誠,現在我想和婷婷單獨談談,放心我不會動她一個指頭,因為我也很愛她。」

        「謝婷婷,如果你還想下個月結婚的話,就馬上給我到卧室去。」阿扁突然提高了語調,這回婷婷是乖乖的跟進了卧室。這讓阿扁彷彿看到了舅母的背影,一股滿足感油然而上。

        「順便告訴你一句,以你的身材和容貌,不做女人簡直就是太浪費了,男人婆。」阿扁臨進屋時突然戲虐了一句。

        「你管不著,米素素順手抄起一個沙發坐墊,拋向已將走進卧室的阿扁,被擊中了後背的阿扁卻只有快感而無任何的疼痛。而米素素在用力一擊後,則陷入了沉思。今天的阿扁確實令他刮目相看了,怪不得婷婷那麼愛他。

                                第四回  婷婷真誠道歉

        「阿扁,我錯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啊,可我真的是沒辦法啊!……」

        「好了,好了。不哭了,跟個淚人似的,多難看啊!」聽了許久婷婷的真心懺悔,阿扁一把摟住泣不成聲地婷婷說道。

        「阿扁,你能原諒我嗎?」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提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有什麼意義,關鍵是解決問題。不過,婷婷你覺得像我們三個人之間這樣的畸形戀情會長久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很亂,也很害怕,現在我更害怕你們兩個人都離開我,我會活不下去的。」

        「別傻了,如果我告訴你有一個辦法,能解決這個麻煩你願不願意試試呢?」

        「真的,那當然是太好了。你快說,你快說啊。」 當阿扁把他這個神奇的想法告訴了婷婷後,婷婷卻有些猶豫。

        「要是讓她覺得我是在故意躲她怎麼辦?」

        「笨丫頭,你不會給她打電話嗎?再說就算他變不回女人,做不成姐妹,可有了新的女朋友。也是她先違背承諾的,我們給她保守秘密,她還會怨恨我們嗎?」

        「你得為咱們將來的這個家想想,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以後我們的孩子會在怎樣的環境下成長啊!」 「好,我一切都聽你的。」

        當婷婷從卧室里出來的時候,也帶來了阿扁的兩個條件。一是,米素素不可以再找別的女朋友,而男朋友是不在限制范圍內的。其二是阿扁到麥泰集團去工作,可以試用,不合格也可以辭退。米素素有點喜出望外,爽快地答應了。三天後,婷婷的媽媽突然住院了。婷婷匆匆趕回了千里之外的西旺市,而阿扁因為剛剛換了工作無法一同前去。不過,一個月後他會前往西旺市與婷婷完婚。

                                    後記  阿扁的婚禮

        一個月後阿扁的婚禮如期舉行,不過結婚的地點改在了天倫市最豪華的葡京大酒店舉行,因為在素素的力爭之下,食品業巨子麥泰集團董事長米登奎老先生,答應全額資助這場盛事婚宴,

        阿扁一家人自然是不無答應之理。何況,現在已是麥泰集團董事的阿扁能讓董事長親自主婚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當米老先生親自將寶貝女兒米素素的仟仟玉手,交給春風得意、躊躇滿志的新郎官阿扁時,女兒臉上甜蜜而嫵媚的笑容讓米老先生感到無限的安慰。這些年的勤做善事終於讓老天爺原諒了自己啊!(老人家年輕時,是靠撈偏門起家的。為此他也搭上了老婆淑敏和兒子小虎的兩條人命。為了彌補無兒的痛苦,就把寶貝女兒素素當兒子來養,可沒曾想到假小子閨女長大了,就是不嫁。可是把老先生給折磨苦了。現在可好了,看著這個帥氣又不失沉穩的上門女婿,老人家是越看越喜歡啊!)

