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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叫齊容華的短篇小說

發布時間: 2023-02-13 11:39:18

❶ 《聊齋志異之青梅》原文及譯文

引導語:《聊齋志異》,簡稱《聊齋》,俗名《鬼狐傳》,是中國清代著名小說家蒲松齡創作的短篇小說集。下面是我為你帶來的《聊齋志異之青梅》原文及譯文,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原文:

白下程生性磊落,不為畛畦。一日自外歸,緩其束帶,覺帶沉沉,若有物墮,視之,無所見。宛轉間,有女子從衣後出,掠發微笑,麗甚。程疑其鬼,女曰:「妾非鬼,狐也。」程曰:「倘得佳人,鬼且不懼,而況於狐!」遂與狎。二年生一女,小字青梅。每謂程:「勿娶,我且為君生子。」程遂不娶,親友共誚姍之。程志奪,聘湖東王氏。狐聞之大怒,就女乳之,委於程曰:「此汝家賠錢貨,生之殺之俱由爾,我何故代人作乳媼乎!」出門徑去。

青梅長而慧,貌韶秀,酷肖其母。既而程病卒,王再醮去。青梅寄食於堂叔。叔盪無行,欲鬻以自肥。適有王進士者,方候銓於家,聞其慧,購以重金,使從女阿喜服役。喜年十四,容華絕代,見梅忻悅,與同寢處。梅亦善候伺,能以目聽,以眉語,由是一傢俱憐愛之。

邑有張生字介受,家屢貧,無恆產,稅居王第。性純孝,制行不苟,又篤於學。青梅偶至其家,見生據石啖糠粥,入室與生母絮語,見案上具豚蹄焉。時翁卧病,生入,抱父而私,便液污衣,翁覺之而自恨。生掩其跡,急出自濯,恐翁知。梅以此大異之。歸述所見,謂女曰:「吾家客非常人也。娘子不欲得良匹則已,欲得良匹,張生其人也。」女恐父厭其貧。梅曰:「不然,是在娘子。如以為可,妾潛告使求伐焉。夫人必召商之,但應之曰『諾』也,則諧矣。」女恐終貧為天下笑。梅曰:「妾自謂能相天下士,必無謬誤。」明日往告張媼,媼大驚,謂其言不祥。梅曰:「小姐聞公子而賢之也,妾故窺其意以為言。冰人往,我兩人袒焉,計合允遂。縱其否也,於公子何辱乎?」媼曰:「諾。」乃托侯氏賣花者往。夫人聞之而笑以告王,王亦大笑。喚女至,述侯氏意。女未及答,青梅亟贊其賢,決其必貴。夫人又問曰:「此汝百年事。如能啜糠覈也,即為汝允之。」女俯首久之,顧壁而答曰:「貧富命也。倘命之厚則貧無幾時,而不貧者無窮期矣。或命之薄,彼錦綉王孫,其無立錐者豈少哉?是在父母。」初,王之商女也,將以博笑,及聞女言,心不樂曰:「汝欲適張氏耶?」女不答;再問,再不答。怒曰:「賤骨子不長進!欲攜筐作乞人婦,寧不羞死!」女漲紅氣結,含涕引去,媒亦遂奔。

青梅見不諧,欲自謀。過數日,夜詣生,生方讀,驚問所來,詞涉吞吐。生正色卻之,梅泣曰:「妾良家子,非淫奔者,徒以君賢,故願自托。」生曰:「卿愛我,謂我賢也。昏夜之行,自好者不為,而謂賢者為之乎?夫始亂之而終成之,君子猶曰不可,況不能成,役此何以自處?」梅曰:「萬一能成,肯賜援拾否?」生曰:「得人如卿又何求?但有不可如何者三,故不敢輕諾耳。」曰:「若何?」曰:「不能自主,則不可如何;即能自主,我父母不樂,則不可如何;即樂之,而卿之身直必重,我貧不能措,則尤不可如何。卿速退,瓜李之嫌可畏也!」梅臨去,又囑曰:「倘君有意,乞共圖之。」生諾。

梅歸,女詰所往,遂跪而自投。女怒其淫奔,將施撲責。梅泣白無他,因以實告。女嘆曰:「不苟合,禮也;必告父母,孝也;不輕然諾,信也;有此三德,天必祐之,其無患貧也已。」既而曰:「子將若何?」曰:「嫁之。」女笑曰:「痴婢能自主乎?」曰:「不濟,則以死繼之。」女曰:「我必如所願。」梅稽首而拜之。又數日謂女曰:「曩而言之戲乎,抑果欲慈悲耶?果爾,尚有微情,並祈垂憐焉。」女問之,答曰:「張生不能致聘,婢又無力可以自贖,必取盈焉,嫁我猶不嫁也。」女沉吟曰:「是非我之能為力矣。我曰嫁且恐不得當,而曰必無取直焉,是大人所必不允,亦余所不敢言也。」梅聞之泣下,但求憐拯,女思良久,曰:「無已,我私蓄數金,當傾囊相助。」梅拜謝,因潛告張。張母大喜,多方乞貸,共得如干數,藏待好音。會王授曲沃宰,喜乘間告母曰:「青梅年已長,今將蒞任,不如遣之。」夫人固以青梅太黠,恐導女不義,每欲嫁之,而恐女不樂也,聞女言甚喜。逾兩日,有佣保婦白張氏意,王笑曰:「是只合偶婢子,前此何妄也!然鬻媵高門,價當倍於曩昔。」女急進曰:「青梅待我久,賣為妾,良不忍。」王乃傳語張氏,仍以原金署券,以青梅嬪於生。

