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科夫的短篇小说变色龙
1. 《变色龙》的整篇文章
俄国·契诃夫《变色龙》原文:
警官奥楚蔑洛夫穿着新的军大衣,手里拿着个小包,穿过市集的广场。他身后跟着个巡警,生着棕红色头发,端着一个罗筛,上面盛着没收来的醋栗,装得满满的。
四下里一片寂静……广场上连人影也没有。小铺和酒店敞开大门,无精打采地面对着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像是一张张饥饿的嘴巴。店门附近连一个乞丐都没有。
“你竟敢咬人,该死的东西!”奥楚蔑洛夫忽然听见说话声。“伙计们,别放走它!如今咬人可不行!抓住它!哎哟,……哎哟!”狗的尖叫声响起来。奥楚蔑洛夫往那边一看,瞧见商人彼楚京的木柴场里窜出来一条狗,用三条腿跑路,不住地回头看。
在它身后,有一个人追出来,穿着浆硬的花布衬衫和敞开怀的坎肩。他紧追那条狗,身子往前一探,扑倒在地,抓住那条狗的后腿。紧跟着又传来狗叫声和人喊声:“别放走它!”带着睡意的脸纷纷从小铺里探出来,不久木柴场门口就聚上一群人,象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仿佛出乱子了,长官!……”巡警说。
奥楚蔑洛夫把身子微微往左边一转,迈步往人群那边走过去。在木柴场门口,他看见上述那个敞开坎肩的人站在那儿,举起右手,伸出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给那群人看。他那张半醉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我要揭你的皮,坏蛋!”而且那根手指头本身就象是一面胜利的旗帜。
奥楚蔑洛夫认出这个人就是首饰匠赫留金。闹出这场乱子的祸首是一条白毛小猎狗,尖尖的脸,背上有一块黄斑,这时候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前腿劈开,浑身发抖。它那含泪的眼睛里流露出苦恼和恐惧。
“这儿出了什么事?”奥楚蔑洛夫挤到人群中去,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干吗竖起手指头?……是谁在嚷?”
“我本来走我的路,长官,没招谁没惹谁,……”赫留金凑着空拳头咳嗽,开口说。“我正跟密特里•密特里奇谈木柴的事,忽然间,这个坏东西无缘无故把我的手指头咬一口。……请您原谅我,我是个干活的人。……我的活儿是细致的。
这得赔我一笔钱才成,因为我也许一个星期都不能动这根手指头了。……法律上,长官,也没有这么一条,说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该忍着。……要是人人都遭狗咬,那还不如别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好。……”
“嗯!……不错,……”奥楚蔑洛夫严厉地说,咳嗽着,动了动眉毛。“不错。……这是谁家的狗?这种事我不能放过不管。我要拿点颜色出来叫那些放出狗来闯祸的人看看!现在也该管管不愿意遵守法令的老爷们了!
等到罚了款,他,这个混蛋,才会明白把狗和别的畜生放出来有什么下场!我要给他点厉害瞧瞧……叶尔德林,”警官对巡警说,“你去调查清楚这是谁家的狗,打个报告上来!这条狗得打死才成。不许拖延!这多半是条疯狗。……我问你们:这是谁家的狗?”
“这条狗象是日加洛夫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个人说。
“日加洛夫将军家的?嗯!……你,叶尔德林,把我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天好热!大概快要下雨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懂:它怎么会咬你的?”奥楚蔑洛夫对赫留金说。“难道它够得到你的手指头?它身子矮小,可是你,要知道,长得这么高大!
你这个手指头多半是让小钉子扎破了,后来却异想天开,要人家赔你钱了。你这种人啊……谁都知道是个什么路数!我可知道你们这些魔鬼!”
“他,长官,把他的雪茄烟戳到它脸上去,拿它开心。它呢,不肯做傻瓜,就咬了他一口。……他是个无聊的人,长官!”
“你胡说,独眼龙!你眼睛看不见,为什么胡说?长官是明白人,看得出来谁胡说,谁象当着上帝的面一样凭良心说话。……我要胡说,就让调解法官审判我好了。他的法律上写得明白。……如今大家都平等了。……不瞒您说,……我弟弟就在当宪兵。……”
“少说废话!”
“不,这条狗不是将军家的,……”巡警深思地说。“将军家里没有这样的狗。他家里的狗大半是大猎狗。……”
“你拿得准吗?”
