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喘息
① 短篇小說:善良的綁架
善良的綁架
一、 意外來得太突然
茂林是個山區小縣城,四面環山,北面百里之外就是深山老林,人跡罕至。夏雪是這個小縣城的「城花」,在縣電視台當主持人;兩年前嫁給堪稱「完美男人」的金明舉。金明舉是個美男子,開家注冊二百萬的裝飾裝修公司。金明舉很寵愛夏雪,說夏雪是上天賜予他的寶貝,這讓夏雪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這天夏雪休息在家,起床時快九點了,吃完保姆劉姨做的早餐,穿上牛仔裝,蹬上旅遊鞋,清清爽爽出門,想去爬山。爬山是她每周休息時的運動。她走出小區大門,伸手叫計程車,可一輛出租駛過,裡面有人,她就信步往前走,正走著,一輛麵包車從後面追上來,停在她身旁,車上下來一個禿頭小子,攔住她。
麵包車的後車門開了,又下來一個老頭,也走近她。
這時,禿頭小子笑著與夏雪搭話,吸引住她的注意力。突然那老頭沖上來,用手裡的手帕捂住夏雪的嘴,在禿頭小子幫助下,將她挾持著硬塞進麵包車。禿頭小子拉上後座車門,四下望瞭望,快速坐上駕駛座,開車向前駛來。疾馳的麵包車里夏雪在掙扎,老頭還捂著她的嘴,讓一旁手足無措的一個男青年按住她的腳。由於手帕上迷葯的作用,夏雪昏迷了過去,不再掙扎。——這天是夏日的一個晴天,對夏雪卻是無比黑暗的一天,也是她噩夢的開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夏雪蘇醒了,發現自己躺在麵包車旁。她挺身坐起,驚恐地看著站在身旁的三個人:「你們為啥綁架我?我丈夫又不是大富翁!」
老頭沒好氣地說:「我們只想要回自己的工錢!」夏雪投目老頭,不解地問:「啥工錢啊?」禿頭小子不耐煩地解釋:「要怪就怪你丈夫!他們是爺倆,都是木匠。給你丈夫累死累活幹了好幾個月,一分錢沒拿到。咋要也不給!」
老頭附聲說:「幸虧遇上黃剛我大侄兒了。他是我們老鄉,剛從牢里出來。綁你就是他的主意。」夏雪站起身,冷笑一下:「你們不就是要錢嗎!送我回去,我給你們錢!」黃禿子冷笑:「我們傻呀!送你回去,你一報警,我們全得完蛋!」夏雪露出鄙夷的神色:「你們還知道犯法啊。我打電話吧,讓我丈夫把錢送這兒來!」黃禿子搖搖頭:「不行!他會把警察帶來!別磨蹭了,咱們進山!」
夏雪倔強地:「我不走!」黃禿子猛的給夏雪一個耳光,抓住她頭發,兇狠地咬牙切齒:「你他媽再不老實,我廢了你!」夏雪閉上眼睛,使勁咬住嘴唇,不吭聲。黃禿子松開手,夏雪抹了下嘴角流出的血,自己賭氣向前走去。黃禿子冷冷一笑,和木匠父子跟著夏雪走向密林深處。
越往前走越暗,等林中幽暗得幾乎看不見路時,夏雪走累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微微喘息著:「我走不動了!你們殺了我吧。」她身後的三人停住。黃禿子來到她跟前,兇狠地抓住她頭發:「你他媽的起來!」
「我背她。」小木匠把手裡的提包塞到老木匠手裡,過來蹲到夏雪身前。黃禿子悻悻地松開手,轉身往前走去。夏雪起身伏在小木匠背上,閉上眼睛,驚嚇加倦累使她很快睡著了。
夏雪醒來時發現天已經黑透了,自己站在一塊大石頭前,小木匠坐在石頭上粗喘。她環顧四周,發現這是個不深的山谷,谷底流著溪水,溪水邊有三間木屋,四個人就站在木屋前。
這時黃禿子在老木匠放在地上的黑提包里取出一把鋒利的斧子,到木屋前,一斧子把門上的鎖頭砸掉在地上,推門進屋——木屋裡很快被黃禿子點亮蠟燭,然後喊三人進屋。三人進屋,看見站在一張臟兮兮的單人床邊的黃禿子。黃禿子強行要走夏雪的手機,又告訴老木匠去把窗戶釘死。老木匠拿起床上的斧子走出。黃禿子對小木匠說:「沒想到有這么好地方吧?我們以前一犯事就跑這兒躲些日子。」轉對夏雪:「別怕,你丈夫一給錢,我們就放你。」說完和小木匠出屋。夏雪喪氣地一屁股坐在床上,看著流淚的蠟燭在心中安慰自己,乞求老天保佑。
二、險遭侮辱
夏雪乞求老天保佑,可老天卻沒管她。大約到半夜時,她的屋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人影走進,撲向床上的夏雪。夏雪合衣而卧,連鞋也沒脫。她感到有人壓向她,從睡夢中驚醒,一聲驚叫推開壓下的人體,一下子坐起來,驚恐萬分:「你要干什麼?」話出口,借透進的微弱月光,認出來人是光著上身的黃禿子。
黃禿子獰笑:「你要乖點,就少吃點苦頭!」夏雪下意識地雙手抱住胸前,站起身,一邊往後退,一邊央求:「求你別這樣……」黃禿子一步步逼近夏雪:「我蹲了八年大牢,剛出來沒幾天,我他媽的都快憋瘋了!」夏雪靠在牆上,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黃禿子站到她面前,身材高大,面目凶惡,與柔美的夏雪相比,似一個大灰狼正面對一隻可憐的小羊羔,冷厲地:「快脫!你不想讓我把它撕爛吧?」
一聲門響,老木匠和小木匠沖進來,老木匠手裡拿著電筒,面對此景,兩個人愣在那裡。黃禿子回頭看二人,見二人也光著上身——顯然三人剛才正光著膀子睡覺。他干壞事不想讓木匠父子知道。
黃禿子獰笑一下:「急什麼,我明早一走,你們還怕沒時間干!」老木匠:「禿子,你可不能幹這缺德事!咱為的是錢,不能糟踏人家。要怪只能怪她丈夫。」黃禿子:「你是不是爺們兒?」老木匠:「人不能當畜牲!」黃禿子:「我就想當一回畜牲!」
小木匠對老木匠:「爹,咱們這就回家,錢寧可不要了。」老木匠對黃禿子硬梆梆地:「咱們散夥!」說完轉身走出門去。小木匠看了幽暗中的夏雪一眼,跟著老木匠走出。黃禿子罵了一句:「我操!」轉對夏雪奸笑:「別怪我,只怪你太饞人了!」說完走出門去,關上門。夏雪長舒口氣,心還在狂跳。
次日清晨,木匠父子煮了大米粥,卻不見黃禿子,夏雪也沒問。她草草喝了碗粥,走出木屋,往屋後樹林里走來。小木匠走出木屋,跟在夏雪身後,默默往前走。她停步,回身對小木匠:「你爹讓你看著我?」小木匠:「他怕黃禿子回來要人,沒法交代。」夏雪問:「那個禿子走啦?」小木匠說:「天一亮就回城了,說找你丈夫要錢。」
夏雪賭氣似的又往前走,小木匠繼續跟著她。夏雪猛的停步回頭:「我上廁所!」小木匠窘在那裡,慢慢轉過身。她走向密林深處,解完手回來,小木匠還站在那裡。她來到小木匠跟前說:「我不會跑,我等著你們拿到錢,平平安安把我送回去。」話剛說完就一陣嘔,她蹲下身,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等中午小木匠再叫夏雪吃飯時,她說胃不舒服不吃了。她聽見小木匠把她的話告訴了老木匠,還聽見小木匠說「你不該讓黃禿子一個人回去要錢,萬一他拿到錢跑了咋辦。」老木匠喝令小木匠別瞎說,並說明天就出山給夏雪買胃葯。【未完待續】
② 【短篇小說】一個女作家的經歷
小依是就讀於某大學的中文系,尤於從小她就喜歡寫作,所以她就立下志願長大了以後,立志作一個作家。
由於她的父親平常很忙,而且小依從小就很乖很聽話,所以她的父親也很少管她。
同時,由於她已經考上大學了,年齡也十八、九歲,不太可能受到社會及其它人的影晌而生活。小依她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孩,而且分析能力和觀察力都很強。她喜歡生活在自己的天地里,因此是一個極端崇尚個人主義的少女。
從小到大,她經常參加寫作及演講比賽,但是只要她一參加,准可拿到前三名。因此,她的閨房中的獎狀、獎牌、獎杯,實在不可勝數。
小依的身材均勻,長發披肩,眉清目秀,舉止高雅,一身的晰白,而又光滑的肌膚,她的雙峰隆起,凹凸分明,堅實的臀部微翹,無論她穿上任何服裝,都可以把她的身材表露出來。
她沒有男朋友,雖然在高中的時候,有不少男同學追她,她都沒有和他們相處太久,因為她認為這是一種緣份而已。
最近小依陷入了寫作的瓶頸,常常因為寫不出文章而看著窗外發呆。
有一天,小依放學回家途中,一邊走一邊仰望著天想著:「我現在該寫什麼?什麼是我該寫的?那一些是我曾經寫過的?那一些是我所沒寫過的?什麼是我能看到的?那一些是我不能看到和體會到的?」
她想著,反復地這樣想著,似乎找不出什麼線索來,她很困擾。於是,小依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西門町。那令有些人迷戀的西門町,燈紅酒綠五光十色。每天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台北終結了一種生活,人們躍入另一個迷惑歡樂的世界中。
在那裡霓虹燈閃亮,一長列人群,支持著銷金、遺忘與激情。
午夜左右,瘋狂的舞影高盤的笑叫結束了。狂歡的城市在黑暗中平息下來。雖然在黑夜中還有人在尋找光亮,不過大多已沉靜了。
他們疲倦無力地等待看次日的活動與次夜的狂歡,再度來臨。
這就是數十萬台北市老少、已婚、未婚男性離辦廠,辦公室後,抵達家裡前的一段長長地路程。
這個世界上最大都市成了夜晚最大的歡樂場所,紐約、拉斯維加斯、邁阿密、東京都有夜生活,形形色色,有如萬花筒般變化多端。
小依終於來到一家夜總會的門口,她似乎看了外面的廣告,開始對裡面的表演,發生了興趣。於是,她下定了決心,不顧一切地進入觀賞。
當她入內坐下時,她發現深藏的夜總會,裡面的天花板上裝著,一個會旋轉的架子。檯子上右兩個美女,紛紛向觀眾騷首弄姿,炫耀她們的肉體。接著上來的美女,每個都穿了緊身短衣,若隱若現地暴露她們的乳房。
沒有多久,小依便走出了夜總會,心中想著,記著某事繼續往前走。走不了多遠,她又看到了酒吧,她停了下來,看了看,她走了進去。
酒吧中燈光暈暗,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酒吧的酒女們在陪酒。小依找了一處坐了下去,一個穿著迷你裙的女侍走了過來,女侍問:「小姐,你要喝什麼?」
「檸檬汁一杯。「」
女侍聽了笑道:「小姐,我們這里是酒吧!不賣果汁的。」
小依吃了一驚。又不太好意思地說:「那來一杯白蘭地好了。」
「好,謝謝,馬上來。」
小依內心想著:「剛才好糗喲!實際上,我是要來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好尋找寫作的體裁的。」
女侍把酒端了過來,放在桌子上,離去。
小依開始把眼光看向四周,她發現男人們在和女人們談天、休息、喝酒、思考、微笑、打情罵俏、親吻、撫摸……這些都是她以前沒有看見過的,但是她現在看到了。
過了二十多分鍾,小依付了錢,離開了酒吧走了出來。她朝著回家的路上走著。
半個小時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家中一片冷清和安靜。
因為從小小依就過慣了這種生活。她的父親常忙於事業,母親一力面幫著父親,一方面充當爸爸的秘書。所以可以說小依是非常孤單的,而且家中地沒有兄弟姊妹,只有單獨她一個人。
雖然,她小的時候,爸爸曾經請過傭人,可是當到她就讀大學之後,小依就叫爸爸把傭人辭掉了,一切的家務事完全由她處理。
因為她想訓練自己,另一方面可以幫助她的寫作,使得作品,更能與現實生活相貼切。
她換好了睡衣,鑽入了棉被中,兩眼張的大大的,一點也沒有睡意,她腦中想著,剛才地所看到的一切情景,心想:「在酒吧里,男人是主顧,女人是商品,只要你出價,隨時隨地都可以購買各式各樣的美麗和溫情,女人們的狂歡、笑聲、微笑、肉體上的感觸,到底她們有什麼感覺呢?」
她給自己的答案是:我不知道。
小依慢慢地開始對這個問題感到興趣,也感到好奇,她想:「做一個作家,既然要從事實際寫作,亦無法體會到那些女人的生活,真是罔然。」
因為她始終想做一個寫實的女作家,但是又苦於無經驗,她十分的苦惱。漸漸地,她就睡著了。
過了幾天,小依還是想不出其它的社會體裁來寫。但是,那一天晚上的這問題,不斷地湧上了腦海,她想排除不想,又覺得可惜,想了又寫不出來,因為她必竟不是那些女人,也沒有體會過她們實際的生活,所以不敢嘗試她們。
這個問題一出現,到現在就前前後後,斷斷續續在她的內心湧上,似乎愈涌愈烈,使她的生活慢慢地發生了改變。
小依在這個兩、三個月劇烈地變化當中,好象開始有了眉目,地想著:「如果她能投入她們的行列,體驗到她們的生活,這對於她的寫作自然有大大的幫助。」
小依開始有了這種想法,她想:「如何去說服父親和母親,這是一大障礙。」
時間又過了幾天,這幾天小依一直在想解決這個障礙的方法。她終於想到了一個方法了,她想:「如果騙父母到國外旅遊半年,然後再從機場偷溜出來,再利用這個半年去體驗那些從事特殊行業的生活就可以行得通。」
她高興叫著跳著,總算想出了解決的辦法,於是她開始行動。
某一天,小依的父母在中正國際機場送她上飛機,當小依父母離去後,小依從出境室溜了出來,坐上計程車直奔向台北。當小依一到台北,她先把行李搬入預先租好的公寓中,然後換上了普通的妝扮,開始她的體驗。
小依的目標是在從事特殊、新奇的行業中之女性,一一記錄下來,好當作以後寫作的社會寫實材料。
她先到一家傳播公司,該公司在招考演員,准備將來捧成明星。首先以小依的姿色,優先被錄取了,她被載到他們的片廠。
實際上,不是什麼片廠,是租的一幢別墅,當她一進入別墅里,所有的拍攝工作已經就緒了,男女主角也在現場了。
今天,小依只是先來觀摩的,女主角不是她,她已經被定為下一部片子的女主角。
當導演開始喊出:「開始」的時候,男女主角上場開始演戲。
女主角是演一個貨車司機的太太,當她出現在眼前時。她穿著時下最流行的蕾絲睡衣,正准備上床就寢的樣子。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她連忙加披一條罩衫在身上前去開門。
進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身體很魁梧,但不很英俊。
他是女主角丈夫的同事,他正是戲中的男主角。
男主角來告訴女主角說:「你的先生今晚出差到高雄去了,要到明天晚上才會回來。」
男主角說完了,就要離去。
這個時刻,女主角身上披著的罩衫不小心滑了下來。男主角一回頭看著女主角,他的眼神立刻變了一個樣子。
他迅速反身鎖上了門,一步一步向女主角逼了過去,一副飢渴的樣子。
女主角露出了驚慌的神色,內心害怕著他的舉動,慢慢地向後退著。男主角突然地,來了一個餓虎撲羊的姿勢撲了過去。
男主角抱住了女主角,兩人翻倒在床上,翻著滾著,拉扯著女主角的睡衣。
這個時候,女主角的蕾絲睡衣,已經被男主角扯裂開了。
小依的心裡,開始蹦蹦地跳動著,不禁內心有一點害怕了。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她從來沒見過的場面,女主的睡衣已被男主扯了下來。
小依的心臟,已經隨著跳動的乳房,七上八下地急驟跳著。
一陣掙扎之後,她的身上的衣物已經盡數褪去,男主擋在前面遮住了小依的視線,她現在只能看到一個穿著褲衩的男性身體。
男女主角相貼著,而且是緊緊地毫無空隙的。女主角拚命地在扭動掙扎著,由女主角的眼神得知道。
顯然地,她已經被男主角激起了慾望。
小依的面頰有點開始發熱了。
她看到女主角的兩腿,已經夾住了男主角的腰部,似乎一點地不放鬆。女主角的雙手也扳緊了男主角的肩頭,而這個時刻,女主角也喘息急促。
男主角同時也伏在女主角的身上,一動也不動了,像似兩人已經停止了動作。
小依慢慢地覺得很奇妙,把目光移到了男主角的臀部上。只看見臀部肌肉一陣一陣抽搐著。
很快男主角已經穿好了衣服。女主角仍然裸著側卧在床上。
「對不起,太太,請你忘掉這件事。」男主角說。
「不,我會永遠的記得的。」
男主角衣服穿好,似乎要走了。
「不,不要走!」
「太太,還有什麼吩咐嗎?」
「請……請你再來一次。」
「難到你……你不恨我嗎?」
「不……一點也不!」女主角渴望著說道:「我從暴力中得到愛,我需要你。」
當男主角聽完了以上的話,又把衣服脫了。兩人又恣狂一番……
然後,導演喊了「卡!」
所有一切的動作都停止了,只有床上的兩個男女主角的身體皮膚,還在顫動著,似乎一時無法使皮膚肌肉安靜下來。
影片拍攝結束後,導演走到小依的身邊和她打招呼,問道:「請問小姐芳名?」
「我叫小依。」
「哦!原來是小依小姐,請你跟我來。」
小依跟著導演走到了另一個房間,房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導演把門帶上。
「小依小姐,請坐。」
「謝謝!」
「剛才我聽製片人說,你是下一部片子的女主角。」
「不……不敢當!」小依害羞回答著。
「你曾經演過戲嗎?」
「沒有!」
「喔!你對演戲有興趣嗎?」
「有!」
「那就好。」
「可是……可是我沒演過?」
導演用安慰的口吻道:「沒關系,你放心好了,到了時候,我們會教你的。」
導演從桌上拿了一本筆記本,念道:「下一次,你將飾演一個女學生的經歷。」
小依聽到「女學生」連忙答道:「這個我會演,只要不要和男人發生關系,被拍攝出來,就好了。
「當然我們不會的,但是在「性」方面的恣狂,只是我們在鏡頭上的運用罷了,你盡可能放心,我們也不會幫你做臉部特寫的。」
「謝謝!謝謝!」
「你還有什麼其它問題嗎?」
「我想沒有了。」
「好!那你先回去,對了……」導演把「一個女學生的經歷」的劇本,交給了小依,道:「你先帶回去看看,同時把台辭背好,三天後,我們就開始開拍。」
小依一副感激的臉孔,連忙道:「謝謝導演,謝謝導演。」
然後,導演送小依離去。
這兩天,小依在自己的公寓中,研讀劇本,內心不僅掀起一陣喜悅;她想:「這是我第一次親身踏入社會,可是沒有想到會有這么順利,第一部片子,就當了女主角,雖然,她所看到的影片拍攝有一點暴露,但是在她手上的劇本中,並未發現有需要暴露之處,而且導演也一再保證,絕對不會有任何會傷害到她的畫面,於是她就更加安心了,更何況此次出來,就是要來體會各行各業的生活,只要自己謹慎小心,一定可以滿載而歸的。」
小依一邊想道,一邊記在自己的日記本子上。
她知道劇本中「一個女學生的經歷」是一個女學生放學後,在走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幾個不良少年。而被他們帶到一間空屋中,遭受侮辱,然後,被巡邏警察救獲的故事。所以小依相當的放心,認為不可能發生任何意外的。
第三天的晚上,小依很早就睡了。因為她曉得拍片是相當辛苦,有時候也需要熬夜的,把睡眠睡飽了,對自己的精神和臉色,會有相當的幫助,也可以使自己的體力持久而不累。
小依已經沉睡在夢鄉之中,同時在睡覺之前,她已把鬧?調好了,所以她安心地睡了。
一大早……鬧?突然響起,小依起床,把應該做的事都做完了,很早就到片廠去,因為她想給大家一個好印象。
小依一一跟所有的人打了招呼。
她看見導演從外面走了進來。於是,小依迎了上去,道:「導演,早!」
「早!怎麼你還沒換衣服啊?」
小依看了自己的穿著一下,不好意思,說:
「嗯!我馬上去換!」
「好,趕快去換。」
小依轉頭欲走,被導演叫著:「小依小姐!對了,等一下我們演戲的時候,我們的不良少年的領頭老大製片自己演。」
「好,沒關系。」
「對了,如果一開始拍,我如果沒有喊「卡」,你們不可以停下來……很多時候甚至於要重來。」
「好,我記得了。」
「還有如果我喊了「卡」,你們不要隨便亂動,因為一切動作、位置要連戲,更不可以一邊演一邊說劇本上以外不必要的話。」
「哦!」
「你都記住了吧?」
「嗯!我都記住了!」
「好吧!你去換衣服吧!馬上我們就開始拍了。」
小依拿了衣服,到洗手間里去換。
過了十分鍾……
所有的人員似乎都准備了,導演喊了:「准備好了沒有?」
紛紛傳來「好了」的回答。
