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科夫短篇小說的寫作意義
❶ 契科夫短篇小說讀後感
當細細品完一本名著後,大家心中一定是萌生了不少心得,是時候抽出時間寫寫讀後感了。那麼我們該怎麼去寫讀後感呢?以下是我收集整理的契科夫短篇小說讀後感(通用6篇),歡迎閱讀與收藏。
契科夫短篇小說讀後感 篇1
讀了一周契科夫的短篇小說,有很大的感觸。
以前在考試中,常常會遇到契科夫的小說作為閱讀,每當那時,總會很開心,相對那些抒情文的分析,契科夫帶有濃重批判色彩的小說,要容易得多。但往往做到題目,錯誤卻會一個接著一個。契科夫的小說,有太多的伏筆,在考試的緊張氣氛中,根本是來不及去細想,體會的。往往是很簡短的一句話,也透露出一個個人物豐富的內心世界。
記得在書中導讀部分曾介紹道,被譽為「英國契科夫」的卡特琳曼斯菲爾德在給丈夫的一封信中說:「我願意將莫泊桑的全部作品換取契科夫的一個短篇小說。」由此也可以看出,契科夫的小說有多麼經典。
契科夫的每篇文章,都能從最平常的現象中揭示生活的本質,揭示出社會的腐朽與黑暗。
正如很多人對他的評價:無論是作為一個作家,還是作為一個歷史人物,契科夫的成長和發展道路都是具有深刻的教育意義,他的作品的社會藝術價值是永遠不可磨滅的。
看一篇契科夫的小說花不了多少時間,卻一定會帶給你久久的震撼。
契科夫短篇小說讀後感 篇2
《變色龍》是契訶夫最著名的短篇小說之一,很短的篇幅,卻活靈活現地描寫了一個俄—國沙皇時期的小警官奧丘梅洛夫,在處理一起狗咬人的事件時,前後五次因為對狗的主人的不同猜測而不斷地發生變化,活脫脫地刻畫了一個權勢奴才的形象。作者不動聲色、不加議論的描寫,通過人物的自我表演,自我暴露,在前後矛盾丑態百出中,進行了淋漓盡致地諷刺和嚴峻無情的鞭笞。
契科夫短篇小說讀後感 篇3
《套中人》也是契訶夫短篇小說的代表作。作品的主人公別里科夫是一個中學教員,但卻是一個落後、保守、維護一切舊制度的守舊派典型人物。小說描寫了別里科夫性情孤僻,膽小怕事,甚至晴天也要帶上雨傘,套上雨鞋,把頭縮進大衣的領子里,極力想用一層堅硬的殼把自己包裹起來,拒絕與外界接觸,拒絕接受新生事物。最後悲慘地躺在棺材裡才找到自己理想的歸宿。套中人是俄羅斯19世紀末大革命來臨前某些知識分子思想狀況和精神面貌的真實寫照,作者通過批判現實主義的筆觸,寫出了「套中人」的可悲而又不值得同情的下常
歐·亨利的全部小說創作,一言以蔽之,它的體現了作家對健康人性與健康社會的強烈嚮往與追求,並有著鮮明而真實的時代印記。
它歌頌著小人物在生存中美好善良、相濡以沫的淳樸風格,盡管不無蒼涼的苦笑;它揭露著那些「社會寵兒」的驕奢淫逸、爾虞我詐、寡廉鮮恥的卑劣本質,雖然表面上輕松乃至調侃;它怒斥著社會的丑惡黑暗卻以「鬼臉」戲謔;它贊美著草原牧場上健美彪悍的生命體現,又暗中不無「逝者如斯」的調嘆。
契科夫短篇小說讀後感 篇4
如果我說,讀書是比談戀愛還重要的一件事,相信很多人都會嗤之以鼻,不相信,也絕不會附和。這我很清楚,畢竟現在是知識爆炸的時代,想要什麼方面的東西,手指在鍵盤上來回一敲,按一回車,就會出來幾百上千條信息供你使用。網路時代最大的方便就是提供給了我們這樣一個分享的平台,供我們索取信息,使用信息。但是我對這樣的東西抱著一種成見式的看法,我覺得無論信息太多,都是別人的看法,都帶有不確定性和不可靠性,任何的東西只有你處身其中,真實感受了,寫出來的才能表達自己的情感。那些網上的一條條的信息,都長的太像了。不可能有和你意見完全相同的看法存在。因為你是你,他們是他們。生活中連交集都沒有,又怎麼會有共鳴的想法。自己的想法是什麼,需要你自己去不斷探索,從閱讀中找到自己的真實想法。契訶夫作為世界級短篇小說巨匠,其作品至今仍然有其巨大意義。這種意義絕不僅僅是對人類文化的一種傳承那麼簡單,如果真是那樣,完全可以將這套書束之高閣,放到醒目的書櫃陳列室里,供人崇拜了。是的,它完全不具備這樣一種性質,就因為他是契訶夫,不是別的任何一個人。最早接觸到這位俄國作家的作品,可能是來自於語文課本上。那貧苦的萬卡,鄉間少年,伏在桌上給遠在鄉下的爺爺寫信,寫那封無論如何都收不到的鄉下爺爺收的信。感動我的地方不在於結尾這神來一筆,而更多的是萬卡信中對鄉下時光的美好回憶,是的,每個人一生中都有這樣的回憶,連大文豪魯迅先生都有回憶起百草園和三味書屋時的幸福,還有蕭紅小說中的後花園,美的讓人嚮往。當一個人在城市中生活時,最易感受到孤獨無助和彷徨。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把鈍刀嵌入到肉中,一點一點鑽心地痛。你想進入其中,但是總有一種排斥力清醒地告訴你,你不屬於其中,再掙扎也沒有用。絕望地生活,直到最後沉淪。就是這樣一篇短短的小說,吸引了我,但當時限於環境,我無法找到更多的契訶夫的作品來看,我也無法理解那作品背後所包含的孤獨的感受。今天我理解了,不是突然想通了,而是因為我成為了另一個萬卡,一個時刻想念故鄉卻又無法回去的「打工族」。我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怎麼樣,是像祥子一樣沉淪,什麼都無所謂,還是像萬卡一樣,在夢里回到了爺爺的身邊。在大學期間,我有幸能借到契訶夫的小說集,但當時的我卻無暇細讀,細品,只能說是蜻蜓點水式的過了一遍,沒有太多的印象,也沒有太多的感觸,因為那時的我處於迷茫狀態。後來也曾買了兩本選集,閑暇時就翻看一下。但是我一直在想著能有自己的一套契訶夫,因為他駕馭文字的獨特魅力,因為翻譯家汝龍的字字珠璣式的翻譯,將一切的契訶夫譯本統統打敗了。中國自五四運動以來,開始大量引起西方圖書,尤其是對於俄國書籍更是掀起一股狂潮,可以說是情有獨鍾吧。當代翻譯家雖然也有好作品,但我卻執拗地認為,那些只是在沒有老翻譯家作品時的一種緩沖地帶,是一種讓人無奈的選擇。就像你拿到的西遊記不是吳承恩的作品一樣的.感受。這種感受是先入為主的,而中國老翻譯家們承擔的就是世界文化的橋梁,有了他們這些神一樣的存在,才能讓我們在這個多元多樣的時代里有個唯一的選擇。契訶夫是世界的契訶夫,也是我一個人的契訶夫。當看到這套書終於到我手中時,心中的激動真是無以言表。深綠色的封皮,簡單的設計,卻往往更能打動我。千秋萬歲功,也只有人民文學出版社和上海譯文出版社在做這樣的公益事業了。它們將沉甸甸的作品交到我們手中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請放心閱讀的輕快,是一種承載歷史直面人生的沉重的體驗。相對來說,我更喜歡人民文學出版社的外文圖書和國文圖書,更喜歡去與那些老翻譯家們交流,交談。從他們的作品中去揣測更深更廣的東西和內容。現在有好多人習慣於用電子書閱讀,但我更傾向於讀紙書,電子書給人的感覺始終是慢慢的商業化氣息的充斥,盡管我有時也讀電子書,用我的手機,但是我更不會放下的是紙書,真正的圖書閱讀的快感。電子書閱讀給人的感覺是娛樂式的,看過了就過了,印象不深刻,而紙書是一種你面對作品的閱讀方式,他的描寫,他的某句刻意的用語,更能讓你體會,讓我感動。將讀書與戀愛相比雖然顯得不倫不類,但是我覺得讀書依然要更重要,因為從書中你得到的是更為寬廣的人生體驗,是生命中那些不曾有過的經歷,別人寫出了這樣的經歷,那你就體驗到了這樣的生活。而其他的一切,包括你自己的生活,則是一種局限性的感受。這種感受雖然親切,但更讓人感到壓抑,或者天天上班下班,沿著平常人的軌跡走完一生的直線,沒有驚心動魄,也沒有海闊天空。或者回到柴米油鹽的日常小日子,平平淡淡,如白開水一樣的一生,自己想想也覺得了無生趣。生活需要點綴,需要回憶,需要重溫,而圖書就是你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的月光寶盒,將你引入一個變幻的世界,一個鄉下少年的世界。這世界雖然簡單,但有多少次,你曾經在夢里回到了這個世界中。契訶夫的小說以中短篇居多,這樣的一些作品能成就這樣一個巨匠,可見無論什麼東西,只要自己喜歡並堅持到底,就一定會有希望,就一定會充滿了夢想。
