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兒短篇小說
A. 拉瑞的離婚事件(短篇小說)
我和我的老婆有一個共同的朋友,他的名字叫拉瑞。拉瑞最近遇到點麻煩。因為他的妻子要跟他離婚。離婚是個麻煩事兒,對於拉瑞來說,尤其如此。因為拉瑞不想離婚,他還深愛他的老婆。拉瑞愛她的老婆出了名。這倒不是因為他老婆露絲多麼漂亮,僅僅因為拉瑞深愛著露絲。露絲是個十分恬靜的女人,言語不多,姿色中等,她最喜歡的休閑活動是看小說,每回到拉瑞家去做客——當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露絲手邊總是拿著一本書,什麼《漂亮朋友》、《罪與罰》、《白鯨》,都是些大部頭的世界名著。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露絲的情景。當時,這位愛看小說的女人看到我們進來,那雙迷迷濛蒙的眼睛彷彿被晚歸的太陽照射,閃爍著流動異彩的光芒。她有些拘謹不安地與我們一一握手,略顯厚實的嘴邊掛著真誠的微笑。這時候,拉瑞上前攬住她那細軟的腰肢,把她還拿在手上的書輕輕放下,然後在她耳邊輕聲低語。我們不小心聽到了,拉比說要保護眼睛,因為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一雙眼睛。露絲為她丈夫毫不遮掩的示愛感到難為情,她不好意思地一邊掙脫丈夫纏在腰間的手臂,一邊用會說話的眼睛朝著我們微笑,為丈夫的不成體統向我們道歉。我和妻子則咧開嘴無聲地笑,心裡為拉瑞的高興而高興。
我們和露絲熟悉起來,經常四個人一起遊玩。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孩子,所以大有時間盡情玩樂。我們很快發現,拉瑞對露絲的愛,比露絲對拉瑞的愛更多一點。比如兩個人吵架鬥嘴,結果總是拉比首先求和;與拉瑞的談話,十句有八句提到露絲,而露絲大多數時間在一旁保持得體的微笑,即使吐出只言片語,也與拉瑞無關。
有一次,我們相約爬山,那是方圓數十里內最高的一座山,來回需七八個時辰。我們做好了一切准備,包括飲用水、拐棍、登山包、麵包、水果等物資。一開始,我們興趣盎然,四個人談笑風生,邊走邊唱,好不開心,就連一向少語的露絲也象個歡快的小鳥,哼起婉轉的歌謠。隨著山勢的陡峭,大家停止了說笑,一心與疲憊的身體作抗爭。那真是場艱苦卓絕的爬山啊。首先提出放棄的是拉瑞。我們已經爬到了中段,到最高峰還需走一半路。拉比哭喪著臉,埋怨鞋子沒穿好,盡打滑。這倒是實話,他已經連摔了七八跤。聽了拉瑞的提議,我和我的老婆難以取捨。一方面我們心裡也有放棄的念頭,身體承受能力快到極限,另一方面,我們不捨得已經走了的半段路,聽說到了山頂,有幾塊寬闊得足以停放十輛小汽車的巨石,那裡的風景才叫一個美呢。正猶豫間,一向寡言少語的露絲語氣堅定地說:大家不要放棄,再堅持堅持就到了。說完她沖在前面,拄著拐杖繼續向上爬。我和我的老婆在露絲的鼓動下,咬著牙,互相鼓著勁跟在露絲後面。拉瑞看到我們都不放棄,自然也不敢再提回去兩個字,也慢慢地跟在我們後面。最後,我們都爬上了山頂。我們站在巨大的岩石上,大聲向連綿的山峰吶喊,向純凈的天空吶喊,心中的喜悅無以言表。
我們想到,如果中途放棄了就再也看不到眼前這般人間仙境,而這一切都有賴於露絲的堅持。經過這件事,我們對露絲刮目相看,感覺這個弱小的女子並不象外表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她的身上埋伏著一種看不到的力,一到關鍵時刻便顯出作用。這種力,在拉瑞的離婚事件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展現出來。
那是我的老婆在購物中心遇到拉瑞之後。當時的拉瑞看起來心情很糟糕,滿臉憂傷,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他言語間流露出來的絕望情緒比他臉上表現出來的憂傷還要糟糕,於是我老婆就邀請他到家裡來共進晚餐,好讓他的精神振作起來。我們不在一起共進晚餐已經很久了。兩個孩子的相繼出生占據了我們大部分時間,偶爾與拉瑞的交往,是節假日的幾通電話,後來電話也少了,我們幾乎斷了聯系,這次拉瑞重新走進我們的生活,我們頗有些高興,因為日復一日平淡無聊的婚姻生活實在需要點新鮮空氣,哪怕這空氣聞起來並不那麼新鮮。我們的友誼就在這樣特殊的時刻復活了。
拉瑞說,一切都是從露絲迷上看電影開始。拉瑞與露絲結婚後,兩人一直沒有孩子,工作後的空閑時間,拉瑞大都在家裡看電視。露絲呢,向來是看小說的。有一回,拉瑞與露絲去看了場電影,電影名是泰坦尼克號。據說露絲看得那叫入迷啊,一方白白的手絹走出電影院,足可以擰出幾滴水來。這之後,露絲算是把看小說的愛好拋到一邊,從此與電影幹上了勁。她每星期要看三場電影,看完電影還喜歡寫影評。拉瑞卻不大那麼喜歡,開始幾次還陪著露絲去看,後來都是露絲一個人去。露絲的電影越看越多,影評也越寫越多,有幾篇還在當地報紙的文化版刊登,很出了些風頭。露絲認識了幾個文化界人士,其中有一個叫傑克的,是個記者,長得風流倜儻,玉面修身,能說會道,頗得女人歡心。露絲也被他迷住了,叫嚷著要和拉瑞離婚,與傑克共結連理。
拉瑞斷斷續續說出這些話的當兒,我們已經酒過三巡,彼此都有些醉意。拉瑞借著酒意,盡情訴說著對露絲的留戀,聽他的語氣,這場婚姻是無可挽回了,因為一個女人要是變了心,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我的老婆卻不以為然,認為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能認輸,並自告奮勇要去刺探軍情,看看事情能否還有挽回的餘地。拉瑞搖搖頭,說露絲決定了的事情大體就不會更改。我們想起了那次爬山露絲表現出來的堅定神氣,覺得拉瑞的話沒有錯兒,但是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我的老婆第二天還是去找露絲了。第二天晚上,我和拉瑞坐在家裡等我的老婆的消息,直到月亮爬上樹梢我的老婆才帶著滿身酒氣回來。老婆沒有提露絲的事,張嘴就講那個傑克如何通情達理,如何善解人意,如何帥氣逼人,我聽了肺都要氣炸了,趕緊把老婆塞進洗手間,命令她不把酒氣沖洗干凈不準爬上床。拉瑞目睹了這一切,他朝我聳了聳肩,然後黯然離開了我的家。
我決定親自出馬,看看這個傑克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把女人們迷到這個地步。
我沒有在報社找到傑克,報社的人說他出訪去了,地點是某個五星級酒店。我馬不停蹄趕到五星級酒店。五星級酒店的確氣派不凡,隱隱有一種窮人不得入內之勢,要不是我曾經代表公司在裡面參加過一次晚宴,也會被那抬頭望不到頂的大樓氣勢所嚇走。
酒店大堂面積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樓高更是有三層樓那麼高,整個屋頂做成一個船的形狀,設計獨特。服務前台設在進大門的右側,幾個容貌秀麗的女服務員正端坐忙著什麼。我瞥了一眼這幾個一本正經的女服務員後,便朝大廳里頭走去,我知道那裡有一個專門服務客戶的吧台,如果要找傑克,八成會在那兒。我一眼看見吧台上坐著兩個男人,因為整個吧台只有這兩個男人。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愉快的談話,年紀稍長的中年人握住了另一個年紀稍輕的年輕人的手,用力搖了搖,然後滿面春風地說著很高興認識你之類的客套話,年輕男人不無優雅地回應著,身上透露出來的儒雅氣質令人神迷。等我走到他們身旁時,我聽見中年人說再見傑克,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他就是傑克。
中年人走了,傑克也准備離開。我顧不得那麼多,趕緊快步向前,坐在了他的對面。傑克滿臉愕然地看著我,我則作了個謙卑的手勢,告訴他我的來由。我在說話的當兒,仔細觀察傑克的俊美的面龐和細微的表情。我敢說,我還從來沒有看過這么帥氣的男人,他的帥氣,不僅體現在稜角分明、膚色健康的臉龐上,而且體現在他的一舉手一投足當中,這種帥氣不是光有漂亮臉蛋就行,而是繼承了祖上的優良基因,再加上自己一點點後天學習,才造就成今天這副帶有貴族氣息的帥氣。我知道,這種帥氣尤其對那些受過一定教育的知識女性有特別的殺傷力,也就是說,包括露絲以及我的老婆在內的這些所謂的知識女性。
當我說到露絲因為他要離婚的時候,我注意到傑克一隻眉毛輕輕向上挑了起來,這種表情我說不準是什麼,但一定不是意外的意思。也就是說,對於露絲離婚之事,他早就瞭然於胸。我沒有把我的老婆的事也說出來,如果那樣做的話,不免減少了我與他談判的底氣。傑克靜靜地聽我講著,表現出極好的耐心與修養。當我長吁口氣,表示該輪著他講話的時候,傑克又細又長的手指輕輕撫摩咖啡杯里的銀制勺子,聲音極富磁性地在我耳邊響起。
傑克說:「我見過許多少婦,她們曾經漂亮,富有才氣,睿智聰敏,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早早進入無聊透頂的婚姻生活,在日復一日中磨滅了自己的靈氣,變成乏味至極的家庭婦女。露絲卻不是這樣,她始終保持著自己的愛好,並且小有成就。正因為此,我對她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這種感情,是不是愛情我還不敢肯定,我敢肯定的是,露絲一定會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這都是你在旁邊教唆的結果!」我怒氣沖沖地說。
「我不否認這一點。我認為露絲會有更大的成就,所以鼓勵她走出家庭,實現自我價值。」
「然後呢,你會跟她結婚嗎?」
「結婚?兩個情趣相投的人一定要結婚嗎?我不認為如此。」傑克深遂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應該早就明白這一點吧。
「那麼,你結過婚嗎?。」我不想讓傑克占據上風,聽到他的這番謬論,我反問他。
「嗯,怎麼說呢,我有過一場短暫的婚姻,那是個至今讓我後悔莫及的決定。」傑克的語氣突然變得傷感起來,但就算是這樣,傑克的迷人氣質絲豪沒有減少。
「好吧,如果是這樣,我希望你放過露絲。女人不僅僅需要愛情,還需要家庭。」我站起身,對傑克說,然後轉身離去。
我知道這句話對於傑克沒有效果,但對於露絲就不一樣。
當我把我們的談話告訴拉瑞,拉瑞的憂傷氣息更加凝重。他告訴我,露絲已經搬出了他們的住所,雙方約定六個月的緩沖期,如果到時露絲還是執意離婚,那麼拉瑞就要無條件服從。拉瑞說,六個月的緩沖期還是他央求來的,露絲的本意是馬上就要簽字離婚。我對拉瑞說你幹得好極了,露絲早晚會明白傑克不是個好的丈夫,他連你的一半都不如。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露絲早日明白這一點。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和我的老婆經常把拉瑞邀請到家裡來做客。在沒有露絲的日子裡,拉瑞重又恢復單身漢的生活,他開懷大笑的時候明顯多了起來,有時候還頻頻與看中的女人調調情,說說笑。我懷疑他是不是要把露絲給忘了,在一次一起共進晚餐的時候,我提出了這個問題。拉瑞神情嚴肅起來:「朋友,謝謝你這么關心我。我對露絲的愛沒有一絲一豪的減少,我之所以縱情歡愉,完全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日子。我唯一的希望,就是露絲能夠改變主意,重新回到我的身邊。」聽到拉瑞的話,我放心了,並決定採取下一步行動。
距離上次與傑克談話已有三個月。這三個月里,傑克與露絲進展怎麼樣,我准備一探究竟。我沒有再去找傑克,那就是個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當然,我這話說得有點粗魯,但事實就是這樣。我去找露絲。據拉瑞說,露絲住在都棱路169號。我沒有直接去敲門,那會顯得太刻意,讓人不舒服。我裝作路過,遇見露絲。那是個星期天的上午,當時露絲胳膊肘里挽著一個菜籃,臉上的神情有些疲憊和落寞,不知道是因為看多了電影還是寫多了影評的緣故。我們擦肩而過,露絲先認出了我,然後以一種歡快語調向我打招呼。我也回報她以激動的語調。確實,我們許久沒見面了,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兩年前。
在我的邀請下,我們在一個咖啡館坐下來。露絲還是老樣子,雙手交握著放在桌子上,身體向前傾,臉上帶著有些羞澀的笑。我問露絲最近怎麼樣,露絲回答說很好。我不想拐彎抹角,便直截了當地問與傑克相處得怎麼樣。露絲似乎有些驚訝,稍微整理了下思路說:「至今為此我們相處得還不錯,雖然有些小矛盾,但那並不重要。」我提醒她:「傑克有過一次短暫的婚姻,他是個不婚主義者。」露絲低下頭,良久,她抬起頭,眼睛裡泛著淚光,「我知道,我想我可以改變他。」我又給了露絲善意的忠告:「依我看,拉瑞才是你忠實的婚姻伴侶,如果你最終要的是一個溫馨的家的話。」後來,我們又談了些別的無關緊要的事情,就分手了。