“拿得准,长官。……”
“我自己也知道。将军家里的狗都名贵,都是良种,这条狗呢,鬼才知道是什么东西!毛色不好,模样也不中看,……完全是下贱呸子。……他老人家会养这样的狗?!你的脑筋上哪儿去了?要是这样的狗在彼得堡或者莫斯科让人碰上,你们知道会怎样?
那儿才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一转眼的工夫就叫它断了气!你,赫留金,受了苦,这件事不能放过不管。……得教训他们一下!是时候了。……”
“不过也可能是将军家的狗……”巡警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它脸上又没写着。……前几天我在他家院子里就见到过这样一条狗。”
“没错儿,是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人说。
“嗯!……叶尔德林,给我穿上大衣吧。……好像起风了。……怪冷的。……你带着这条狗到将军家里去一趟,在那儿问一下。……你就说这条狗是我找着,派你送去的。……你说以后不要把它放到街上来。
也许是名贵的狗,要是每个猪猡都拿雪茄烟戳到它脸上去,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它作践死。狗是娇嫩的动物嘛。……你,蠢货,把手放下来!用不着把你那根蠢手指头摆出来!这都怪你自己不好!……”
“将军家的厨师来了,我们来问问他吧。……喂,普洛诃尔!你过来,亲爱的!你看看这条狗。……是你们家的吗?”
“瞎猜!我们那儿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狗!”
“那就用不着费很多工夫去问了,”奥楚蔑洛夫说。“这是条野狗!用不着多说了。……既然他说是野狗,那就是野狗。……弄死它算了。”
“这条狗不是我们家的,”普洛诃尔继续说。“可这是将军哥哥的狗,他前几天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的将军不喜欢这种狗。他老人家的哥哥喜欢。……”
“莫非他老人家的哥哥来了?乌拉吉米尔•伊凡尼奇来了?”奥楚蔑洛夫问,他整个脸上洋溢着动情的笑容。“可了不得,主啊!我还不知道呢!他要来住一阵吧?”
“住一阵。……”
“可了不得,主啊!……他是惦记弟弟了。……可我还不知道呢!那么这是他老人家的狗?很高兴。……你把它带去吧。……这条小狗怪不错的。……挺伶俐。……它把这家伙的手指头咬一口!哈哈哈哈!……咦,你干吗发抖?呜呜,……呜呜。……它生气了,小坏包,……好一条小狗崽子……”
普洛诃尔把狗叫过来,带着它离开了木柴场。……那群人就对着赫留金哈哈大笑。
“我早晚要收拾你!”奥楚蔑洛夫对他威胁说,然后把身上的大衣裹一裹紧,继续在市集的广场上巡视。
(1)契科夫的短篇小说变色龙扩展阅读
写作背景:
《变色龙》作于1884年,作品发表前,正是在俄国民意党人刺杀亚历山大二世(1881)之后,亚历山大三世一上台,在竭力强化警察统治的同时,也搞了一些掩人耳目的法令,给残暴的专制主义蒙上一层面纱。
1880年成立的治安最高委员会头目洛雷斯·麦里可夫后来当上了内务大臣,这是一个典型的两面派,人民称他为“狼嘴狐尾”。这时的警察再不是果戈理时代随意用拳头揍人的警棍了,而是打着遵守法令的官腔,干着献媚邀功的勾当。
契诃夫刻画的警官奥楚蔑洛夫正是沙皇专制警察统治的化身。因此,这篇作品讽刺、揭露的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孤立的警察,是那个崇拜官爵的俄国社会,是那个穷凶极恶的沙皇专制主义。
内容简介:
《变色龙》描写的是警官奥楚蔑洛夫审理狗咬人的事。小说中的小猎狗无疑就是这起事件的肇事者。狗咬人算不上什么新闻,但作家正是通过这样一件日常生活中发生的小事,来表现一个重大的社会问题,即揭露沙俄专制统治下的警察制度的反动与虚伪。
正是由于小猎狗的咬人,才给警官创造了一个审案的机会;才给警官的摇唇鼓舌,见风使舵,出尔反尔,趋炎附势,欺下媚上的丑陋卑劣的表演搭建了自我表现,自我暴露,自我塑造的平台;才将警官与社会底层人民群众之间的矛盾暴露无遗。
《变色龙》独具匠心,巧妙至极的构思,与小猎狗这一角色的设置至关重要。警官审案,当时难以认定的是这一只小猎狗的身份,而周围的人也只能是拿不定的推测。也就是说对小猎狗的身份具有暂时不确定性。
正是由于对小猎狗身份的反复推测,才造成了警官在审案时对小猎狗的观点和态度发生反复变化。如果小猎狗能够像鹦鹉学舌那样直接说出自己的主人来,即使警官具有魔术般的善变本领,那他无论如何也变色不成。
妙就妙在这只小猎狗只会咬人而不能开口说话,它到底是谁家的狗,其身份只能由旁人去猜断。因此,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认为,小猎狗实际上是在借旁人之口舌在无声地导演着警官的变色“表演”。