入門孝翁姑,曲折承順,尤過於生,而操作更勤,饜糠秕不為苦。由是家中無不愛重青梅。梅又以刺綉作業,售且速,賈人候門以購,惟恐弗得。得資稍可御窮。且勸勿以內顧誤讀,經紀皆自任之。因主人之任,往別阿喜。喜見之,泣曰:「子得所矣,我固不如。」梅曰:「是何人之賜,而敢忘之?然以為不如婢子,是促婢子壽。」遂泣相別。

王如晉半載,夫人卒,停柩寺中。又二年,王坐行賕免,罰贖萬計,漸貧不能自給,從者逃散。是時疫大作,王染疾卒。惟一媼從女,未幾媼亦卒,女伶仃益苦。有鄰媼勸之嫁,女曰:「能為我雙葬親者,從之。」媼憐之,贈以斗米而去。半月復來,曰:「我為娘子極力,事難合也:貧者不能為葬,富者又嫌子為陵夷嗣。奈何!尚有一策,但恐不能從也。」女曰:「若何?」曰:「此間有李郎欲覓側室,倘見姿容,即遣厚葬,必當不惜。」女大哭曰:「我搢紳裔而為人妾耶!」媼無言遂去,日僅一餐,延息待賈,居半年益不可支。一日媼至,女泣告曰:「困頓如此,每欲自盡,猶戀戀而苟活者,徒以有兩柩在。己將轉溝壑,誰收親骨者?故思不如依汝言也。」媼即導李來,微窺女,大悅。即出金營葬,雙槥具舉。已,乃載女去,入參冢室。冢室故悍妒,李初未敢言妾,但托買婢。及見女,暴怒,杖逐而出,不聽入門。

女披發零涕,進退無所。有老尼過,邀與同居,喜從之。至庵中拜求祝發,尼不可,曰:「我視娘子非久卧風塵者,庵中陶器脫粟粗可自支,姑寄此以待之。時至,子自去。」居無何,市中無賴窺女美,每射門游語為戲,尼不能止。女號泣欲自盡。尼往求吏部某公揭示嚴禁,惡少始稍斂跡。後有夜穴寺壁者,尼驚呼始去。因復告吏部,捉得首惡者,送郡笞責,始漸安。又年余有貴公子過,見女驚絕,強尼通殷勤,又以厚賂啖尼。尼婉語之曰:「渠簪纓胄,不甘媵御。公子且歸,遲遲當有以報命。」既去,女欲乳葯死。夜夢父來,疾道曰:「我不從汝志,致汝至此,悔之已晚。但緩須臾勿死,夙願尚可復酬。」女異之。天明盥已,尼望之而驚曰:「睹子面濁氣盡消,橫逆不足憂也。福且至,勿忘老身。」語未既聞扣戶聲。女失色,意必貴家奴。尼啟扉果然。驟問所謀,尼笑語承迎,但請緩以三日。奴述主言,事若無成,俾尼自復命。尼唯唯敬應,謝令去。女大悲,又欲自盡,尼止之。女慮三日復來,無詞可應。尼曰:「有老身在,斬殺自當之。」

次日方晡,暴雨翻盆,忽聞數人撾戶大嘩。女意變作,驚怯不知所為。尼冒雨啟關,見有肩輿停駐,女字數輩捧一麗人出,仆從煊赫,冠蓋甚都。驚問之,雲:「是司李內眷,暫避風雨。」導入殿中,移榻肅坐。家人婦群奔禪房,各尋休憩。入室見女,艷之,走告夫人。無何雨息,夫人起,請窺禪室。尼引入,睹女艷絕,凝眸不瞬,女亦顧盼良久。夫人非他,蓋青梅也。各失聲哭,因道行蹤,蓋張翁病故,生起復後,連捷授司李。生先奉母之任,後移諸眷口。女嘆曰:「今日相看,何啻霄壤!」梅笑曰:「幸娘子挫折無偶,天正欲我兩人完聚耳。徜非阻雨,何以有此邂逅?此中具有鬼神,非人力也。」乃取珠冠錦衣,催女易妝。女俯首徘徊,尼從中贊勸。女慮同居其名不順,梅曰:「昔日自有定分,婢子敢忘大德!試思張郎,豈負義者?」強妝之,別尼而去。抵任,母子皆喜。女拜曰:「今無顏見母。」母笑慰之。因謀涓吉合巹,女曰:「庵中但有一絲生路,亦不肯從夫人至此。倘念舊好,得受一廬,可容蒲團足矣。」梅笑而不言。及期抱艷妝來,女左右不知所可。俄聞樂鼓大作,女亦無以自主。梅率婢媼強衣之,挽扶而出,見生朝服而拜,遂不覺盈盈而自拜也。梅曳入洞房,曰:「虛此位以待君久矣。」又顧生曰:「今夜得報恩,可好為之。」返身欲去。女捉其裾,梅笑曰:「勿留我,此不能相代也。」解指脫去。

青梅事女謹,莫敢當夕,而女終漸沮不自安。於是母命相呼以夫人。梅終執婢妾禮罔敢懈。三年張行取入都,過庵,以五百金為尼壽,尼不受,強之,乃受二百金,起大士祠,建王夫人碑。後張仕至侍郎。程夫人舉二子一女,王夫人四子一女。張上書陳情,俱封夫人。

異史氏曰:「天生佳麗,固將以報名賢,而世俗之王公,乃留以贈絝袴,此造物所必爭也。而離離奇奇,致作合者無限經營,化工亦良苦矣。獨是青夫人能識英雄於塵埃,誓嫁之志,期以必死,曾儼然而冠裳也者,顧棄德行而求膏粱,何智出婢子下哉!」