契科夫短篇小說讀後感 篇5
第一次接觸到的契訶夫作品是小學五年級語文教材中的《萬卡》,記得授課老師只是將其作為一個故事來講解,並沒有向當時的社會環境方面做延伸,講到結尾時,老師留了一個問題讓我們思考:萬卡的爺爺能否收到這封信呢?停留在記憶中的想法是否定的(現在也是);到了中學時期,陸續地接觸到了作者的其他類作品,如《變色龍》、《胖子與瘦子》、《裝在套子里的人》,開始被作者充滿巧妙諷刺的作品風格所吸引,作者筆下所描述的,似乎是一個混亂無比的世界,裡面充滿言行舉止分外奇怪的人,這群人往往是麻木的,但在特定場合又會展現出無與倫比的活力,令人不解。
系統性地讀完作者小說全集後, 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社會很多階層都不幸福!從農民(農奴)、鄉紳、小市民到社會中層權貴,各有各的苦,當然,安於現狀、無所追求的人除外。等級森嚴的階層劃分,扭曲了人們的價值取向和社交關系,就像胖子和瘦子兩位同學相遇的場景,低人一等的自我認知是基於職位的品銜;小職員的死是一個極大的諷刺,不同於現在被明碼標價的社會,作者筆下是一個每個人都被畫好活動圈子的社會,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無心之舉所引發的擔憂和焦慮被無限放大,足見跨階層所引發的恐懼是多麼大;一條狗的命運,在變色龍一樣的警官口中往復變幻,彷彿是個笑話;前往第六病室結交有趣靈魂的醫師,卻因這種打破固有階層隔閡的大膽嘗試而被人誤解,這樣一個曾經安於現狀准時喝茶、看書、喝啤酒的人被四周的庸俗和虛偽壓得喘不過氣,階層的枷鎖牢牢地拷著每個人,個體覺醒後的掙扎只是徒勞;知識分子們在得知假面百萬富翁身份前後的態度轉變,豈止媚俗二字?列車長向媒婆求婚的一幕,簡直是給了那些贊美愛情的人們一記響亮的耳光,暗示著階層身份認同感高於其他一切;幻想彩票中獎引發一對夫妻產生的現實落差令人啼笑皆非;《農民》中所刻畫的底層人們,默默忍受著壓榨,悲慘的階層命運令人唏噓;《跳來跳去的女人》中的主人翁是包法利夫人這一經典形象的縮影,即夢幻般的絕對絕對情感在赤裸裸的現實面前無所依附;《未婚夫和爸爸》精彩對話的背後是苟且偷安風氣的盛行,《姚內奇》中的主人翁在表白失敗後一步步地走向自我麻醉,伴隨他左右的只剩下空虛;《窩囊》中的女家教面臨僱主的百般刁難和剋扣,基於更不堪的經歷,在意外轉折之前依舊選擇妥協,雖以「在這個世界上,做一個強者可真容易啊!」來結尾,但語氣中的無奈一覽無遺;《相識的男人》則是對虛榮至上這一行為進行批判,即虛榮只是暫時的,失去虛榮依賴的基礎,什麼都不會剩下;復活節值班的九品文官小人物,發牢騷的最終結果就是自己註定無法擺脫當前可憐無望的現狀;《新娘》中的娜佳,正如巴金筆下的覺醒女性覺英,在遠方親戚的幫助下逃離家長制的家庭環境,在新的環境中自由呼吸;《演說家》中的扎波伊金將「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無恥功力發揮到了極致;《預謀犯》中的丹尼斯在法庭上的可笑言論是對社會改良主義的極大諷刺;催眠表演會上的交易,是金錢至上的充分表現······
某種程度上來講,在魯迅的部分作品中可以看到契訶夫的影子,兩人筆下是不同國度的悲劇人物,且都以冷峻的態度進行批判,但不同的是,魯迅的作品中始終彌漫著淡淡的悲哀和絕望,而契訶夫的作品,則是以幽默式諷刺的方式來塑造角色,這也是其作品引人入勝的原因之一;除此之外,契訶夫在作品中對背景環境的描寫篇幅雖短,但文筆優美,且與人物的心理活動契合得當,所以短短的一篇小說可謂「五臟俱全」!
個人感覺契訶夫作品的偉大之處,就在於讓人重新認識短篇小說!
契科夫短篇小說讀後感 篇6
如果只看早期作品,大概會得出契訶夫也就個諧星,會諷刺,很機靈。
從《獵手》開始,雖然綠草艷陽依舊,先驗的哀傷,不安定的掙扎以及宿命的隱憂逐漸展現。主人公或清楚或不清楚自身目的和定位,但都自己走出條路來,不論是事先預料到的或正在經歷的厭惡、痛苦還是對偶得的幸福新鮮感的驚喜都是順其自然,理所當然的,但這明擺著的現實別具憂郁氣質,觸及靈魂邊界。但哀而不傷。
然後是更明顯更深沉的痛苦,以《苦惱》、《萬卡》為代表,尤記得小學課本上《萬卡》這篇,該作品表現的痛苦本就遠超超小學生承受范圍,老師還煞有介事的逼問「同學們,你們說爺爺究竟收沒收到萬卡的信?」絕對是殘忍的教育。
間或出現的愛情小品真讓人眼前一亮,其中《玩笑》最為動人,純粹,喜悅,如此憂傷,又如此明麗,真是「抒情詩一樣美麗」。此外《薇羅奇卡》、《別人的不幸》、《帶閣樓的房子》中刻畫的女性形象十分出色,猶豫不決的、聰慧的、煎熬著的都透出執著與智慧的美德,有著獨有的憂傷,浪漫堪稱雋永。
契訶夫小說中的現代性很值得研究。《燈火》、《第六病室》等作品明顯的有對荒誕之感、不可知的描寫,契訶夫的荒誕有覺醒前的朦朧,其成因也與後現代小說中不同,但對這種感覺困境的刻畫確實是明晰且意味深長的,景物、敘述方式的選取使困惑有距離感、縱深感,更顯憂郁與難解。非常喜歡《第六病室》,十分精妙,醫生安德烈與精神病人伊萬的幾段對話考究蘊含形而上的智慧,又表達得如此誠懇。安德烈的身份轉換也是意料之中但很難受。
伍爾夫說契訶夫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都寫靈魂,確實是這樣的,契訶夫的靈魂更親切帶甜蜜的憂傷。
❷ 契科夫短篇小說梗概
契科夫短篇小說收入了多篇契訶夫的代表作。這些作品有的寫出了小人物戰戰兢兢、卑躬屈膝的心態和面貌;有的鞭撻了見風使舵的奴顏媚骨;有的揭露了專制制度對社會的壓制;有的收入了適合少年兒童閱讀的短篇小說。從這些作品中我們既可以體會到契訶夫的憂郁和悲憫,也可以體會到他如陽光一樣燦爛的幽默和童趣。他的作品結構緊湊、情節生動、筆墨詼諧、寓意深刻,這些作品或嘲弄官場丑態,或調侃人生尷尬,亦庄亦諧,妙趣橫生。他一生創作了七百多篇短篇小說,本書所選的作品來自契訶夫創作的前後兩個時期的代表作,包括讀者比較熟悉的「變色龍」、「套中人」、「胖子和瘦子」、「小官吏之死」等。如果你想看這本書,掌閱里就有的!
