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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雷蒙德卡佛短篇小說創作

發布時間: 2023-01-20 19:23:06

1. 讀雷蒙德卡佛的《羽毛》

讀雷蒙德·卡佛的《羽毛》

《羽毛》的故事其實很簡單,「我」在廠里新結識的同事巴德邀「我」和妻子弗蘭去家中共進晚餐,「我們」應邀前往。巴德家大概住在城鄉結合部吧,反正家裡緊挨著一塊玉米地。我們的汽車剛進巴德家門,就被他們的寵物——一隻孔雀給嚇了一跳。進門之後雙方都有點局促,聊天也聊不大起來,只能幹坐著看電視。巴德的妻子奧拉忙著做飯、哄孩子,巴德向大家介紹櫃子上奧拉在矯正前做的牙齒模型,又聊了聊孔雀的來歷,有一搭沒一搭,總算熬到了吃飯。菜很簡單,不是這個豆子,就是那個豆子,還有「我」不怎麼愛吃的蛋黃派。就這樣,一頓飯還不時被孩子的哭聲與孔雀的叫聲打斷。等孩子終於抱出來之後,我們發現這是個奇醜無比的孩子。孔雀的爪子不停拍打著屋頂,大家不勝其煩,最後只好把孔雀放進屋來。總之,一頓飯吃得絕對算不上盡興。吃完飯後,大家就分手了。算得上是情節的就只有這點了。

小說的名字叫《羽毛》,這就說明孔雀在小說中是很重要的一個意象。看過顧長衛的《孔雀》的人就知道,孔雀是美的象徵,是無法實現的理想的象徵,在這篇小說里,孔雀也承載著相同的象徵功能。奧拉其實是這篇小說中最豐滿的一個人物,她對生活有著美好的追求,這從她以孔雀為寵物和矯正牙齒等頗具審美意味的舉動中都看得出來,然而生活總是向她呈現出醜陋的一面,前夫是個酒鬼,而巴德又是個很實際的人。她把牙齒模型放在家中顯眼處是為了提醒自己「欠了巴德有多少」。這醜陋的牙齒模型就像是把她的夢想墜在猙獰現實里的錨。奧拉養孔雀是出自童年的夢想,在她的眼中孔雀是「天堂鳥」,而在巴德看來,這是花去他一百美元的「昂貴的品味」。夫妻倆為了要不要把孔雀放進屋來而生的小小齟齬可以看作是他們生活觀念沖突的縮影,巴德那句「這只孔雀瘋了,該死的鳥不知道自己只是一隻鳥,這就是它主要的毛病」其實正是他對妻子的評價,而夢想與醜陋現實結合的產物是什麼呢,自然就是那個醜陋無比的孩子了。孔雀的最終命運是「飛進樹里,就不見了」,夢想或許都是這樣無疾而終的吧,只留下一兩片羽毛供人偶爾懷念一下。「後來那些樹被貓頭鷹接管了」,所以要想生活下去,我們最終還是只能去直面醜陋、適應醜陋。

不過別忘了,生活中有粗礪直接的醜陋,如巴德夫婦的生活和他們的孩子,也會有精緻掩蓋下的醜陋。弗蘭和傑克雖然日子過得稍微好一些,但他們的生活最終也沒有能夠逃避庸俗的吞噬,弗蘭的長發——這一審美追求的標志——後來也剪去了,他們的孩子也有了「喜歡拐彎抹角欺騙的天性」,弗蘭長胖了,傑克與弗蘭之間說話也越來越少,他們的孔雀終於也飛走了,只留下奧拉送給他們的幾根孔雀的羽毛,算是對他們當時那愚蠢想法的長久的諷刺。我個人以為,這樣一個證明傑克夫婦「五十步笑百步」的結局可以改得更不著痕跡一些,盤旋於空中的威脅或許更有悲劇意味。

卡佛就這樣「轉動手裡的鏡子」,讓讀者像那隻孔雀一樣,「左右搖頭才能看清楚自己。」而能在短短二十九頁的一個故事裡讓人品嘗到生活雜陳的五味,實現他對生活的批評,卡佛堪稱是個短篇小說的好手。