我感覺自己勝券在握,但我還不敢和拉瑞提,只告訴他耐心等待,三個月以後,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轉眼間到了寒風蕭瑟的冬季,樹上的枝椏光禿禿地露出本來面目,瘦骨嶙峋地指向天空,道路兩旁草叢上還留有尚未融化的白雪,象調皮的孩子臉上沒有吃干凈的冰淇淋。路上的行人衣裳臃腫,緩慢行走,他們嘴裡哈著白氣,遠遠望去,象一個個冒著白煙的小火車。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誰都知道躲在暖烘烘的屋子裡是最舒服不過的。可是有些人並不這樣想,他們非要到外面撒野不可,非但如此,還要把別人從舒適的狀態下拉扯出來,好讓人消受一下那些談不上多麼快樂或憂傷的破事兒。是的,在這個糟糕透頂的天氣里,只要能讓我好好獃在家裡,我就謝天謝地。我受不得冷,一點兒冷都受不得,除了每天必要的上班,我把自己關在家裡,與孩子們瞎胡鬧,我甚至忘了對拉瑞的囑托,只希望冬天趕快過去。臨近聖誕節的一個夜晚,我坐在壁爐前看報紙,報紙上刊登的一個新聞引起我的注意:兩具屍體在河面上被人發現,屍體為一男一女,相互抱著,兩人的腳被綁在一起,錢包等個人物品都隨身帶在身上。這顯然是一起情殺案,我想,要麼是自殺,要麼是被情人殺死。正當我猜想的當兒,我的老婆告訴我拉瑞來了。我連忙起身迎接,拉瑞看上去精神不振,鬍子剛剛刮過,顯得臉更為瘦削。我把這則新聞指給拉瑞看,並評論道:「為了愛情自殺是最愚蠢的做法。」拉瑞不置可否,一臉黯然地坐在沙發上。
經過一小段的熱場,我詢問拉瑞離婚進展得怎麼樣。拉瑞說:「我來就是想和你談談這件事的。露絲和傑克私奔了。」「不會吧,」我有點激動,畢竟這是冬天進入以來第一個讓人有挫敗感的壞消息。拉瑞繼續說:「我上個星期就沒有見到露絲,我打電話給報社,報社說傑克也一個星期沒來上班。我想他們倆一定是私奔了。但是露絲完全沒有必要這么做,再過兩天就到了六個月的約定,如果她提出和我離婚,我一定會放她走的。」我突然想起那兩具屍體,心想露絲與傑克應該不會做這樣的傻事吧。這時候,我的老婆插嘴說道:「拉瑞,傑克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男人,如果露絲真的不幸離開你,你大可不必太傷心,因為任何一個女人看到傑克都會神魂顛倒。」我立刻想起那晚我老婆回來醉醺醺的鬼樣,不由大聲喝斥道:「滾遠點,你說這話還象個做母親的樣嗎?」我的老婆委屈地走了,留下我和拉瑞拉扯到半夜。我不知道拉瑞有沒有見過傑克,如果有的話,我想一定會同意我老婆的看法,而我只能在心裡默默念叨,還好傑克沒看上我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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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變色老》契河夫寫的短篇小說
警官奧楚美洛夫穿著新的軍大衣,手裡拿著個小包,穿過市集的廣場。他身後跟著個警察,生著棕紅色頭發,
端著一個粗羅,上面盛著沒收來的醋栗,裝得滿滿的。四下里一片寂靜。……廣場上連人影也沒有。小鋪和酒店敞
開大門,無精打采地面對著上帝創造的這個世界,象是一張張飢餓的嘴巴。店門附近連一個乞弓都沒有。
「你竟敢咬人,該死的東西!」奧楚美洛夫忽然聽見說話聲。 「伙計們,別放走它!如今咬人可不行!抓住它!哎喲,……哎喲!」 狗的尖叫聲響起來。奧楚美洛夫往那邊一看,瞧見商人彼楚京的木柴場里竄出來一條狗,用三條腿跑路,不住
地回頭看。在它身後,有一個人追出來,穿著漿硬的花布襯衫和敞開懷的坎肩。他緊追那條狗,身子往前一探,撲
倒在地,抓住那條狗的後腿。緊跟著又傳來狗叫聲和人喊聲:「別放走它!」帶著睡意的臉紛紛從小鋪里探出來,不
久木柴場門口就聚一群人,象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樣。
「彷彿出亂子了,官長!……」警察說。
奧楚美洛夫把身子微微往左邊一轉,邁步往人群那邊走過去。在木柴場門口,他看見上述那個敞開坎肩的人站在那兒,舉起右手,伸出一根血淋淋的手指頭給那群人看。他那張半醉的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我要揭你的皮,
壞蛋!」而且那根手指頭本身就象是一面勝利的旗幟。奧楚美洛夫認出這個人就是首飾匠赫留金。鬧出這場亂子的
禍首是一條白毛小獵狗,尖尖的臉,背上有一塊黃斑,這時候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前腿劈開,渾身發抖。它那
含淚的眼睛裡流露出苦惱和恐懼。
「這兒出了什麼事?」奧楚美洛夫擠到人群中去,問道。
「你在這兒干什麼?你干嗎豎起手指頭?……是誰在嚷?」
「我本來走我的路,官長,沒招誰沒惹誰,……」赫留金湊著空拳頭咳嗽,開口說。
「我正跟米特利·米特利奇談木柴的事,忽然間,這個壞東西無緣無故把我的手指頭咬一口。……請您原諒我,我是個幹活的人。……我的活兒細致。這得賠我一筆錢才成,因為我也許一個星期都不能動這根手指頭了。……
法律上,官長,也沒有這么一條,說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該忍著。……要是人人都遭狗咬,那還不如別在這個世
界上活著的好。……」
「嗯!……好,……」奧楚美洛夫嚴厲地說,咳嗽著,動了動眉毛。「好。……這是誰家的狗?這種事我不能放過不管。我要拿點顏色出來叫那些放出狗來闖禍的人看看!現在也該管管不願意遵守法令的老爺們了!等到罰
了款,他,這個混蛋,才會明白把狗和別的畜生放出來有什麼下場!我要給他點厲害瞧瞧……葉爾迪陵,」警官
對警察說,「你去調查清楚這是誰家的狗,打個報告上來!這條狗得打死才成。不許拖延!這多半是條瘋狗。……
我問你們:這是誰家的狗?」
「這條狗象是席加洛夫將軍家的!」人群里有個人說。
「席加洛夫將軍家的?嗯!……你,葉爾迪陵,把我身上的大衣脫下來。……天好熱!大概快要下雨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懂:它怎麼會咬你的?」奧楚美洛夫對赫留金說。
「難道它夠得到你的手指頭?它身子矮小,可是你,要知道,長得這么高大!你這個手指頭多半是讓小釘子扎破了,後來卻異想天開,要人家賠你錢了。你這種人啊……誰都知道是個什麼路數!我可知道你們這些魔鬼!」
「他,官長,把他的雪茄煙戳到它臉上去,拿它開心。它呢,不肯做傻瓜,就咬了他一口。……他是個無聊的人,官長!」
「你胡說,獨眼龍!你眼睛看不見,為什麼胡說?官長是明白人,看得出來誰胡說,誰象當著上帝的面一樣憑良心說話。……我要胡說,就讓調解法官①審判我好了。他的法律上 寫得明白。……如今大家都平等了。……
不瞞您說,……我弟弟就在當憲兵。………」
「少說廢話!」
「不,這條狗不是將軍家的,……」警察深思地說。「將軍家裡沒有這樣的狗。他家裡的狗大半是大獵狗。……」
「你拿得准嗎?」
「拿得准,官長。……」
「我自己也知道。將軍家裡的狗都名貴,都是良種,這條狗呢,鬼才知道是什麼東西!毛色不好,模樣也不中看,……完全是下賤貨。……他老人家會養這樣的狗?!你的腦筋上哪兒去了?要是這樣的狗在彼得堡或者莫
斯科讓人碰上,你們知道會怎樣?那兒才不管什麼法律不法律,一轉眼的工夫就叫它斷了氣!你,赫留金,受了
苦,這件事不能放過不管。……得教訓他們一下!是時候了。……」
「不過也可能是將軍家的狗……」警察把他的想法說出來。「它臉上又沒寫著。……前幾天我在他家院子里就
見到過這樣一條狗。」
「沒錯兒,是將軍家的!」人群里有人說。
「嗯!……你,葉爾迪陵老弟,給我穿上大衣吧。……好象起風了。……怪冷的。……你帶著這條狗到將軍家裡去一趟,在那兒問一下。……你就說這條狗是我找著,派你送去的。……你說以後不要把它放到街上來。也
許它是名貴的狗,要是每個豬玀都拿雪茄煙戳到它臉上去,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它作踐死。狗是嬌嫩的動物嘛。……
你,蠢貨,把手放下來!用不著把你那根蠢手指頭擺出來!這都怪你自己不好!……」
「將軍家的廚師來了,我們來問問他吧。……喂,普羅霍爾!你過來,親愛的!你看看這條狗。……是你們家的嗎?」
「瞎猜!我們那兒從來也沒有過這樣的狗!」
「那就用不著費很多工夫去問了,」奧楚美洛夫說。「這是條野狗!用不著多說了。……既然他說是野狗,那就是野狗。……弄死它算了。」
「這條狗不是我們家的,」普羅霍爾繼續說。「可這是將軍哥哥的狗,他前幾天到我們這兒來了。我們的將軍不喜歡這種狗。他老人家的哥哥卻喜歡。……」
「莫非他老人家的哥哥來了?符拉季米爾·伊凡內奇來了?」奧楚美洛夫問,他整個臉上洋溢著動情的笑容。「可了不得,主啊!我還不知道呢!他要來住一陣吧?」
「住一陣。……」
「可了不得,主啊!……他是惦記弟弟了。……可我還不知道呢!那麼這是他老人家的狗?很高興。……你把它帶去吧。……這條小狗怪不錯的。……挺伶俐。……它把這傢伙的手指頭咬一口!哈哈哈哈!……咦,
你干嗎發抖?嗚嗚,……嗚嗚。……它生氣了,小壞包,……好一條小狗。……」
普羅霍爾把狗叫過來,帶著它離開了木柴場。……那群人就對著赫留金哈哈大笑。
「我早晚要收拾你!」奧楚美洛夫對他威脅說,然後把身上的大衣裹一裹緊,穿過市集的廣場,徑自走了。
賞析:
19世紀俄國著名作家契訶夫的創作,特別是他的短篇小說,是世界文學的瑰寶。列寧和斯大林都非常喜愛
他的作品,在他們的經典著作中,都借用過契訶夫作品的人物形象。同樣,契訶夫的作品,也深受我國人民
的歡迎。魯迅先生稱贊契訶夫的作品時說:「我以為沒有一篇是可以一笑就了的。」契訶夫創作在思想藝術
上取得的成就,值得我們研究和借鑒。
《變色龍》是契訶夫諷刺作品的代表作之一。寫於1884年,當時作家剛24歲,它表現了契訶夫的非凡的寫
作才能。
19世紀80年代的俄國社會,正是沙皇亞歷山大三世統治的最反動時期。民粹派採取個人恐怖手段,刺殺
了亞歷山大二世,不但沒有解決任何社會問題,反而促使新上台的沙皇亞歷山大三世採取更加反動的高壓政
策,新沙皇加強了憲賓警察等專政機構。在意識形態領域中,加強了書報檢查制度,封閉進步刊物,各大學
實施了警察監督制。整個俄羅斯籠罩在軍警憲兵的白色恐怖之中。盡管如此,俄羅斯的民主主義作家,仍堅
持批判現實主義的文學傳統,對反動統治進行無情的揭露。契訶夫的《變色龍》《普里希別葉夫中士》《裝
在套子里的人》等短篇小說,是當時揭露警察憲兵制度的優秀作品,契訶夫在這些著名的作品中,創造了奧
楚蔑洛夫、普里希別葉夫、別里科夫等官僚國家代表人物的藝術形象,反映了沙俄社會最典型的現象,具有
時代的特徵。
契訶夫善於從日常平凡的生活中選取題材。習以為常的事件一經進入他的作品,不僅具有活生生的真實
氣氛,而且能寫出社會環境的實質,構成具有時代特徵的生活圖畫,成為獨具特色的俄羅斯社會生活的諷刺
史詩。《變色龍》正是這樣,它只選取了社會生活的一個片斷──街頭巷尾極為平常的狗咬人的小事,但是
卻表現了一個尖銳的重大的社會問題,即官僚警察是維護統治階級利益的工具,專制制度肆無忌憚地欺壓人
民。小事情反映大問題,以小見大,正是契訶夫短篇獨特之處。
《變色龍》的藝術構思是巧妙的。平淡無奇的故事,能引起鬨堂大笑。引人入勝,這是作者根據人物的
獨特性格提煉情節的結果。這篇小說的情節是建立在警察制度同廣大人民矛盾的基礎上的。通過警官對首飾
匠被狗咬傷的事件的處理,揭發了警察制度同人民的對立,鞭笞瞭望風使舵、反復無常、諂上欺下的奧楚蔑
洛夫精神。在短暫的時間內,奧楚蔑洛夫五次變色:最初,他擺出一副公正的面孔,企圖收攬人心,決定懲
辦狗的主人,要教訓不遵守法令的老爺。可是作家出人不意,掉轉筆鋒。人群中有人說:「這好像是席加洛
夫將軍家的狗。」於是奧楚蔑洛夫馬上改變了態度,替狗辯護起來:「它怎麼會咬著你?難道它夠得著你的
手指頭嗎?它是那麼小。」這好像很突然,但完全符合人物性格發展的邏輯。後來巡警猜斷「這不是將軍家
里的狗」,這時他第二次改變了態度:「你呢,赫留金,受了害,那我們絕不能不管。」但是巡警對自己的
見解懷疑起來:「不過也說不定就是將軍家的狗。」於是警官第三次改變了態度,他聲色俱厲地罵赫留金是
「混蛋」,「怪你自己不好!」巡警對狗的主人的兩次推斷,使得警官兩度變色。
將軍的廚師也對狗的主人進行兩次斷定,但這不是兩種相反的論斷,而是後者比先前更為准確的論斷。
這種精心巧妙的安排,產生了動人的藝術魅力。廚師說:「我們那兒從來沒有這樣的狗。」於是警官心裡有
了底,顯出威風來:「這是條野狗!……弄死它算了。」他第四次改變了態度。狗的死刑已宣布,即待執行
了。可是廚師接著說:「這不是我們的狗,這是將軍的哥哥的狗。」警官第五次改變了態度。臉上立即堆起
