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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過人坐過牢短篇小說

發布時間: 2024-07-15 23:10:18

1. 巴金的短篇小說

短篇小說集

1、《英雄的故事》,1953

2、《明珠和玉姬》,1957,少年兒童出版社

3、《復仇》,1931,新中國書局

4、《光明》,1932,新中國書局

5、《電椅》,1933,新中國書局

6、《抹布》,1933,北平星雲堂書店

7、《將軍》,1934,生活書局

8、《神·鬼·人》,1935,文化生活出版社

9、《沉落》(又名《淪落》),1936,商務印書館

10、《發的故事》,1936,文化生活出版社

11、《雷》,1937,文化生活出版社

12、《還魂草》,1942,文化生活出版社

13、《小人小事》,1943,文化生活出版社

14、《豬與雞》,1959,作家出版社

15、《李大海》,1961,作家出版社

巴金(1904年11月25日-2005年10月17日),原名李堯棠,字芾甘,男,漢族,四川成都人,祖籍浙江嘉興,中國現代文學家、出版家、翻譯家。同時也被譽為是「五四」新文化運動以來最有影響力的作家之一,是20世紀中國傑出的文學大師、中國當代文壇的巨匠。

作品久被翻譯成各國文字,1949年之後再無長篇小說面世。妻子蕭珊,1944年5月結婚。1983年3月起,巴金連續五次當選全國政協副主席,任職直到去世為止。

(1)殺過人坐過牢短篇小說擴展閱讀:

主題思想

一、真善思想

巴金文學思想的核心為:真與善。這兩點之間,「真」是巴金文學思想的生命,是核心,「善」是巴金文學思想的基點,是價值。巴金文學思想中的善是人的絕對自由追求的價值觀,這主要得益於他早期所接觸的無政府主義思想。

無政府主義思想提倡個體之間的自助關系,關注個體的自由和平等。而巴金處女作的《滅亡》則把他反專制的憎和對人類的愛的這兩面作了非常青春激情的表述,而後的《家》則更為直接的體現了他對限制個人自由的封建的主義的無情的控訴。

後期,《火》《第四病室》《憩園》《寒夜》,都體現了對40年代中國社會黑暗的揭露與批判。《火》對抗戰的直接描寫,《第四病室》對社會底層黑暗的揭露,《憩園》對不平等社會的反思,《寒夜》對社會黑暗的控訴。

到了晚期的巴金對於「善」的思考則更加帶有更明確的社會內涵,這個內涵,主要是通過對文化大革命的反思來體現,即反對文化專制、反對長官意志、反對粉飾現實、懺悔自己精神上的軟弱,認為整個民族都應該懺悔和反思。於是他也響亮地提出,要建立文革博物館 。

二、批判封建

巴金的封建批判思想主要體現在對封建家庭的批判。在《家》中,巴金把封建家庭看作是黑暗專制的王國,又把高老太爺一類的家長視為「封建統治的君主」,很顯然,他是明確地把「家」與「國」、「家長」和「國君「對應地聯系在一起了,就是說,他己看清了中國封建社會里「國」與「家」的同質結構關系。

所謂君君巨臣父父子子的上下尊卑的等級關系,就是這一同質結構的最好說明。在這個意義上,完全可以說國是擴大了的家,家是縮小了的國。不論在家還是在國,所實行的都是專制的家族統治,人處其中,受到同質結構關系的約制,使人性扭曲,個性不得張揚和發展。

所以,巴金「禮教的監牢」和「狹的籠」這些家的喻象也是指向封建國家的,他所創作的家庭小說是對整個家族制度進行批判的

2. 求多年前看過的一篇短篇小說

好像是柳文揚的一日囚吧 相當經典的科幻小說哦~
有疑問請追問哦~也可以hi我~

附上原文哦~
《一日囚》—— 柳文揚

B先生死了。就在他搬進這座大樓不到二十四小時。

B先生是昨夜,不,准確地說是今天凌晨0點住進來的。那時夜霧彌漫,有兩個黑衣男子陪著他,拎著三隻大提箱,敲開我值班的房門,要租一間不帶傢具的房子。這個要求有點奇怪,因為大多數人都想要有傢具的房間。

"請問你們要租多大的屋子?"我打量著B的光頭問。他戴著眼鏡,蒼白而又靦腆,臉上有種愁苦的模樣。

一個黑衣男人說:"最小的單元就可以了。一間卧室,帶廚房和洗手間。"

"請原諒,三個人住這么小的房子是不是太擠了......"我說。

黑衣人面無表情,指了指B:"就他自己住。"

"好吧,您想租多久?半年還是一年?"我問B。

B先生低聲說:"一天......"


"什麼?"我沒聽清楚。

黑衣人說:"租一個月吧。這是你們最短的租期?"

"對。"我拿出登記簿,讓B寫下自己的名字。黑衣人付了一個月租金,然後我帶他們上電梯,到了大樓16層的那個小套間。

B先生對客廳表示滿意,但他抱怨房子的視野太狹窄了。黑衣男人們冷淡地沉默著,把大箱子打開。裡面竟裝滿了簡易傢具——折疊的帆布衣櫃、充氣床墊,還有一些換洗衣服。最後,B安頓下來,一個黑衣人看了看錶,說:"8月18日了,現在是凌晨0點整。"

兩個黑衣人走了。我對B說:"早點休息吧,希望您在這里住得愉快。"

他點頭說:"是啊,愉快......我不會打擾你們太久的。"

"您說什麼?"

一瞬間,他眼睛裡流露出虛弱和渴望,好像要說什麼。我被嚇住了。但他馬上恢復了常態,也就是說,恢復了那種靦腆和愁苦的模樣。

"麻煩你了。請讓我休息吧。"他客氣地把我送出門外。

這就是我記憶中的昨夜。

僅隔二十幾個小時,B就死在房間里。他死後形容枯槁,看上去老了很多。

那兩個黑衣人穿過夜霧走進大樓,還帶了一位醫生模樣的人。我現在還不懂,他們是如何預知B先生的死訊的。當他們要我打開那間屋子的門,發現B毫無生氣地躺在客廳地下時,他們一點也不驚訝。醫生走過去,翻開B的眼皮,然後摸摸他的脖子,轉身對兩個黑衣人點了點頭。

"他死了。"

他們想抬起B先生的屍體,我攔在門口說:"等一下,我應該去報警。還有,我都沒有發現他已經死了,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呢?"

一個黑衣人走過來,低沉地說:"不必報警。"他拿出一份證件給我看,那是種讓人無法懷疑其權威性的身份證明。我沉默了。

他們在房間里翻來翻去,把所有簡易傢具拆開,每一件衣服都抖開來看——我發現那些衣服都很舊,而且都是一模一樣的套裝。B在這兒住了還不滿一天,難道能在房子里藏什麼東西嗎?最後,他們將屋中的一切裝進大提箱,抬起B,消失在門外。只剩我一個人站在四壁皆白、空空如也的房間里。

對這個死去的人,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我認識他只有二十幾個鍾頭,但卻像是多年的老友似的。細究原因,大概是他每次見我都表現出老友一般的熟絡。

B先生真的有些古怪。他的精力一定非常旺盛,單看外表會被欺騙的,他蒼白憔悴,彷彿弱不禁風,但是他整整一天頻繁地出入於大樓內外,僅僅被我看見的就有十幾次。他好像可以突然間出現在這里,又突然間出現在那裡。

自從午夜安排好房間,我第一次看見B先生竟是在半分鍾後。誰知道他是怎麼樣飛快地、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樓,無聲地站在我旁邊。

我目瞪口呆地盯著他。他眼睛紅紅的,彷彿換了一個人,急切地問我:"現在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我莫名其妙地說。

"現在是幾點?幾號了?"他夢游一樣問。

我幾乎被他嚇住,很快地回答:"8月18日凌晨......0點過1分。您是什麼時候下來的?"

他沒有理睬我的問題,呆了呆,說:"哦,是這樣......謝謝你。"

他回去睡了。但早上3點鍾,我竟透過窗子看見他在樓外。他佝僂著身子,從霧氣里慢慢地移動過來,蒼白的臉像一盞昏燈。我趕忙出去,打開玻璃大門。他疲倦地走進來。

"您才安頓下來,不好好睡一覺嗎?"我說,"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什麼?"他愣了一下,然後說,"哦,我不累。我出去的時候,你沒看到?"

我遲疑地說:"可是,樓門一直是鎖著的啊......"難道他是從十六層的窗戶中爬下來的嗎?

"是么?"他微笑,"你記錯了吧。我是從這里出去的。"

他的背影蹣跚著走進電梯,我鎖好樓門,回到值班室里打盹。

早晨七點半,他經過前廳,對我說:"早上好!"

"早上好!"我很驚訝,他只睡了這么一會兒,居然有精神出去散步。

奇怪的是,只過了幾秒鍾——至少在我的印象里,只過了很短暫的時間——又看到他經過前廳向樓門外走去。他沖我打招呼,就像剛才沒見過面似的:"早上好!"

我詫異地望著他,他走出了樓門。

大約一個小時後,他乘著一輛計程車停在樓外,慢慢從車上挪出來,疲憊不堪地走進大樓,也不理睬我,直接上了電梯。

B先生怎麼了?他在外面這一個小時做了什麼?我想得走了神,卻又看到他微笑著從我面前經過,道了一聲:"辛苦!"就去按電梯的按鈕。

我捧住頭,使勁閉上眼睛又睜開。我瘋了嗎?我的大腦提前老化了嗎?我在做夢嗎?

我在前台上趴了一會兒,想養養精神。一抬頭,就看到B愁苦地在大廳里走動著。我下意識地彈了起來!他對我羞澀而凄涼地笑笑:"我丟了件東西......"他茫然地說,"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

"您丟了什麼?"我問他。

他搖搖頭,走出了樓門。

我跟著他走到門外,身後有隻手拍了拍我的肩,真是差一點叫我跳起來!

原來是住在1608號的那位老寡婦,她非常神經質,而且,說起來她還是B先生的隔壁鄰居。

"他叫什麼?"她伸出一根瘦得像巫婆的手指頭,遠遠指著B先生的背影。

"B。怎麼啦?"我問。

老太太低聲說:"他很怪!"

這我知道,但怎麼跟她說呢?

她看見B消失在拐角,把嘴湊在我耳邊說:"剛才我聽見他的房子里有人在哭!"

"哭?"我覺得她太敏感了。

"沒錯!我趴在門上聽到了!"她忽然轉向裡面,臉上皺起驚恐的紋路。

B先生又從裡面走出來了。

我也百思不解,但是客氣地問了一句:"您丟的東西找到了嗎?"

"什麼?"他抬起頭來,驚疑地望著我,"什麼東西?"

真是莫名其妙。

他走出樓門。老太太拉著我跟出去,停在陽光下面,悄悄地說:"一個妖怪!"

B在遠處上了計程車。我轉過身,想著老太太的話,無意地向上一瞥。

我看見十六樓上,B先生房間的窗內有個人影。我退遠幾步,用手遮住陽光重新分辨。沒錯,是他的房間。那個清瘦而衰頹的人影移到了窗簾後面。我嚇出一身冷汗。

"你看見了?你看見了?"老太太激動地念著。

我扯著老太太,在她的心臟和腿腳允許的情況下盡快跑到管理室,拿上電棍,乘電梯上了十六層,在B的門口站住。我們緊張地傾聽著。

"B先生!您在裡面嗎?"我輕輕敲門。沒有人回答。

老太太尖利的手指掐得我生疼。我拿出備用鑰匙打開了門,必須搞清楚。我手握電棍,走進寧靜狹小的房間。

裡面空盪盪的。

老太太干癟的嘴唇哆嗦著。"他是個妖怪,他是幽靈......"她驚惶地轉動腦袋四處張望,好像這間屋子裡真的有什麼看不見的幽靈。

"我們快離開吧!"她使勁拉我的衣服。我也害怕了。

就是這樣。我確實在今天一天里看到B先生十幾次出入於樓門內外。而且,他的容貌像霧中的貓頭鷹一般不可捉摸,一會兒蒼老,一會兒又變得比較年輕。他的衣服也時新時舊。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幽靈的,但我拿不準B先生是什麼。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拿著一副紙牌走到前廳,要跟我玩一會兒。

我無法拒絕,他明顯的蒼老了,真奇怪。而且他眼睛下面有暗淡的黑暈,目光彷彿是發高燒的病人。

他向我展露出令人驚嘆的牌技,就算我把牌洗得再徹底,他還是能記住每一張牌的位置。我更加相信他是個隱藏在現代城市裡的巫師。

最後,他把牌丟在檯子上,說:"這一點也不神秘,我不是什麼魔法師。年輕人,去買一副偏光眼鏡吧。這牌留給你。有些時候你會發現,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換一副眼鏡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真的託人去眼鏡店幫我買了副便宜的偏光鏡,戴上它再看那副紙牌,原來每一張的背面都用特殊墨水做著標記。

這是B先生教我的一件最有趣的事,也許他另有用意,但我沒有猜破。

吃過午飯,我發現他站在樓門口,呆望著對面的路燈。

"天氣很好。"我小心地跟他打招呼。

"是啊,天氣每次都是這樣。我倒希望某一次看見下雨。"他更像是在喃喃自語,然後他奇怪地說,"你瞧那盞路燈,"

"路燈?"