正是在小猎狗这位身份暂时不明的“导演”的导演下,小说的故事情节才得戏剧性的发展,警官的人物性格才得以层层展现,警官的变色龙形象才跃然纸上,历历在目,从而小说的主题才得以巧妙的揭示出来。
2. 契克夫《变色龙》这篇文章的主要事件
主要是奥楚蔑洛夫裁断狗咬人这一事件,根据狗主人身份的变化,奥楚蔑洛夫的断案也多次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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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关于这篇小说的解析
作者简介
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 Антон Павлович Чехов1860~1904) 俄国小说家、戏剧家、十九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短篇小说艺术大师。1860年1月29日生于罗斯托夫省塔甘罗格市。祖父是赎身农奴。父亲曾开设杂货铺,1876年破产,全家迁居莫斯科。但契诃夫只身留在塔甘罗格,靠担任家庭教师以维持生计和继续求学。1879年进莫斯科大学医学系。1884年毕业后在兹威尼哥罗德等地行医,广泛接触平民和了解生活,这对他的文学创作有良好影响。他和法国的莫泊桑,美国的欧•亨利 齐名为三大短篇小说之王。
写作背景
作者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一八六○~~一九○四),是十九世纪末期俄国著名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是世界闻名的短篇小说大师。选自《契诃夫短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版)。
《变色龙》作于1884年,作品发表前,正是俄国民意党人刺杀亚历山大二世(1881)之后,亚历山大三世一上台,在竭力强化警察统治的同时,也搞了一些掩人耳目的法令,给残暴的专制主义蒙上一层面纱。1880年成立的治安最高委员会头目洛雷斯•麦里可夫后来当上了内务大臣,这是一个典型的两面派,人民称他为“狼嘴狐尾”。这时的警察再不是果戈理时代随意用拳头揍人的警棍了,而是打着遵守法令的官腔,干着献媚邀功的勾当。契诃夫刻画的警官奥楚蔑洛夫正是沙皇专制警察统治的化身。因此,这篇作品讽刺、揭露的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孤立的警察,是那个崇拜官爵的俄国社会,是那个穷凶极恶的沙皇专制主义。
契诃夫一生中写了几百篇中、短篇小说和许多剧本。他常常通过一些日常平凡事物,描写小市民、小官吏的自私、虚伪、庸俗的丑态,揭露腐朽反动的沙皇统治的罪恶,反映劳动人民的苦难生活。
小说赏析
《变色龙》是契诃夫早期创作的一篇讽刺小说。在这篇著名的小说里,他以精湛的艺术手法,塑造了一个专横跋扈、欺下媚上、看风使舵的沙皇专制制度走狗的典型形象,具有广泛的艺术概括性。小说的名字起得十分巧妙。变色龙本是一种蜥蜴类的四脚爬虫,能够根据四周物体的颜色改变自己的肤色,以防其它动物的侵害。作者在这里是只取其“变色”的特性,用以概括社会上的一种人。
小说的内容富有喜剧性。一只小狗咬了金银匠的手指,巡官走来断案。在断案过程中,他根据狗是或不是将军家的这一基点而不断改变自己的面孔。作者通过这样一个滑稽的故事,把讽刺的利刃对准沙皇专制制度,有力地揭露了反动政权爪牙们的无耻和丑恶。
最突出的是奥楚蔑洛夫这一人物,从他对下属、对百姓的语言中表现他的专横跋扈、作威作福;从他与达官贵人有关的人,甚至狗的语言中暴露他的阿谀奉承、卑劣无耻;从他污秽的谩骂随口喷出来揭开他貌若威严公正里面的粗俗无聊。同时,作者故意很少写他的外貌神态,令人可以想象:此人在说出这一连串令人难以启齿的语言时,竟然是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常态,由此更突出了这一人物丑恶的嘴脸、卑劣的灵魂。
奥楚蔑洛夫在短短的几分钟内,经历了五次变化。善变是奥楚蔑洛夫的性格特征。作品以善于适应周围物体的颜色,很快地改变肤色的“变色龙”作比喻,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如果狗主是普通百姓,那么他严惩小狗,株连狗主,中饱私囊;如果狗主是将军或将军哥哥,那么他奉承拍马,邀赏请功,威吓百姓。他的谄媚权贵、欺压百姓的反动本性是永远不变的。因此,当他不断的自我否定时,他都那么自然而迅速,不知人间还有羞耻事!“变色龙”——奥楚蔑洛夫已经成为一个代名词。人们经常用“变色龙”这个代名词,来讽刺那些常常在相互对立的观点间变来变去的反动阶级代表人物。对他们说来,毫无信义原则可言。万物皆备于我,一切为我所用。他们这一伙不就是现实生活中的变色龙——奥楚蔑洛夫吗?