了溫情的笑容,竟然對狗也阿諛起來。情節的跌宕不僅使故事波瀾起伏,吸引讀者,而且深化了人物的性格
,統治階級看家狗的丑惡面目,躍然紙上。
作者不厭其煩地描寫奧楚蔑洛夫的五次變化的過程,絕不是無意義的重復,這是對人物性格層層展現的
方法。這與《小公務員之死》中,借小公務員一次又一次道歉來揭示他的懦怯相類似,起到推動情節發展,
加強戲劇效果的作用。契訶夫在《變色龍》中,通過人物的不斷變色,自我表演,自我暴露,把其放在前後
矛盾丑態百出中,進行淋漓盡致的諷刺,嚴峻無情的鞭笞。作家不動任何聲色,不加任何議論,但好惡感情
透過紙背,這是契訶夫創作的特點。
《變色龍》通過人物的自我表演,隨機應變,塑造了一個溜須拍馬、諂上欺下、見風使舵、趨炎附勢的
奧楚蔑洛夫的形象。小說的題目《變色龍》和主人公的名字「奧楚蔑洛夫」起得准確、巧妙、新穎、形象。
它們同文章的主題思想有著內在聯系,具有深刻的諷刺和象徵意義。變色龍是蜥蜴類的一種,能隨時改變皮
膚的顏色,以適應環境的需要。俄文「變色龍」也可譯為易變心的人。作者藉此強調主人公善變的性格特徵。
主人公的名字「奧楚蔑洛夫」是音譯,意譯就是呆傻、瘋癲的意思,作者藉此來諷刺、嘲笑和否定奧楚蔑洛
夫這類人在社會生活中的價值和意義。這個警官的唯一技能就是善變,但是萬變不離其宗,那就是甘心情願
當統治階級的看家狗,使人不僅感到可笑,而且還感到可恨。盡管他自作聰明,但實際上卻是個毫無價值的
混蛋。他的存在只能造成是非的顛倒和對公理的損害。
小說環境的描寫,是揭示人物性格的重要手段。但是短篇作家契訶夫不像巴爾扎克和托爾斯泰那樣細致
描寫環境和場面。他只截取最典型的社會環境的一個橫斷面,既能反映出時代的特徵,又有助於揭示人物的
性格。小說的開頭是警官奧楚蔑洛夫走過的市場:「四下里一片沉靜。廣場上一個人也沒有。」商店和飯館
的敞開的門口,「連一個乞丐也沒有」。只用寥寥幾筆就真實地再現出沙皇統治的社會的一片蕭條敗落的景
象,反映出19世紀80年代俄國社會的陰森可怖的黑暗的面貌。主人公奧楚蔑洛夫就活動在這樣的典型環境中
。他一出場是儀表威嚴,威風凜凜,「穿著新的軍大衣」,身後還跟著一個巡警。但是他「提著小包」和巡
警端著「沒收來的醋栗」是對他威嚴的儀表的有力諷刺,嚴整的外貌無法掩蓋他對人民財產的搜刮。作者通
過人物的外表和行動的矛盾,揭示其靈魂的丑惡和骯臟。作者強調人物與環境的血肉聯系,80年代是俄國社
會是歷史上最反動的時期,這種社會環境是產生迎合現實、阿諛奉迎的奧楚蔑洛夫性格的土壤,而奧楚蔑洛
夫精神又維護了腐敗黑暗的社會制度。因此鞭笞奧楚蔑洛夫性格,具有重要的社會意義。
為了集中筆力,小說選擇了最精彩的場面,故事從發生到結束的地點僅限於木柴廠的門口,一群人圍著
警官,那個咬人的小「罪犯」也在其中。這個小小的場面,好像劇院舞台的聚光燈一樣,使奧楚蔑洛夫在大
庭廣眾之前,在光天化日之下,演出了一場極為可笑的滑稽喜劇,反映了社會生活的悲劇沖突。
在契訶夫小說中,人物動作表情是刻畫人物性格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契訶夫在寫壞人的時候,筆調
是嚴肅的,在嚴肅的客觀描寫中隱藏著諷刺。奧楚蔑洛夫有一副嚴肅的儀表,舉止鄭重。當他聽到有人喊叫
聲時,他把身子微微一「轉」,「擠」進人群,「咳」了一聲,「擰起」眉頭,「嚴厲的」開始問話。這位
警官的一副官老爺的架子,裝模作樣的丑態,只用「轉」「擠」「咳」幾個字,幾個動作就形象地表現出來
了,語言精練而富於表現力。特別應該指出的奧楚蔑洛夫「脫」「穿」大衣的兩個動作,生動地傳達出主人
公的內心活動與思想起伏。他剛威風凜凜地恫嚇狗主人,決定嚴加懲處,忽
然聽說狗是席加洛夫將軍家的,他為自己的放肆而懦懦不安了:「席加洛夫將軍?哦!……葉爾德林,幫我把大衣脫下來……真要命,天這么熱。」他的心理活動和他的狼狽相呈現在讀者的眼前,諷刺得多麼尖刻。
變色龍在尋找變色術,彷彿脫掉大衣能減輕他的負擔,能解脫他的窘境似的。正在這時,得知狗不是將軍家
的,他立即又神氣起來,說了要法辦狗主人的話。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巡警判斷這狗可能是將軍家的,他又
為方才的得意忘形而恐懼了:「哦!……葉爾德林老弟,給我穿上大衣吧……好像起風了,挺冷……」變色
龍又在尋找變色術,彷彿大衣能保護和掩飾自己似的。變色龍的靈魂通過一熱一冷、一脫一穿的細節描寫,
展示得何等生動。作者無需花費筆墨去作人物心理描寫,只就一件大衣的處理,就把人物在當時當地具體變
化著的心理狀態,揭示得如此透徹,如此深刻,真可謂畫龍點睛之筆。
契訶夫的短篇小說以對話取勝;語言有顯著的特色。人物的語言是充分個性化的,從人物的語言可以看
到人物的精神面貌和性格特徵,奧楚蔑洛夫對下他是太上皇,傲慢自大,他說話就是「我」「我要」「我絕
不」……如「我絕不輕易放過這件事」,「我要拿點顏色出來」,「我要好好地教訓他一頓」。他的話不僅
專橫而且粗野,摻雜著罵人的字眼。什麼「混蛋」「豬崽子」五花八門;可是對上,在他的一副媚態中,是
一片阿諛奉迎的語言:「這是他老人家的狗?高興得很」,「把這條狗帶到將軍家裡去……就說這狗是我找
著,派人送上的」。於是,「野狗」「瘋狗」變成了「嬌貴」「伶俐」的動物了,甜言媚語,令人作嘔。為
了趨炎附勢,他會翻雲覆雨,甚至倒打一耙,嫁禍於人,這在他的話語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他指責赫留金
說:「你那手指頭一定是給小釘子弄破的,後來卻異想天開,想得到一筆什麼賠償損失費了。」一百八十度
的大轉彎,在他輕而易舉,一會兒冒似公允要給你出氣,一會兒又會編出謊言來誣害你,善變者有善變的語
言和手法。盡管人群發出了笑聲,他臨走時還威脅說:「我早晚要收拾你!」這一結尾發人深思,餘音繞梁,
對認識變色龍為虎作倀的反動實質,提醒人們防備毒蟲,具有深刻的啟發意義。
閱讀理解:
1「我要拿點顏色出來」這個「顏色」的意思是:
___厲害__
2以上文為例,談談這篇小說在人物刻畫上的特點。
用對比與誇張的修辭手法,描繪了一個見風使舵、媚上壓下、趨炎附勢、阿諛奉承的人物
形象。
3你認為奧楚蔑洛夫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反映了什麼?
答:見風使舵,欺上媚下,阿諛奉承。反映了當時社會的黑暗、腐朽,小市民的庸俗、丑
惡於冷漠無情。
4描寫奧楚蔑洛夫時而脫大衣,時而又穿上大衣,這一細節描寫有什麼作用?
暗示人物具有變色龍的特色,揭示了人物見風使舵,媚上欺下的典型性格;外表的變化同
卑鄙的心理相映襯;同時扣題。
5揣摩文中語句的表達效果。
(1)「他老人家是明白人,看得出來到底誰胡說,誰像當著上帝的面一樣憑良心說話。」
(2)「你呢,赫留金,受了害,我們絕不能不管。」
答:(1)用比喻的手法,寫赫留金在警官面前的逢迎拍馬,表現他既是一個庸俗的小市
民,又是一個有所懇求的「小人物」
(2)雙重否定的修辭手法,寫奧楚蔑洛夫在未知狗的主人時,擺出一副「扶弱抑強」的
架式,與後面得知狗主人可能是將軍時的態度變化形成強烈對比,造成絕妙諷刺的效果。
6細節描寫軍大衣的作用是什麼?
開頭奧楚蔑洛夫穿著新軍大衣出場,這件大衣是沙皇警犬的標志,也是他裝腔作勢,作
以嚇人的工具;結局「裹緊大衣」離場,他力圖保持自己的威風,但對於自己不光彩的表演,卻
顯得難堪,與開頭照應。
7小說為什麼要反復描寫奧楚蔑洛夫穿脫大衣的場景?
小說通過反復穿、脫得細節描寫,淋漓盡致地勾畫出他變色過稱成中的丑態和表現他內心
和強做鎮定的窘態的卑劣心理。
8文章左後一段描寫奧楚蔑洛夫裹緊大衣離開了有什麼作用?
與前文相呼應。「裹緊大衣」是奧楚蔑洛夫在掩飾自己因為反復「變色」卻又不無難堪的感覺的
動作,呈現在人們面前的是一個沙皇的小走狗夾著尾巴狼狽而逃的形象。
9《變色龍》中,作者反復描寫了奧楚蔑諾夫對小狗、對赫留金態度的變化,從中你能看出
奧楚蔑諾夫具有怎樣的典型性格?
從奧楚蔑諾夫對赫留金態度的變化,可以看出奧楚蔑諾夫見風使舵、趨炎附勢的典型性格。
10.「就連那手指頭也像是一面勝利的旗幟」用了什麼修辭手法,寫出了什麼?
把「手指頭」比作「一面勝利的旗幟」,因為他把它作為要求主持公道,甚至要求賠償的證據。
11.「官長,就連法律也沒有那麼一條,說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該忍著」寫出了什麼?
赫留金提出法律根據,反映了底層人民機敏的一面。是作者諷喻沙皇的「法律」對人民的壓迫。
12.「不瞞您說,我的弟兄就在當憲兵??」寫出了什麼?
二點法律,沙皇的虛假政治影響著每一個人,先引用法律為自己辯護,接著抬出「當憲兵」
的兄弟。通過人物語言揭露沙皇法律的實質是:憲兵就是法律,權勢決定一切,對沙皇法律的
又一次尖銳諷刺。
13. 「普洛訶爾叫一聲那條狗的名字,就帶著它從木柴廠走了??那群人就對赫留金哈哈大笑。
」寫出了什麼?
民眾即喪失了判斷是非的能力,也失掉了對弱者的同情心。他們在百賴的生活中尋求一
種感官的刺激,做的看客,諷刺了民眾思想的愚昧落後,精神的空虛麻木。
14「那群人就對赫留金哈哈大笑」這句話中「哈哈大笑」一詞體現了
當時社會老百姓的冷漠與麻木不仁。
15契河夫以「變色龍」作為小說題目的用意是什麼( B )
A.說警官奧楚蔑洛夫像變色龍一樣,一會脫下大衣,一會又穿上大衣。
B.諷刺沙皇制度下,統治階級的走狗奧楚蔑洛夫趨炎附勢,狡詐多變的性格。
C.諷刺奧楚蔑洛夫一會兒怕狗的主人,一會兒又不怕狗的主人的多變性格。
D.說明當時的社會制度迫使人們不得不經常改變自己的態度。
16作者塑造奧楚蔑洛夫這個人物典型的社會意義是( D )
A.揭露走狗奴才的丑惡靈魂。
B.抨擊腐敗無能的沙皇統治。
C.說明變色龍善於根據環境情況迅速變色以求得自身隱蔽的特徵。
D.揭露沙皇統治的黑暗,影射沙皇專制的虛偽和專橫。
17.奧楚蔑洛夫在處理「狗咬人」案件時,有一條准則決定他「變色」,這條准則的是(B )
A、居然有人養這種狗?這人腦子上哪去啦?
B、請問,這到底是誰家的狗?
C、你究竟為什麼舉著那個手指頭?
D、這是他老人家的狗?
C. 短篇童話故事,越短越好
以下都可以:
猴子旅行
有一天,動物園里的猴子決定進行一次受教育的旅行。
它們走啊走啊,停下來休息時,一隻猴子問:
「你看見了什麼了?」
「獅子籠,海豹池,長頸鹿房。」
「世界這么大,旅行多麼好啊!」
它們又開始走啊走啊,走到中午才停下來休息。
「你現在又看見了什麼?」
「長頸鹿房,海豹池和獅子籠。」
「世界多麼奇妙,旅行多受教育啊!」
它們又開始走,走到太陽下山才停五來。
「有什麼可看的東西?」
「獅子籠,海豹池和長頸鹿房。」
「世界多麼枯燥,看來看去總是這幾樣東西,旅行什麼用也沒有!」
它們費了半天力氣走啊走啊,
可是卻根本就沒有走出籠子 ,
只是像轉馬一樣圍著籠子轉圈子而已。
尹善麗
喜歡的人在哪兒,世界就在哪兒!
連環畫里的老鼠
一隻連環畫里的老鼠,在報紙上住厭煩了,
想體會一下用乳酪替換紙張的味道,它縱身一跳,
就來到了吃肉啃骨頭的老鼠們的世界裡。
「死誇吃!」它一聞到貓的味就趕緊叫了起來。
「它怎麼說話呢?」其他老鼠都唧唧喳喳的,讓它那句奇怪的話給弄糊塗了。
「死破龍,棒,骨皮!」小老鼠說,它用的都是連環畫里的語言。
「這一定是土耳其語!」從船上下來的老耗子退休前是在地中海服役的,
於是就試著用土耳其語和小老鼠對話。小老鼠驚奇地看看它,說:
「基坡,飛世,布龍克!」
「它說的不是土耳其語。」老耗子得出了結論。
「那是什麼?」
「瓦特拉比佩卡。」
於是,大家都叫它瓦特拉絲佩卡,並且把它當做村裡的傻子看待。
「瓦特拉絲佩卡,」大家問它,「你喜歡帕爾馬的還是格勞維的扔酷?」
「斯撲里特,各龍,唧唧唧。」連環畫里的老鼠回答說。
「晚安!」眾老鼠都笑了起來。那些最小的老鼠故意拽它的尾巴,
好聽它用古怪的話抗議:「叢,死不拉土,斯誇爾!」
有一次,老鼠們集體出動去一家麵粉廠,那裡面都是白色和黃色的麵粉口袋。
大夥兒大口大口地嚼著,一邊吃著美味,
一邊發出所有老鼠咬東西時都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可是連環畫里的老鼠發出的聲音卻不一樣:「克來可,絲克來可,絲克來來可!」
「你好歹也得學學有教養的人怎麼吃東西啊!」航海家老耗子嘟囔了起來,
「要是呆在船上,你早就讓人給扔到海里去了!聽明白了沒有?你發出的聲音太煩人啦!」
「克棱!」連環畫里的老鼠說完,就一頭鑽進一個玉米面口袋裡去了。
航海家向其他老鼠們做了一個手勢,大家四隻四隻地排著隊溜走了,
把這只外來的老鼠丟在這里,斷定它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連環畫里的老鼠又吃了一會兒,最後才發現只剩下自己了。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它就決定留在麵粉廠里過夜。
剛要睡著的時候,只看見黑暗中有兩盞黃色的路燈亮閃閃的,
還有四隻爪子著地時的沙沙聲。
原來是一隻貓!