"對,它一直在那兒嗎?"

我仔細看了看路燈,又看看他:"當然,它早就在那兒,一直在。"

"它......沒有......沒有被打破過?"他耳語似地問我,彷彿心懷恐懼。

"沒有吧。"我搖搖頭。這是拿不準的,附近的頑童很多,而我來這兒當管理員才兩個月。

他問出一個令我渾身發冷的問題:"你沒看見過路燈碎片從地面上飛起來,自動地重新組合好嗎?"

陽光燦爛,他的臉還是那麼蒼白。我的心像被看不見的冰冷的手狠狠捏住了。他看出我在害怕,就笑一笑進去了。

老實說,才認識一天就能讓我這樣害怕的人,B先生算頭一個。

我不敢再主動招呼他。下午我又看見他進進出出,來來去去。有時也跟我說話。但沒有特別奇怪的事情發生。

夜裡,他就死了。

兩個黑衣人把B的屍體和屋子裡所有東西都搬走以後,我站在他的卧室里茫然四顧,雪白的牆壁,一塵不染的地板。黑衣人想在房間中搜尋什麼?B先生難道真的在這里藏了東西嗎?回憶著B的種種詭異之處,我感覺這房間把我的心牢牢吸引住了。這里留著他的靈魂,我荒唐地對自己說。

突然,在靈機一動之下,我從衣袋裡取出那副偏光眼鏡。戴上它後,我驚呆了。

老天哪,牆壁上寫滿了字。

毫無疑問,這是B先生特意寫給我的,他成功地瞞過了那兩個黑衣人。我把門從裡面鎖好,回到卧室激動地讀著牆上的字。這兒寫著一個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我寫下這些,是因為我預感到自己就要死了。我一直渴望對人說出自己的遭遇,但我不敢。現在,我用這種方法告訴你,世界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在牆上寫字是因為:1,他們在最後會把所有能移動的東西都拿走,留下的只有牆壁;2,用這么原始、簡單和不可靠的辦法才能騙過他們。你很聰明,理解了我對你所做的暗示。

我死後沒人能看到我的墳墓,讓我來悼念自己吧:B,65歲,死於長久的孤獨和生命力枯竭。他是個罪人,然而又是個可憐的犧牲者。我在這個地方,在這一刻,被囚禁了十年。

十年。

噩夢是這樣開始的,由於人類共同的弱點,我犯了罪,大罪。在我的世界裡,在你還沒有見到、無法想像的世界裡,我得知自己將接受什麼樣的懲罰。

法官說:"你被處以一日無期徒刑:在有生之年,你將永遠過著同一天—我們為你隨機選擇的那一天,2008年8月18日,你的一切生命活動都只限於這二十四小時之內,直到自然賦予你的生命結束。作為一種人道主義的優待,你可以在一座熱鬧的都市中服刑,但在服刑期間,你不能對周圍的任何人提起關於你和你所受的刑罰,否則,我們將把你轉移到一個封閉的小空間內,在孤獨中度過刑期。"

你理解嗎?朋友,這是無止境的噩夢。

據說我是第一批被處以時間囚禁的罪人之一。他們還不能了解這一技術的全部內涵,我們算是實驗品。

一開始,我對這刑罰的可怕之處還沒有真正的體會。這是座熱鬧繁華的城市,處處充滿生機。我住進自己的房間,對置身於開放的大世界裡感到高興,我透過玻璃窗觀察下面的人群,不準備擔憂以後的日子。

第一天——我這樣說是按照自己的習慣,其實我度過的這十年,這三千六百多個日子,對你們來說都是同一天。第一天,我早早地起了床,打算出去散步,呼吸一下這座都市的空氣。我的鄰居,1608號的那位太太——她真是個細心人——熱情地問候我。

"您好!您是新搬來的鄰居嗎?"

我答道:"是的。很高興認識您。"

"您從哪裡來?"

我把早已編好的謊言對她說了一番。她最後說:"希望您在這兒住得愉快!"

在樓下我對你打了個招呼:"早上好!"你對我報以關心。

走到大街上,我在拐角處的報童手裡買了一份報紙,先看了看日期:2008年8月18日,頭版的新聞很吸引人。我過馬路,在對面的咖啡館里要了早餐,巴西咖啡和烤麵包。我看報紙,咖啡館老闆對我說:"我覺得您很面生。"

"對,我是剛剛搬來的。"我回答。

"喜歡我們這里么?"

"很好,大家都很友善,咖啡很香。"我向他微笑。

接下來我去公園散步,看場電影,吃午飯,在市政廣場坐著喂鴿子,逗弄躺在嬰兒車里的小孩。

吃過晚飯後,在街道上漫步,直到疲倦才回家。我躺在床上睡覺,一覺醒來,仍然是2008年8月18日。

第二天(還是按照我的習慣說的),我在同一時刻出門。1608號的太太站在樓道里問:"您好!您是新搬來的鄰居嗎?"

我答道:"是的。很高興認識您。"

"您從哪裡來?"

這真有趣,我又一字不差地說了那番話。她最後說:"希望您在這兒住得愉快!"

我又在下面問候了你,在街拐角買了同一份報紙:2008年8月18日的日報,頭版的新聞對我來說早已是往事。我過馬路,在對面的咖啡館里要了早餐,還是巴西咖啡和烤麵包。我看報紙,咖啡館老闆對我說:"我覺得您很面生。"

這一切都像鍾擺一樣准確。

我說出了跟昨天一模一樣的回答。我感到自己好像一個無意間走進一部老電影里的客串者,我知道電影里發生的一切,但其他角色卻對此一無所知。

公園、電影、午飯、鴿子、嬰兒車里的小孩......一模一樣的場景,一模一樣的事,唯一不同的只有我。不,唯一不同的只有我的心。我很清楚,這個日子我已經是第二次度過。這感覺真怪,2008年8月18日,這一天是否像錄像帶一樣永遠保存在某處,保存在宇宙的一個神秘角落?而我則被施了咒語,一次次地進入這盤錄像帶,帶著了解一切的心,卻被迫重復著一成不變的情節......

在開始的幾天里,我並不沮喪,也沒有害怕。甚至還抱著一種優越感和好奇的興趣,觀察這發瘋的世界。我按照固定的時間表過日子,我記熟了在每個時刻、每個地點將遇到的人,以及他們將做的事情。我背誦著自己的台詞,還在心裡替對方念出他想說的話,我暗自對他說:"嘿,我知道你下一分鍾要做什麼。"

但我很快厭倦了。如果你覺得生活中的某個日子是快樂的、豐富多彩的,那隻因為它是唯一的,是轉瞬即逝的。永不逝去的一天是可怕的一天,它會由新鮮變為陳舊,變為腐爛,變為惡毒。

我默默地服刑。第一個星期,我快樂;第二個星期,我累了;第三個星期,我憤怒;第四個星期,我想到死;第五個星期,我知道自己將會發瘋。

真不可思議,在同一個人身上,在同一天,竟可以承載這么多的眼淚、憤怒、掙扎、絕望和瘋狂。我躲在房間里痛哭,用力咬著自己的手。時間囚禁之刑,無法打破、不能逃脫的監牢。

有一種魔力籠罩著我,每當一個二十四小時的周期即將過去,我似乎要追隨著時間之流,沖破牢籠;那魔力一下子又把我拉回二十四小時之前。於是一切周而復始。我又開始見到昨天見到的人,重復昨天做過的事。最可怕的是,只有我清楚這一切,其他人對此一無所知。我多羨慕他們,多嫉妒他們!對他們來說,我被永世困在其中的這一天只是生命中的千萬個平凡日子之一。他們將無知無識地度過這普通的一天,然後把它忘記,走進我永遠也看不到的"明天"。可我呢,我還要在循環往復的苦刑中掙紮下去,得不到一點同情和援助......

而且,要知道,除了我自己之外,其餘的一切人、一切事,都是固定不變的,在每一次循環當中比原子鍾還更穩定。所以,我必須注意每一件事的准確時刻,以免與這個世界脫節。我有一個固定的時刻表,精確到秒。在這鍾表般的世界裡我是唯一可變的因素,但我卻要強迫自己成為鍾表裡的一個零件。我是罪有應得,但我要告訴你,這種刑罰過於殘酷了,即便是對我這樣的罪人。

時間的囚徒,比空間的囚徒更可悲。全世界都與你無關,只有你獨自在不變的時光中老去,日復一日地重復著比死亡還蒼白的生活。

時間是多麼可怕、偉大和不可駕馭的東西。我是想說,當猴子學會了一種把戲,它只能想到憑借這把戲來換一點食物。人,只有人,才會把他所掌握的一切權力和知識都用於"懲罰"。

在無數次孤獨的發作之後我決定破壞規則,看一看能給世界造成多大的麻煩。我扔掉了時刻表,故意在頭一天的早上七點三十分整出門,而在第二天早上的七點三十分十五秒出門。我在比平時晚半分鍾的時間進入咖啡館,要熱麵包卷和冰咖啡。在下一個循環中,再晚半分鍾進去,要蛋糕、檸檬凍和香草冰淇淋。我選擇不同的時刻——但相差不超過一分鍾——從報童手裡買報紙。我在每個循環中換著看不同的電影。我這次踩死一隻蝸牛,下次卻把它從地上撿起來放進草叢里。出於一種可笑的倉惶失措,為了逃離牢籠般的感覺,我曾經到處亂跑,跑到城市的邊緣,再乘坐計程車回來。

我在郊外過夜,彷彿希望這能幫助自己奇跡般地逃離被困於今天的命運。我蜷縮在草叢中,看著星星。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鍾都在心中撞擊出宏大的回響。午夜十二點,我激動地坐起來,在星空下奔跑。我狂喊著:"計程車!計程車!"我上車就問司機:"現在是幾點?今天是幾號?"

"0點十分啦。您喝得夠多的,今天是8月18日。"司機說。我的心沉了下去。汽車穿過入睡的城市,停在被夜霧籠罩的大樓前,已是凌晨三點,我還要回到那間小屋,回到監牢中的監牢里睡覺。

我的歇斯底里症發作了不止一次。我幻想著,在某個特殊的時刻"再次"進入大樓,就能打破魔法。我從郊外回來,在午夜十二點整走進樓門,問你:"幾點了?今天是幾號?"

小夥子,記得嗎?你說:"十二點啦,您住進這兒快有一整天了。今天當然是8月18號。"就是這個時刻,魔法的轉折點,我要在你的見證之下突破了......我激動萬分,盯住你,在那裡站了一會兒,又問你:"現在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僅隔幾秒鍾,你就像完全忘了剛才的事。我有種不祥的感覺,我說:"現在是幾點?幾號了?"

你驚訝地回答:"8月18日凌晨......0點過1分。您是什麼時候下來的?"

你知道當時我是多麼絕望嗎?

我還有過更瘋狂的主意:我想帶著幾個人走得遠遠的,走到郊外去。晚上,我們圍坐在篝火旁,我要在午夜時分講一個故事。當時鍾越過12點、又回到二十四小時前的瞬間,我會看到什麼情形?那幾個人會像幻影一樣消失嗎?他們又會看到什麼?他們會發現自己忽然從家裡的卧室中來到了野外嗎?