譯文:

南京有個姓程的書生,性情磊落,不受禮俗的約束。一天,他從外面回來,寬解衣帶時,覺得衣帶末端很沉重,像有東西往下墮。看了看,並無任何東西。轉身之間,有個女子從衣服後面出來,手理秀發向他微笑,真是美麗極了。程生懷疑她是個鬼。女子說:「妾不是鬼,是狐。」程生說:「倘若能得到美人,就是鬼也不可怕,更何況是狐呢!」於是和她親熱起來。過了二年,生了個女兒,取小名叫青梅。狐女常對程生說:「你不要再娶妻子了,我會為你生個兒子的。」程生相信了狐女的話,就不再娶妻。但是,親戚朋友們都諷刺譏笑他。程生動搖了,終於改變了主意,聘了湖東的王氏為妻。狐女聽說後,非常惱怒,抱起女兒喂完奶,拋給程生說:「這是你家的賠錢貨,願意養她或殺她,全由你;我何必代人作奶媽呢!」說著出門而去。

青梅長大了,非常聰明,相貌美好秀麗,酷似她的母親。不久,程生病死,王氏改嫁出走,把青梅寄養在堂叔家裡。她的堂叔品行惡劣,行為放縱,竟想把青梅賣掉得錢自用。恰好有個正在家候選官職的王進士,聽說青梅很聰明,便出大價錢把她買來,讓她給自己的女兒阿喜當侍女。阿喜十四歲年紀,容貌美麗絕頂。她見了青梅非常高興,就和她同住在一起。而青梅也善於侍奉人,聰明伶俐,會看眼眉行事,因此王家人全都喜愛她。

城裡有個姓張的書生,字介受,家境貧窮,沒有財產,租賃了王進士的房子居住。張生非常孝順,遵守禮儀,品行端正,又勤奮好學。青梅偶然有事到張家,看見張生坐在石頭上吃米糠粥;她進屋和張母說話時,卻見桌子上擺著味美的豬蹄。當時張翁正卧病在床,張生進屋抱著父親小便。便液沾臟了張生的衣服,父親覺察了非常恨自己,而張生卻掩蓋著臟處,急忙出屋自己洗凈,唯恐讓父親知道。青梅看了大為驚奇,回來後就對阿喜講述在張家見到的情形,並說:「咱家的房客,是個不同尋常的人。您若不想得好夫君便罷;想得好夫君,張生就是理想的人。」阿喜恐怕父親嫌張生貧賤。青梅說:「不見得,這事全在您自己。假如您認為合適的話,我可以偷偷地告訴張生,讓他家請媒人來提親。到時候老夫人一定要召您去商量這事,只要您應著『同意』,事情就好辦了。」阿喜怕跟了張生窮一輩子讓人恥笑。青梅說:「我自以為能為天下士人看相,絕不會出錯的。」

第二天,青梅把意思告訴了張生的母親,張母大驚,說她說的話不是好兆頭。青梅說:「我家小姐聽說公子人品好,贊美他有道德有才能,我是因為摸透了她的心意才來這樣說的。您請媒人去提親,我和小姐兩人從中幫助,估計王家能夠應允。即使王家不同意,對公子來說還有什麼辱沒嗎?」張母說:「行。」於是便托賣花的侯氏前去做媒。王夫人聽說就笑了,並把這事告訴了丈夫。王進士也大笑起來。便把女兒叫到面前,說明了侯氏的來意。阿喜還沒來得及回答,青梅急忙誇贊張生賢能,並斷言他日後必定富貴。夫人又問女兒:「這可是你的百年大事。假如你願意吃糠咽菜,就為你答應這門親事。」阿喜低頭沉思了好一會,看著牆壁回答說:「貧富是個命。倘若命厚,就是貧也貧不了幾天;而命中註定不貧,那就更不會有多少窮日子了。假如命薄,就是那些富貴子弟,後來窮得無立錐之地的難道還少嗎?這事全在父母作主。」最初,王進士叫女兒來商量,是想拿這事來博一笑;聽到女兒的話,心裡很不高興,說:「你真想嫁給張家嗎?」女兒沒回答;再問,還是不回答。王進士非常氣忿地說:「賤骨頭全不長進!想提著討飯筐當叫花子媳婦,豈不羞死!」女兒被罵得漲紅著臉透不過氣來,含著眼淚退去。媒人見事不妙也跑了。

青梅見為小姐辦不成,便想著替自己來謀求。過了幾天,她趁夜間到張生家裡去。張生正在讀書,見她來,非常震驚,問她來干什麼,她說話吞吞吐吐。張生很嚴肅地讓她離去。青梅哭著說:「我是好人家的女兒,並不是來私奔;只是因為你賢德,所以我才自願以身相托。」張生說:「您愛我,說我賢德。然而昏天黑夜裡來往,連潔身自愛的人都不願做,而所謂賢德的人能去做嗎?就是起初不正當而最終能成就的事,君子還說不可;更何況不會成就的事!以後你我怎麼做人?」青梅說:「萬一能成的話,你願意收留我嗎?」張生說:「能得到您這樣的人就非常滿足了,還要求什麼呢?只是眼下有三件難事,因此不敢輕易答應。」青梅問:「什麼難事?」張生回答:「您不能自己作主,是一難;即使您能自己作主,若我父母不樂意,是二難;就算我父母樂意,而您的身價必定很高,我家貧拿不出應付的錢,是尤其難。您趕緊走吧,瓜田李下的嫌疑是令人可畏的!」青梅只好回去,臨走又囑咐道:「您若有意,求您和我共同想辦法來促成。」張生答應了她。