「死誇吃!」小老鼠戰戰兢兢地說。
「格拉格拉呶!」貓回答說。天啊!是一隻連環畫里的貓!
真貓家族也把它給趕了出來,因為它不會按照規矩喵喵叫。
這兩個無依無靠的動物相互擁抱在一起,發誓要永遠友好,
用它們那種奇怪的連環畫語言聊了整整一夜。
它們彼此都聽得懂啊!
尹善麗
喜歡的人在哪兒,世界就在哪兒!
老阿達
阿達很老了,進了養老院她的房間里有三張床,已經有兩個和她一樣老的老太太住了進去。
老阿達立刻挑好一把靠著窗戶的小沙發,掰碎了一塊餅干放在窗檯上。
「你這樣做該招螞蟻來了!」另外兩個老太太都生氣了。
可是,養老院的花園里飛來的一隻小鳥,津津有味地吃了餅干,然後就飛走了。
「你看,你沾什麼光啦?」兩個老太太嘟囔著,「它吃完就飛了,和我們的兒女們一樣。
他們自己去周遊世界,誰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反正根本就不把我們放在心上,
其實是我們生養他們。」
老阿達什麼也不說,每天早上都在窗檯上放一塊碎餅干,
那隻鳥也總是飛來吃餅干,每天都在同一個時間,好像是按時開飯的食堂一樣,
如果鳥不按時飛來,老阿達就非常擔心。
過了一段時間,那隻鳥把它的小鳥也帶來了,因為它做了一個窩,生了四隻小鳥,
它們都津津有味地吃起老阿達的餅干來。它們每天早上都來,看不見餅干就大聲叫喚。
「你的那些鳥來啦 !」那兩個老太太有點嫉妒了。
老阿達一聽就趕緊跑,當然,她的趕緊跑也只不過是一小步一小步急急忙忙地走而已。
到了房間里,她趕緊拉開抽屜,從咖啡罐和茴香果醬瓶中間掏出一塊餅干來,說:
「等一會兒,等一會兒!我這就來給你們弄吃的!」
「嗨,」兩個老太太嘟囔著說,「如果在窗檯上放一塊餅干,我們的兒女就能回來,那該多好啊!
說起來,阿達,你的兒女在哪兒呢?
老阿達根本就不知道兒女在什麼地方,也話在奧地利,也話在澳大利亞。
不過,她根本沒工夫去想這個,只顧一邊弄碎餅干,一邊對鳥說:
「你們吃吧,來,快吃吧!不然就沒有力氣飛了。」
等鳥們吃完了,她就說:
「走吧,走吧,你們還等什麼?長了翅膀就要飛嘛!」
兩個老太太搖搖頭,心想老阿達實在是傻,她又窮又老,卻還要奉送這些餅干,
結果連一個「謝謝」都不指望得到。
後來,老阿達死了,她的兒女在事後很久才知道,覺得根本就不值得再回來一趟追悼她。
可是,整個冬天,鳥們都在窗前飛來飛去,埋怨老阿達為什麼沒有給它們准備餅干吃。
尹善麗
喜歡的人在哪兒,世界就在哪兒!
冰 淇 淋樓 房
有一次,在波洛尼亞地方,人們在大廣場中間蓋起了一座冰淇淋大樓。許許多多的孩子從四面八方跑來爭著
要舔它一口。
房頂是乳酪做的,煙囪里冒出的煙是糖的,煙囪本身是蜜餞果的。其餘部分都是冰淇淋的:冰淇淋門,冰淇
淋牆,冰淇淋傢具。
一個小不點兒的孩子走近一張桌子,他順著桌子腿轉著圈地舔個沒完。桌子腿給舔化了,桌子倒塌下來了,
連同桌上的盤子一股腦兒全掉在了他身上。盤子是巧克力冰淇淋做的,更是香甜可口。
一個守衛突然發現一扇窗子化了。因為玻璃是草莓冰淇淋的,所以就溶化成玫瑰色的漿液了。
「快來呀,快來呀!」守衛大聲嚷,「再快些,加油!」
孩子們都跑過來了,一個勁地舔,舔得快極了,連一滴漿液也沒能溜掉。
「一把安樂椅!」一個可愛的小老太太想從人群中擠過來,她哀求道:「給我這可憐的老太婆一把安樂椅
吧,誰能幫個忙?最好給我一個帶扶手的。」
一個好心的消防員跑了上去給她拿來了用奶油和花生仁做的安樂椅。小老太太可高興啦,就從扶手那裡舔開
了。
這是一個偉大的日子,根據大夫的命令,那天,不許讓任何人肚子痛。
直到現在,每當孩子們想再要一份冰淇淋的時候,爸爸媽媽們總是嘆息著說:「好嘛,看來你是得到了整個
波洛尼亞大樓房才滿意吶。」
水晶賈科莫
從前,在很遠的一個城市裡,降生了一個透明的孩子。透過他的四肢,人們能看見空氣和水是如何穿過他的身體的。他的肉和骨頭好像是玻璃做的,要是跌一跤,頂多額頭上留下一個透明的圓包包。
人們看得見他的心臟跳動,看得見他的思想像他們魚缸里的彩色魚一樣在跳躍。
有一次,由於犯了個錯兒,孩子撒了個謊,人們立即能看到他的額頭後面好像有一個火球,他說出了真情後,火球就熄滅了。打這以後,他一輩子再也沒說過假話。
另一次,一個朋友對他透露了一個秘密,所有的人馬上看見一個黑球在他胸膛不安地滾動,秘密再也保不住了。
孩子長大了,長成個小夥子。後來長成個男子漢,每個人都能瞅見他的想法,當向他提個問題,不等他張口便能猜出他要回答什麼。
他叫賈科莫,可大夥喊他"水晶賈科莫",大家都喜歡他的誠實坦白,同他在一起,人人變得彬彬有禮。
不幸的是,在這個國家裡,一個殘暴的獨裁者執了政,開始了專橫強權、非正義的時期,人民遭了殃。誰要是敢於抗議,他便會消失得不留絲毫痕跡。誰要是敢造反,他就會被槍斃掉。窮人們受到了百般的迫害、侮辱和欺凌。
由於害怕落個可悲的下場,人們緘口不語,逆來順受。
可是賈科莫不能沉默。即使不開口,他的思想也在替他說話:他是透明的呀,大家從他的額頭後面看見他恨透了暴君的非正義和殘忍的思想,輕蔑他,譴責他。後來人們偷偷地重復賈科莫的思想,懷著希望。
暴君下令逮捕了水晶賈科莫,把他關進最黑暗的監獄里。
可是奇怪的事發生了。賈科莫關在裡面的那間牢房的四壁變成了透明的,後來監獄的牆也成了透明的,末了,連外面的圍牆也變得透明了。從監獄旁邊經過的人們看見賈科莫坐在凳子上,好像監獄是塊水晶,繼續能看清他的思想。每到夜晚,監獄的亮光把附近照得通明通明,暴君坐在他的宮殿里,叫人拉下所有的窗簾好不看見它,可同樣不能睡覺。盡管水晶賈科莫被腳鐐手銬鎖住,但他比那個暴君更強大,因為真理是比任何東西更有力的,比白晝更光明,比風暴更強大。
瀝青孩兒的故事
狐狸未能捉到白兔,他永遠也不會捉到白兔的。但是,有一次,白兔的遭遇可真夠危險的了。這件事是這樣發生的:
一天,狐狸決定把白兔用到響尾蛇身上的一條計謀施展到白兔身上。他搞了些瀝青,細心地動手干起來,很快就做了一個假人。這個假人看起來像個小孩兒,狐狸就管它叫「瀝青孩兒」。
然後狐狸拿起瀝青孩兒,把它放在大路旁,他自己就藏在附近的樹叢里。沒等多長時間,白兔走過來了,並且看見了瀝青孩兒。這個小傢伙孤零零蹲在路旁,頭上還帶著一頂帽子,白兔想同這個黑油油的可笑的小傢伙說說話。
「早安!」白兔先打招呼,「今天天氣真好啊,是不是?」
瀝青孩兒一言不發,白兔靜靜地等待。
「你今天身體可好啊?」白兔問。
白兔又等了一會兒,瀝青孩兒仍然緘默不語。
「你身體到底怎麼樣啊?你聾嗎?!」白兔問,「如果你聾的話,我說話的聲音可以再加大一點。」
瀝青孩兒仍然閉口不答,狐狸在一旁藏著仔細察看動靜。
「你太不禮貌了,」白兔說。「如果你不脫掉你那個帽子並回答『你好』,我就狠狠地揍你一頓,算是對你的教訓。」
狐狸暗自發笑,瀝青孩兒仍然不語。
白兔問「你好」,接著又重復了三四遍,瀝青孩兒始終不做聲。
白兔動怒,給了它一拳。這就是個危險的開端。他一打,手就粘上了。瀝青孩兒太重,白兔無法掙脫,心急如焚。瀝青孩兒既不動,也不吭。狐狸暗喜,繼續在一旁等待時機。
「放開我!」白兔大吼道,「不然我就用頭撞你,那你可吃不消。」
白兔一急之下就用頭去撞瀝青孩兒,他的頭也粘上了。
這時狐狸從樹叢里爬出,走上前,問:
「你好哇,白兔老弟?你在這里干什麼呀?」
狐狸笑啊,笑,笑得在地上滾來滾去。
「我想,你今天將會跟我一起去共進午餐了吧?這一次我還准備著甜菜呢!我相信你一定會很喜歡的。」狐狸又笑了,「哈哈,我現在就去撿些柴來,生起一堆大火,今天我要吃烤兔子肉,也不用什麼炒鍋了。」狐狸說。
白兔的處境很危險,但是他不怕,他只是假裝害怕,便懇求說:
「狐狸大哥呀,你拿我怎麼辦都行,但是請不要把我扔到樹叢里去。你可以燒我,但是,你千萬別把我往樹叢里扔。」
狐狸想好好處治白兔一番,想狠狠地傷害他一傢伙,聽了白兔說的話,他又不喜歡他的第一號方案了,於是他說:
「生一堆大火太麻煩了,我想我還是把你活活弔死為好。」
「你把我弔死也好,溺死也好,」白兔說,「可是你無論如何不能把我扔進樹叢里。」
狐狸記起法官老熊未能把白兔淹死的事,所以他說:
「我沒有吊你的繩子,附近也沒有水。我想還是剝你的皮吧!」
「剝我的皮也行,狐狸大哥,」白兔說,「砍我的腿也可,不過,你千萬別把我扔進樹叢里。」
聽罷,狐狸拽住白兔的後腿,把他同瀝青孩兒分開,用力把他扔進了樹叢里。只聽樹叢里響了一聲,狐狸眼睜睜地站在那裡等著看熱鬧。他想:「將會發生什麼情況呢?」
後來他聽到一個聲音,是有人在叫他。他仔細一看,發現白兔已到達樹叢的另一邊。白兔正坐在一根木頭上刷他毛上的瀝青哩!他抬起頭對狐狸喊:
「狐狸老兄啊,狐狸老兄,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從小就常在樹叢里玩耍嗎?你把我扔進樹叢里,就算你老兄送我到家啦!」
這時狐狸才明白過來,剛才他被白兔給攪糊塗了,上當受騙了。「白兔太聰明了,我收拾不住他。」他對自己說。他決定目前暫且不理他,等個好機會再說吧。
這段離奇的故事就結束了:這是白兔所受到的最後幾次教訓當中的一次,但是他給狐狸的教訓才僅僅是開始。
D. 關於老舍的作品中《聽來的故事》
老舍 (1899~1966)
現、當代作家。原名舒慶春,字舍予,另有筆名絮青,鴻來、非我等。滿族,北京人。出生於一個貧民家庭。1918年北京師范學校畢業後任小學校長和中學教員。1924年赴英國任倫敦大學東方學院漢語講師,閱讀了大量英文作品,並從事小說創作, 1926年加入文學研究會。1930年回國後任濟南齊魯大學、青島山東大學教授。抗日戰爭爆發後南下赴漢口和重慶。1938年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成立,他被選為理事兼總務部主任,主持文協日常工作。在創作上,以抗戰救國為主題,寫了各種形式的文藝作品。1946年應邀赴美國講學1年,期滿後旅居美國從事創作。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不久應召回國,曾任中國文聯副主席、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副主席等職。參加政治、社會、文化和對外友好交流等活動,注意對青年文學工作者的培養和輔導,曾因創作優秀話劇《龍須溝》而被授予「人民藝術家」稱號。「文化大革命」初期因被迫害而棄世。
老舍一生寫了約計800萬字的作品。主要著作有:長篇小說《老張的哲學》、《趙子曰》,《二馬》、《貓城記》、《離婚》、《牛天賜傳》、《文博士》、《駱駝樣子》、《火葬》、《四世同堂》,《鼓書藝人》、《正紅旗下》(未完),中篇小說《月牙兒》,《我這一輩子》,短篇小說集《趕集》、《櫻海集》,《蛤藻集》、《火車集》、《貧血集》,劇本《龍須溝》、《茶館》,另有《老舍劇作全集》,《老舍散文集》、《老舍詩選》、《老舍文藝評論集》和《老舍文集》等。老舍以長篇小說和劇作著稱於世。他的作品大都取材於市民生活,為中國現代文學開拓了重要的題材領域。他所描寫的自然風光、世態人情、習俗時尚,運用的群眾口語,都呈現出濃郁的「京味」。優秀長篇小說《駱駝樣子》、《四世同堂》便是描寫北京市民生活的代表作。他的短篇小說構思精緻,取材較為寬廣,其中的《柳家大院》、《上任》、《斷魂槍》等篇各具特色,耐人咀嚼。他的作品已被譯成20餘種文字出版,以具有獨特的幽默風格和濃郁的民族色彩,以及從內容到形式的雅俗共賞而贏得了廣大的讀者。宋伯公是個可愛的人。他的可愛由於互相關聯的兩點:他熱心交友,舍己從人;朋友托給他的事,他都當作自己的事那樣給辦理;他永遠不怕多受累。因為這個,他的經驗所以比一般人的都豐富,他有許多可聽的故事。大家愛他的忠誠,也愛他的故事。找他幫忙也好,找他閑談也好,他總是使人滿意的。
對於青島的櫻花,我久已聽人講究過;既然今年有看著的機會,一定不去未免顯著自己太別扭;雖然我經驗過的對風景名勝和類似櫻花這路玩藝的失望使我並不十分熱心。太陽剛給嫩樹葉油上一層綠銀光,我就動身向公園走去,心裡說:早點走,省得把看花的精神移到看人上去。這個主意果然不錯,樹下應景而設的果攤茶桌,還都沒擺好呢,差不多除了幾位在那兒打掃甘蔗渣子、橘皮和昨天遊客們所遺下的一切七零八碎的清道夫,就只有我自己。我在那條櫻花路上來回蹓躂,遠觀近玩的細細的看了一番櫻花。
櫻花說不上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它艷麗不如桃花,玲瓏不如海棠,清素不如梨花,簡直沒有什麼香味。它的好處在乎「盛」:每一叢有十多朵,每一枝有許多叢;再加上一株挨著一株,看過去是一團團的白雪,微染著朝陽在雪上映出的一點淺粉。來一陣微風,櫻樹沒有海棠那樣的輕動多姿,而是整團的雪全體擺動;隔著松牆看過去,不見樹身,只見一片雪海輕移,倒還不錯。設若有下判斷的必要,我只能說櫻花的好處是使人痛快,它多、它白、它亮,它使人覺得春忽然發了瘋,若是以一朵或一株而論,我簡直不能給它六十分以上。
無論怎說吧,我算是看過了櫻花。不算冤,可也不想再看,就帶著這點心情我由花徑中往回走,朝陽射著我的背。走到了梅花路的路頭,我疑惑我的眼是有了毛病:迎面來的是宋伯公!這個忙人會有工夫來看櫻花!