❸ 契訶夫短篇小說精選的創作背景
契訶夫,А.П.(АнтонПавловичЧехов1860~1904)俄國小說家、戲劇家。1860年1月29日生於羅斯托夫省塔甘羅格市。祖父是贖身農奴。父親曾開設雜貨鋪,1876年破產,全家遷居莫斯科。但契訶夫隻身留在塔甘羅格,靠擔任家庭教師以維持生計和繼續求學。1879年進莫斯科大學醫學系。1884年畢業後在茲威尼哥羅德等地行醫,廣泛接觸平民和了解生活,這對他的文學創作有良好影響。
在19世紀80年代的俄國,反動的書刊檢查制度空前嚴格,庸俗無聊的幽默刊物風靡一時。契訶夫開始創作時常以安東沙·契洪特等筆名向這類雜志(如《蜻蜓》、《斷片》)投稿。短篇小說《一封給有學問的友鄰的信》(1880)和幽默小品《在長篇、中篇等小說中最常見的是什麼?》(1880)是他初期發表的作品。80年代中葉前,他寫下大量詼諧的小品和幽默的短篇小說,很多是無甚價值的笑料和趣事,但其中也有一些比較優秀的作品,繼承俄羅斯文學的民主主義優良傳統,針砭當時社會的丑惡現象,如寫卑欺強節的小官吏(《在釘子上》、《一個官員的死》、《勝利者的勝利》,均1883),凌辱弱者的士紳和老爺(《英國女子》1883),見風使舵的奴才骨(《變色龍》,1884),專制制度的衛道士(《普里希別葉夫中士》,1885)。但他迫於生計和缺乏經驗,在當時主要只求速成和多產。1886年3月,名作家格里戈羅維奇寫信要他尊重自己的才華,他深受啟發,開始嚴肅對待創作。寫於1886年的《萬卡》、《苦惱》和1888年的《渴睡》,表現了作家對窮苦勞動者的深切同情。1888年問世的著名中篇小說《草原》描繪和歌頌了祖國的大自然,思考農民的命運,表達人民對幸福生活的渴望。《命名日》(1888)和《公爵夫人》(1889)等暴露了偽善、愛慕虛榮和庸俗等習氣。這些作品在思想內容和藝術技巧方面都有明顯進展。但受小資產階級環境影響的契訶夫在這時不問政治,只「想做一個自由的藝術家」,要有「最最絕對的自由」。他從1886年起為反動文人蘇沃林發行的《新時報》撰稿,雖經批評家尼·米哈伊洛夫斯基的勸告,仍同它保持關系。1888年10月,契訶夫獲「普希金獎金」半數。這時他已是5部短篇小說集的作者(《梅爾波梅尼的故事》,1884;《五顏六色的故事》,1886;《在昏暗中》,1887;《天真的話》,1887;《短篇小說集》,1888)。聲譽和地位的日益增高,使他強烈地意識到自己作為作家的社會責任感,認真地思索人生的目的和創作的意義。他說:「自覺的生活,如果缺乏明確的世界觀,就不是生活,而是一種負擔,一種可怕的事情。」這種思想形象地表現在中篇小說《沒意思的故事》(1889)里。
從這個時期起,契訶夫開始創作戲劇。獨幕劇《結婚》(1890)和《論煙草的危害》(1886)、《蠢貨》(1888)、《求婚》(1888~1889)、《一個不由自主的悲劇角色》(1889~1890)、《紀念日》(1891~1892)等輕松喜劇在思想內容和喜劇性上接近於他的早期幽默作品。劇本《伊凡諾夫》(1887~1889)批判缺乏堅定信念、經不起生活考驗的80年代的「多餘的人」。
1890年4月至12月,體弱的契訶夫不辭長途跋涉,去沙皇政府安置苦役犯和流刑犯的庫頁島游歷,對那裡的所有居民、「將近一萬個囚徒和移民」逐一進行調查。庫頁島之行提高了他的思想覺悟和創作意境。1891年他在一封信里說:「……如果我是文學家,我就需要生活在人民中間……我至少需要一點點社會生活和政治生活,哪怕很少一點點也好。」他開始覺察到,為《新時報》撰稿所帶給他的只是「禍害」,終於在1893年同這家刊物斷絕關系。他對俄國的專制制度有了比較深刻的認識,寫出了《庫頁島》(1893~1894)和《在流放中》(1892)等作品,而最重要的則是震撼人心的《第六病室》(1892)。這部中篇小說控訴監獄一般的沙皇俄國的陰森可怕,也批判了他自己不久前一度醉心的「勿以暴力抗惡」的托爾斯泰主義。列寧讀它後受到強烈的感染,說自己「覺得可怕極了」,以致「在房間里待不住」,「覺得自己好象也被關在『第六病室』里了」。
在1890至1900年間,契訶夫曾去米蘭、威尼斯、維也納和巴黎等地療養和游覽。從1892年起,他定居在新購置的莫斯科省謝爾普霍夫縣的梅里霍沃庄園。1898年,身患嚴重肺結核病的契訶夫遷居雅爾塔。1901年他同莫斯科藝術劇院的演員奧爾迦·克尼碧爾結婚。在雅爾塔他常與列·托爾斯泰、高爾基、布寧、庫普林和列維坦等人會見。
19世紀90年代和20世紀初期是契訶夫創作的全盛時期。當時俄國的解放運動進入無產階級革命的新階段。在革命階級的激昂情緒激盪下學生以及其他居民階層中間的民主精神漸趨活躍。契訶夫也漸漸克服了不問政治的傾向,積極投入社會活動:1892年在下諾夫哥羅德省和沃羅涅什省賑濟飢荒;1892至1893年間在謝爾普霍夫縣參加撲滅霍亂的工作;1897年參與人口普查工作;1898年支持法國作家左拉為德雷福斯辯護的正義行動,並因此疏遠同蘇沃林的關系;1902年為了抗議沙皇當局取消高爾基的科學院名譽院士資格的決定,他和柯羅連科一起放棄在1900年獲得的科學院名譽院士稱號;1903年他資助為爭取民主自由而受迫害的青年學生。他的民主主義立場日益堅定,對社會生活的底奧的觀察更為深刻,對醞釀中的革命的預感也日益明朗,從漆黑的現實中漸漸看到隱約的「火光」。他的創作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他強調藝術作品應該有明確的思想(劇本《海鷗》,1896);他在一系列作品裡接觸到重大的社會問題。例如《農民》(1897)以清醒的現實主義反映了農民的物質和精神生活的貧乏:赤貧、愚昧、落後和野蠻;《在峽谷里》(1900)並描繪了農村資產階級——富農瘋狂地掠奪財富和殘忍本性。這些小說對美化農村公社生活的民粹派是有力的反駁。揭露資本主義的主題也見於《女人的王國》(1894)和《三年》(1895)等作品;而《出診》(1898)則表明資本主義「魔鬼」不僅壓榨工人,而且也折磨著工廠主後裔的良心,他們意識到生活沒有意義和不合理,因而深深感到抑鬱不安。劇本《萬尼亞舅舅》(1897)描寫沒有真正理想和嚴肅目標的知識分子的可悲命運,他們的正直無私的勞動終成無謂的犧牲。《帶狗的女人》(1899)以愛情為題材,暴露庸俗和虛偽,喚起讀者「對渾渾噩噩的、半死不活的生活……的厭惡」。《帶閣樓的房子》(1896)和《我的一生》(1896)否定80至90年代流行的、用日常工作代替社會斗爭的「小事」論,批判自由主義者的漸進論思想,認為需要一種「更強大、更勇敢、更迅速的斗爭方式」,要走出日常活動的狹隘圈子,去影響廣大群眾。他的創作中逐漸響起了「不能再這樣生活下去!」的呼聲。在《套中人》(1898)里揭示80年代反動力量對社會的壓制及他們的保守和虛弱,並鞭撻當時存在的套中人習氣。在《醋栗》(1898)和《姚內奇》(1898)里他刻畫自私自利、蜷伏於個人幸福小天地的庸人的心靈空虛和墮落,並指出「人所需要的不是三俄尺土地,也不是一座庄園,而是整個地球,整個大自然,在那廣大的天地中,人才能盡情發揮他的自由精神的所有品質和特點」。
