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依小说结局
①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中各个角色结局怎样
明兰
随顾廷烨游山玩水,生下四子,个个有才。大儿子贵气外露,神似顾廷烨;次子俊美不凡,成为朝中栋梁独立门户,三子驾船东渡;幺子沿着当年古道西游,以不惑之龄迷住了西域某国王的独女,顺带招驸马加继承皇位。不仅孩子成才,明兰的夫妻生活也十分和谐,与顾廷烨琴瑟和鸣数年,有次得了一场大病,顾侯爷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夫妻感情可见一般。
华兰
和丈夫感情特别好,四十岁了还在生孩子。妾室敬畏,娘家给力,幺妹贴心,庄姐儿也嫁给了薄小将军,他是少年英雄,英气非凡,而且他们婚后多子,夫妻和美,如她父亲母亲一般。
如兰
如兰嫁人后学着林姨娘的娇柔,背靠娘家大树,时时敲打文姐夫,把文家内宅牢牢握在掌心。而文姐夫也是个官场老油条,曾装醉酒装得连顾廷烨也感慨“饶是我纵横酒场多年,也没听过这么逼真的装醉声”,后调任泉州仕途顺遂,如兰得以门里门外一手捞,不再受婆婆掣肘,日子过得好不畅快。更儿女双全,让只有儿子的明兰好不羡慕。
墨兰
生下五个女孩,都是低嫁。寻婆家时遍寻京城但难觅佳婿,长枫家勉强接受一个,还是庶子,不过夫妻感情倒是蛮好,跟着大房家学做生意去了。不过墨兰有林姨娘的本事,夫妻感情倒是挺好,不然也不会怀孕多次。
林姨娘
与电视剧不同的是,林小娘在小说当中一朝放逐至庄子上。王氏听从其姐的建议一天给林姨娘一碗猪油拌饭,毁掉了林姨娘最看重的容貌和身材,变成面目可憎的胖婆娘。而后三天两头的装病麻烦长枫的媳妇儿柳氏,但柳氏也不是吃素的,刻薄得让林姨娘节节败退。长枫也并非不孝,那年他的嫡子能喊人了,奶声奶气的十分可爱,他就想把林姨娘接回来抱抱孙子,眼看着盛纮都快要说动了,结果碰上长柏回京,计划泡汤,连带着长栋都被训了好一顿,两兄弟抱着长柏直哭。
康姨妈
丈夫疏远她,亲娘帮不到,亲妹已成仇,大嫂恨她恨得牙痒痒,甚至下毒让她的元儿不孕。余生只能在粗衣淡饭,繁重劳动中赎她的罪过了。
② 灵希小说《倾城之恋》的结局
人面桃花,鸳鸯白头她这样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停,那军装被她熨烫的笔挺,回头看他已经吃完了粥,便道:“三哥,你过来穿上给我看看,好不好?”萧北辰笑道:“我这天天都穿,你还看不厌啊。”他这样说着,已经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去,任由林杭景将那一件戎装外套给他穿上,林杭景慢慢地给他系着扣子,缓缓道:“南归有我父母照顾,定会好好的,所以无论到了哪一步,我都陪着你,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他的身体一僵,“杭景……”
林杭景低着头,一个一个地系上那冰凉的扣子,安静地说下去,“若真有那么一日,北新城……守不住了,你要记得先一枪打死了我。”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道:“你别说这些。”
林杭景笑笑道:“你若下不去手,我也不难为你,那北新城内不是还有条临江,我就学学三闾大夫屈原,直接跳了临江算了。”
他只觉得心头仿佛是用滚烫的水浇过,难受极了,眼看着她唇角依然是一抹极温婉的微笑,伸手来攥住了她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上,只那一瞬,五内如沸,“……我倒情愿你像当初那样,还恨着我……”
林杭景笑一笑,烛光映照下的容颜有着最宁静的柔美,轻声道:“我恨得太累了,一回头才知道,原来不管愿不愿意,你竟已经牢牢地占据了我八年的岁月,你看,这样长久的时间,我竟没逃开,你竟也没逃开,而人一辈子,又有几个八年呢。”
他凝望了她片刻,眼眸里竟是一片怅然,良久方微微苦笑道:“你说得没错,人生又有几个八年,而这样的一个八年,我们竟错过去了。”
错过去了,就再也没有重来的可能。
那房间里一片烛光摇曳,透着暖暖的红晕,他默默地看看她,忽地道:“我带你回北新城看桃花去,好不好?”
她微微一怔,“看什么桃花?”
他淡淡地笑一笑,攥紧了她的手,只道:“反正此时无事儿,就咱们俩个人回花汀州去,让郭绍伦和唐起安自个儿忙乎去吧。”
他倒似一个突然来了兴致的任性孩子,就定要这样无所顾忌一回,带着她走出里院,夜色深沉,在里院门房当值的岗哨看着他们走出来,啪地一声上枪行礼,他只当看不见,拉着林杭景出了月亮门去,径走了出去,很快地从车库里开了汽车出来,拉着杭景坐上去,杭景道:“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萧北辰微笑道:“如今这样,管它好与不好。”
郭绍伦和唐起安早被惊动,带着侍卫官跟了出来,萧北辰在车内朝着他们摆摆手,只笑着说了一句,“我们可要回花汀州了。”便把车开了出去,车子开得极快,郭绍伦还来不及跟上一句话,就见那车远远地开走了。
他开着车,带着她从豫家界一路往北新城去,天将破晓才进了北新城,眼看着北新城内皆是商家闭门,民家闭户,招牌铺路,街道寥落,往日的繁荣已是不在,惟有米粮店外面人头攒动,叫嚷之声沸反盈天。
他们一路把车开到了花汀州去,才把车停下来,花汀州里里外外都静的没有半点声音,萧北辰对林杭景笑道:“我让云艺他们都走了,此时的花汀州,倒真成了咱们的二人世界了。”
他携了林杭景的手下车来,林杭景道:“你这样神神秘秘的把我带来?究竟是要看什么?”他便笑道:“走,咱们到后面的花园看去。”
萧北辰拉着她一路到了后面的花园,这花园子因为无人修建,已现颓败之势,地上的杂草连成一片,都快成了草毡子了,原本修剪整齐的花地里,却开了无数的小野花,眼看着天边铺满晨霞,映照到园子里来,正是一片千里连芳草,萋萋愁煞王孙,徘徊飞尽碧天云,凤笙何处的景象。
如此的残败看的人禁不住心酸,林杭景眸光微黯,萧北辰却依然微微一笑,朝着不远处一个方向指去,道:“四年前你亲手种下的那一棵桃树,难道你自己都忘记了。”
她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不远处的假山石旁,却是一树桃花,衬着那白雪消融,团团花朵鲜妍绚烂,随风轻摆,恰似粉雪流年,满眼云霞,美不胜收,只将那万般风流都看遍,只剩下落英如雪,相思满地。
他笑一笑,说,“是你说的,这桃树两年开花,三年结果,你已经错过了它两年的花期,这一年,我却是再也不能让你错过去了。”
林杭景心中一恸,终于记起了那棵桃树。
四年前的她,只为了逃脱他的牢笼,信手摘下这一棵桃树,说什么天长地久,却不料他守候至今,痴情不改,终于等到这一天,两人携手来看这桃树,他伸出手来将她拥在怀里,闻的她发香幽幽,眼看着桃花纷落,忽地一笑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那词的下一句却恰恰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她心下恻然,只把眼一垂,静静道:“你要是再往下说,我可要恼了。”
萧北辰便笑着说,“我就说你脾气比我大,算我怕了你,不说了。”他顿了一顿,微笑道:“如今桃花已开,只等到南去的大雁归来,春天就到了,我曾说这一辈子定要与你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到了此时此刻,能与你这样好好的看桃花,我心中已是知足。”
她忍不住转身去看他,眼泪盈然于眶,哽咽着道:“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无论到了哪一刻,我都跟着你。”那话才说完,她的眼泪已经落下来,他把眼一垂,掩下眼底那一片黯然痛楚,突然伸出手来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只听得那桃花落英阵阵,簌簌地敲在两人的心里去,他紧紧地抱着她,那样真切的温暖让他舍不得撒开手去,他的声音如梦一般恍惚,只低声说了一句。
“杭景,我们怎么就错过这么多。”
这样的一句话,便好似将无数的前尘旧梦揭开。
犹记最初时,他是北新官家纨绔子的不羁,她是寄人篱下默然少语的安静,再往后,他是总角少帅的狂妄骄傲,她是空谷幽兰般的清冷平淡,这样的磕磕绊绊,牵牵扯扯,终于到了今时今日,繁花落尽,终见汝颜,千帆尽掠,终执尔手。
萧家曾经那样的繁华,油烹鼎沸,冠盖京华之盛,大帅府里的二姝同艳,百花竞放,紫藤花架下的七姨打趣,欢声笑语,花汀州的烟花炮竹,火树银花,热热闹闹多少故事,如今却是人去楼空,香消云散,花叶凋零,这天地间却只剩下他们二人,宛如血脉相溶般息息相关,休戚与共,终究是这样的缘分,谁也没有躲开去。
到了晚上,窗外略起了风,落地灯发出一片淡淡的光芒,萧北辰站在窗前,看着花汀洲园子里的爬山虎叶子在风中摇曳翻腾着,默默地抽着手里的一支烟,那烟雾袅袅地蜿蜒上升,却仿佛是将他的眉眼都遮住了,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就听得一声门响,他转过头去,就见林杭景端着一个餐盘走进来,餐盘上面放着两碗才煮好的清汤面,冒着香香的热气,她将餐盘放在桌子上,笑道:“又是清汤面,我只在厨房里找到这个,还忙乎了这半天,难为总司令,将就着吃些吧。”
他将手中的烟掐灭,扔到烟缸里去,走过来坐下,笑道:“这话倒该我说才对,难为少夫人这样为我洗手做羹汤,我就偏爱吃这个清汤面。”她微微一笑,道:“那你快吃,吃完咱们还得回去,郭副官和唐侍卫长还等着呢。”
他便笑道:“就让他们等着去,我还要再喝几杯酒才行。”他站起来,转身到一旁的酒柜里去取酒,林杭景看着他背着身站在那里倒酒,自己才吃了几口面,他已经把酒端过来,放在她面前一杯,林杭景便微微笑道:“我可不喝这个。”萧北辰擎着自己的酒杯,说,“咱们今天就喝一个交杯酒吧。”
林杭景才知道他是这个意思,抿唇笑道:“那我就喝一点。”
他说,“你先把这个戴上。”他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后放在桌子上,却还是那一对晶莹圆润东珠耳坠,他道:“你可还记得这个?”林杭景柔柔地一笑,“我记得。”她伸手来取那耳坠,他低声道:“还是我给你戴上吧。”
他站起身来,亲手将那对东珠坠子戴在她洁白柔软的耳垂上,顺手细心地为她理了理略微散乱的鬓发,才走回桌前坐下,看着那一对耳坠子在她雪白的面颊旁摇曳生辉,微微一笑,端了酒杯过来,两人手臂相交喝了那一杯酒,林杭景被那酒呛了一口,好容易才喝下去,忍不住道:“这样难喝的东西,亏你还喜欢。”他也不说话,只默默地看着她,那样专注的目光便好似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一样,她说:“你这是怎么了?”
他眼眸里的光芒无声地闪烁一下,她才问得那么一句,忽然觉得头一晕,眼前的一切都在那一刻摇晃起来,眼皮便仿佛是有千斤重一样,捏着手里的杯子“啪”地一声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她心中顿时明白,用力地张嘴,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还是要她走!
滚热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落下来,她软软地趴在桌子上,那样浓烈的倦意袭来,逼着她闭上眼睛,她却不敢,因为她知道,这一闭上眼睛,就是与他的生离死别,他静静地坐在她的面前,那张磊落分明的面孔是极安静的神情,她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去,含着泪微不可闻地叫了一声,“……三哥……”
他伸手过来,握住了她温软的手,黑眸里深情如海,薄薄的唇角上扬,竟是微微地笑着,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对她说:
“林杭景,你记住,我萧北辰这一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你!”