我不敢做那樣的實驗,風險太大了,可能會傷害別人。我只能用自己作實驗品,給世界找一點小小的麻煩。

世界沒有垮掉,無論我怎麼躁動,都像籠中困獸的掙扎一樣無濟於事。只有寥寥幾次,我從你和別人的目光中看出了詫異與恐懼。你們發現了嗎?我不清楚。

本來我有種可怕的猜疑:這刑罰只是一種心理層面的感受,只有我的"靈魂"(我只能這么說)被硬生生地剝離出來,拉回一次次循環的開始,而肉體則像行屍走肉一樣,僵硬地重復著比鍾擺還准確的固定行為。也許為了打消這種恐懼,我才故意在每天的行動中做了一點變化。沒有遇到阻礙,而且,我慢慢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在衰老,我放心了。

如果你的外部行動被限制在一個小范圍內,那麼你會發現,心靈的活動將變得十倍百倍地豐富和激烈。我不是科學愛好者,但現在卻對時間這個東西產生了興趣。我很想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方式被一次次拉回8月18日的凌晨0點。我還想知道,時間是什麼,被困在時間中的人又如何與世界發生關系。

後來的日子裡,我一直在觀察和思索。這樣反而不太難過。我列出了幾種被拋入時間循環的方式。

第一種,像那些物理學家所說的,每當我被"拉回"一次,時間就在這里產生了一個分枝,出現了一個新的"平行世界",在這個新世界裡,除了我本人,其餘的一切都與原來的世界相同。但是,我有證據否定這種理論:這個新世界中的人將不會知道原來那個世界在8月18日發生的事,可有一次,你突然問我:"您丟的東西找到了嗎?"我大惑不解。想來這是因為在後面的某次循環當中,我將丟失一樣東西,而時刻卻在此時之前。後來證實了這個猜測,我的錢夾丟失了,時刻是上午九點。

還有一種最簡單的解釋:8月18日這一天是固定不變的,只有我一次次地回到這天當中,重復我的生活。但這會造成一個難點,我反復地度過這二十四小時,度過了三千六百五十次。我一個人在此期間所耗費的物質,比如水和電,會超過整個大樓中其他居民用量的總合。難道沒人發現這樁怪事么?

有一次,我一言不發地走到大樓對面的路燈底下,脫下鞋子,用它打碎了路燈。然後我穿好鞋走回大廳里。當時你驚訝極了,你一定認為我發瘋了。不,我在思考問題。

在路燈被打破後的整整一天里,我記住了每個人看著我的神情、對我所說的話。次日(我習慣的說法),我一早就發現路燈好好地立在那裡,當然啦,我還沒有去打它呢。這一天真的與前一個循環大不相同。

我的存在使世界變得充滿悖論。我在這次循環當中,在上午九點打碎了街上一盞路燈,那麼在別人即旁觀者眼裡,這盞路燈在九點之後就應該不存在了;但在此次循環之前的那些天里,路燈一直存在到一天的結束。旁觀者究竟會"記得"那一種情況呢?

記得我問過你,在一個中午。你完全不知道我打碎過路燈。

我的最後一個猜測是:每當一個循環結束,我就彷彿被單獨拉出這個世界,而那神秘的魔力,即操縱時間的力量,使整個世界(除我之外)退回到二十四小時之前的初始狀態,然後我又被扔進世界裡面,一切重新開始。那就是說,無論我在服刑期間做了什麼,把路燈打碎多少次,旁觀者都只會"記得"最後一次循環。

不知我猜的對不對,多想向某個旁觀者詢問一下啊。

但丟掉錢夾的事,還有你看到我不按時刻錶行動時的詫異,又如何解釋呢?

大概,在旁觀者眼中,我在若干次循環中的行為,像立體空間的物體在平面上的投影一樣,被疊加於一天裡面,於是形成了這么一種情況:你看著我走出大樓,然後又看見一個我走出大樓,而緊接著,你可能發現我的房間里仍有一個我。我所處的微觀時間循環被嵌套在整個宏觀的時間之內,於是在外人看來就有了一種粒子態一般測不準的"閃動"。

如果有一位超然的觀察者俯視這座城市,他會發現我就像一個做布朗運動的粒子那樣,狂亂而無序地出現在各個角落。這一秒鍾在東邊,下一秒鍾又到了西邊,甚至在同一秒鍾里出現在幾個地方。普通人如果留意我的行蹤,一定會被這奇怪的現象搞瘋的。

我很遺憾在將要死去的時候才發現了思考的樂趣。我相信,那些孤守在燈塔上的人不會瘋狂,因為他們是思想者。

但唯一不公平的是,他們的每一天都是不同的。

我要死了,我仍然沒有明白時間是什麼,被困於時間中的人又怎樣與世界發生聯系......再見了,朋友,你將幸福地進入明天,把今天的我永遠忘記。而那個明天是我絕對無法想像的。再見。

我摘下眼鏡,牆壁又變得潔白無瑕。這一切真的發生過嗎?我又戴上眼鏡,B先生寫下的字跡布滿了整面牆。

應該把這些字塗抹掉。誰知道以後的住戶會不會戴起偏光眼鏡來看這牆壁呢?B先生此時已經死了,但在此時之前,在2008年8月18日凌晨0點到夜裡10點,他依然活著,永遠活著,一次一次地活著。他的秘密仍然不能泄露。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11點半了。

我忽然激動起來。

B先生是今天0點住進來的,他的死亡時間是今夜10點,而現在是11點半,距離一個循環結束還有半小時!他在牆上寫著,他曾在午夜12點從郊外回來,希望由我見證他突破時間的牢籠。我有辦法驗證他的猜想了。

"一個"B先生已經死了。如果在12點,"另一個"B先生從外面回來,那就至少能證明他的一部分猜想。可那種情況會多麼詭異、恐怖和激動人心啊。

如果是那樣,如果"另一個"回來了,我應該對他說什麼?B先生,您已經死了,現在的您是無數鏡子里的鬼魂之一?我能不能這樣認為:當我們這些幸福的人無知無識地越過了今天午夜,進入B先生無法求得也無法想像的明天;在被我們超越、拋棄和遺忘的這一天里,還有一個、兩個、無數個B,無可奈何,循環往復地永遠被困於此。我對這些道理一點都不懂,也想不明白。

我懷著莫大的期望和恐懼,坐在大樓門口的管理員室內,望著窗外的夜世界。

我頭一次注意到時間是這么奇妙,每一秒鍾都彷彿在我心中跳躍著流過。流逝,流逝,流逝......在某一次循環當中,B先生此時此刻還坐在由郊外趕回來的計程車上。我心亂如麻,等待他穿過夜晚的濃霧,蒼白的臉像一盞燈一樣往大樓里走來;等待他從時間的某個角落佝僂著走來;等待他迷茫絕望地一邊尋找一邊走來。從未知走進未知,從無限走進無限,從幽暗走進幽暗,從牢籠走進牢籠。我要緊緊拉著他的手,不,我要緊緊地抱住他,跟他一起度過由今天到明天的那一秒鍾。如果這樣,我能夠把他帶進明天嗎?或者是他把我拉進那循環的魔咒當中?天哪,我在想些什麼?

12點鍾就要到了,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窗外,夜霧茫茫。

3. 《酷刑下的江姐》這短文主要內容是什麼

關於江姐是否受過竹簽子的酷刑的問題,我過去一直都認為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在這個問題上,正反雙方其實是有共識的,那就是,江竹筠在被捕之後的確受過酷刑,而且在酷刑之下堅不吐實。這樣的事實,足以證明江竹筠是一個堅定的革命者,忠誠的共產黨員。但是,近些年來,在互聯網上,關於江姐是否受過竹簽子刑罰的問題時時被人提起,在有些人看來,否定竹簽子,就是否定了江姐的堅貞不屈,就是否定了幾代人心中的偶像。而在另外一些人看來,既然竹簽子是假的,那麼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甚至連羅廣斌的《獄中報告》也有可能是假的。因此,我現在的看法有了一些轉變,我覺得對這個問題進行一些分析仍然是有意義的。意義之一就在於,宣傳英雄人物首先要尊重歷史,尊重歷史,才是尊重烈士。把烈士偶像化和神話化,跟不相信這個世界會有「烈士」一樣,都是非理性的思維方式。對這個問題進行討論的意義之二在於,我們應該如何看待歷史文獻和所謂「口述歷史」。盡信書不如無書,同樣,盡信「史」也不如無史。互聯網上的爭論,最終往往會淪落為口水戰,因為一些喜歡辯論的人,或者是把文學作品以及准文學作品當成歷史材料一再地加以引用,或者是對個別親歷者的回憶或者所謂官方人士權威人士的話深信不疑,或者是對於自己的主張不利的證據視而不見,甚至還有人一遇到持異見者就進行人身攻擊。這就迫使我非要專門寫個東西來對1950年以來關於江姐受刑問題的種種材料略加梳理剖析。我的目的不是要支持誰否定誰,而是想把目前能夠找到的證據羅列出來,與對「紅岩」歷史有興趣的朋友們進行討論。

二、何蜀的文章
在我的印象中,專門寫文章對江姐的受刑問題進行分析的是第一人是曾在《紅岩春秋》做編輯工作的何蜀,他在《江姐受過的是什麼酷刑》一文中對「竹簽子」之說的來源進行了追溯,以下是他文中的內容:
「1950年1月中旬,「重慶市各界追悼楊虎城將軍暨被難烈士追悼會」召開後,羅廣斌、劉德彬等將有關材料整理成大會特刊《如此中美特種技術合作所——蔣美特務重慶大屠殺之血錄》,印行3000冊,分送有關單位和烈士親屬。其中,「被難烈士事略」中的「江竹筠烈士」一則,對江姐被捕後的受刑是這樣介紹的:
『特務們一點不放鬆她,戴重鐐,坐老虎凳,吊鴨兒浮水,夾手指……極刑拷訊中,曾經昏死過三次……』
「1950年6月21日出版的重慶《大眾文藝》第一卷第三期發表了羅廣斌、劉德彬、楊益言3人第一次合寫的文章《「中美合作所」回憶片斷:聖潔的血花——獻給九十七個永生的共產黨員》。其中對江姐受刑是這樣寫的:
『特別是江竹筠同志,(特務)要想從她身上,找出一些關於她丈夫彭詠梧同志的關系,所以在魔窟的嚴刑拷訊下,她受盡了老虎凳、鴨兒浮水、夾手指、電刑、釘重鐐……各種各樣的酷刑……』
「1957年2月19日出版的《重慶團訊》當年第3期發表的羅廣斌、劉德彬、楊益言《江竹筠》(連載之一,編者按稱選自即將完稿的《錮禁的世界》),其中描寫江姐受刑的情況是:
『繩子綁著她的雙手,一根竹簽子從她的指尖釘了進去……竹簽插進指甲,手指抖動了一下……一根竹簽釘進去,碰在指骨上,就裂成了無數根竹絲,從手背、手心穿了出來……』
「1959年1月10日出版的《紅領巾》半月刊1959年第一期發表了羅廣斌、劉德彬、楊益言(不屈的心/在人間地獄——「中美合作所」》,其中寫道:
『劊子手們把女共產黨員江竹筠同志雙手綁在柱子上,一根根竹簽子,從她的手指尖釘進去,裂成無數根竹絲,從手背、手心穿出來……』
「1959年2月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的羅廣斌、劉德彬、楊益言合著革命回憶錄《在烈火中永生》中,對江姐受刑也是這樣描寫的:
『一根根的竹簽子,從她的手指尖釘進去,竹簽釘進指甲以後,碰在指骨上,裂成了無數根竹絲,從手背、手心穿出來……釘進一根竹簽,江姐就昏過去一次,接著就聽見一次潑冷水的聲音。潑醒過來,就又釘……』
「以後在小說《紅岩》中,江姐也是受的這種竹簽子「釘手指」的酷刑。在根據小說改編的電影《烈火中永生》、歌劇《江姐》等文藝作品中,自然也都是一樣。歌劇《江姐》第六場中,特務頭子沈養齋在下令對江姐用刑時狂叫著:『把她的十個手指,給我一根一根地釘上竹簽!』
可以說,何文已經對竹簽子的起源做了比較細致的梳理。顯然,在「紅岩故事」的宣傳史上,最早是沒有「竹簽子」之說的。「竹簽子」最早出現的地方是小說《禁錮的世界》(筆者按:長篇小說《紅岩》最早取名「禁錮的世界」),也就是說,「竹簽子」從一出世就帶上了「文學」的胎記。如何蜀所說,「竹簽子」的描寫實在是太有刺激性了,因此給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許正是讀者的反饋使得羅廣斌等人在以後的宣傳或者藝術創作中就一再地沿用了竹簽子的說法。何蜀最終得出結論說,江竹筠所受的刑罰是夾竹筷子而不是釘竹簽子。當然,何蜀也指出,夾竹筷子的事實對於江姐的英雄形象不會有所貶損,只是,歷史不應虛構,無論是以什麼主義的名義。
何文在互聯網上發布之後引起了很大的反響。許多讀者表示驚訝——原來先烈的受刑問題也會摻雜水分,也有讀者表示質疑——何文所列舉的文獻還不夠全面,對不能支持自己的證據採取了忽略的態度。那麼,到底是哪些文獻不支持何說呢?是否還有何蜀沒有提到的不支持竹簽子的材料存世呢?