青梅回來,阿喜追問她到哪裡去了,她就跪下主動承認去過張家。阿喜非常生氣,以為青梅私奔,要用家法責打。青梅哭著說自己沒干見不得人的事,於是把實情告訴了她。阿喜贊嘆道:「不私自結合,是禮;一定稟告父母,是孝;不輕易許諾,是信。有這三德,老天必定會保佑他的,張生不用再擔憂自己貧困了。」隨後又說:「你打算怎麼辦?」青梅回答說:「要嫁給他。」阿喜笑著說:「傻丫頭,你能自己作得了主嗎?」青梅說:「若不成,就去死!」阿喜說:「我一定滿足你的願望。」青梅便叩頭感謝她。

又過了好幾天,青梅對阿喜說:「以前您說的是玩笑話呢,還是真想發慈悲呢?若當真的話,我還有些難言的隱情,再求您同情幫助。」阿喜問是什麼事。青梅回答道:「張生拿不出訂婚的聘禮,我又沒有能力自己贖身,如非要原來身價的話,同意把我嫁給他實際上還是不同意。」阿喜沉吟著說:「這不是我能辦到的事。我說把你嫁給他,還怕不太合適。再說一定不要你的身價,這是父母絕不會應允的,也是我不敢說的。」青梅聽了,難過地流下眼淚,只是求阿喜能同情幫助她。阿喜沉思了好一陣,說:「實在沒有辦法,我自己積攢了一些錢,全部給你幫忙吧。」青梅拜謝了阿喜,並把這事偷偷地告訴了張生。張母知道了非常高興,多處求借,湊齊了身價錢,收藏起來等著聽好消息。

正巧王進士被選任山西曲沃知縣,阿喜趁機對母親說:「青梅年齡也不小了,咱們又要隨父親上任,不如送她走了吧。」母親本來就認為青梅太伶俐,怕她引導阿喜不走正路,多次想把她嫁出去,就怕女兒不樂意。現在聽女兒這么說,心裡非常高興。過了兩天,有個傭人的妻子來說了張家想娶青梅的意思。王進士笑著說:「這家人也只配找個丫鬟作媳婦,他們前次的做法簡直也太荒唐了!不過要把她賣給富貴人家做妾的話,價錢還能比過去高一倍。」阿喜急忙進屋說:「青梅侍奉我這么長時間,把她賣給人家做妾,太不忍心了。」王進士於是傳話給張家,仍然按原來的身價付錢,還了賣身契,把青梅嫁給了張生。

青梅嫁到張家後,孝敬公婆,盡心周到,勝過了張生。而操持家務更是勤快,糠秕當飯也不覺得苦,因此全家人都非常敬重她。青梅又以刺綉為業,她綉出的東西賣得很快,商販們等候在張家門前搶購,惟恐得不到手。用刺綉換來的錢多少可以應付窮日子。她還勸張生不要光顧家耽誤了讀書,家裡的事情全由她自己承擔起來。因為主人就要上任了,青梅便去與阿喜道別。阿喜見到她,哭著說:「你得到了好的歸宿,我實在不如你。」青梅說:「我知道這是誰賜給我的,怎敢忘了呢?不過您認為不如我,恐怕要折我的壽了。」於是兩人哭著惜別。

王進士一家到了山西任上,僅半年,夫人就死了,靈柩停在寺廟中。又過了兩年,他這個知縣因為賄賂罪被免職,罰交贖罪的銀兩數以萬計,因而家道漸漸貧困不能自給,隨從們也都四下逃散。這時,瘟疫流行,王進士感染疾病也死了,僅有一個年老的女傭人跟隨著阿喜。沒過多久,女傭人又死去,只剩下阿喜自已孤苦伶仃,日子越加難過。有個鄰居老太婆來勸阿喜出嫁。阿喜說:「誰能為我埋葬父母,我就嫁給誰。」老太婆很同情她,送給她一斗米就走了。半月後老太婆又來說:「我為你費了很大勁,事情很難辦。貧的不能為你葬雙親,富的又嫌你家道敗落,怎麼辦!還有一個主意,只是怕你不會同意。」阿喜問:「什麼主意?」老太婆回答:「這地方有個李郎,想討個二房,若見到你的容貌,即使讓他多花錢來厚葬你的父母,他必定在所不惜。」阿喜大哭道:「要我這官宦人家的女兒去做妾啊!」老太婆沒再說話,就走了。阿喜自此每日只吃一頓飯,勉強維持著等待有人出錢買她。這樣過了半年,日子越來越難維持。有一天,老太婆又來了。阿喜哭著對她說:「困難到這種地步,常想自殺;所以還能苟活著,僅僅是因為還存雙親的靈柩停在這里。我自己死了填溝壑不要緊,誰來收我父母的屍骨呢?因此想還不如按照你說的主意辦吧。」

老太婆於是領李郎來,他一見到阿喜,心中大喜,立即出錢為阿喜父母辦理安葬。等一切處理完了,就用車把阿喜拉回家,去見他的大老婆。因為這大老婆既厲害又嫉妒,所以李郎起初不敢說阿喜是妾,只是假說買了個侍女。等到見了阿喜,大老婆暴跳怒罵,拿木棍把她打了出去,不讓再進門。阿喜披頭散發痛哭流涕,進退兩難。正好有個老尼姑經過這里,見狀動了惻隱之心,便邀她一同居住。阿喜轉悲為喜,就跟老尼姑走了。

