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残雪的短篇小说写作
Ⅰ 如何评价残雪后期的创作
残雪后期的创作是比较优秀的,他后期的创作具有很大的意义,给人们带来了很多启示,后期主要是讲怎么拯救,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
Ⅱ 求残雪的短篇小说雾的赏析
新的历史时期一团雾————读残雪《雾》母亲有一块表,依靠这块表,母亲管理着五口之家。母亲,父亲,两个哥哥,我。我们每天都在一处吃饭,看电视,我们是和睦的一家。这个家是什么呢?中国文化。在中国文化这个家庭里,诗人死了,诗歌死了,我不读散文等等。另外的四个人扮演什么角色呢? 应该担任最重要角色的父亲:“"我对黄颜色酷爱得要命,它们使我食欲大增。"父亲的颈脖浮在半空中说起话来,那上头有一个巨大的喉结上下移动,喉结上长着一撮黑毛。听见他的髋关节"啪哒"一响,瘦屁股一扭一扭地消失在雾中。” 承担未来希望的两个哥哥:两个哥哥发了狂,他们翻箱倒柜,钻进床底,公开饲养起老鼠来。他们故作神秘,生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勾当,所以把我看成眼中钉,一齐向我怒吼,吓得我只好躲进衣柜。衣柜里面很闷热,樟脑丸的气味真难受,听见他们在外面狂呼乱叫,打碎了许多玻璃。我可怜这两兄弟,他们患有严重的软骨病,二十多岁了还不能走路。为了防止他们闯祸,父亲总用一根绳子将兄弟俩捆在一起,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他的腰上,将他们在地上拖来拖去的。现在他们一反常态,变得如此嚣张,然而心底里仍是怕得不得了,他们打碎玻璃是为了使自己心里踏实。 依靠一块表管理着五口之家的母亲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但每况愈下,问题越来越多,更要命的是降雾了,中国文化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母亲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忧心不已,只好选择出走,但仍然担负着家庭的重任。在这种环境下,父亲开始有所动作,也选择了旅行,但是在哥哥的揭发“我”知道了实情。“他就住在离家不远的一个破庙里,靠捡烂纸为生。他很得意,整天用一根铜管吹出刺耳的声音,还对一些女人吹嘘,说他是个单身汉。太轻浮了。”在父亲的“熏陶”下,哥哥的一手来得更绝,将母亲管理家的表偷走了,而他偷走得目的并不是要把家接管过来,而是买酒喝。 “我”的第一步是从很早就意识到棉被里都是水,棉被是晚上没有阳光的时候得到温暖的有力武器,棉被根本不管用。于是“我”开始第二步寻找母亲。第三步“我”找到母亲却弄断了母亲的一根肋骨。“我”对家(中国文化)里的情况不满发展到了对母亲的消极不满,正是在这种不满的情况下“我”反而闯了大祸。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母亲已经睡着了。这时候只有“我”在母亲的身边守候,但是“当我猛烈地摇撼她的双肩,气势汹汹地问"你明白了吗?"的时候,她的蓝脸上爬满了黑虫子。” “我”通过寻找母亲发展到见证母亲死亡,“我”终于看见:一个灰白的半圆在门边飘荡,探头探脑,那是一团更浓的雾。 本文着眼于深层的精神世界,不断开拓和挖掘,在中国文学界是一个极为独特的存在。
Ⅲ 读不懂残雪的作品就是文学功底不够吗这说法是否片面
残雪小说的“读不懂”从根本上是“反懂”,她可以说是有意识地创作“读不懂”的文本。残雪小说的“反懂”性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一是没有写作意图,二是在内容上主要描写白日梦、幻觉、潜意识等精神中不可言说,非理性的部分,三是在艺术方式上彻底反传统,没有传统小说的故事、情节、人物、对话,四是缺乏逻辑或者说反逻辑。相应于残雪小说写作和文本的“反懂”性,读者的阅读和欣赏也应该采取“反懂”的方式。