三、不支持「竹簽子」的證據
首先按照時間順序回顧一下那些不能支持「竹簽子」的證據。這里的證據是指來自渣滓洞斗爭親歷者或者專業研究人員的說法,不包括任何藝術作品或者非親歷者的描述。此外,「不支持」不表示「反對」。
關於江竹筠在獄中的表現,何文所列舉的成書於1950年的《如此中美特種技術合作所——蔣美特務重慶大屠殺之血錄》還不是最早的。最早的文獻當屬羅廣斌寫於1949年12月的《關於重慶組織破壞經過河獄中情形的報告》。報告談到下川東幹部時說:「江竹筠楊虞裳為首的萬縣幹部大多數是非常優秀而且有資格作一個頑強的共產黨員。江竹筠受刑暈死三次,楊虞裳失明月余,李青林腿折殘廢,是每個被捕的同志所共同經驗的。江曾說過:『毒刑、拷打,是太小的考驗!』在被捕同志們當中起了很大的教育作用。」這里提到江的受刑,未提受的是何種刑罰。
在何蜀提到的《如此中美特種技術合作所——蔣美特務重慶大屠殺之血錄》中,羅廣斌等人至少有三次提到了江竹筠所受的刑罰,均未提及「釘竹簽子」。例如,該書的封面說明是「江竹筠女同志坐過老虎凳,灌過水葫蘆,還被吊暈過好幾次,特務從沒有在她口中得到過一個字……」。此處的「吊暈過好幾次」與羅廣斌在《報告》中所提到的「暈死三次」是否有重合,我們不得而知。值得注意的是,該書對「中美合作所」內的酷刑有許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描寫,另外還配了許多插圖表現酷刑。關於夾竹筷子的刑罰,插圖的主人公是唐虛谷烈士,圖片說明為「唐虛谷烈士說:『筷子究竟是竹子做的,但我們的骨頭是鋼的。』」關於這句話,熟悉長篇小說《紅岩》的讀者都知道,書中的女主人公江雪琴在被釘竹簽子的時候說:「竹簽子是竹子做的,但共產黨人的意志是鋼鐵!」關於竹簽子的刑罰,該書也配了插圖,主人公是許建業烈士,說明是:「特務用竹簽子釘許建業的指頭時,他說:『無論哪一樣,來吧!』」
羅廣斌等人稍後發表的回憶錄《聖潔的血花》中未提江竹筠被釘竹簽子之事,關於這一點何文已有引證,茲不贅言。
1972年,重慶「中美合作所」集中營美蔣特務罪行展覽館曾對渣滓洞和白公館倖存難友進行過筆頭調查,調查內容之一是「美蔣特務如何殘酷迫害革命者?施用的酷刑有多少種?如何施刑?刑具如何製造?」江竹筠的女難友牛小吾和李玉鈿對這次調查均有書面答復。牛小吾在回答這個問題時提到了老虎凳和竹筷子,並且對夾竹筷子的酷刑有具體描寫,說這種刑罰「看起來不怎麼樣,但也要傷筋骨的」。關於受刑最多的犯人,牛小吾提到的是許建業。而關於江竹筠的受刑情況,她隻字未提。李玉鈿的答復是,「渣滓洞內有人受過二十幾種刑。如……竹筷子夾十指……」,其中未提及竹簽子。在回答其他問題時,李玉鈿說:「聽說受刑最多的是楊虞裳,受了二十幾種刑未向敵人投降。許建業受刑時用頭去撞敵人的刺刀也不投降。江竹筠受過敵人的吊打和日夜不解去腳鐐。」
牛小吾和李玉鈿均沒有提到江竹筠在獄中被釘竹簽子。這次調查的時間是1972年,距離羅廣斌等人第一次提出江竹筠被釘竹簽子已經過去了15年,距離那篇著名的報告文學《在烈火中永生》發表也已經過去了13年。在這十餘年的時間內,「竹簽子」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尤其在小說《紅岩》發表之後更是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但是,與江竹筠一起坐過牢的兩位女士在回憶往事時卻對江竹筠與竹簽子的關系隻字不提,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
曾經親自參加刑訊江竹筠的法官張界在文革中寫有若干交待,在談到江竹筠受審情況時,他提到了夾竹筷子時江的表現,但是一直沒有提到釘竹簽之事。
1991年,江竹筠在渣滓洞女牢最親密的戰友之一曾紫霞(小說《紅岩》孫明霞的原型人物)的遺作《戰斗在女牢》公開發表。在這篇回憶中,曾紫霞特別提到了女牢難友對江竹筠受刑之後的照顧,但她跟牛小吾和李玉鈿一樣,都沒有提到竹簽子的刑罰。這不能不說是一件令人感到奇怪的事請,讓我們把正反兩方面的情況都來進行一番推理。
如果江竹筠真的被釘過竹簽子,按照常理,曾紫霞在這篇文章中即便不對竹簽子大書特書,也不應該把筆墨吝惜到隻字不提的程度。當然,她也沒有刻意否認竹簽子之事,她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有人在用鹽水清洗她的傷口」。這句話怎麼理解都可以,因為無論是竹簽子還是竹筷子,都有可能留下傷口。也許有人會說,曾紫霞對竹簽子之說沒有否認,即是默認。我認為,這個推理是站不住腳的。自1949年以來,官方宣傳牢獄中的英雄人物,幾乎都是以所受酷刑的多寡和程度作為某種標尺的,這種思維方式早已深入到絕對大多數受眾的骨髓中,作為江姐親密戰友和作為政治理論課資深教師的曾紫霞,不可避免地會受到這種思維方式的影響。因此,如果竹簽子之說屬實,曾紫霞是不大可能用如此寡淡的語氣地一筆帶過。
那麼,如果江竹筠真的沒有受過竹簽子的刑罰,曾紫霞為什麼不借寫回憶錄的機會對事實進行澄清呢?如上所述,在一種強勢思維範式的引導下,曾紫霞若在回憶中對竹簽子之事進行刻意的說明,那就無異於給烈士臉上抹黑。她不會「不懂事」到如此地步。此外,曾紫霞與紅岩故事最著名的宣講者羅廣斌是私交很好的朋友,她也斷斷不會在朋友故去之後作驚人之語地把他這個流傳甚廣的故事宣布為「僅僅是故事而已」。因此,她的語焉不詳,其實已經是一種態度。
以上是見諸文字的渣滓洞斗爭的親歷者的回憶。筆者在2006年曾經在成都牛小吾老人的家中采訪過牛小吾,當問及江竹筠在獄中受刑的情況時,牛老的臉上一片茫然的神色,我們啟發她說,江姐受刑之後,女牢的難友們集體照顧她,渣滓洞的難友們還組織過慰問活動,您還記得嗎?牛老明確表示,她不記得江姐在渣滓洞受過刑。我們又繼續問,難道連夾手指的刑罰也沒有受過嗎?牛老肯定地表示她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至於竹筷子夾手指,她本人因為拒絕交出關系倒是受過此種刑罰。這讓我想起牛老在1972年的調查材料中曾經詳細敘述過此種刑罰給犯人造成的痛苦,若非親身經歷,恐怕不會專門對此刑罰加以詳述。2006年距離牛老出獄已有57年的時間,雖然牛老身體康健,精神矍鑠,但記憶發生偏差也是很有可能的。不過,如果把牛老1972年的回憶和2006年的回憶對照起來分析的話,恐怕就不能簡單地認為牛老2006年的回憶是完全不可信的了。
關於口述歷史,還有一位男牢的倖存者也曾經跟網友若水講述過渣滓洞的生活,這就是《把牢底坐穿》的曲作者周特生先生。據周老介紹,他對江姐在渣滓洞受刑的事情有所耳聞,但沒有聽說過是受竹簽子的刑罰。周老的話當然不能作為論證這個問題的直接證據,但至少是一個可資參考的旁證。

四、支持「竹簽子」的證據
如何蜀文中所述,最早出現江姐被釘竹簽子說法的歷史文獻是回憶錄《在烈火中永生》。《在烈火中永生》於1958年2月發表於《紅旗飄飄》第6輯,1959年2月出版單行本。早於《在烈火中永生》的《禁錮的世界》節選《江竹筠》(1957年)只能算是文學作品,因此不能作為討論竹簽子問題的證據。但是,這里仍然要提及《禁錮的世界·江竹筠》,因為早在1956年羅廣斌等人就開始了《禁錮的世界》的寫作。這樣一來,我們就很難說竹簽子之說是起源於小說還是起源於回憶錄。無論如何,小說與回憶錄在時間上的先後關系以及在竹簽子問題上的相同處理都是不容忽視的。
1982年,《江竹筠傳》在重慶出版社出版,第一作者盧光特是江竹筠生前的戰友,也是當時「中美合作所」美蔣特務罪行展覽館的領導者之一。在這部傳記中,作者明確指出,給江竹筠施以釘竹簽子毒刑的是重慶綏靖公署二處偵訊組長陸堅如,這次施刑的地點是在渣滓洞看守所。
在寫作《江竹筠傳》的時候,盧光特擔任展覽館副館長,因此他應當有機會接觸到各種與烈士相關的檔案材料,具體是什麼材料披露過給江竹筠施刑的是陸堅如,我們今天已經不得而知了。張界在交待材料中提到陸堅如參與過審訊江姐,但如上文所述,他未提到竹簽子之事。當然,作為主審法官,張界在交待中有意隱瞞釘竹簽的酷刑也不是沒有可能。這里最關鍵的問題是,當事人陸堅如在1949年底被解放軍抓獲,1951年初被鎮壓,他在被關押的1年左右的時間內是否交代過關於釘竹簽子的事情,今天看不到公開出版的資料。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是,《江竹筠傳》對於江姐在渣滓洞受刑的描寫主要集中在竹筷子的刑罰上,先後用了兩個自然段展現江姐被酷刑折磨的痛苦,這些描寫明顯來自張界所寫的交待材料。而對於被羅廣斌們濃墨重彩地描寫過的竹簽子,《江傳》只用一句「陸堅如更採用了在她手指尖上釘竹簽子的毒刑」就一筆帶過了。竹筷子與竹簽子的輕重對比如此懸殊,而竹簽子的當事人又在上個世紀50年代初期就被鎮壓,這其中是否暗藏玄機,只有作者自己知道了。
一個非常著名的支持竹簽子的證據是沈醉所寫的關於江竹筠的回憶。沈醉是老牌特務,在江竹筠被捕之時,他任國民黨保密局雲南站站長,與時任重慶綏靖公署二處處長的徐遠舉多有工作往來。據他自己在《敬懷江姐》一文中說,他曾經親眼目睹徐遠舉在二處審訊江姐,就在這一次,他聽到二處負責對犯人用刑的「社會偵察組長」與徐遠舉的對話,徐遠舉下令「用竹簽刺她一下」。但是,沈又說自己並未親眼看到用刑,因為江被送進刑訊室之後他便走了。因此,嚴格意義上說,沈醉也並不是有些人所說的竹簽子刑罰的目擊者,頂多是「耳聞者」。而沈醉的回憶在細節上的可信度有多大,是需要打問號的,光是他關於徐遠舉和周養浩之間矛盾的回憶,就足以另外寫篇文章來討論其中的自相矛盾之處以及與史實不符的敘述了。
關於「社會偵察組長」給江竹筠釘竹簽子的說法,沈醉的回憶與《江竹筠傳》一致,但是,沈文發表於《江傳》出版之後,因此這個一致性貌似還不足以證明二人的說法沒有「傳承」關系。一個可以否定沈沿用《江傳》的旁證是,《江傳》里提到過徐遠舉審訊江姐時沈醉在場。但是,沈的回憶在比較重要的環節上又與《江傳》沖突,這就是,沈所說的江竹筠被釘竹簽子的地點與《江傳》所述不符。《江傳》說是在渣滓洞,根據《江傳》,沈「旁聽」審江的那次,江受到的刑罰中並未提及竹簽子,因此可以理解為那次受刑沒有沈所說的竹簽子;如果有的話,下文就不會說「陸堅如更採用了在她手指尖上釘竹簽子的毒刑」,而是應該說「……又一次採用了……竹簽子的毒刑」。
至此,我們基本上可以認為,迄今為止無法找到能夠直接支持竹簽子的證據,而竹簽子的最早誕生又與文學創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那麼,那些支持竹簽子的旁證是否可以形成證據鏈呢?目前,有可能(而不是一定)能夠形成鏈條關系的只有《江傳》和沈的回憶。如前文所述,這兩者只有在不存在彼此傳承竹簽子之說的關系的前提下,才會有證據的鏈條關系。盡管《敬懷江姐》的發表時間晚於《江傳》,但是,《江傳》中特意提到沈的在場,應該不是憑空杜撰;而如果沈之在場的確屬實,那麼,沈之回憶可信度就增添了幾分。當然,這也依然不能與《江傳》形成完整的證據鏈——至多隻能證明沈的確目睹過審江。
可惜的是,在我所見到的文獻中,也只有沈本人和《江傳》聲稱沈目睹過這一的歷史重要場景。據徐遠舉解放之後寫的材料,他本人並未親自審訊過江竹筠,如果他之所述屬實,那麼沈醉也就根本不可能在審訊江竹筠的時候在場。當然,徐遠舉不承認親自審過江,也許是為自己的罪行開脫。另一個比較重要的歷史見證人是親自參與審訊江竹筠的特務張界,他在交代材料中提到過審江時在場的比較重要的人員,其中有徐遠舉(似乎可以證明徐聲稱自己未曾審江的說法不可靠,但這個證據是一個孤證)、陸堅如,但是他未提到過沈醉。現在在問題是,《江竹筠傳》是根據什麼材料斷定沈曾經目睹過徐審江的。據沈美娟《我的父親沈醉》稱,在小說《紅岩》出版之後,羅廣斌和楊益言曾經到北京找沈醉了解軍統和中美合作所的一些情況,沈醉向他們二位講述了自己目睹徐遠舉審江的過程,這個過程與後來《江傳》中出現的場景以及沈的自傳大同小異,據沈美娟說,羅廣斌聽了沈醉的敘述後連稱「這個情節好」,他甚至為《紅岩》沒有寫到沈所敘述的情節感到遺憾。羅後來間接參與了電影《烈火中永生》的創作,電影在表現徐鵬飛刑訊江雪琴時就採用了沈敘述的部分細節。也就是說,羅、楊在文革前就聽到了沈的說法。盧光特與羅、楊應該是比較熟悉的關系,因此,盧在寫作《江竹筠傳》時參考他們留下的一些未公開發表的資料或者直接從楊益言那裡獲取一些口頭材料也不是沒有可能。因此,《江傳》中關於沈目睹審江的情節有可能就來自沈本人。當然,這只能是一種推測了。
最後要強調指出兩點。第一,即便沈醉真的旁聽過徐遠舉審訊江竹筠,也仍然無法直接證明竹簽子的存在,因為他說過自己並沒有親眼目睹到江竹筠被釘竹簽子,因此,我們實際上仍然不能確認誰是這一著名事件的目擊證人。第二,沈醉的竹簽子之說是在著名的《在烈火中永生》和《紅岩》之後才問世的,因此,我們仍然有理由懷疑它的獨立性和可靠性。