《变色龙》是契诃夫的许多短篇小说中脍炙人口的一篇。它没有风花雪月的景物描写,也没有曲折离奇的故事安排,作家在描述一个警官偶然审理一件人被狗咬的案情中,只用寥寥几笔,就极其简练、锋利地为我们勾勒出一个灵魂丑恶,面目可憎的沙皇走狗——警官奥楚蔑洛夫的形象,寄寓着一个发人深思的主题。
《变色龙》使我了解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俄国沙皇封建专制独裁统治的黑暗。理解以奥楚蔑洛夫为代表“变色龙”似的政府官员正是这种黑暗统治的产物。
人物形象分析
(一)奥楚蔑洛夫:
1专横跋扈,看风使舵的走狗形象
《变色龙》是契诃夫早期创作的一篇讽刺小说。在这篇著名的小说里,他以精湛的艺术手法,塑造了一个专横跋扈、欺下媚上、看风使舵的沙皇专制制度走狗的典型形象,具有广泛的艺术概括性。小说的名字起得十分巧妙。变色龙本是一种蜥蜴类的四脚爬虫,能够根据四周物体的颜色改变自己的肤色,以防其它动物的侵害。作者在这里是只取其“变色”的特性,用以概括社会上的一种人。
小说的内容富有喜剧性。一只小狗咬了金银匠的手指,巡官走来断案。在断案过程中,他根据狗是或不是将军家的这一基点而不断改变自己的面孔。作者通过这样一个猾稽的故事,把讽刺的利刃对准沙皇专制制度,有力地揭露了反动政权爪牙们的无耻和丑恶。
2 寡廉鲜耻的典型形象
在短篇小说《变色龙》中,契诃夫通过一个富于戏剧性的街头场面,成功地塑造了一个寡廉鲜耻、欺下媚上的“变色龙”的典型形象,对沙皇政权的爪牙们的专横霸道、欺压人民、阿谀权贵、看风使舵的丑恶行径进行了辛辣的讽刺和揭露,同时也对小市民们的逆来顺受、安分守己、“顺应”现实的庸俗生活态度加以批判。
变色龙奥楚蔑洛夫是一个高度概括的典型形象,有着深刻的社会意义。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的沙皇俄国,在反动势力猖獗横行,社会上一片消沉死寂的恐怖气氛下,过去那些自诩进步的资产阶级自由派,都急于去“适应”现实,拼命宣扬“规规矩矩”的生活哲学,而民粹派也已抛弃了过去的革命传统,他们实际上是妥协了。至于广大的小市民,更是软弱消极、猥琐鄙陋,满足于“和平恬静”、“奉公守法”的庸俗生活。当时社会上见风使舵、迎合现实、背叛变节之风盛行,这种痼疾是反动的社会政治条件的产物。契诃夫在短篇小说《变色龙》里,通过奥楚洛夫这个典型人物,有力地批判了这种丑恶的行为。
奥楚蔑洛夫的形象具有广泛的概括性。他是一个专横的沙皇警犬,但同时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变色龙。作为一个沙皇政权的走狗,他具有专制、蛮横、欺凌百姓等特点。但这只是他性格的一个方面。他同时还具有趋炎附势、对弱者耀武扬威、欺下媚上、随风转舵等特点。因此他也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两面派。这两方面的特点构成了他的完整的性格——“变色龙”。不过,这个形象的意义,远远超出了奥楚蔑洛夫这一类沙皇警犬这一特定的范围。在当时,这一形象塑造,无疑也揭露和批判了在反动政治条件下迎合现实、转向变节的妥协派和投降派。