不是他是誰呢,他從遠遠的就「嘿嘍」,一直「嘿嘍」到握著我的手。他的臉朝著太陽,亮得和春光一樣。「嘿嘍,嘿嘍,」他想不起說什麼,只就著舌頭的便利又補上這么兩下。
「你也來看花?」我笑著問。
「可就是,我也來看花!」他鬆了我的手。
「算了吧,跟我回家溜溜舌頭去好不好?」我願意聽他瞎扯,所以不管他怎樣熱心看花了。
「總得看一下,大老遠來的;看一眼,我跟你回家,有工夫;今天我們的頭兒逛勞山去,我也放了自己一天的假。」他的眼向櫻花那邊望瞭望,表示非去看看不可的樣子。我只好陪他再走一遭了。他的看花法和我的大不相同了。在他的眼中,每棵樹都象人似的,有歷史,有個性,還有名字:「看那棵『小歪脖』,今年也長了本事;嘿!看這位『老太太』,居然大賣力氣;去年,去年,她才開了,哼,二十來朵花吧!嘿嘍!」他立在一棵細高的櫻樹前面:「『小旗桿』,這不行呀,凈往雲彩里鑽,不別枝子!不行,我不看電線桿子,告訴你!」然後他轉向我來:「去年,它就這么細高,今年還這樣,沒辦法!」
「它們都是你的朋友?」我笑了。
宋伯公也笑了:「哼,那邊的那一片,幾時栽的,哪棵是補種的,我都知道。」
看一下!他看了一點多鍾!我不明白他怎麼會對這些樹感到這樣的興趣。連樹幹上抹著的白灰,他都得摸一摸,有一片話。誠然,他講說什麼都有趣;可是我對樹木本身既沒他那樣的熱誠,所以他的話也就打不到我的心裡去。我希望他說些別的。我也看出來,假如我不把他拉走,他是滿可以把我說得變成一棵樹,一聲不出的聽他說個三天五天的。
我把他硬扯到家中來。我允許給他打酒買菜;他接收了我的賄賂。他忘了櫻花,可是我並想不起一定的事兒來說。瞎扯了半天,我提到孟智辰來。他馬上接了過去:「提起孟智辰來,那天你見他的經過如何?」
我並不很認識這個孟先生——或者應說孟秘書長——我前幾天見過他一面,還是由宋伯公介紹的。我不是要見孟先生,而是必須見孟秘書長;我有件非秘書長不辦的事情。「我見著了他,」我說,「跟你告訴我的一點也不差:四稜子腦袋;牙和眼睛老預備著發笑唯恐笑晚了;臉上的神氣明明宣布著:我什麼也記不住,只能陪你笑一笑。」「是不是?」宋伯公有點得意他形容人的本事。「可是,對那件事他怎麼說?」
「他,他沒辦法。」
「什麼?又沒辦法?這小子又要陞官了!」宋伯公咬上嘴唇,象是想著點什麼。
「沒辦法就又要陞官了?」我有點驚異。
「你看,我這兒不是想哪嗎?」
我不敢再緊問了,他要說一件事就要說完全了,我必須忍耐的等他想。雖然我的驚異使我想馬上問他許多問題,可是我不敢開口;「憑他那個神氣,怎能當上秘書長?」這句最先來到嘴邊上的,我也咽下去。
我忍耐的等著他,好象避雨的時候渴望黑雲裂開一點那樣。不久——雖然我覺得彷彿很久——他的眼球里透出點笑光來,我知道他是預備好了。
「哼!」他出了聲:「夠寫篇小說的!」
「說吧,下午請你看電影!」
「值得看三次電影的,真的!」宋伯公知道他所有的故事的價值:「你知道,孟秘書長是我大學里的同學?一點不瞎吹!同系同班,真正的同學。那時候,他就是個重要人物:學生會的會長呀,作各種代表呀,都是他。」
「這傢伙有兩下子?」我問。
「有兩下子?連半下子也沒有!」
「因為——」
「因為他連半下子沒有,所以大家得舉他。明白了吧?」「大家爭會長爭得不可開交,」我猜想著:「所以讓給他作,是不是?」
宋伯公點了點頭:「人家孟先生的本事是凡事無辦法,因而也就沒主張與意見,最好作會長,或作菩薩。」「學問許不錯?」沒有辦事能乾的人往往有會讀書的聰明,我想。
「學問?哈哈!我和他都在英文系裡,人家孟先生直到畢業不曉得莎士比亞是誰。可是他畢了業,因為無論是主任、教授、講師,都覺得應當,應當,讓他畢業。不讓他畢業,他們覺得對不起人。人家老孟四年的工夫,沒在講堂上發過問。哪怕教員是條驢呢,他也對著書本發楞,一聲不出。教員當然也不問他;即使偶爾問到他,他會把牙露出來,把眼珠收起去,那麼一笑。這是天字第一號的好學生,當然得畢業。既准他畢業,大家就得幫助他作卷子,所以他的試卷很不錯,因為是教員們給作的。自然,卷子里還有錯兒,那可不是教員們作的不好,是被老孟抄錯了;他老覺得M和N是可以通用的,所以把name寫成mane,在他,一點也不算出奇。把這些錯兒應扣的分數減去,他實得平均分數八十五分,文學士。來碗茶……
「畢業後,同班的先後都找到了事;前些年大學畢業生找事還不象現在這么難。老孟沒事。有幾個熱心教育的同學辦了個中學,那時候辦中學是可以發財的。他們聽說老孟沒事,很想拉拔他一把兒,雖然准知道他不行;同學到底是同學,誰也不肯看著他閑起來。他們約上了他。叫他作什麼呢,可是?教書,他教不了;訓育,他管不住學生;體育,他不會,他頂好作校長。於是他作了校長。他一點不曉得大家為什麼讓他作校長,可是他也不驕傲,他天生來的是饅首幌子—— 饅頭鋪門口放著的那個大饅頭,大,體面,木頭作的,上著點白漆。
「一來二去不是,同學們看出來這位校長太沒用了,可是他既不驕傲,又沒主張,生生的把他攆了,似乎不大好意思。於是大家給他運動了個官立中學的校長。這位饅頭幌子笑著搬了家。這時候,他結了婚,他的夫人是自幼定下的。她家中很有錢,兄弟們中有兩位在西洋留學的。她可是並不認識多少字,所以很看得起她的丈夫。結婚不久,他在校長的椅子上坐不牢了;學校里發生了風潮,他沒辦法。正在這個時候,他的內兄由西洋回來,得了博士;回來就作了教育部的秘書。老孟一點主意沒有,可也並不著急:倒慌了教育局局長——那時候還不叫教育局;管它叫什麼呢——這玩藝,免老孟的職簡直是和教育部秘書開火;不免職吧,事情辦不下去。局長想出條好道,去請示部秘書好了。秘書新由外國回來,還沒完全把西洋忘掉,『局長看著辦吧。不過,派他去考查教育也好。』局長鞠躬而退;不幾天,老孟換了西裝,由饅頭改成了麵包。臨走的時候,他的內兄囑咐他:不必調查教育,安心的念二年書倒是好辦法,我可以給你辦官費。再來碗熱的……
「二年無話,趕老孟回到國來,博士內兄已是大學校長。校長把他安置在歷史系,教授。孟教授還是不驕傲,老實不客氣的告訴系主任:東洋史,他不熟;西洋史,他知道一點;中國史,他沒念過。系主任給了他兩門最容易的功課,老孟還是教不了。到了學年終,系主任該從新選過——那時候的主任是由教授們選舉的——大家一商議,校長的妹夫既是教不了任何功課,頂好是作主任;主任只須教一門功課就行了。老孟作了系主任,一點也不驕傲,可是挺喜歡自己能少教一門功課,笑著向大家說:我就是得少教功課。好象他一點別的毛病沒有,而最適宜當主任似的。有一回我到他家裡吃飯,孟夫人指著臉子說他:『我哥哥也溜過學,你也溜過學,怎麼哥哥會作大校長,你怎就不會?』老孟低著頭對自己笑了一下:『哼,我作主任合適!』我差點沒別死,我不敢笑出來。「後來,他的內兄校長升了部長,他作了編譯局局長。叫他作司長吧,他看不懂公事;叫他作秘書吧,他不會寫;叫他作編輯委員吧,他不會編也不會譯,況且職位也太低。他天生來的該作局長,既不須編,也無須譯,又不用天天辦公。『哼,我就是作局長合適!』這傢伙彷彿很有自知之明似的。可是,我倆是不錯的朋友,我不能說我佩服他,也不能說討厭他。他幾乎是一種靈感,一種哲理的化身。每逢當他陞官,或是我自己在事業上失敗,我必找他去談一談。他使我對於成功或失敗都感覺到淡漠,使我心中平靜。由他身上,我明白了我們的時代——沒辦法就是辦法的時代。一個人無須為他的時代著急,也無須為個人著急,他只須天真的沒辦法,自然會在波浪上浮著,而相信:『哼,我浮著最合適。』這並不是我的生命哲學,不過是由老孟看出來這么點道理,這個道理使我每逢遇到失敗而不去著急。再來碗茶!」
他喝著茶,我問了句:「這個人沒什麼壞心眼?」「沒有,壞心眼多少需要一些聰明;茶不錯,越燜越香!」宋伯公看著手裡的茶碗。「在這個年月,凡要成功的必須掏壞;現在的經濟制度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制度。掏了壞,成了功;可不見就站得住。三搖兩擺,還得栽下來;沒有保險的事兒。我說老孟是一種靈感,我的意思就是他有種天才,或是直覺,他無須用壞心眼而能在波浪上浮著,而且浮得很長久。認識了他便認識了保身之道。他沒計劃,沒志願,他只覺得合適,誰也沒法子治他。成功的會再失敗;老孟只有成功,無為而治。」
「可是他有位好內兄?」我問了一句。
「一點不錯;可是你有那麼位內兄,或我有那麼位內兄,照樣的失敗。你,我,不會覺得什麼都正合適。不太自傲,便太自賤;不是想露一手兒,便是想故意的藏起一招兒,這便必出毛病。人家老孟自然,糊塗得象條駱駝,可是老那麼魁梧壯實,一聲不出,能在沙漠里慢慢溜達一個星期!他不去找縫子鑽,社會上自然給他預備好縫子,要不怎麼他老預備著發笑呢。他覺得合適。你看,現在人家是秘書長;作秘書得有本事,他沒有;作總長也得有本事,而且不願用個有本事的秘書長;老孟正合適。他見客,他作代表,他沒意見,他沒的可泄露,他老笑著,他有四棱腦袋,種種樣樣他都合適。沒人看得起他,因而也沒人忌恨他;沒人敢不尊敬他,因為他作什麼都合適,而且越作地位越高。學問,志願,天才,性格,都足以限制個人事業的發展,老孟都沒有。要得著一切的須先失去一切,就是老孟。這個人的前途不可限量。我看將來的總統是給他預備著的。你愛信不信!」
「他連一點脾氣都沒有?」
「沒有,純粹順著自然。你看,那天我找他去,正趕上孟太太又和他吵呢。我一進門,他笑臉相迎的:『哼,你來得正好,太太也不怎麼又炸了。』一點不動感情。我把他約出去洗澡,喝!他那件小褂,多麼黑先不用提,破的就象個地板擦子。『哼,太太老不給做新的嗎。』這只是陳述,並沒有不滿意的意思。我請他洗了澡,吃了飯,他都覺得好:『這澡堂子多舒服呀!這飯多好吃呀!』他想不起給錢,他覺得被請合適。他想不起抓外錢,可是他的太太替他收下『禮物』,他也很高興:『多進倆錢也不錯!』你看,他歪打正著,正合乎這個時代的心理——禮物送給太太,而後老爺替禮物說話。他以自己的胡塗給別人的聰明開了一條路。他覺得合適,別人也覺得合適。他好象是個神秘派的詩人,默默中抓住種種現象下的一致的真理。他抓到——雖然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古以來中國人的最高的生命理想。」
「先喝一盅吧?」我讓他。
他好象沒聽見。「這象篇小說不?」
「不大象,主角沒有強烈的性格!」我假充懂得文學似的。「下午的電影大概要吹?」他笑了笑。「再看看櫻花去也好。」
「准請看電影,」我給他斟上一盅酒。「孟先生今年多大?」「比我——想想看——比我大好幾歲呢。大概有四十八九吧。干嗎?嘔,我明白了,你怕他不夠作總統的年紀?再過幾年,五十多歲,正合適!」
E. 契柯夫的作品有那些
契訶夫出生於小市民家庭,父親的雜貨鋪破產後,他靠當家庭教師讀完中學,1879年入莫斯科大學學醫,1884年畢業後從醫並開始文學創作。契訶夫以卓越的諷刺幽默才華為世界文學人物畫廊中增添了不朽的藝術形象。他的名言「簡潔是天才的姊妹」也成為後世作家孜孜追求的座右銘。 契柯夫對中國人民懷有美好的感情,曾約高爾基一同訪問中國,但因久病不治而未遂心願。1904年7月15日因肺病惡化而辭世。
契柯夫的作品集
第一輯
……膽小鬼!我正照這樣鼓舞自己,不料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不知什麼人在慢騰騰地走動,可是……那不是人的腳步聲,……對人來說,那種腳步聲太輕,太細碎。
·寫給有學問的鄰居的信
·十年或十五年以後的婚姻
·魚的愛情
·一千零一種①激情,或恐怖之夜
·拔蘿卜
·墓園之夜
第二輯
彼佳跳起來,伸長脖子,定睛瞧著他父親氣沖沖的紅臉膛。他的大眼睛起初不住地眫巴,後來蒙上了淚水。孩子的臉變相了。
·多餘的人
·我的家規①
·求 婚
·蟒和兔
·在苦難周①
·魚的愛情
第三輯
她是個嬌小俊俏的女人,穿著薄罩衫和粉紅色長襪。她在專心寫信。走來走去的伊凡。彼得羅維奇每次經過她身旁,總要從她肩膀上邊望過去,瞧一眼她寫的字。
·粉紅色長襪
·旁人的災難
·終身大事
·熟識的男人
·公文成堆
·審判前夜
第四輯
飯後他走到他的房間里去休息,可是盡管疲勞,卻睡不著覺。快要喝晚茶的時候,老太婆走到他房間里去看他,他躺在那兒,蓋著被子,蜷起身子,瞪大眼睛瞧著天花板,發出斷續的嘆息聲。
·普通教育
·生活的煩悶
·廚娘出嫁
·淹死的人
·心緒不佳
·可怕的一夜
第五輯
車門開了,一個人走進車廂來,他身材細長,好象一根棍子,頭戴紅褐色帽子,穿著華麗的大衣,酷似小歌劇里和儒勒。
·幸福的人
·演說和小皮帶
·受苦受難的女人
·文官考試
·適當的措施
·我忘了!!