4. 歐亨利短篇小說讀後感

歐亨利短篇小說讀後感800字(精選6篇)

當看完一本著作後,大家心中一定有很多感想,是時候抽出時間寫寫讀後感了。你想好怎麼寫讀後感了嗎?以下是我為大家收集的歐亨利短篇小說讀後感800字(精選6篇),僅供參考,大家一起來看看吧。

歐亨利短篇小說讀後感1

歐·亨利--美國著名批判現實主義作家,世界短篇小說大師之一。他的一生富於傳奇性,當過葯房學徒、牧牛人、會計員、土地局辦事員、新聞記者、銀行出納員。當銀行出納員時,因銀行短缺了一筆現金,為避免審訊,離家流亡中美的宏都拉斯。後因回家探視病危的妻子被捕入獄,並在監獄醫務室任葯劑師。擔任監獄醫務室的葯劑師後開始認真寫作。1901年提前獲釋後,遷居紐約,專門從事寫作。歐·亨利創作的短篇小說共有300多篇歐·亨利善於描寫美國社會尤其是紐約百姓的生活。他的作品構思新穎,善於捕捉生活中令人啼笑皆非而富於哲理的戲劇性場景,作品情節的發展較快,在結尾時突然出現一個意料不到的結局,使讀者驚愕之餘,不能不承認故事合情合理,進而贊嘆作者構思的巧妙。其中一些名篇如《愛的犧牲》、《警察與贊美詩》、《帶傢具出租的房間》、《麥琪的禮物》、《最後一片藤葉》等使他獲得了世界聲。

其中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麥琪的禮物》:一對窮困夫妻在聖誕節來臨之際,為互送禮物而煞費苦心,最後禮物拿出來卻沒用:一個賣掉金錶為妻子買了梳子,一個剪掉長發為丈夫買了根表鏈。作者運用了巧合和懸念,使不復雜的情節充滿變化,引人入勝。從而贊美了主人公純潔的愛情。這個故事記得在我還是學生時就在當時還叫《讀者文摘》的那本雜志上讀過,雖然我那時還是花樣季節但也被那濃濃的愛深深的打動,憧憬著能擁有世間最真摯的愛情。

有人曾說過,愛的真諦是給予而不是索取。傑姆和德拉真正做到了這一點,這套梳子是德拉心儀已久但又要不可機的東西,這條表鏈是傑姆相中多時但卻不敢奢望的東西,他們為了使對方的願望實現,舍棄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這是多麼高的境界啊!他們之間這種純潔真摯的愛是值得我們深思的。世界需要愛,也需要我們奉獻愛,每個心中都應有愛,不僅對自己,對他人,對是生活也應如此。瓦西夫在《情愛論》中表明過這樣的觀點:愛的最高境界是以對方的幸福為自己的幸福。

今天再次讀到這個故事時我以為人妻為人母真是別樣的心境。坐在書店捧著書,品著一杯清茶,看著丈夫抱著可愛的女兒一起讀書,想到《麥琪的禮物》,在寒冷的冬日心中不由湧上股股暖流。我愛我的家人!幸福是如此簡單!

歐亨利短篇小說讀後感2

第一次接觸到歐亨利的小說是在課本上,那篇《最後一片常春藤葉》實在令人難以忘懷。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溫馨結局,合上書本,我的眼角濕潤了,心房溫暖了。此後,我便愛上了他的小說。歐亨利在他的作品中傾注了自我的一片苦心、一片真情。他的故事中有社會的弊端與不公,也有富人的陰險與狡詐,從多個側面揭露了社會的黑暗面,鞭撻了人間的不平事。他的作品中更有普通人的辛酸與無奈、呼喚與抗爭,也有小人物的善良與真誠、友誼與感情,字里行間表現出他對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普通人的同情和理解。

生活真是作弄人!讀完《麥琪的禮物》我不禁發出感慨。麥琪賣掉長發,為丈夫買了一條表鏈;而丈夫卻賣了金錶,只為換來一把配得上妻子秀發的梳子。精心准備的禮物無了「用武之地」,真是傻得可愛的人兒啊!貧寒夫妻之間發生的搞笑故事,讓讀者既遺憾又寬慰。這就是歐亨利的魔法,難怪他的作品被稱之為「帶笑的眼淚」。完美的感情總讓人得到安慰,哪怕生活的擔子再沉,肩上也會充滿力量。在生活中,不會風平浪靜,我們難免會遇到坎坷,自我學會應對最重要,但同時他人的關愛和鼓勵對我們戰勝困境也十分重要。所以,多關懷身邊人吧,用真誠的雨露,體貼的和風,寬厚的土壤,善意的陽光去培植和呵護友情、親情和感情的花朵,使之絢爛,芬芳你的生活!

平凡的人也能偉岸。其貌不揚又臭脾氣的老貝爾曼,是位失意的畫家。平常生活中,他顯得粗魯又固執。然而,當鄰居瓊西患病奄奄一息,等待與最後一片常青藤葉一齊飄隕時,他卻在一個風雨之夜,在牆壁上完成了其畢生最傑出的作品――一片永不飄落的常青藤葉。瓊西獲得了生的勇氣,而老貝爾曼卻患上傷寒去世了。結局又是那番峰迴路轉,帶著幾分傷感意味。畫家老貝爾曼的形象一瞬間高大起來。小說是虛構的,但它卻是真實生活的寫照。我們身邊就有小說中平凡但卻偉岸的人在。舟曲的特大泥石流災害中,涌現了一大批平民英雄,他們無私、英勇,讓人敬仰。

歐亨利的小說就像一座聳入雲端的高山,它割斷了昏曉,讓善與惡、美與丑鮮明比較。每每遇到讓我感動或氣憤的事情,我都會翻開歐亨利的小說,那強有力的文字魔法,使我不禁微笑著落下淚來。

歐亨利短篇小說讀後感3

打開第一頁,你便會被歐·亨利,這樣一位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巨匠之一的細膩的文字所吸引,又會被他那辛辣諷刺的描寫所折服。

歐·亨利將社會上那些巧取豪奪,坑蒙拐騙,利慾熏心,爾虞我詐的「上流人物」,「得意之徒」們的丑惡行徑揭露無遺。通過他們的種種表現,形象逼真,不拘一格地向讀者展現了「文明社會」的黑暗與滑稽本質,弱肉強食與天良喪盡的現實,並喻示在金錢萬能,唯利是圖的生存環境中,人性的異化和畸變。

然而在眾多對丑惡人性的描寫之中,也不乏許多使人肅然起敬的「小人物」,讓人對荒誕,滑稽的故事漠然一笑之後,感慨萬千。留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兩位感恩節的紳士》這篇文章,它讓我真正領略到了人性的魅力。

故事講了兩位美國紳士——其中一人根本不能稱之為紳士,他只能說是一個常年受飢餓折磨的窮人。在他們之間有個奇怪的約定——每年感恩節,窮人便會坐在聯邦廣場噴水池對面人行道旁邊東入口右面的第三條長凳上,等待著老紳士的到來。老紳士來了之後,會帶這位飢腸轆轆的窮人飽餐一頓。這就是他們之間神聖的約定。對老紳士而言,一頓飯錢簡直微不足道,但是,他卻從其中找到了助人的樂趣。而窮人的目的也並不完全是在於那頓豐盛的飯菜,更重要的是能使一位老人如自己所願。

這個傳統延續了九年之久,第十年的感恩節,窮人照慣例走在去約會地點的路上。可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半路上,窮人被一幢住宅的管家請進了門,並可以享受一頓豐盛的大餐。原來住宅的主人——兩位老太太,也有一個奇怪的傳統——在正午把第一個飢餓的路人請進門,讓他大吃大喝,飽餐一頓。但正因為窮人正在飽餐之時,他忘了和老紳士的約定。但窮人仍然去負約了,還裝出很餓的樣子狼吞虎咽起來。盡管窮人那時只剩下挪動身子和呼吸的力氣。窮人吃飯後,老紳士付了賬,兩人便到了別。

故事的結局是——兩人在回家的路上都暈了過去,被送進了醫院。窮人是因為吃得太撐,幾乎撐破了胃,而老紳士,一位在前些日子還家財萬貫的富翁則是因為三天三夜沒有吃東西,身體脫虛,而在路上倒了下來。

讀這篇文章就好像是在嚼一隻橄欖,甜味中帶了一絲酸澀,讓人在漠然一笑之後,思索良久。

歐亨利短篇小說讀後感4

看一個人的小說,要從了解這個人開始。歐亨利一生命運坎坷,常與落魄的小人物們在一起,逃亡7年後在獄中開始了他的寫作生涯,最終成為了和莫泊桑、契訶夫齊名的短篇小說巨匠。這也大概鑄就了他淳樸幽默的小說風格,也讓他擁有了寬廣的胸懷。毫無疑問,《麥琪的禮物》和《警察與贊美詩》是歐亨利經典的代表作品。

《麥琪的禮物》描寫了一對夫婦各自賣掉了自己的寶物給對方的寶物添彩,讓人回味深長,它不僅告訴我們真愛無價,更凸顯了命運的現實在高貴的真愛面前的冷酷。《警察與贊美詩》戲劇性的結尾讓人啼笑皆非卻又沉思良久。他告訴我們人終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正可謂「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告訴我們當人想做一件事時,可能必須要無可奈何的放棄了。這就是人類的「悲劇」;然而真正積極樂觀不會等到這悲劇的發生。

的確,歐亨利十分擅長結尾。他經常戲劇性地設計情節,埋伏筆,作鋪墊,最後在結尾處讓人物的心理情境發生出人意料的變化,或使主人公命運陡然逆轉,使讀者感到豁然開朗,柳暗花明,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不禁拍案稱奇,從而造成獨特的藝術魅力。被稱為「含淚的微笑」。