那一句话,便重如千钧,这样的半生缘,一世情,直叫人梦断魂伤,她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无力地趴在桌面上,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静静地凝视着她,她的心中伤痛如刀绞,渐渐的,他深邃的眉眼便不再清晰,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悲伤将她整个吞没了,她再也无法坚持下去,意识慢慢地散开来,在眼前的最后一丝光芒都无可奈何的逝去时,她挣扎着说出那一句话来。
“……我和南归等着你……回来。”
她终于昏睡过去,明珠耳坠垂在她面颊的一侧,眼角犹有泪珠无声地落下,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紧攥着她的手,专注地看着她柔美的侧脸,便仿佛是要把这一瞬永远刻到他的心里去,那也许就是他们今生今世的最后一刻相守,窗外是茫茫的夜色,那带着料峭寒意的风一阵阵地吹来,将未化尽的残雪从屋檐上吹落下来,扑簌簌地打在窗户上,他还记得她初到萧家时,窗外的雪也是发出这样扑簌簌的声响,转眼之间,那些过往匆匆,恍若一梦,又仿佛成了隔世的事情,那么近,又那么远……
他看着一滴眼泪从她乌黑的眼睫毛下缓缓地滑落下来,无声无息地滴落在他的手心里,那一滴清澈的泪恰如明珠般晶莹剔透……他竟在恍惚间出了神,就连自己的呼吸,都在她那一滴泪落入自己手心的瞬间,一如这半生的故事,变得那么近,又那么远……【良辰好景知几何,还君明珠离泪寒】 良辰好景,还君明珠三个月后,美国旧金山。
窗户敞开着,上午的阳光暖暖地洒进来,而窗外,成片的风信子开得正好。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沈恪站在厅内的一个摇转木马旁,帮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孩子摇着木马,那小孩子眼瞳乌黑,稚嫩的面孔却已经是有了几分英挺的味道,隐隐却还透着些许的清秀,这会儿骑在木马上一下一下地摇着,咯咯的笑声不绝于耳。
另一边。
铺着碎花窗帘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玫瑰红茶壶,红茶的香气袅袅地浮起来,西装革履的沈晏清将一份报纸放在了桌面上,“这是半个月前的报纸,我在国内的朋友寄来的,才刚收到。”
林杭景的目光默默地落在那页报纸上,那正是国内最有影响力的报纸,《名报》,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原是北新纨绔子,依红偎翠花满怀。少帅总角战沙场,挥斥方遒意纵横。生死荣辱明大义,御寇抗倭萧将军。”最后的结笔只有十六个字:总角少帅,敢当天下,萧氏将军,甘与城倾。
报纸上有他的照片,磊落分明的面容,乌黑深邃的眉眼,她只静静地看着那张照片,眼睫毛轻轻地一垂,便是一滴眼泪,啪地一声落在了报纸上,浸透了那白纸黑字的页面。
萧南归坐在木马上,抓着木马头,一下一下地摇着,又眨巴着眼睛看着坐在桌前的林杭景,小声地对一旁的沈恪说道:“妈妈哭了。”
沈恪道,“那我们就乖乖的不要吵。”
沈晏清看着林杭景的样子,心中难过,低声道:“萧夫人,上面写的是失踪,也就是说生死未定……”
林杭景慢慢地伸出手指擦掉眼角的泪痕,抬起头来望着劝慰自己的沈晏清,却是微微一笑,只轻声说道:“他一定好好的活着,总有一天,他还要回来找我。”
她的语气坚定的近乎于偏执,眼瞳里有着一片玉石般温润的光芒,沈晏清微微一怔,心中却是无限酸楚,轻轻地道:“萧夫人,事到如今,你要保重自己……”
她只默默地坐在那里,把头静静地转过去,看着窗外那一片盛放的风信子,嘴唇无声地紧抿着,强忍着那难以言喻的悲伤和锥心痛苦,却有两行滚烫的眼泪,顺着洁白柔美的面颊无声地滑落下来……
他说,你在,北新城在,我就在!
他说,林杭景,我要你一辈子!
他说,林杭景,你记住,我萧北辰这一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你!
那一个雪夜里,她答应了签那份婚书,他高兴得发了疯,抱着她在雪中打转,一圈又一圈,她心慌意乱地闭上眼睛,那雪花似乎忽然落得急起来,四周都是雪声,便好像是要将这世界都变了颜色一般。
那就是他全部的幸福。
他的声音还在她的耳旁,清晰真切,便仿佛是刻在了心上一般,那样的一幕又一幕,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看着她说: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你掉眼泪,如果能让你不流泪,我情愿死了。他笑着对她说,你看你这眼泪多的,若是我死一遭你哭一回,林妹妹的眼泪淹了北新城,那可真真是美人倾城,祸国殃民了。
伊人千行珠泪,系君一世痴心。
她如石雕泥塑一般地呆呆坐在那里,无声泪下,乌黑的睫毛湿透,那滚烫的眼泪一行行地落下,将她的整张面容浸湿,浸痛……
她的泪还是止不住,给她擦泪的那个人,却还没有回来。
就见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将桌面上的报纸吹拂到地上去,萧南归一眼就看见了,从木马上爬下来,扑扑踏踏地跑过来,拾起那张报纸,瞪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报纸上的照片,忽地抬起头来道:“妈妈,这是谁?”
林杭景看看萧南归,从桌前缓缓地站起并走上前来,俯下身默默地将萧南归抱在自己的怀里,轻声道:“是爸爸。”
萧南归看了看林杭景脸上的眼泪,眨了眨清亮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那张报纸上的照片,定定地看了那么一会儿,忽而抬起头来清脆地说道:“妈妈不要哭,我保证,爸爸一定会回来的。”
纵然是天意茫茫,造化弄人,那清亮的童音却总会给人带来无数的希望和期待,林杭景柔肠百结,只轻轻地应了一声,伸出手来摸着萧南归温暖的面颊,含泪的眼瞳宁静柔和,轻声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着爸爸回来,好不好?”
萧南归用力地点头,“好,我们一起等爸爸回来。”他故意做出很坚定的表情,要逗得妈妈开心,果然看到妈妈对着自己微笑,他也开心地笑起来,伸出小手来仔仔细细地擦干了林杭景脸上的眼泪,这才心满意足地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略仰起头看着那一对明珠耳坠在妈妈洁白的面颊旁无声地摇曳,他十分淘气地伸出手去摸,那晶莹透澈的明珠便如一滴清澈的泪珠,凉凉地润在他软软的小手心里…… ——完——
③ 倾世皇妃小说结局。有三个,一个是大结局,一个是实体版结局,还有一个是网络版结局
实体结局
后记
十一年后
正值腊月,整个皇宫皆被那白雪笼罩,蜿蜒如一条银龙卧居飞檐之上,是个好兆头。白蒙蒙的天色夹杂着阵阵飞霜弥漫起层层烟雾风霜,幻如仙境。
一名穿着华丽白衣宫装的女子双腿盘旋而坐在床榻之上,掬起背对着她而坐的一名妇人披散在腰间的一缕白发,轻柔地顺过。无尽的沧桑之感在此时却显得异常柔美,“母妃,十一年了,您还是不愿醒来吗?”这句话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询问白发妇人。
白发妇人默默地回头,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凝视着她,一句话不说,只是看。
她丢下手中的象牙梳,轻抚上她眼尾与唇角那岁月遗留下的痕迹,她的容貌不再如十一年前那般风华绝代,取而代之的是那苍老的痕迹,尤其是这满头的白发。十一年了,大婚那日母妃一口刺目的鲜血喷洒而出,惊了所有人,也惊了二叔。近乎癫狂的二叔没了以往的冷静,更少了王者的风范,他在母妃面前,只是一个男人,只是连曦。
二叔用尽了一切方式将生命垂危的母妃救醒,但是,命活下来了,目光却是空洞无神,如木偶般怔怔地盯着我们。她知道,母妃得了失心疯,她最爱的男人已经离她而去,她的心也早随那个男人而去。只不过,二叔太自私了,即使是一个躯壳,他也要将母妃留下。
“母妃,今天,初雪要办一件事。只要这件事完成了,母妃您就解脱了,而初雪……也解脱了。”收回抚摸在她脸颊上的手,目光隐隐含着一抹仇恨之光,随即消逝在眼底。
“母妃,记得您给我唱过一曲《凤求凰》,那时我便暗暗下定决心,要学好这首歌,将来也能唱给母妃听。今日,初雪就将这首歌唱给母妃您听……”她由床榻上起身,雪白的锦缎丝绸衣袂回旋舞起,步伐轻盈掠动,她侧眸盈盈轻笑,宛若洛水之神。
当年那个孩童历经十一年的沧桑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今年,也该及笄了。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
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
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声音清脆高雅,绕梁不绝。与当年在纳兰宪云面前唱凤求凰的潘玉有得一拼,甚至青出于蓝。
看着眼前衣袖飞舞,浅吟清唱的白衣女子,白发妇人的眸光一闪,手微微一颤,内心最深处的回忆似乎被这首歌激起,目光紧锁眼前的少女。
瞬间,歌声戛然而止,她僵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些事,是时候解决了。
她没有再望白发妇人,只是曼妙地转身,离开这间凄冷的大殿。
若是她能回首望望始终坐在榻上的白发妇人,或许她能瞧见一滴泪缓缓由她眼角滴落,而那迷茫的目光也随之渐渐清晰。
凤阙殿
初雪端着一碗人参燕窝汤走了进去,脸上挂着一贯常有的笑容,小跑着喊着,“二叔,二叔,初雪给你送汤来了。”
“每天都等着你的汤呢。”连曦宠溺地望着如一只翩舞的彩蝶飞进凤阙殿的初雪,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上扬,唯有面对初雪的时候他才能如此放开自己示人。
“二叔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初雪小心翼翼地递给他,但见二叔正要入口之时,一名太监匆匆奔了进来,“皇上,不,不,不好了……辰妃她,她上吊自尽了!”
连曦与初雪听闻此言猛然一怔,“馥雅……”连曦立刻放下手中的汤欲奔出,初雪连忙扯住他的胳膊道:“二叔,我亲手为您熬的汤……”
他望着眼中含泪的初雪,瞳中有隐忍,有挣扎,更有矛盾。须臾,他端起桌上那碗汤,笑道:“初雪亲手为二叔熬的汤,二叔怎能不喝?”
语罢,一饮而尽。
“我,去看看馥雅……”他的目中含有淡淡的哀伤,馥雅……终于是醒了过来,十一年后,她仍然要随着纳兰祈佑一起离去,难道在这个世上真无她可留恋的人或事吗?
初雪望着二叔的背影,低沉道:“要去见母妃?正好,你可以陪母妃一同上天堂。”出奇地,连曦没有反应,仍旧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着。初雪也伴他一同朝前走,一抹精光闪现在美眸中,“这里里里外外的人早已变成太子哥哥的人了,只等待这一刻,他便可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而二叔你,将会暴毙。”
“是吗?”连曦侧首凝望着面前这个自己疼爱了十四年的孩子,直到现在,他都还是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看待。
对于他的冷静,初雪有些诧异,“你不奇怪吗?”
“你说吧。”
“我早就知道娘亲是你害死的,兰嫔——我的娘亲!”初雪激动地冲他吼道,眼眶酸涩难忍,却硬将泪水逼了回去,“四年了,我每日都在人参燕窝汤里加微乎其微的毒,就怕你这位神医会有所察觉。今日,正是此毒的最后一分,你的阳寿也该尽了。”她笑了起来,可是为何心却如此之痛呢?继续冷望着他,“你能解所有人的毒,却始终解不了自己的毒,很可笑吧。”
“我输了,初雪。”他微笑着,手轻捂上自己开始疼痛的胸口,“死前,只求你,让我与馥雅合葬……求你答应我!”