Ⅳ 我国早期的“先锋”小说作家残雪的小说有什么特点
残雪的小说的特点是将现实与梦幻加以“混淆”,以精神变异者的冷峻感觉和眼光,创造了一个怪异的世界。乖戾心理的描述,将读者带入精神欲望的内心世界,展示了在特定社会文化环境中人性的卑陋、丑恶。残雪主要关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内容:他们之间的对立、冷漠、敌意。这种情况,不仅存在于广泛的生活环境里,也存在于以血缘、亲情为纽带的家庭成员之间。残雪创造这个世界时,更多的是诉诸个人的感觉、潜在经验以及记忆。
Ⅳ 残雪的成长经历
残雪是伴着书籍长大的。从很小的时候起,残雪喜欢趁家人不在之际将父亲关于西方哲学、马列主义的著作,中国古典文学史以及《资本论》等一本一本地摊到桌子上面细细打量。同时借一些通俗书来读。
残雪她父亲的书静静地躺在书架上,始终对她有种无言的诱惑,书籍的存在让她在下意识里感到,某些书籍里头有一个无比深邃的世界。如果一个人想进入那种地方去弄清某些事,他就得花费掉一生的时间。
在后来探索的日子里,她越来越感到,某些书籍是会变魔术的。在密密麻麻的文字的下面,有一个莫测的世界,这个世界可以称做语言的世界,也可以称做文学、艺术、哲学或人性的世界。最奇怪的就是对于阅读者来说,这是一个互动的世界,只有通过冥想的发力才能真正感觉到作品里面的世界与丰富层次。不但要反复读,反复冥想,甚至还要动笔,在写的当中去拓展被你感到的那个世界。这是最辛苦,也是最有收获的阅读。
楚巫文化作为一种集体无意识潜移默化地渗透到残雪的文学创作中。 残雪作为一个追求绝对精神自由的作家,始终以从外部世界窥探内心世界的眼光,进行无处不在的文化编码和传播。
残雪自1997年开始对卡夫卡、博尔赫斯、莎士比亚、歌德、但丁、鲁迅等中外著名文学大师经典作品的解读,大师们精神思想的深度对残雪发生重大影响,残雪的解读不仅仅是在证明她自己的特殊创作、阐述她自己的独特文学观,也是在积聚大爆发的能量,使她自己的艺术创造能更清晰地呈现灵魂王国的景象,并由个人的精神世界到达人类灵魂的更深广领域。
1985年—1986年,是残雪创作的第一阶段:
代表作品有《黄泥街》、《山上的小屋》,特点是人间烟火的味道较重,外部世界的干扰削弱了小说在灵魂内部的展开。
残雪的所有的小说都是精神自传,作为一位具有分裂人格的艺术工作者,这个现实永远是他要摆脱的,是他一刻也容不了的,可以说正是可怕的现实在刺激着他的想象力。这便是创造中的“入世”和“出世”的关系。但现实恰好是永远摆不脱的噩梦,它对人的纠缠也是永恒的。残雪早期的作品并非有的评论者认为的“超现实”的,而是扎根于现实的泥土里的,并非纯粹的“灵魂的风景”,而是来自对生活的记忆,即她所言的“正是可怕的现实在刺激着他的想象力。早期的作品处处充斥着对“可怕的现实”的描述,并且予以高密度集中、夸张的描写。
残雪的处女作《黄泥街》是反映文革影响最深的的作品,其中描绘的生活图景处处唤醒一代人想努力遗忘的那些令人惊悸的噩梦般记忆:黄泥街人生活在肮脏污秽的环境中,吃的是泥巴、蝇子、动物死尸,喝的是阴沟水,住的是朽烂的茅草屋,到处是恶臭和垃圾粪便;人们相互之间充满了恶毒和怨恨,家庭成员没有半点温情;他们的生命状态是丑陋的,一切存在只令人感到恶心,但他们的语言与他们的生活形成反差,比如,说出“路线问题是个大是大非问题”等“文革”话语,黄泥街人已经被环境异化为蛆虫或豺狼,却偏偏操心着意识形态问题,有着关心社会的主人翁感,巨大的荒诞使人不由得对那只拨弄黄泥街人命运的巨手心生恐惧,对黄泥街人心生悲悯。生活在60、70年代的城市角落里的下层平民多少都经历过这样类似的生活。
残雪早期作品的另一个内容是表现人性,“表达对人性的看法”,偏重展示人在各种关系——血缘关系、夫妻关系、情人关系、邻里关系、同事关系——的纠葛中本色表演,展露连他们自身都无法意识到的最本质的东西。
1987年—1990年,是残雪创作的第二阶段:
代表作有《种在走廊上的苹果树》、《苍老的浮云》以及当时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突围表演》,作品是从外向里挖掘,像旋风一样层层深入的旋到内部(灵魂最深处)去。