我想歐亨利把小說的靈魂全都凝結在結尾,讓讀者在前的似乎是平淡無奇的而又是詼諧風趣的娓娓動聽的描述中,不知不覺地進入作者精心設置的迷宮,直到最後,忽如電光一閃,才照亮了先前隱藏著的一切,給讀者一個大大的驚喜。描寫小人物是歐亨利的短篇小說另一大特色,其中包含了深厚的.人道主義精神。歐亨利長期生活在社會底層,深諳下層人民的苦難生活,同時也切身感受過統治階層制定的法律對窮人是如何無情。

因此,他把無限的同情都放在窮人一邊。在他的筆下,窮人有著純潔美好的心靈,仁慈善良的品格,真摯深沉的愛情。但是他們卻命運多坎,弱小可憐,孤立無援,食不果腹,身無居所,苟延殘喘,往往被社會無情地吞噬。這種不公平的現象與繁華鼎盛的社會景象相映照,顯得格外刺目,其中隱含了作者對自己命運的憤憤不平。

總之,歐亨利為我們不僅留下了寶貴的文學作品,更為我們留下了「一粒沙里看世界,半瓣花上說人情」的現實主義思想。

歐亨利短篇小說讀後感5

我們知道法國最傑出的短篇小說家要數莫泊桑,俄國當推契柯夫,而美國獨樹一幟的則是歐·亨利。

第一次知道歐·亨利,是在語文課上。老師給我們總結文章結尾方式,有什麼順其自然法,點題法雲雲,我已經記不大清了,其中就有一個「歐·亨利式結尾」,這個我當時最感興趣,所以記得最清楚。

後來,老師給我了份報紙,在那份報紙上,我第一次完整地閱讀了一篇歐?亨利的短篇小說,那篇小說《二十年後》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使我對歐·亨利的作品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次寒假,我有了充裕的時間,真正的接觸了歐·亨利的作品。

翻開小說集的第一篇,我就被深深地吸引了,歐·亨利獨特的作品風格,吸引著我一口氣把這本書讀完。

我不得不贊嘆歐·亨利的寫作技藝,這也是為什麼他的作品有如此之大的魅力的原因,他的文章結構嚴謹,而且讀到小說的最後時讓人大吃一驚,豁然開朗,完全出乎你的意料,每一篇小說都是如此。其中我記憶最深刻的一篇是《聖羅薩里奧的兩位朋友》,這里內容我就不再復述,有興趣的同學可以自己去看。當我在讀這篇小說時,產生了很多疑問和不明白的地方「他為什麼要這么做?」「他為什麼要這么說?」「這是為什麼?」,有時會感到不知所雲,但到了小說的結尾作者以一封書信的方式揭曉謎底時,所有的疑問都被解開了,而且故事情節顯得很通順,很合理。

歐·亨利的作品還很大的程度上受到了自身經歷的影響,把自身經歷融合進小說,是小說本身更富有感染力,例如他很有名的一篇《警察與贊美詩》中講了一個人想盡辦法想去做牢都沒有成功,但當他後來翻然悔悟,洗心革面,打算從新做人時,警察卻將它帶走了。實際上歐·亨利自己就坐過牢,他就是在監獄中開始了他的寫作生涯。在其他很多小說中,也能看出歐?亨利的影子,好幾篇小說都提了「第一國民銀行」,而歐·亨利早年恰好在第一國民銀行當過出納員。

我認為,歐·亨利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還折射出了當時的社會背景和人們的生活狀況。雖然歐·亨利的個人生活糜爛腐敗,但他的作品永遠有著不朽的價值。

歐亨利短篇小說讀後感6

歐·亨利是美國著名的短篇小說家,與他齊名的還有莫泊桑和契柯夫。他們三人被合稱為世界三大著名小說家。這個學期閱讀課上我有幸讀到了他的著作,這使我受益匪淺。

我們小組編演了《聖賢的禮物》此劇本,由此深刻地了解了全文內容。《聖賢的禮物》主要講的是這樣一個故事:女主人公德拉想給丈夫吉姆一個驚喜,可她只有一元八角七,於是她賣掉了自己引以為豪的長發,換來了20美元。最終花去21美元,為吉姆買到一條白金錶鏈。而吉姆也想給德拉一個驚喜,他賣掉了祖傳的金錶,買了德拉渴望已久的全套發梳。雖然表面上看他們是為了對方而犧牲了他們各自最寶貴的東西,但我認為,他們犧牲自己最貴重的物品,給對方買來最好的禮物,這種付出是無私的,是寶貴的。這就是奉獻的偉大,只有當我們無私奉獻時,這個世界才會少一些無情,少一點刻薄,少一分勢利。雖然故事的結局有些可笑,但他們的付出是值得的:他教會了我們如何去關愛別人。因為愛,人與人之間才會有理解,人與人之間才會有溫暖,人與人之間才會有信任。只要我們心中時時刻刻都充盈著愛,那麼我們的世界將會有更加美好的明天。

《最後一片葉》也是一篇典型的溫暖人心的文章:蘇艾和瓊珊都十分熱愛藝術,可瓊珊卻得了肺炎。她常數窗外的常春藤葉,認為最後一片葉落下來時,她就會死去。於是蘇艾請來了老畫家貝爾曼,當他聽到這個消息,就在牆上畫了一片葉,一片永遠不會凋零的葉,就是這片葉給了蘇珊信心和勇氣,最終活了下來。但是幫助她的貝爾曼卻因為感染肺炎而死亡。我認為貝爾曼的死沒有遺憾,因為他臨死前完成了自己最後的遺願——那片永不凋落的葉。雖然作者對貝爾曼的描寫並不多,甚至連最感人的貝爾曼畫葉子的鏡頭都沒寫,但我們能感受到貝爾曼舍己為人的高貴精神。我可以想像到,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老人是怎樣調和黃色和綠色,在二十英尺的地方為瓊珊創作希望,最終卻獻出了寶貴的生命。在這種情景之下,我們可以感受到老人的偉大與崇高,讀來令人心中波濤洶涌。貝爾曼老人在舍己為人中去世了,他的精神值得我們肯定,這片葉像一面鏡子,映照出貝爾曼老人善良的心靈,折射出偉大的的舍己為人耀眼光輝。

這兩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大自然因生機而蓬勃,人類因互助而溫暖。

《歐亨利短篇小說集》寫的只是一個個小故事,沒有驚天動地的情節,也沒有過多的華麗詞藻,但它卻令人覺得意猶未盡,以深奧的思想內涵震撼並教育了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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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求《黑貓》這部短篇小說的全文

黑貓愛倫·坡 我要開講的這個故事極其荒唐,而又極其平凡,我並不企求各位相信,就連我的心裡都不相信這些親身經歷的事,若是指望人家相信,豈不是發瘋了嗎?但是我眼下並沒有發瘋,而且確實不是在做夢。不過明天我就死到臨頭了,我要趁今天把這事說出來好讓靈魂安生。我迫切打算把這些純粹的家常瑣事一五一十,簡潔明了,不加評語的公之於世。由於這些事的緣故,我飽嘗驚慌,受盡折磨,終於毀了一生。但是我不想詳細解釋。這些事對我來說,只有恐怖,可對大多數人來說,這無非是奇談,沒有什麼可怕。也許,後世一些有識之士會把這種無稽之談看作尋常小事。某些有識之士頭腦比我更加冷靜,更加條理分明,不象我這樣遇事慌張。我這樣誠惶誠恐,細細敘述的事情,在他們看來一定是一串有其因必有其果的普通事罷了。

我從小就以心地善良溫順出名。我心腸軟得初期,一時竟成為小朋友的笑柄。我特別喜歡動物,父母就百般縱容,給了我各種各樣玩賞的小動物。我大半時間都泡早同這些小動物玩上面,每當我餵食和撫弄它們的時候,就感到無比高興。我長大了,這個癖性也隨之而發展,一直到我成人,這點還是我的主要樂趣。有人疼愛忠實伶俐的狗,對於他們來說,根本用不著多費口舌來說明個中樂趣其味無窮了吧。你若經常嘗到人類那種寡情薄義的滋味,那麼對於獸類那種自我犧牲的無私之愛,准會感到銘心鏤骨。

我很早就結了婚,幸喜妻子跟我意氣相投,她看到我偏愛飼養家禽,只要有機會物色到中意的玩物總不放過。我們養了小鳥、金魚、良種狗、小兔子,一隻小猴和一隻貓。

這只貓個頭特大,非常好看,渾身烏黑,而且伶俐絕頂。我妻子生來就好迷信,她一說到這貓的靈性,往往就要扯上古老傳說,認為凡是黑貓都是巫婆變化的。我倒不是說我妻子對這點極為認真,我這里提到這事只是順便想到而已。

這貓名叫普路托,原是我心愛的東西和玩伴。我親自喂養它,我在屋裡走到哪兒,它跟到哪兒。連我上街去,它都要跟,想盡法兒也趕它不掉。

我和貓的交情就這樣維持了好幾年。在這幾年工夫中,說來不好意思,由於我喝酒上了癮,脾氣習性都徹底變壞了。我一天比一天喜怒無常,動不動就使性子,不顧人家受得了受不了。我竟任性惡言穢語的辱罵起妻子來了。最後,還對她拳打腳踢。我飼養的那些小動物當然也感到我脾氣的變壞。我不僅不照顧它們,反而虐待它們。那些兔子,那隻小猴,甚至那隻狗,出於親熱,或是碰巧跑到我跟前來,我總是肆無忌憚的糟蹋它們。只有對待普路托,我還有所憐惜,未忍下手。不料我的病情日益嚴重——你想世上哪有比酗酒更厲害的病啊——這時普路托老了,脾氣也倔了,於是我索性把普路托也當做出氣筒了。

有一天晚上,我在城裡一個常去的酒吧喝得酩酊大醉而歸,我以為這貓躲著我,就一把抓住它,它看見我兇相畢露嚇壞了,不由在我手上輕輕咬了一口,留下牙印。我頓時象惡魔附身,怒不可遏。我一時忘乎所以。原來那個善良的靈魂一下子飛出了我的軀殼,酒性大發,變得賽過凶神惡煞,渾身不知哪來的一股狠勁。我從背心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打開刀子,攥住那可憐畜生的喉嚨,居心不良地把它眼珠剜了出來!寫到這幕該死的暴行,我不禁面紅耳赤,不寒而慄。

睡了一夜,宿醉方醒。到第二天早上起來,神智恢復過來了,對自己犯縣這個罪孽才悔懼莫及。但這至多不過是一種淡薄而模糊的感覺而已。我的靈魂還是毫無觸動。我狂飲濫喝起來,一旦沉湎醉鄉,自己所作所為早已統統忘光。

這時那貓傷勢漸漸好轉,眼珠剜掉的那隻眼窠果真十分可怕,看來它再也不感到痛了。它照常在屋裡走動,只是一見我走近,就不出所料地嚇得拚命逃走。我畢竟天良未泯,因此最初看見過去如此熱愛我的畜生竟這樣嫌惡我,不免感到傷心。但是這股傷心之感一下子就變為惱怒了。到後來,那股邪念又上升了,終於害得我一發不可收拾。關於這種邪念,哲學上並沒有重視。不過我深信不疑,這種邪念是人心本能的一股沖動,是一種微乎其微的原始功能,或者說是情緒,人類性格就由它來決定。誰沒有在無意中多次干下壞事或蠢事呢?而且這樣干時無緣無故,心裡明知干不得而偏要干。哪怕我們明知這樣干犯法,我們不是還會無視自己看到的後果,有股拚命想去以身試法的邪念嗎?唉,就是這股邪念終於斷送了我的一生。正是出於內心這股深奧難測的渴望,渴望自找煩惱,違背本性,為作惡而作惡,我竟然對那隻無辜的畜生繼續下起毒手來,最後害它送了命。有一天早晨,我心狠手辣,用跟套索勒住貓脖子,把它吊在樹枝上,眼淚汪汪,心裡痛悔不已,就此把貓弔死了。我出此下策,就因為我知道這貓愛過我,就因為我覺得這貓沒冒犯過我,就因為我知道這樣干是在犯罪——犯下該下地獄的大罪,罪大之極,足以害得我那永生的靈魂永世不得超生,如若有此可能,就連慈悲為懷,可敬可畏的上帝都無法赦免我的罪過。

就在我干下這個傷天害理的勾當的當天晚上,我在睡夢中忽聽得喊叫失火,馬上驚醒。床上的帳子已經著了火。整棟屋子都燒著了。我們夫婦和一個傭人好不容易才在這場火災中逃出性命。這場火災燒得真徹底。我的一切財物統統化為烏有,從此以後,我索性萬念俱灰了。