初雪冷睇着他,本不愿答应,但是一声“好”字却无预警地脱口而出。
连曦终于安心地笑了,强支撑着自己逐渐虚软的身子,一步一步朝殿外走去。他……只想看看馥雅最后一面,最后一面。
但是,药力发作实在太快,没等他迈出凤阙殿,整个人便顷刻倒地。
元和十五年,昱太宗薨,因不详。
太子连云登基为帝,初雪公主尊上郡长公主,成为昱国历史上权力最大的公主。
新帝下诏,昱太宗与辰妃合葬皇陵。
初雪永远不会知道,连曦早就知道她每天送来的人参燕窝汤里有毒……
初雪永远不会知道,连曦可以解她下的毒,只因听闻馥雅自尽,他便已经有求死之心……
初雪永远不会知道,连曦对她的爱早已经超出了爱自己……
网络版结局
尾声:上穷碧落下黄泉
【十年之爱,情难平】(初雪篇)
多年后,初雪端坐在妆台前,玉梳轻然地顺理着发丝,如今的她早已年近及笄之龄,出落的亭亭玉立,唇边若有若无的浅笑总会让人觉得虚无缥缈。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略微冰凉的指尖之时,她总会回想起幼时的她总爱抚摸母妃那乌黑如墨一般的发丝,很柔很滑,还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是母亲的味道。在遇见母妃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孤独的孩子,除了二叔再没有别人疼爱,直到母妃的出现她才知道了“母亲”二字的真正涵义。
她很依恋这份感觉,甚至几度以为她就是自己的娘亲,可她知道,娘亲早就已经死了,是被父皇赐白绫而死,始作俑者就是二叔。她记得这是二叔的妻子湘云公主一时口快而说出来的。
“初雪,你以为自己身份很高贵吗?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野种。你知道野种是什么意思吗?因为你是亓国奸细的女儿,你以为自己的娘兰嫔是怎么死的?正是你的父皇连城亲自下诏赐死,你的二叔亲手将其抓获,逼其自尽!” 湘云皇后那一句句话深深地敲打在她的身心之上,娘亲是奸细?她被父皇赐死?二叔逼她自尽?初雪……是个野种?
多年来,每每午夜梦回,总会由梦中惊醒,醒来之后便会放声大哭。她好怀念母妃的怀抱,好想抚摸母妃那细长柔滑的发丝,可每当想起母妃那红颜白发她总会心惊。到底是什么才会让母妃瞬间白发?她对那个男人竟是如此依恋吗?
爱,竟然能到这种程度。
好多次他会问自己,恨二叔吗,是他逼死了娘亲!该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娘亲去恨待她如亲生父亲的男子吗?不,她做不到,她无法恨二叔。
而二叔,朝政他依旧会打理,国事他依然很关心,却早已没了当初那份气势。他也渐渐消沉在酒池肉林之中,酒依旧是他每日必饮得东西,早已成为一种习惯。依稀记得当年在凤台之上他将自己搂在怀中睥睨皇宫,俯瞰江山,豪言壮语的说要一统天下,要为父皇报仇。那时候的二叔是她所崇敬的,更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有魅力的王者。
可是一统天下之后却不再有霸气,不再有野心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多年前母妃瞬间白发开始的吧,二叔曾十日未上朝,独居卧帷两个月,朝夕悲痛。每年母妃的忌日他总会站在皇陵前望着墓碑喃喃自语些什么,她好妒忌母妃,二叔为何对她如此依恋?明明就知道母妃心中只有那个在天牢自尽的那个男人…… 黯然放下手中的玉梳,由妆盒的最底层取出一方带血的帕子,血迹早已干涸陈旧,帕子上赫然写着几个依稀可辨的字迹:好好活着!
她将帕子紧紧撰在手心中,泪水模糊了眼眶,思绪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夜晚……
听说母妃要嫁给二叔了,要做二叔的辰妃了?辰妃?
母妃不是父皇的辰妃吗?为何要做二叔的辰妃?那时她还年幼,小小的脑袋怎么想也想不透原因。但是她明白,她将要失去二叔了!
突然间,她想到了与母妃相拥着的男人,他叫纳兰祈佑,是亓国的皇帝,而今已沦为阶下囚,他是母妃的爱人吗?一想到此,也顾不得此时已近子时 ,她迈步便冲向关押犯人的天牢。
天牢昏暗,里面很静很静,牢中之人似乎已经太累,累到已无力哭喊,只能沉沉睡去。初雪很容易便找到了纳兰祈佑,因为他身上散发的王者气息与魅力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周遭人皆沉沉睡去,唯独他睁着一双如鹰的瞳子,望着虚幻缥缈的前方,目光没有焦距。初雪轻步靠近,低低地唤了句,“你是母妃心中的那个爱人吗?”
他因这声童言稚语而回神,望着眼前一个浑身上下皆充满灵气的孩子,她不正是那天来到天牢喊馥雅做“母妃”的女孩吗?
“你知道母妃要做辰妃了吗?我二叔的辰妃。”初雪双手扶上铁门,炯炯的目光想要将要这个男人看仔细。
他笑了,笑得很平静。
初雪疑惑的问,“为什么要笑,你不伤心吗?”
“那你来是想要我做什么呢?”他的声音沙哑,明显透着沧桑。
初雪从怀中取出一条雪白的帕子递给他,“喏,你在这上面写‘不要嫁给连曦’,我交给母妃,她肯定听你的。”
他动了动手,接过帕子紧撰在手中,凝视良久,“你是连城的孩子吗,母妃可是兰嫔。”
初雪一怔,“你知道我娘?”
祈佑伸出修长的指尖抚上她粉嫩的脸颊,“你娘是个好女人,你也要做个好孩子。”
被他一触碰,出奇的没有反感,“我娘真的是个好女人?”
他点点头,收回手,“馥雅一直都想要个孩子,我已无力给她。看得出来,她非常疼爱你,希望你能像对亲生母亲一样对她,这样……我便能安心了。”语罢,他将帕子平铺在天牢的稻草之上,咬破了手指,一笔一划地在帕子上写着血字。
片刻后,才交给初雪。
上面赫然写着‘好好活着’四个刺眼的大字。
“好好活着?你……”初雪双唇轻颤,泪水弥漫在眼眶之中。
“馥雅在我身边吃了太多太多苦,我不想她再陪着我一起死,她该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待馥雅大婚之后,你再将此帕给她,她看见了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他的手指紧紧握拳,眼眶微红,“初雪,一定要答应我,大婚之后将此帕交给她。” 看他诚恳无比的眼神,心念一动,完全忘记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好,我答应你,大婚后一定交给母妃。”
祈佑的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握紧的双拳也渐渐松开,“谢谢你,初雪。”
(连曦篇)
当连曦听闻馥雅倒在昭阳宫之时,他的脑海中瞬间空白,怔怔的站在大殿中良久不得回神,直到一位大臣说了句‘皇上’他才猛然回神,疾步冲向昭阳宫。
大雪覆盖了他满身,也湿了龙靴,推开寝宫之门时,一名身着风衣的女子倒在冰凉的地上,嘴角有触目惊心的血迹。她的脸早已惨淡如纸,双目紧闭,风偷溜进来吹散了她散落的发丝,银白如雪。
“馥雅……”他颤抖的唤了声,指尖抚上她的额头,眼角,脸颊,最后落在她的发丝之上。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无限的感怀随之而来,胸口隐隐作痛。
怀中的女子幽幽转醒,盯着窗外片片飞扬的雪花,目光呆滞无神,眼底苍凉绝望。
“兰兰……枕头底下。”馥雅动了动唇,气若游丝的说道。
满面泪水的兰兰一听此言便奔至寝塌边在枕下找到一个早已陈旧泛黄的奏折,上面署名是‘纳兰祈佑’,兰兰愣了片刻才收回思绪,将奏折递给了辰妃。
她接过奏折如获至宝,带着笑容将其拥在胸前,泪水一滴一滴的洒落在手背,随后滴落在奏折之上。 “死生契阔,情定三生亦不悔。”
“后宫佳丽三千人,独予你万千宠爱。”
她字字句句的重复着,语气感怀至深。搂着她的连曦双手又用了几分力气,声音暗哑的问道,“你这又是何苦?”
“馥雅就是这样一个人,既然爱上了,那就是一辈子,不论他负我多少,仍然爱他……”她靠在连曦的怀中,呼吸也一分分的渐弱,“连曦……馥雅走前,只想求你一件事……请让我与祈佑合葬……” “不,你不许死,我也不会让你死。”连曦激动地冲她吼道,少了平日来的冷静与沉稳。
“答应我……这是我最后的要求……”她紧紧拽着连曦的衣袖恳求着,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卑微诚恳的求着他,连曦的双拳紧握,目光泛冷,胸口那熊熊的怒火瞬间涌动,最终化作一滴泪水由眼角滴落。狠狠地点头,“好,朕允你。”
得到这句话,她僵硬的神色总算是松懈而下,仿佛瞬间解脱,笑着凝视连曦,“谢……”话未落音,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双眼渐渐阖上。如一个睡美人般静静的倚靠在连曦的臂弯之中,双手无力垂落,始终护在胸前的奏折散落在地,发黄的纸上有着陈旧的几个字。
——潘玉亦儿臣心之所爱。
那份早已随时间而流逝的誓言唯一留刻在那份斑驳沧桑的纸上。
连曦紧紧的双手有些颤抖,无声的凝望早已香消玉殒的那个女子,“馥雅,你就如此爱纳兰祈佑吗?”他喃喃着,随即笑了出声,往事一幕幕的由脑海中闪现。
那年正月初一,白雪皑皑飘散在天际,笼罩在繁华的皇宫异常凄美,而早已归属于亓国的昱国与夏国于今日来到王宫觐见亓国的皇帝——纳兰祈佑。
连曦易容成大哥身边的一名侍卫进入了养心殿,他身后的七名宫女则是他的七名手下,他们此行的目的可不单单是觐见这么简单,而是刺杀。
殿内歌舞笙箫,静夫人一曲胡旋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他们却无心观赏那绝美的舞蹈,而是等待一个最佳行刺时机。
可是,当一个蒙面的红衣女子出现在养心殿时,大哥竟然失态了,将手中的杯子打翻,酒洒了满桌。连曦不禁侧首凝望着殿中飞扬的独舞者,她眼睛以下的部位皆被红纱挡住,独独露出那双眸子,真的很美,美到令人心惊。尤其是她那柔美的身段以及绝世的舞姿确实让人惊艳,她真的是个天生的舞者,就连他都想看看那张面纱下面的容,是否如舞姿那般美到让人窒息。可是大哥似乎忘了此次来的目的,是刺杀而不是欣赏舞姿。
直到她以一支撼动全场的九旋舞将这凤舞九天结束之后,大哥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身形冲到大殿中央将那名女子脸上的面纱取下。他不禁暗叫糟糕,大哥这是怎么了,他们可是来刺杀纳兰祈佑的! 可是,当面纱由那名女子脸上落下之时,他怔住了,竟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眼睛,身姿与她那张普通的脸完全不搭调,但是那张脸确实如此的自然真实。
“皇上,我有个不情之情,我要这个女人。”看着大哥他蓦然握起她的手,转身望着略微有些激动的纳兰祈佑。
祈佑勾起一笑,缓缓步下那一层层的阶梯,将馥雅搂进怀中,以一句“她是朕的雪婕妤”结束了一场风波。
后来从大哥的口中得知,跳舞的女子正是大哥的未婚妻馥雅公主,大哥一直在他耳边提起的馥雅公主。 记得大哥第一次和他提起馥雅公主之时,是在多年前的冬天,他的飞鸽传书中说的全是一些与夏国联盟的交易。但是信的最后一句却写着:梅花树下,香雪翩舞,馥雅公主,惊为天人。
大哥第一次在信中提起一个女子,还用了‘惊为天人’四字。那时,他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得到大哥如此的评价。
后来,阴山的大败,他知道,大哥一定会很泄气,会想不开。当他还在考虑着如何劝慰大哥之时,大哥的飞鸽传书竟先飞到他的手中。信上的第一句写着:幸得馥雅公主开解,为兄已然看开。铭记阴山之耻,誓灭亓国。
那一刻,他对馥雅公主的好奇又多了几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在短短时间让意志消沉的大哥坚强振作起来。
其实,让他最为震惊的是在那一年收到的一封信,信中写着卞国皇帝灵傲飞胆小懦弱,竟不敢再次向夏国发兵,甚至有向亓国低头的意思。他决定,要夺下那个皇位。他知道,弑君夺位,他只为一个人,馥雅公主。因为他答应了四年为她复国,如若卞国那个皇帝不敢向夏国发兵,那大哥就等于失信于她。
就在那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那个大哥在信中提过多年的馥雅公主。
而这一刻,他终于见到了那个传闻中的馥雅公主,容貌竟然如此平凡。而他们筹划多年的一场刺杀也因为她的出现而被大哥制止了。大哥只给了他一句话:不想馥雅伤心。
他不甘心,同时内心也有个冲动的欲望,见馥雅公主。
于是,那夜他易容成大哥的摸样偷偷潜入了昭凤宫,站在她的床榻边,隔着层层轻纱凝望着躺在床榻之上的女子,冷汗丝丝溢出额头,似乎正被梦魇纠缠着。他才想上前将那个被噩梦缠身的人叫醒,她却自己惊醒,在见到他之时一声尖叫,他立刻隐入帘帐之后。
看着她平静的将那群冲进来的奴才们谴出去,那表情与方才受惊吓时的恐惧与慌张完全不一样。原来,这就是大哥深爱着的女子的个性。
后来,他以一句’你的脸是被水灵依毁去的‘开始了与她的交谈,最后以一句’莫后悔’而终结了此次的见面。
很奇怪,与她那一次的对话,他没有丝毫的紧张,说起大哥对她的感情竟然如此熟稔。仿佛,自己就是大哥。
四年了,他从大哥信中叙述的点点滴滴已经认识馥雅公主整整四年,一直都对这个女子很是好奇。今日终于如愿见到了大哥一直夸赞的那个女子,唯独有遗憾的就是她的脸,是假的。他用手抚摸过,那是一个易容术精湛的人将她的脸换了,能做到如此以假乱真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师傅,天下第一神医。 可师傅他性格怪癖,哪怕是有人散尽千金他都不肯医治病者,可师傅为何会治她呢?看来,他得去见一趟师傅了。
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研究出一种能够将馥雅公主原本的脸复原的药。因为……他想看看馥雅公主之前的面容,是否如大哥所说的那般倾国倾城。
再次见到馥雅公主之时是在客栈内,他早就得到韩冥的消息,他说,一切已经按照计划顺利进行,馥雅公主已经顺利离开皇宫。韩冥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了解馥雅公主,更了解一个女子对孩子的爱,所以她一定会按照他们的计划行走。
果然,她朝心婉投毒之后便悄悄逃出了客栈,临走时韩冥对馥雅公主说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短短数言他才发觉此中言浅意深。原来这个冥师弟对她的用情竟是如此之深,丝毫不比大哥来的少。
韩冥望着她远去的身影静伫在草丛间如一座冰雕,纹丝不动。他由黑暗中走出,来到他身边,“人都走远了,还在看什么?”