到了庵堂中,阿喜拜求削發為尼。老尼不同意。說:「我看你並不是久落風塵的人。庵中的粗碗糙米大體上可以自足,你暫且先寄居在這里等待著。只要時機到來,你就會自己走的。」這樣住了不長時間,城市中的一些無賴之輩見阿喜長得美,經常來敲門並說臟話調戲她,老尼也無法制止他們,逼得阿喜又是哭叫又是尋死的。為此,老尼前去請求吏部的某官專門貼了告示嚴厲禁止,這些惡少們才開始稍微有些收斂。後來又有人乘黑夜在庵牆上挖洞,幸被尼姑們發現驚呼才離去。因而再次告到吏部某官那裡,捉住了首惡,送郡城中拷打,才漸漸安穩了。又過了一年多,有個貴公子經過庵中,被阿喜的美貌驚呆了,硬求老尼替他通殷勤,又重禮厚賂老尼。但老尼婉言對他說:「她是官宦世家的後人,不會甘心給人家作侍妾的。公子暫且回去,推遲幾天再去給您報信。」貴公子走後,阿喜想服毒葯求死,夜裡夢見父親來,很痛心地說:「以前我沒有依從你的心願,才使你至於此,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但只要你暫緩片刻不死,夙願還可以再實現。」阿喜感到非常奇怪。天亮了,阿喜梳洗過後,老尼見了驚訝地說:「看您的臉上,濁氣已經全消了,一切艱難和不順心的事都不用再愁了。您的福氣就要來了,不要忘了老身啊。」話未說完,就聽到了敲門聲。阿喜驚慌失色,知道必定是貴公子的家奴,老尼開門一看果真是他。家奴急問事情的結果,老尼好話應承,再請寬限三日。家奴轉達主子的話,事若不成,讓老尼親自向公子回話。老尼畢恭畢敬滿口答應,說著感謝話打發家奴走了。阿喜大為傷心,又想自盡。老尼急忙勸止。阿喜擔心貴公子過三天再來催,無話可對。老尼說:「有我在,要砍要殺我自己承當。」

第二天下午,下起了傾盆大雨。忽然聽到有好幾個人用力敲門,並大聲喊叫。阿喜以為發生了什麼變故,嚇得手足無措。老尼冒著大雨開開門,看見門前停放著一抬轎子;有幾名丫鬟從裡面扶出一位美人來,隨從簇擁,聲勢顯赫,車轎非常漂亮。老尼驚奇地問他們有什麼事,回答說:「是司理大人的家眷,想在這里暫時避避風雨。」老尼引導美人進了大殿,移過坐榻恭敬地請她坐下。家人和女傭們全都跑向禪房,各人尋找休息的地方。女傭進屋見到了阿喜,見她很美,連忙跑去告訴了夫人。不多時,雨停了,夫人起身要去禪房看看。老尼領她進屋,夫人見到阿喜驚呆了,兩眼盯著一眨也不眨,阿喜也把她端詳了好一陣子。這位夫人不是別人,竟是青梅。兩人相認都失聲痛哭,於是談起了分別後的經歷。原來張翁病故後,張生服喪期滿復出做官,連連升遷,被授予司理官職。他先同母親一起赴任,隨後這才來搬家眷。阿喜嘆息著說:「今日看來,你我二人可以說是有天壤之別呀!」青梅笑著說:「幸虧您遭受磨難未嫁夫君,老天爺匹想叫我們兩人團聚呢。假如不是遇到這場大雨,怎麼會有今天的相逢呢?這其中全有鬼神相助,並非是人力能辦到的。」於是拿過珍珠蔻和錦緞綉衣,催促阿喜換裝。阿喜低頭徘徊不接,老尼從中極力誇贊並勸說她。阿喜擔心到張府同居名不正言不順。青梅說:「咱倆的名位以前早有定分,婢子我哪敢忘了您的大恩大德!試想那張郎豈是忘恩負義的人?」說完硬為阿喜換上裝,辭別老尼而去。

到了司理官邸,張氏母子見了都很歡喜。阿喜拜見老夫人說:「我今天真沒有臉面來見母親。」張母笑著安慰她。隨後商量選擇吉日舉行婚禮。阿喜對青梅說:「尼庵中只要有一線生路,我也不願意跟隨夫人到這里來。若念往日的友情,能得到一間房子,只要容得下一個能坐的蒲團就很滿足了。」青梅笑笑沒有答話。到了婚禮那天,她把華麗的禮服抱了過來,阿喜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聽見鼓樂聲響了起來,她也身不由己了。青梅帶領丫鬟女傭硬給她換上禮服,簇擁著走出來。見張郎身穿朝服在拜,於是自己也不覺盈盈而拜。青梅把她拉入洞房,說:「空著這個位子等待您已經很久了。」又回頭對張郎說:「今夜是您報恩的機會,可要好自為之。」說完返身要走,被阿喜捉住了衣襟。青梅笑著說:「不要留我,這事可不能代替。」掰開阿喜的指頭脫身而去。

自此,青梅小心謹慎地侍奉阿喜,從不冒犯。而阿喜始終慚愧心中不安。於是張母便叫對她兩人都稱夫人。但是青梅仍以原來的名分對阿喜行婢妾禮,而且從不懈怠。過了三年,張生由司理職選調進京,經過尼庵,送上五百兩銀子酬謝老尼。老尼不收。再三強留,於是收下二百兩,用來修建了大士祠,立起了王夫人碑。後來張生官職做到侍郎。程夫人青梅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王夫人阿喜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張侍郎又上書皇帝陳述了事情的始末,青梅和阿喜都被封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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❹ 《聊齋志異之狐嫁女》原文及譯文