隨著20世紀初社會運動的進一步高漲,契訶夫意識到一場強大的、盪滌一切的「暴風雨」即將降臨,社會中的懶惰、冷漠、厭惡勞動等惡習將被一掃而光。他歌頌勞動,希望每個人以自己的工作為美好的未來做准備(《三姊妹》,1900~1901)。在1905年革命的前夕寫成的《新娘》(1903)表達了要「把生活翻一個身」、奔赴新生活的渴望。劇本《櫻桃園》(1903~1904)展示了貴族的無可避免的沒落和由新興資產階級所代替的歷史過程,同時表現了毅然同過去告別和嚮往幸福未來的樂觀情緒:櫻桃園伐木的斧聲伴隨著「新生活萬歲!」的歡呼聲。然而由於契訶夫的思想立場從未超越民主主義的范疇,他筆下的新人都不知道創建嶄新生活的必由之路,他們渴望的「新生活」始終只是一種朦朧的憧憬。
1904年6月,契訶夫因病情惡化,前往德國巴登維勒治療,7月15日在那裡逝世,遺體運回莫斯科安葬。
契訶夫創造了一種風格獨特、言簡意賅、藝術精湛的抒情心理小說。他截取片段平凡的日常生活,憑借精巧的藝術細節對生活和人物作真實描繪和刻畫,從中展示重要的社會內容。這種小說抒情氣味濃郁,抒發他對丑惡現實的不滿和對美好未來的嚮往,把褒揚和貶抑、歡悅和痛苦之情融化在作品的形象體系之中。他認為:「天才的姊妹是簡練」,「寫作的本領就是把寫得差的地方刪去的本領」。他提倡「客觀地」敘述,說「越是客觀給人的印象就越深」。他信任讀者的想像和理解能力,主張讓讀者自己從形象體系中琢磨作品的涵義。 參考資料:http://..com/question/1616000.html?si=1
❹ 契訶夫短篇小說內容概要
《醋栗》是俄國作家契訶夫創作的一篇短篇小說,作品講述了一個庸人為了追求個人幸福而喪失所有優秀品質的故事。
醋栗又硬又酸,卻被主人公尼古拉·伊萬內奇捧為寶貝,成為了他所嚮往的豐福生活的標志,它其實代表的就是尼古拉·伊萬內奇窮其人生所想擁有的平庸的個人幸福。
簡潔、凝練
契訶夫主張「簡潔是才能的姊妹」、「寫作的藝術就是提煉的藝術」,其小說大多是速寫式的,既沒有冗長的景物描寫和背景交代,也很少大起大落、曲折離奇的情節和急劇變化的緊張場面;而是情節簡單、發展迅速、人物不多、主次分明,語言精練明快,善於運用白描式的個性化語言刻化人物性格、塑造典型。
比如《變色龍》中僅僅寫了狗咬人一件事,警察斷案一個場面,四個人物,故事情節發展極其簡單,作者僅僅抓住了警官奧楚蔑洛夫在審案過程中的五次「變色」加以描繪、便收到極其強烈的諷刺效果。
❺ 契科夫簡介
契科夫簡介
俄國世界級短篇小說巨匠和俄國19世紀末期最後一位批判現實主義藝術大師,「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家」之一
詳細信息:
生平經歷
早期
巔峰時期
19世紀90年代和20世紀初期
契訶(hē)夫19世紀90年代和20世紀初期是契訶夫創作的全盛時期。當時俄國的解放運動進入無產階級革命的新階段。在革命階級的激昂情緒激盪下學生以及其他居民階層中間的民主精神漸趨活躍。契訶夫也漸漸克服了不問政治的傾向,積極投入社會活動。
1892年在下諾夫哥羅德省和沃羅涅什省賑濟飢荒;
1892至1893年間在謝爾普霍夫縣參加撲滅霍亂的工作;
1897年參與人口普查工作;
1898年支持法國作家左拉為德雷福斯辯護的正義行動,並因此疏遠同蘇沃林的關系;
1902年為了抗議沙皇當局取消瑪克西姆·瑪克西姆·高爾基的科學院名譽院士資格的決定,他和柯羅連科一起放棄在1900年獲得的科學院名譽院士稱號;
1903年他資助為爭取民主自由而受迫害的青年學生。他的民主主義立場日益堅定,對社會生活的底層的觀察更為深刻,對醞釀中的革命的預感也日益明朗,從漆黑的現實中漸漸看到隱約的「火光」。他的創作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人生謝幕
隨著20世紀初社會運動的進一步高漲,契訶夫意識到一場強大的、盪滌一切的「暴風雨」即將降臨,社會中的懶惰、冷漠、厭惡勞動等惡習將被一掃而光。他歌頌勞動,希望每個人以自己的工作為美好的未來做准備(《三姊妹》,1900~1901)。
在1905年革命的前夕寫成的《新娘》(1903)表達了要「把生活翻一個身」、奔赴新生活的渴望。劇本《櫻桃園》(1903~1904)展示了貴族的無可避免的沒落和由新興資產階級所代替的歷史過程,同時表現了毅然同過去告別和嚮往幸福未來的樂觀情緒:櫻桃園伐木的斧聲伴隨著「新生活萬歲!」的歡呼聲。
然而由於契訶夫的思想立場從未超越民主主義的范疇,他筆下的新人都不知道創建嶄新生活的必由之路,他們渴望的「新生活」始終只是一種朦朧的憧憬。
❻ 契訶夫寫作特點
寫作特點:
契訶夫戲劇創作的題材、傾向和風格與他的抒情心理小說基本相似。在契訶夫的劇作中有豐富的潛台詞和濃郁的抒情味;他的現實主義富有鼓舞力量和深刻的象徵意義,「海鷗」和「櫻桃園」就都是他獨創的藝術。
他不追求離奇曲折的情節,主要是描寫平凡的日常生活和人物,從中揭示社會生活的重要方面。
(6)契科夫短篇小說的寫作意義擴展閱讀:
他認為:「天才的姊妹是簡練」,「寫作的本領就是把寫得差的地方刪去的本領」。他提倡「客觀地」敘述,說「越是客觀給人的印象就越深」。他信任讀者的想像和理解能力,主張讓讀者自己從形象體系中琢磨作品的涵義。他的短篇小說《凡卡》被選入中國人教版小學語文六年級下冊第14課。
契訶夫被稱為「世界短篇小說之王」,他一生創作了七八百篇短篇小說,善於從日常生活中發現具有典型意義的人和事,通過幽默可笑的情節進行藝術概括,塑造出完整的典型形象,以此來反映當時的俄國社會。評論家稱,他的小說:「再現了小人物的不幸和軟弱,勞動人民的悲慘生活和小市民的庸俗猥瑣。