韩冥恍然收回视线,脸上露出晦涩的笑容,“师兄,答应我,不要伤害她。”
“给我个理由。”他泛出一抹冷笑,韩冥对他说这句话,他竟有些气愤。
韩冥的眉头深锁着,双拳似乎用尽了气力紧握,正在克制着什么,“因为你的大哥深爱着她,所以,请你不要伤害她。就让她永远呆在昱国吧,别再将她扯入这场阴谋的漩涡了。”
“不将她扯入如何控制纳兰祈佑?你不要妇人之仁,你的目的是为妹妹报仇,我的目的是为大哥夺回亓国的江山与馥雅公主,只要馥雅不背叛大哥,我便没有理由伤害她。你只要将亓国的一切禀报过来,还要替我看着连思。”冷冷的说罢,便追随着馥雅远去的身影而去。
后来他将馥雅公主劫去了芜然山庄,用帮她恢复容貌作为交易,将其送至大哥身边,多日来的相处他才发觉,原来馥雅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而已。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平凡才吸引了大哥吧,那天在长生殿外,她为自己挡下了纳兰祈佑一箭,他的内心有着无比震撼,难道她不怕自己因为那一箭而死?
也正因为这一箭,他在她面前说起了自己的年少,唯独隐瞒了自己的妹妹连思。他连曦感恩归感恩,却从不会为了情感而误了自己的大事。
可为何在他将馥雅公主送去昱国之时,心中竟然隐隐有些失落?不,他不该失落,该为大哥开心,毕竟馥雅公主是他多年追求的一个梦,而这个梦,他必须帮大哥实现。
直到馥雅为了亓国前来求他那一刻,他才真正懂得了自己的心,他一直在忍着自己的心,因为那个女子是大哥爱的女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她为自己挨了一箭,或许是第一次见她舞的那曲凤舞九天,又或许……早在与大哥多年的通信中就对这名素未谋面的女子萌生情意。
后来,他不愿再隐忍,他想按自己的想法去爱一次,即使无法得到她的心,也要囚禁她的人。
可最终他还是错了,即使囚禁了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生命。
瞬间白发……
她对纳兰祈佑的爱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如此?
是他低估了纳兰祈佑与她之间的爱吗?初雪手中紧紧撰着一方带血的帕子冲进寝宫,一抬眸便瞧见母妃早已香消玉殒,安详的靠在二叔的怀中。那银白的发,随着风而飘渺,即使是瞬间白发,仍旧倾国倾城。
她的眼泪如珠,一颗颗的滚落。
“母妃——”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响彻昭阳宫。
一方帕子随着北风而飞扬,在寝宫内席卷,赫然看见其上写着四个字:好好活着。
尾声
元和四年,冬。辰妃薨。元和四年,春。辰妃馥雅革去封号复蒂皇妃,与亓宣宗纳兰祈佑合葬。元和十四年,冬。昱高宗连曦崩,因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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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④ 谁知道小说《我的灵魂在古代》的大结局,求详细的
冷落脑中一片混乱更似天崩地裂,她无助极了,下意识地抬眼去看灵亦轩,迎上的是他明澈透情的目光,那是不需要言语的关怀,一个眼神,一个信念,他不用说话,她的内心已经感知,他爱她,无论发生何事他都爱她。
两个男人,一个A一个B,一个忘不了却忘了她的人,一个放弃他却放不下的人,A对她很重要,B亦对她很重要,无论选谁她知道她都会在未来的某天后悔,也许当下就会后悔——那是如果她可以选择的话。
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其实老天根本就没打算给她选择的机会,或者说她有的选吗?
不,她别无选择。所以,不能强求,不管如何懊恼、自责与悲伤,这一切也已经不会复返了,泪水流尽了,不是一句不舍,而是,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抱歉,白姑娘,我不能跟你去。”话语一出,房内的气氛有些僵凝,沉寂之中,夹带着一丝凄凉。
“为什么?”白魅大吃一惊的问。
冷落涩然一笑:“你觉得那个失去记忆的人,真的会在乎吗?他既然已经忘记,恐怕就连自己丢掉记忆的这件事都不会知道,也就不会痛苦。倘若我跟你回去,他见到我记忆又恢复了,他不是又要发疯,又要杀人。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还要继续纠缠下去?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满足,也不想挽回什么了。”
灵亦轩心疼地将她纳入怀里。他知道,此刻她的心里在流泪。
白魅脸色一白,侧头看了灵亦轩一眼,目光又回到了冷落身上。“是因为……有了他?”
“……嗯。”
“他能给你什么?”
“他能给我——”冷落抬头和灵亦轩深深对视了一眼,然后坚定的说道:“一个没有悲伤的过去。”
悲伤的过去,是吗?白魅以探究的目光凝视她许久,似乎从她眼中寻出什么,她一声微叹,缓缓的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她说道:“……那恭喜你了。”说完,她便离开了。
冷落呆呆地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白魅渐渐走远。良久过后,她身子骤然一颤,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自己肩上。
“放心,我没事。我不会再为他掉一滴眼泪。”
“别逞强。”那伪装的坚强,是骗不了他的。
灵亦轩看到冷落因他的话双肩又轻轻的抽动了一下,他的脑海沉甸甸的,充满种种矛盾与复杂。最令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知道了真相,他无法再独占她了。
他还能再说什么、祈求什么?
他从她背后抱住了她,紧紧的再也不愿意丢开,他甚至想把自己的拥抱全给她,就像给了她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港湾。“我会一直抱着你,一直支撑你。只要你想哭,随时可以到我怀里哭,我不看。”
“轩……”冷落听到他的话,两滴晶莹的珠泪顺着光洁的玉颊缓缓滑落。她转身克制不住地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渐渐弄湿了他的衣衫。
“轩……对不起!你对我这么好,我却动摇了,还利用了你。”
“我知道。”
“说我是坏女人。”
“你是坏女人。”
“说你讨厌我。”
“我最讨厌你。”
轩温柔的答复,像温柔的波浪拍打着海岸,他的手似有着温暖一切的力量,不仅拂平了她心的创伤,也使她感到丝丝的幸福——
他是她唯一能无防备地摘下面具的避风港……
阴黯的天气,檐前开始滴答作响,一滴滴,一声声,人却无声。
魔教
偌大的大堂之上,其两边分别站立着六名直挺挺的冷面黑衣人,骆绝尘则位居高座,状似慵懒无害,眼中却闪烁着冷残阴柔的邪光。
“教主,有人进见。”
“带上来。”骆绝尘自口中荡出毫无高低起伏的冷语。
“你是谁?”
骆绝尘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男的一头银发,气质不凡,女的娇美可人,虽然神情疲惫,却难掩灵秀之气。奇怪的是,他自第一眼见到那个女的,心中一股莫名的感觉逐渐升起。
冷落凝视骆绝尘许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默然不语。
“你告诉我,我们是否认识?”骆绝尘似乎若有若无的在她的眼中捕捉到那抹痛楚,没由来的,他的心也一阵疼痛。
咦?这是什么感觉?好熟悉……
“教主,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和我夫君只是前来加入魔教的无名小卒。”冷落垂眸低首的说着,身体微微靠向身旁的灵亦轩。
“夫君?”骆绝尘微微眯上的眼眸叫人一阵心惊,一股无名烈火从他的心底腾地冒了起来,他用力地、充满威胁地瞪向底下的银发男子,一抹血色不经掩饰爬上他的面孔。而灵亦轩亦不示弱,狠狠地反瞪回去。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之际,堂外一个年轻清澈的男音传了进来:
“教主,属下魍魉有要事面禀。”
骆绝尘收回目光,嗓音听起来低柔,却没有温度,“你们的事稍后再说,先下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骆绝尘心中有个冲动,想要开口叫她不要走!
但他仍然压抑了下来,一股巨大的失落令他十分的难受。
他焦虑不安地站起来,走了几步,又颓然坐下。
她究竟是谁?
夜里,风云突变。
由众门派推选出来的武林盟主率领近千人的正义之师,一路厮杀,成功的攻入地势险要的魔教总坛。
可惜魔教早已获悉了各派将要围攻的消息,黑压压的一群人在大堂恭候多时,人群中最醒目的当属一身白衣、坐于高位的骆绝尘。
众人一见到骆绝尘,全都同仇敌忾,个个声色俱厉的朝他咆哮、唾骂。
“骆绝尘!武林的败类!”
“今天我们各大门派就要彻底斩除这个地方,送你们这些魔教妖人下地狱去。”
“我要替我们南越山庄冤死的同伴报仇!”
“我要替我们慕容山庄报仇!”
“我们也是——”
“报仇!”“报仇!”