        「列祖列宗,不肖子孫,登奎今天總算讓我們米家後繼有人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先生如釋重負、很是開心。

        而就在記者們把米登奎嫁女盛況現場直播的當天,遠在千里之外的婷婷也穿著潔白的婚紗,登上了西旺市天堂酒店第202層的頂樓像一朵白雲一樣飄進了天堂。

        七天後,阿扁和素素從西旺市操辦完婷婷喪事後回到了天倫市。婷婷父母在聽完經過阿扁剪輯過的錄音帶後,也只能哀嘆自己女兒的苦命了,同時面對阿扁和素素送來的百萬元支票而感激涕零。

        兩年後,當米小扁降臨世界的哭聲響起後不久,阿扁也正式接替米老成為麥泰集團的董事長。這是一個眾望所歸的結局,因為這兩年來已實際主持工作的阿扁以自己無可挑剔的成績單,讓那些倒閑話的鳥嘴們,啞口無聲了。股民們欣喜的看著手中的麥泰股票天天上漲的行情,從內心裡真誠的發出了感慨;「阿扁,你真是太有才了!」  (全劇終)

『伍』 求短篇古代言情小說。

鶯鶯傳

元稹 撰
唐貞元中,有張生者,性溫茂,美風容,內秉堅孤,非禮不可入。或朋従游宴,擾雜其間,他人皆洶洶拳拳,若將不及;張生容順而已,終不能亂。以是年二十三,未嘗近女色。知者詰之,謝而言曰:"登徒子非好色者,是有凶行。余真好色者,而適不我值。何以言之?大凡物之尤者,未嘗不留連於心,是知其非忘情者也。"詰者識之。
無幾何,張生游於蒲,蒲之東十餘里,有僧舍曰普救寺,張生寓焉。適有崔氏孀婦,將歸長安,路出於蒲,亦止茲寺。崔氏婦,鄭女也;張出於鄭,緒其親,乃異派之従母。是歲,渾瑊薨於蒲,有中人丁文雅,不善於軍,軍人因喪而擾,大掠蒲人。崔氏之家,財產甚厚,多奴僕,旅寓惶駭,不知所託。先是張與蒲將之黨有善,請吏護之,遂不及於難。十餘日,廉使杜確將天子命以總戎節,令於軍,軍由是戢。鄭厚張之德甚,因飾饌以命張,中堂宴之。復謂張曰:"姨之孤嫠未亡,提攜幼稚,不幸屬師徒大潰,實不保其身,弱子幼女,猶君之生,豈可比常恩哉?今俾以仁兄禮奉見,冀所以報恩也。"命其子,曰歡郎,可十餘歲,容甚溫美。次命女:"出拜爾兄,爾兄活爾。"久之辭疾,鄭怒曰:"張兄保爾之命,不然,爾且擄矣,能復遠嫌乎?"久之乃至,常服睟容,不加新飾。垂鬟接黛,雙臉銷紅而已,顏色艷異,光輝動人。張驚為之禮,因坐鄭旁。以鄭之抑而見也,凝睇怨絕,若不勝其體者。問其年紀,鄭曰:"今天子甲子歲之七月,終於貞元庚辰,生年十七矣。"張生稍以詞導之,不對,終席而罷。
張自是惑之,願致其情,無由得也。崔之婢曰紅娘,生私為之禮者數四,乘間遂道其衷。婢果驚沮,腆然而奔,張生悔之。翼日,婢復至,張生乃羞而謝之,不復雲所求矣。婢因謂張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姻族,君所詳也,何不因其德而求娶焉?"張曰:"余始自孩提,性不苟合。或時紈綺間居,曾莫流盼。不為當年,終有所蔽。昨日一席間,幾不自持。數日來,行忘止,食忘飽,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納采問名,則三數月間,索我於枯魚之肆矣。爾其謂我何?"婢曰:"崔之貞慎自保,雖所尊不可以非語犯之,下人之謀,固難入矣。然而善屬文,往往沈吟章句,怨慕者久之。君試為喻情詩以亂之,不然則無由也。"張大喜,立綴春詞二首以授之。