❼ 最平凡的人也深不可測(契訶夫短篇小說閱讀有感)
引:總是能在平凡中窺見偉大,地域如此,人亦如此。
一、那個不平凡的人
1860年1月29日,羅斯托夫省塔甘羅格市一個小商人家庭中誕生了一個男孩,父親給他取名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雖然在祖父的努力下家族擺脫了最下等的農奴身份,但在屬於俄國暗夜的時代,父親無論如何也挽救不了日益慘淡的經營。1876年帕維爾·葉果羅維奇·契訶夫(父親)雜貨鋪破產,無奈之下舉家遷居莫斯科。年僅16歲的契訶夫隻身留在塔甘羅格,靠擔任家庭教師以維持生計和繼續求學。雖然父母沒有基於小契訶夫富足的物質生活,但是夫妻二人在精神層面給契訶夫未來的成就打下了一個個堅實的釘子,帕維爾·葉果羅維奇·契訶夫對東正教十分虔誠甚至於狂熱,東正教的平等主義,民族主義等思想對契訶夫產生了很深遠的影響,雖然契訶夫從不是宗教主義者。契訶夫後來接近低層人民群眾,對勞苦人民的同情與悲天憫人與其父親具有很大關系。而母親葉夫根尼婭喜歡給幾個孩子講故事,這個本是出身於商人家庭的婦人早年跟隨其父親踏過了俄羅斯很多的土地,諸多見聞藏在肚子里,隨著時間醞釀成一個個故事。俄羅斯多雪,下雪的日子最適合圍在火爐邊講故事了。因為母親的原因,契訶夫一顆小心臟在小時候就跑出了羅斯托夫省,帶著豐富的想像力躍向母親故事裡的那些土地。陪著小契訶夫長大的那片泥土地並不知道,在自己的懷抱里,一個世界級的文學家誕生了。
不知出於哪種原因,契訶夫對於自己的童年並沒有過詳盡敘述。但是從他與其他作家往來的信件談論中,從其文章的只言片語中,從其他人對契訶夫的回憶中可以看出來這位文豪的童年生活並不是非常如意的,甚至是悲慘。「專制和欺騙毀掉了我們的童年」契訶夫在後來的回憶中這樣寫道。在充斥著市儈和暴力的小民階層生活里,小契訶夫度過了一個沒有該有的童真與甜蜜的童年生活。亦或者本來富有童趣的孩子在生活的滾輪下被消弭額的一干二凈,以至於後來回憶起的自己只是一個在折磨中習慣順從的中學生。在唐·博格拉茲的回憶錄中對契訶夫一家在塔甘羅格市中的描寫也敘述著這個悲劇:「塔甘羅格中學,就像一個特別的勞動隊,學校有一個感化班,用翻譯希臘文和拉丁文的課堂練習來代替棍棒責罰。"在給作家謝格洛夫的信中契訶夫也寫道:
我小時候就接受過宗教教育以及這一類的培養,例如在教堂唱聖歌朗誦使徒福音和《舊約》中的贊美詩,參加晨禱,負責在聖壇上幫忙,在鍾樓上敲鍾。結果怎麼樣呢?現在每逢我回憶起自己的童年,它給我的感覺總是非常陰郁。現在我不信教。您知道,當初我和我的兩個哥哥在教堂里唱三重唱《改邪歸正》或者《天使長的聲音》的時候,大家都感動地看著我們,羨慕我的父母,與此同時我們卻感到自己是小小的苦役犯。
瀕臨破產的雜貨店,死氣沉沉的中學,囚禁的教堂……在陰郁的環境下契訶夫困頓的生活著,但同時也造就了在壓抑境遇下幽默的性格——契訶夫特屬的幽默。以至於後來的日子裡無論怎樣的難過,這個善於講笑話的男人總是能將它化成一個個笑話笑著過去,一如他母親將自己的經歷講成一個個故事。彷彿在那段歲月的捶打下,一個契訶夫幽默式的模型有了它最原始的形狀。
1879年契訶夫完成高中學業,並成功考入莫斯科大學醫學系。在長達四年的醫學理論學習中,契訶夫也開始了他的文學創造之路。雖然最開始是為一些幽默刊物撰稿,以稿費來補貼自己輕薄的生活費,但不可否認的是早期契訶夫文學已經具有一定意義的批判性。再加上俄羅斯地區長期的寒冷與沙俄時代的壓抑低暗,幽默型的小說總能給人民群眾帶來一定的慰藉,亦或減輕心情負擔。所以契訶夫早期小說雖然價值意義不高,但可讀性與傳播性極好,無形中為他聚攏了一大批粉絲。大學期間契訶夫的作品,在群星薈萃的藍色俄羅斯雖然稱不上深刻幽囚,但已經能窺見文章背後的批判力度。總是能通過一個個事件的荒誕與可笑,巧妙地引起閱讀者的深思,將沙俄時代的資本主義社會人們虛偽與市儈的醜陋面孔勾勒出來。在《一個文官之死》中,切爾維亞科夫因為對著文官將軍打了一個噴嚏就被自己的擔憂逐漸的折磨消亡在沙發上。不禁令人深思:逼死切爾維亞科夫的僅是他自己的膽小么?究其所以是對沙皇專制制度鞭撻與揭露。等級森嚴的社會制度,欺下媚上的官場風氣,一件一件的不合理造成了切爾維亞科夫在社會的重壓下無法正常的喘息,即使像狗一樣的卑躬屈膝著,也還是一步步的走向死亡。切爾維亞科夫的死亡在我看來反而是一種最好的解脫,離開了比死亡更讓人可怖的東西——禁錮著的自由。
1844年契訶夫自莫斯科大學畢業,在茲威尼哥羅德等地行醫。與此同時,開始了真正意義的文學創作。醫生與作家彷彿註定有一種奇妙的共通性,畢竟醫生的刀和作家的筆都是能將人剖開的東西。一次偶然的機會將所喜愛或敬仰的幾位作家放在同一張紙頁上,竟奇跡般的發現許多都和醫生這個職業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魯迅先生在日本仙台醫學院肄業;渡邊淳一做了一輩子醫生;柯南道爾曾經是一名船醫;毛姆進入倫敦聖托馬斯醫學院學習;福樓拜也曾經是一個醫生。開始思尋這兩個職業的同性。首先二者出發點基本相同,醫生在於救人,作家在於救世。在「救」這個字眼上二者巧妙地相遇了,然後小心救人的醫生變成了大氣魄救世的作家。次之是二者的關注點相同,都是在思考一些古老的話題:生命,慾望,血液,繁衍等。最後就是自身敏銳的觀察力與所處環境更容易使醫生蛻變為一個大作家,畢竟人類在生老病死之間最能體現人性的本質,醫生目睹過人的出生,也目睹了人的死亡。這個小輪回除了醫生這一特殊職業再也沒有人能在不再主動探究的情況下了解很深。馮唐說:「醫生每天面對著病人的痛苦,各種各樣的病症,各種各樣的痛苦,每個病人表現和忍耐痛苦的方式又不同。做一個好醫生,不僅要有好的醫術,還要有好的、細膩的、能夠感受到病人的痛苦的心。做醫生,最深切的體會就是「人生是苦」。寫作也是這樣。寫作表達的是『人性』,人性糾結,各種苦。如果說作家與醫生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系,我想可能是『痛苦』」。醫生緩解身體的痛苦,寫作緩解人心的痛苦。所以有一個醫生標簽的契訶夫,更容易感受到沙俄時代人民的苦難與悲慘遭遇,同時也看到了這個社會是如何病到骨子裡去的。而且最為一個醫生,他能更深入到最廣泛地民眾階層。在痛病與死亡面前他聽到了太多了對於這個時代的控訴和嘆息,一把火在這個年輕的醫生身體里愈燃愈甚,最終被他傾入到了文字中。在俄羅斯總是能感受到意外的寒冷,契訶夫的這把火凍得整個俄羅斯文壇難受。