一时间,大堂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杀戮之气,所谓的正道人士,其面孔所呈现出的狰狞,与魔教并无两样。
“你们谁有本事,我的命就给谁?”骆绝尘黑眸满是嘲谑,他偏头眺望月明星稀的残夜,魔魅俊邪的美丽脸庞对照着晦暗月色,显得异常妖邪、诡谲。
魔教一统江湖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不用跟他啰嗦,大家一起上!”年轻一辈的早已义愤填膺的叫囔起来,个个都急着争功成名就,奋不顾身的杀过去。
而众门派的掌门和大高手毕竟脑筋比那些人灵光,他们冲过人墙,直直冲向骆绝尘,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他,一旦群龙无首,其余的人就不足为患了。
“来的好!”骆绝尘唇角一弯,眼曈中射出两道宛如魔魇的杀气,浑身泛起赤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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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具残决不全的尸身横躺在地上,不断涌出的血液将整座山庄染成妖异的鲜红色。
冷落愣愣的站在一堆尸体旁,眼中所见的是堆积如山的残缺尸首,耳中所听的是垂死者的痛苦哀嚎。她想尖叫,可是,喉头像被什么卡住了,喊不出一丝声音。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
白魅说骆绝尘所练的“炙血掌”很厉害,是绝顶武功,她始终无法真正了解这种说词的含义,直到此刻,她总算相信了白魅的话,骆绝尘是真的有一身惊人的功夫,也总算明白何谓绝顶武功了。而他的双掌和平常作为腰带的软剑就是两件毁灭性的兵器,让所有的人在他发飙时都尸骨无存。
这样的死法,让她惊愕、震撼。他还是那个温柔到令人心痛的绝尘吗?她整个人都呆了、傻了,觉得想吐。
而在刀光剑影中,已经杀红了眼的骆绝尘,恍若恶魔俯身,只不过一眨眼工夫,又有数十人被他毫不留情的诛杀。
冷落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拉着灵亦轩的衣袖,抖开两片唇瓣急切地说道:“你快去!”
“可是你……”灵亦轩担忧的望着她。
“我没关系,不要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你一定要阻止他继续杀人,小心不要……”冷落一顿,咬唇不语,她想说什么?不要受伤?不要伤他?她在意的到底是谁?
灵亦轩自然是瞧出了她的心思,他摸了摸她的头,什么也没有说,在她唇畔轻吻一下便飞身离开。够了,对于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得不到她的全部,得到些许亦算满足,盼不来感化的心,哪怕一点动心也好。
正邪双方僵持的局面,因为灵亦轩的加入牵制住了骆绝尘,而彻底改变了战局。原本处在劣势的正派开始发动疯狂的反击,逼得魔教教众节节后退。
混乱之中,谁也没想到一人会突然冲出,急电似的飞扑向战圈之外的冷落。
“受死吧,妖女!”
“小姐!”一道翠绿的身影一个箭步挡在了冷落身前,让剑身从胸前穿透到背后,接着翻身一掌,击中了暗杀者的心口。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冷落一时脑海呈现真空状态,待清醒过来之后,她立刻猛然跪在地上,抱起血泊中那个娇弱的身体,惊愕的嘴唇颤抖了起来,然后痛哭失声地大叫:“红枫!红枫……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不要死!你一定要坚持住!求你!”
“小姐……红枫……红枫终于……可以把命……还给小姐……了……”红枫断断续续地说着,说完,她带着微笑低下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不是她第一次目睹死亡,可为她而死的,这却是第一次。她的好朋友、她的好姐妹,为了救她而死!一种难以言明的哀伤与痛苦的辛酸涌上心头。
“对不起。”她沙哑的低喃着,悲痛的闭了闭眼,轻轻地将红枫的尸体放在了地上。
刚才想杀她的是谁?
冷落抬眼望去,那人倒在不远处,身形娇小袅娜,似是女子,墨黄色的衣裳衬着淬玉似的一张脸,很眼熟,好像是……慕容青青?!
冷落一惊,急忙冲上前去,伸手探向她的鼻下,却怎么也探不到她的鼻息。
太迟了,她已经死了……
冷落持起慕容青青的手,感觉她手掌寒冷如冰。她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利用了他们慕容家,害死了她的亲大哥,还害死她全家。如今,连她也被自己害死了。
冷落忏悔地低垂着头,保持这个姿势纹丝不动,强烈悲伤与自责的情绪,硬是占住她脑中仅存的些微神智,负罪感噬咬着她的心,“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不住的道歉,泪水从她那迷离的眸子中流出来,落在地上,氤氲成一片深沉的悲哀。
就在此时——
静静斜躺在地上的一把短刃,突然被一双细白却发抖的手给拾起来。
颤抖的双手稳稳抓紧刀柄,一步步地走向毫不所悉的冷落。
正当冷落茫然不知地正要起身时,一股锥心的剧烈刺痛火速地从背后蔓延至全身,她小心、缓慢地稍稍偏过头去。
“是……你?!”冷落咬着牙,忍住穿心之痛,不断地吐气、深呼。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如果不是你庄主也不会死!我要杀了你……”披头散发的银月疯狂地叫嚷着。
“落——”一声犹带惊恐与呐喊的叫声,顿时,一阵掌风疾速打中银月,接着,她步上慕容青青的后尘,趴倒在她的身旁。
“对不……起。”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的第几个对不起了,但她又能做什么?只能不断地说着对不起。银月,又一个她欠了很多很多的人,又一个因她而死的人。原来她来这里是来还债的……
冷落的意识逐渐脱离,思维逐步模糊。
飞身而至的灵亦轩恰好接住她倒下的身子,眼底有着深切的恐惧,“不要,不要,落……”
“小、小轩……”冷落费力的挤出微笑,望进一双愁郁的深眸里,艰难地抬起手抚摸他的脸庞,灵亦轩立刻握紧她的手,焦急地看着她道:“你会没事!落!看着我!别闭上眼睛!”
“对不起……我要……我要先……走了……我……我……”她的声音其若游丝,慢慢的小下去,她的嘴角开始大量的涌出血来……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求你……”他死死的抱着她,疯了一般帮她擦去嘴角的血沫,可是一遍一遍又一遍,他擦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它涌出来的速度,冷落终是乏力地闭起了眼,曾经令他眷恋不已的温暖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他意识到了:她将永远离开我了,我将永远失去她了……
她的白衣沾上了他的身体,她的头发如丝线般缠绕着他的脖颈,仿佛沉睡了一般,睡颜没有丝毫的痛楚。
他哭了,眼泪滴落在她的脸上,不止地奔流着,恸悼着自己无力阻止的结束。
“不……不、不要……”
冷落的死,令骆绝尘感到呼吸渐渐变得困难,黑漆漆的天空彷佛压在他的身上,使他头痛欲裂。霎那间,他觉得天旋地转,一段段的影像在他心头掠过,头似有千斤般重,他仿似很难受地直箍着头。
“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骆绝尘从失神的状态中回到现实,这悲痛来得太突然、太剧烈。
他冲上去,从灵亦轩的手中抢过她,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似乎永远都不想放手。他的嘴唇轻轻亲吻她,她嘴唇紧闭,一点都没有反应。他没有灰心,依然亲吻她的眼睛、耳朵、眉毛、鼻子……
“骆骆!你不要睡、不要睡,我不能失去你,你是我的全部,求你醒醒!”
什么才是最无力挽回的?如果他能流泪,他一定会哭得昏天暗地,可惜,他没有眼泪可流,可是心在泣血……失去的东西还能再找回来吗?如果是有形的他一定能找到,但若那是灵魂呢……失去的灵魂还能够找回来吗?
“啊啊——啊——”一声一声,如撕裂人心般的声音,像有把利刃插进他的五脏六腑似的。
夜魄、白魅和魍魉同一时间赶了过来,见这情形,三人的脸色也变了。
灵亦轩和骆绝尘互看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一种默契,两人达成了共识。
“你们都走吧。”骆绝尘空洞萧索的眼瞳扫向他们。
夜魄感受得出主人求死的心意,于是不吭一声的盘腿坐下。白魅和魍魉相视一眼,也坐了下。
“骆骆,我说过,就算是死亡,也一定要带上我……”
“落,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我会找到你的,等我……”
魔教的一场冲天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当各门派进入火场,找到几十具焦黑的尸骨,大家仍不敢置信骆绝尘会以那样激烈、诡谲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怎么办?”这些人互相瞧着。
“总不能说魔教教主是为了女人殉情死的吧,那在江湖上,我们的颜面何存?”
“对,我们还是对外表示骆绝尘死在众派的围剿之下,从此,江湖祸福与共。”
“阿弥陀佛,也只能如此。”
众派在此达成协议,魔教焚烧殆尽,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一则唏嘘不已的凄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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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 某医院
“气死我了!”一个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护士怒气冲冲地从特级病房里出来。
“嗨,小美,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是不是又是特级病房里的那两个大帅哥?”
“哈哈,你也别瞒了!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你想要追他们,还特地请调去特级病房,呵呵,可惜哦,天不从人愿!”
“小美可是我们这儿的医院之花,还会有她把不到的凯子吗?”
一旁竖起耳朵看笑话的小护士们七嘴八舌地调侃起这出了名的“剑南春”。
“谁说我把不到啊?我猜他们一定是GAY。”小美干脆直说。
“你为什么这么猜?”
“对女人不动心的男人,不是GAY,是什么?”小美很嚣张的回答。
“小美,特级病房里住的到底是什么人呀?”新来的护士好奇的问。这里已经是全市最好最贵的医院了,能住进特级病房的不仅仅是非富即贵那么简单,更别说这病人住了两年之久,还有两个堪比明星的世界级大帅哥日夜守候。
“哼!一个女人,谁知到她是谁,反正不就一植物人呗!”小美不屑的答道。
这时,特级病房的门开了。
“医生,病人醒了,她醒了!特级病房的病人醒了!”一个护士大声的喊叫着。众人一惊,一群医生赶忙地往特级病房跑去。
⑤ 好看的青春小说,已完结的,自己看过的,结局要好啊,最好有自己看过的评价。
《我的世界,独独在等你(大结局)》文 / 忘之风景
他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她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俏皮公主。
两个绝对不会有交集的人,命运的轨迹因为一场赌局,巧妙偶遇,相知相爱,茉莉花开。
少年时的懵懂旖旎,终究抵不过沧海洗礼。
猜疑,嫉妒,误会重生,山盟海誓,一夕之间天崩地裂。
八年之后,他已经是商场赫赫有名的投资天才,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成功人士的魅力成熟;
而她,那个曾经无忧无虑备受呵护的矜持小姐,历经世俗重生后,芳华不再,有的只有一颗淡薄的心。
他说,这么多年来,还是忘不了那个被自己唤作“小扣扣”的女孩,即使那颗心早已鲜血淋漓。
他说,初夏,要怎么办我才可以让你的影子你的温度,从我身体里流逝。哪怕以后的时光里,都是一片寒冷?
两千多个黑夜,终归只是证明了一件事,我的世界里,独独在等你。
《青春太紫,阳光过艳。》文 / 石头叶子
大学校园的爱情是美好的也是纯洁的,在没有什么拖累的大学内,我们的思想是那么的简单,可是我们却不懂得珍惜我们美好的时光,在匆匆过了四年后,我们意识到,我们的青春流逝了,毕业了,我们才知道青春已经散场好久了,我们还在怀念当初的我们,痛恨我们没有在青春的季节里努力,却想回到那个懵懂的年龄,发现,早已经回不去了。
岁月,更像是一位老者,给了我们经历,让我们去面对不同的人情世故,我们才开始长大,渐渐地走向成熟。
爱情,却是一场电影,我们是电影中的主角,但是我们演的太投入了,太在意我们的演技,到最后,我们得到了最好的评价,把真正的爱情弄丢了。
社会太现实逼真,还是我们太幼稚,太孩子。这些早已不重要,在成长的路上总要磕磕绊绊,我们终要学会自我舔舐伤口,变得冷漠,学会了保护自己、善待自己。
生活是一种无法触及的想法,总是在想象自己该怎么生活,怎么去面对这么现实的社会和一个无法理解的自己,怎么去相信自己在一个现实的游戏中还在存活着,自己竟是主宰自己游戏的主角,遇见不同的人,遇见相似的人,遇见相同的人,遇见知己,遇见一个托付终生的人。生活始终如此,邂逅,相遇,相识,再见,离开。
我想问一下:我们还能孩子多久?80后已经集体奔三,在那个我们恍惚的年纪。我们总想着抓住轻轻的尾巴,却已经悄悄的走了,带走了我们的梦想,带走了我们幼稚的权利,这似乎更残酷。
《莎士比亚建议你这样爱:微笑深爱【已上市】》文 / 微若洁茹
莎士比亚说,相爱过的人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相爱过。
可是,依然深爱着的两个人分手之后,该如何呢?