《聊齋志異之狐嫁女》原文及譯文

引導語:《聊齋志異》,簡稱《聊齋》,俗名《鬼狐傳》,是中國清代著名小說家蒲松齡創作的短篇小說集。下面是我為你帶來的《聊齋志異之狐嫁女》原文及譯文,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原文:

歷城殷天宮[1],少貧,有膽略。邑有故家之第,廣數十畝,樓字連亘。常見怪異,以故廢無居人;久之,蓬蒿漸滿,白晝亦無敢入者。會公與諸生飲,或戲雲:「有能寄此一宿者,共醵為筵[2]。」公躍起曰:「是亦何難!」攜一席往。眾送諸門,戲曰;「吾等暫候之,如有所見,當急號。」公笑雲:「有鬼狐,當捉證耳。」遂入,見長莎蔽徑[3],蒿艾如麻。時值上弦[4],幸月色昏黃,門戶可辨。摩婆數進[5],始抵後樓。登月台[6],光潔可愛,遂止焉。西望月明,惟銜山一線耳[7]。坐良久,更無少異,竊笑傳言之訛。席地枕石,卧看牛女[8]。

一更向盡,恍惚欲寐,樓下有履聲,籍籍而上[9]。假寐睨之,見一青衣人,挑蓮燈[10],猝見公,驚而卻退。語後人曰:「有生人在。」下問:「誰也?」答雲:「不識。」俄一老翁上,就公諦視,曰:「此殷尚書,其睡已酣。但辦吾事,相公倜儻[11],或不叱怪。」乃相率入樓,樓門盡辟。移時,往來者益眾。樓上燈輝如晝。公稍稍轉側,作嚏咳。翁聞公醒,乃出,跪而言曰:「小人有箕帚女[12],今夜於歸[13]。不意有觸貴人,望勿深罪。」公起,曳之曰:「不知今夕嘉禮[14],慚無以賀。」翁曰:「貴人光臨,壓除凶煞[15],幸矣。即煩陪坐,倍益光寵。」公喜,應之。入視樓中,陳設芳麗。遂有婦人出拜,年可四十餘。翁曰:「此拙荊[16]。」公揖之。俄聞

笙樂聒耳,有奔而上者,曰:「至矣!」翁趨迎,公亦立俟。少選,籠紗一簇,導新郎入。年可十七八,豐采韶秀。翁命先與貴客為禮。少年目公。公若為儐[17],執半主禮。次翁婿交拜,已,乃即席。少間,粉黛雲從[18],酒胾霧霈[19],玉碗金甌,光映幾案。酒數行,翁喚女人請小姐來。女人諾而入,良久不出。翁自起,搴幃促之。俄婢媼數輩擁新人出,壞璆然[20],麝蘭散馥。翁命向上拜。起,即坐母側。微目之,翠鳳明璫[21],容華絕世。既而酌以金爵[22],大容數斗[23]。公思此物可以持驗同人,陰內袖中[24]。偽醉隱幾[25],頹然而寢。皆曰:「相公醉矣。」居無何,新郎告行,笙樂暴作,紛紛下樓而去。已而主人斂酒具,少一爵,冥搜不得。或竊議卧客:翁急戒勿語,惟恐公聞。移時,內外俱寂,公始起。暗無燈火,惟脂香酒氣,充溢四堵[26]。視東方既白,乃從容出。探袖中,金爵猶在。及門,則諸生先俟,疑其夜出而早入者。公出爵示之。眾駭問,公以狀告。共思此物非寒士所有[27],乃信之。

後公舉進士[28],任於肥丘[29]。有世家朱姓宴公,命取巨觥[30],久之不至。有細奴掩口與主人語[31],主人有怒色。俄奉金爵勸客飲。諦視之,款式雕文[32],與狐物更無殊別。大疑,問所從制。答雲:「爵凡八隻,大人為京卿時[33],覓良工監制。此世傳物,什襲已久[34]。緣明府辱臨[35],適取諸箱簏,僅存其七,疑家人所竊取;而十年塵封如故,殊不可解。」公笑曰:「金杯羽化矣[36]。然世守之珍不可失。仆有一具,頗近似之,當以奉贈。」終筵歸署,揀爵馳送之。主人審視,駭絕。親詣謝公,詰所自來。公乃歷陳顛末。始知千里之物,狐能攝致,而不敢終留也。

注釋:

[1]殷天官:指殷士儋。殷士儋,字正甫,學者稱棠川先生,歷城(今山東濟南市)人。明嘉靖進士。曾任吏部尚書,官至武英殿大學士。著有《金輿山房稿》。見《明史》本傳及乾隆《歷城縣志·人物誌》。天官是「天宮冢宰」的簡稱。《周禮》六官,稱冢宰(丞相)為天官,為百官之長。唐武後光宅元年(684)曾一度改吏部為天官,後世便以天官作為吏部的通稱。這里是對吏部尚書的敬稱。