小依穿著大學生的制服,手上拿了幾本書,站在一旁,看著導演。因為此刻導演在講解,當這個女學生被幾個不良份子,抓到一間空屋子裡來,遭受到凌辱的過程,似乎所有的演員都專心地聽著。
五分鍾過後,導演問演員:「聽懂了沒有?」
演員們一一點頭回答導演。
導演看了一看,所有的准備工作就緒了,他便大聲喊到:「就位!」
導演口令一下:「卡麥拉!」
只看見幾個不良少年押著小依走到房間里。
小依一副害怕的面孔,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打量四周的環境。
房間內空無一物,眼前只站了幾個色眯眯的大男人和孤單的自己。
小依內心開始表現出懼怕,她的雙手緊緊地把書本抱在胸前。那幾個大男人一步步地逼近,臉上不停地露出了淫笑。她一步一步地往後退著,退了兩三步之後,她的背後已經碰到牆了。他們繼續向前逼近,小依也開始把身體慢慢移向牆角。
於是,小依感覺到自己已經沒退路了,背部緊緊靠在牆角上。他們愈來愈近了。
突然,小依把手上的書本丟了過去。
幾個大男人一閃,他們又站回到原位。
這時,他們已經站在小依的面前,其中一個伸出了手,摸摸小依粉嫩的臉蛋,
說道:「這個小妞挺漂亮的,我們大家來嘗嘗。」
那個傢伙正想動手,只聽到「住手」一聲,那幾個傢伙楞住了,同時也回頭看。站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高大粗壯又結實的男人,他們一看,嚇了一跳,叫道:
「老大!」
「嗯!」
那個男人問著他們:「你們又在干什麼壞事了?」
「沒……沒有,老大……」
那個男人走了過來,又問道:「還沒有,這是什麼?」
他用手指著小依說:「她是那兒弄來的?」
「嘿……嘿……是是……是在路上抓來的……不……不……不是抓來的是…是她自願跟我們來的……」有個傢伙回答。
「哦!那怎麼沒有女孩子跟我呀?」
「……這……」
「你們又在騙我,你們給我小心。」
「不敢,老大,我們不敢。」
「好了,你們出去。」
「是是,老大!」
他們一邊回頭看,一邊覺得實在可惜了,沒想到這塊天鵝肉會落入老大的手裡。這個老大不是別人飾演,就是製片自己,一副老於世故的樣子。
他走到小依的面前,用手輕輕摸了摸小依的臉、頰、頸、耳和秀發,最後托著小依的下巴,他說:「嗯!真是一個美人胚子。」
小依又用害怕的眼光看著他,一動也不敢動。
他抓著小依的手,舉了起來。小依用力反抗,可是他的手愈用力,似乎一點也無法松脫開來。他把小依打量了一番。
她身穿學生制服,下著裙子,一雙白襪子和黑鞋子,小腿挺直地並攏,緊貼在牆角上。
他突然動手想脫下小依的上衣外套,但是沒有成功,因為小依把身體緊貼在牆上。
老大見脫她衣服不成,驟然,雙手楸住了小依的雙臂,嘴巴朝小依臉上,一陣亂吻。小依不停地用脖子扭動,來閃避他的親吻。老大雖然沒有吻到小依的嘴唇,也吻到了她的面頰和粉頸。小依感到身上一陣熱力侵襲,但是無法把他的身體推開。
老大見她不太溫馴,也十分不悅,可是他是不會罷手的。他用胸部壓著小依的上身,使她動彈不得,又一方面,雙手在小依嬌軀上摸索了起來。
小依首先感覺到的,就是一雙灼熱的手掌,在她的身上不住的推揉著,一股一股的電流,不斷地由乳峰緩緩遍傳全身。
小依開始大喊:「不……不要……救命……救命呀……」
他卻不加理會,反而雙手更加大膽地在她身上放肆起來。雖然,他的雙手是隔著幾層衣服擠壓著,但是衣服的磨擦,使得小依十分難受。
隨著老大的動作,她逐漸覺得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一種從未經歷的滋味,似難受,又似舒服!
「嗯……嗯……」她忍不住輕輕地哼出了聲音。
老大動作太過劇烈,不小心手被裙子的拉鏈刺了一下,小依的裙擺被撕下了一塊,小依趕緊用雙手阻止老大,可是老大雙手突然把她摟緊不放。
小依感覺到呼吸突然困難,雙手一松。
老大用臀部撐著她的手,右手拉著拉鏈,猛力滑了下去。頓時,小依的學生
裙後面開一個洞。他雙手用力一扯,整個裙帶斷了。小依正想用手把裙子拉著。只可惜已經慢了,他迅速蹲了下去,把裙子拉到了腳根。
小依拼了命的叫道:「救命呀,救命呀。」
「小妞,你在喊給誰聽。」
「待一會兒,要是有人,你可就麻煩了。」
「哈哈哈哈,這個附近連一個鬼影子也沒有,更別談是人了」
老大的笑聲猶如晴天霹靂狠狠砸在了小依的心上。
她拚命大聲地呼叫著,就如同有一個燒火了的鐵塊燒到她一樣。這個時刻,小依的呼吸變快,因為給老大壓得喘不過氣來了。這種感覺是小依永遠無法單憑想像,所能形容出來的。
導演也一再保證,不會有這種事發生,更不會拍攝進去。
小依開始覺得奇怪,問自己:「為什麼演警察的人還不來?是不是忘了?還是演員不在?還是睡著了?」
一個個疑問湧上小依的心頭,她似乎忘了有人正在褻瀆她的身體,不!應該說是在強暴她,她的神智已在思考這些問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依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在她昏過去之前,終於聽到導演喊:
「卡!」
工作人員開始收東西,其它人員紛紛收工走了。
現在現場只剩下製片、導演、小依,三個人。
「導演,她怎麼辦?」
「她太累,還在睡,別理她,我們走吧,待會兒她自己會醒的。」
製片把地上的零碎衣服,蓋在昏倒在地小依的身上。
「走吧!回去休息吧!」
說完,倆人一同離去。
小依獨自一個人不曉得在地上睡了多少時刻。突然,她覺得自己的渾身酸痛,慢慢地醒了過來。
她慢慢地站了起來,把地上的衣服穿上,離開了這一間空房。她像失掉靈魂的人,行走在道路上,深夜一片寂靜和漆黑。
她回到了公寓,首先,先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記在日記上,接著,她把身上的衣物盡數燒盡。
雖然,證據已經被燒掉,可是內心的創痛永遠無法平息的。
然後,小依到洗澡間去洗澡,她想借著熱水把自己的創傷洗掉。
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③ 情人(短篇小說)
題記:
前兩天,我無意間聽到了幾個同事聊天,話題是關於情人的。從她們的談話中,我似乎知曉了情人間的關系也並不都是為了錢,為了肉體的慾望的。他們之間是存有愛情的——真正的愛情。我瞬間產生了同情情人的心理,於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女性的形象就從我的腦海中走了出來,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為這個形象感動著,我決定寫一篇短篇小說,只取一些不太使人傷感的生活中的一些小片段,以此來歌頌情人之間的愛情。事情就是這樣的。
正文:
夜深了。一個南方小城的高檔小區里。天還下著秋雨,雨朦朧朧的,就著路燈,遠看時,好似濃霧一樣。青青和衣坐在床上,等著萬卡回來。昏暗的燈光使她看起來顯得特別不真實,顯得渺小。無聊的電視劇的聲音像是被她屏蔽了似的,除了她自己粗重地喘息聲,還有砰砰地心跳聲,她什麼也聽不到了,好像這個世界裡就只剩下她似的。
她是個十分美麗的女人,約有三十來歲,要不是此時的她看起來十分的疲憊,臉上掛著很厚重的憂郁的神情,眼神空洞,像是緊盯著另一個世界;別人還真以為她還是個二十歲的黃花閨女呢!她離過一次婚,那段不幸的婚姻時常讓她做噩夢,在夢里,彷彿她又回到了那段不幸的時日里。她在夢里哭,哭醒了就哭地更凶。每到這時,如果身旁睡著萬卡,她就會把萬卡推醒,然後緊緊地擁進他懷里,怎麼也不肯放手,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確定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似的。但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一個人睡的,萬卡很少回來陪她,他總說他很忙。所以在沒有萬卡的時候,在她哭醒的時候,她就會切實地感到她被這個世界給遺棄了,她把自己想成一個孤兒,所有的人都不愛她,她甚至想到死。她是個不幸的、可憐的女人。
萬卡是她的男朋友——與其說是她的男朋友,倒不如說是她的情人。沒錯,萬卡已經結了婚,他有一個美麗、賢惠的妻子,他還有一個十歲的兒子,也是十分的聰明可愛。他是本地人,他做著木材生意,很有些錢。在外人看來,甚至他的妻子,都認為他是頂幸福的人。好像世間的一切幸福都是為他而准備的。可這和他又有什麼關系呢?他認為自己是不幸福的。他已經三十五歲了,在他的內心深處,一個極其敏感的地方,時刻讓他感知到自己的不幸福——他唯一的缺憾就是沒能擁有過愛情。這種缺憾使他感到他的生命是不完整的,就猶如缺了角的玉盤。他和他的妻子的結合,是中國典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他和妻子在結婚前只見過兩面,連手都沒牽過,就在雙方父母親的安排下結婚了,然後就像是世界上的任何一對新婚夫妻一樣,享受著魚水之歡,整日里耳鬢廝磨,然後就有了孩子。隨之而來的是逐漸冷淡的熱情,這使他對自己的婚姻有了新的看法:這哪能算是什麼愛情啊!好像娶妻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父母親一樣。但沒人敢說他不愛他的妻子,他自己也不能。在別人眼中,他們夫妻倆郎才女貌,他們的結合親友間都認為是天作之合,是十分般配的。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對妻子的愛,更像是親情,從不是愛情。這使他十分苦惱,好像有個聲音在嘲笑他說:瞧吧!瞧這個沒有愛情滋潤的不幸的生命。
「我娶的不是愛情,而是父母口中男大當婚的傳統。我是個傳統觀念的犧牲品!」他常這樣對自己說。
直至兩年前他遇到了青青,啊!那是怎樣的女子啊!她那美麗的姿容,嬌柔的神情,真正的春天一樣的雙眸,無一不使他產生一種從未有過的青春的激情。他完全忘記了自己已經結了婚,還有了兒子,倒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夥子似的,他彷彿看到了愛情的聖光在向他招手:來吧!擁入我的懷抱吧!我可憐的囚徒。
他妥協了,沉淪了。
那時的青青正處在不幸的婚姻的陰影里,她很想逃,但她不知道該往哪裡逃。可是她遇到了萬卡,面對萬卡的追求,她似乎知道了「逃跑」的目標。要知道,不幸的女人是最禁不住男人對她的好的。她隨即結束了自己不幸的婚姻,義無反顧地擁入了萬卡的懷抱。他倆在一起了,沒有任何人知道。好像他們的結合是不需要任何結果的,只是為了愛情而已。
夜更深了,萬卡還是沒回來,今晚怕是又不會回來了。她不敢給萬卡打電話,發信息也不能,除非是萬卡先給她打電話。因為萬卡對她說過,要是他們之間的事被他的家人察覺的話,他們間的緣分就該到此結束了;他不願丟掉他算是幸福的家庭,包括臉面。而她不願丟掉萬卡,她是愛他的,她已經離不開他了。死也不能!她無心睡眠,她陷入了沉思,在這個裝修得頂舒適、頂豪華的金屋裡,她就像是關在用金子做成的籠子里的鳥,靠著主人的施捨維持生命,沒有自由,也沒有任何的思想,只是日復一日地盼望著能和萬卡走進婚姻的殿堂。這無疑是可悲的。
「可是還能怎樣呢?」她對自己說。
她又陷入了沉思,沒人知道她在想這什麼。
第二天,雨早已經停了,空氣中濕潤潤的,風中攜帶著蕭條之感,涼涼的,澀澀的。青青還沒睡醒,房門就被溫柔地打開了。是萬卡來了。這是一個成熟的、挺拔的男人,他長得並不很帥,但很有氣質,人只要一看到他,就會被他的氣質所吸引。他全身上下好像都閃著光。他穿著整潔的黑色西裝,白色的襯衫雪一般潔凈,領帶也扎的十分講究。他的頭發,他白凈的面龐,都整理地十分干凈清爽,讓人一看就認為他是個有品位、會生活的男人。他手裡提著熱乎的早餐,輕手輕腳地來到青青的床前,把早餐放在了她床頭的櫃子上。他久久地看著青青。青青依舊熟睡著。
這時,萬卡突然間想起了昨天的事,好像這份記憶是它自己鑽進他的腦子里似的。
那天,萬卡在外面親自接待了幾個很重要的客戶,回到家時,夜已經很深了。他是被朋友抬回家的。他喝得大醉,可關於他木材原材料采購的問題,還是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一想到這,他就搖了搖宿醉未醒的、很沉重的腦袋,嘆了聲氣。
「生活里,有誰是容易的呢?」他在心裡感嘆著。
在他回來的時候,兒子已經熟睡了,妻子還在等他回來。他的父母親不願意和他們住在一起,他們說既然他們身體健康,能照顧好自己,他們就應該有屬於自己的二人世界,他倆不願意兒女打擾到他們的生活。老兩口到哪都是並肩走著,手拉著手,好像越老就愛得越深似的。
萬卡躺在床上,因為頭疼而輕聲呻吟著,他不停地嘔吐著,妻子琳娜拍著他的後背,用垃圾桶接著嘔吐物。整一夜,琳娜幾乎就沒合過眼。她的話不多,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她總是默默地為自己的丈夫做著一切。她從沒向萬卡索取過什麼,她不會撒嬌,除了愛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好像沒有慾望一樣,她只希望她的丈夫和兒子都能平安健康,這就是她最大的幸福與安慰。
萬卡雖然喝得大醉,可他的心裡卻跟明鏡似的,酒精並不能麻醉一個人的心靈。每當深夜裡的任何一個時候,他渴醒了,剛一翻身,琳娜就已經把放著蜂蜜的溫水送在他的嘴邊了。他喝著蜜水,心裡也如同蜜一樣甜蜜,感到幸福。他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並沒有睡去。滿腦子都是琳娜和青青,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之中的兩個,另一個是他的母親。他開始拿琳娜和青青對他的愛做對比,他似乎明白了;青青對他的愛就像是一隻美麗、粘人、給他帶來歡樂的鳥兒。而琳娜,他的妻子,卻像是鳥兒的窠,雖然她有些時候很不起眼,但沒人能代替她的作用。那是一種溫暖,一種歸宿感。就像他喝的蜂蜜水一樣,那是平淡如水的濃濃的愛。而青青給他的愛,卻像是四月里的驕陽,雖然美麗,令他神往,但卻不能長久,再美麗的春天,也都是會過去的。想到這,他想像著此時琳娜為他擔憂的神情,他流出了眼淚: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我還有什麼好不甘心的呢?這不就是愛情嗎?還有比這更偉大、更動人的愛情嗎?
耳邊傳來兒子的囈語:「爸爸——回——來——」他幸福地笑了。
想到這,萬卡只覺得眼前熟睡的青青,睡美人一般的她,好像突然間變得很陌生一樣。他不忍心把這樣的她叫醒,又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她。他覺得他得找個機會對青青坦白這一切,越快越好,但不是現在。他又輕輕地離開了,除了茶幾上冒著熱氣的早餐,好像他從沒來過一樣。
青青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已經冷掉的早餐,她知道萬卡來過了。她彷彿意識到了什麼,陷入了沉思中,她總喜歡沉思。
時間又過了兩個月,一切都和往常一樣,除了天更冷些,除了青青的噩夢,除了萬卡的應酬和醉酒。這是一個淡紅色的傍晚,天空卻飛舞著凌亂的雪花,這是十分罕見的。往常碰到下雪天,青青必定會高興地像個孩子,又蹦又跳的,她最喜歡雪了。可是現在,她卻無心欣賞面前的一切。萬卡依舊在忙,他總是很忙。她和她最好的閨蜜嘉欣,坐在小區公園的涼亭里,旁邊的幾株粉紅色的梅花展露著迷人的姿容,雪也似乎變得溫柔了起來。青青坐在涼亭里的石凳上,一隻手撐著下巴,柔軟的秀發順著胳臂垂在石桌上,宛如黑色的瀑布。她望著旋旋飄落的雪花,望著剛毅的寒梅,沉思著,傷感的氣氛使梅花失去了顏色,雪也變得木納起來。好像一切都不該存在似的。
嘉欣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她用一隻手接著飄落在她手掌里的雪花,看著它一點點的消融,「你和他會有結果嗎?」她沒有看青青,依舊緊盯著手心,像是自言自語。
嘉欣的話打斷了青青的沉思,她換了一隻手,繼續撐著下巴,眨了眨眼,愣了愣,說:「我不知道。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
「可是,」嘉欣走到了青青身邊,和她坐在一起,撫摸著青青瀑布般的秀發,說,「可是你還在傷感些什麼呢?我看得出來,你並不快樂。你應該考慮一下,這樣的生活是你應該得到的嗎?沒有名分,賊一般的提心吊膽地活著,只為了他施捨的一點溫存,我不覺得這有什麼意義,這不是愛情,更像是彼此間的需要。你是在拿你的青春做賭注,對於你來說,青春是無價的。我們是好閨蜜,我得向你說出我的心裡話,我覺得,既然他給不了你結果,你還不如在他身上多斂些錢,即使是將來你們分開了,你之少還不算是太虧。他是本地人,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而你就不同了,他不知道你的家在哪裡,你隨時可以消失掉,讓他找也找不到。青春對於女人來說,可是無價的啊!」
「我也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快不快樂,可我不想要他的錢,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我愛他,愛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話。和他在一起所感受到的快樂,是我以前做夢也沒有感受過的。我們在一起的這兩年間,我們沒紅過一次臉,雖然他很少來陪我,可我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樂的,他對我的好,我是知道的。一個女人,圖的不就是一個男人對她的好嗎?雖然我很想和他結婚,可即使是現在,我只是他的情人,我也依然很滿足。我還能幻想些什麼呢!」
「你可真是讓我又憐憫,又氣憤,又想祝福你得到幸福,嗨!我可愛的人兒啊!」嘉欣笑了笑,看不出是欣慰還是失落。她們都沉默了。傷感的氣氛又主宰著一切,梅花舒展著愁容,雪花依舊飛舞。
又過了兩個月,臨近年關,天還依然冷著,雪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年的氣氛在這個小城裡,也愈來愈濃厚了。在這樣的團圓的佳節,一元復始,萬象更新的節日氣氛卻使青青愈發感到孤獨。一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時分,燦爛的煙火就在夜空中爭奇斗艷,此起彼伏,相互呼應著把黑夜照耀的宛如白晝。啊!這是多麼喜慶的節日啊!可是,就在這樣的夜晚,在絢爛的煙火中,孤獨卻是多麼的不合時宜,多麼的明顯、扎眼。
青青望著窗外的煙火,她想起了她小的時候。那時每到過年時,夜空中煙花璀璨,宛若星辰欲墜。她呢,是最喜歡煙花的,她認為煙花是最能給人以希望的。所以每當夜空中的第一聲煙花響起,她就會放下盛滿母親包的好吃的餃子的碗,一溜煙兒地跑到屋外開闊的地方,仰起脖子,痴痴地看著夜空中燦爛的煙花。若是沒人叫她,看她那勁頭,還真以為她能看到整整一夜,看到連煙花也睡著了呢!