你恨他吗?那个承诺给你幸福的男子,曾经你以为会给你幸福的男子,忽然冷了面容,硬了心肠,说,对不起,我不爱你。
你还爱着他吗,在你被伤害以后?
如果,再见到他,你会怎样。
我会微笑。
微笑,深爱。
微笑,然后深爱。
《一千年以后,天气晴【已上市】》文 / 微若洁茹
他是美丽倾城的男子,带着上一世的爱,轮回至今,得到了天下女人的心,却依然得不到深爱过的女子。
她只是一只小狐狸,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修炼千年来到人间。她不再是那只无法保护自己的小狐狸,她拥有了千年的法力,和足以魅惑天下的容貌。她钩钩小指,就可以让他爱上她。可是,她却要用这样的法力,把深爱的他推到别的女子身边。
她以为自己始终是那个深陷其中的局外人,可是这一次,爱情女神眷顾了她。
他也爱上了她。
狄金森说,等待一小时,太久,如果爱,恰巧在那以后。等待一万年,也不算长,如果,最终有爱作为报偿的话。
如果,最终能有爱作为报偿的话。
那么短短的一千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吃嫩草,别犹豫》文 / 我懒羊
◆精简版◆
她毫不客气地宣布道,“我不仅是你女朋友,还是你姐,所以什么事你都得听我的!”
“什么事都?”
“对!”
他翻了个身,露出手臂上精壮结实的肌肉,喃喃道,“好吧,去领证吧,就今天。”
◆叙事版◆
悲催姐撞上妖孽小子,天雷勾不上地火,众多错乱。
她恨他年龄太小,他恨她生得太早。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却因着无名孽缘走到了一起。
月黑风高的夜,她对天长叹:认识黎佳浩才知道,什么叫老牛吃嫩草。面对化了妆比自己还要年轻貌美的极品诱受,她只得收回自己罪恶的手,蹲在角落里暗自画圈。
姐姐要成熟,稳重,内敛,温柔的好男人……
姐姐不要毒舌,腹黑,吊儿郎当,还帅得掉渣的死小孩……
苍天啊,你晓得瓦?
《与你同看世间繁盛(签约出版)》文 / 卡其豆
江和,我用尽了一生的热情和力气,想要站到你身侧,与你一同看着这世间的繁盛和荒芜。
林屿森,你用最纯净温柔的感情,为我筑起风雨无虞的美好世界。然而我能回报的,却只是一个绝情的背影。我们这一生,注定不可能。
李响,文森特,江柄生,兰姨……一切在我生命中开过的花,最终一一败落。
我终于相信,面对变幻无穷的季节,谁能奢望,一览无余?
我终于明白,我们的一生,经历的种种,不过是花开彼岸的风景
《末夏之恋》文 / 漓末
丑小鸭沉苏,因为一块紫晶而残梦连连,更因此邂逅来自精灵界的帅哥苍夏,为之倾倒的同时,她努力蜕变成白天鹅,却依然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因为他的目光,永远只停留在校花千黛的身上...
然而千黛情有独钟的,却是苍夏的死对头--桑陌。
***
桑陌不远万里,从灵界追寻到凡界,只为夺回为苍夏而逃婚的漓末,可是与漓末长得一模一样的千黛,早已记忆尽失...
今日的千黛,会是昔日的漓末吗?
又或者,所有的所有,其实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巧合?
***
方皓晨是二中美名远播的校草,酷酷的他眼里从来只有篮球,谁知,当他遇见丑小鸭沉苏之后,冰封的心竟开始慢慢融化...
究竟,他与她的相遇,是冥冥中早有的安排,还是...上帝一手策划的玩笑?
***
一边是对她至死不渝的校草,一边是她一见钟情的精灵,沉苏的心,一次次徘徊在两难的边缘。
她为他肝肠寸断,另一个他,却为她委屈求全...
***
最后的最后,当她终于感动于方皓晨的全心全意,决心忘记苍夏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原来千黛的身份,隐藏着惊人的秘密...
原来一切的一切,皆来自于苍夏的精心布局...
***
当苍夏躺在沉苏怀里灰飞烟灭的时候...
当沉苏义无反顾誓死追随真爱的时候...
一切的一切...会以遗憾的方式结束吗?
还是...仅仅才开始?
***
一曲辗转曲折的精灵殇...
一段刻骨铭心的人灵恋...
最后的结局,究竟会是凄婉...还是团圆?
《谁的青春不奋斗》
文 / spirt2008
他,夺爱成功,守爱坚定。为友情肝胆照,血泪不弃,
她,弃爱从容,追爱果敢;
他,为爱失贞,为爱迷途知返,为爱血性方刚,
她,为爱也失贞,为爱坚守原则,为爱执迷不悟;
他,不信真爱却得真爱,爱得平凡又浪漫,
她,悲苦遭遇却遇真爱,天性乐观,努力向前;
他,双重性格,惊天之谜却遇凄美的爱情,是什么埋葬青春年华?
她,敢爱敢恨,执着坚定,凄美的爱情让一个女孩一生难忘。
如何在绿的夏,留下冬的白雪皑皑?
风说,请打开记忆
如何在金的秋,忘却春的丝丝希冀?
雨说,请封存记忆
如何在年华一点一滴流逝之际,搜索青春的回忆?
岁月说,你最好哭泣
命运说,你最好忘记
现实偷笑,坏坏地说,只有我为你留下了痕迹!
《青春陌上殇》
文 / 夏末有绿
今生他的人生中凄凄惨惨戚戚,谁能料到在江南小城中,他却成为了很多女子倾慕的对象,爱不是说来就来的,也不是说没就没的。爱情永恒,是一个永远斩不断的话题,而她为了他,却选择以自残来留住爱情,而她却不是他最爱的女子,尽管她美艳许多,可是今生爱情归来有先后。
是死亡的阴影,让他背负着罪恶感,是爱情的亏欠,让他痛定思痛,当所有的爱情被冠上虚荣和心计。爱情便不再纯洁。当他停下来,打算好好爱一个人的时候,她却车祸加身,从此杳无音讯。三年后,她已更改容颜,但改不了的是她的声音。
为了她,放弃爱情,为了他,忍受三年的创伤,只为圆那一个梦。
《如果你的幸福还是我》文 / 楚江梦
如果说婚姻最高境界的成功是豪宅名车,那么,爱情最高境界的成功就是徘徊于天涯海角!
海角:女,性格:天真、活泼开朗带点娇生惯养后形成的蛮不讲理。海南省海风咖啡连锁公司总裁“海帆”的掌上明珠。“211工程”重点大学——海南大学的尖子生兼校花……
天涯:男,性格:谨慎、沉默嫉世带点贫农之后拥有的铁骨铮铮。最恨那些不把穷人放在眼里的富家子。广西桂林一贫苦农家的孩子,排行老大,下面有一个15岁的弟弟和一个6岁的妹妹。在小学期间,凭借超常优异的成绩连跳三级,高中后顺利考入海南大学……
他和她的故事是这样上演的……
天涯作为学校优秀学生代表,在新的一年,被校方受任,组织和领导迎接新入学的学弟学妹队伍。
就在迎接新生工作快要结束时,天涯一伙正准备宣告今年的任务圆满完成时。一辆红色宝马车缓缓停在了校园门口,在保镖的护卫下,从车里走出一位漂亮的女孩,她就是来报到的大一新生——海角。
在这之间他和她发生了什么呢?他和她的结局又是怎么样的呢?
……
六年前,他为了亲情放弃爱情;六年后,他和她“死灰复燃”,又为了什么,他再一次放弃他和她的爱情。
这是我在红袖添香言情小说站看过的。很好看。
好的话就采纳了吧
⑥ 小说 尘缘 的 结局 是什么
终章
终章一曲千年
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的识海中终现一点毫芒,那线灵智之光初起,黯淡明灭,一息之间便延展方寸,宛如初次在苍野中苏醒之时。
“我这是……在哪里?”
他的意识挣扎着,试图从茫茫黑暗之洋中浮出来。挣扎之际,他似乎在无垠暗色中看到了一点青莹,飘飘荡荡,正悠然远去。青莹之中,有一个柔淡如水的身影,正安静宁定地望着他。她是如此的安静、温婉,以至于大多数时候,他甚至完全忽略了她。
无论是携手共游,抑或是独修《轮回》,她都不过喜,不伤忧,是同样的柔顺似水。她又为了什么,只为了当初他那偶伸的援手吗?
然而一切都要过去了,正如这点虽逶迤低徊但仍渐行渐远的青莹。
“青衣!”
他一声狂吼,霍然坐起!
只听砰的一声响,眼前汤汁飞溅,碎瓷横飞,头顶更是一阵剧痛。原来床边一人正端了一大碗汤药,却不意他突然坐起,刚好一头撞在药碗上,将只青花大瓷碗撞了个粉碎。
“臭小子!好久没回来了,结果一醒过来就闯祸!唉,可惜了俺这件新衫!”床边那人四十余岁年纪,中下身材,獐头鼠目。他一眼望去,登时脱口而出:“掌柜的!”
这人正是掌柜张万财。听了这声叫,掌柜的脸色才算好了些,笑骂道:“臭小子,难得你还记得我,算你有点良心。”
他怔怔看着掌柜的足有一刻,这才如大梦初醒:“是了,我是纪若尘!”
一想起自己是谁,立时无数画卷如潮水般涌入,多少前因后缘,已尽数明了于心。
世说百世轮回,为一大周回。
其中多少爱恨交织处,多少豪情、皆化作了绕指柔,却又如何分说?
百世之前,他也曾为君王,英武雄壮,世所罕见。其后为博伊人一笑,广聚天下之众,筑高台于太行,名为鹿台。高台成而天下反,他此时已知伊人为妖,却无分毫悔意,守高台而拒天下英豪。姜尚虽请下十万天兵,令得他节节败退,最终困守孤台,他却仍笑谈风云。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伊人最终却弃他而去。那张狐皮之下,竟是凛凛仙气!
望那洒然背影,他愤而举火,焚了鹿台,也焚了自己。
百世轮回,转瞬而过。
今生今世,他成了低俗作品请删除传人,而当年弃他而去的伊人,则成了艳名遍天下的杨妃玉环。她前世弃他而去,今世却因他而亡,也算是因果循环,造化弄人。只是此刻他已知道,实情并非如此。如不是诸多意外,这一世他命中注定的本该是再次死在杨玉环手中。与他爱恨纠缠不清的,本该是这个女子。
谁又在暗中牵弄轮回、摆布生死?
不过百世尘缘,纠缠牵挂的本该是谁,于纪若尘而言都已不重要。他略舒展了一下身体,心念动处,体内低俗作品请删除之炎即行复燃。他再虚空一抓,修罗即在掌心中重现。纪若尘倒提修罗,即向房外行去。
“臭小子!你要去哪里?”掌柜的追在他后面叫道。
“昆仑里有个仙人禹狁,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如果还在,我去送他归西!”纪若尘边走边答,语声森寒如冰!
既然未死,那他就要找禹狁再战。既然此身已是不死不朽,那就是战至地老天荒,也要将禹狁挫骨化灰!
转眼间他已出了房间,来到了庭院中。正要一跃飞天之际,纪若尘忽然全身僵硬,呆在当场!
掌柜夫人正从厢房中出来,手中捧着一点青莹,向纪若尘道:“这么急着去拼命干什么?那个什么禹狁早让人给归位啦!哪,这里有样东西是别人留给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这是……”纪若尘盯着那点青莹,已说不出话来。但听扑的一声闷响,修罗落地,登时没入到坚硬的青石地内。
他无言,小心翼翼地接过掌柜夫人手中的那点青莹,如掬水月。青莹入手的瞬间,他已感应到里面那一丝微弱之极的生机,若非他灵觉几已冠绝当世,根本无从察觉这随时可能逝去的生机。
此时的纪若尘道行大成,早非昔日可比。他凝思片刻,已有决断,于是向张万财道:“掌柜的,借间客房一用。”
纪若尘进了客栈中惟一的一间上房后,张万财仍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着,掌柜夫人也徘徊不去,不时向房中瞄上一眼。纪若尘即未关门,也未布下任何禁制,根本没有隐瞒之意。
纪若尘先布下文王山河鼎,再将青莹小心翼翼地置入鼎中,而后向青莹深深地望了一眼,方徐徐闭上双眼。他双唇微开,吹出一缕至纯至烈的低俗作品请删除溟炎,注入山河鼎中!低俗作品请删除溟炎如一道笔直蓝线,一入鼎口,即行引燃了鼎中潜藏溟炎,一时之间,文王山河鼎口喷出幽幽蓝火,不住灼炼着鼎心中那点青莹!