[2]共醵 (jǜ據)為筵:大家湊錢請酒席。醵,合錢飲酒。

[3]莎 (suō蓑):與下句「蒿艾」,均指野草。莎,莎草,又名香附、香附子,根可入葯。

[4]上弦:指農歷每月初七、八的時候,月亮如弓形,上缺其半,叫做「上弦」。《釋名·釋夭》:「弦,半月之名也,其形一旁曲,一旁直,若張弓施弦也。」

[5]摩娑(suō蓑)數進:摸索著進入數重庭院。摩娑,同「摸索」。進,房屋分成前後幾個庭院的,每個庭院叫「一進」。

[6]月台:指樓上賞月的台榭。

[7]銜山一線:指月落西山,余輝如線。銜,含。

[8]牛女:指牛郎星和織女星。

[9]籍籍而上:腳步雜亂地上樓來。籍籍,紛亂的樣子。

[10]蓮燈:又稱「蓮炬」。一種罩似蓮花的風燈,常供嫁娶時使用。下文「籠紗」,指以薄紗作罩的燈籠,喜慶時罩以紅紗。吳自牧《夢粱錄》卷二十「嫁娶」:「新人下車……以數失足婦女執蓮炬花燭,導前迎引。」

[11]相公:年少士人的尊稱。倜儻 (tì tǎng替倘):豪放不羈。

[12]箕 (jī基)帚(zhǒu肘)女:舊時謙指自己的女兒缺乏才貌,只能勝任家務粗活。箕帚,指家庭灑掃之事。

[13]於歸:出嫁。《詩·周南·桃夭》:「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於往。

[14]嘉禮:此指婚禮。《周禮·春官·大宗伯》:「以嘉禮親萬民。」

嘉禮為古代五禮之一,指飲食、婚冠、賓射、饗蒸、脤膰、賀慶等禮儀。後世專指婚禮。

[15]壓除凶煞:壓制排除凶神惡煞。壓,懾服。煞,凶神。

[16]拙荊:對人自稱其妻的謙詞。《列女傳》:「梁鴻妻孟光,常荊釵布裙。」原指以荊條作釵,裝束儉朴,後人謙稱其妻為荊妻、荊室、山荊、拙荊,均本此。

[17]儐(bìn賓):也作「擯」,指代表主人接引賓客的人。見《周禮·秋官·司儀》鄭玄注。古時主有儐,客有副;殷士儋是代表主方迎接新郎的,所以「執半主禮」。

[18]粉黛雲從:丫嬛使女,簇擁如雲。粉黛,粉白黛綠,代指女子。白居易《長恨歌》:「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19]酒胾 (zì字)霧霈:美酒佳餚,熱氣蒸騰。胾,大塊肉。

[20]環璆(qiǘ求)然:佩玉了當。《史記·孔子世家》:「夫人自帷中再拜,環玉聲璆然。」環,古時婦女所佩帶的玉飾。璆然,玉器撞擊的聲音。

[21]翠鳳明璫:髻插翡翠鳳釵,耳飾明珠耳墜。極言首飾的華麗名貴。璫,耳飾,珍珠做成的耳墜。

[22]爵:古代禮器,也是酒器,底有三足。《禮記·禮器》:「宗廟之祭,貴者獻以爵。」註:「凡觴,一升曰爵。」

[23]斗:古代酒器。《詩·大雅·行葦》:「酌以大斗,以祈黃耈。」

[24]內:通「納」。

[25]隱(yìn印)幾:倚在幾案上。隱,憑倚。

[26]四堵:四壁,指全室。

[27]寒士:貧寒的士人。土,封建時代特指讀書人。

[28]舉進士:考中進士。隋唐科舉設進士科,歷代相沿,以進士作為入仕資格的首選。明清時代,科舉經過三級考試:一曰院試,考中稱生員二曰鄉試,考中稱舉人;三曰會試(由禮部主持),考中稱貢士。貢士再經復試(由皇帝派員主持)和殿試(在宮廷內由皇帝主持)。被錄取者分為三甲:一甲賜進士及第,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統稱為進士。《歷城縣志》記載,殷士儋為嘉靖二十六年(1547)進士。句原無「公」字,據鑄雪齋抄本補。

[29]肥丘:地名。未詳。

[30]巨觥(gōng工):大酒杯。《詩·小雅·桑扈》:「兕觥其觩,旨酒思柔。」此指金爵。

[31]細奴:小僮。

[32]款式雕文:樣式及其上雕繪的圖案。文,同「紋」,圖案。

[33]京卿:即京堂。明清時稱各衙門長官為堂官。清代對都察院、通政司、詹事府和大理、太常、太僕、光祿、鴻臚等寺及國子監的堂官,概稱京堂,官方文書中稱「京卿」。

[34]什襲:也作「十襲」。把物品重重疊疊包裹起來,引申為鄭重珍藏的意思。什,言其多;襲,重疊。

[35]明府:漢代對郡守的尊敬。唐以後用以稱縣令。這里以稱殷士儋。

[36]羽化:道教稱成仙飛升為羽化。這里是戲指酒杯丟失。《舊唐書·柳公權傳》:「公權……別貯酒器一笥,緘滕如故,其器皆亡,訊海鷗,乃曰:『不測其亡。』公權哂曰:『銀杯羽化耳。』不復更言。」

譯文:

山東歷城的殷尚書,年輕時家裡很貧寒,但是他卻很有膽量才略。縣里有個世族大家的宅院,方圓幾十畝地,樓房相連成片。因為經常出現怪異現象,所以被廢棄,無人再住。時間長了,裡面漸漸長滿了蓬蒿,即使是大白天也沒人敢進去了。

正巧殷公和同窗學友們一起飲酒,其中有人開玩笑說:「有能在這個院子里睡上一宿的,咱們大家共同出錢請客。」殷公一躍而起,說道:「這有什麼難的!」便帶上一張席子去了。眾人把他送到那家大門口,戲弄地說:「我們暫時在這里等著你,如果見到妖怪,就趕緊喊叫。」殷公笑著說:「若有鬼狐的話,我一定捉住它作個證明。」說完就進了門。