「可是,長大了的我,為什麼總覺得快樂遠比煩惱少呢?現在看到煙花,為什麼不覺得是看到了希望,反而更加惆悵了呢?我難過的根源是什麼呢?我不幸的婚姻已經過去了,那麼就是現在,就是萬卡。或許嘉欣說的是對的,這種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嗎?如果我真的是只鳥兒,那麼我只能屬於藍天,屬於山川河流,而不是籠子。如果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就應該像世間的任何一對情侶一樣,愛得張揚,愛得灑脫,愛得無畏。而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就連打個電話都得顧慮重重。這算是什麼啊!這簡直就是煎熬。我還是一無所有。」青青想著。
這個年,比往年來得晚了一個月,所以這個年也比往年都要暖和些。年是青青一個人過的。萬卡好像來看過她一次,她不記得了。她厭倦了,她感到累了。
「一切都該重新開始了!」青青想時常這樣想著,彷彿她在等待著什麼。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這是一個年後的傍晚,萬卡對青青說:「我們總說我們在一起是為了愛情,可究竟什麼才算得上是愛情呢?我覺得我現在有必要和你說說我的看法,我認為愛情是應該比世間的任何一種愛都更需要一顆責任心,都更應該全身心地去投入它、經營它的。因為能朝朝暮暮陪伴我們一生的愛,只有愛情。所以愛情比親情也好,友情也好,都更需要一顆真誠的心來對待它,容不得一丁點兒的虛偽。而我對你的愛,是不負責任的,是沒有結果的。你為我放棄了你的婚姻,這是我的錯,我不該出現在你的世界裡,打擾到你。可我不能為了追求我那幼稚的、可笑的愛情而讓我的家人痛苦,使他們遭受到不幸。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們應該冷靜地思考一下未來的生活。既然我不能給你結果,我就不能自私地去佔有你的青春,這對你是不公平的。」
他點上了一支煙,遞給青青一支,繼續陰沉地說著,「直到今天,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是愛我的妻子的,我對她的愛就是愛情,是愛情的本質。愛情的盡頭就是親情!我承認我是愛你的,可我對你的愛更多的是理想中的愛情,那僅僅是我的幻想,是不切實際的。現在的我能怎麼辦呢,不管是你還是我的妻子,無論我選擇誰,我都是負心漢,都是不可饒恕的罪人。既然是我犯下的錯,我就應該一個人去承擔這一切,可我知道,我無法做到。我愛你,是你讓我感受到了愛情,也讓我正真認識到了愛情。我由衷地感謝你,可是我想,既然你是愛我的,我也同樣愛著你,我就應該坦白地向你說明這一切。我不想騙你,想起你美麗的容貌,你溫柔的笑臉,你的體貼,你的善良,你一切的一切,對我何嘗不是一種煎熬?這樣的你,讓你在我身上浪費你的青春,我辦不到!你應該得到幸福,你比誰都應該得到幸福!啊!我多麼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啊!我愛的人!我不需要你的原諒,我也永遠無法原諒我自己,因為我的幼稚的幻想,我傷害了多麼美麗的你。我死後是要下地獄的,可我不怕,我怕的只是你為我而痛苦。這是我下地獄也不願看到的。善良的你,請你告訴我,你會獲得幸福的,對嗎?」
青青沒有哭,她原以為她會哭的,可是她沒有眼淚,她現在卻比哭還要痛苦一千倍。她聲音顫抖著,說:「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我們在一起沒有結果,我也知道其實我一直都在騙自己,我為自己編織著一張幻想中的網,那網中有我,有你,只有我們。而那張網卻是那麼的脆弱,那麼的錯亂,它逃走了你,卻將我緊緊束縛其中,無法逃脫。可是現在,現在你把我從這張幻想中的網用力扯了出來,我睜開眼看到這現實中的一切,發現我還是一無所有,就像我那重復了無數次的噩夢。我連哭都沒了淚水!你用不著對我說抱歉,我們都沒錯,你愛我沒錯,我愛你更是。錯的不是我們,是時間,是我們在錯的時間里遇到了對的彼此。現在,我想開了,我一切都想開了。我會得到幸福,像你擁有的那種幸福。我們都要幸福,為了幸福,我甘願退出……」
萬卡走了,留下一張銀行卡走了。他認為這是他能為青青做的唯一的補償。青青望著那張還留有萬卡的余溫的銀行卡,好像眼淚遲到了一樣,放聲哭了起來……
(全文完)
④ 花火有什麼感人的短篇小說,如 安格和雙子星球那樣的
我小皺菊,15歲就做了你的女人。李華成,你還欠我一條命。我經常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救你。那麼,現在的我是不是就可以不必這么悲傷?
-------題記/
我從小就在所謂資優班長大,不但資優,還是舞蹈班,班上三十位女同學全是經由智力、舞蹈能力,從三百多位徵選人中挑選而出。國小六年,就那樣和其他二十九位女同學一起長大,在我的生活圈,除了爸爸和老師,我沒有很大機會去接觸到男性;在我的國小生捱,男生是外來者。國中,我放棄了舞蹈班,我上了普通的男女混班。那種情形,很像鄉下女孩第一次到了城市┅那麽的新奇,那麽的好奇。第一次聽到臟話,是在電視上。第一次看見有人說,是在國中的班上。
我只是睜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後來班上的同學愛叫我「小雛菊」,因為我什麽都不懂。不懂幫派,不懂規矩,不懂男女┅我像一朵剛開的花兒,還不懂黑白,只覺得世界很稀奇。小雛菊,代表著無邪,天真┅小雛菊一直跟著我,直到國二下學期那天┅
下過雨的街,昏暗潮濕。
冬天的傍晚,七點多,天已經暗了下來,特別是下過雨,一切是那麽黑暗、邪惡┅
在街燈照不到的小巷裡,五六個人馬圍成一個圈,圈住了一個人,像匹困獸,他沒有掙扎,只是淡淡不語。每個人的手上握著棒球棒,為首的帶頭人吐了一口檳榔「干!你啊,活的不耐煩,跑到我大仁來搶地盤?」檳榔汁紅紅膩膩的滴到困獸的鞋上,他眉頭一皺。
「***的耍酷?別以為妞多就,怎麽?檳榔汁嫌臟?」話一說完,又是一口,這一次不偏不倚吐上了他的臉。他用一種極慢的速度抹掉了紅色的液體,雙眼爆出殺機,猛然一拳揮像吐檳榔的人,只聽見骨頭斷掉的聲音夾雜慘叫聲,紅色由他的嘴裡流出,只是這次不是檳榔,是血。
「老大!」
「老大!」跟隨的小摟摟看見大哥倒下,紛紛抽出傢伙大吼「干!砍死他!」棒球棒紛紛的落下,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拳頭很硬;卻硬不過木製棒球棒,他一拳又解決了一個人,還來不及閃躲,其他四隻紛紛從他的頭、手、腰、背重重的落下。這一仗,他是輸了。
補習,是我很討厭做的事,只是補習,卻都是國中生要做的事。今天,還是一樣補習,從補習班回來,我卻看到了並不是每一天都會發生的事情。
群毆!
天!這種只聽同學說過的事情,我還沒有親眼目睹過。我躡手躡腳的往巷子里頭看,除了乒乒乓乓的毆打聲,我還可以見粗俗的叫罵聲。很快的,我分辨出被打的其實只有一個,其他根本就是打人。不滿的情緒很快在我心裡出現,我拿出童軍課的哨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大聲的叫了出來「**來了!」然後,我使出全力用力的吹著哨子。也許是奏效了,打鬥聲變小了,我聽見有人不滿的咒罵聲和踏著水的跑步聲,過了一會兒,暗巷裡不再傳出聲音,我再一次探頭看。沒人了。一步一步的走進暗巷,除了斑斑點點的血跡,我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許都跑了,就當我想離開時,一聲呻吟聲引起我的注意,順著聲音走過去,我倒抽一口氣,我看到了人┅面目幾乎全非的人。這輩子,我不會忘記那呻吟聲。如果,我沒有走過去;或許如果他不出聲┅如果、那麽多的如果┅卻還是改變不了事實。我走向那個人,可以說,我救了他。而他呢?他親手摘掉了我身上的小雛菊┅
教室外面擠了很多人,丫川、小溫和班上一些所謂混混都一臉哈八狗像的站在門外。「他們在幹嘛?」我邊發作業,邊問小宣。
「高年級的成哥出院了,說要來我們班謝人。」小宣也很好奇的往窗口擠。
「誰是成哥?」
「高中部的帶頭啊!大哥耶!」
我沒有什麽興趣,下一節國文考試,我得溫習。看著班上一半同學都擠到走廊去,我翻了白眼,低頭看著我的參考書。教室外面的吵雜聲突然靜了下來,我不禁也奇怪的抬頭。只見門口站了一個穿高年級制服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誰,只看得出來他的臉上有點淤清,手上也還掉著石膏。這麽別腳的角色也能當大哥?我有點不屑┅直到他筆直得朝我走過來,我才驚叫出聲「是你!」他是我三個月前救的人!被打的鼻子眼睛皺在一起的醜八怪!怎麽┅怎麽今天看起來有點帥?!「小雛菊!我欠你一條命。」說完,他抓下脖子上的項鏈,用殘廢的手霸道的掛上了我的脖子。我還來不及反應,還來不及說些什麽,高年級的教官救火冒三丈的沖進了教室「李華成!我警告你,再到國中部,我就讓你高一再被當。」
「教官,我是在報恩,您不是教我知恩圖報?」他輕蔑得一笑,看了我一眼,就像皇帝一樣的被一群人圍著走出了教室。等他消失在走廊,班上的人才全部像發了瘋一樣圍著我,「小雛菊!你救了老大!」
「小雛菊!你和大哥怎麽認識的。」
「小雛菊!看不出來喔,店店吃三碗公喔!」左一句小雛菊,右一句小雛菊。我被叫的頭都昏了,除了掛在脖子上的銀鏈,我的視線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我並沒有忘記李華成,但是他也沒有再找過我。班上,依然用一種尊敬的眼光看我。甚至有人開始叫我「雛菊姊」又過了三個月,國中二年級似乎就要結束了。璁假來臨那天,就在我大出校門那一剎那,一群人圍住我。我不禁一楞,什麽時候我也變的被圍毆的對象?只見帶頭的人說「小雛菊,老大要見你。」制服上明明綉著我的名字,奈何這批瞎子只會雛菊雛菊的叫。
「你老大是誰?」
「成哥!五福的帶頭!」他很驕傲的說著。
「沒興趣。」我一時忘了成哥是誰。或許,我應該早就把他忘記。
「小雛菊。」淡淡的聲音傳來,圍住我的人很外的讓開一條路,看到來者何人時,我不禁睜大眼「是你!」「是我!」他臉上有嘲謔的笑容「我載你回去。」我應該說不的,真的,我應該的。可是我並沒有,我上了他的後座,讓他載著我回家。人是回到家了,心呢?心,被他載往和家反方向的令一個方向去┅
我從小雛菊、變成雛菊姊,再來晉升為「嫂子」、「大嫂」我很懷疑的看著那些高二、高三的學生,怎麽會對著我這又瘦又矮的小羅卜頭嫂子來嫂子去。尤其當這些人不是叼著煙,就是滿嘴臟話。後來,我終於遲鈍的了解,我的「男人」是誰。
李華成。
我不懂,只知道,他不過璁假過後,每天會騎著那台拆了消音器,裝上音響,多加跟噴氣管的機車來在我上下課,怎麽突然我會變成他的馬子。也許這不是什麽壞事,不過我卻得瞞著父母進行。我能了解,在他們心目中,李成華是個不良少年。他國中被當,卻神奇的考上高中。高一被當一次,又神奇的升上高二。算一算,他今年十八,卻還在高二的階段。我呢?那年,不過也才十四。不過是個國二生。在父母眼中,他是個帶壞小孩、欺騙少女的大壞蛋。在師長眼中,他是個頭疼的留級學生、三天小過、兩天大過。只是,他卻都有辦法坳過去,到今年高二還沒被踢出學校大門。在兄弟眼中,他是大哥,鐵睜睜的漢子,他是勢力的代表。在女生眼中,他是白馬王子。而在我眼中呢?他不過是個偶爾會說臟話的調皮大孩子、大哥哥。我討厭煙味,在我前面他不會抽煙,我討厭臟話,他會盡量少講;我討厭翹課,他再怎麽痛苦都會風塵僕僕的帶我上課然後「睡」死在他班上。我喜歡的,他會去做,我不喜歡的,他盡量不做————除了一樣。他怎麽也不叫我名字,也是小雛菊、小雛菊的叫。除了這點,他讓我沒什麽可以挑剔。
「小~雛~菊~」聽到這種惡心巴拉的叫法,我也能知道後頭的人一定是李成華的最佳幫手———歐景易。只有他,不會嫂子來嫂子去,可是卻會把哪三個小雛菊叫的讓人雞皮胳搭掉滿地。歐景易染了一頭金發,也不管教官一天到晚要剃他頭,他一臉笑嬉嬉,一點也不察覺自己有再一個小過就會被踢出學校的危險。
「歐學長,請你不要那樣叫我。」我放下掃把,冷冷的跟他說。
「小雛菊菊菊菊~我帶話來嘛~」
「歐學長,有話快說,說完請滾。」
「哀唷~人家是替老大帶話來嘛~成哥要你下課在北側門等他。」我可以感覺班上同學又豎起耳朵,「收到,請滾!」給他個白眼,我轉身進教室。還可以聽見他嘀咕「老大什麽女人不要,偏要這營養不良的辣椒小女生。」下了課,我走到北校門,李華成從牆上翻下來,嘻皮笑臉的摸著我的短發,把我拉進懷里「幹嘛?」「陪我去吃飯。」他帶著那戲謔的笑,勾著我的短發。
「媽媽會罵。」我搖搖頭,像往常一樣拒絕。
「今天是我生日。」
「爸爸會罵。」他今年幾歲?這是我第一個問題。
「我去跟他們說。」說完,他真的拉起我要上機車。
「你瘋了!」我拉住他的衣角,不同的搖搖頭。至少我知道,父母如果看到李華成,家裡一定會鬧翻的。
「陪我去吃飯。」有時候,他的脾氣硬的像只牛。
「我回去問問看。」說完,我跨上他的機車,他滿意的發動了車子,離開學校。
我說了謊,十四年來,我第一次說謊。
我告訴爸媽,我要和朋友去逛街。
和誰?