有所谓物极必反,低俗作品请删除之炎可灭万物,也可生万物;山河鼎能炼妖,亦能聚妖。青莹一线生机,尽在于此。若能尽弃二物,或会有一线转机。
见了屋内情景,掌柜的猛然一惊,脸上浮肉抽动,忍不住叫道:“那可是天地间绝无仅的仙鼎啊!你这般用法,会毁了它的!”
掌柜夫人蓦然大怒,一把抓住张万财耳朵,用力向外拖去,一边喝道:“张万财!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快给我死一边去!”
张万财忍着痛,仍坚持叫着:“喂喂!臭小子,你那低俗作品请删除之炎可是这人间独一份啊,别都喷完了,千万记得留一点!只要有了溟火,以后你就是这界老大,别说区区一个禹狁,就是仙帝下来也不敢招惹你!喂喂,不能再喷了,快停下……唉哟哟!!”
“张万财!!”掌柜夫人一声暴喝,声若雷鸣,整个客栈都被震得瑟瑟落土。她手上加劲,几乎将张万财提离了地面,生生将他拖了出去。随后,夫人低俗作品请删除声、掌柜哀鸣声、以及拳拳落肉声,交错而至,声声入耳。
上房中,纪若尘早将一切收在耳内,面上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口中冥火却是源源不绝。
低俗作品请删除溟炎与他早成一体,这般生将溟火吹出,苦痛处实与剥骨抽髓无异。然他心如平湖不波,只将体内溟火徐徐吹出,直至最后一丝星火也离体而去,方才张开双眼。
文王山河鼎早已灼炼成青白之色,微微颤动,忽然炸成万千碎片!每片碎片上都粘着一丝溟炎,在千万道湛蓝炎丝的牵引下,山河鼎破片迅速回拢,聚至一点处,化成一颗亮至极处的溟炎星火!
这点星炎闪耀七次后,终化烟而去。火尽烟消处,正浮着一枚通体青色、晶莹润泽的蛋。
纪若尘微笑,笑得欢畅,眼角却有一滴泪下。
什么王图霸业,什么诸界称雄,什么夙世情仇,在这一刻,皆化浮云。
无定天河河畔,正有百万天兵肃穆列阵,诸天君,众仙将各守其位,鸦雀无声。前锋距无定天河十里处布阵,仙帝居中而坐的本阵已在百里开外。
无定天河彼岸,茫茫玄荒中,响起一声若隐若现的异啸。前军传令军官即刻高声叫道:“天妖来袭!”
“天妖来袭!”“天妖来袭!”传令声声,方将消息报至中军,无定天河上忽然掀起千丈巨浪,河水生生向两边分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河床!
玄荒深处现出一点白影,踏风而来,瞬息间越过天河,在百万天兵阵前立定!
天妖已现出本体,这是一只周身雪白、似虎非虎的异兽,身长不过丈许,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威风,实在让人无法相信,无定天河断流现路,竟会是它所为!
望着面前百万天兵,天妖喉间发出阵阵低声咆哮。哮音一起,登时一道无形震波扩散开来,顷刻送至千丈之外!但凡在震波范围内,无论天兵还是仙将,仙力高的倒飞而出,法力低的直接跌倒。本是整齐如刀削的阵列中,登时多出了一片圆弧形的空地来。
天妖双瞳微缩,早已盯上了百里之外的仙帝!它忽然仰天一声长啸,然后全身发力,骤然一跃千丈,直接冲向仙帝。
天妖长啸方起,昊明立时面色大变,大呼一声:“陛下小心!”即以身挡在仙帝之前!他几乎是刚动,就见万丈白光如潮扑来,白光所过去,仙将天兵,甚至是诸天君都一一倒飞而出!昊明骇然之际,那白光已扑至身前。刹那间,他骤然感到数以千计的力道传至身上,要将他生生拖开扯碎。昊明虽只是十二天君之一,然而追随仙帝日久,论仙力深厚实不在四大天君之下。白光一上身,他仙心立时低俗作品请删除而动,自行驱动体内仙力,以应对身外千道撕扯之力。
然而仙心初动,昊明立时暗叫一声不好!他体内仙力瞬间分成数千道,分头应对外部侵加之力。可是这么一分,仙力互相激荡,突然大乱,轰然炸开,昊明即刻身不由已,冉冉向后飞出!
他已然明白,为何这许多的仙将天君合力,也不能阻挡天妖分毫。其实他们根本不是被天妖以无上道力击飞,而是被自己体内混乱仙力给抛飞。然那天妖瞬间就能引得诸仙仙力大乱,自己将自己抛飞,对于大道的领悟,已到了何等境界!
倒飞中,昊明但见天妖化作一缕白气,已冲到仙帝面前。
仙帝已化作人身,看上去四十许年纪,慈眉善目,一双细长凤眼总是带着温润笑意。见天妖扑来,他飘然起身,间不容发地闪过天妖扑击一爪,然后大袖飘飘,落荒而逃!
仙帝去势好快,几步已迈至无定天河边,沿着河边向西方远飙遁走,瞬间消逝无踪。天妖追得也疾,仙帝虽已快得令众天君目瞪口呆,他却始终不离十丈之地。
数息过后,诸位天君仙将刚从惊愕中恢复,忽然只觉有微风拂面而过,无定天河东方光芒一闪,但见仙帝如电逝长空,转瞬自百万天兵阵前掠过,又消逝在茫茫西方。他身后跟着一道白光,不用说自是天妖无疑。
诸天君刚吐到一半的气,立时又梗在了胸口。
众仙皆知无定天河其实是个环形,其长不知几万万里,将仙界与无尽玄荒隔开。只是,就这一息的功夫,仙帝与天妖就已绕着天河走了一圈?!
又有微风拂过,仙帝与天妖在诸仙面前一闪而逝。
当第三度风起时,诸仙已觉木然。然而这次仙帝在无定天河河畔停下,天妖仍是相距十丈,也不再寸进。
一仙一妖互瞪片刻,大天妖忽然仰天一声长啸,玄荒深处,异啸声陆陆续续响起,这是玄荒各类巨妖异兽臣伏的表示。
天妖掉转头来,转向无尽玄荒深处行去。茫茫天河再次断流,为它让出一条路来。这一次,天妖走得不疾不徐,身后百万天兵,如蚁真仙,矗立如岳,却无一人敢稍有动作!
直至大天妖在玄荒深处消失,诸仙方一拥而上,将仙帝簇拥起来。昊明飞得最远、跌得最重,好不容易才镇伏下体内凌乱仙力,这时仙帝旁边早围满仙人,却是挤不进去了。
于是好一阵乱,诸仙才重行排好阵列,整军回师。直至此时,昊明才得以重新侍立在仙帝身边。
“陛下,那大天妖怎么突然就离去了?”昊明以仙法悄悄问道。大天妖下界千年,重返天界后来势汹汹,将百万天兵冲得人仰马翻,且追着仙帝绕着无定天河跑了三周,怎就突然退走了?
仙帝微笑回道:“他是不忿朕设下此局,赚他去无尽海堵了修罗塔千年。所以此次回返仙界后,绕河追我三周,只是为了出口气而已,并非真要杀朕。不过朕甩不开他,他也追不上朕。纵使他真有杀心,其实也奈何不了朕。”
仙帝又道:“待回去后,将仙藉中吟风与青石那两页撕去。今后何去何从,且由他们去吧。”
昊明应了。
此时此刻,万里之外,顾清与吟风正并肩而行,有惊而无险地过了无定天河。虽在天河之畔过了数千年,这尚是两人首次踏足天河彼岸,离了仙界,步入玄荒。
吟风望定顾清,道:“你可想定了?”
顾清望向苍茫无迹的玄荒,任罡风吹动青丝,悠然道:“无尽玄荒,尽有苍茫大道在。今后千年万载,自可慢慢追寻。”
吟风微笑道:“如是甚好!”
于是两人起行,向玄荒深处行去,只不过一人往左,一人向右。
此时百万天兵各回所部,诸仙也自散去,只有昊明随仙帝入了昆仑。待左右清静,昊明问道:“大罗天君行事虽有不妥,可是攫取混沌之气,逼迫低俗作品请删除修建修罗塔,皆于我仙界有益,不是一举两得之策吗?陛下又何以想毁了此塔?”
仙帝并不化气而去,仍保持着人身,微笑道:“盘古开天地,清轻者为天,浊重者成地。于天地源处生发的混沌之气,也半上青冥,半下低俗作品请删除,此方是平衡之道。大罗天君封堵混沌元气,使之多向青冥流溢,逼迫得低俗作品请删除群魔修筑修罗塔,上天与我仙界决一死战。修罗塔即使筑成,低俗作品请删除群魔也必大伤元气,决战输多赢少。这即是大罗之计。只是,昊明,你且仔细想想,如此与大道背向而驰,真是好办法吗?如果这般简单采掠可证大道,朕何不将混沌元气一口吞尽,说不定就堪破此界,破空而去了。又何必在昆仑中枯坐十万年,参悟天地大道?况且没有了低俗作品请删除之炎,九地之下,也自会生出新火来,此为大道生生不息之意。那大天妖之所以只追朕三周便罢,只是因为他也知道,若他坐在朕这位置了,也会如此做而已。”
昊明正仔细体味之际,仙帝忽然又是一笑,道:“你看,人间那低俗作品请删除之炎,自行熄灭了吧。”
昊明即运起神通,向下界望去,面色便有些古怪了。
仙帝悠然道:“若有余?,朕倒是想到人间一行,好好的走一走,看一看。”
昊明也有些心向往之,道:“臣自当相随。”
转眼间,已是匆匆十年过去。
自纪若尘解散妖军,不知所踪后,安禄山每况愈下,战局渐渐不利,终为其子安庆绪所杀。史思明与安庆绪又辗转杀戮,内乱纷呈,因此败亡更速。到了此时,战火已熄了数年,神州各地,渐渐恢复元气。
西凉古道上,又逐渐有了远行的旅人。不知何时,道旁多了间客栈,供过往旅人稍作休憩。
这一日秋高气爽,天晴云淡,古道上风尘不起,正是适宜出行的好天气。
客栈中堂不大,堪堪能放得下四张桌子,打扫得倒是十分干净。
纪若尘坐在靠近柜台的一张桌旁,在一只西北独有的大海碗中倒满了烈酒。酒气一出,他身上青影一现,一条小小青蛇自他领口弹出,落在碗边,探头入碗,咝咝地汲起酒来。青蛇身体虽小,酒量却是极好,转眼间已将满满一碗烈酒饮尽,仍是意犹未尽,只是不知道它小小身子,是怎么把一碗酒尽数装入的。
掌柜夫人又拎了一坛酒出来,望着这条小小青蛇,笑道:“小家伙长得很不错,看样子再过个一两年,就可灵智初开了,不过要想早点化形成人,还需寻些灵药服食。”
纪若尘轻轻抚了抚青蛇的小脑袋,微笑道:“无妨,反正时间多得是,慢慢找就是了。”
青蛇又饮了一碗酒,轻轻一跃,自纪若尘袖口钻入,沿着肌肤爬行,游至脖颈处,寻个舒服地方盘了。
纪若尘身旁则坐着张殷殷,十年光阴,她已脱去青涩,初现成熟,然那妩媚清丽,依如往昔。她怀中抱了个婴儿,虽然刚刚足月,看起来却是极漂亮的,已有了她七分低俗作品请删除。
纪若尘颈中青蛇似乎有些不喜欢张殷殷,时时会向她亮一下小牙。张殷殷一边轻轻摇晃着婴儿,一边也会向青蛇回一个鬼脸。
掌柜的提了个青铜小酒壶,懒洋洋地走了过来,在桌边坐了,先自斟三杯,方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地道:“世道太过太平了呢,也有些不好。这日子过的,就叫一个平淡如水。一天到晚也见不到几个客人上门,而且都是些没啥油水的。唉,已经快十年没见着肥羊了!天上那班家伙,真不知道都在干些什么,也不怕闲出病来!看来俺起的这‘有间客栈’的名号,财运有些不旺啊!”