1991年—2001年,是残雪创作的第三阶段:
代表作有《痕》,作品专门集中在一种深层次的东西上,以艺术家本身的创作为题材,拷问艺术的本质,达到“纯文学”最理想的境界。
2002年之后,残雪创作的第四阶段:
跟以前又有不同,主要表现在风格的转换上,《松明老师》等是这个时候的代表作,风格变得明朗朴素,但所探求的东西仍然是一贯的。
残雪认为:“一名纯文学作者的真实突破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他的作品所达到的精神深度。”她认为自己“从事的是灵魂的探索”,她的作品“再现精神结构的原始图像”。纵观残雪的创作,的确可以发现精神深度逐渐加深的痕迹。早期的从“黄泥街” 到“五香街”,对人性的探索的加深是显而易见的。到了后期的创作整个进入了精神的世界,形成所谓“残雪之谜”。这“谜”包括:结构上的,人们称之为“残雪的迷宫”;内容上的,作家提供给读者的几乎全是她的“灵魂的风景”,“人心成了最大的谜中之谜”。
残雪后期作品的结构是自由的,它是精神流动的固态形状,犹如火山爆发时岩浆四处崩散后形成的状态,变幻莫测,无规律可寻。她的作品的所谓深层结构,即作家本人精神流动自然形成的结构,没有出口和入口,所以若想置身其中,必然会感受无法进入的苦恼和它的排斥力量。
残雪后期创作有许多精美的短篇。《归途》是一个有趣的短篇,文本中的“我”,可将读者带到一座迷宫中,不知道会在这座迷宫里遇到什么,被引发出好奇心。在“我”“误闯”小黑房后,有关以前房主人的故事每天都会被讲述,而且每天故事都会有改变,最后连“我”也加入了讲述,变得不那么急于找到“归途”了。
《断垣残壁里的风景》是一篇吸引人的短篇,小说里的人物在断垣残壁里面看见了自己喜爱的风景,“就是闭起眼睛也如此”:他说自己从墙的裂缝里看到了水藻,还听到水泡啵啵破裂声,“这种沼泽地是十分特殊的,柔软而富有弹性,人可以在上面来来往往,不会下陷。水藻就长在那边的水洼里,真是茂密啊。”很明显,他看到的不是现实景象,而是他“灵魂的风景”。
残雪后期的一些重要作品也同样引起了人们的重视,如以名字叫“痕”为主人公和以名字叫“述遗”为主人公的几个中短篇《海的诱惑》、《痕》、《下山》、《新生活》等。这几篇小说看起来都有故事情节,这似乎增加了小说的可读性,但这更像是残雪用来吸引读者阅读的一种诡计;无论主人公名称是什么,他们都具有相同的精神气质,思维模式相似;语言只是人物灵魂的外壳,其中人物之间的对话可分为:人物与自己灵魂的对话,这包括了和幻象之中出现的各种角色人物的对话,这是人物在黑暗灵魂之境中摸索前行时与分裂的各个自我对话,以及人物与外部世界的对话,如述遗和彭姨的对话,这是人物要拒斥然而又无法躲开的与外界的联系;小说中的人物总是与周围环境关系紧张,不能融入环境中,但他们又不敢贸然割断与环境的联系,如儿子阿敏或妻子伊姝是痕与环境的联系和达成妥协的中介,是做为他抵御虚无感而存在的。彭姨、儿子阿敏、妻子伊姝的作用如同《断垣残壁里的风景》中“老女人”的作用。他们还需要外界对他们进行确认,如痕需要有人来买他种的蔬菜、需要有人来评价他编草席的手艺和买走他编的草席,这使得人物得以确认自己进行灵魂探索或艺术探索的价值。这也是困扰着小说人物和作家的“入世”与“出世”的矛盾;总有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召唤着他们,使得他们的灵魂不能安宁,迫使他们不断地追寻什么,如痕受艺术的诱惑不断编出图案不同的草席,受到神秘之境的诱惑不断奔向海边、进入夜里的大海,渴望向海的心脏游去,这也与《断垣残壁里的风景》中人物的心灵历程相似。在述遗和痕看来,那死的深渊的意境和海的幽处的意境是灵魂王国的最纯美之境,也是残雪所说的“透明境界”。