班上的女同學。
早點回來。
好。
我不懂為什麽我要騙人,我並不覺得和李華成出去事多大的罪惡,可是淺意識里,就是不敢說實話。換下制服,我穿了便服,出了門。李華成在路口等我,他很少接近我家附近。問他為什麽,他只說自己不是這區的人,不想給我惹麻煩。上了他的車,我聽見後頭一陣陣的機車上追上來,回頭一看,是歐景易他們,十幾台機車,跟在我屁股後面。他們比李華成停的遠,至少隔了兩條街。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世界的人。
我沒到過壽山,不過現在看起來,高雄的確很美。我可以看見很多燈,很多大廈。風很大,好幾次我都覺得自己要被吹散了,但是我卻覺得恨快樂,因為第一次,我和朋友出遊。李華成沒說話的走到我身邊,把外套批在我身上「要回去了嗎?」他說話中有酒味,歐景易他們帶了一堆啤酒,我想李華成也喝了幾口。
我搖搖頭「再多看一下下。」他笑了,眼中帶的溫柔「好,等一下。」我總覺得他抱著我的時候,不像大哥哥。至少,和我表哥抱我的感覺不一樣。哪裡不一樣,我說不上來。
「唷~大嫂,大哥生日,你送什麽啊?」遠遠的,小虎打著酒嗝大聲的問著。「獻吻、獻吻!」然後痞子林開始幫腔。「獻身、獻身!」歐景易不知死活的加油添醋。
[他們很吵!」我把頭貼上李華成的胸口,悶悶的說著。
「來!」我牽著我,越過欄桿,抱著我滑下一個小山坡,站在一塊平地上面。
「小雛菊,坐下。」他一屁股躺下,拍拍身邊的空位。
「叫我的名字。」我嘟著嘴,卻也順然的坐到他身邊。
「小雛菊。」他帶著戲謔的口氣,低低的叫了一聲。
「叫我名字!為什麽都不叫我名字。」
「小雛菊,我要你當小雛菊,永遠那麽純潔可愛┅」他低低的說著,不知道是對我說,還是對自己。
「算了!」說來說去還是這個原因。
「生氣?」他翻起身子,捱進我身邊。
「沒有!」才怪。
「今天我生日,你不準生氣。」大手摸上我的臉,他霸道又帶著笑意的說著。
「還有,你還沒送我生日禮物。」
「我可以在身上扎個蝴蝶結,把自己送給你。」這句話,只是單純的好玩,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沒有!不過,我想李華成絕不是這樣想。
「是嗎?」我沒有蝴蝶結,所以我只好搖搖頭。想一想,他生日不送他禮物真的是不好。我身上也沒有任何能當禮物的東西,考慮的半天,我才說「閉眼睛」他順然的閉上眼睛。我一彎身,輕輕的再他臉頰上送了一吻。就像親我爸一樣,純粹灑嬌。我想,他對我的態度,不會比我爸差到哪裡去,是值得一吻的。 他那雙黑不見底的雙眸看著,手指拂過我的唇,沉沉的說「小雛菊,你是我的,懂不懂?」
不懂。
我還沒來得及說出,他又貼上我的唇,再一次,我無力抵抗,只任由自己和他的雙唇吻著,戲著,喘息著。我終於知道,李華成和我爸、我表哥不一樣。因為,他們不會這樣吻我。
國三的聯考壓力很大,我卻沒有什麽心思讀書。歐景易則是一天到晚搶著我的考卷,然後大似的嘲笑一翻,嘲笑到李華成出現,他才很努力的去止住笑。我發現我功課一直在
掉,從全班前三名掉到十名。這次月考,我掉到第十五。我並不介意,反正,第幾名都一樣,高中上的去就好。緊張的是我的老師,一天到我喊著要去做家庭訪問。令一個替我緊張的,很好笑,居然是自己自身難保的李華成。
「怎麽又考這樣?」他抓起我的考卷,不滿的說著。
「不然你教我!」
「你知道我不會。」他把考卷塞給我,無所謂的說著。
「那就不要念我,我被我爸念的煩死了!」
「我不是你爸!」
「我知道。」又來了,他又不管這里是學校公共花圃的光天化日之下吻住我,直到訓導主任氣急敗壞的從三樓丟了板擦下來「李、華、成,你給我滾回高中部!」他輕易的閃
過板擦,一手護住我,一手往樓上比了個中指。
「我回去了,好好讀書。」他放開我,手插著口袋准備回去他的教室。
「你呢?」我揚眉,反問他。
「我不念了,這學期完,我休學。」等到他背影消失,我才回過神。不念了?為什麽?他不念完高中,爸媽怎麽可能會喜歡他?他不念完高中怎麽上大學?怎麽找工作?突然間,我覺得李華成離我的距離,又更遠了一些┅
放學的時候,兩三台機車闖進了校園,聽到的卻是很讓我驚訝的叫罵聲「叫小雛菊那**給我出來 ,叫囂的是三信的女高中生,燙著短發,一臉濃妝的叫著。我的教室離旋關很進,坐在教室里就可以聽到那叫罵聲。我起身子,正想出去問她有何貴事,身邊的花車輪拉住我,對我搖搖頭。他是李華成下面的一個混混兒,平常對我也不錯。「嫂子,別出去。」他一手攔住我,一手伸進書包抄傢伙,還順便跟小胖打了個眼神。「為什麽?」這里是學校,難不成她能吃了我?而且,我也沒得罪她。「等成哥來。」「不要。」我甩開他的手,大步的走出去。
「你是小雛菊?」兩三個女的把我圍住,一臉凶神惡剎。
「你這**!」說完,她火落落的就給了我一巴掌。我痛的咪起眼睛,我不懂她會什麽打我。我根本沒見過她。
正想詢問,打我的女生又噴氣的說「你她媽的犯賤,連我沈雅蓉的男人也敢搶?!」說完,她一手抓起我的短發,大力一押,把我摔在地上。
沈雅蓉?我更確定我沒聽過這名字。我也不懂,我什麽時候搶了她的男人。我一轉身,又爬起身來,我不喜歡別人對我動手動腳
「你幹嘛?」「幹嘛?刮花你這張賤臉!」她手一伸,五隻長長的指甲往我臉上刮下來,我急忙一閃身,卻還是慢了一步。
左臉頰一熱,血滴到了地上。我看著地上的血,一個火大反手給她一拳,只聽到她慘叫一聲,居然跌倒在地上。我楞楞的看著她臉上銅板兒大的傷口,不知所以。仔細的看我的手,才發現,李華成給我的戒指居然在滴血。
天!怎麽會這樣!才一眨眼,其中一個女的扶起沈雅蓉,其他三個一個抓住我的手,一個又火辣的給了我一巴掌。這一掌,打得更重,我一個浪嗆差點又跌倒。
只聽到遠遠有人大喊「小雛菊!」我轉頭一看,李華成邁著大步沖了過來,後頭跟著是歐景易、王中凱和一堆平常混在李華成旁邊的人,只是現在他們的臉上沒了笑容,照上了一層寒冰.
他扶助了我浪嗆的身子,摸上我的臉?u有沒有怎樣?」其他的人,卻把那幾個女的圍了起來。
「沒有,你去看看沈雅蓉,她傷的很重,我不小心打傷她了。」想到她臉上的傷,我不禁掉下眼淚。我真的不故意打傷她的,是她自己先動手¨「你這傻瓜!」他抱住我,吻掉我臉上的淚和血,回頭冷冷的對歐景易說「手,我要她的手。」這句話我不是很懂,可是我隱隱約約可以了解裡面的意思,我急忙抓住李華成「你要她的手幹嘛?」「你別管。」他撕開一節衣服,替我抹去臉上的血。我掙扎著,「不要,李華成,我不要你傷害她,讓她回去好不好,拜託!」也許是我的話引起歐景易他們的注意,他們居然一臉不可思議的回頭看我,李華成看了我一眼,才回頭過去「沈雅蓉,你記住,小雛菊是我的人,傷了她,下次我要你命。」「聽到沒?滾!」歐景易勉強的讓開一條路,讓沈雅蓉他們一群人癲癲頗頗的離開。看著李華成沒感情的臉,我發現,他變的不像我以前認識的李華成了┅
「女兒,過來。」我一踏進門,老爸就坐在沙發上叫著我。
「幹嘛?」我著頭,遮去臉上的紅腫,心裡暗叫不妙。
「學校打電話來,說你和人打架!」
「我沒有!」
「你最近是不是和一個混混走的很進?」
「他不是混混!」我被他不屑的口氣惹火,大聲的吼回去。
「我告訴你,別以為國三我就不管你。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出門,上下學我載你去。你離那混混遠一點!不準見面知不知道?」老爸站起來,一臉嚴肅的說著。
「你沒有權利管我!」我大聲的頂回去。
「你¨你這渾帳!」啪一聲,他給我一巴掌。我楞在那邊,今天我被打的還不夠嘛?為什麽連爸也打我?!我掉下眼淚,對著他還有從廚房走出來的媽大吼「我討厭你們!討厭討厭討厭!」說完,我沖上樓,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痛哭失聲。李華成,李華成,我好想你!你在哪裡?李華成!那一晚,我終於知道李華成是誰。他是我愛上的一個男人,不能愛,卻愛上的人。
我被禁足了。除了學校,我哪裡也不能去。李華成好像也知道我家的事,他沒有來找我,只歐景易有空彎道國中部來看看我。我也不能去找他,因為爸媽老師,下課不讓我去任何地方。這樣過了三個禮拜,我只覺得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死了一樣,靈魂像被抽去一般。剩下的不過是我的軀殼。我哭、我鬧,在家裡拚命的砸東西,摔東西,他們卻絲毫不動心,只是把我看得更嚴,更寸步不離。後來,我乾脆把自己反鎖在家裡。我不去上學,也不出門。整天悶在暗黑的房間里,流眼淚。眼淚流乾了,就只剩喘息,我發現,我根本已經快死了。快被思念折磨死了。就這樣,睡醒哭,哭醒睡。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那天晚上,我突然坐起身來。走到桌前,看著日歷。我笑了,一個多月來我笑了,因為我發現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十五歲的生日。一股想見李華成的感覺滿然竄起,我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控制了,我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在凌晨一點的時候,逃出了家門。我真笨,一個月來就只知道哭,完全沒想到要逃。招了輛計程車,我往一家李華成曾經帶我我去的刺青店。
踏出了刺青店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我沒有頭緒的走著。我想見他,卻不知道他在哪裡。我不知道他家在哪裡,我發現我什麽都不知道。兩台呼消而過得機車在我身邊停住,車上的人走下來「妹妹~要不要去玩?」我抬起頭來,看著他們,「今晚飆車的地點在哪?」他一楞,又露出痞子笑容「中正路啊,剛開始沒多久,要不要去?我載你!」「好!」我二話不說的跨上他的車,我知道,李華成一定在哪裡。
倫哥,載我的人,其實人不錯,他邊騎車邊問「你要去找誰?沒人的話,就讓我載。」我知道他們尬車的時候習慣載個女生在後頭炫耀。「今晚很多人嗎?」
「很多啊!火龍車隊跟青虎車隊今晚連起來飆,一兩百台有吧!你找的人是哪隊的?」我不知道李華成是在哪一對,我沒聽他說過。只好搖搖頭。很快的到的中正路,倫哥看了一眼手錶,「應該在五分鍾車隊就會到了,你路邊站點,免的被輾死!」他點跟煙說著「你臉色怎麽那麽不好?不會掛了吧?」我沒有注意他的話,只是眼睛盯著前方看,果然不久,一堆謎謎蒙蒙的車燈在遠方出現,接這是漸漸傳來的車聲。才一眨眼,幾十台車子就呼蕭而過。那麽多,我去哪找他?一咬牙,我沖道路中間,想看清楚每台車子。倫哥大叫一聲想把我拉回來,已經來不及。我聽見叫罵聲,煞車聲,還有撞車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只是張大眼睛想看李華成在哪裡,可是我卻看不到,除了車燈我看不到什麽。突然一台車子急速煞車在我前面,車身一斜,壓著地面筆直的像我沖過來,在離我一公尺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住。只見滾了兩圈的騎士站了起來,摔掉手上的安全帽,氣沖沖的向我走過來「干!你找死?****擋在那———————小雛菊?」等我閉起眼睛准備接收他那怒氣沖天的一拳,那人突然叫出我的名字。我睜眼一看,居然是歐景易,他摔的鼻青臉腫,整隻手都磨出來血,我顫抖的說「對¨對不起┅」腳一軟,我跌 坐了下去。歐景易連忙沖過來扶助我?A一邊大叫「call成哥,叫他掉頭,快快快!說嫂子在這!」他這一吼,旁邊幾打轉的機車都停下來,後面來勢洶洶的機車群也都停了下來,把中正路當成停車場。一下子,幾百台機車停的停,轉圈的轉圈「他¨他們怎麽都停了?」歐景易扶著我坐在柏油路上「廢話,一半車隊是老大的,大家不停下來看大嫂不然要幹嘛?」
倫哥,載我的人,其實人不錯,他邊騎車邊問「你要去找誰?沒人的話,就讓我載。」我知道他們尬車的時候習慣載個女生在後頭炫耀。「今晚很多人嗎?」
「他在┅在哪?」我頭昏目眩的問著,幾天的眼淚,把我全部的體力都榨乾了。
「老大的車子早就飆到前面不知道哪裡了,喂!小雛菊,你別葛屁!你死了,老大會把我們全砍了陪葬的!」他緊張的說著,我閉上眼睛,只覺得好累。想到李華成就要來了,又勉強打開眼睛。安靜的路上,突然又傳出呼呼的車聲,接下來一群人吵雜不輕的說「成哥來了!」李華成來了!我看那台像失控的機車撞了過來,在機車還沒有全部停下來的時候,車上的人跳了下來,他一手丟了安全帽,帽下是李華成,只見他蒼白著臉,像我沖過來。他的臉好白,是不是病了?我松開歐景易的手,也朝他奔了過去,只見他喊「小雛菊!」我使勁全力沖了過去,和他撲了個滿懷。他氣急敗壞的說「你到這來幹嘛?」我努力的擠了一個笑容「我¨好想你!」這幾個自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話說完,我全身一軟,眼前一黑,就這樣撲倒在李華成的懷里。我終於¨回到了他的懷抱。
那天,我在李華成的懷里睡著。醒來的時候,只見房裡一片黑暗,我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李華成坐在窗口,朝外面吐著煙。我拉開棉被,他也回了頭,彈掉手上的煙,他走過來一把抱起我坐上他的大腿「好點沒?」我只是點了點頭,把自己埋進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只有他的心跳能讓我安心,讓我知道,我還活著。
「你瘦了。」他仰起我的頭,看著我淡淡的說著
「都是為了你。」只是一句話,卻包含了我所有的愛,李華成抱緊我,抿著嘴一言不語。過了好久,他才嘆氣「你這樣跑出來,你爸媽會擔心的。」
「不會!他們根本不管我死活。」
「別任性,睡吧,明天我帶你回去。」說著他放下我,想替我蓋被子。
「不要!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抓著他的衣服,大聲的喊著「我討厭他們,討厭死了!」
「傻瓜,你要是像我一樣沒了爸媽,就不會覺得他們討厭了。」我從來不知道他是孤兒。
「不管!他們不讓我見你,我討厭他們!」黑暗中,我彷佛可以聽見他的嘆息聲,只見他喃喃的說著「他們是為你好,我不是好人,跟著我會受苦的。」
「在我心裡,你最好。」我抱住他,自己送上了雙唇,生澀的吻著他。他雙手收緊,也低頭熱烈的回應著我,黑暗中,沒有半響聲息,就只能就我和他的心跳聲,喘息聲。過了好久,他才勉強把我推開「睡吧。」說完,他起身離開了床畔。
「你為什麽不要我了?」我拉住他,開始無理取鬧的掉眼淚。
「不是不要,是不能。」他撇過頭,故意忽略掉我掛在臉上的淚珠,望著窗外無奈的說著,我抿著嘴,不發一言,他則是頭也不回的慢慢想走出房間。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我不能讓他走,他是我的男人。我的!我伸手把胸前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把整件上衣褪下,開口喊他。
「李華成,你轉頭!」他停下步伐,一轉身,猛然倒抽一口氣,生硬的問「你幹嘛?」我下了床,往他的方向走去,邊走邊拉下我內*的肩帶「我干麻,你很清楚。」他居然往門邊退,一整臉死白,好像看到了怪物,指著我,結巴了起來「你┅你的胸口┅」我的胸口,刺著一朵艷黃的菊花,那是我到刺青店一針一針讓刺青仔幫我刺上我的胸口,還記的邊刺他邊牢騷「成哥一定會砍死我。」
「我刺的,今天剛刺。」說完,我撲像他,把自己摔進了他的懷里,他顫抖的抱著我,「你這笨蛋,學人刺什麽青┅」
「你背上也有,我聽歐景易說的,讓我看¨好不好?」說完,我伸手粗魯的把他的上衣脫了下來,瞪著他的胸口看,一條一條的疤,像蜘蛛被打扁一樣的橫掛在他胸前。那是被開山刀砍出來的。他推開我,喘氣的問「你知道到底你在幹嘛?去把衣服穿起來」他邊說邊大口的喘氣,彷佛遭受倒什麽極刑一樣的痛苦。我知道他為什麽喘氣,我是小雛菊,可是國中三年,男女之間的事,我不是全然不懂。至少,我就看的出來他喘氣的原因。那是一種欲/望,一種野性的欲/望。
「我不要,我要你,你是我的男人,歐景易他們都那樣說,為什麽你不要我?」我再次撲上他,緊緊的抱住他,而他的手則是不停的抖。
「我一定會砍死他們。」他咬牙切齒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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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試讀的,因為有字數規定,所以不能發全文了,不過你可以自己去查,名字是《小雛菊的黑道》,真的超級感人的,看到最後,我已經哭到不行了,真的心疼。
⑤ 求求急急 超感人短篇小說~5千-2萬字左右 看了就會哭的那種呀,如果誰有請直接貼出來吧,在這里非常感謝謝
我小皺菊,15歲就做了你的女人。李華成,你還欠我一條命。我經常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救你。那麼,現在的我是不是就可以不必這么悲傷?
-------題記/
我從小就在所謂資優班長大,不但資優,還是舞蹈班,班上三十位女同學全是經由智力、舞蹈能力,從三百多位徵選人中挑選而出。國小六年,就那樣和其他二十九位女同學一起長大,在我的生活圈,除了爸爸和老師,我沒有很大機會去接觸到男性;在我的國小生捱,男生是外來者。國中,我放棄了舞蹈班,我上了普通的男女混班。那種情形,很像鄉下女孩第一次到了城市┅那麽的新奇,那麽的好奇。第一次聽到臟話,是在電視上。第一次看見有人說,是在國中的班上。
我只是睜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後來班上的同學愛叫我「小雛菊」,因為我什麽都不懂。不懂幫派,不懂規矩,不懂男女┅我像一朵剛開的花兒,還不懂黑白,只覺得世界很稀奇。小雛菊,代表著無邪,天真┅小雛菊一直跟著我,直到國二下學期那天┅
下過雨的街,昏暗潮濕。
冬天的傍晚,七點多,天已經暗了下來,特別是下過雨,一切是那麽黑暗、邪惡┅
在街燈照不到的小巷裡,五六個人馬圍成一個圈,圈住了一個人,像匹困獸,他沒有掙扎,只是淡淡不語。每個人的手上握著棒球棒,為首的帶頭人吐了一口檳榔「干!你啊,活的不耐煩,跑到我大仁來搶地盤?」檳榔汁紅紅膩膩的滴到困獸的鞋上,他眉頭一皺。
「***的耍酷?別以為妞多就,怎麽?檳榔汁嫌臟?」話一說完,又是一口,這一次不偏不倚吐上了他的臉。他用一種極慢的速度抹掉了紅色的液體,雙眼爆出殺機,猛然一拳揮像吐檳榔的人,只聽見骨頭斷掉的聲音夾雜慘叫聲,紅色由他的嘴裡流出,只是這次不是檳榔,是血。
「老大!」
「老大!」跟隨的小摟摟看見大哥倒下,紛紛抽出傢伙大吼「干!砍死他!」棒球棒紛紛的落下,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拳頭很硬;卻硬不過木製棒球棒,他一拳又解決了一個人,還來不及閃躲,其他四隻紛紛從他的頭、手、腰、背重重的落下。這一仗,他是輸了。
補習,是我很討厭做的事,只是補習,卻都是國中生要做的事。今天,還是一樣補習,從補習班回來,我卻看到了並不是每一天都會發生的事情。
群毆!