在《苦惱》中對馬夫姚納·波塔波夫的描寫,在兒子死了之後他想將自己內心的苦惱同幾個不同的人傾訴,但後沒有得到一絲兒同情。三次不同的傾訴得到了相同的結果—無人靜下心來理會一下他的悲慘。若說軍人與三個青年的漠然是制度不合理造成的階級差異,下層階級的人民的性命在上層階級就好像一隻貓,一隻狗一般卑賤,尚可以歸罪到制度上去,但同為車夫的年輕人也是無動於衷的冷漠,真的讓人感到一種刺骨的寒冷。是俄羅斯冰冷的天氣凍結了人性么?整個社會呈現著有骨子裡散發的病態。契訶夫在描寫姚納的苦惱時候只是一如既往的冷峻訴說,但是不妨礙一隻手緊緊地攥著我們的心:
姚納的眼睛焦灼而痛苦地打量大街兩邊川流不息的人群:難道在那成千上萬的人當中,連一個願意聽他講話的人都找不到嗎?人群匆匆地來去,沒人理會他和他的苦惱……那苦惱是浩大的,無邊無際。要是姚納的胸裂開,苦惱滾滾地流出來的話,那苦惱彷彿會淹沒全世界似的,可是話雖如此,那苦惱偏偏沒人看見。那份苦惱竟包藏在這么一個渺小的軀殼里,哪怕在大白天舉著火把去找也找不到……
無奈之下姚納向他的馬兒,一隻牲畜講述著他的悲慘遭遇。所幸馬兒沒有將他最後的期望掐滅:
「是這么回事,小母馬……庫司瑪?姚尼奇下世了……他跟我說了再會……他一下子就無緣無故死了……哪,打個比方,你生了個小崽子,你就是那小崽子的親媽了……突然間,比方說,那小崽子跟你告別,死了……你不是要傷心嗎?……」
小母馬嚼著乾草,聽著,聞聞主人的手……
姚納講得有了勁,就把心裡的話統統講給它聽了……
在一場人與牲畜無形的較量中,人性敗落的非常徹底。魯迅先生筆下的「看客」與這些麻木冷漠的人物形象有異曲同工之妙。當這種屬於姚納的痛苦彌漫到沙俄社會時候,就是一種悲劇了。
1886年是契訶夫發表短篇小說最多的一年,幾乎達到了兩日一篇的數量。但是後來卻逐漸減少作品數量,將筆鋒對准社會深層問題的關注,創作轉向了深邃有意義的作品創作之中。巧的是這種轉變不是由於某件大事件或大人物,僅僅來自於一個不起眼的名字: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維奇·格里果羅維奇。德米特里是俄國一個年老作家,在閱讀了契訶夫的作品後給青年契訶夫寫了一份信。信中肯定了契訶夫的才華,並且希望契訶夫能夠珍惜自己的才華,在思考下進行創作,寫更多的太有意義的作品。在此之後,契訶夫以嚴肅的文學態度取締了為謀生而創作的理念,開始成為一個純粹的作家。而德米特里也被戲稱為「著名作家」,變成了俄羅斯歷史的「汪倫」。但是最平凡的人有著不平凡的意義,德米特里或許成不了俄羅斯的大文豪,不過他能讀懂契訶夫,並且在最適合契訶夫的時代讓他轉向了屬於自己的道路,走上世界文壇。
1887契訶夫由於自己身體原因去往烏克蘭東旅行療養。在這個過程中也是契訶夫文學療養時期。回來後他的文章就趨於嚴肅化了,擺脫了以滑稽幽默為主型的文學形式。開始看向自然,思考沙俄人民的命運,更深層次的思考自己創作的意義。《傷寒》《吻》《沃洛嘉》《禍事》《婚禮》《逃亡者》都是在這一時期創作的,第二年他的中篇小說《草原》榮獲「普希金文學獎」。這既是他的文學的一次飛躍,也是他精神意志的一次飛躍。盡管這樣,契訶夫還是將自己自囿於屬於自己的文學世界,他諷刺社會,諷刺制度,卻從未走進過沙俄的政治圈子。他在1888年10月的一篇書信中就做出過庄嚴的聲明:我不是自由主義者,不是保守主義者,不是漸進論者,不是修道士,也不是旁觀主義者。我倒願意做一個自由的藝術家,就這么一點兒願望而已。」他熱愛公益,熱愛俄國,但是他總是游離在政治結社的邊緣。作為一個清醒的,拒絕頂禮膜拜的作家,他成功的堅守著自己內心的自由。
1890年契訶夫隻身一人游歷庫頁島。作為沙俄的流放地,庫頁島上遍布著地獄般的慘狀。後來經過貧窮的西伯利亞,民眾的苦難生活使他對沙俄黑暗的現實一個清醒的認識,一直游離於政治之外的契訶夫消失了。反而是以一種決絕的冷血姿態向沙俄的專制制度展開了沖鋒。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契訶夫向世人展現著沙俄時代人民的悲慘。著名的中篇小說《第六病室》和報告文學《庫頁島旅行記》因為這段經歷誕生,同年,他還發表了短篇小說《賊》《古塞夫》等。在此之後,契訶夫文學進入了他生命中的巔峰時代:
1891年,他創作了中篇小說《決斗》,向列夫·托爾斯泰的「勿抗惡」觀點進行挑戰,成為了俄國文學史上第一部向著托爾斯泰沖擊的作家。
1892年,他創作了《跳來跳去的女人》《鄰居》和《第六病室》。
1893年,他創作並發表了短篇小說《匿名氏的故事》和《大沃洛嘉和小沃洛嘉》。
……
在此十年中,一部部經典在契訶夫筆下接二連三的誕生。沙俄時代的醜陋與黑暗在社會在契訶夫小說中被描述的淋漓盡致。如同一個冷漠的劍士,一次又一次向丑惡發起攻擊,沉默寡言是他,冷淡無情也是他。誰能想像這是那個在十六年前給大家講幽默故事的人呢。沙俄人民的悲慘遭遇造就了契訶夫的在泥濘境遇中飛速成長,但契訶夫未嘗不是那個時代被上帝派遣的天使。被平凡的人民造就的不平凡的大文學家,他的文學與生命總會與那些掙扎在最底層的困境人民聯系在一起。成長在那片困境中的劍士想努力刺破困郁的黑暗。他成功了。
1904年1月7日,契訶夫的戲劇《櫻桃園》在莫斯科藝術劇院首演。本來是意向中是喜劇的《櫻桃園》,被康斯坦丁·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將全劇變成了一部悲劇,這彷彿預兆了俄羅斯文學世界將有悲劇發生。悲呼!同年7月契訶夫在巴登維勒與世長辭。被安葬回莫斯科僅僅是契訶夫的軀體,靈魂仍然還是飄盪在俄羅斯藍色的土地上,在那片被黑暗籠罩的土地上,契訶夫以他獨有的熱情與愛傾注給了看到的苦難人民,冷漠刺向不合理的黑暗制度。魯迅先生的「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好像也有受到契訶夫人生的影響。閱讀《契訶夫短篇小說選》的那段日子,不禁審問自己,契訶夫真的死亡了么?