“透明境界”——一道灵魂风景:残雪说:“‘我’到过了那种异境,‘我’看见了,有时看见的是一条鱼、一个香炉,有时看见的则是可以在其间长久跋涉的大山。小的异物透明而精致,放到耳边,便响起宇宙的回声。这样的异物可以无限止地变换,正如人在异境中可以无限止地分身。既令人眼花缭乱,又万变不离其宗。每天,‘我’有一段时间离开人间,下降到黑暗的王国去历险,‘我’在那里看见异物,妙不可言的异物。‘我’上升到地面之后,便匆匆对它们进行粗疏的描述。‘我’描述的工具是何等的拙劣。然而没有关系,明快的、回肠荡气的东西会从文字里的暗示里被释放出来——只要作品同精于此道的内行读者相遇。”“‘我’没能说出它们的美,但‘我’提供了暗示,读者通过这些暗示,有可能找到再现它们风采的途径。面对永恒之物,人所能做的只能是提供暗示,谁又能抓得住永恒呢?”残雪表述了现存的语言对表达不可思议的美的事物的苍白无力,有些地方人类的语言无法抵达,人类精神流动的瞬息万变也增加了描述它的困难,她只能给读者提供暗示。
Ⅵ 求残雪的小说《苍老的浮云》的介绍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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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小说不提供世俗愉悦,连外壳都不提供。尘世的人们都喜欢看到一个美丽多情的女角色,残雪小说却对这种大多数的愉悦体验表现出一惯的拒绝,她一出道写作就准备好了这种决绝的态度(《山上的小屋》等)。残雪把《苍老的浮云》中的虚汝华写得那么丑:“瘦脸”和“皱巴巴的肚皮”。她是要破坏千百年来男权社会构筑起来的审美标准,其破坏的程度可以说达到了“报复”的地步。她小说的角色,没有一个像个人形的人物,龇牙咧齿,流着涎水,半边脸。残雪小说角色只有行为、声音,而且声音也是没有表情的声音,人也没有个形,甚至性别也是虚设。“娥子”、“梅花”,这些角色其实是男是女都可以。她们不需要肉体功能,残雪拒绝读者通过她们对世俗世界眺望。残雪小说是要了断读者对世俗世界的愉悦印证与念想,了断这世俗的愉悦留连。残雪小说篇篇都在提醒读者:拒绝通过角色的身体(音容笑貌)对他人的联想。所以,残雪小说角色都没有容貌,脸都没有,因为每个人在医生的手术台上都是一样的。残雪小说的门槛就是精神愉悦,让那些在滚滚红尘中不愿超生救赎的人只能徘徊精神圣殿的门外。因为残雪只提供精神层面的愉悦.
看看虚汝华吧,她应该是一个纯粹而可爱的角色,她有一种女性特有的韧性。比如,老况让她洒杀虫剂她就洒,她完全可以与他理论、反抗。尽管她觉得“好像中毒了”。她也接受吃“蚕豆”——老况强加给她的世俗生活。这种种的隐忍态度,一看就是东方女性。“她还是少女时,也曾有过母亲梦想的”。但现在,她对自己成了麻杆般的肚皮并没有抱怨,而且还自嘲般的开玩笑:“这里面长着一些芦杆嘛。”因为“自从门口楮树结出的红桨果来以后,她体内便渐渐干涸了。”她肉体的渴望升华成了“红桨果”,每个“红桨果”都成了她精神上的孩子,即使肉体干涸了也无所谓。这是她精神的纯粹,把精神存在置于肉体之上,这是何等的可爱。
她与老况的婚姻裂痕也是因为老况个人品质的恶俗不堪:“他们刚刚结婚时,他还是一个中学教员,剪着平头,穿着短裤。那时他常常从学校带回诸如钢笔、日记薄等各种小东西,说是没收学生的。有一回他还带回两条女学生的花手绢,说‘洗一洗还可以用’。”跟这样一个小家子气的男人生活别说愉悦,这婚姻真是宁愿没有。没有孩子“她反倒幸灾乐祸起来”。因此,她退而求其次,得不到家庭内的精神愉悦她就大隐隐于市,闹中求静,放眼望去,惯看这尘世里的芸芸众生,蝇营狗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总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慕兰对她自然是不理解的,说她走路“连脚步声都没有!”——她似乎很不屑在这尘世留下哪怕脚步的声音,甚至吃酸黄瓜也“轻轻地咀嚼,像兔子一样动着嘴唇,几乎不发出一点响声”。她对婆婆的埋怨也不屑一顾,她不想听见,或者装着没听见——“我以为婆婆一个人在那里提高了嗓门自言自语呢”。她对老况的回家也毫无怨言,来勿喜,去勿忧——慢走不送。她对付这种心灵之外的尘世喧嚣真是有一整套的办法。她把沉默变成智慧。