(二) 赫留金:在这篇小说里,作者的讽刺和揭露的锋芒,主要是对着奥楚蔑洛夫的,但是对小市民赫留金也指出了他身上的许多弱点。他粗鄙庸俗,想借小狗咬了手指头,趁机捞一把。为了这个卑鄙的目的,同时也是由于小市民的软弱本性,他对沙皇的警官毕恭毕敬,甚至曲意奉承(“他老人家是个明白人,看得出来到底谁在胡说……”),还打出了“兄弟当宪兵”这张牌。可是随着“形势”的发展,他发现力量不在他一边,便缩了回去。甚至当奥楚蔑洛夫骂他“猪猡”、“混蛋”时,他也不曾吭一声。他身上的奴性是很明显的。
(三)观众:作家在小说里也含蓄地点出了“观众”的局限。他们也是一些庸俗的小市民,具有愚昧、软弱、迎合强者,随风倒的特点。
(四)小猎狗在文中起到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更是利用了一种最平常的动物进行描写
1、平台作用:
契诃夫的《变色龙》描写的是警官奥楚蔑洛夫审理狗咬人的事。小说中的小猎狗无疑就是这起事件的肇事者。狗咬人算不上什么新闻,但作家正是通过这样一件日常生活中发生的小事,来表现一个重大的社会问题,即揭露沙俄专制统治下的警察制度的反动与虚伪。正是由于小猎狗的咬人,才给警官创造了一个审案的机会;才给警官的摇唇鼓舌,见风使舵,出尔反尔,趋炎附势,欺下媚上的丑陋卑劣的表演搭建了自我表现,自我暴露,自我塑造的平台;才将警官与社会底层人民群众之间的矛盾暴露无遗。
2、导演作用:
《变色龙》独具匠心,巧妙至极的构思,与小猎狗这一角色的设置至关重要。警官审案,当时难以认定的是这一只小猎狗的身份,而周围的人也只能是拿不定的推测。也就是说对小猎狗的身份具有暂时不确定性。正是由于对小猎狗身份的反复推测,才造成了警官在审案时对小猎狗的观点和态度发生反复变化。如果小猎狗能够像鹦鹉学舌那样直接说出自己的主人来,即使警官具有魔术般的善变本领,那他无论如何也变色不成。妙就妙在这只小猎狗只会咬人而不能开口说话,它到底是谁家的狗,其身份只能由旁人去猜断。因此,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认为,小猎狗实际上是在借旁人之口舌在无声地导演着警官的变色“表演”。正是在小猎狗这位身份暂时不明的“导演”的导演下,小说的故事情节才得戏剧性的发展,警官的人物性格才得以层层展现,警官的变色龙形象才跃然纸上,历历在目,从而小说的主题才得以巧妙的揭示出来。
3、映衬作用:
在审案的过程中,一只小小的猎狗竟然使得身为警官的奥楚蔑洛夫忽时身冒虚汗,忽时又心生寒气。并非小猎狗具有神奇的特异生理功能,而是由于其身后蹲伏着一只更大的猎狗——席加洛夫将军等。警官对于他们只有敬畏的份,只有死死地维护他们的利益,而对于这样一只小猎狗理所当然也只有加备保护了。罚狗欺了主的傻事,警官是断然不会枉为也不敢为之的。就这点而言,警官实际上就是一只奴性十足而又十分可怜的狗。再说,警官混迹于复杂而又混浊的社会环境之中,他为了求得生存的权利和空间,也不得不以丧失自己的人格和尊严来换取苟且生存的一方空间。所以在审案过程中,他只得见“狗”行事,完全站在小猎狗的立场上为之辩护,替狗主持狗道,地地道道地成为了一只沙俄专制统治阶级豢养的忠实走狗。狗审狗案,狗狗相卫,其结果当然是狗胜人败,不足为怪。警官和小猎狗分别担任狗案中的主审和被审的角色,共同表演了一场滑稽闹剧,可谓二狗同台,相映成趣。