第六輯
不知什麼人摸我身後的褲袋。褲袋裡什麼東西也沒有,不過這仍然可怕。……我回轉身去。我面前站著個陌生人。他頭戴草帽,身穿深灰色短衫。
·在車廂里
·我的紀念日
·脖子上的安娜
·民心騷動
·記者的夢
·家庭教師
第七輯
波尼瑪耶夫感到慚愧了。他開始害臊地眫巴眼睛,把抱著燈柱的胳膊放下來。他的妻子趁此機會拉住他的衣袖,沿著街道往前走,一路上竭力繞過所有可能被他抓住的東西。
·自由主義者
·時代的表徵
·夫人英雄
·感恩圖報
·勝利者的勝利
·聰明的掃院人
第八輯
他智力的發展,他在舞弊方面的新發明,他的地位,……多得很!他應該感激它。
·熱心人
·她走了
·好朋友
·喜 事
·跳來跳去的女人
·代 表
第九輯
「你竟敢咬人,該死的東西!」奧丘梅洛夫忽然聽見說話聲。「伙計們,別放走它!如今咬人可不行!抓住它!哎喲,……哎喲!」
·變色龍
·牡 蠣
·預謀犯
·歌 女
·萬 卡
·彩 票
第十輯
「兩種刑罰同樣不道德,」有個客人說,「因為它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奪去人的生命。國家不是上帝。它沒有權利奪去它即使日後有心歸還卻無法歸還的生命。」
·打 賭
·套中人
·姚內奇
·胖子和瘦子
·必要的前奏
·相識的男人
第十一輯
「講到緣分,當然也對。不過,各人有各人的口味。有人喜歡黑頭發的,有人卻喜歡金發女郎。」
·美妙的結局
·在釘子上
·外科手術
·名貴的狗
·在流放地
·窩囊
第十二輯
我最後吻她一下,握一下她的手,我們就分別了,從此不再相見。火車已經開了。我坐在隔壁一個包房裡(那兒空著沒人),在那兒一直哭到火車開到下一站。
·關於愛情
·出診
·新別墅
·寶貝兒
·帶小狗的女人
·補償的障礙
《變色龍》是契柯夫的短篇小說作品之一,未必是最好,名氣應該是最大。
變色龍
警官奧丘梅洛夫穿著新的軍大衣,手裡拿著個小包,穿過市集的廣場。他身後跟著個警察,生著棕紅色頭發,端著一個粗羅,上面盛著沒收來的醋栗,裝得滿滿的。四下里一片寂靜。……廣場上連人影也沒有。小鋪和酒店敞開大門,無精打采地面對著上帝創造的這個世界,象是一張張飢餓的嘴巴。店門附近連一個乞丐都沒有。
「你竟敢咬人,該死的東西!」奧丘梅洛夫忽然聽見說話聲。「伙計們,別放走它!如今咬人可不行!抓住它!哎喲,……哎喲!」
狗的尖叫聲響起來。奧丘梅洛夫往那邊一看,瞧見商人彼楚京的木柴場里竄出來一條狗,用三條腿跑路,不住地回頭看。在它身後,有一個人追出來,穿著漿硬的花布襯衫和敞開懷的坎肩。他緊追那條狗,身子往前一探,撲倒在地,抓住那條狗的後腿。緊跟著又傳來狗叫聲和人喊聲:「別放走它!」帶著睡意的臉紛紛從小鋪里探出來,不久木柴場門口就聚上一群人,象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樣。
「彷彿出亂子了,長官!……」警察說。
奧丘梅洛夫把身子微微往左邊一轉,邁步往人群那邊走過去。在木柴場門口,他看見上述那個敞開坎肩的人站在那兒,舉起右手,伸出一根血淋淋的手指頭給那群人看。他那張半醉的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我要揭你的皮,壞蛋!」而且那根手指頭本身就象是一面勝利的旗幟。奧丘梅洛夫認出這個人就是首飾匠赫留金。鬧出這場亂子的禍首是一條白毛小獵狗,尖尖的臉,背上有一塊黃斑,這時候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前腿劈開,渾身發抖。它那含淚的眼睛裡流露出苦惱和恐懼。
「這兒出了什麼事?」奧丘梅洛夫擠到人群中去,問道。
「你在這兒干什麼?你干嗎豎起手指頭?……是誰在嚷?」
「我本來走我的路,長官,沒招誰沒惹誰,……」赫留金湊著空拳頭咳嗽,開口說。「我正跟米特利·米特利奇談木柴的事,忽然間,這個壞東西無緣無故把我的手指頭咬一口。……請您原諒我,我是個幹活的人。……我的活兒細致。這得賠我一筆錢才成,因為我也許一個星期都不能動這根手指頭了。……法律上,長官,也沒有這么一條,說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該忍著。……要是人人都遭狗咬,那還不如別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好。……」
「嗯!……好,……」奧丘梅洛夫嚴厲地說,咳嗽著,動了動眉毛。「好。……這是誰家的狗?這種事我不能放過不管。我要拿點顏色出來叫那些放出狗來闖禍的人看看!現在也該管管不願意遵守法令的老爺們了!等到罰了款,他,這個混蛋,才會明白把狗和別的畜生放出來有什麼下場!我要給他點厲害瞧瞧……葉爾迪林,」警官對警察說,「你去調查清楚這是誰家的狗,打個報告上來!這條狗得打死才成。不許拖延!這多半是條瘋狗。……我問你們:這是誰家的狗?」
「這條狗象是席加洛夫將軍家的!」人群里有個人說。
「席加洛夫將軍家的?嗯!……你,葉爾迪林,把我身上的大衣脫下來。……天好熱!大概快要下雨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懂:它怎麼會咬你的?」奧丘梅洛夫對赫留金說。
「難道它夠得到你的手指頭?它身子矮小,可是你,要知道,長得這么高大!你這個手指頭多半是讓小釘子扎破了,後來卻異想天開,要人家賠你錢了。你這種人啊……誰都知道是個什麼路數!我可知道你們這些魔鬼!」
「他,長官,把他的雪茄煙戳到它臉上去,拿它開心。它呢,不肯做傻瓜,就咬了他一口。……他是個無聊的人,長官!」
「你胡說,獨眼龍!你眼睛看不見,為什麼胡說?長官是明白人,看得出來誰胡說,誰象當著上帝的面一樣憑良心說話。……我要胡說,就讓調解法官①審判我好了。他的法律上寫得明白。……如今大家都平等了。……不瞞您說,……我弟弟就在當憲兵。……」
「少說廢話!」
「不,這條狗不是將軍家的,……」警察深思地說。「將軍家裡沒有這樣的狗。他家裡的狗大半是大獵狗。……」
「你拿得准嗎?」
「拿得准,長官。……」
「我自己也知道。將軍家裡的狗都名貴,都是良種,這條狗呢,鬼才知道是什麼東西!毛色不好,模樣也不中看,……完全是下賤貨。……他老人家會養這樣的狗?!你的腦筋上哪兒去了?要是這樣的狗在彼得堡或者莫斯科讓人碰上,你們知道會怎樣?那兒才不管什麼法律不法律,一轉眼的工夫就叫它斷了氣!你,赫留金,受了苦,這件事不能放過不管。……得教訓他們一下!是時候了。……」
「不過也可能是將軍家的狗……」警察把他的想法說出來。「它臉上又沒寫著。……前幾天我在他家院子里就見到過這樣一條狗。」
「沒錯兒,是將軍家的!」人群里有人說。
「嗯!……你,葉爾迪林老弟,給我穿上大衣吧。……好象起風了。……怪冷的。……你帶著這條狗到將軍家裡去一趟,在那兒問一下。……你就說這條狗是我找著,派你送去的。……你說以後不要把它放到街上來。也許它是名貴的狗,要是每個豬玀都拿雪茄煙戳到它臉上去,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它作踐死。狗是嬌嫩的動物嘛。……你,蠢貨,把手放下來!用不著把你那根蠢手指頭擺出來!這都怪你自己不好!……」
「將軍家的廚師來了,我們來問問他吧。……喂,普羅霍爾!你過來,親愛的!你看看這條狗。……是你們家的嗎?」
「瞎猜!我們那兒從來也沒有過這樣的狗!」
「那就用不著費很多工夫去問了,」奧丘梅洛夫說。「這是條野狗!用不著多說了。……既然他說是野狗,那就是野狗。……弄死它算了。」
「這條狗不是我們家的,」普羅霍爾繼續說。「可這是將軍哥哥的狗,他前幾天到我們這兒來了。我們的將軍不喜歡這種狗。他老人家的哥哥卻喜歡。……」
「莫非他老人家的哥哥來了?符拉季米爾·伊凡內奇來了?」奧丘梅洛夫問,他整個臉上洋溢著動情的笑容。「可了不得,主啊!我還不知道呢!他要來住一陣吧?」
「住一陣。……」
「可了不得,主啊!……他是惦記弟弟了。……可我還不知道呢!那麼這是他老人家的狗?很高興。……你把它帶去吧。……這條小狗怪不錯的。……挺伶俐。……它把這傢伙的手指頭咬一口!哈哈哈哈!……咦,你干嗎發抖?嗚嗚,……嗚嗚。……它生氣了,小壞包,……好一條小狗崽子……」
普羅霍爾把狗叫過來,帶著它離開了木柴場。……那群人就對著赫留金哈哈大笑。
「我早晚要收拾你!」奧丘梅洛夫對他威脅說,然後把身上的大衣裹一裹緊,繼續在市集的廣場上巡視。
一八八四年九月八日
F. 契訶夫《變色龍》全文是什麼
這好像是小學時候學的一篇文章。挺有意思的。原文如下(最後有作者簡介):
警官奧楚蔑洛夫穿著新的軍大衣,手裡拿著個小包,穿過市集的廣場。他身後跟著個巡警,生著棕紅色頭發,端著一個羅篩,上面盛著沒收來的醋栗,裝得滿滿的。四下里一片寂靜……廣場上連人影也沒有。小鋪和酒店敞開大門,無精打采地面對著上帝創造的這個世界,像是一張張飢餓的嘴巴。店門附近連一個乞丐都沒有。
「你竟敢咬人,該死的東西!」奧楚蔑洛夫忽然聽見說話聲。「伙計們,別放走它!如今咬人可不行!抓住它!哎喲,……哎喲!」 狗的尖叫聲響起來。奧楚蔑洛夫往那邊一看,瞧見商人彼楚京的木柴場里竄出來一條狗,用三條腿跑路,不住地回頭看。在它身後,有一個人追出來,穿著漿硬的花布襯衫和敞開懷的坎肩。他緊追那條狗,身子往前一探,撲倒在地,抓住那條狗的後腿。緊跟著又傳來狗叫聲和人喊聲:「別放走它!」帶著睡意的臉紛紛從小鋪里探出來,不久木柴場門口就聚上一群人,象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樣。
「彷彿出亂子了,長官!……」巡警說。
奧楚蔑洛夫把身子微微往左邊一轉,邁步往人群那邊走過去。在木柴場門口, 他看見上述那個敞開坎肩的人站在那兒,舉起右手,伸出一根血淋淋的手指頭給那 群人看。他那張半醉的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我要揭你的皮,壞蛋!」而且那根手指頭本身就象是一面勝利的旗幟。奧楚蔑洛夫認出這個人就是首飾匠赫留金。鬧出這場亂子的禍首是一條白毛小獵狗,尖尖的臉,背上有一塊黃斑,這時候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前腿劈開,渾身發抖。它那含淚的眼睛裡流露出苦惱和恐懼。
「這兒出了什麼事?」奧楚蔑洛夫擠到人群中去,問道。 「你在這兒干什麼?你干嗎豎起手指頭?……是誰在嚷?」
「我本來走我的路,長官,沒招誰沒惹誰,……」赫留金湊著空拳頭咳嗽,開 口說。「我正跟密特里•密特里奇談木柴的事,忽然間,這個壞東西無緣無故把我 的手指頭咬一口。……請您原諒我,我是個幹活的人。……我的活兒是細致的。這得賠我一筆錢才成,因為我要有一個禮拜不能用這個手指頭……法律上,長官,也沒有這么一條,說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該忍著。……要是人人都遭狗咬,那還不如別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好。……」