她心气之高,没人能解,但对世俗之人的举动却是明察秋毫。老况打了一个哑谜,向她暗示他的孤独——他捡到一只刚刚学飞的小麻雀,看到它咽气后装在信封里,扔到她屋内。老况的意思是说,他那还没飞起来的心灵已经像一只小麻雀一样死去了。她马上就明白了,老况想在她这里寻求心灵的印证和精神的愉悦呢。于是,“她‘哦——’地惊叹了一声”。接着,她也自言自语地表白起来(老况与她隔壁不隔音,能听见):“……那时我们常常在草地上玩丢手绢。太阳刚刚落山,草地还很热,碰巧还能捉到螳螂呢。我时常出其不意地扔出一只死老鼠!去年热天有一只蟋蟀在床脚叫了整整三天天夜,我猜它一定在心力交瘁中死掉了……”
这句话里面的“扔出一只死老鼠”是对老况那只“麻雀”的回应,那只死掉的“蟋蟀”也是说她自己的抗争之心业已经泯灭。她希望有一个精神同谋者,希望更善无讲讲“地质队的事情”,但当她问道“后来呢”,更善无失望地告诉她“后来?你看到我时就这样了。”她进而诱导他:“当太阳离得很近(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夹竹桃的花朵带着苦涩的香味开起来的时候,她在树底下跑得像兔子一样快!”她向他表明精神的亢奋(“跑得像兔子一样快”),然而更善无却说他“一个梦都没做”。他向她暗示他跟她没有做同一个梦,他明明有同样的梦,但他不老实。他也想摆脱世俗,但不如虚汝华彻底。他结婚也是一场肉体的结合,“那是由一篮梅子引起的。我们吃呀吃的,老没个完,后来不耐烦了,就结婚了。”梅子,暗喻世俗的快乐,世俗的快乐老是没完,干脆结婚。说明他寻求精神解脱不是自觉的,是被动的,是幕兰的恶俗逼出来的。幕兰的存在被物化成“一个臭屁”、“排骨汤”、纪录“把屎拉在裤裆里”。老况收学生的东西不还,慕兰倒肥皂水毒死虚汝华养的金鱼。
顺便说一下,残雪为什么要用这些“恶”意象?这可不是什么“恶之华”。反正我是特别特别喜欢!喜欢《黄泥街》里的“屎从喉咙里屙出来”。我有一种报复的快意!报复谁?鲁迅在一篇小品文里写过一个老太,他教小鲁迅吃冰,而且数着谁吃得最多。小孩吃冰肚子是要痛的,西医说法叫“胃肠感冒”。就是报复这个可恶的“老太”!这种“老太”意识在中国太多了!
但她的精神救赎也是有一个确认有过程的,把屋内用报纸条塞起来,但当隔壁闹起来时,她又把窗帘掀起一角,她不知道更善无到底有多大的可能成为她的一个精神同谋。所以,老况到她屋里来时,她表现得非常矜持,看都不看他一眼,第一话就问他“死麻雀是怎么回事?”最后才对他说“要是你想来谈心里的那件事,你可以常来谈,等我情绪好的时候。”“那件事”是指他们都受到了“恶梦的纠缠”——各自家庭无形的痛苦。
她看到更善无腋下的衣服脱了线,判断他跟慕兰闹翻了,听了更善无的现实处境(如办公室),她才动了恻隐之心,说他“真可怜”,把他头放在自己干瘪的肚皮上。她喜欢他吗?喜欢,但不是世俗的喜欢而是基于精神解脱的同谋者,是自上而下的从精神到肉体的愉悦。以至于“她牵着他到墨黑的蚊帐里去。她的胯骨在床头狠狠地撞了一下,痛得她弯下了腰。”她在肉体的欢乐面前都真是个笨女人,还遭上帝还报复了一下(“撞了一下”)。她只有精神的愉悦,说“地质队”、“夹竹桃”、“太阳离得很近”,“暴眼的乌龟”“它要爬到哪里去”、“长长的烟柱,整个城市都在红光中晃动”,她没有世俗的愉悦。
很奇怪中国读者为什么那么喜欢读与他们经验世界相互印证的东西,来达成世俗的愉悦。本质上是自己抠自己的胳肢窝——愉悦与自我愉悦,表扬与自己表扬。现实主义培养了一大批寻求经验印证的堕性读者,这其实是酒精中毒似的阅读。西方历史上每一次艺术革命都是在科学技术的发展下促成的,科学技术首先否定了上帝,人类才第一次失去精神的归依。量子力学的奠基人之一德国科学家沃纳·卡尔·海森堡有一个著名的“测不准原理”,说明人类在同一个系统(地球场)中是无法准确测量物理量的。同样的道理,对文学艺术的方法而言,生活在同一经验系统(世俗生活)中的人类观察其实也是经验的,不外乎是你看我,我看你的平行观察,外表(故事)的不同是不可靠的,是现象而非本质的。这正是现实主义文学方法论上的局限性,事实上,中国的现实主义文学正在自觉或不自觉地倾倒于消费文学,所谓的主流文学正在成为物质时代情绪过剩的附产品。这正印证了经验世界的痛苦和欢乐都是在不同形式的重复,在换包装的表演,本质上只是在赫拉克利特的同一条河流的不同河边重复踏入而已。只有人对自身精神存在的追求才是没有止境的。