二、那些平凡的的人
「小人物」是十九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俄羅斯文學中,隨著現實主義應運而生的一類人物形象。該群體主要由平民知識分子,下層官吏,普通勞動者,無所事事的遊民等構成。盡管普希金,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人都對小人物這一群體有過刻畫,但契訶夫的小人物更有味道,他筆下的這些人更符合小人物的形體特徵與語言能力。契訶夫筆觸堅持著簡潔與質朴,他的小說的藝術美的表現在樸素真實。當我們談他的小說,竟是能感覺到文章中的世界與現實世界的景,物,人有著高度吻合。因為他寫小說從來不會去故意雕琢、粉飾、營造一些曲折離奇的情節或者冗長乏味的對話取勝,反而是最沉默式的記錄手法。他僅僅想把社會最真實的樣貌記錄下來。契訶夫曾對謝格洛夫說:
一個作家,一定要使自己養成聚精會神、永不休止的觀察力。你必須做到把優良品性的培養變成直接習慣,變成天然素質!」也多次建議庫普林到第三等級里(工人、農民等被統治階級)多走走。他對捷列紹夫說,「到一千俄里、兩千俄里、三千俄里外的地方.....你們會了解很多東西,會帶回很多的故事!你們會看到人民的生活,在偏遠的驛站和木屋裡過夜,完全像普希金時代那樣……只是一定要沿著鐵路到第三等級中去,到普通的民眾當中去。否則,任何有意思的事你們都不會聽到。如果你想成為一個作家,明天就買張到下諾夫哥羅德的票,從那沿著伏爾加河和卡馬河一路走下去……
尼古拉鐵路一個火車站上,有兩個朋友相遇:一個是胖子,一個是瘦子。胖子剛在火車站上吃過飯,嘴唇上粘著油而發亮,就跟熟透的櫻桃一樣。他身上冒出白葡萄酒和香橙花的氣味。瘦子剛從火車上下來,拿著皮箱、包裹和硬紙盒。他冒出火腿和咖啡渣的氣味。他背後站著一個長下巴的瘦女人,是他的妻子。還有一個高身量的中學生,眯細一隻眼睛,是他的兒子。
簡單的筆觸就勾勒出胖子與瘦子地位的差距。如他們吃飯之後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味,胖子是「白葡萄酒和香橙花的氣味」,瘦子是「火腿和咖啡渣的氣味」;再如寫瘦子的瘦,不僅表現在自己瘦,連他的妻子也是個「長下巴的瘦女人」,他的兒子也瘦,是個「高身量的中學生」。通過簡簡單胖瘦就描繪了他們擁有財富的多少和身份的高低。甚至他們的物品,親人都與飯後散發的氣味混在了一起,和諧且曼妙著。
契訶夫認為,要是描寫偷馬賊,就不必作偷馬是不道德的壞事之類的議論。所以小人物的深不可測並非是以卑微的地位做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也不是表現在心思的深沉,僅是完全的符合他這個人的還有的意識形態而已。在淺薄的書頁上,一旦他們有了健全的人格,渾圓的形象不會囿於二維空間無思想與意識形態中,就深不可測了。胖子與瘦子就是在跳出書頁給讀者表演一場鬧劇。在這場讀者與作品的雙向對話中,契訶夫給他們給予了一定的生命力。所以他筆下的小人物丑惡的真實,這些人卑躬屈膝,欺下媚上等形態表現在他們自己的行為與語言中,並非是在一個個形容詞,名詞中浸泡著腐爛的軀殼。不過契訶夫式小人物里不僅是有奴性的,墮落的那一類,人性的光點也在他們身上表現著,如《萬卡》中的小萬卡:
昨天晚上他問過肉鋪的伙計,伙計告訴他說,信件丟進郵筒以後,就由醉醺醺的車夫駕著郵車,把信從郵筒里收走,響起鈴鐺,分送到世界各地去。萬卡跑到就近的一個郵筒,把那封寶貴的信塞進了筒口……他抱著美好的希望而定下心來,過了一個鍾頭,就睡熟了……在夢中他看見一個爐灶。祖父坐在爐台上,耷拉著一雙光腳,給廚娘們念信……泥鰍在爐灶旁邊走來走去,搖尾巴……
九歲的小萬卡被送到靴匠阿利亞興的鋪子里當學徒。在文中他給爺爺康斯坦丁•馬卡雷奇的信中引述的回憶可以看出這三個月里,小萬卡的遭遇是異常悲慘的。與其說是當學徒,不如說是當奴隸。不僅每天吃不飽飯,而且老闆,老闆娘因為一點兒錯就要打他戳他,師傅們也在耍他,晚上還得哄老闆的孩子入睡,而他自己不能睡覺。在這種境遇中萬卡覺得快活不下去了,但是他並未對生活完全喪失了希望,他是一個有思想的孩子,那點尚對世界抱有幻想的美好在思想沉淪,金欲橫行的時代彌足珍貴。所以在給爺爺寫信的過程中,他幻想著爺爺能帶他回去,脫離這種苦難。然而一封沒有地址的信,能不能到達康斯坦丁手中,文末並未交代,讀者未可知,但同時也留下了非常豐富的想像空間。《苦惱》中的馬夫姚納·波塔波夫即使被生活壓迫著,即使胸腔彌漫著兒子死了也無法訴說的苦悶,但是也依然堅強的活著,甚至在嚮往能好一點的生活:
「其實我連買燕麥的錢還沒掙到呢,」他想,「這就是為什麼我會這么苦惱的緣故了。一個人,要是會料理自己的事……讓自己吃得飽飽的,自己的馬也吃得飽飽的,那他就會永遠心平氣和……」
契訶夫認為:「在舞台上得讓一切事情像生活那樣復雜,同時又那樣簡單。人們吃飯,僅僅是吃飯,可是在這時候他們的幸福形成了,或者他們的生活毀掉了...」這些小人物也許一輩子都不與大的波瀾有過接觸,但是他們有自己的嚮往與幸福,這些嚮往和幸福在別人看來也許是微不足道,甚至是可笑的,但是卻是他們獨有的。諸如小萬卡,姚納之類的小人物,他們的深不可測在於能在萬惡的世道嚮往美好。當他們對這個世界給予善意之後,並未得到善意的回報,甚至只有惡意,這個時候,能夠不失望,才是真正的希望。在黑暗的沙俄時代,總有像萬卡般的小人物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又正好被契訶夫捕捉在了文章中。
契訶夫筆下的女性形象也異常豐富。他並未將筆下的女性丑惡化或者是美化,只是自然的將她們生活中的模樣付之於筆端而已,真實的展示了她們的原始狀態。她們有純潔也有善良,但是並未掩蓋虛榮與放盪。在描寫中契訶夫也揭露了沙俄時代對於女性在肉體與精神的迫害,同時也在剖析女性意識的種種缺陷,促進俄國新時代女性的誕生。一如《在峽谷中》對阿克西妮婭的描寫:
阿克辛尼雅生著天真的灰眼睛,那對眼睛難得眨巴一下,她臉上老是帶著天真的笑容。她那對難得眨巴的眼睛、長脖子上的小腦袋、苗條的身材,都有點蛇的樣子;再加上綠色的衣服,黃色的前胸,唇邊露出微笑,看上去活象春天從嫩嫩的黑麥田中挺直身子昂起頭來瞧著行人的一條毒蛇。