「嗯!……不錯……」奧楚蔑洛夫嚴厲地說,咳嗽著,動了動眉毛。「不錯……這是誰家的狗?這種事我不能放過不管。我要拿點顏色出來叫那些放出狗來闖 禍的人看看!現在也該管管不願意遵守法令的老爺們了!等到罰了款,他,這個混 蛋,才會明白把狗和別的畜生放出來有什麼下場!我要給他點厲害瞧瞧……葉爾德林,」警官對巡警說,「你去調查清楚這是誰家的狗,打個報告上來!這條狗得打死才成。不許拖延!這多半是條瘋狗。……我問你們:這是誰家的狗?」
「這條狗象是日加洛夫將軍家的!」人群里有個人說。
「日加洛夫將軍家的?嗯!……你,葉爾德林,把我身上的大衣脫下來。…… 天好熱!大概快要下雨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懂:它怎麼會咬你的?」奧楚蔑洛夫對赫留金說。「難道它夠得到你的手指頭?它身子矮小,可是你,要知道,長得這么高大! 你這個手指頭多半是讓小釘子扎破了,後來卻異想天開,要人家賠你錢了。你這種人啊……誰都知道是個什麼路數!我可知道你們這些鬼東西是什麼玩意!」
「他,長官,把他的雪茄煙戳到它臉上去,拿它開心。它呢,不肯做傻瓜,就咬了他一口。……他是個荒唐的人,長官!」
「你胡說,獨眼龍!你什麼也看不見,為什麼胡說?長官是明白人,看得出來誰說謊,誰象當著上帝的面一樣憑良心說話。……我要胡說,就讓調解法官審判我好了。他的法律上寫得明白。……如今大家都平等了。……不瞞您說……我弟弟 就在當憲兵。……」
「少說廢話!」
「不,這條狗不是將軍家的,……」巡警深思地說。「將軍家裡沒有這樣的狗。他家裡的狗大半是大獵狗。……」
「你拿得准嗎?」
「拿得准,長官。……」
「我自己也知道。將軍家裡的狗都名貴,都是良種,這條狗呢,鬼才知道是什 么東西!毛色不好,模樣也不中看,……完全是下賤呸子。……他老人家會養這樣的 狗?!你的腦筋上哪兒去了?要是這樣的狗在彼得堡或者莫斯科讓人碰上,你們知 道會怎樣?那兒才不管什麼法律不法律,一轉眼的工夫就叫它斷了氣!你,赫留金,受了苦,這件事不能放過不管。……得教訓他們一下!是時候了。……」
「不過也可能是將軍家的狗……」巡警把他的想法說出來。「它臉上又沒寫 著。……前幾天我在他家院子里就見到過這樣一條狗。」
「沒錯兒,是將軍家的!」人群里有人說。
「嗯!……葉爾德林,給我穿上大衣吧。……好像起風了。……怪冷 的。……你帶著這條狗到將軍家裡去一趟,在那兒問一下。……你就說這條狗是我 找著,派你送去的。……你說以後不要把它放到街上來。也許是名貴的狗,要是每個豬崽子都拿雪茄煙戳到它臉上去,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它作踐死。狗是嬌嫩的動物 嘛。……你,蠢貨,把手放下來!用不著把你那根蠢手指頭擺出來!這都怪你自己 不好!……」
「將軍家的廚師來了,我們來問問他吧。……喂,普洛訶爾!你過來,親愛 的!你看看這條狗。……是你們家的嗎?」
「瞎猜!我們那兒從來也沒有過這樣的狗!」
「那就用不著費很多工夫去問了,」奧楚蔑洛夫說。「這是條野狗!用不著多 說了。……既然他說是野狗,那就是野狗。……弄死它算了。」
「這條狗不是我們家的,」普洛訶爾繼續說。「可這是將軍哥哥的狗,他前幾 天到我們這兒來了。我們的將軍不喜歡這種狗。他老人家的哥哥喜歡。……」
「莫非他老人家的哥哥來了?烏拉吉米爾•伊凡尼奇來了?」奧楚蔑洛夫問, 他整個臉上洋溢著動情的笑容。「可了不得,主啊!我還不知道呢!他是要來住一陣吧?」
「是來住一陣的。」
「哎呀,天!他是惦記弟弟了。……可我還不知道呢!那麼這是他老人家的狗?很高興。……你把它帶去吧。……這條小狗怪不錯的。……挺伶俐。……一口就把這傢伙的手指咬破了!哈哈哈哈!……咦,你干嗎發抖?嗚嗚,……嗚嗚。……它生氣了,小壞蛋,……好一條小狗……」
普洛訶爾把狗叫過來,帶著它離開了木柴場。……那群人就對著赫留金哈哈大笑。
「我早晚要收拾你!」奧楚蔑洛夫對他威脅說,然後把身上的大衣裹一裹緊,繼續在市集的廣場上巡視。
作者簡介
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 Антон Павлович Чехов1860~1904) 俄國小說家、戲劇家、十九世紀俄國批判現實主義作家、短篇小說藝術大師。1860年1月29日生於羅斯托夫省塔甘羅格市。祖父是贖身農奴。父親曾開設雜貨鋪,1876年破產,全家遷居莫斯科。但契訶夫隻身留在塔甘羅格,靠擔任家庭教師以維持生計和繼續求學。1879年進莫斯科大學醫學系。1884年畢業後在茲威尼哥羅德等地行醫,廣泛接觸平民和了解生活,這對他的文學創作有良好影響。他和法國的莫泊桑,美國的歐·亨利 齊名為三大短篇小說巨匠。
寫作背景
作者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一八六○~~一九○四),是十九世紀末期俄國著名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是世界聞名的短篇小說大師。選自《契訶夫短
G. 契訶夫的短篇小說:《變色龍》、《小公務員之死》、《套中人》簡介
《變色龍》:一隻小狗咬了金銀匠的手指,巡官走來斷案。在斷案過程中,他根據狗是或不是將軍家的這一基點而不斷改變自己的面孔。如果狗主是普通百姓,那麼他嚴懲小狗,株連狗主,中飽私囊;如果狗主是將軍或將軍哥哥,那麼他奉承拍馬,邀賞請功,威嚇百姓。他的諂媚權貴、欺壓百姓的反動本性是永遠不變的。因此,當他不斷的自我否定時,他都那麼自然而迅速,不知人間還有羞恥事!
《小公務員之死》:一個小公務員在劇院不留神沖著一位將軍的後背打了一個噴嚏,驚擾了將軍。小公務員從此生活在恐懼之中,怕將軍生氣,他三番五次找將軍道歉,最後惹煩了將軍,挨了一句罵,不久,小公務員就死了,被嚇死的。從心理學的角度看,小公務員的性格是典型的衰弱型人格。
《套中人》:作品開始時光從他的日常生活著手,描繪他在生活中一刻也離不開各種各樣的「套子」:晴天帶雨傘,耳朵塞棉花,把臉也躲藏在豎起的大衣領里。如果僅僅這樣,那麼只是孤僻可笑罷了,就讓他躲在角落裡吧;然而不止如此,他還要把思想臧在「套子」里,這個「套子」就是沙皇政府壓制人民自由的文告和法令,他老是一個勁地嚷著:「千萬別鬧出亂子啊!」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就讓他自言自語吧,用不著理睬他。但是問題遠不止此。他還要用「套子」去湊別人的思想。更令人詫異的是大家看見他都害怕。就是這么一個古怪猥瑣的人,就把大家壓得透不過氣來,把整個中學轄制了足足十五年,而且全城都受他的轄制,弄得大家甚至不敢大聲說話,不敢寫信,不敢交朋友……
H. 《城南舊事》中《惠安館》原文
太陽從大玻璃窗透進來,照到大白紙糊的牆上,照到三屜桌上,照到我的小床上來了。我醒了,還躺在床上,看那道太陽光里飛舞著的許多小小的,小小的塵埃。宋媽過來撣窗檯,撣桌子,隨著雞毛撣子的舞動,那道陽光里的塵埃加多了,飛舞得更熱鬧了,我趕忙拉起被來蒙住臉,是怕塵埃把我嗆得咳嗽。
宋媽的雞毛撣子輪到來撣我的小床了,小床上的稜稜角角她都撣到了,撣子把兒碰在床欄上,格格地響,我想罵她,但她倒先說話了:
「還沒睡夠哪!」說著,她把我的被大掀開來,我穿著絨褂褲的身體整個露在被外,立刻就打了兩個噴嚏。她強迫我起來,給我穿衣服。印花斜紋布的棉襖棉褲,都是新做的,棉褲筒多可笑,可以直立放在那裡,就知道那棉花夠多厚了。
媽正坐在爐子邊梳頭,傾著身子,一大把頭發從後脖子順過來,她就用篦子篦呀篦呀的,爐上是一瓶玫瑰色的發油,天氣冷,油凝住了,總要放在爐子上化一化才能擦。
窗外很明亮,干禿的樹枝上落著幾只不怕冷的小鳥,我在想,什麼時候那樹上才能長滿葉子呢?這是我們在北京過的第一個冬天。
媽媽還說不好北京話,她正在告訴宋媽,今天買什麼菜。媽不會說「買一斤豬肉,不要太肥。」她說:「買一斤租漏,不要太回。」
宋媽梳完了頭,用她的油手抹在我的頭發上,也給我梳了兩條辮子。我看宋媽提著籃子要出去了,連忙喊住她:「宋媽,我跟你去買菜。」宋媽說:「你不怕惠難館的瘋子?」
宋媽是順義縣的人,她也說不好北京話,她說成「惠難館」,媽說成「灰娃館」,爸說成「飛安館」,我隨著胡同里的孩子說「惠安館」,到底哪一個對,我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怕惠安館的瘋子?她昨天還沖我笑呢!她那一笑真有意思,要不是媽緊緊拉著我的手,我就會走過去看她,跟她說話了。
惠安館在我們這條胡同的最前一家,三層石台階上去,就是兩扇大黑門凹進去,門上橫著一塊匾,路過的時候爸爸教我念過:「飛安會館」。爸說裡面住的都是從「飛安」那個地方來的學生,像叔叔一樣,在大學里念書。「也在北京大學?」我問爸爸。
「北京的大學多著呢,還有清華大學呀!燕京大學呀!」「可以不可以到飛安不,惠安館里找叔叔們玩一玩?」「做晤得!做晤得!」我知道,我無論要求什麼事,爸終歸要拿這句客家話來拒絕我。我想總有一天我要邁上那三層台階,走進那黑洞洞的大門里去的。
惠安館的瘋子我看見好幾次了,每一次只要她站在門口,宋媽或者媽就趕快捏緊我的手,輕輕說:「瘋子!」我們便擦著牆邊走過去,我如果要回頭再張望一下時,她們就用力拉我的胳臂制止我。其實那瘋子還不就是一個梳著油松大辮子的大姑娘,像張家李家的大姑娘一樣!她總是倚著門牆站著,看來來往往過路的人。
是昨天,我跟著媽媽到騾馬市的佛照樓去買東西,媽是去買擦臉的鴨蛋粉,我呢,就是愛吃那裡的八珍梅。我們從騾馬市大街回來,穿過魏染胡同,西草廠,到了椿樹胡同的井窩子,井窩子斜對面就是我們住的這條胡同。
剛一進胡同,我就看見惠安館的瘋子了,她穿了一件絳紫色的棉襖,黑絨的毛窩,頭上留著一排劉海兒,辮子上扎的是大紅絨繩,她正把大辮子甩到前面來,兩手玩弄著辮梢,愣愣地看著對面人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洋槐。干樹枝子上有幾只烏鴉,胡同里沒什麼人。
媽正低頭嘴裡念叨著,準是在算她今天共買了多少錢的東西,好跟無事不操心的爸爸報帳,所以媽沒留神已經走到了「灰娃館」。我跟在媽的後面,一直看瘋子,竟忘了走路。這時瘋子的眼光從洋槐上落下來,正好看到我,她眼珠不動地盯著我,好像要在我的臉上找什麼。她的臉白得發青,鼻子尖有點紅,大概是冷風吹凍的,尖尖的下巴,兩片薄嘴唇緊緊地閉著。
忽然她的嘴唇動了,眼睛也眨了兩下,帶著笑,好像要說話,弄著辮梢的手也向我伸出來,招我過去呢。不知怎麼,我渾身大大地打了一個寒戰,跟著,我就隨著她的招手和笑意要向她走去。可是媽回過頭來了,突然把我一拉:「怎麼啦,你?」「嗯?」我有點迷糊。媽看了瘋子一眼,說:「為什麼打哆嗦?是不是怕是不是要溺尿?快回家!」我的手被媽使勁拖拉著。
回到家來,我心裡還惦念著瘋子的那副模樣兒。她的笑不是很有意思嗎?如果我跟她說話我說:「嗯!」她會怎麼樣呢?我愣愣地想著,懶得吃晚飯,實在也是八珍梅吃多了。但是晚飯後,媽對宋媽說:「英子一定嚇著了。」然後給我沏了碗白糖水,叫我喝下去,並且命令我鑽被窩睡覺。
這時,我的辮子梳好了,追了宋媽去買菜,她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著。她的那條惡心的大黑棉褲,那麼厚,那麼肥,褲腳縛著。別人告訴媽說,北京的老媽子很會偷東西,她們偷了米就一把一把順著褲腰裝進褲兜子,剛好落到縛著的褲腳管里,不會漏出來。我在想,宋媽的肥褲腳里,不知道有沒有我家的白米?