是夕,紅娘復至,持彩箋以授張曰:"崔所命也。"題其篇曰《明月三五夜》,其詞曰:"待月西廂下,近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張亦微喻其旨,是夕,歲二月旬有四日矣。崔之東有杏花一株,攀援可逾。既望之夕,張因梯其樹而逾焉,達於西廂,則戶半開矣。紅娘寢於床,生因驚之。紅娘駭曰:"郎何以至?"張因紿之曰:"崔氏之箋召我也,爾為我告之。"無幾,紅娘復來,連曰:"至矣!至矣!"張生且喜且駭,必謂獲濟。及崔至,則端服嚴容,大數張曰:"兄之恩,活我之家,厚矣。是以慈母以弱子幼女見托。奈何因不令之婢,致淫逸之詞,始以護人之亂為義,而終掠亂以求之,是以亂易亂,其去幾何?誠欲寢其詞,則保人之奸,不義;明之於母,則背人之惠,不祥;將寄與婢僕,又懼不得發其真誠。是用托短章,願自陳啟,猶懼兄之見難,是用鄙靡之詞,以求其必至。非禮之動,能不愧心,特願以禮自持,無及於亂。"言畢,翻然而逝。張自失者久之,復逾而出,於是絕望。
數夕,張生臨軒獨寢,忽有人覺之。驚駭而起,則紅娘斂衾攜枕而至。撫張曰:"至矣!至矣!睡何為哉?"並枕重衾而去。張生拭目危坐久之,猶疑夢寐,然而修謹以俟。俄而紅娘捧崔氏而至,至則嬌羞融冶,力不能運支體,曩時端莊,不復同矣。是夕旬有八日也,斜月晶瑩,幽輝半床。張生飄飄然,且疑神仙之徒,不謂従人間至矣。有頃,寺鍾鳴,天將曉,紅娘促去。崔氏嬌啼宛轉,紅娘又捧之而去,終夕無一言。張生辨色而興,自疑曰:"豈其夢邪?"及明,睹妝在臂,香在衣,淚光熒熒然,猶瑩於茵席而已。
是後又十餘日,杳不復知。張生賦《會真詩》三十韻,未畢,而紅娘適至。因授之,以貽崔氏。自是復容之,朝隱而出,暮隱而入,同安於曩所謂西廂者,幾一月矣。張生常詰鄭氏之情,則曰:"我不可奈何矣,因欲就成之。"
無何,張生將之長安,先以情喻之。崔氏宛無難詞,然而愁怨之容動人矣。將行之再夕,不可復見,而張生遂西下。
數月,復游於蒲,會於崔氏者又累月。崔氏甚工刀札,善屬文,求索再三,終不可見。往往張生自以文挑,亦不甚睹覽。大略崔之出人者,藝必窮極,而貌若不知;言則敏辯,而寡於酬對。待張之意甚厚,然未嘗以詞繼之。時愁艷幽邃,恆若不識;喜慍之容,亦罕形見。異時獨夜操琴,愁弄凄惻,張竊聽之,求之,則終不復鼓矣。以是愈惑之。
張生俄以文調及期,又當西去。當去之夕,不復自言其情,愁嘆於崔氏之側。崔已陰知將訣矣,恭貌怡聲,徐謂張曰:"始亂之,終棄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亂之,君終之,君之惠也;則歿身之誓,其有終矣,又何必深感於此行?然而君既不懌,無以奉寧。君常謂我善鼓琴,向時羞顏,所不能及。今且往矣,既君此誠。"因命拂琴,鼓《霓裳羽衣序》,不數聲,哀音怨亂,不復知其是曲也。左右皆唏噓,張亦遽止之。投琴,泣下流連,趨歸鄭所,遂不復至。明旦而張行。
明年,文戰不勝,張遂止於京,因貽書於崔,以廣其意。崔氏緘報之詞,粗載於此。曰:
捧覽來問,撫愛過深,兒女之情,悲喜交集。兼惠花勝一合,口脂五寸,致耀首膏唇之飾。雖荷殊恩,誰復為容?睹物增懷,但積悲嘆耳。伏承使於京中就業,進修之道,固在便安。但恨僻陋之人,永以遐棄,命也如此,知復何言?自去秋已來,常忽忽如有所失,於喧嘩之下,或勉為語笑,閑宵自處,無不淚零。乃至夢寢之間,亦多感咽。離憂之思,綢繆繾綣,暫若尋常;幽會未終,驚魂已斷。雖半衾如暖,而思之甚遙。一昨拜辭,倏逾舊歲。長安行樂之地,觸緒牽情,何幸不忘幽微,眷念無斁。鄙薄之志,無以奉酬。至於終始之盟,則固不忒。鄙昔中表相因,或同宴處,婢僕見誘,遂致私誠。兒女之心,不能自固。君子有援琴之挑,鄙人無投梭之拒。及薦寢席,義盛意深,愚陋之情,永謂終托。豈期既見君子,而不能定情,致有自獻之羞,不復明侍巾幘。沒身永恨,含嘆何言?