写作特色
小说运用社会环境描写。烘托了冷清、凄凉的社会氛围,这正是军警宪兵当道的沙皇统治的真实写照。多次运用细节描写,形象具体地凸现了警察奥楚蔑洛夫的性格特征。揭露了沙皇统治的社会黑暗。本文最突出的特点是对话描写。它通过个性化的语言,鲜明地表现了人物的性格特征,具有十分强烈的讽刺效果。
语言特色:
1 用人物自己的话讽刺自己
小说《变色龙》用奥楚蔑洛夫的话讽刺奥楚蔑洛夫自己。在不知道是谁的狗的时候,奥楚蔑洛夫说:“这多半是条疯狗”;有人说是将军家的狗的时候,奥楚蔑洛夫说:“说不定这是条名贵的狗”。巡警说这不是将军家的狗时,奥楚蔑洛夫说:“将军家里都是些名贵的、纯种的狗;这条狗呢,鬼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毛色既不好,模样也不中看,完全是个下贱胚子”;巡警又说说不定这就是将军家的狗时,他说:“你把这条狗带到将军家里去,问问清楚。就说这狗是我找着,派人送去的……狗是娇贵的动物”;当厨师说不是将军家的狗时,奥楚蔑洛夫说:“这是条野狗,弄死它算了”;厨师证实是将军哥哥的狗时,他又说:“呜呜……呜呜……这坏蛋生气了……好一条小狗……”。
不仅如此,作者还为奥楚蔑洛夫精心设计了美化自己、炫耀自己的语言来嘲讽、奚落奥楚蔑洛夫自己。
在故事的开始,奥楚蔑洛夫挤进人群,大声嚷嚷道:“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在这儿干什么?你究竟为什么举着那个手指头?……谁在嚷?”一个小小的警官,摆出大官的架势,好不令人发笑!
“ 他哥哥来啦?是乌拉吉米尔•伊凡尼奇吗?”“哎呀,天!我还不知道呢!他是上这儿来住一阵就走吗?”垂涎欲滴,极力抬高自己的身价,仿佛他与将军是至亲好友一般,不然他怎么对将军、将军的哥哥这般清楚呢?其实,那个将军知道奥楚蔑洛夫是老几。在将军的眼里,他恐怕连那个小猎狗也不如啊!听着奥楚蔑洛夫不知羞耻的这些话,我们会从鼻孔里发出笑声来。
2.生动的对话
“言者心之声”。按着生活逻辑,把对话写的符合各样人物的阶级地位和性格特征,这是刻划人物,展示他们内心世界的重要手段。契诃夫是中外闻名的文学语言大师。他的《变色龙》不在人物外貌的描绘和景物的铺陈上见长,而主要是以人物对话的生动取胜的。作家的独到之处,是能深入到人物的内心;而内心世界的显示,又决不依仗作家的声明,却是用人物对话,让他自己去表露。我们试看这几句话:“你把这条狗带到将军家里去,问问清楚。就说这条狗是我找着,派人送上的……”这里警官的言外之意,无须多加发明,不是就能猜想得到的吗?!契诃夫只用三言两语,就使一个内心世界卑鄙肮脏,奴气十足的走狗形象,跃然呈现在我们眼前。请再看,警官在厨师证实小狗是将军哥哥的时候,又是这样说:“哎呀,天……他是惦记他的兄弟了……可我还不知道呢!这么说,这是他老人家的狗?高兴得很……”对话是这样平平常常,却又显得多么生动、犀利。它不是入木三分地把一个善于自我解嘲,善用甜言蜜语、善作拍马奉承的走狗形象,活脱脱地表现出来了吗?!