听得掌柜的如此长吁短叹,纪若尘不禁莞尔。
此时日头西斜,就要到了关门闭客的时辰。忽听外面蹄声得得,然后但见两个少年骑两匹青毛健驴,停在了客栈外面。
两人年纪不大,方当弱冠,看上去是低俗作品请删除的书生和随侍书僮。二人均生得面红齿白,相貌俊朗,主仆都端的是一表人材。
他们将毛驴栓了,书僮即提起行李书囊,跟随着少年书生走进了客栈,寻了靠门口的桌子坐下。书僮便叫道:“店家,打酒上菜,再准备一间上房。菜要两荤两素,不要太咸太油腻,再来一坛好酒,烈些也无妨。我们家公子吃过饭要早些歇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跑堂的少年应了,即刻到后厨忙碌,不片刻的功夫,已将酒菜准备齐整,流水价端将上来。
那少年书生饮了一杯酒,只觉一股火辣辣的气息自腹中直冲而上,不觉赞了声好酒。三杯下肚,他不禁豪气渐起,指点着店外,向书僮道:“你看这莽莽风沙,斜阳如血,这才是塞外风光,才是育得出西北铁血汉子的戈壁低俗作品请删除!只有如此地方,才会有如此烈的酒!”
纪若尘和掌柜的不禁面面相觑,掌柜夫人也自后厨探出一张大脸,不住打量着这少年。纪若尘颈中青蛇微微张开眼睛,向那少年看了看,便又昏昏睡去。
此时客栈中跑堂的少年凑上前去,陪笑问道:“我们这块地方风硬水咸,前面百十里地更是没几户人家。小的看两位可是神仙般的人物,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未知二位客官要去哪里,小的说不定可以为两位指一指路。”
那书生端然坐了,面带微笑,朗声道:“巍巍者,昆仑。”
尘缘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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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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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小说半城繁华的结局,尤四姐的
终章 千里城北繁华歇
非常时期,一切都从简,对此容与很觉惭愧。
“无媒无聘,连一纸婚书都没有,我就这么把你娶到手了。”他笑了笑,“天底下的便宜事都叫我一人占尽了。”
她的额头抵在他喉结上,他说话的时候有嗡嗡的震动,是种实实在在的存在感。她伸手把他揽紧,无媒无聘么?不是的。他付出的实在太昂贵,是这个世上没有人能赠得起的聘礼。婚书约束得了人,却约束不了心。要婚书做什么?她相信他,他能给她安定的想要的生活。
走到这里,再回头看看过去的一年,简直像做梦一样。她吃吃的笑,翻身枕在他胸口,“我终于把你拉下马了!你不知道,我才到长安时,你于我来说就像个天神。高高在上,离我那么远!我也不晓得自己发什么疯,说出来你别笑话我。自打第一次见到你起,我就开始打你的主意……”
他嗯了声,眼睛是闭着的,嘴角的笑容却在扩大。她抬头看看他,又兀自道,“我那时候想,若是以后嫁个这样的郎君,我也就足意儿了。可是真难遇上,我也努力找来着,没有一个能同你比。我才知道,沈容与只有一个,这辈子大约是找不到同样的人来填补了。其实我懂得利害,你是舅舅,我能把你怎么样呢?但我就是不甘心,我看见知闲就较劲。”她比个无奈的手势,“这是小孩儿心性对么?碰到喜欢的偏爱抢,抢不来就撒泼打滚的耍赖。我这么个策略,结果真的把你挣来了。你那时是被我缠得没法子想了,是不是?”
“过去的事还提他做什么?”他佯装乏累,阖着眼道,“睡吧,明早赶路呢!”
她却不依不饶,“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是不是被逼无奈?”
他作势想了想,“开始是有一些,后来就不是了。我从什么时候起嫉妒蓝笙的呢……”他沉吟,“是从端午你给他打繁缨起。我那时很生气,为什么你给他打,却没有我的份?”
她迟疑了下,“那条繁缨本来就是打给你的,后来听说知闲也做了,人家是正头少夫人,我凭什么同她比呢?泄了气,于是就转赠蓝笙了。”
他叹息着捋她乌沉沉的长发,“你不给我,焉知我就不要呢?”
因为她不自信,怕吃瘪,怕受冷落。不过现在好了,尘埃落定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阻碍了。她欢实的啄了下他的嘴唇,“以后我年年给你打,打各种各样的,一天一条也成的。”
他笑她傻,两个人唧唧哝哝说了半宿话,到三更时分方安置。
次日起身,马车已在门上候着了。布夫人忙了一夜,各式东西都准备到了。厚毡厚褥厚冬服,整整装了十箱笼。别的都折了飞钱,一股脑儿塞在布暖腰封里。哭天抹泪的抱住了道,“我的儿,这一去山长水阔,不知何时方能重见。关外不似中原,好歹保重自己,别叫爷娘挂心。你已为人妻,再不能像在闺阁里时骄纵使性子。要谦卑,收敛脾气,小心顺从。丈夫是头顶上的天,要时时怀有敬畏的心,可记住了么?”
布暖流着泪应个是,小夫妻就地跪下了磕头,容与道,“请泰水大人放心,暖儿是我拿命换的,我一定珍之重之,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布暖左右找布舍人,临要走了,却不见父亲身影,便问,“我阿爷呢?”
布夫人亲自扶起他们方道,“你们阿爷上职去了,说是怕引人怀疑。其实我最了解他,他是不愿意面对离别。他出门时叮嘱,叫你们路上小心。将来暖儿有了身子要临盆,千万差人回长安来报信儿,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出关去瞧你们。”
母女两个复抱头痛哭,说不尽的依依惜别。一旁的匡夫人好容易把她们拆分开来,劝道,“相见且有时候,何苦这样!趁着天早,快叫他们走。回头路上人多了,怕惹人注意。”
布夫人想也是,忙收了泪送他们上车。又是一番谆谆教诲,看着马车滑出去,忍不住大声抽泣。布暖从车窗里探身挥手,她强忍着扮出笑脸来遥遥招送。车轮拐过坊道从视野里消失,她终于嚎啕起来,“我的儿,白送了!”
匡夫人霎着眼泪过来搀她,“哪里白送了?只要她过得好,到天边也是你的女儿。把孩子嫁给六郎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六郎宁肯苦了自己,也不能叫暖儿不自在。”
布夫人摇头。“不在我身边,我到底不能放心。日后有了身孕,没有贴心的人照顾,回头又像上次那样怎么办?”
匡夫人道,“你真真是个穷操心的命,她到了乌拉城能短人伺候么?再说六郎是自由身,不必再听谁的令东奔西跑。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有甚不放心的?快些回园子里去吧,没的叫人说嘴。”一头规劝着,作好作歹拉进了府里。
出关走河西走廊,容与说他们的小城头在玉门关外,北行千里方到。
行行重行行,一路西去,见识的是不一样的风貌。到底没有了京城的富庶,愈走愈热,愈走也愈荒芜。估摸着历时一个月吧,终于到了瓜州晋昌城。
容与从前出兵途经过这里,下了车也是熟门熟道的。葫芦河以南有个客栈,来往的商客都在这里歇脚。停了马车投宿打尖,跑堂的博士欢快迎上来接应。容与卸了辕把顶马交与他料理,踅身小心把布暖抱下车来,卷着袖子给她掖掖汗,“热么?过会子叫人打水来好好洗洗。这一路颠踬,难为你了。”
她是不以为然的,那些跋涉不曾影响到她。因为是有根底,有目的地的,她并不觉得劳顿。站在人群里,依旧花一样的娇艳动人。摇着团扇笑,“母亲不知哪里听来的消息,说边关奇冷。如今看看,热得火炉一样。”
他先前带着歉疚,见她开怀的,心里顿时一宽。携她的手进了原木搭建的戟架一般的门户,边走边道,“陇右道是大唐的重要关隘,再行一天就到玉门关了。出玉门关西行是敦煌,往北便是伊州。塞外气候多变,白天艳阳高照,或许到了夜里就下霜。那些褥子棉衣带着是好的,有备无患。”
她很快活,“我从没出过远门,这一走就走到边关,。”
他捏捏她的鼻子,小夫妻进了厅堂里,正待开口要房,边上一个穿胡服,卷着裤脚的人走出来。嘬着牙花子道,“我比你们早了十来天,等得都不耐烦了。”
布暖辨认一番,想起来这人叫见素,是别院庄上的郎中。她往容与背后躲了躲,有关他的记忆是和疼痛联系在一起的。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那时瘀血出不来,他曾经下死劲的压她的肚子,差点把她活活痛死。
见素见她避忌,笑得有点尴尬,“娘子莫要记恨在下,保命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呢!”
容与拍拍她的背,“你的命可是他救的,那次要不是他,病症耽搁在肚子里,不知要拖到多早晚呢!见素大唐国手,多少人满世界寻他瞧病,他都诈死瞒混过去了。这趟同我们一道出塞,有他在,可保百病全消。”
见素唉声叹气,“说实话我是不愿到漠上去的,没法子,郎君把我栖身的地方都卖了。我没处落脚,只好天涯相随了。”他笑嘻嘻的给布暖作揖,“娘子莫怕,我最擅女科。将来给娘子接生,我当仁不让。”
布暖瞪着大眼看容与,心里愤愤不平着,简直就是恐吓!不过这一路甜蜜有余,总嫌寂寞了些。有人加入进来,他们的队伍便益发壮大。先前诸事靠容与,如今有个人分担,的确是件好事。
她敛裙纳个福,“那便仰仗见素先生了。”
见素受宠若惊,忙抱拳回礼,“娘子折煞见素了,郎君对见素有救命之恩。今后若有差遣,见素唯不敢辞。”
容与那里订好房叫备香汤,抽了空档扶她坐下,对见素道,“路上奔波了这样久,恐伤了身子。你替她瞧瞧,若是有碍,出关前先配几丸药备着。”
他是个谨慎人,心里盘算的是一桩,嘴上却要另找说辞。计较着老夫人寿宴那晚到现在也有两月余,若担了身子,这会儿也该把得出来了。
见素敛神扣住布暖腕子,口里喃喃着,“娘子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可见底子是极好的。只是眼下尚未有孕,郎君仍须努力。假以时日,必定可以开花结果,承奉宗庙。”
夫妻俩闹了个大红脸,想想早拜堂成了亲,要孩子也是人之常情,便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这时店里博士来回禀,客官要的东西都备妥了,请郎君娘子挪步。容与道好,领着她上楼去。布暖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下意识回头。恍惚看见门口的日光里站了个人,月白襕袍,鎏金发冠。朱红的绶带低垂在胸前,仰眉笑着,皎皎如明月的一张脸。
她猛吸口气,霎时红了眼眶。容与见她失魂落魄有些忐忑,“怎么了?”
她抬起眼指指大门,“我看见贺兰了。”
他顺着望过去,唯有几个游走的散客而已。他握紧她的手,“他一定是知道咱们要出大唐了,特地来同你道别的。”
布暖嗯了声,再看,已然没有了踪影。
次日往玉门关进发,果真走了一整天,近黄昏时分才到盘城。因为早备了通关文书,屯兵眼皮底下出关没有费周折。
太阳成了个火红的盘,迟迟坠到了墙头上。城内是熙攘的热闹的市集,城外是莽莽戈壁蓝天白云。布暖抬头看容与,他脸上有安和稳妥的笑意。她心里暖暖的,沉淀下来。转身再深深望一眼,记住这半城繁华,好留待日后回味,说与子息们听。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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