經過惠安館,我向裡面看了一下,黑門大開著,門道里有一個煤球爐子,那瘋子的媽媽和爸爸正在爐邊煮什麼。大家都管瘋子的爸爸叫「長班老王」,長班就是給會館看門的,他們住在最臨街的一間屋子。宋媽雖然不許我看瘋子,但是我知道她自己也很愛看瘋子,打聽瘋子的事,只是不許我聽我看就是了。宋媽這時也向惠安館里看,正好瘋子的媽媽抬起頭來,她和宋媽兩人同時說「吃了嗎?您!」爸爸說北京人一天到晚閑著沒有事,不管什麼時候見面都要問吃了沒有。
出了胡同口往南走幾步,就是井窩子,這里滿地是水,有的地方結成薄薄的冰,獨輪的水車來一輛去一輛,他們扭著屁股推車,車子吱吱口丑口丑的響,好刺耳,我要堵起耳朵啦!井窩子有兩個人在向深井裡打水,水打上來倒在一個好大的水槽里,推水的人就在大水槽里接了水再送到各家去。井窩子旁住著一個我的朋友和我一般高的妞兒。我這時停在井窩子旁邊不走了,對宋媽說:「宋媽,你去買菜,我等妞兒。」
妞兒,我第一次是在油鹽店裡看見她的。那天她兩只手端了兩個碗,拿了一大枚,又買醬,又買醋,又買蔥,伙計還逗著說:「妞兒,唱一段才許你走!」妞兒眼裡含著淚,手搖晃著,醋都要灑了,我有說不出的氣惱,一下竄到妞兒身旁,插著腰問他們:「憑什麼?」就這樣,我認識了妞兒。
妞兒只有一條辮子,又黃又短,像媽在土地廟給我買的小狗的尾巴。第二次看見妞兒,是我在井窩子旁邊看打水。她過來了,一聲不響地站在我身邊,我們倆相對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好。等一會兒,我就忍不住去摸她那條小黃辮子了,她又向我笑了笑,指著後面,低低的聲音說:「你就住在那條胡同里?」「嗯。」我說。「第幾個門?」
我伸出手指頭來算了算:「一,二,三,四,第四個門。到我們家去玩。」她搖搖頭說:「你們胡同里有瘋子,媽不叫我去。」
「怕什麼,她又不吃人。」她仍然是笑笑的搖搖頭。妞兒一笑,眼底下鼻子兩邊的肉就會有兩個小漩渦,很好看,可是宋媽竟跟油鹽店的掌櫃說:「這孩子長得俊倒是俊,就是有點薄,眼睛太透亮了,老像水汪著,你看,眼底下有兩個淚坑兒。」
我心裡可是有說不出的喜歡她,喜歡她那麼溫和,不像我一急宋媽就罵我的:「又跳?又跳?小暴雷。」那天她跟我在井窩子邊站一會兒,就小聲地說:「我要回去了,我爹等著我吊嗓子。趕明兒見!」
我在井窩子旁跟妞兒見過幾次面了,只要看見紅棉襖褲從那邊閃過來,我就滿心的高興,可是今天,等了好久都不見她出來,很失望,我的絨褂子口袋裡還藏著一小包八珍梅,要給妞兒吃的。我摸摸,發熱了,包的紙都破爛了,粘乎乎的,宋媽洗衣服時,我還得挨她一頓罵。
我覺得很沒意思,往回家走,我本來想今天見妞兒的話,就告訴她一個好主意,從橫胡同穿過到我家,就用不著經過惠安館,不用怕看見瘋子了。我低頭這么想著,走到惠安館門口了。「嘿!」
嚇了我一跳!正是瘋子。咬著下嘴唇,笑著看我。她的眼睛真透亮,一笑,眼底下就像宋媽說的,怎麼也有兩個淚坑兒呀!我想看清楚她,我是多麼久以前就想看清楚她的。我不由得對著她的眼神走上了台階。太陽照在她的臉上,常常是蒼白的顏色,今天透著亮光了。她揣在短棉襖里的手伸出來拉住我的手,那麼暖,那麼軟。我這時看看胡同里,沒有一個人走過。真奇怪,我現在怕的不是瘋子,倒是怕人家看見我跟瘋子拉手了。
「幾歲了?」她問我。「嗯六歲。」「六歲!」她很驚奇地叫了一聲,低下頭來,忽然撩起我的辮子看我的脖子,在找什麼。「不是。」她喃喃地自己說話,接著又問我:「看見我們小桂子沒有?」「小桂子?」我不懂她在說什麼。
這時大門里瘋子的媽媽出來了,皺著眉頭怪著急地說:「秀貞,可別把人家小姑娘嚇著呀!」又轉過臉來對我說:「別聽她的,胡說呢!回去吧!等回頭你媽不放心,嗯,聽見沒有?」她說著,用手揚了揚,叫我回去。
我抬頭看著瘋子,知道她的名字叫秀貞了。她拉著我的手,輕搖著,並不放開我。她的笑,增加了我的勇氣,我對老的說:「不!」「小南蠻子兒!」秀貞的媽媽也笑了,輕輕地指點著我的腦門兒,這準是一句罵我的話,就像爸爸常用看不起的口氣對媽說「他們這些北仔鬼」是一樣的吧!「在這玩不要緊,你家來了人找,可別賴是我們姑娘招的你。」
「我不說的啦!」何必這么囑咐我?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都知道。媽媽打了一隻金鐲子,藏在她的小首飾箱里,我從來不會告訴爸爸。「來!」秀貞拉著我往裡走,我以為要到裡面那一層一層很深的院子里去找上大學的叔叔們玩呢,原來她把我帶進了他們住的門房。
屋裡可不像我家裡那麼亮,玻璃窗小得很,臨窗一個大炕,炕中間擺了一張矮桌,上面堆著活計和針線盒子。秀貞從矮桌上拿起了一件沒做完的衣服,朝我身上左比右比,然後高興地對走進來的她的媽媽說:
「媽,您瞧,我怎麼說的,剛合適!那麼就開領子吧。」說著,她又找了一根繩子繞著我的脖子量,我由她擺布,只管看牆上的那張畫,那畫的是一個白胖大娃娃,沒有穿衣服,手裡捧著大元寶,騎在一條大大的紅魚上。
秀貞轉到我的面前來,看我仰著頭,她也隨著我的眼光看那張畫,滿是那麼回事地說:「要看炕上看去,看我們小桂子多胖,那陣兒才八個月,騎著大金魚,滿屋裡轉,玩得飯都不吃,就這么淘……」「行啦行啦!不害臊!」秀貞正說得高興,我也聽得糊里糊塗,長班老王進來了,不耐煩地瞪了秀貞一眼說她。秀貞不理會她爸爸,推著我脫鞋上炕,湊近在畫下面,還是只管說:
「飯不吃,衣服也不穿,就往外跑,老是急著找她爹去,我說了多少回都不聽,我說等我給多做幾件衣服穿上再去呀!今年的襯褂倒是先做好了,背心就差縫鈕子了。這件棉襖開了領子馬上就好。可急的是什麼呀!真叫人納悶兒,到底是怎麼檔子事兒……」
她說著說著不說了,低著頭在想那納悶兒的事,一直發愣。我想,她是在和我玩「過家家兒」吧?她媽不是說她胡說嗎?要是過家家兒,我倒是有一套玩意兒,小手錶,小算盤,小鈴鐺,都可以拿來一起玩。所以我就說:
「沒關系,我把手錶送給小桂子,她有了表就有一定時候回家了。」可是,這時我倒想起媽會派宋媽來找我,便又說「我也要回家了。」
秀貞聽我說要走,她也不發愣了,一面隨著我下了炕,一面說:「那敢情好,先謝謝你啦!看見小桂子叫她回來,外面冷,就說我不罵她,不用怕。」我點了點頭,答應她,真像有那麼一個小桂子,我認識的。
我一邊走著一邊想,跟秀貞這樣玩,真有意思;假裝有一個小桂子,還給小桂子做衣服。為什麼人家都不許他們的小孩子跟秀貞玩呢?還管她叫瘋子?我想著就回頭去看,原來秀貞還倚著牆看我呢!我一高興就連跑帶跳地回家來。宋媽正在跟一個老婆子換洋火,房檐底下堆著字紙簍、舊皮鞋、空瓶子。
我進了屋子就到小床前的櫃里找出手錶來。小小圓圓的金錶,鑲著幾粒亮亮的鑽石,上面的針已經不能走動了,媽媽說要修理,可一直放著,我很喜歡這手錶,常常戴在手上玩,就歸了我了。我正站在三屜桌前玩弄著,忽然聽見窗外宋媽正和老婆子在說什麼,我仔細聽,宋媽說:「後來呢?」
「後來呀,」換洋火的老婆子說:「那學生一去到如今就沒回來!臨走的時候許下的,回他老家賣田賣地,過一個月就回來明媒正娶她。好嘛!這一等就是六年啦!多傻的姑娘,我眼瞧著她瘋的。……」
「說是怎麼著?還生了個孩子?」「是呀!那學生走的時候,姑娘她媽還不知道姑娘有了,等到現形了,這才趕著送回海淀義地去生的。」「義地?」「就是他們惠安義地,惠安人在北京死了就埋在他們惠安義地里。原來王家是給義地看墳的,打姑娘的爺爺就看起,後來又讓姑娘她爹來這兒當長班,誰知道出了這么檔子事兒。」
「他們這家子倒是跟惠難有緣,惠難離咱們這兒多遠哪?怎麼就一去不回頭了呢?」「可遠嘍!」「那麼生下來的孩子呢?」「孩子呀,一落地就裹包裹包,趁著天沒亮,送到齊化門城根底下啦!反正不是讓野狗吃了,就是讓人撿去了唄!」
「姑娘打這兒就瘋啦?」「可不,打這兒就瘋了!可憐她爹媽,這輩子就生下這么個姑娘,唉!」兩個人說到這兒都不言語了,我這時已經站到屋門口傾聽。宋媽正數著幾包紅頭洋火,老婆子把破爛紙往她的大筐里塞呀塞呀!鼻子里吸溜著清鼻涕。宋媽又說:「下回給帶點刨花來。那你跟瘋子她們是一地兒的人呀?」
「老親嘍!我大媽娘家二舅屋裡的三姐算是瘋子她二媽,現在還在看墳,他們說的還有錯兒嗎?「宋媽。」「小桂子她媽?」宋媽哈哈大笑,「你也瘋啦?哪兒來的小桂子她媽呀?」我也哈哈笑了,我知道誰是小桂子她媽呀!
拓展資料:
主要內容:
這個小故事主要講了 住在北京城南惠安館附近的 英子的生活和兩個好朋友。一個是住在惠安館的瘋子秀貞,一個是在油鹽店認識的小朋友叫妞兒。原來這兩人是母女,為尋找小桂子的親生父親,母女倆相依為命死在火車輪下。如此殘忍的一幕,點亮了英子的那顆心,從而讓英子變得更具有同情心。
作品簡介:
《城南舊事》以1994年台灣格林繪本版為藍本,收入關維興先生七十餘幅美輪美奐的水彩插圖;據其他版本做了全面校訂,邀專家對書中名物、方言進行考據;請上海電影譯制廠配音演員狄菲菲將全書錄制為時長近八個小時的有聲書;以便攜小開本三冊套裝 和大開本布面精裝 兩個版本出版,滿足大家的不同需求。
《城南舊事》是林海音女士獨步文壇半個多世紀的經典作品,自1960年出版以來,再版無數次,感動了一代又一代的讀者。
在書中,林海音以她超逸的文字風格,饒具魔力的文筆,通過主角小英子童稚的雙眼,觀看大人世界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一種說不出來的天真自然,道盡人世復 雜的情感。林海音更將英子眼中的北京南城風光融入字里行間,在展現真實熱鬧的市民生活之餘,更為讀者架設出一個明晰的時空背景。全書在淡淡的憂傷中散發出 一股濃濃的詩意。
作者簡介:
林海音(1918年-2001年),原名林含英 ,女,1918年出生於日本大阪,台灣苗栗縣頭份鎮人,祖籍廣東蕉嶺,著名作家 。
1921年林海音隨父母返回台灣。1923年隨父母遷到北京,定居城南。1948年回到台灣,開始文學創作。曾擔任《世界日報》記者、編輯,主持《聯合報》副刊10年。一生創作了多部長篇小說和短篇小說集。林海音於1994年榮獲"世界華文作家協會"及"亞華作家文藝基金會"頒贈的"向資深華文作家致敬獎",於1998年獲"世界華文作家大會"頒"終身成就獎"。
其自傳體長篇小說《城南舊事》,於1999年獲第二屆五四獎"文學貢獻獎",德文版獲瑞士頒贈"藍眼鏡蛇獎"。她所創立的純文學出版社(1968-1995)堪稱中國第一個文學專業出版社,曾出版了許多膾炙人口的好書 。
I. 契訶夫《變色龍》賞析
《變色龍》是俄國作家契訶夫早期創作的一篇短篇小說。契訶夫在該作中栩栩如生地塑造了虛偽逢迎、見風使舵的巡警奧楚蔑洛夫,當他以為小狗是普通人家的狗時,就揚言要弄死它並懲罰其主人。
當他聽說狗主人是席加洛夫將軍時,一會兒額頭冒汗,一會兒又全身哆嗦。通過人物如同變色龍似的不斷變化態度的細節描寫,有力地嘲諷了沙皇專制制度下封建衛道士的卑躬屈膝的嘴臉。
巡邏中的督警奧楚蔑洛夫和隨從穿過集市廣場時,忽然聽見有人在尖聲大喊,於是他們朝喧鬧的人群走去。原來,金銀匠赫留金想用煙蒂去燙一隻無家的小狗的鼻子,卻被小狗咬了手指。
見來了督警,於是便向他告狀。一開始,督警奧楚蔑洛夫很是公正和嚴厲,「好的……是誰家的狗?我不會袖手不管。」大聲斥罵養狗的人,並要把小狗處死。
當聽到有人說這好像是日加洛夫將軍家的狗時,他立即改變態度,「莫非它夠得著你的手指頭?它一點點大,你卻是個彪形大漢!」並警告赫留金不要玩花樣,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多次運用細節描寫,形象具體地凸顯了警察奧楚蔑洛夫的性格特徵。揭露了沙皇統治的社會黑暗。本文最突出的特點是對話描寫。它通過個性化的語言,鮮明地表現了人物的性格特徵,具有十分強烈的諷刺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