3 以语言表现人物的个性
以语言描写表现人物的个性是本文写作上的显著特点。最突出的是奥楚蔑洛夫这一人物,从他对下属、对百姓的语言中表现他的专横跋扈、作威作福;从他与达官贵人有关的人,甚至狗的语言中暴露他的阿谀奉承、卑劣无耻;从他污秽的谩骂随口喷出来揭开他貌若威严公正里面的粗俗无聊。同时,作者故意很少写他的外貌神态,令人可以想象:此人在说出这一连串令人难以启齿的语言时,竟然是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常态,由此更突出了这一人物丑恶的嘴脸、卑劣的灵魂。
4. 个性化的语言
个性化的语言是表现人物性格的重要手段。《变色龙》中的人物语言是高度个性化的。“变色龙”奥楚蔑洛夫是个沙皇警犬,因此他的语言具有骄横和谄上欺下的特点。他对老百姓大逞威风,专横跋扈,对大官僚则奴颜婢膝、趋炎附势。在这两种特点的统一中表现出他的厚颜无耻。赫留金的语言也是个性化的。他既是一个庸俗的小市民,又是一个有所恳求的“小人物”。他的语言完全符合他的性格。他向巡官申诉的那一段著名的话,是相当出色的,形象地反映出他的粗俗鄙陋、虚荣夸张、逢迎官长和想趁机捞一把的特点,这一段申诉和下面一段辩词(骂“独眼鬼”那一段),把这个小市民的性格活龙活现地表现出来了。
细节描写对于刻画人物的作用
小说曾四次写奥楚蔑洛夫身上的那件军大衣,这些细节描写深刻地揭露了人物的性格特征,鲜明地表现了主题。
小说一开始,作者就把这件具有象征意义的道具和它的主人一下子推到读者面前。新的军大衣是沙皇警犬的特殊标志,也是他装腔作势,用以吓人的工具。作者以“军大衣”这一服装,交代了奥楚蔑洛夫的身份。
第二次写军大衣是在奥楚蔑洛夫听到有人说“这好像是席加洛夫将军家的狗”以后“把大衣脱下来”,他脱大衣不是因为天气热,而是“判”错了狗,急得他浑身冒汗。脱大衣的动作,既揭示了他猛吃一惊,浑身燥热的胆怯心理,也表现了他借此为自己变色争取时间以便转风使舵的狡猾。这一“脱”,形象地勾勒出了这个狐假虎威,欺下媚上的沙皇走卒的丑恶心灵。
当他训了赫留金一顿,忽听巡警说不是将军家的狗时,又立刻抖起威风。可又有人说:“没错儿,将军家的!”这时他大惊失色:“……给我穿上大衣吧,……挺冷……”这是第三次写他的军大衣。这里穿大衣则是心冷胆寒的表现,以遮掩他刚才辱骂了将军而心中更深一层的胆怯,并进而为再次变色作准备罢了。这里的一“脱”一“穿”,热而又冷,把奥楚蔑洛夫凌弱畏强、看风使舵的丑态暴露无遗。
结尾,他训了一通赫留金后,“裹紧大衣……径自走了。”这里第四次写军大衣。既形象而又逼真的刻画这条变色龙出尽洋相之后,又恢复了他奴才兼走狗的常态,继续去耀武扬威,逞凶霸道去了。
总之,作品通过对奥楚蔑洛夫军大衣穿而又脱,脱而又穿,这四个细节的描绘,淋漓尽致地勾画出变色过程中的丑态,以及他卑劣的心理活动。
3. 急需《契柯夫》短篇小说选中<变色龙>的读后感!!!thanks!!
《变色龙》简析
契诃夫的著名短篇小说《变色龙》最初发表在一八八四年九月八日出版的《花絮》杂志第三十六期上,副标题是“小场景”,笔名契洪特。一八八六年收入《五花八门故事集》。
安东·巴夫洛维奇·契诃夫(1860—1904)是十九世纪末叶俄国著名的现实主义作家。他的短篇小说、中篇小说和戏剧,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契诃夫的祖上原是农奴。契诃夫的父亲当过店员,后来在亚速海滨的大冈罗格开一个小食品杂货铺。父亲经营的小店最后破产,瞒着债主逃往莫斯科。接着母亲也带着弟弟妹妹前往。契诃夫因正在上学而留在老家,十六岁的年纪便已挑起独立生活的重担。为了维持生活和上学,他教过家馆,饱尝了人生的忧患和穷苦的滋味。
一八八○年,契诃夫入莫斯科大学医科学习,同年开始文学创作。一八八四年大学毕业后,契诃夫在莫斯科近郊行医,同时继续从事写作。