契訶夫在描寫中並未對阿克西妮婭刻意醜化,但是隨著故事情節的進展阿克西妮婭逐漸卻向一條毒蛇的性格進發著;她為了爭奪家產用開水燙死了麗巴的孩子,在金錢的誘利下,這個本是善良的女孩子一步一步走向墮落,變成了一個黑暗中喘息的毒婦。這種無形的變化最是深不可測,在麗巴孩子死的那一刻,阿克西妮婭也消亡了。留存的不過是一隻被利益驅使的肉體。但是契訶夫筆下的不只是向阿克西妮婭般走向墮落的女人,還有娜迦類對生活發出控訴並且反抗的人。她拋棄了寄生式,日復一日的蒼白的舊生活,離家出走,奔向遼闊的,充滿神秘的新生活。「整個過去已經與她割斷,消失,彷彿已經燒毀,連灰燼都隨風飄散了似的」在文章中,契訶夫如是寫道。
小人物的深不可測在於敢於向生命發起挑戰,在於能忍受生命極限的痛苦。他們同樣為了生活奔波,無論善良還是庸碌,他們身上都壓著一個甚至許多膽子。小人物在重擔下緩緩喘氣。而契訶夫將他們同擔子一起寫入書中,再被讀者拿起,喚出書頁表演。當生命再次被喚醒的那一刻,他們都是深不可測的。
撰文:毛富康
❽ 契訶夫作品的藝術特色是什麼
俄國短篇小說藝術大師,出色的戲劇家契訶夫,他的創作特色有以下幾點:1
契訶夫的作品善於以日常生活為題材,通過平凡的現象,揭示深刻的生活哲理。
2
結構精巧、結尾開放性,給人以想像空間。
3
風格獨特,諷刺小說幽默辛辣、新穎活潑、短小精悍。
4
語言簡潔明了、詞彙豐富、比喻新鮮富於節奏感。
❾ 契訶夫短篇小說選的創作背景是怎樣的
《契訶夫短篇小說選》背景:1861年,沙皇被迫自上而下地廢除了農奴制,但封建勢力仍很強大,解放運動轉入平民知識分子革命時期。在十九世紀八、九十年代,沙皇政府更加強了對進步力量的鎮壓,剛剛形成不久的批判現實主義文學又受西方自然主義等潮流的影響而逐漸衰退。到了九十年代末,隨著無產階級革命運動的開展,終於被無產階級文學所取代。但就在俄國這些作品衰落的八、九十年代,卻由托爾斯泰和契訶夫等作家,把俄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推上了世界文學的高峰。俄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和解放運動緊密聯系,批判矛頭一直指向專制的農奴制度及其殘余。
❿ 契科夫《苦惱》作品賞析
藝術特色:
1、作品層次:
《苦惱》的層次非常清楚,寫了姚納四次向他人傾訴,四次碰壁,最後只好走進馬棚,對馬訴說。
契訶夫每寫完一次姚納的碰壁,接著便寫他的苦惱,而每次碰壁後,他的苦惱就隨之加深,在第二次碰壁後,加了一段抒情,在第四次碰壁後,寫了姚納想像中的第五次努力——向女性傾訴,整個故事看似平鋪直敘,其實匠心獨運。
姚納遇到的四類人及對他們的稱呼是軍人(老爺)、三位年輕人(老爺)、僕人(老哥)、年輕車夫(老弟),這四類人的先後順序不是隨意安排的,而是按照地位從高到低的順序,姚納在最後一次碰壁後,他在想像中向「娘兒們」傾訴,從排列順序看,排在牲口(小馬)的前面,可見當時俄羅斯婦女地位的低下。
奇怪的是:當姚納向軍人和三位尋歡作樂的年輕人傾訴時,這兩類人雖不耐煩,卻還敷衍一句:「他是害什麼病死的?」「大家都要死的」,而當他去向僕人和年輕車夫訴說時,前者讓他走開,後者一言不發倒頭便睡。
如果說,被姚納稱之為老爺的軍人和三位年輕人,決不會花時間去聽一個窮車夫的訴苦,這里存在社會地位的隔膜;而當姚納去向和他同階層的僕人和年輕車夫訴說時,他們竟連敷衍的話也懶得說,這的確發人深省。
2、語言風格
小說只有短短的4000多字,但是卻內容豐富,這與作者精煉、簡約的語言風格是分不開的。
首先作者用詞簡單、精確、凝練,在環境描寫與人物描寫等方面選用的詞語朴實無華、又簡潔精煉、寓意卻又十分豐富;
其次作者在選用句子方面,尤其是對話方面,短句多、不完全句多,句子結構簡單、短小精悍,顯示出了語言簡潔的特點,再次作者在描寫時還運用了一些修辭格,收到了簡單、精煉、形象、生動的修辭效果。
另外《苦惱》中還大量運用了省略號,這些省略號的運用也使語言含蓄、凝練,產生空靈之美。
契訶夫與其他一些俄國作家不同,他筆下的人物對話極其精煉,毫無冗長和羅嗦之感。人物對話不僅符合特定環境下和場合里人物的性格邏輯,而且能恰當地映射出人物此時此景的內心活動。
三個青年的對話顯示出他們尋歡作樂、玩世不恭的性格,姚納挨了他們一巴掌還說:「嘻嘻!……好有興致的幾位老爺……」內心正轉著這樣的念頭:他們有興趣和他打著玩,大概也有興趣聽他談談兒子。
同時,姚納的對話也反映了他老實巴交、逆來順受的性格和急於傾訴內心愁苦的心情。這對刻畫馬車夫的性格特徵和深層心理狀態起了很大作用。
3、描寫手法
契科夫在《苦惱》中也採用了現實主義客觀描寫手法,他強調作者在創作中的客觀態度,但絲毫不反對作品應有的傾向性,這種傾向性,不是廉價的說教,不是硬塞給讀者,而是把鮮明的傾向絲毫不露行跡地融入對現實生活的客觀描述中,他認為傾向性是作者主觀思想在作品中的自然而然的流露,這種流露越隱蔽越好。
全文通篇沒有作者主觀的說教,但讀者卻從作者抑鬱的描述中,看到人間的冷酷和世態炎涼。這正是契科夫「態度越是客觀,所產生的印象就越有力」的現實主義的成功體現。在這篇小說中作者對於冷如冰霜的社會的揭露,真實入木三分,令人叫絕。
《苦惱》它強烈刺激著讀者的不是別的,乃是驚人的真實及由此因此的深深思考。
(10)契科夫短篇小說的寫作意義擴展閱讀:
《苦惱》創作背景:
19世紀80年代,俄國正處於沙皇統治下的黑暗時期。70年代興起的民粹派「到民間去」的運動,由於無視資本主義發展的事實,得不到農民的支持而最終失敗了。
進入80年代後,他們轉而採取暗殺手段來推翻專制制度。雖然他們成功地刺殺了沙皇亞歷山大二世,但亞歷山大三世即位後,便開始了更加殘酷的血腥鎮壓,革命者成批地被絞死和流放,知識分子中出現了普遍的絕望情緒,喪失了以往的那種革命信念和斗爭精神。窒息的政治空氣也使許多人變得麻木、冷漠,充滿了庸俗的市儈習氣。
契訶夫的青少年時代是在貧困中度過的,因此他對下層人民生活的苦難和不幸深有體會。19世紀80年代初他開始了創作生涯,到寫作《苦惱》時,社會責任感已經日益增強,民族傾向也更加鮮明。
19世紀沙皇俄國統治下的俄國社會,沙皇的專制統治使得當時社會中的人等級制度分明,人與人之間關系麻木冷漠。處在上層社會的人積累了大量的物質財富,而處在下層的如馬車夫姚納·波塔波夫則生活困苦,掙扎在生存的邊緣,貧富差距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