天!這種只聽同學說過的事情,我還沒有親眼目睹過。我躡手躡腳的往巷子里頭看,除了乒乒乓乓的毆打聲,我還可以見粗俗的叫罵聲。很快的,我分辨出被打的其實只有一個,其他根本就是打人。不滿的情緒很快在我心裡出現,我拿出童軍課的哨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大聲的叫了出來「**來了!」然後,我使出全力用力的吹著哨子。也許是奏效了,打鬥聲變小了,我聽見有人不滿的咒罵聲和踏著水的跑步聲,過了一會兒,暗巷裡不再傳出聲音,我再一次探頭看。沒人了。一步一步的走進暗巷,除了斑斑點點的血跡,我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許都跑了,就當我想離開時,一聲呻吟聲引起我的注意,順著聲音走過去,我倒抽一口氣,我看到了人┅面目幾乎全非的人。這輩子,我不會忘記那呻吟聲。如果,我沒有走過去;或許如果他不出聲┅如果、那麽多的如果┅卻還是改變不了事實。我走向那個人,可以說,我救了他。而他呢?他親手摘掉了我身上的小雛菊┅
教室外面擠了很多人,丫川、小溫和班上一些所謂混混都一臉哈八狗像的站在門外。「他們在幹嘛?」我邊發作業,邊問小宣。
「高年級的成哥出院了,說要來我們班謝人。」小宣也很好奇的往窗口擠。
「誰是成哥?」
「高中部的帶頭啊!大哥耶!」
我沒有什麽興趣,下一節國文考試,我得溫習。看著班上一半同學都擠到走廊去,我翻了白眼,低頭看著我的參考書。教室外面的吵雜聲突然靜了下來,我不禁也奇怪的抬頭。只見門口站了一個穿高年級制服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誰,只看得出來他的臉上有點淤清,手上也還掉著石膏。這麽別腳的角色也能當大哥?我有點不屑┅直到他筆直得朝我走過來,我才驚叫出聲「是你!」他是我三個月前救的人!被打的鼻子眼睛皺在一起的醜八怪!怎麽┅怎麽今天看起來有點帥?!「小雛菊!我欠你一條命。」說完,他抓下脖子上的項鏈,用殘廢的手霸道的掛上了我的脖子。我還來不及反應,還來不及說些什麽,高年級的教官救火冒三丈的沖進了教室「李華成!我警告你,再到國中部,我就讓你高一再被當。」
「教官,我是在報恩,您不是教我知恩圖報?」他輕蔑得一笑,看了我一眼,就像皇帝一樣的被一群人圍著走出了教室。等他消失在走廊,班上的人才全部像發了瘋一樣圍著我,「小雛菊!你救了老大!」
「小雛菊!你和大哥怎麽認識的。」
「小雛菊!看不出來喔,店店吃三碗公喔!」左一句小雛菊,右一句小雛菊。我被叫的頭都昏了,除了掛在脖子上的銀鏈,我的視線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我並沒有忘記李華成,但是他也沒有再找過我。班上,依然用一種尊敬的眼光看我。甚至有人開始叫我「雛菊姊」又過了三個月,國中二年級似乎就要結束了。璁假來臨那天,就在我大出校門那一剎那,一群人圍住我。我不禁一楞,什麽時候我也變的被圍毆的對象?只見帶頭的人說「小雛菊,老大要見你。」制服上明明綉著我的名字,奈何這批瞎子只會雛菊雛菊的叫。
「你老大是誰?」
「成哥!五福的帶頭!」他很驕傲的說著。
「沒興趣。」我一時忘了成哥是誰。或許,我應該早就把他忘記。
「小雛菊。」淡淡的聲音傳來,圍住我的人很外的讓開一條路,看到來者何人時,我不禁睜大眼「是你!」「是我!」他臉上有嘲謔的笑容「我載你回去。」我應該說不的,真的,我應該的。可是我並沒有,我上了他的後座,讓他載著我回家。人是回到家了,心呢?心,被他載往和家反方向的令一個方向去┅
我從小雛菊、變成雛菊姊,再來晉升為「嫂子」、「大嫂」我很懷疑的看著那些高二、高三的學生,怎麽會對著我這又瘦又矮的小羅卜頭嫂子來嫂子去。尤其當這些人不是叼著煙,就是滿嘴臟話。後來,我終於遲鈍的了解,我的「男人」是誰。
李華成。
我不懂,只知道,他不過璁假過後,每天會騎著那台拆了消音器,裝上音響,多加跟噴氣管的機車來在我上下課,怎麽突然我會變成他的馬子。也許這不是什麽壞事,不過我卻得瞞著父母進行。我能了解,在他們心目中,李成華是個不良少年。他國中被當,卻神奇的考上高中。高一被當一次,又神奇的升上高二。算一算,他今年十八,卻還在高二的階段。我呢?那年,不過也才十四。不過是個國二生。在父母眼中,他是個帶壞小孩、欺騙少女的大壞蛋。在師長眼中,他是個頭疼的留級學生、三天小過、兩天大過。只是,他卻都有辦法坳過去,到今年高二還沒被踢出學校大門。在兄弟眼中,他是大哥,鐵睜睜的漢子,他是勢力的代表。在女生眼中,他是白馬王子。而在我眼中呢?他不過是個偶爾會說臟話的調皮大孩子、大哥哥。我討厭煙味,在我前面他不會抽煙,我討厭臟話,他會盡量少講;我討厭翹課,他再怎麽痛苦都會風塵僕僕的帶我上課然後「睡」死在他班上。我喜歡的,他會去做,我不喜歡的,他盡量不做————除了一樣。他怎麽也不叫我名字,也是小雛菊、小雛菊的叫。除了這點,他讓我沒什麽可以挑剔。
「小~雛~菊~」聽到這種惡心巴拉的叫法,我也能知道後頭的人一定是李成華的最佳幫手———歐景易。只有他,不會嫂子來嫂子去,可是卻會把哪三個小雛菊叫的讓人雞皮胳搭掉滿地。歐景易染了一頭金發,也不管教官一天到晚要剃他頭,他一臉笑嬉嬉,一點也不察覺自己有再一個小過就會被踢出學校的危險。
「歐學長,請你不要那樣叫我。」我放下掃把,冷冷的跟他說。
「小雛菊菊菊菊~我帶話來嘛~」
「歐學長,有話快說,說完請滾。」
「哀唷~人家是替老大帶話來嘛~成哥要你下課在北側門等他。」我可以感覺班上同學又豎起耳朵,「收到,請滾!」給他個白眼,我轉身進教室。還可以聽見他嘀咕「老大什麽女人不要,偏要這營養不良的辣椒小女生。」下了課,我走到北校門,李華成從牆上翻下來,嘻皮笑臉的摸著我的短發,把我拉進懷里「幹嘛?」「陪我去吃飯。」他帶著那戲謔的笑,勾著我的短發。
「媽媽會罵。」我搖搖頭,像往常一樣拒絕。
「今天是我生日。」
「爸爸會罵。」他今年幾歲?這是我第一個問題。
「我去跟他們說。」說完,他真的拉起我要上機車。
「你瘋了!」我拉住他的衣角,不同的搖搖頭。至少我知道,父母如果看到李華成,家裡一定會鬧翻的。
「陪我去吃飯。」有時候,他的脾氣硬的像只牛。
「我回去問問看。」說完,我跨上他的機車,他滿意的發動了車子,離開學校。
我說了謊,十四年來,我第一次說謊。
我告訴爸媽,我要和朋友去逛街。
和誰?
班上的女同學。
早點回來。
好。
我不懂為什麽我要騙人,我並不覺得和李華成出去事多大的罪惡,可是淺意識里,就是不敢說實話。換下制服,我穿了便服,出了門。李華成在路口等我,他很少接近我家附近。問他為什麽,他只說自己不是這區的人,不想給我惹麻煩。上了他的車,我聽見後頭一陣陣的機車上追上來,回頭一看,是歐景易他們,十幾台機車,跟在我屁股後面。他們比李華成停的遠,至少隔了兩條街。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世界的人。
我沒到過壽山,不過現在看起來,高雄的確很美。我可以看見很多燈,很多大廈。風很大,好幾次我都覺得自己要被吹散了,但是我卻覺得恨快樂,因為第一次,我和朋友出遊。李華成沒說話的走到我身邊,把外套批在我身上「要回去了嗎?」他說話中有酒味,歐景易他們帶了一堆啤酒,我想李華成也喝了幾口。
我搖搖頭「再多看一下下。」他笑了,眼中帶的溫柔「好,等一下。」我總覺得他抱著我的時候,不像大哥哥。至少,和我表哥抱我的感覺不一樣。哪裡不一樣,我說不上來。
「唷~大嫂,大哥生日,你送什麽啊?」遠遠的,小虎打著酒嗝大聲的問著。「獻吻、獻吻!」然後痞子林開始幫腔。「獻身、獻身!」歐景易不知死活的加油添醋。
[他們很吵!」我把頭貼上李華成的胸口,悶悶的說著。
「來!」我牽著我,越過欄桿,抱著我滑下一個小山坡,站在一塊平地上面。
「小雛菊,坐下。」他一屁股躺下,拍拍身邊的空位。
「叫我的名字。」我嘟著嘴,卻也順然的坐到他身邊。
「小雛菊。」他帶著戲謔的口氣,低低的叫了一聲。
「叫我名字!為什麽都不叫我名字。」
「小雛菊,我要你當小雛菊,永遠那麽純潔可愛┅」他低低的說著,不知道是對我說,還是對自己。
「算了!」說來說去還是這個原因。
「生氣?」他翻起身子,捱進我身邊。
「沒有!」才怪。
「今天我生日,你不準生氣。」大手摸上我的臉,他霸道又帶著笑意的說著。
「還有,你還沒送我生日禮物。」
「我可以在身上扎個蝴蝶結,把自己送給你。」這句話,只是單純的好玩,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沒有!不過,我想李華成絕不是這樣想。
「是嗎?」我沒有蝴蝶結,所以我只好搖搖頭。想一想,他生日不送他禮物真的是不好。我身上也沒有任何能當禮物的東西,考慮的半天,我才說「閉眼睛」他順然的閉上眼睛。我一彎身,輕輕的再他臉頰上送了一吻。就像親我爸一樣,純粹灑嬌。我想,他對我的態度,不會比我爸差到哪裡去,是值得一吻的。 他那雙黑不見底的雙眸看著,手指拂過我的唇,沉沉的說「小雛菊,你是我的,懂不懂?」
不懂。
我還沒來得及說出,他又貼上我的唇,再一次,我無力抵抗,只任由自己和他的雙唇吻著,戲著,喘息著。我終於知道,李華成和我爸、我表哥不一樣。因為,他們不會這樣吻我。
國三的聯考壓力很大,我卻沒有什麽心思讀書。歐景易則是一天到晚搶著我的考卷,然後大似的嘲笑一翻,嘲笑到李華成出現,他才很努力的去止住笑。我發現我功課一直在
掉,從全班前三名掉到十名。這次月考,我掉到第十五。我並不介意,反正,第幾名都一樣,高中上的去就好。緊張的是我的老師,一天到我喊著要去做家庭訪問。令一個替我緊張的,很好笑,居然是自己自身難保的李華成。
「怎麽又考這樣?」他抓起我的考卷,不滿的說著。
「不然你教我!」
「你知道我不會。」他把考卷塞給我,無所謂的說著。
「那就不要念我,我被我爸念的煩死了!」
「我不是你爸!」
「我知道。」又來了,他又不管這里是學校公共花圃的光天化日之下吻住我,直到訓導主任氣急敗壞的從三樓丟了板擦下來「李、華、成,你給我滾回高中部!」他輕易的閃
過板擦,一手護住我,一手往樓上比了個中指。
「我回去了,好好讀書。」他放開我,手插著口袋准備回去他的教室。
「你呢?」我揚眉,反問他。
「我不念了,這學期完,我休學。」等到他背影消失,我才回過神。不念了?為什麽?他不念完高中,爸媽怎麽可能會喜歡他?他不念完高中怎麽上大學?怎麽找工作?突然間,我覺得李華成離我的距離,又更遠了一些┅
放學的時候,兩三台機車闖進了校園,聽到的卻是很讓我驚訝的叫罵聲「叫小雛菊那**給我出來 ,叫囂的是三信的女高中生,燙著短發,一臉濃妝的叫著。我的教室離旋關很進,坐在教室里就可以聽到那叫罵聲。我起身子,正想出去問她有何貴事,身邊的花車輪拉住我,對我搖搖頭。他是李華成下面的一個混混兒,平常對我也不錯。「嫂子,別出去。」他一手攔住我,一手伸進書包抄傢伙,還順便跟小胖打了個眼神。「為什麽?」這里是學校,難不成她能吃了我?而且,我也沒得罪她。「等成哥來。」「不要。」我甩開他的手,大步的走出去。
「你是小雛菊?」兩三個女的把我圍住,一臉凶神惡剎。
「你這**!」說完,她火落落的就給了我一巴掌。我痛的咪起眼睛,我不懂她會什麽打我。我根本沒見過她。
正想詢問,打我的女生又噴氣的說「你她媽的犯賤,連我沈雅蓉的男人也敢搶?!」說完,她一手抓起我的短發,大力一押,把我摔在地上。
沈雅蓉?我更確定我沒聽過這名字。我也不懂,我什麽時候搶了她的男人。我一轉身,又爬起身來,我不喜歡別人對我動手動腳
「你幹嘛?」「幹嘛?刮花你這張賤臉!」她手一伸,五隻長長的指甲往我臉上刮下來,我急忙一閃身,卻還是慢了一步。
左臉頰一熱,血滴到了地上。我看著地上的血,一個火大反手給她一拳,只聽到她慘叫一聲,居然跌倒在地上。我楞楞的看著她臉上銅板兒大的傷口,不知所以。仔細的看我的手,才發現,李華成給我的戒指居然在滴血。
天!怎麽會這樣!才一眨眼,其中一個女的扶起沈雅蓉,其他三個一個抓住我的手,一個又火辣的給了我一巴掌。這一掌,打得更重,我一個浪嗆差點又跌倒。
只聽到遠遠有人大喊「小雛菊!」我轉頭一看,李華成邁著大步沖了過來,後頭跟著是歐景易、王中凱和一堆平常混在李華成旁邊的人,只是現在他們的臉上沒了笑容,照上了一層寒冰.
他扶助了我浪嗆的身子,摸上我的臉?u有沒有怎樣?」其他的人,卻把那幾個女的圍了起來。
「沒有,你去看看沈雅蓉,她傷的很重,我不小心打傷她了。」想到她臉上的傷,我不禁掉下眼淚。我真的不故意打傷她的,是她自己先動手¨「你這傻瓜!」他抱住我,吻掉我臉上的淚和血,回頭冷冷的對歐景易說「手,我要她的手。」這句話我不是很懂,可是我隱隱約約可以了解裡面的意思,我急忙抓住李華成「你要她的手幹嘛?」「你別管。」他撕開一節衣服,替我抹去臉上的血。我掙扎著,「不要,李華成,我不要你傷害她,讓她回去好不好,拜託!」也許是我的話引起歐景易他們的注意,他們居然一臉不可思議的回頭看我,李華成看了我一眼,才回頭過去「沈雅蓉,你記住,小雛菊是我的人,傷了她,下次我要你命。」「聽到沒?滾!」歐景易勉強的讓開一條路,讓沈雅蓉他們一群人癲癲頗頗的離開。看著李華成沒感情的臉,我發現,他變的不像我以前認識的李華成了┅
「女兒,過來。」我一踏進門,老爸就坐在沙發上叫著我。
「幹嘛?」我著頭,遮去臉上的紅腫,心裡暗叫不妙。
「學校打電話來,說你和人打架!」
「我沒有!」
「你最近是不是和一個混混走的很進?」
「他不是混混!」我被他不屑的口氣惹火,大聲的吼回去。
「我告訴你,別以為國三我就不管你。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出門,上下學我載你去。你離那混混遠一點!不準見面知不知道?」老爸站起來,一臉嚴肅的說著。
「你沒有權利管我!」我大聲的頂回去。
「你¨你這渾帳!」啪一聲,他給我一巴掌。我楞在那邊,今天我被打的還不夠嘛?為什麽連爸也打我?!我掉下眼淚,對著他還有從廚房走出來的媽大吼「我討厭你們!討厭討厭討厭!」說完,我沖上樓,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痛哭失聲。李華成,李華成,我好想你!你在哪裡?李華成!那一晚,我終於知道李華成是誰。他是我愛上的一個男人,不能愛,卻愛上的人。
我被禁足了。除了學校,我哪裡也不能去。李華成好像也知道我家的事,他沒有來找我,只歐景易有空彎道國中部來看看我。我也不能去找他,因為爸媽老師,下課不讓我去任何地方。這樣過了三個禮拜,我只覺得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死了一樣,靈魂像被抽去一般。剩下的不過是我的軀殼。我哭、我鬧,在家裡拚命的砸東西,摔東西,他們卻絲毫不動心,只是把我看得更嚴,更寸步不離。後來,我乾脆把自己反鎖在家裡。我不去上學,也不出門。整天悶在暗黑的房間里,流眼淚。眼淚流乾了,就只剩喘息,我發現,我根本已經快死了。快被思念折磨死了。就這樣,睡醒哭,哭醒睡。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那天晚上,我突然坐起身來。走到桌前,看著日歷。我笑了,一個多月來我笑了,因為我發現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十五歲的生日。一股想見李華成的感覺滿然竄起,我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控制了,我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在凌晨一點的時候,逃出了家門。我真笨,一個月來就只知道哭,完全沒想到要逃。招了輛計程車,我往一家李華成曾經帶我我去的刺青店。
踏出了刺青店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我沒有頭緒的走著。我想見他,卻不知道他在哪裡。我不知道他家在哪裡,我發現我什麽都不知道。兩台呼消而過得機車在我身邊停住,車上的人走下來「妹妹~要不要去玩?」我抬起頭來,看著他們,「今晚飆車的地點在哪?」他一楞,又露出痞子笑容「中正路啊,剛開始沒多久,要不要去?我載你!」「好!」我二話不說的跨上他的車,我知道,李華成一定在哪裡。
倫哥,載我的人,其實人不錯,他邊騎車邊問「你要去找誰?沒人的話,就讓我載。」我知道他們尬車的時候習慣載個女生在後頭炫耀。「今晚很多人嗎?」
「很多啊!火龍車隊跟青虎車隊今晚連起來飆,一兩百台有吧!你找的人是哪隊的?」我不知道李華成是在哪一對,我沒聽他說過。只好搖搖頭。很快的到的中正路,倫哥看了一眼手錶,「應該在五分鍾車隊就會到了,你路邊站點,免的被輾死!」他點跟煙說著「你臉色怎麽那麽不好?不會掛了吧?」我沒有注意他的話,只是眼睛盯著前方看,果然不久,一堆謎謎蒙蒙的車燈在遠方出現,接這是漸漸傳來的車聲。才一眨眼,幾十台車子就呼蕭而過。那麽多,我去哪找他?一咬牙,我沖道路中間,想看清楚每台車子。倫哥大叫一聲想把我拉回來,已經來不及。我聽見叫罵聲,煞車聲,還有撞車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只是張大眼睛想看李華成在哪裡,可是我卻看不到,除了車燈我看不到什麽。突然一台車子急速煞車在我前面,車身一斜,壓著地面筆直的像我沖過來,在離我一公尺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住。只見滾了兩圈的騎士站了起來,摔掉手上的安全帽,氣沖沖的向我走過來「干!你找死?****擋在那———————小雛菊?」等我閉起眼睛准備接收他那怒氣沖天的一拳,那人突然叫出我的名字。我睜眼一看,居然是歐景易,他摔的鼻青臉腫,整隻手都磨出來血,我顫抖的說「對¨對不起┅」腳一軟,我跌 坐了下去。歐景易連忙沖過來扶助我?A一邊大叫「call成哥,叫他掉頭,快快快!說嫂子在這!」他這一吼,旁邊幾打轉的機車都停下來,後面來勢洶洶的機車群也都停了下來,把中正路當成停車場。一下子,幾百台機車停的停,轉圈的轉圈「他¨他們怎麽都停了?」歐景易扶著我坐在柏油路上「廢話,一半車隊是老大的,大家不停下來看大嫂不然要幹嘛?」