随感杂文 读残雪《苍老的浮云》
听说《苍老的浮云》很难读,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概念,作家写得出来,读者就读不下去吗?作家和读者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吗?于是我想将其当作一块坚硬的狗骨头来攻坚,打算一鼓作气读完的,不过后来终于再而衰三而竭了,实在读不下去,因为到处是莫名其妙的话,我从心底里开始排斥这些文字,如果没有人用性命威胁我,我再也不会碰这些东西了。
作家之所以是作家,因为他们锻炼了足够坚强的神经,想得出就做得到,他们有能力写出自己想写的东西,这是读者不能做到的。然而读者们,多半只是拥有脆弱神经的弱势群体,读者拥有选择作家的权利,但是作家不能强迫读者读自己不愿意去读的文字,这又是作家不如读者的地方了。
毕竟还是把《苍》的第一章第一节读完了,所以我大约可以写出来一篇不完整的读后感。因为我完全不明白这些《苍》里那些文字的含义,文字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气味、各种各样的动物以及让正常人心理不能承受的人类的各种各样的行为,所以大约我的读后感也会让人完全不明白吧。
这里有一句让我出离愤怒的话:“(花的)那香气里有股浊味儿,使人们联想到阴沟水,闻到它人就头脑发昏,胡思乱想……落花的气味熏得人要发疯,我还以为是沤烂的白菜的味儿呢!”
我愤怒地想,这到底什么意思呢?我实在受不了,严重破坏了我的感情和审美取向,亵渎了我心里的美好情绪。“落花飞红轻生死,碾作泥土化作尘”,这么美好而拥有伟大情操的意象怎么就成了臭水沟、烂白菜了呢?作家只是一种职业,而不是特权阶级,她这样肆无忌惮地恶搞,为什么就没有人出来说些什么呢?
伯拉图说,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坏给人看(原话忘记,大意如此)。这里似乎也是把美好的东西毁坏给人看吧,但是我肯定这不是悲剧,这是在捉弄人,这是在恶搞!这是不是超出了一个正经作家的权力范围?
我一直有一种想法,写作是一种必须拥有高度责任感的工作,作家应该对读者的心情、胃以及心理承受力负责任的。间接的,作家不应该有职业作家和业余作家之分,都应该是业余的教师,在他们的工作中,有一种传业布道的可能性,通过他们的文字以及文字所表达出来的观点和情感,读者应该并且能够感受到什么、认识到什么、学习到什么。而不是让读者忍受着胃部的痉挛在无边无际的莫名其妙中寻找那些文字隐藏得比地狱还深的含义。
而阅读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这种快乐不仅仅是学习的快乐,更应该是作者通过自己的文字带给读者的一种感动,因感动而引起共鸣,只要共鸣了,一切都好说,作家的劳动便有了意义,读者的阅读也有了作用。这才是作家应该努力去做的,而不是故弄玄虚,用难度标榜深度,用晦涩骗取关注,这不会引起读者的共鸣和崇拜,而是反感和排斥。
比如这一句:“老婆一喝了那种怪汤夜里就打臭屁,一个接一个,打个没完。”为什么要把一个女人写的这么不堪,自己不是女人么?中国勤劳勇敢智慧温柔的女性形象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先不去研究这句话的具体用途,作者作家要表达自己的观点,不见得非得使用各种让人难过的字眼吧?如果作家说非这样的字眼不能表达内心的阴霾和黑暗,那么这只能说这个作家的内心世界本身是如此,或者说作家没有能力使用“平凡”的字句书写文章,是功力有所欠缺,不要为自己的无能寻找借口。如果作家的内心是潮湿和难过的,那么就不应该把这种潮湿和难过强加给自己的读者。如果作者给读者带来的只有负面的情绪、难堪的表情,那么这个作家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不如下课吧,不要戴着一个作家的光环拖累人!