2. 雷蒙德 卡佛短篇小說自選集有什麼主旨

卡佛一生共完成了六十餘部短篇小說。此外,他還寫下了三百餘首詩歌和一些雜文和評論文章等。他主要的短篇小說被收錄在《請你別說了,可以嗎?》、《談論愛情時我們都在說些什麼》、《大教堂》和《我打電話的地方》這四部小說集里,其中《我打電話的地方》是卡佛的自選集,也就是本書

3. 雷蒙德卡佛的極簡主義小說具有什麼特點

雷蒙德·卡佛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美國重要的短篇小說作家,其獨樹一幟的小說風格被評論家們成為「極簡主義」風格。這種風格以形式上的極其簡練為最主要特色。而卡佛小說在內容上的特點往往被忽視,其以底層勞動人民生活為素材的特點亦是他的重要風格。而這種內容上的特點也同樣促成了形式上「極簡」特色的形成。從其前期和後期作品的比較中可以看出「極簡主義」在他作品中所經歷的一個發展變化。
短篇小說集《請你安靜些,好嗎?》(1976);《憤怒的季節》(1977);《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1981);《大教堂》(1983);《何方來電》(1988);《大象》(1988)。

4. 《大教堂》:雷蒙德·卡佛的極簡主義

如果不是對雷蒙德·卡佛的大名早有耳聞,我在看完第一個短篇後,就會把這本書扔到一邊,狠狠地鄙視一番推薦者的品味,再去豆瓣打個一星。

第一個短篇是 《羽毛》 ,講一對夫婦去朋友家做客的事情。朋友家裡有個女主人的惡心的牙齒模具,有個臭烘烘的孔雀,還有個奇醜無比的小孩子。我在半夜昏昏欲睡的狀態里,一直綳緊著神經,期待著這幾個奇怪的設定,在積蓄了大半篇的情緒的力量之後,能於結尾處最終掀起爆發式的高潮,或是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大轉折,和牙具、孔雀、小孩子的深刻隱喻遙相呼應。可萬萬沒想到,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對夫婦做客結束回了家,繼續自己的生活。當時我睡意全消,感受到一種被愚弄的荒謬。借用一句流行網路用語: 「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我之前對小說規則和技巧的所有狹隘的理解,在卡佛的作品裡幾乎全部失效了。 沒有起承轉合,沒有懸念伏筆,沒有矛盾沖突,沒有出人意料的轉折,也沒有峰迴路轉的結局。 平淡、壓抑、昏暗、掙扎、無望,都不加修飾地素顏出鏡。故事像是日常生活中隨手截取的一個片段,不具備特殊性,也沒有完整性,總是突兀地戛然而止,問題出現了, 不談解決方案,不暗示未來,也不提供任何希望 ——原來,你是這樣的雷蒙德·卡佛。

了解卡佛生平的會知道,他一直掙扎在社會的底層,窮困潦倒。用他自己的話來說:

他生活中省吃儉用的習慣,也滲透到了他筆下的作品中, 他像是懷揣著報復心態的吝嗇鬼,大刀闊斧地把自己的文字削的瘦骨嶙峋 。而僅存的這副骨架,使卡佛成為了海明威之後,美國最偉大的短篇小說家。這副骨架,叫做 「極簡主義」

其實,與其說卡佛把骨架之外的血肉全部砍掉,不如說他把血肉隱藏在了骨架之間。卡佛曾經說過,他希望寫的是「能見度低」的小說:

——是小說中除了可見部分之外,同樣重要的組成。

比如在 《保鮮》 里,我們讀到的只是突然壞掉的冰箱,和融化變質的食物,但當我們試圖讓自己進入小說的人物時,感受到的便是同樣在平淡中慢慢腐爛發臭的生活。當女主人回憶起和爸爸一起參加的拍賣會,並對晚上的拍賣會充滿了興奮的期待時,我們能感受到回憶所帶來的一點小溫暖,和 壓抑而無望的生活中一絲希望的亮光 。當讀到「她忽然覺得她應該塗上口紅,拿上外衣,去那個拍賣會」時,可以感受到 逃離這種令人窒息的生活的迫不及待