倫哥,載我的人,其實人不錯,他邊騎車邊問「你要去找誰?沒人的話,就讓我載。」我知道他們尬車的時候習慣載個女生在後頭炫耀。「今晚很多人嗎?」
「他在┅在哪?」我頭昏目眩的問著,幾天的眼淚,把我全部的體力都榨乾了。
「老大的車子早就飆到前面不知道哪裡了,喂!小雛菊,你別葛屁!你死了,老大會把我們全砍了陪葬的!」他緊張的說著,我閉上眼睛,只覺得好累。想到李華成就要來了,又勉強打開眼睛。安靜的路上,突然又傳出呼呼的車聲,接下來一群人吵雜不輕的說「成哥來了!」李華成來了!我看那台像失控的機車撞了過來,在機車還沒有全部停下來的時候,車上的人跳了下來,他一手丟了安全帽,帽下是李華成,只見他蒼白著臉,像我沖過來。他的臉好白,是不是病了?我松開歐景易的手,也朝他奔了過去,只見他喊「小雛菊!」我使勁全力沖了過去,和他撲了個滿懷。他氣急敗壞的說「你到這來幹嘛?」我努力的擠了一個笑容「我¨好想你!」這幾個自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話說完,我全身一軟,眼前一黑,就這樣撲倒在李華成的懷里。我終於¨回到了他的懷抱。
那天,我在李華成的懷里睡著。醒來的時候,只見房裡一片黑暗,我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李華成坐在窗口,朝外面吐著煙。我拉開棉被,他也回了頭,彈掉手上的煙,他走過來一把抱起我坐上他的大腿「好點沒?」我只是點了點頭,把自己埋進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只有他的心跳能讓我安心,讓我知道,我還活著。
「你瘦了。」他仰起我的頭,看著我淡淡的說著
「都是為了你。」只是一句話,卻包含了我所有的愛,李華成抱緊我,抿著嘴一言不語。過了好久,他才嘆氣「你這樣跑出來,你爸媽會擔心的。」
「不會!他們根本不管我死活。」
「別任性,睡吧,明天我帶你回去。」說著他放下我,想替我蓋被子。
「不要!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抓著他的衣服,大聲的喊著「我討厭他們,討厭死了!」
「傻瓜,你要是像我一樣沒了爸媽,就不會覺得他們討厭了。」我從來不知道他是孤兒。
「不管!他們不讓我見你,我討厭他們!」黑暗中,我彷佛可以聽見他的嘆息聲,只見他喃喃的說著「他們是為你好,我不是好人,跟著我會受苦的。」
「在我心裡,你最好。」我抱住他,自己送上了雙唇,生澀的吻著他。他雙手收緊,也低頭熱烈的回應著我,黑暗中,沒有半響聲息,就只能就我和他的心跳聲,喘息聲。過了好久,他才勉強把我推開「睡吧。」說完,他起身離開了床畔。
「你為什麽不要我了?」我拉住他,開始無理取鬧的掉眼淚。
「不是不要,是不能。」他撇過頭,故意忽略掉我掛在臉上的淚珠,望著窗外無奈的說著,我抿著嘴,不發一言,他則是頭也不回的慢慢想走出房間。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我不能讓他走,他是我的男人。我的!我伸手把胸前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把整件上衣褪下,開口喊他。
「李華成,你轉頭!」他停下步伐,一轉身,猛然倒抽一口氣,生硬的問「你幹嘛?」我下了床,往他的方向走去,邊走邊拉下我內*的肩帶「我干麻,你很清楚。」他居然往門邊退,一整臉死白,好像看到了怪物,指著我,結巴了起來「你┅你的胸口┅」我的胸口,刺著一朵艷黃的菊花,那是我到刺青店一針一針讓刺青仔幫我刺上我的胸口,還記的邊刺他邊牢騷「成哥一定會砍死我。」
「我刺的,今天剛刺。」說完,我撲像他,把自己摔進了他的懷里,他顫抖的抱著我,「你這笨蛋,學人刺什麽青┅」
「你背上也有,我聽歐景易說的,讓我看¨好不好?」說完,我伸手粗魯的把他的上衣脫了下來,瞪著他的胸口看,一條一條的疤,像蜘蛛被打扁一樣的橫掛在他胸前。那是被開山刀砍出來的。他推開我,喘氣的問「你知道到底你在幹嘛?去把衣服穿起來」他邊說邊大口的喘氣,彷佛遭受倒什麽極刑一樣的痛苦。我知道他為什麽喘氣,我是小雛菊,可是國中三年,男女之間的事,我不是全然不懂。至少,我就看的出來他喘氣的原因。那是一種欲/望,一種野性的欲/望。
「我不要,我要你,你是我的男人,歐景易他們都那樣說,為什麽你不要我?」我再次撲上他,緊緊的抱住他,而他的手則是不停的抖。
「我一定會砍死他們。」他咬牙切齒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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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試讀的,因為有字數規定,所以不能發全文了,不過你可以自己去查,名字是《小雛菊的黑道》,真的超級感人的,看到最後,我已經哭到不行了,真的心疼。
⑥ 【連載短篇小說】馬背新娘(中)
接上:《馬背新娘(上)》
氈房外的雙乎日守著他的白馬坐在草地上唱起了長調。雖是只有簡單的四個字,但這句話從烏雲口中對他說出來,帶給他的欣喜絲毫不亞於白雲和他長談帶給他的驚奇。
梳洗干凈的烏雲換上一身寶藍色的長袍,出現在了雙乎日的面前。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新娘不哭的樣子。他分明看到新娘再沖他笑,卻看不到烏雲臉上翹起的嘴角,他分明想對新娘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只能撫摸著白雲,試試從它的大眼睛裡能不能找到些適宜的話:「這是白雲。」
烏雲徐徐地走了過來,撫摸著白雲的鬃毛。
「它多漂亮,像你一樣。」
雙乎日不禁把目光從新娘移到了白雲身上。只要沾到白雲的事情,雙乎日永遠會為此驕傲。白雲確實是那樣漂亮,恐怕整個草原上再也尋不出這樣一匹馬。
烏雲沒有說話,也沒有看雙乎日,她又伸出了手抓住白雲背上的鞍環,把右腳伸進馬鐙里,只是白雲太高大了,高大得只有雙乎日這樣騎士才配駕馭,嬌小的烏雲即使用上所有力氣也上不去。
雙乎日想去扶她一下,卻又猶豫了,他看不到烏雲的臉,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碰新娘的腰肢。白雲就靜靜地佇在那裡,任由一個女人努力地想攀上自己的背,也任由一個男人猶豫一個在它看來完全不需要猶豫的問題。
雙乎日終於伸出了那雙強健有力的大手,把他的新娘托上了他白色的駿馬。烏雲牽著韁繩,把東喀河水般的眼睛朝著馬旁邊的這個男人看過去,又看向了遠方駿馬似得群山。
烏雲也是牧民家的女兒,自然也會騎馬。但她卻沒法子讓座下的這匹屬於雙乎日的白馬邁動一步。雙乎日沒有說話,徑從烏雲手裡拽過了韁繩,走到馬頭的前面,輕輕地一甩,便扭過身領著這匹本應乘著他自己的白馬在草原上走了起來。
西風漸漸吹得急了,似是聽膩了單調而緩慢的馬蹄聲,想要搞出點動靜出來。藍天下漫自前行的兩個人也似聽懂了西風的心思,開始說起話來。
「我想去東喀河。」烏雲扭過頭。
「哦,好。」雙乎日似乎看到了新娘的那抹笑意。
奔流不息的東喀河畔,一匹白馬閑漫地吃著青草,飲著河水。一個穿著寶藍色長袍的姑娘正坐在河畔,注視著河對岸的遠方。一個身形健碩的漢子,正坐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暮色西沉,雙乎日又牽著他那匹正馱著他的新娘的白馬向西行去。風也怕阻了這對夫妻回家的路,轉道向南去了。
又一個清晨,又如往常一樣。進到氈房裡的雙乎日卻被空空的房間驚得撒掉了手中托著的奶茶和餜子。
烏雲不見了。
雙乎日沖出門外跨上白雲,朝著不知的方向狂奔了下去,把汗水從額頭灑落在身後的風中。
一位沒來得及看清面孔的牧馬人告訴他:新娘借了一匹馬朝北邊去了。
陽光不經過一點阻礙直射在禿禿的鷲觜崖,十幾米高的崖頂上正站著一位女子。縱使仰頭望去幾乎看不到那被覆蓋在陽光下的嬌小身軀,雙乎日還是用鷹一般的眼睛認出了這就是他的新娘。
雙乎日策馬狂奔,奔向鷲觜崖。即使崖壁反射的光芒刺得白雲幾乎睜不開眼睛,雙乎日還是瞪大了雙眼盯著他那位站崖頂上的新娘,在顛簸的馬背上聲嘶力竭地吼著她的名字。
烏雲昂起頭,閉上了雙眼,張開手臂,猛地向前栽了下去。
站在馬背上的雙乎日已經變了音!瞪極了的雙眼幾乎要從眼眶迸出血來!白雲也映著陽光瞪開了它的眼睛,嘶鳴著朝崖底飛了過去!
熾白的太陽把整個已經被他烤裂的天空都照成了白色,又化成無數道細弱風絲的白光投到大地上。
群山、草原、東喀河水,都被它點亮,連天空與大地之間隔著的每一寸空氣都被它點亮了。這霸道的白侵犯著世上的每一位生靈,踐踏著過往的每一分時空。
迎風而墜的烏雲,在陽光的幔帳里,舞動衣裙。她明亮,彷彿不是陽光照耀了她,而是她散發出了充斥天地的光芒。這不像一個墜崖的求死者,而是一位從天而降的女神。
「嘭!」
烏雲緊閉著的雙眼睜開了,熟悉的面龐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馬背上的雙乎日抱著他的烏雲,接住她,一定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他看著烏雲的眼睛,就像無數次在夜裡想到或夢到的那樣。
這個烏雲不是人間的烏雲,是天上的烏雲。從天而降的烏雲正躺在馬背上,躺在雙乎日的懷里看著他快要噙出的淚珠,那是感恩上蒼賜給他從天而降的禮物。
白色的駿馬不問方向地馳奔著。馬背上烏雲姣白的胸脯隨著遠處連綿的群山起伏著,喘息聲隨著馬蹄碰撞草原愈發急促而粗重。隨著原野上第一朵春花的綻開,白色的駿馬奔向了東喀河。
又是一個清晨,西風沒有再來。雙乎日的這一天,終於成為了新的一天。
梳洗完的烏雲走出氈房,雙乎日從草地上站起來看著她,卻沒有停下口中的長調,只是聲音里多了一抹笑意。
「我想去東喀河。」
「哦,好。」
東喀河還是那樣湍流不息,白雲還是那樣閑漫地吃著青草飲著河水,烏雲還是那樣坐在河畔上注視著對岸的遠方,雙乎日則坐在她的旁邊,把目光的盡頭放到和他的烏雲一起。
烏雲打斷了雙乎日哼了將近一天的長調:「你去過對岸沒?」
「沒。」雙乎日回答道。
「你去過沒?」雙乎日又重新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沒。」
「你想去?」
「聽說過了東喀河,再往東一直走,就能看見大海。」烏雲微微把頭抬得更高了,似乎要試試把目光投到更遠的地方。
「你想看大海?」
「想,你見過沒?」
「沒。」
「騎著馬能過這東喀河嗎?」
「太深了。」
「生在東喀河西邊的人,永遠也見不到大海吧。」
「東南邊的新橋鎮有橋啊。」
「就算過了橋,誰又知道要走多少天,還是幾個月,幾年,才能到海邊呢。」
「縣城有火車啊。」
一旁的白雲一陣嘶鳴,烏雲看看它,又看看天邊的晚霞:「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哎。」
從這天起,烏雲每天開始吃雙乎日帶來的飯菜,雙乎日等到烏雲要睡了,便到氈房外邊守著白雲過夜。白天,兩個人就到東喀河畔那樣坐著,說說對岸,說說新橋鎮,說說火車,說說大海。
這樣的日子,雙乎日很滿足。白雲似乎也很滿足,它也開始認可烏雲。在每天去往東喀河的日子,即使沒有雙乎日領著它的韁繩,它也會載著烏雲穩穩前行。 可雙乎日的父母卻日益憂心起來,憂心自己的兒子結婚這么久卻還是每晚和那匹白馬一同睡在氈房門外的草原上。
這種憂心,很快就顯得不必要了。
可不久後,烏雲卻病了。
《一個人走,一個人留》
《那年冬天,我曾在一家書店打工》
《香港底層現狀:一家三口僅住10平米》
⑦ 短篇經典勵志小說推薦
短篇小說精簡凝萃的表達,似乎更見作家功力,那有哪些勵志的短篇小說呢?下面就和我一起來看看吧!
短篇經典勵志小說
1.《世上最美的溺水者》
歡迎來到馬爾克斯的暗黑童話世界。
馬爾克斯講故事的天賦,不能不令人拍手驚嘆。無論是虛構還是非虛構,長篇還是短篇,他都駕馭得游刃有餘,愉悅地在其中徜徉穿梭。這本書收錄了《巨翅老人》《令人難以置信的悲慘故事》等名篇,是馬爾克斯的經典短篇集之一。
在這個世界裡,大雨下得太久,你一覺醒來可能會看見天使掉在院子的爛泥里;觸礁沉沒的巨輪會變成幽靈船,一遍遍重復不祥的命運;殘忍的祖母會押著孫女當妓女,陷入愛情的男孩能聽到千里之外情人絕望的呼喚,渴望自由的女孩什麼都可以拋棄。
加西亞·馬爾克斯
史上“毫無爭議”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魔幻現實主義文學主峰,永遠的文學大師。寫就《百年孤獨》《霍亂時期的愛情》《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校》等多部文學經典。
2.《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
《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面世之後,效仿者趨之若鶩,卡佛成了美國繼海明威 之後受到模仿最多的作家,編輯部經常收到“卡佛式小說”的投稿。極簡的遣詞、冷靜疏離的敘事,在他的筆下趨近完美。17個短篇小說,講述了修車工、餐館女招待、推銷員、鋸木廠工人等社會底層勞動者的故事,碎片式的生活、無奈的邊緣化,被卡佛大量的留白填滿。生活本身已有千鈞重,我們所談論的愛情,也正在其中掙扎喘息。
雷蒙德·卡佛
美國著名短篇小說家、詩人、“極簡主義”代表作家,被譽為“新小說”創始者。作品風格精簡冷硬。《倫敦時報》稱他為“美國的契訶夫”。
3.《獻給愛米麗的一朵玫瑰花》
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福克納筆下創建的“約克納帕塔法世系”小說迷人至極,如果要在一生中記住幾部作品的話,這本《獻給愛米麗的一朵玫瑰花》一定位列其中。被父親的“愛”壓抑許久之後,愛米麗對赫默一見鍾情,當她發現赫默無意與她成家時,便想辦法讓他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愛一個人究竟可以到什麼程度?佔有一個人究竟可以到什麼程度?愛米麗告訴你,即便他是一具屍體,我也可以與他同床共枕40年。
那麼多與世隔絕的日日夜夜,愛米麗都對他訴說了什麼呢?
威廉·福克納
美國文學史上最具影響力的作家之一,意識流派代表,創建“約克納帕塔法世系 ”小說,如《喧嘩與騷動》《押沙龍,押沙龍!》。1949年獲諾貝爾文學獎。
4.《親愛的生活》
這是關於生活,你能說出的一切。
門羅最具知名度的短篇小說集是《逃離》,但這本《親愛的生活》完全不亞於前者,甚至門羅自己也坦言:“我希望讀者從《親愛的生活》開始讀我的小說,這是我最好的作品。”
安大略省的柯林頓小鎮清新干凈,古樸迷人,幾片楓葉飄落的河流上,潛鳥掠過,落在行人肩上。正在走過的是薇薇安,她還不知道阿利斯特會在明天無緣由地將她拋棄,而之前經過的是傑克遜,他又遇到了艾琳。
在小鎮生活的門羅,書寫那些有關別離與開始、意外與危險、離家與返鄉的故事。文字簡短精煉、剋制隱忍,素凈的外衣之下藏著驚艷的軀體,娓娓道出人心底最柔軟的秘密。這種靜謐背後的生機勃勃,雖悄無聲息,卻震撼四座。
艾麗絲·門羅
加拿大作家,當代短篇小說大師,代表作《逃離》《親愛的生活》等。2013年,獲諾貝爾文學獎。
經典的勵志小說
01《邊城》
沈從文
豆瓣評分:8.6(70790人評價)
在《邊城》之前,邊城茶峒是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但在《邊城》之後,它就成了湘西最閃亮的地方。
遠山、河流、渡船以及吊腳樓,混著湘西明朗的鄉野自然風光,直直地勾起你對湘西的嚮往。
獨特的湘西風情里,發生過一段讓人魂牽夢縈的曲折愛情故事。
但這本書最打動我的還是湘西那些淳樸的人——
老船夫擺渡卻死活不肯收錢,反而到處請人喝酒;
過渡的船客們,堅持要給錢,或是買了茶葉草煙送給老船夫;
淪落風塵的女人,依舊保持著潔白的心和真摯的愛……
邊城明凈的水土,養育著朴實的人們,讓所有人在苦樂的生活里,活出自己的真性情,也綻放出人性之美。
02《大淖記事》
汪曾祺
豆瓣評分:9.1(1233人評價)
說起汪曾祺,我最難忘的,莫過於他筆下大江南北的美食。
然而在美食之外,我這次想要推薦的,是他的短篇小說合集《大淖記事》。
這本書收錄的是他故鄉高郵的陳年往事,其中作為書名的這一篇我至今都印象深刻。
與父親相依為命的巧雲,和小錫匠十一子互相愛慕,卻不幸被鄉里保安隊隊長玷污。
可巧雲並沒有因此尋死覓活,反而更加大方地與十一子戀愛。
憤怒嫉妒的保安隊長帶人把十一子群毆至重傷。
巧雲不離不棄地照顧十一子,還一個人挑起了家裡的所有重擔。
在這個故事中,不論生活再殘忍、再重壓,巧雲始終保持著的,是一顆樂觀與強大的內心。
也正是這顆內心,最終讓她獨立於殘酷的人生。
03《俗世奇人》
馮驥才
豆瓣評分:8.6(6342人評價)
誰能想到,天津居然有這么多的奇人異事!