作家可以揭露社会不好的一面,但是为什么要用这么“特别”的手法呢?而且把这种特别带到了一个极致的地步,如果通篇让人看到的完全是不好的一面,而看不到光明和黑暗,那么作家是不是在耸人听闻?是不是在夸大阴暗在社会中的比例?是不是在缩减人类原本应该看到的更多的希望?
我一向排斥所谓的经典,真的不知道所谓的经典到底“精”的什么地方。写这篇文章的作者说:“我学习的是西方经典,要想搞成熟的人的文学,就必须向西方经典文学学习。学习西方的东西是很费力的,但中国人太懒散,所以也就懒得去学。懒实际上就是一种隐性的自卑,因为难学,就不去学了。”
我不明白了,难道所谓的西方经典里到处是各种难闻的气味臭水沟烂白菜和各种各样的软体爬行甲壳动物吗?想必是的吧,要不然那些“阴沟里老鼠”“臭水沟里的小麻雀”“窗棂上的蜘蛛”怎么解释呢?想必这些就是学习西方的成果了,又或者,大抵泱泱中华,只有这么一个勇于学习西方的勤快人吧,真是不同凡响呢!
作家又说:“中国的古典文学作品,即使再怎么优秀,也没有自我批判与自我分析,没有的东西我们不能硬要说它有。”太可怕了,为什么自己写了一点神经兮兮的文字就目中无人了呢?难道中国人从骨子里就是自大的吗?我宁愿相信这是个别现象,我不认为中国的古典比起西方经典来有任何逊色之处!可否这样说,作家拼命地贬低中国经典,而拼命地拔高西方经典是否有一点崇洋媚外、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的嫌疑呢?
作家说自己的作品是给读者以“深层关怀”,那么我们就用一个例子来证明这种“深层关怀”吧:“对啦,要这些花儿干什么呀?一看见这些鬼花我的食欲就来。”好一个深层关怀啊,刚才还说这些花像臭水沟像烂白菜,但是现在却能勾起“她”的食欲,这不是太奇怪了吗?真的怀疑作家是不实在描写人类了。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作家教授了读者一个治疗厌食症的良方——去弄点臭水沟的烂泥或者捡一些腐烂的白菜帮子回来吧……确实是很“深层的关怀了,不但关心读者的神经健康,而是关心读者的饮食健康,这么敬业的作家,太令人敬佩了!
另外对于作者的逻辑能力也是深感钦佩的,比如这里:“隔壁黑洞洞的窗口仿佛传出来轻微的喘息……他不敢回头,像小偷一样逃窜。一只老鼠赶在他前头死命地窜到阴沟里去了。”读者不禁有一点小疑问,不知道隔壁的喘息和他的逃跑有什么逻辑关系,也不知道他的逃跑和阴沟里的老鼠有什么关系,如果说二者是至亲,有心灵感应,遇到危险一起逃跑,那么还有一点可信度。不过作者并没有说老鼠和那个人都何血缘阿。
我不好意思再举什么例子了,因为我不想自己的神经跟着作者跑,我不是一个好学生,因为我“瞧不起”所谓的经典,我不相信所谓的作家。我信任的只是能给人快乐和思考的作家,以及快乐的阅读。我并不是不希望看到潮湿和阴暗,只是不希望什么都是赤裸裸的,就如同我不喜欢赤裸裸的好大喜功一样。
我们追求平衡,不想沉浸在极端的文字里。
Ⅶ 残雪的文学写作是否受西方文学的影响
我只读过残雪的散文集《玫瑰水晶球》,感觉她的作品受西方文化(文学和哲学)的影响很深,笔法欧化,思辩的东西随处可见。在中国,残雪算是先锋派作家,她的小说我没读过,据说深受卡夫卡的影响。
在残雪文集《残雪文学观》中,她更是高举“向西方学习”的旗帜,反复阐述学习西方经典文学中的自我批判与自我分析的精神,及对中国当代文学走出困境的重要性。若说残雪的文学写作不受西方文学的影响,恐怕她本人也不会同意。
以上,供你参考。
Ⅷ 论述残雪作品的艺术特色,举例说明