再比如 《軟座包廂》 ,我們能讀到家庭的沖突和父子的矛盾,能看到邁爾斯無需通知任何人的說走就走的旅行,在讀關於怎樣誘擒水鳥的書,和對窗外被圍牆包裹起來的老房子的興趣。我們不需要卡佛直接告訴我們,卻能強烈地感知到,邁爾斯作為中產階級的代表,所身處的游離而閉塞的生活,支離破碎的家庭,無聊的興趣,以及他 被動地陷入孤獨、貌似主觀地習慣於孤獨、內心深處又掙扎於孤獨的自我拉扯 。當邁爾斯因為意外誤入二等車廂時,他反而感受到一種歡愉的氣氛。在頭等艙遲遲無法入睡的他,竟然在丟失了行李之後,在陌生人喧鬧的嘈雜中,漸漸地進入了夢鄉。我們或許能體會到,邁爾斯在不經意間停止了對孤獨的糾結,卸下了自己中產的地位給自己套上的沉重鎧甲。只是不知,這片刻的打盹結束之後,離開二等車廂的邁爾斯,是否又會回到他孤獨的狀態中,繼續掙扎呢?

卡佛的小說就是這樣, 總是戛然而止,把一切都留給讀者的想像 。比如 《瑟夫的房子》 里,好不容易重續前緣的情侶,倆人所租的房子卻被朋友突然收回,我們卻不知他們能否找到新的住處。比如 《馬籠頭》 里遭遇了來自命運的持續打擊的夫婦,搬家之後是否有勇氣繼續生活;在比如 《保鮮》 里的女主人到底最後去沒去成拍賣會——我們不僅無從得知答案,更 無法從卡佛那裡得到一點點,哪怕是暗示積極的希望的蛛絲馬跡 。我所直覺的想像,是情侶會因為沒有房子可租而黯然分手,搬家後的夫婦會對生活徹底絕望,女主人也沒有去成拍賣會,只能繼續在生活中腐爛。這就是卡佛, 他以冷然的態度,不帶情感地客觀地勾勒出真實的生活 。帶著求知的渴望,試圖找到改變生活的秘訣的讀者們,總會在這兒碰一鼻子灰。卡佛說過:

對於很多讀者而言,他們希望在文學作品裡感受到溫暖和激勵,他們需要正能量的炫目光芒,讓自己在窘迫的現實里看到希望的指引。即使這些所謂正能量,只是廉價的雞湯,或是虛妄的假象。而這正是卡佛的與眾不同之處。 「 卡佛不是在絕望中尋找希望的作家,而是一個鮮有的能夠以悠長的凝視直面無望的失望者。

《馬籠頭》 里的那句經典的反雞湯:

追逐夢想並不困難,夢想的誘惑力足以抵消對夢想的追求過程中所感受到的不易。 真正困難的是,當追逐的夢想一再失敗,連最後一點微末的小希望也被趕盡殺絕之時,你還能回到徹底沒有夢想的平淡生活里,繼續活下去。

以冷靜的、清醒的態度,肯定無望的現實,失望地面對未來,在我看來,要比簡單的自我催眠和輕率的雞血式自嗨, 勇敢得多

對於許多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來說,我們並不能將他們的不幸,歸結於他們的「不努力」。千篇一律的怒其不爭,其實暴露了我們認知的膚淺,和對生活不幸的低估。對於底層的那些人來說,用希望的幻覺泡沫把他們戲弄上慾望的天空,泡沫破滅時他們必將被狠狠砸向地面,這樣的文字,是仁慈,還是殘忍? 我們沒有禁止他人努力的權力,但這也不是我們提供不實的信息給他人以錯誤的預期的借口 。雖然所處的年代,和生活條件都和卡佛大不相同,但我一直和他一樣相信,生活是艱難的:

比如 《小心》 里的男人,沒有醫療保險,無法看病,竟然連有耳屎這樣的事情,也要糾結到差點自殺。下午三點,就開始擔心晚上睡覺時是否會因為側身而讓耳屎積壓。生活的空洞、貧瘠和不幸,都到了極致。比如 《馬籠頭》 里的男主人公,差一點就摔死了,因為沒錢看不起病,硬是死扛著不去看病。再比如 《保鮮》 里的冰箱壞了,連請人來修冰箱的錢都花不起。這種類型的人們,在現實中大量地存在。卡佛沒有辦法告訴他們,你們只要努力,照我建議地去做,你們就能從不幸中走出來,實現你們的夢想。 我們更不可能任憑自己內心的優越感作祟,嗤之以鼻地認為他們的生活現狀,是不努力而導致的咎由自取 。認可他們的生活現狀,認可他們在這樣的境況里仍能維持著失望但堅定的心情繼續生活下去,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