倘仁人用心,俯遂幽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如或達士略情,舍小従大,以先配為醜行,以要盟為可欺。則當骨化形銷,丹誠不泯;因風委露,猶托清塵。存沒之誠,言盡於此;臨紙嗚咽,情不能申。千萬珍重!珍重千萬!玉環一枚,是兒嬰年所弄,寄充君子下體所佩。玉取其堅潤不渝,環取其終始不絕。兼亂絲一絇,文竹茶碾子一枚。此數物不足見珍,意者欲君子如玉之真,弊志如環不解,淚痕在竹,愁緒縈絲,因物達情,永以為好耳。心邇身遐,拜會無期,幽憤所鍾,千里神合。千萬珍重!春風多厲,強飯為嘉。慎言自保,無以鄙為深念。"
張生發其書於所知,由是時人多聞之。所善楊巨源好屬詞,因為賦《崔娘詩》一絕雲:
"清潤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銷初。
風流才子多春思,腸斷蕭娘一紙書。"
河南元稹,亦續生《會真詩》三十韻。詩曰:
微月透簾櫳,螢光度碧空。遙天初縹緲,低樹漸蔥朧。
龍吹過庭竹,鸞歌拂井桐。羅綃垂薄霧,環佩響輕風。
絳節隨金母,雲心捧玉童。更深人悄悄,晨會雨蒙蒙。
珠瑩光文履,花明隱綉龍。瑤釵行彩鳳,羅帔掩丹虹。
言自瑤華浦,將朝碧玉宮。因游洛城北,偶向宋家東。
戲調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蟬影動,回步玉塵蒙。
轉面流花雪,登床抱綺叢。鴛鴦交頸舞,翡翠合歡籠。
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氣清蘭蕊馥,膚潤玉肌豐。
無力佣移腕,多嬌愛斂躬。汗流珠點點,發亂綠蔥蔥。
方喜千年會,俄聞五夜窮。留連時有恨,繾綣意難終。
慢臉含愁態,芳詞誓素衷。贈環明運合,留結表心同。
啼粉流宵鏡,殘燈遠暗蟲。華光猶苒苒,旭日漸瞳瞳。
乘鶩還歸洛,吹簫亦上嵩。衣香猶染麝,枕膩尚殘紅。
冪冪臨塘草,飄飄思渚蓬。素琴鳴怨鶴,清漢望歸鴻。
海闊誠難渡,天高不易沖。行雲無處所,蕭史在樓中。
張之友聞之者,莫不聳異之,然而張志亦絕矣。
稹特與張厚,因徵其詞。張曰:"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於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貴,乘寵嬌,不為雲,不為雨,為蛟為螭,吾不知其所變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據百萬之國,其勢甚厚。然而一女子敗之,潰其眾,屠其身,至今為天下僇笑。予之德不足以勝妖孽,是用忍情。"於時坐者皆為深嘆。
後歲余,崔已委身於人,張亦有所娶。適經所居,乃因其夫言於崔,求以外兄見。夫語之,而崔終不為出。張怨念之誠,動於顏色,崔知之,潛賦一章詞曰:"自従消瘦減容光,萬轉千回懶下床。不為旁人羞不起,為郎憔悴卻羞郎。"竟不之見。後數日,張生將行,又賦一章以謝絕雲:"棄置今何道,當時且自親。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自是絕不復知矣。時人多許張為善補過者。予常於朋會之中,往往及此意者,夫使知者不為,為之者不惑。
貞元歲九月,執事李公垂,宿於予靖安里第,語及於是。公垂卓然稱異,遂為《鶯鶯歌》以傳之。崔氏小名鶯鶯,公垂以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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