走進院子,見長長的莎草掩沒了路徑,艾蒿如麻一樣多。這時正是月初,幸好有昏黃的月光,門戶還能辨認出來。殷公摸索著過了幾重院落,這才到了後樓。登上月台,見上面光潔可愛,就停住了腳步。看了看西邊的月亮,已落到山後,只剩下一線余輝。坐了很久,見沒出現什麼怪事,便暗笑傳言的荒謬。就地枕著塊石頭,仰面躺著觀賞起天上的牛郎織女星來。

一更將盡的時候,殷公迷迷糊糊想睡。忽然聽見樓下有腳步聲,紛紛從下面上來。他便假裝睡著,斜眼看去,見一個穿青衣的人,挑著一盞蓮花燈上來。突然發現了殷公,她大吃一驚往後退卻,對後邊的'人說道:「有生人在上邊。」下面的人問:「是誰呀?」青衣人回答說:「不認識。」頃刻間一個老翁上來,對著殷公仔細看了看,說:「這是殷尚書,他已經睡熟了。只管辦我們的事,殷相公不拘俗禮,或許不會責怪。」於是便領著人相繼上了樓,把樓上的門都打開了。過了一會兒,進出往來的人更多了。樓上燈火輝煌,就像白天一樣。殷公略微翻了翻身,打了個噴嚏。老翁聽見他醒了,於是出來,跪下說道:「小人有個女兒,今夜出嫁。沒想到觸犯貴人,萬望不要怪罪。」殷公起身,拉起老翁說:「不知今夜貴府有大喜事,很慚愧沒有賀禮奉上。」老翁說:「貴人光臨,壓除凶神惡煞,就很有幸了。麻煩您陪坐一會兒,小人全家倍加光榮。」殷公很高興,便答應了。

殷公進樓一看,裡面擺設得很華麗。這時就有個婦人出來拜見,年紀約有四十多歲。老翁說:「這是我的妻子。」殷公向她拱手還禮。頃刻間聽到笙管鼓樂震耳齊鳴,有人跑上來說:「來了!」老翁急忙出門去迎接,殷公也站起來等候。不一會兒,有好多紗燈引導著新郎進來了。新郎大約有十七八歲,相貌俊雅。老翁讓他先給殷公行了禮。新郎兩眼看著殷公。殷公就像婚禮主持人一樣,還了半主禮。緊接著翁婿互拜,拜完後,就入席。一會兒,年輕的丫鬟侍女們一個接著一個,送來熱氣蒸騰的佳餚美酒,玉碗金杯,映照得桌子發亮。酒過數巡,老翁叫侍女去請小姐來。侍女應聲而去。過了很久沒見出來。老翁起身,自己掀開幃幔去催促。

過了片刻,幾個丫鬟仆婦,簇擁著新娘子出來,環佩叮當作響,蘭麝熏香四散。老翁叫女兒向上面行禮。起來後,她就坐到了母親的旁邊。殷公稍微看了一眼,只見她髻插翡翠鳳釵,戴著明珠耳墜,容貌艷麗,絕世無雙。

爾後改用金爵斟酒,金爵很大,能盛數斗。殷公自思這東西可以拿給同學作證,就偷偷地放進衣袖中。他假裝酒醉趴在桌子上,像是睡著了。席上的人都說:「殷相公醉了。」不多時,聽新郎說要走。笙管鼓樂猛然間響了起來,人們紛紛離席下樓走了。隨後主人收拾酒具,發現少了一隻金爵,怎麼找也找不到。有人暗中議論金爵可能在醉卧的殷公手裡。老翁聽說急忙告誡人們不要亂講,惟恐殷公聽見。過了一陣,內外都沒了動靜,殷公才起來。四周圍暗無燈光,只有脂粉的芳香和濃郁的酒氣,充滿整個屋內。見東方已經發白,殷公便慢慢地下了樓。伸手摸了摸袖中,金爵仍然還在裡面。 殷公到了大門口,學友們先在那裡等候了,都懷疑他是夜裡出來早晨又進去的。殷公拿出金爵讓大家看。眾人驚訝地詢問來歷,殷公就把夜裡的情形說了一遍。大家都認為這樣貴重的東西不是貧寒的讀書人所能有的,於是就相信了他的話。

後來殷公考中了進士,被派到河北廣平府肥丘縣當縣令。當地的官宦世家朱某宴請殷公,叫家人去拿大酒杯,過了很久沒拿來。有個小僮捂著嘴小聲和主人說了些什麼話,主人臉上有了怒色。不一會兒捧來金爵勸殷公喝酒。殷公仔細看去,金爵的樣式和上面雕刻的圖象,與狐狸的金爵毫無區別,大為驚奇,便問是什麼地方製造的。朱某回答說:「這樣的金爵家裡共有八隻,是先父當京官時找精巧的匠工監制的。這是家傳的貴重物品,層層包裹珍藏已經很久了。因為縣尊大人光臨,剛才從竹箱里取出來,竟然僅存七隻,懷疑是家人偷了去,但包裹上十年來的塵土厚積著,依然是原樣沒動過,實在沒法解釋。」殷公笑著說:「你那隻金爵成仙飛升了。然而世傳的珍寶不可丟失,我也有一隻,和您的金爵非常近似,一定奉贈給您。」

散了席殷公回到官署,找出金爵差人速送朱家。朱某拿著反復查看後,大為驚異。他親到官署感謝殷公,並問金爵的來歷。殷公於是敘述了事情的始末。這才知道千里以外的物品,狐狸也能攝取到手,但是卻不敢最終留在自己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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