卡佛對於孩子的形象刻畫,極其負面和消極。在 《羽毛》 里,孩子不僅丑得不能忍,還啼哭得令人厭煩;在 《好事一小件》 里,孩子的離世給父母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在 《發燒》 里,男主人的因為照顧孩子而失去了所有個人生活的自由和樂趣。其實這些都是卡佛自己切身的感受:

我無法欣賞卡佛筆下難以抑制地流露出的對孩子的厭惡之情,但又不得不承認,孩子對於生活艱難的家庭而言,是一個多麼沉重的負擔。在我們這個倒金字塔形的世界裡,存在著龐大的、絕望的芸芸眾生,他們無法完成自己道德和經濟上的義務和責任,包括孩子。 卡佛就是這樣淡漠而絕情,即使連孩子這種世間最美妙的存在,也能被他拽回冷硬的現實里,成為沉重生活的符號之一。

好在,這本合集並非從頭到尾的壓抑。在兩個短篇中,我們能看到卡佛罕見的溫情。就像是他塵封多年黯淡無光的心房,打開了一絲縫隙,讓一小束陽光鑽進了厚重的塵埃里。

《好事一小件》 里的夫婦,他們的孩子在交通事故的醫治中不幸離世,被驟然打破的平靜生活,面對意外時的無能為力,孩子的離世給生活帶來的難以填補的巨大缺口,所有的悲痛都在麵包師打來的騷擾電話里積累成了怨恨的大爆發。然而,當興師問罪的夫婦和麵包師面對面時,麵包師用他的溫情促成了和解,並讓夫婦在喪子之痛後感到了平靜。

《大教堂》 描述的,則是人和人之間稍有的愛情或是其它難以名狀的聯系,這類感情戲碼在卡佛的筆下非常少見。男主人對於妻子的盲人好友,是妻子藍顏知己的事實感到非常的抵觸。可當盲人來家中做客時,當男主人在盲人的指點下,蒙著眼睛,畫下大教堂,並感受大教堂時,他徹底放下了心中的抵觸,反而覺得無拘無束。

這兩個短篇的出現,與其說是卡佛的變化,不如進一步說是卡佛生活的變化。卡佛在作品得到了大眾認可,在不用太擔心身下的椅子會隨時被抽走之後,他終於能直起身來,偶爾展露一個溫情的笑臉了。

必須要說明的是,不要輕易地模仿卡佛的極簡主義寫法。卡佛的境界,是類似於無招勝有招的至境,和一上來就沒有招的東施效顰者有著根本性的區別。極簡主義的實現基礎,在於對准確性的極高要求。只有基於普通但准確的語言,去寫普通的事物,才能賦予這些普通的事物以廣闊而驚人的力量。

最後,引用文中所轉述的,最有號召力的「加法者」約翰·巴斯,給「極簡主義」文學做出的最令人信服的定義:

這就是雷蒙德·卡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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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是美國作家雷蒙德·卡佛創作的短篇小說集,首次出版於1981年4月。該書收入卡佛17個短篇小說,講述了生活在底層的普通人不如意的生活。該小說集採用倒敘、結局省略等手法來突出藝術特色。

6. 《羽毛》——【雷蒙德·卡佛(美) 】讀後感400字

小說《羽毛》(Feathers )是卡佛第四部短篇小說集《大 教堂》(Cathedral)中的第一篇,講述了故事的敘述者傑 克(「我」)和妻子弗蘭應邀去朋友巴德家聚會的一次經歷。
在巴德家中,傑克夫婦遇到了一系列奇異其至荒誕的事情: 一隻臭烘烘又不時發出哀號的孔雀被當作寵物養著,一副 參差不齊的牙齒模型擺在電視機上方,一個醜陋的嬰兒倍 受父母的喜愛。這次聚會之後,傑克和弗蘭的生活發生了 改變。整篇故事看似完整,但在聚會結束時和故事敘述時 之間卻出現了空白。讀完小說,讀者不禁會問:為什麼別人家的一隻臟孔雀或者一個丑小孩會影響到一對夫婦的關 系?為什麼這次普普通通的聚會能夠在傑克的生活中起到 如此重要的作用?究竟是什麼導致他們情況發生了改變? 故事的敘述者傑克似乎無法回答這些問題,作者也沒 在小說中給出直接的回答。簡約是卡佛小說創作的最大特 征,也是解讀其小說意義的關鍵。看似簡單的文本中實則蘊含著豐富的能指符號。藉助這些符號,讀者可以對小說 的意義做出自己的詮釋。