我讀完這本《俗世奇人》後,心中大大的感慨。
馮驥才以清末天津為背景,講述了18位民間奇人的傳奇故事。
刷完牆黑褂子上不沾上一個白點的刷子李;認牙不認臉的華大夫;藝高人膽大、捏啥像啥的泥人張……
雖然他們都是底層的市井小民,但透過他們俗世的皮囊,你卻能看到他們靈魂的熱鬧繁華。
在他們身上,有著這個世界上最笨也最原始的力量與智慧,那便是對自己手藝的不斷琢磨。
而這份對手藝的執著與尊重,不僅讓他們在世上較勁地活過,也成了他們戰勝庸俗世界的法寶。
好看的勵志小說
1、《寂寞的十七歲》
白先勇
豆瓣評分:8.4(1900人評價)
白先勇的《台北人》,可能很多人都聽說過。
但說起《寂寞的十七歲》,知道的人就相對少了很多。
這是他早期的作品,收錄的大多都是白先勇以自己身邊人為原型寫下的故事。
金大奶奶是一個有著豐厚家產的寡婦,金大先生看中了她的財富,花言巧語娶到了金大奶奶,但是婚後原形畢露……
玉卿嫂愛著一個比她小十來歲的俊美青年,然而這個青年愛上了別人。最終懷著怨憤的玉卿嫂殺了愛人,並且自盡。
這些故事被記錄下來,帶著少年獨有的青澀與稚嫩。
不論是陰郁、疏離的微妙情愫,還是人性的醜陋與美好,都被寫得干凈、舒適,就像是少年天性里的潔白與純真。
不得不說,這樣的白先勇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心。
2、《刀背藏身》
徐皓峰
豆瓣評分:8.4(2231人評價)
這是一本充滿江湖氣息的武俠故事,勾勒出一個豪放不羈的民國江湖。
它是徐皓峰民國武俠短篇故事的一個匯總,一共收錄了6篇小說。
《師父》里,南派宗師陳識為了振興詠春,北上來到天津開武館,最終心機費盡,落得個徒弟死,妻子散的下場,一段天津武林的傳奇也由此消散。
《柳白猿別傳》里的“柳白猿”是古代高級刺客的代稱,但是這一名號傳到民國時期,刺客開始有了感情和思想,陷入了一場愛恨情仇的江湖復仇和刺殺陰謀之中。
武林最終還是逝去了,但幸好有徐皓峰筆下的江湖,我才得以窺見武林真正的樣子。
這是對逝去武林的一次溫柔回憶。
那些消散的人,帶著他們的尊嚴、道義,以及遠遠高於生命的武俠精氣神,笨拙又較真地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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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短篇小說】秋雨
秋雨綿綿,淅淅瀝瀝地下著。
窗外的天,依舊板著臉,沒有一抹微笑,好像絲毫沒有放晴的意思。只有院角的桂花,枝頭綴著幾個黃金一樣寶貴的嫩蕊。
大學馬上就要開學了,綿綿的秋雨,依然不緊不慢地悠悠滴落。看樣子一時半會,是停不了。
劉國強倚在床靠背上看微信,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劉國強按下接聽鍵,是小妹嬌嫩的聲音 :「你還是要走嗎?你真的執意要去那麼遙遠的斯坦福大學?你讓我怎麼捨得?我們一起在北京上大學不好嗎?」小妹一口氣說完,就啜泣起來……
劉國強不好怎麼回答,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六年前,小學畢業的劉國強看了介紹斯坦福大學的電視,神情激動地說:「我長大了要考斯坦福大學。」
可愛的鄰家小妹,睜大漂亮的眼睛看著他,笑嘻嘻地問:「國強哥哥,你在斯坦福大學畢業以後想怎麼樣呢?」
這個問題讓劉國強手足無措,他蹲在地上,認真地思考著。
小妹用手掩著小嘴,忍俊不禁。
良久,劉國強猛地站起來,激動地說 :「我要帶著我心愛的人,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建立自己的家庭。」
小妹聽了,兩眼放光。
小妹從口袋裡掏出半塊玉佩,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劉國強的脖子上,神聖地說 :「國強哥哥,這是我媽媽向佛祖求得的吉祥物,戴上它一定會給你帶來好運的!」
玉佩戴在劉國強的脖子上熠熠生輝,劉國強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它,說:「謝謝你!」
小妹高興地說:「不用謝!」
劉國強回憶著往事,緩緩地進入了夢鄉。
黑夜裡,大雨肆無忌憚地揮灑著,一道道閃電無情地撕裂著天空。
在前往機場的車上,劉國強拿起手機,盯著顯示屏上十六個未接來電,全是小妹打的。
當第十七個電話響起,劉國強忍不住接了。電話那頭,是沙沙的雨聲、轟鳴的雷聲和小妹嗚嗚的啜泣聲。
劉國強掛斷電話,淚水已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臨近飛機場的路口,劉國強下了車。他緩緩地打開車門,一手拖著沉重的行李箱,一手撐著粗穗傘,獨自從人行道穿過。
被大雨沖刷著的城市,燈光昏暗,沒有人影,顯得異常恐怖。
劉國強走到人行道中間的時侯,一輛滿載貨物的大貨車飛速向他駛來。
劉國強猶豫了一下,正在這躊躇時,貨車離他更近了……
突然,一道白影從側面撲了過來,一把將劉國強推倒在路旁。
那道白影被貨車撞飛出了十米開外!
那白影是穿白色連衣裙的小妹。小妹為了能夠見上劉國強一面,已經在這兒等待多時了。
小妹看到劉國強身臨險境,奮不顧身地沖了上前去,救下了劉國強。
但小妹身受重傷,倒在了血泊中,奄奄一息。
劉國強忙找手機撥打120,可是手機在他摔出去的時候,摔壞了。
劉國強身體顫抖著,他緊緊握住小妹的手,哽咽著說:「小妹!你真傻。」
躺在血泊中的小妹嘴唇動了動,發出嘶啞的聲音。
劉國強努力將頭靠近小妹嘴邊,只聽清一絲微弱的聲音 :「國強哥哥,因……因為……我喜歡你……」
小妹說到這里,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世界一片寂靜。
「小妹,我也喜歡你啊!」劉國強撕心裂肺地喊著。
劉國強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妹的頭,大聲呼喚著:「小妹,小妹,你醒醒,你醒醒,我不去斯坦福大學了,我們一起在北京上大學。嗚嗚……」
劉國強跪在地上,抱著小妹,哭泣著,呼喚著。
劉國強滿臉是水,已經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淚水。
劉國強一聲聲真切的呼喚,連神仙聽了也要動容,可終究喚不醒小妹。
小蠢信妹的話還縈繞在劉國強耳邊:「國強哥哥,我戴這朵小花好看嗎?」
「國強哥哥,這塊好吃的餅干給你吃!」
「國強哥哥,我……」
劉國強憤怒地吶喊:「憑什麼?難道我註定是要永遠地失去小妹嗎?不!不……」
這時,門口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劉國強猛地驚醒,從床上坐起來。帶凳輪他大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喘息,眼角還留有淚痕。
劉國強拿起手機,正要給小妹打電話。
門外突然響起小妹的聲音:「國強哥,開門!」
劉國強一陣驚喜,忙下床過去開門。
部分
⑨ 恐怖短篇小說,不要書名,
《此時花開,彼時荼蘼》--
初春的暖風從窗簾外鑽進來,試圖把躺在秦磊蕾眼角的淚蒸發掉。她伸了個懶腰,在床邊摸了摸,空的。寇子君的頭發還遺留在白色枕頭上,松針似的筆直。
十點二十分了,他沒來,他不會再來了。上周六兩個人還窩在沙發上看《雙食記》,秦磊蕾揉著寇子君的頭發,撒嬌道:「我們結婚以後你也一定會去找其他女朋友的,是不是?」
寇子君心裡罵著那導演,怎麼拍得這么真實,沒有秘密的男人還可愛嗎?他不耐煩了:「不是說好了不結婚?你很煩,知道嗎?」這句話說出口,秦磊蕾的心痛到痙攣,哪個女人不想跟自己所愛的男人共度一生,朝夕相對?何況他那麼英俊,五官如雕刻一樣完美,收入豐厚,又對自己體貼又溫和,唯一遺憾的是他是單身主義者,並不輕易交出自己的自由。
經常夢見跟他去試婚紗,一件一件地試,他就在旁邊笑眯眯地看著。忽然,秦磊蕾腹部一陣劇痛,婚紗被血染紅了。
「我煩?那分手吧。」秦磊蕾最煩有人說她煩,雖然她有時候的確很煩人。
「別這樣親愛的,再給我一點時間。」寇子君的電話響了,他到陽台上去接。接完了電話,他照例在 秦磊蕾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抱歉地說:「寶貝,我回公司了。」說完,拿上外套「砰」的一聲關了門。
「我錯了嗎?」秦磊蕾用左手拿著電話,言語中滿是溫柔的哀怨。
聽筒里有個尖銳的聲音:「你是個徹底的傻瓜,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愛你。」
「那我應該怎麼辦?」
「再找機會。」那聲音更尖銳了。
「哦,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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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寇子君的周末無所事事。自從上周冷戰後,打他電話總是關機,七天了,只收到一個簡訊息:我出差了,回來找你。
出差個屁!誰不知道你去陪你未婚妻了。秦磊蕾心裡罵道。回的信息卻是:好的,我等你。
十一點了,肚子咕嚕咕嚕響得厲害,沒有早餐可以吃中餐。秦磊蕾光著腳,咬著青蘋果,磨磨蹭蹭到了電腦桌前。QQ上很多人,卻沒人說話。大家都很忙,男人四處出擊,女人忙著被泡。秦磊蕾改了簽名:只要鋤頭磨得好,沒有牆腳挖不倒!
陽光照得房間每個角落的灰塵都在靜靜飄揚,門鈴響,樓下的燒鵝飯送來了。
吃盒飯,打CS,聽歌看碟,不跟閨蜜聯絡不逛街,可那個他到底在哪兒?
下午兩點,表哥秦晨鳴來電話:「下午醫院放假,不如一起喝茶?」
「老地方見。」秦磊蕾依依不捨地關了筆記本。
其實小時候秦磊蕾是喜歡表哥的,長大了才知道自己不能和青梅竹馬,有著白皙修長手指身上散發消毒水味道的秦晨鳴在一起。後來表哥結婚了,但還是一如既往地關心自己。
牛仔褲和白色塗鴉T恤,還有必備的蒼蠅墨鏡,這樣可以遮蓋浮腫的眼睛。再塗上粉粉的腮紅,秦磊蕾就這樣匆匆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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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SS咖啡廳坐落在江邊的角落裡,點心和咖啡都是地道的義大利風味。秦晨鳴還沒到,這個遲到狂,說馬上到至少要讓人等一個小時。
秦磊蕾叫了杯檸檬汁,無聊地看窗外的路人。
咖啡廳里情侶不少,偶有女孩的笑聲和男人的低語。環顧四周,秦磊蕾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寇子君跟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孩坐在自己背面,有說有笑。
哈,玩失蹤說自己出差,原來在這里約會!秦磊蕾氣得發抖,慢慢走了過去。
寇子君看見,馬上反應過來起立道:「磊蕾,你也在啊!醫生男朋友沒陪你嗎?給你介紹下,我未婚妻,松蓉。」
松蓉微微笑著,小外套配天藍色絲巾,鎖骨上露出一條粉紅珍珠項鏈,溫柔到無以復加:「你好!好幾回聽子君提起你,想不到你本人如此漂亮。」
寇子君在心裡罵了好幾句,你居然有種扯到秦晨鳴身上,上次你媽膽結石還是我表哥開的刀,你現在竟然說他是我男朋友?罵人的話沒法說出口,只得尷尬回應道:「他遲到了……不打攪你們了。」
回到座位上,秦磊蕾眼角泛著淚光。為什麼自己這么沒出息,偏偏找了個有女友的男人?還是不要在一起了,賭輸了自己就什麼都沒有了,不如不賭了,輸不起呀!
離去前,寇子君還特意過來打招呼:「我們先走了,有空常常聯系。」
松蓉挽著他的胳膊,帶些幸福的炫耀:「我們要去試婚紗了,不陪你了。」
秦磊蕾想沖上去掐她的脖子,然後猛搖著大聲咆哮說:「這個男人上星期還跟我睡在一張床上,你得意個屁!!!」
二人走了許久,秦晨鳴才匆匆趕來:「對不起啊,臨時有個手術!喝什麼我請客。」
秦磊蕾早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不就是遲到了嘛,別哭了,多大點事!天氣預告沒說有雷陣雨啊。」秦晨鳴遞給一大疊紙。
「呵呵——」秦磊蕾笑起來,「給我那麼多紙干什麼,又不是上廁所。」
來龍去脈一說,秦晨鳴氣得直拍桌子:「什麼垃圾!敢騙我表妹,整死他!」
秦磊蕾搖搖頭:「算了,我還是退出吧。他根本就不想跟我結婚。」
「我要你開開心心的,親愛的!」秦晨鳴捧著她的臉,「發個信息,叫他晚上六點來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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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秦磊蕾叮囑計程車司機避開了婚紗一條街,怕刺眼。
她一路發呆,下車買了一支巨大的草莓冰淇淋慢慢舔著,直到到家還沒吃完。
寇子君六點整准時趕到,他不停道歉,說陪松蓉試婚紗只是她一廂情願,他不想跟任何人結婚,父母喜歡松蓉是父母的事情。
秦磊蕾一邊哭一邊打,寇子君被塗了滿臉的冰淇淋,依舊緊緊抱住秦磊蕾不放。
「瞧你,臉上臟死了。」秦磊蕾好氣又好笑。
寇子君拿了毛巾往臉上一擦,哄著:「別生氣了,我發誓,我只愛你。」
秦磊蕾忽然笑了:「隨便你。對不起,我現在要回父母那兒,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寇子君趕緊說:「剛好有個客戶要見,要不我順便送你?」
秦磊蕾點點頭。
那天他看起來很可愛,散發甜美的草莓香氣。
秦磊蕾凌晨的時候在洗手間接電話,聲音尖銳無比:「松蓉是什麼東西,跟我搶男人?」
另一個溫和的聲音充斥整個房間:「何苦!」
她總是跟自己打電話,一個天使,一個魔鬼;一個理智,一個沖動;一個靈魂,一個肉體;一個知足,一個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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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子君連續消失三天後終於打來了電話,叫秦磊蕾來醫院探望他。秦晨鳴正在給他打針:「沒事,只要你配合我們治療,還是有治癒希望的。」
松蓉之前來過一次,看了看病歷說:「咱們以後還是好朋友。」
寇子君,男,面部蝶形紅斑伴發熱,無明顯誘因,面頰、顴部起小片狀紅斑,體溫37.6℃左右,雙手指、肘膝關節疼痛……
他的女朋友中,只有秦磊蕾每天都來送飯送湯。寇子君的父母感動了,多好的孩子啊,連紅斑狼瘡都不介意,只是抱著要照顧他一輩子的念頭。
結婚了,秦磊蕾終於如願以償。寇子君頂著一些些紅斑,婚禮之後還得繼續住院觀察,所以沒有弄得太隆重,只請了幾個至親。松蓉叫人送了一個紅包和一封信,信是給秦磊蕾的:
我知道你的存在,愛情里也有先來後到,我退出才輪到你。不過我很佩服你,這種病一輩子都難以治好,你自己考慮清楚!
任何事情都要靠手段,穿著婚紗的秦磊蕾仰天大笑。秦晨鳴調制的糖皮質激素提取液放在毛巾和冰淇淋上果然有效,還好自己提前吃了抗過敏葯,否則臉上大塊的斑點還真的難看。秦晨鳴說:「雖然我有點違背道德,但我說了,我要你快樂,如果跟他結婚能讓你快樂,我願意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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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晨鳴對即將出院的寇子君認真地說:「這兩個月多虧磊蕾認真幫你調理,你已經沒有什麼大事了,但以後要注意飲食和私生活,尤其是不能濫交,明白嗎?」
寇子君溫柔地摟著秦磊蕾:「謝謝你的照顧,我想送你一個禮物。」
「我想去補度蜜月呢!」秦磊蕾摸著肚子,已有生命孕育其中,「我想去靈山拜觀音。」
「依你!」寇子君覺得一生再也無所求。
山很高,秦磊蕾坐在轎子上,手裡拿一把檀香扇,對坐在旁邊轎子的寇子君道:「老公,快點啊!」
這一聲喊得寇子君的心十分溫暖,還微微痙攣了一下。
他先到了山頂,等到天黑,秦磊蕾還沒上來。
報警,回家等,也沒有消息。
搜山,依舊一無所獲。
有山民說,抬轎的兩個人都面生,怕是劫匪。
懸崖下的山花開得荼蘼,沒有人發現亂石掩埋下的那隻拿著檀香扇的血手。
(完)
馬甲》
這個噩夢到底要做到什麼時候才會醒?我一邊在洗手池拚命地洗著手上的血跡一邊望著鏡中蒼白的自己。我很想知道這一切是真的,還只是一個噩夢?
我總是做噩夢,當然這和我的職業有關。我是一個賊。在夢里我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盯著我,彷彿它的主人隨時都會從背後將我撲倒,把我的雙手緊緊銬住。不過我的夢里從來沒有鮮血,我偷東西,但不傷人。我放在包里的刀不過是一個虛張聲勢的幌子,我只是一個賊,不是強盜更不是殺人犯,可為什麼我會滿手鮮血站在這里?