我倒也不至於那麼懦弱,會在自己所犯罪孽和這場火災之間找因果關系。不過我要把事實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一說,但願別把任何環節拉下。失火的第二天,我去憑吊這堆廢墟。牆壁都倒坍了,只有一道還沒塌下來。一看原來是一堵牆壁,厚倒不大吼,正巧在屋子中間,我的床頭就靠近這堵牆。牆上的灰泥大大擋住了火勢,我把這件事看成是新近粉刷的緣故。牆根前密密麻麻聚集了一堆人,看來有不少人非常仔細和專心的在查看這堵牆,只聽得大家連聲喊著「奇怪」,以及諸如此類的話,我不由感到好奇,就走近一看,但見白壁上赫然有個淺浮雕,原來是只偌大的貓。這貓刻得惟妙惟肖,一絲不差,貓脖子還有一根絞索。

我一看到這個怪物,簡直以為自己活見鬼了,不由驚恐萬分。但是轉念一想終於放了心。我記得,這貓明明吊在宅邊花園里。火警一起,花園里就擠滿了人,準是哪一個把貓從樹上放下來,從開著的窗口扔進我的卧室。他這樣做可能是打算喚醒我。另外幾堵牆倒下來,正巧把受我殘害而送命的貓壓在新刷的泥灰壁上,壁間的石灰加上烈火和屍骸發出的氨氣,三者起了某種作用,牆上才會出現我剛看到的浮雕像。

對於剛剛細細道來的這一令人驚心動魄的事實,即使良心上不能自圓其說,於理說來倒也稀鬆平常,但是在我心靈中,總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有好幾個月我擺脫不了那貓幻象的糾纏。這時節,我心裡有滋生一股說是悔恨又不是悔恨的模糊情緒。我甚至後悔害死這貓,因此就在經常出入的下等場所中,到處物色一隻外貌多少相似的黑貓開做填補。

有一天晚上,我醉醺醺的坐在一個下等酒寮里,忽然間我注意到一隻盛放金酒或朗姆酒的大酒桶,這是屋裡主要一件家什,桶上有個黑糊糊的東西。我剛才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大酒桶好一會兒,奇怪的是竟然沒有及早看出上面那東西。我走近它,用手摸摸。原來是只黑貓,長得偌大,個頭跟普路托完全一樣,除了一處之外,其他處處都極相象。普路托全身沒有一根白毛,而這只貓幾乎整個胸前都長滿一片白斑,只是模糊不清而已。

我剛摸著它,它就表示立即跳了起來,咕嚕咕嚕直叫,身子在我手上一味蹭著,表示承蒙我注意而很高興。這貓正是我夢寐以求的。我當場向店東情商要求買下,誰知店東一點都不曉得這貓的來歷,而且也從沒見到過,所以也沒有開價。

我繼續擼著這貓,正准備動身回家,這貓卻流露出要跟我走的樣子。我就讓它跟著,一面走一面常常彎下身子去摸摸它。這貓一到我家馬上很乖,一下子就博得我妻子的歡心。

至於我嘛,不久就對這貓厭惡起來了。這正出乎我的意料,我也不知道是這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是什麼道理。它對我的眷戀如此明顯,我見了反而又討厭又生氣。漸漸的,這些情緒竟變位深惡痛絕了。我盡量避開這貓,正因心裡感到羞愧,再加回想起早先犯下的殘暴行為,我才不敢動手欺凌它。我有好幾個星期一直沒有去打它,也沒粗暴虐待它。但是久而久之,我就漸漸對這貓說不出的厭惡了,一見到它那副丑相,我就象躲避瘟疫一樣,悄悄溜之大吉。

不消說,使我更加痛恨這畜生的原因,就是我把它帶回家的第二天早晨,看到它竟同普路托一個樣兒,眼珠也被剜掉一個。可是,我妻子見此情形,反而格外喜歡它了。我在上面說過,我妻子是個富有同情心的人。我原先身上也具有這種出色的美德,它曾使我感到無比純正的樂趣。

盡管我對這貓這般嫌惡,它對我反而越來越親熱。它跟我寸步不離,這鼓擰勁兒讀者確實難以理解。只要我一坐下,它就會蹲在我椅子腳邊,或是跳到我膝上,在我身上到處撒嬌,實在討厭。我一站起來走路,它就纏在我腳邊,差點把我絆倒;再不,就用又長又尖的爪子鉤住我衣服,順勢爬上我胸口。我雖然恨不得一拳把它揍死,可是這時候,我還是不敢動手,一則是因為我想起自己早先犯下的罪過,而主要的原因還在於——索性讓我說明吧——我對這畜生害怕極了。

這層害怕倒不是生怕皮肉受苦,可是要想說個清楚倒也為難。我簡直羞於承認——唉,即使如今身在死牢,我也簡直羞於承認,這貓引起我的恐懼竟由於可以想像到的純粹幻覺而更加厲害了。我妻子不止一次要我留神看這片白毛的斑記。想必各位還記得,我上面提過,這只怪貓跟我殺掉的那隻貓,唯一明顯的不同地方就是這片斑記。想必各位還記得,我說過這斑記大雖大,原來倒是很模糊的,可是逐漸逐漸的,不知不覺中竟明顯了,終於現出一個一清二楚的輪廓來了。好久以來我的理智一直不肯承認,竭力把這當成幻覺。這時那斑記竟成了一樣東西,我一提起這東西的名稱就不由渾身發毛。正因如此,我對這怪物特別厭惡和懼怕,要是我有膽量的話,早把它幹掉了。我說呀,原來這東西是個嚇人的幻象,是個恐怖東西的幻象——一個絞刑台!哎呀,這是多麼可悲,多麼可怕的刑具啊!這是恐怖的刑具,正法的刑具!這是叫人受罪的刑具,送人死命的刑具呀!

這時我真落到要多倒霉有多倒霉的地步了。我行若無事的殺害了一隻沒有理性的畜生。它的同類,一隻沒有理性的畜生竟對我——一個按照上帝形象創造出來的人,帶來那麼多不堪忍受的災禍!哎呀!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我再也不得安寧了!在白天里,這畜生片刻都不讓我單獨太太平平的;到了黑夜,我時時刻刻都從說不出有多可怕的噩夢中驚醒,一看總見這東西在我臉上噴著熱氣,我心頭永遠壓著這東西的千鈞棒,絲毫也擺脫不了這一個具體的夢魘!

我身受這般痛苦的煎熬,心裡僅剩的一點善性也喪失了。邪念竟成了我唯一的內心活動,轉來轉去都是極為卑鄙齷齪的邪惡念頭。我脾氣向來就喜怒無常,如今發展到痛恨一切事,痛恨一切人了。我盲目放任自己,往往動不動就突然發火,管也管不住。哎呀!經常遭殃,逆來順受的就數我那毫無怨言的妻子了。

由於家裡窮,我們只好住在一棟老房子里。有一天,為了點家務事,她陪著我到這棟老房子的地窖里去。這貓也跟著我走下那陡峭的梯階,差點兒害得我摔了個倒栽蔥,氣得我直發瘋。我掄起斧頭,盛怒中忘了自己對這貓還懷有幼稚的恐懼,對准這貓一斧砍下去,要是當時真按我心意砍下去,不消說,這貓當場就完蛋了。誰知,我妻子伸出手來一把攥住我。我正在火頭上,給她這一攔,格外暴跳如雷,趁勢掙脫胳膊,對准她腦殼就砍了一斧。可憐她哼也沒哼一聲就當場送了命。

幹完了這件傷天害理的殺人勾當,我就索性細細盤算藏匿屍首的事了。我知道無論白天,還是黑夜,要把屍首搬出去,難免要給左鄰右舍撞見,我心裡想起了不少計劃。一會兒我想把屍首剁成小塊燒掉,來個毀屍滅跡。一會兒我到院子中的井裡去。還打算把屍首當作貨物裝箱,按照常規,雇個腳夫把它搬出去。末了,我忽然想出一條自忖的萬全良策。我打定主意把屍首砌進地窖的牆里,據傳說,中世紀的僧侶就是這樣把殉道者砌進牆里的。

這個地窖派這個用處真是再合適也沒有了。牆壁結構很松,新近剛用粗灰泥全部刷新過,因為地窖里潮濕,灰泥至今還沒有乾燥。而且有堵牆因為有個假壁爐而矗出一塊,已經填沒了,做得跟地窖別的部分一模一樣。我可以不費什麼手腳的把這地方的牆磚挖開,將屍首塞進去,再照舊把牆完全砌上,這樣包管什麼人都看不出破綻來。

這個主意果然不錯。我用了一根鐵撬,一下子就撬掉磚牆,再仔仔細細把屍首貼著里邊的夾牆放好,讓它撐著不掉下來,然後沒費半點事就把牆照原樣砌上。我弄來了石灰,黃沙和亂發,做好一切准備,我就配調了一種跟舊灰泥分別不出的新灰泥,小心翼翼的把它塗抹在新砌的磚牆上。等我完了事,看到一切順當才放了心。這堵牆居然一點都看不出動過土的痕跡來。地上落下的垃圾也仔仔細細的收拾干凈了。我得意洋洋的朝四下看看,不由暗自說,"這下子到底沒有白忙啊!」

接下來我就要尋找替我招來那麼些災害的禍根;我終於橫下一條心來。不料我剛才大發雷霆的時候,那個鬼精靈見勢不妙就溜了,眼下當著我這股火性,自然不敢露臉。這只討厭的畜生終於不在了。我心頭壓著的這塊大石頭也終於放下了,這股深深的樂勁兒實在無法形容,也無法想像。到了夜裡,這貓還沒露臉,這樣,自從這貓上我家以來,我至少終於太太平平的酣睡了一夜。哎呀,盡管我心靈上壓著殺人害命的重擔,我還是睡著了。

過了第二天,又過了第三天,這只折磨人的貓還沒來。我才重新象個自由人那樣呼吸。這只鬼貓嚇得從屋裡逃走了,一去不回了!眼不見為凈,這份樂趣就甭提有多大了!盡管我犯下滔天大罪,但心裡竟沒有什麼不安。官府來調查過幾次,我三言兩語就把他們搪塞過去了。甚至還來抄過一次家,可當然查不出半點線索來。我就此認為前途安然無憂了。

到了我殺妻的第四天,不料屋裡突然闖來了一幫警察,又動手嚴密的搜查了一番。不過,我自恃藏屍地方隱蔽,他們絕對料不到,所以一點也不感到慌張。那些警察命我陪同他們搜查。他們連一個角落也不放過。搜到第三遍第四遍,他們終於走下地窖。我泰然自若,毫不動容。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我一顆心如此平靜。我在地窖里從這頭走到那頭。胸前抱著雙臂,若無其事的走來走去。警察完全放了心,正准備要走。我心花怒放,樂不可支。為了表示得意,我恨不得開口說話,哪怕說一句也好,這樣就更可以叫他們放心的相信我無罪了。

這些人剛走上梯階,我終於開了口。」諸位先生,承蒙你們脫了我的嫌疑,我感激不盡。謹向你們請安了,還望多多關照。諸位先生,順便說一句,這屋子結構很牢固。」我一時頭腦發昏,隨心所欲的信口胡說,簡直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這棟屋子可以說結構好得不得了。這幾堵牆——諸位先生,想走了嗎?——-這幾堵牆砌得很牢固。」說到這里,我一時昏了頭,故做姿態,竟然拿起手裡一根棒,使勁敲著豎放我愛妻遺骸的那堵磚牆。

哎吆,求主保佑,把我從惡魔虎口中拯救出來吧!我敲牆的回響餘音未寂,就聽得墓冢里發出一下聲音!——一下哭聲,開頭瓮聲瓮氣,斷斷續續,象個小孩在抽泣,隨即一下子變成連續不斷的高聲長嘯,聲音異常,慘絕人寰——這是一聲哀號——一聲悲鳴,半似恐怖,半似得意,,只有墮入地獄的受罪冤魂痛苦的慘叫,和魔鬼見了冤魂遭受天罰的歡呼打成一片,才跟這聲音差不離。

要說說我當時的想法未免荒唐可笑。我昏頭昏腦,踉踉蹌蹌的走到那堵牆邊。梯階上那些警察大驚失色,嚇得要命,一時呆若木雞。過了一會兒,就見十來條粗壯的胳膊忙著拆牆。那堵牆整個倒下來。那具屍體已經腐爛不堪,凝滿血塊,赫然直立在大家眼前。屍體頭部上就坐著那隻可怕的畜生,張開血盆大口,獨眼裡冒著火。它搗了鬼,誘使我殺了妻子,如今又用喚聲報了警,把我送到劊子手的手裡。原來我把這怪物砌進墓牆里去了!