残雪在中国文坛以其独特的写作方式和叙述手法形成了别具一格的残雪模式。由于残雪借鉴了西方的意识流、拉美的魔幻主义写作手法,在小说中大量运用象征的手法,使其小说大大开拓了人类的精神领域。另外残雪小说制造的神秘和恐惧又成了人们不断探讨的话题。残雪小说作为传达人性话语的代表,其象征手法的运用,为读者展现了怪诞离奇的世界,牢牢的把人围困夹击起来,传达出来自心灵深处的生存感受。 残雪是近年来中国文坛的热点人物,她的小说以独特个性和另类的叙事手法震惊了文学界,给文学界带来了一阵“残雪旋风”,形成了文学界的“残雪现象”。残雪小说受到拉美魔幻现实主义、西方的荒诞派以及意识流写作的影响,加之残雪特立独行的性格,使她的小说呈现了另类的美。残雪的文本在某种自我封闭的状态下,先验地绘制了一个荒诞的非理性的世界。这样的文本对中国的阅读者来说,是一种挑战。残雪的小说透露出来的是对时代的恐惧、对人间的无奈、对亲情的悲哀。 象征是指通过某一特定的具体形象来暗示另一事物或某种较为普遍的意义,利用象征与被象征的内容在特定经验条件下的类似和联系,是后者得到具体直观的表现。残雪在青少年时期,幼小的心灵就蒙上了一层难以抹去的阴影:父亲挨整,母亲被放逐劳改,全家被下放,祖母在大饥荒的年月挨饿死于水肿病。严酷的社会文化环境造成了残雪精神上的抑郁与心理上某种程度的“自我分裂”,而这种“自我分裂”在创作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渗透于小说的人物心灵。文革后,残雪开始文学创作,她说:“对于这十年和未来,我有太多的话要说,我想用文学和想象的方式说出来,因为它们超乎传统意识和大众话题。”
【3】至于她为什么要写作,残雪声称“我写这种小说完全是人类本性不相容的结果,我永远不会忘记报仇——感情上的报仇,尤其是刚开始创作时。”
【4】对残雪的小说世界,戴锦华曾将之喻为“梦魇萦绕的小屋”
【5】。之所以有“梦魇”,是因为它“令人联想起拒绝和批判视野中的‘中国的岁月’,尤其是‘文革’时代的梦魇年代”
【6】台湾籍作家叶洪生在阅读残雪的小说《山上的小屋》后,认为该小说采用象征主义的手法表现了“从1957年‘反右’运动到文化大革命中的人和事”
【7】。而在谈及残雪小说影响力扩大的原因时,吴亮也曾指出:“她的小说常常泄露出对‘文革’时期社会黑暗的深刻记忆,这种记忆的高度变形和梦呓式的偏执处理,使小说经常处于一种精彩变态的氛围中。”
【8】从众多的有关残雪的论述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小说中读出的“文革”信息。要真正理解残雪,了解她小说中的象征,我们必须联系“文革”时的状况,残雪似乎一直在不厌其烦的描绘“文革”,描绘那段在她记忆深处的蹉跎岁月。 残雪在小说中构架了象征体系,其象征由三个层面组成:一是具体意象的象征,二是环境描写的象征,三是物件象征
Ⅸ 有人说残雪的作品不适合普通人看,她的作品究竟有多么晦涩难懂
她的作品大多数是从宏观的外部世界窥视到人物心灵的千变万化,她是始终追求绝对精神自由的。她的作品一般人第一遍往往是读不懂的,需要慢慢体会。残雪从小接触楚巫文化,所以在平时生活中一点一滴的渗透到她的生活中。她从小敏感脆弱、神经质。
听到残雪这个名字,我们仿佛会不由自主地认为她是个不入流的网络作家。但她的作品,如代表作《山上的小屋》、《苍老的浮云》、《黄泥街》,借鉴了西方的意识流、拉美的魔幻主义写作手法,是毋庸置疑的高层次文学。真正读过残雪作品的人都会觉得晦涩难懂,不明觉厉。她曾经被称赞为最接近鲁迅的作家。连她自己都说过,她这种文学写的人和看的人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