在符號學中,索緒爾認為,符號包含能指(signifier ) 和所指(signified)兩個層次。能指是聲音形象;而所指則 體現意義W。符號的所指具有表達意義,並且可以使意義 向外延伸。在文學語言符號研究中,文學作品本身就是一 個符號,作品的語言是這個符號的能指,作品要傳達的意 義是這個符號的所指。而在作品這一符號下,又包含著各類具體的文學符號。文本中出現了哪些主要的符號?它們 代表了什麼?作者為什麼選擇這些符號?回答這一系列有 關符號的存在和意義問題,對於揭示整個作品的所指具有 重要的作用。

7. 論雷蒙德.卡佛小說的特色

這一段時間讀了雷蒙德.卡佛的兩本短篇小說集:《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和《大教堂》。說實話,我是在唐傳奇和明清小說的浸染下成長起來的,記得小時候經常偷著讀爺爺書架上的《粉妝樓》、《楊家將》、《七俠五義》、《三女亂唐》、《楊家將》、《羅通掃北》、《三國演義》等等。讀小說的口味自然也就中國化,習慣故事情節跌宕起伏、英雄人物俠肝義膽、結局圓滿的小說。以至於很長一段時光里沒法真正走進西方小說的世界,直到大學才有所改變。這些年也讀了不少的西方小說集,比如三大短篇小說名家的,海明威的,喬伊斯的,但到底雷蒙德.卡佛的小說給我最不一樣的感觸。

卡佛出生於美國的一個藍領家庭,和我們當今的剩男剩女不一樣,是一個早婚者,十九歲結婚,二十歲就有了一個四口之家。為了生計,當過加油工人、清潔工、看門人、替人摘過鬱金香,在寫作成名之前過的是社會底層煙熏火燎的生活。但是生活如何艱難,即便時常要擔心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被別人拿走,他還是堅持寫作和上學,直至功成名就。1977年他的短篇小說集《請你安靜些,好嗎?》獲得美國國家圖書獎的提名,1980年成為塞熱庫斯大學英文系教授,往後的日子還獲得提名普利策獎,鮮花掌聲不斷。

卡佛的小說被評論家標榜為「極簡主義」,評論家赫金格下的定義是:表面的平靜,主題的普通,僵硬的敘述者和面無表情的敘述,故事的無足輕重,以及想不清的人物。

普通的主題,普通的人物

卡佛小說的主題都是很日常的,人物也大多處於社會的底層比如餐館女招待、修車工、麵包師、推銷員等等,他們為生存而掙扎,充滿窘困和不如意。在《保鮮》這篇文章中,丈夫失業後再沒找到工作,然後一直都待在沙發里。冰箱壞了,沒法解決,丈夫還是回到沙發上,他的妻子生出一種悲涼感,感覺是生活也腐臭了。《軟座包廂》里的父親,乘坐火車打算去看望八年未曾謀面的兒子,可是到了兒子所在城市的火車站,頓時生出一種疏離感,發覺自己根本不像見他,然後一直坐著不下車。卡佛小說人物呈現一種灰暗的色調,是一群被生活淹沒的人,為了生存用盡全部的力氣,情感則陷在深淵里。這顯然同卡佛本人前半生在社會底層的人生經歷有極深關系,就像是一個失敗者在寫一些失敗者。

省略和空缺的手法

卡佛的小說時常對事件的起因、某些故事情節的有機聯系以及結局的省略和空缺,是的小說片段呈現一種模糊性,結局具有開放性,不給出一個確定性的終結。在《你們為什麼不跳個舞》里小說一開始就是主人公把傢具清理出卧室,可是讀者都不知道為什麼。而在《告訴女人我們出去一趟》里,卡佛省略了傑瑞的殺人動機和過程,使得這一突發事件更具震撼性。而《在大眾力學》中,開頭既省略了男人離開的原因,結尾也在緊張處嘎然而止,而是以「這個問題,就以這種方式解決了」,小說並沒有交代孩子的命運的結局,或者說是最後的歸屬。