6. 尋找一本在言情小說吧網站的一本總裁短篇小說我還記得其中一個內容是那個女主角割腕自殺

這個我沒有哦,不過
我最近在紅袖添香網上看了幾部,希望你喜歡

《一紙契約:大亨的臨時妻子(全本)》文 / 清越幽聲
身為銀?行業最年輕的總裁,榮成峻竟然被一個渾身都帶假的舞?女欺?騙了感情!借酒消愁的他在夜?總?會卻又認識了一個歌女……

面對強?勢母親的逼婚,他決定讓那個他看不起的歌女做他的臨時妻子……

本來,他們相處的還算可以。一張床每人睡一邊,中間是條河,誰也不想下水!無奈,不知道從何時起她越來越牽動他的情緒,越來越讓他心神不安!

一個風雨之夜,他帶著怒火得到了她!從此,他們的關系非但沒有理清楚,反而越來越亂,越來越牽扯不清……

葉輕,一個卑微的像葉子一樣的女孩子,在碰到榮成峻以後生命的軌跡便發生了偏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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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罌葯:伯爵的私寵》文 / 白紗蝶舞
據說,諾伊伯爵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黑伯爵,不僅擁有這個國度中最尊貴的女人們的寵愛,而且在自己的城堡中更是豢?養了一批批只供他取樂的女人。

她,一個容貌普通身份低賤的私生女,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這一批」女人中的一個人,卻非要為姐姐承受他殘?暴的掠奪!

「你在干什麼?」看這個俊美非凡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脫?下那一條所謂衣服的布料,她微微蹙眉,步步後退。

「脫衣服。」他回答得淡定。

「脫衣服干什麼?」她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

「和你睡覺。」他仍舊那麼冷清。

「我長得不好看……」他可不可以去找別的女人?

「我只要你呢?」

「不,不可以!」

「我知道你想拒絕,但是你卻不能。」他微微笑了出來,臉色嫣紅而迷人,「所以,我給你下了春.葯,如果你抵?抗得住就試試……」他就是要她來求自己!

「……」

《總裁情人,上鉤吧》文 / 葙晚
不就是個男人么?都來甩她?!這一次,她要找個長相好的,氣質一流的,妖孽的,有做小受潛質滴……男人,然後再狠狠的甩了對方。以報她總是被甩的惡運。

可是,為嘛,遇到的不是一個好捏的軟柿子啊?居然居然,就是只老狐狸?反倒是把她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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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

莫成軒卻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你確定?多少錢一晚?」

蘇以涼看著他,「這個不是該事?後再行算帳的么?」

莫成軒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有此一問。打心眼裡不由的好奇了起來,「你買保險了么?」

「保險這種東西,我們窮大學生還買不起。」蘇以涼回道,人已經有些搖晃了起來。

莫成軒看她已經六分醉的樣子,心裡突然不忍了起來。他走過去,「跟我走吧!」

……

「我們做情人好不好?」蘇以涼慢慢的傾近他,「我可以做你的秘密情人。不需要你給我任何東西。」

「呵呵……做情人,你不合格。」莫成軒肯定的回道。

……

莫成軒沖動的沖了過去,抓起蘇以涼,照著她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吻越來越深……呼吸越來越重……衣服灑了一地……

不知什麼時候換了方向,換了地點……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換了姿?勢……

【同?居時】:

「莫成軒,拜拖,挪一下你那高貴的狗腿,擋著我的路了。」蘇以涼氣呼呼的瞪著那一臉悠閑的男人。

莫成軒動了動腳丫子,「你都知道它高貴了,收起來幹嘛?」

蘇以涼這下氣了,狠狠的踢了他一腳,「姓莫的,你說說看。你為這個家做過些什麼?你在家裡干過什麼?」T?MD典型的大少爺姿態。

莫成軒笑眯了眼,慢悠悠開口,「涼涼……我?干過……」他的手指無情的指向了她。

嘎……嘎……嘎……

一群烏鴉從蘇以涼頭上飛過……

【相親時】:

「蘇小?姐,你好!」

蘇以涼緊張的手心裡全是汗,對面坐著的那個男人,笑得一臉無辜,可她知道,她可能有生命的危險。

「莫先生……」蘇以涼全無底氣的喚著莫成軒。

「我都還沒自我介紹呢!蘇小?姐這是著什麼急呢?」莫成軒的身?體越過了小小的咖啡桌,「莫非昨晚……我不夠賣力?」

蘇以涼的小?臉一片慘白,不等莫成軒再一步行動,轉身就跑……

兩分鍾後……

「咚……」的一聲響,她被重重的壓在了電梯里,「蘇以涼……你倒是給我長本事了啊!」他的唇已開始懲罰著她不聽話的耳?垂……

7. 短篇小說:善良的綁架

                          善良的綁架

                                                    一、 意外來得太突然          

        茂林是個山區小縣城,四面環山,北面百里之外就是深山老林,人跡罕至。夏雪是這個小縣城的「城花」,在縣電視台當主持人;兩年前嫁給堪稱「完美男人」的金明舉。金明舉是個美男子,開家注冊二百萬的裝飾裝修公司。金明舉很寵愛夏雪,說夏雪是上天賜予他的寶貝,這讓夏雪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這天夏雪休息在家,起床時快九點了,吃完保姆劉姨做的早餐,穿上牛仔裝,蹬上旅遊鞋,清清爽爽出門,想去爬山。爬山是她每周休息時的運動。她走出小區大門,伸手叫計程車,可一輛出租駛過,裡面有人,她就信步往前走,正走著,一輛麵包車從後面追上來,停在她身旁,車上下來一個禿頭小子,攔住她。

麵包車的後車門開了,又下來一個老頭,也走近她。

這時,禿頭小子笑著與夏雪搭話,吸引住她的注意力。突然那老頭沖上來,用手裡的手帕捂住夏雪的嘴,在禿頭小子幫助下,將她挾持著硬塞進麵包車。禿頭小子拉上後座車門,四下望瞭望,快速坐上駕駛座,開車向前駛來。疾馳的麵包車里夏雪在掙扎,老頭還捂著她的嘴,讓一旁手足無措的一個男青年按住她的腳。由於手帕上迷葯的作用,夏雪昏迷了過去,不再掙扎。——這天是夏日的一個晴天,對夏雪卻是無比黑暗的一天,也是她噩夢的開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夏雪蘇醒了,發現自己躺在麵包車旁。她挺身坐起,驚恐地看著站在身旁的三個人:「你們為啥綁架我?我丈夫又不是大富翁!」

老頭沒好氣地說:「我們只想要回自己的工錢!」夏雪投目老頭,不解地問:「啥工錢啊?」禿頭小子不耐煩地解釋:「要怪就怪你丈夫!他們是爺倆,都是木匠。給你丈夫累死累活幹了好幾個月,一分錢沒拿到。咋要也不給!」

老頭附聲說:「幸虧遇上黃剛我大侄兒了。他是我們老鄉,剛從牢里出來。綁你就是他的主意。」夏雪站起身,冷笑一下:「你們不就是要錢嗎!送我回去,我給你們錢!」黃禿子冷笑:「我們傻呀!送你回去,你一報警,我們全得完蛋!」夏雪露出鄙夷的神色:「你們還知道犯法啊。我打電話吧,讓我丈夫把錢送這兒來!」黃禿子搖搖頭:「不行!他會把警察帶來!別磨蹭了,咱們進山!」

夏雪倔強地:「我不走!」黃禿子猛的給夏雪一個耳光,抓住她頭發,兇狠地咬牙切齒:「你他媽再不老實,我廢了你!」夏雪閉上眼睛,使勁咬住嘴唇,不吭聲。黃禿子松開手,夏雪抹了下嘴角流出的血,自己賭氣向前走去。黃禿子冷冷一笑,和木匠父子跟著夏雪走向密林深處。

越往前走越暗,等林中幽暗得幾乎看不見路時,夏雪走累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微微喘息著:「我走不動了!你們殺了我吧。」她身後的三人停住。黃禿子來到她跟前,兇狠地抓住她頭發:「你他媽的起來!」

「我背她。」小木匠把手裡的提包塞到老木匠手裡,過來蹲到夏雪身前。黃禿子悻悻地松開手,轉身往前走去。夏雪起身伏在小木匠背上,閉上眼睛,驚嚇加倦累使她很快睡著了。

夏雪醒來時發現天已經黑透了,自己站在一塊大石頭前,小木匠坐在石頭上粗喘。她環顧四周,發現這是個不深的山谷,谷底流著溪水,溪水邊有三間木屋,四個人就站在木屋前。

這時黃禿子在老木匠放在地上的黑提包里取出一把鋒利的斧子,到木屋前,一斧子把門上的鎖頭砸掉在地上,推門進屋——木屋裡很快被黃禿子點亮蠟燭,然後喊三人進屋。三人進屋,看見站在一張臟兮兮的單人床邊的黃禿子。黃禿子強行要走夏雪的手機,又告訴老木匠去把窗戶釘死。老木匠拿起床上的斧子走出。黃禿子對小木匠說:「沒想到有這么好地方吧?我們以前一犯事就跑這兒躲些日子。」轉對夏雪:「別怕,你丈夫一給錢,我們就放你。」說完和小木匠出屋。夏雪喪氣地一屁股坐在床上,看著流淚的蠟燭在心中安慰自己,乞求老天保佑。

                          二、險遭侮辱

        夏雪乞求老天保佑,可老天卻沒管她。大約到半夜時,她的屋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人影走進,撲向床上的夏雪。夏雪合衣而卧,連鞋也沒脫。她感到有人壓向她,從睡夢中驚醒,一聲驚叫推開壓下的人體,一下子坐起來,驚恐萬分:「你要干什麼?」話出口,借透進的微弱月光,認出來人是光著上身的黃禿子。

黃禿子獰笑:「你要乖點,就少吃點苦頭!」夏雪下意識地雙手抱住胸前,站起身,一邊往後退,一邊央求:「求你別這樣……」黃禿子一步步逼近夏雪:「我蹲了八年大牢,剛出來沒幾天,我他媽的都快憋瘋了!」夏雪靠在牆上,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黃禿子站到她面前,身材高大,面目凶惡,與柔美的夏雪相比,似一個大灰狼正面對一隻可憐的小羊羔,冷厲地:「快脫!你不想讓我把它撕爛吧?」

一聲門響,老木匠和小木匠沖進來,老木匠手裡拿著電筒,面對此景,兩個人愣在那裡。黃禿子回頭看二人,見二人也光著上身——顯然三人剛才正光著膀子睡覺。他干壞事不想讓木匠父子知道。

黃禿子獰笑一下:「急什麼,我明早一走,你們還怕沒時間干!」老木匠:「禿子,你可不能幹這缺德事!咱為的是錢,不能糟踏人家。要怪只能怪她丈夫。」黃禿子:「你是不是爺們兒?」老木匠:「人不能當畜牲!」黃禿子:「我就想當一回畜牲!」

小木匠對老木匠:「爹,咱們這就回家,錢寧可不要了。」老木匠對黃禿子硬梆梆地:「咱們散夥!」說完轉身走出門去。小木匠看了幽暗中的夏雪一眼,跟著老木匠走出。黃禿子罵了一句:「我操!」轉對夏雪奸笑:「別怪我,只怪你太饞人了!」說完走出門去,關上門。夏雪長舒口氣,心還在狂跳。

次日清晨,木匠父子煮了大米粥,卻不見黃禿子,夏雪也沒問。她草草喝了碗粥,走出木屋,往屋後樹林里走來。小木匠走出木屋,跟在夏雪身後,默默往前走。她停步,回身對小木匠:「你爹讓你看著我?」小木匠:「他怕黃禿子回來要人,沒法交代。」夏雪問:「那個禿子走啦?」小木匠說:「天一亮就回城了,說找你丈夫要錢。」

夏雪賭氣似的又往前走,小木匠繼續跟著她。夏雪猛的停步回頭:「我上廁所!」小木匠窘在那裡,慢慢轉過身。她走向密林深處,解完手回來,小木匠還站在那裡。她來到小木匠跟前說:「我不會跑,我等著你們拿到錢,平平安安把我送回去。」話剛說完就一陣嘔,她蹲下身,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等中午小木匠再叫夏雪吃飯時,她說胃不舒服不吃了。她聽見小木匠把她的話告訴了老木匠,還聽見小木匠說「你不該讓黃禿子一個人回去要錢,萬一他拿到錢跑了咋辦。」老木匠喝令小木匠別瞎說,並說明天就出山給夏雪買胃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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