不是誇口,我做賊很有一套,不光有職業道德,也有我自己的原則。不偷首飾、不偷存摺和信用卡,數量再少也只拿現金。偷的東西越少留下的線索也越少,本來我是不會失手的。
每次作案前我都會有詳細的計劃,這一次也不例外:我化裝成報紙派送員進入小區,然後查看住戶的信箱,最終選擇了一戶信箱里塞滿過去三四天信件的人家作為下手對象。那些信幾乎都是化妝品和時裝的購物廣告,不看名字我也能斷定這家主人是一個年輕女性。這對於我來說不亞於一個雙保險。
一切都十分順利,一如我想像。一個單身的年輕女性的家,且女主人應該幾天沒回來了,客廳花瓶里的鮮花都開始敗落了,這讓房間里彌漫著一絲帶著腐朽味道的甜香。出差或是旅遊了吧?我奔向女人的卧室,在床頭櫃的第一個抽屜里發現了零零散散的幾千塊錢和無數張的購物卡和信用卡。這是個漂亮但又有點粗心的女人,一如她放在床頭櫃上的照片。照片里她摟抱著一個男人,露出甜蜜的笑容。可是這些與我無關,為什麼後來變得不可收拾?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他,是照片里和女人相擁的男人。
原來殺人一點都不難。我以為我會害怕,可是當我將手中的刀用力插入他的胸口,卻絲毫沒有遲疑。我用身體死死地壓住他,我們的臉那樣接近,我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喘息,我看著他的臉一點點失去血色和生氣。一個生命就這樣消失在我面前,我卻早已經忘記了害怕。
我把屍體放在浴缸中,然後小心地用毛巾擦去了地板上的每一滴血,還將屋內的一切盡量還原成我進來前的樣子,只是那張床,我還是沒有勇氣接近。從始至終我都遠遠地避開它,那個讓我恐懼的根源。
就在兩個小時前,我把抽屜里的錢裝入口袋的瞬間,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氣,就像在噩夢中誰在背後盯著我一樣,全身的毛孔一下子炸開。我猛地轉過頭,卧室里的除了那張大床什麼也沒有。可當我想轉身離開時,那種背後發麻的感覺卻始終沒有消去。我抽出刀慢慢靠近床,我的心裡一直在大喊:「別傻了,這里不會有人。」可是手還是慢慢揭開了鋪在床上的被子。被子里什麼也沒有,我坐在床上狠狠吐了口氣,滿身都已汗濕。
一切都是註定的,如果沒有耽誤那短短的幾分鍾,就沒有後來的一切。
他拿著箱子打開門走進來,我來不及想便躲到了床下。我透過床單和地板的縫隙看著他的雙腿來回徘徊,清晰地聽到他沉重的喘息,還有他抓頭發的沙沙聲。他大聲咒罵著一個女人的名字,似乎陷入地獄一般絕望。可是這些都沒辦法讓我集中精神,因為我感覺到了比面前更大的恐懼。
一如我剛才所說,我感覺背後始終有人在注視著我。那種目光爬過身體讓人發麻的感覺越來越強,可是我根本不敢轉過身,這矮床也不容我有轉身的餘地。我的肩膀已然頂到了厚重的床板,為了不被人發現,我盡量把雙腿蜷起,身體彎曲,後背盡量地往後靠。可是來自背後的可怕感覺卻越來越強烈。我能感覺到背上有力量在向我壓來,那不是真實力量卻沉重無比,我能感覺出我的呼吸比床對面的男人更亂,我強烈抑制著想從床下沖出去的沖動,不知什麼時候我將刀緊緊地握在手中……
到底是他先向床底走來,還是我先從床底沖出去?我不再去想這些,畢竟無論怎樣都只會是一樣的結果。不過,看到他死去的樣子我突然覺得解脫,剛才一直壓在後背上壓力也消失了。
我殺了人,卻如釋重負。鏡子里我的臉色如常,身上依然整潔。我面對鏡子拉了拉身上印著「報紙派送」的馬甲,做了一個練習以久的職業笑容。
在我離開的時候,我發現了那個男人帶來的大皮箱是空的,很奇怪。
我腳步平穩地走在小區里,向朝我走來的保安露出微笑。可就在我要走出小區大門的時候。有人從背後將我撲倒,把我的雙手緊緊綁住。
那天一直到了公安局,我才看到自己的馬甲背後有什麼。藍色的馬甲上印著一雙清晰的血手印,說不出的恐怖。我的身體不住地發抖汗,因為我終於明白,當我躺在床下的時候,到底是什麼在注視著我,在輕撫著我的後背。
(完)
《謊言 》
老莊是個計程車司機。前一陣,他撞人了。
那天深夜,老莊拉了一個去西郊的大活。雖然西郊地處偏僻,但是一路上人少車稀,活拉得很順利。回城時,已是深夜三點,他的眼皮開始打架。就在雙眼一閉一睜的瞬間,他感覺到車燈前晃過一個人影,接著便聽見「嘭」的一聲。老莊一腳踩下剎車,整個人驚呆了,第一反應是——自己撞人了。他抖抖索索地下了車。四周無人,馬路邊是一片漆黑的樹林,根本看不見那個被撞飛了的人。老莊咽了口唾沫,竄上車,不顧一切地疾馳而去。
撞人之後,老莊一直在惶恐中度日。他車也不出了,每天憋在家裡。交通肇事逃逸是要被判刑的,他真害怕哪天警察突然造訪,給他帶上一對鐵鐲子。老莊的一反常態,讓老婆覺得很奇怪。幾經逼問,老莊總算說出來了實情,老婆也慌了。兩人琢磨來琢磨去,決定索性編造了一個不在現場證明。老婆偷偷託人給老莊辦了個假病歷,如果真有警察來盤問,就說那天老莊病了,沒出車。
兩個人忐忑不安地等著警察到來。奇怪的是,半個多月過去了,別說警察了,連電視上都沒有相關的追查肇事車輛的報道。老莊想,也許他撞的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乞丐,或者,那具屍體已經腐爛在樹林的深處了?他開始胡思亂想,夜裡還經常做夢。
夢里,他撞人的事情被發現了。他蹲在狹窄的審訊室里,對面是兩個面目模糊的警察。
一個警察問:「那天你出車沒有?」
他搖了搖頭。
另一個警察問:「那天你干什麼去了?」
他便把編好的謊話說了出來。
這時,兩個警察都不說話了。在令人倍感煎熬的沉默過後,他們猛地站起來,指著老莊說:「你看看你的鼻子。」
老莊垂眼一瞧,自己的鼻子正在飛快地生長著。這時,他的鼻子突然陰森森地笑了,一字一頓地說:「你在撒謊!」
這個夢讓老莊想起一個叫皮諾曹的童話人物。那個小木偶每說一次謊,鼻子便會長長一點。這個夢成了他心中的疙瘩,每次醒來,他都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看看是不長長了。但無論如何,一切都還算正常。老婆開始催促老莊出車掙錢了,幾天後,老莊無奈地重新坐上了駕駛座。
當晚,老莊照常在老地方等客,很快就有人上了車。這個人穿著一件有帽子的衣服,帽子套在腦袋上,看不清臉。他問客人去哪,這人緩慢地吐出兩個字:「西郊。」老莊硬著頭皮開動了車子。
相似的夜晚,寂靜的公路,漆黑的空氣,老莊覺得身子在抖,但還是強裝鎮靜。
這時,客人突然說話了:「聽說了嗎,前一陣這里撞死個人。」
老莊愣了一下,僵硬地點了點頭。
這人又說:「知道是誰撞得嗎?」
老莊忙搖了搖頭。
這時,這人突然說:「停車,我到了。」
老莊忙踩了剎車,他望瞭望四周,腦袋一下大了,這里正是他上次撞人的地方。這個客人已經下車了,他站在老莊的左前輪胎前,陰沉沉地說:「這里就是我人生的終點。你,一直在說謊。」說完,眨眼即消失在深邃的樹林中。
老莊的頭都大了,一腳踩下油門,車子斜著就沖了出去。瞬間就栽進了路邊的溝里。
老莊死了。幾天後,他老婆改嫁了。她嫁的,就是兩次乘老莊的車去西郊的乘客。
(完)
《鍾》
你見過老式的鍾嗎?
它不需電能,不需光能,只需一根發條,輕輕扭轉上弦,就會滴答滴答地行走,那是時間的開始,也是生命的開端。
這種老式鍾的鍾面上有時針、分針,卻沒有秒針,只有一個鍾擺,懸在鍾面下,就像……一個弔死的人,被時間的風一吹,左右擺動,每擺一下,就是一秒。
馬歡生活在城市裡,他見過的最老的東西不過是十年前自己上小學時用的課本。
這次,他回了一趟老家,探望年邁的奶奶。
他突然發現,其實,奶奶比十年前的課本老多了,奶奶住的房子比她又老多了,而故鄉的一沙一石,都比這老房子老多了。
馬歡覺得,他的故鄉太老了,就像時間倒退了幾十年。
這里的天和幾十年前一樣藍,地和幾十年前一樣寬,人和幾十年前一樣純。
時間就像在某個點凝固了。
這天晚上,酒足飯飽後,馬歡陪奶奶看電視。
馬歡奶奶喜歡看大戲,馬歡硬是陪她看了一個晚上,沒有轉台。
電視里的人全是旗袍馬褂,插大旗,騎高馬,怪模怪樣,怪腔怪調。
一台戲看到一半,他突然冒出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這電視有其它頻道嗎?
後來,奶奶邊看邊打瞌睡了,馬歡就把電視關了,扶奶奶進房休息。
他出來的時候,本能地望了一眼電視,想打開它,繼續看會兒,卻又猛然想起什麼似的,一下把手縮了回來。
我知道他想什麼。
他怕……這電視真的只有一個頻道,無論他調到哪個台,都是沒完沒了的唱戲的聲音。想到這,他就沒有勇氣打開它。
他只好進房睡覺。
他的房間和奶奶只隔著一面牆,就在隔壁,這個房間以前住著他爺爺。
牆上有一枚燈泡,馬歡點亮它,燈光昏昏沉沉,照不滿一個房間,到處都是黑暗的死角。
還有一個鍾,我跟你提過的那種老式的鍾。
馬歡第一次見這種鍾,鍾擺不緊不慢地左右搖晃,時間安詳地走著。
他想,這鍾應該也很老了,到處是歲月的痕跡、烙印。也許,它比奶奶還老,比這個房子還老,比這個村子都老!
它還在行走,真是一個奇跡!也許,時間真的是永恆的!
馬歡把燈熄滅,在床上躺下來,世界一下變得無比安靜,就像一切都停止了。
不對,時間在走!它的聲音是這樣的,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馬歡做了一個夢,他坐在小學的課堂上,專心聆聽老師的聲音,老師說:「孝悌也者,其為人之本與。」
他沒聽明白,老師正要解釋,下課的鍾聲卻敲醒了,那聲音是這樣的,當!當!——
馬歡一下驚醒過來,牆上的鍾在敲,當!當!當!一共三下,那聲音就像很久沒有敲響過似的,嘶啞!干澀!
他拿起手機對了對時間,剛好三點。這鍾真准!
原來這鍾有整點報時的功能。
他閉上眼睛,靜靜地聽了一陣,隔壁沒有聲音,世界沒有聲音。
他的眼皮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下就睜圓了,身上的雞皮疙瘩像熱烈的掌聲一樣,一陣接一陣!
馬歡想起了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猜測,你也可以。猜測只是想像,不一定是事實。
比如,他想起,他回到家一整天了,超過了24小時,他幾乎足不出戶,如果
這個老式的鍾真的正常的話,他應該聽見它敲響了不下10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凌晨3點的時候才第一次聽它詭異地敲響。
我是這樣猜的,你呢?
(完)
看你喜不喜歡,,,
⑩ 短篇小說||愚蠢的肉體
01
「愚蠢的肉體,你的精力已經滿足不了我,我已經聽到了遠方的召喚。」我聽見有人在小聲地跟我說話,但當我轉過身朝後面看去的時候,身後除了椅子和幾盆蔫了吧唧的綠蘿外什麼都沒有。我想,可能是我昨晚沒睡好,剛才打盹了。
「小何,正在開會呢,能不能專注點,你早上沒睡醒嗎?」我還沒抬頭就感覺周圍的同事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我抬頭看了一眼領導,劉總此時正黑著臉跟我說話,滿臉的不悅。好像我欠了她幾百萬似的,昨晚我可是按她的要求改方案加班到凌晨一點,我能不瞌睡嗎?
心中雖然有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但嘴上還是平靜地說道:「對不起,劉總,昨晚改方案睡得遲,早上狀態不好,請您諒解。」
「真是愚蠢,這就是你給我的理由?昨晚的方案也改得一塌糊塗,會議結束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會議繼續。」我已經預想了一頓劈頭蓋臉地謾罵,她總是這么不合時宜地批評我們這些苦命的員工。類似這樣的批評大家都習以為常,我也習慣了,要不是為了工資,誰願意到這里看她的臉色。
愚蠢?對了,剛才也有人跟我說「愚蠢」這個詞,到底是誰?是我幻聽了嗎?可能最近壓力太大了。
會議結束後,預想的來了一次腥風血雨般地批評,領導故意把自己辦公室的門敞開,同事們都豎起耳朵聽著。很明顯,今天大家茶餘飯後又有新的談資了。只有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才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我的心情。女人嘛,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愉悅的時候,同為女人,我也理解。
總算是結束了渾渾噩噩的一天,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裡,順便叫了個外賣。簡單吃了晚餐後,又翻開筆記本電腦接著修改方案。我時常在想,我只是一個被公司壓榨的工作機器而已,一個有血有肉的賺錢工具,遲早有一天會有人將我代替。
「我叫何倩,本科學歷,保險專業,2016年畢業於……」
我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以致於每一次的面試我都不斷重復這個平平無奇的簡歷,所以,我明白在一個本科生遍地的時代,一份可以簽正式勞動合同的工作對我有多麼的珍貴,對,我一定不能辭職。
想了很久,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里我也同樣聽到了各種辱罵我、貶低我的聲音。
02
「滴鈴、滴鈴。」
清脆入耳的鬧鍾聲驚擾了我的夢,不能說是美夢。是噩夢,是鬧鍾把我從裡面解救出來了。
簡單梳洗了一下,連BB霜都沒抹。自從工作以後,我已經不記得我化妝的樣子了。把牛奶跟麵包順手塞進包里,拖著疲憊的身體,極速向公交車站跑去。幸好,公交車剛到站。
我奮力地扒開一部分學生,拚命擠上了9路公交車,上公交車後長出了一口氣,這趟公交車要是趕不上必定是要遲到的。公交車上人擠著人,我感覺自己不是在往車廂裡面走,我是被別人推著走的。我想,能擠上公交車就已經很不錯了,再堅持半個小時就到站了。
公交車停站以後,我跌跌撞撞地下了公交車,又是一陣狂奔,剛好趕到八點前把卡打了。
自己氣喘吁吁,狼狽不堪的樣子正好被劉總看到了。我已經准備好了又挨罵的准備,果然不出我所料。
「小何,你天天踏著點來,這個月還有兩次遲到的現象,你就不能早點出門?你看,你們主管都已經開始進入工作狀態了。」劉總端著杯子已經在各部門巡查了,其餘同事都豎起耳朵聽著,生怕錯過了某些精彩的細節。
這個月又是第二次撞槍口上了,於是我輕聲應道:「劉總,知道了,下次保證不會遲到。」
我灰溜溜地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難受,可能是昨晚又沒睡好。不管了,我先在桌子上偷偷打個盹。
「愚蠢的肉體,我已經受夠了你,你這么懦弱,我怎麼繁衍下去?」一個很清晰的聲音傳入我的大腦,像榔頭敲擊釘子那樣,在我的腦袋裡重擊。很顯然,那個聲音是從我的身體裡面傳出來的。
我有點害怕,我莫不是生病了?
我抬頭問我旁邊的同事,剛才有沒有聽見我說話,他說,沒有。
奇怪了,已經有兩次出現這樣的幻聽了,感覺有人在跟我對話,而且每次都是在這種半夢半醒的時候。我想可能是我最近工作狀態太差了,出現幻覺了。
我決定明天請假去看醫生,可是,請假又是個問題,我可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去面對整天黑著臉的劉總了。看醫生的事情暫且緩緩,等過段時間再說。
03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周的時間,一切正常,沒有之前的幻聽。我想,可能是我多心了。
最近真的是越來越忙了,公司的很多的活都壓到了我的身上,感覺真的是異常疲憊。每天晚上經常加班到八九點,每天早上也是早早出門,我幾乎全都在夜色中完成一天的通勤。
在我的心裡有很多的怨言,但無處傾訴。所以,只能把頭埋在繁忙的工作中,越埋越低,越來越沒有自由,越來越感到窒息。就這樣,循環往復。
不僅僅是我,我身邊的很多同事都有這種感受。
我們就像被壓迫的奴隸一般,尋找著屬於我們的自由,但自由從何而來?越是基層,就越要被壓榨嗎?
各種業績壓力,各種突擊檢查,像是從四面八方刮來的狂風,把我連根拔起,不留一絲喘息的機會。
公司每年年初的開門紅,就像一個魔咒一般。很多人都在這個過程中被淘汰,然後又有一批新人沖上來,再淘汰,再招聘。這種很壓抑的營銷模式一直在持續,但從未間斷。
明天是周末,但同時也安排了一場大型的營銷會。所以,還要准備相關的資料跟設備。明天又要加班了,我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休息一天了。
好幾個同事也都在加班,各自點了外賣。劉總早早回去了,她只管下達任務,明天早上見結果,過程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終於在八點半的時候把資料整理好了,發給劉總後,她直接打電話過來,又罵了我一頓。
「這個方案不合理,沒有突出我們產品的亮點。要激發客戶的需求,明天是理財的專場,收益能不能突出一點?」嘟、嘟、嘟,那邊傳來掛斷電話的聲音。很顯然,劉總已經不耐煩了。
我的腦袋嗡嗡在作響,好像要炸裂了一般。頭好痛,我的大腦已經很疲憊了,辦公桌上的咖啡已經續了好幾杯了。
不管了,先趴在桌子上睡十分鍾。
「愚蠢的肉體,看來沒辦法指望你了,我要找機會離開了,我要尋找新的宿主。」以前的聲音又在我的耳邊響起。
什麼?我猛地驚醒。剛才又有人跟我說話了,這一次很清晰,一字一句我都記得。
完了,我的身體真的出問題了。我堅持改完了方案,發給劉總,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明天無論如何我要去醫院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我硬著頭皮向劉總打電話請假,她只答應給我兩個小時的假。
04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了醫院門口,進門後我問值班護士,出現幻聽掛什麼號?護士說,精神科。於是,我排隊掛了精神科的號。
坐診的醫生是個50歲左右的男人,在我的認知里,年齡大點的醫生總是比年輕的醫生要靠譜一點。
醫生雖然帶著口罩,但看起來像是蠻有經驗的樣子。
醫生開口問道:「小姑娘,什麼症狀?」
「醫生,您好。我最近老是聽到我的耳朵裡面有人在說話,好像是從我身體裡面傳來的。說著'愚蠢的肉體,看來沒辦法指望你了,我要找機會離開了,我要尋找新的宿主。'都是類似於這樣的話。」
「這種症狀出現多長時間了?還有沒其他的症狀?」
「大概一個月的時間了,隔一段時間會出現,總共是三次。除了這個,再沒其他症狀了。」
「這下我就明白了,不瞞你說,最近這樣症狀的人還不少,到我跟前看病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出現了這個症狀。」醫生滿臉自信地說道。
「什麼?這樣的人有很多?」
「是的,你最近是不是工作狀態很不好?總是加班,壓力也很大,時常休息不好,很抗拒上班。」
「醫生,你是神醫啊。我最近就是這樣的,我這是得了什麼病?」
醫生看著眼前驚訝的我,一字一句娓娓道來。「通常來說,這不是病。這是身體內部給你發出的某種信號,說明你的身體現在正處於警報的狀態,很可能因為休息不足和壓力過大造成猝死。現在有很多人都在過量的加班中猝死,這些人在猝死之前身體也會發出某種警告,只不過沒有引起本人的重視,所以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醫生,那我需要吃葯嗎?這個病什麼時候能好?」
「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放鬆自己的心情,對自己的身體好點,你的病自然就好了。」
「謝謝醫生,我記住了。」
出了醫院,我的心情很復雜。曾經以為的幻聽,竟然是身體為了保護我,在出現了問題時讓我及時調整。
一直以為自己年輕,熬夜、加班對自己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卻忘了身體所能接受的極限。就像一台機器一樣,不能總是去運轉,這樣會燒壞機器的,時間長了要停下來歇一歇,前方的路才能有力氣走下去。
05
畢業5年了,自從在這個公司工作後,周圍的空氣都充斥著壓力跟壓抑。再繼續呆下去,我真的就在瀕死的邊緣了。我做了個大膽的決定,辭職。
「你要辭職?昨天不是去醫院看病了嗎?你得癌症了?」劉總看著我一早遞給她的辭職信一臉狐疑地說道。
「劉總,比癌症更嚴重的病。我在這個公司5年了,沒有一天感覺到快樂,我彷彿就是一個公司用來賺錢的工具,沒人考慮我的感受。在這里我活得很累,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我會猝死的。」這些話在我的嘴裡說出來,真的讓劉總大跌眼鏡。在她的眼裡,我永遠都是一個活得唯唯諾諾的,不敢頂撞上司,可以被領導委派很多臟活、累活,都不敢有絲毫怨言的人。
「你有能耐了,翅膀硬了就要飛,看你能飛到哪裡去?」劉總在辭職報告上面簽了「同意」,辭職報告被遞給了人事部,我順利辭職了。
人事的主管也沒想到我能主動辭職。他說,就算是全公司的人都辭職了,也不會想到我會辭職。看來,大家眼裡的我都是一樣的,我從來都是個被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拿到離職證明的時候,我終於覺得自己的靈魂得到了解脫,再也不用被綁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了,再也不用拚死拼活地去工作了。
從公司出來的時候正好是中午,想起好久沒吃的火鍋了,打電話約閨蜜出來吃了一頓。吃完後又跟她去旁邊的商業街逛了逛,買了幾件好看的衣服,買了點精緻的化妝品。又到家附近的超市逛了逛,買了點菜去做個晚餐。
晚餐是自己親手做的,我最愛吃的紅燒排骨跟清炒油菜,吃到胃裡滿是幸福的味道。好久沒有閑下來好好去吃一頓飯了,原來生活真的可以這么可愛跟美好啊!
吃完飯後外面散了會步,回到家後,做了一個小時的瑜伽,身體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放鬆。瑜伽過後,洗了澡,敷了面膜,很久沒有好好護膚了。這些做完以後還不到十點,想想這個時候,不久前的我還在回家的路上。
躺在床上不到半個小時就睡著了,睡夢中朦朧聽見有個聲音在說話。
「愚蠢的肉體,我終於也有家了,不用四處尋找新的宿主了。」
現在的我,換了一份新的工作,終於有充足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原來,我舍棄了那些低情緒的工作,我也沒有差到哪裡去。現在的我比以前更自由,更熱愛生活中的每一分鍾、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