僵硬的敘述者和有節制的敘述

卡佛小說中的敘述者往往遠離事件的主體,沒有表達作者觀點的語言,用有節制的語調敘事。以小說《第三件事》為例。小說的前三段如下:

「我來告訴你們是什麼毀了我父親的。第三件事是啞巴,是啞巴的死這件事。第一件是珍珠港事件。第二件是搬到我祖父靠近威納奇的農場。我父親在這兒結束了他的餘生,只不過這個可能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我父親把啞巴的死歸罪到啞巴老婆身上。後來他又說是魚的錯。最後他怪他自己——因為是他給啞巴看了《田野和溪流》雜志背面的廣告,那是一則向全美各地運送活的黑鱸魚的廣告。

自從弄到了魚,啞巴的行為就變得古怪起來。魚徹底改變了啞巴的性格。我爸是這么說的。 」

在這一段文字里作者都沒有表達啞巴的死這第三件事的對他的影響,需要通過後面的閱讀讀者才能慢慢體會到。就啞巴養魚的整個過程也寫得很簡練,沒有過多的細節描寫,顯得很有節制。而且敘述者都是遠離主體的,經常經過他人口中轉述,比如「我爸是這么說的」造成一種不確定性,具有多義性。

人物困難的溝通

卡佛小說中的人物往往不能明確的表達自己,很多情況下,人物之間溝通有障礙,經常是聽不清或者不願意聽對方的話。比如《好事一小件》中的安,原文如下:

「跑她想多和這些也在等待中的人聊聊。但她很害怕。他們也很害怕。就這點而言,他們是一樣的。她想自己要是再多說幾句車禍的事,跟他們多講講斯科蒂,告訴他們這一切都發生在孩子生日的那天,周一,他還昏迷著之類的,就好了。但她不知道從何講起。她站在那兒,看著他們,再沒多說一句話。」

交流的匱乏與艱難,成了整部小說集凸顯的主題,不管是在父子間、情人間、夫婦間,還是朋友間,甚至萍水相逢的人之間,語言和身體的交流成了所有灰暗中最蒼白的角落。

8. 雷蒙德·卡佛的作品是什麼題材

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 (1938—1988),「美國二十世紀下半葉最重要的小說家」和小說界「簡約主義」的大師,是「繼海明威之後美國最具影響力的短篇小說作家」。《倫敦時報》在他去世後稱他為「美國的契訶夫」。 美國文壇上罕見的「艱難時世」的觀察者和表達者,並被譽為「新小說」創始者。

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1938—1988),美國當代著名短篇小說家、詩人,1938年5月25日出生於俄勒岡州克拉斯坎尼鎮,1988年8月2日因肺癌去世。高中畢業後,即養家糊口,艱難謀生,業余學習寫作。1966年,獲衣阿華大學文學碩士學位。1967年,作品第一次入選《美國年度最佳小說選》;70年代後寫作成就漸受矚目,1979年獲古根海姆獎金,並兩次獲國家藝術基金獎金;1983年獲米爾德瑞──哈洛斯特勞斯終生成就獎;1985年獲《詩歌》雜志萊文森獎;1988年被提名為美國藝術文學院院士,並獲哈特弗大學榮譽文學博士學位,同時獲布蘭德斯小說獎。卡佛一生作品以短篇小說和詩為主,還有一部分散文。著作主要包括短篇小說集《請你安靜一下好不好?》(1976年)、《憤怒的季節》(1977年)、《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1981年)、《大教堂》(1983年)、《我打電話的地方》(1988年),詩集《冬季失眠症》(1970年)、《鮭魚夜溯》(1976年)《海水交匯的地方》(1985年),《海青色》(1986年),《通往瀑布的新路》(1989年)等。

主要作品
短篇小說集
《請你安靜些,好嗎?》(1976);
《憤怒的季節》(1977);
《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1981);
《大教堂》(1983);
《何方來電》(1988);
《大象》(1988)。
詩集
《離克拉馬斯河很近》(1968);
《冬季失眠症》(1970);
《鮭魚夜溯》(1976);
《海水交匯的地方》(1985);
《海青色》(1986);
《通往瀑布的新路》(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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