契诃夫在八十年代初开始文学创作,正赶上俄国历史上一个最反动时期的开端。当时民粹派“到民间去”的运动已经完全失败。一八八一年三月一日,民意党人刺杀了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新登位的亚历山大三世实行残暴的恐怖统治,疯狂地镇压革命运动,社会上死气沉沉。当时农奴制虽然表面上已经废除,但农奴制残余仍严重存在,加上资本主义发展所带来的新形式的剥削,使广大工农陷入极度贫困和大量破产的悲惨境地。在反动势力猖狂进攻的情况下,惊慌失措的资产阶级自由派,开始谄媚地“顺应”新的环境,已经堕落的民粹派和他们同流合污,同现实妥协,使他们不再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了。在小市民中间,以及大部分知识分子中间,笼罩着一种庸俗猥琐、苟且偷安的习气。
契诃夫早期创作了大量的幽默故事,虽然是喜剧性的内容,但其中有不少是颇为深刻的。如《小公务员之死》、《胖子和瘦子》、《变色龙》、《普里希别耶夫中士》等,都具有较深刻的社会意义。八十年代中期,契诃夫写出了一些反映下层人民痛苦生活的作品,如《哀伤》、《苦恼》、《万卡》等。这些作品虽然仍有幽默因素,但悲剧性因素也很明显。八十年代后期,契诃夫在艺术上迅速成长,好作品接二连三地发表。象《枢密顾问官》、《仇敌》、《困》、《草原》、《乏味的故事》等,反映出作家在创作上的完全成熟。八十年代的契诃夫,一般说来是远离政治的,他经常陷入苦闷之中。主要是由于他看到了社会的诸多弊病而自己却没有一个能为社会问题作出答案的世界观。在《一个乏味的故事》中,他描写了一个医学教授的苦恼。这位国内外闻名的老学者由于缺乏崇高的理想和明确的世界观,走向黯淡的精神破产。对教授的批判,也就是作家对自己的批判。为了进一步认识现实,契诃夫于一八九○年到远东流放犯人的库页岛作了一次长途旅行。在那里他访问了近万名苦役犯、移民和儿童,目睹了无数的惨剧,受到极大的震动。他愤慨地说:库页岛是一座人间地狱。
旅行归来后,契诃夫开始认真地关心人民生活。他于一八九二年迁居离莫斯科六十公里的梅里霍沃。在那里,他参加了大量的社会工作,免费为附近农民看病,出资开办学校和修筑公路,参加扑灭霍乱和救济饥民的组织。九十年代是他的创作达到高峰的时期,创作了不少杰作,象《第六病室》、《跳来跳去的女人》、《文学教师》、《带阁楼的房子》、《农民》、《姚内奇》、《装在套子里的人》、《醋栗》以及剧本《万尼亚舅舅》、《三姊妹》等。这些作品所描写的一般都是重大的社会问题。
除了作家自己努力研究现实外,九十年代俄国革命运动的发展和高涨,也给作家不少的影响,使他对现实的认识更加深刻了。他对沙皇专制制度的批判也更加深入。如中篇小说《第六病室》,就是一部猛烈地批判专制制度的作品。阴森恐怖的第六病室,仿佛就是沙皇俄国的缩影。这篇小说还明确地批判了托尔斯太的“勿抗恶”的反动哲学。
随着思想上的积极变化,契诃夫对庸俗的批判也更加深入。在《姚内奇》中,作家描写了一个有朝气、有前途的医生堕落为粗鄙、贪婪、对庸俗生活心满意足的市侩过程。在著名小说《装在套子里的人》中,作家塑造了一个恐惧一切新事物、顽固地维护旧制度的典型人物别里科夫的形象。
契诃夫对农民的悲惨境遇十分关心。在中篇小说《农民》里,他以极大的同情描写了十九世纪末期俄国农民极度的贫困。另一中篇小说《在峡谷里》,则描写了富农穷凶极恶的掠夺和剥削,真实地反映了资产阶级渗透农村的情况。
在九十年代后期和二十世纪初年革命运动高涨的影响下,契诃夫的思想有了更为积极的转变。他说:“我们已经熬过灰色的无聊的生活。现在要转个弯了……而且是大转弯……你瞧着两三年后出什么事吧……人民有多大的威力、精力、信心啊……简直惊人啊!”他相信旧制度一定要灭亡,新的生活必然会到来。在剧本《樱桃园》里,他喊出了“新生活万岁!”这样豪壮的声音。但是,长期的肺病终于夺去了他的生命。一九○四年他逝世了,仅活了四十五岁。第二年,正如他所预言的,俄国爆发了震惊世界的第一次革命。
契诃夫是一个资产阶级民主主义作家。虽然他在生活的后期思想上有了一些积极的变化,但他对无产阶级和它的伟大历史使命没有认识,未能指出改造社会的正确道路,没有创造出时代的英雄人物——无产阶级革命者的形象,这是他的资产阶级立场和世界观所决定的。但是,契诃夫仍然是一个有着很大历史功绩的作家。他的作品,记录了那个时代俄国社会的生活,反映了反动统治阶级的残暴腐朽和人民群众的痛苦。所以,多少年来,一直受到广大人民的喜爱。
《变色龙》是契诃夫早期创作的一篇讽刺小说。在这篇著名的小说里,他以精湛的艺术手法,塑造了一个专横跋扈、欺下媚上、看风使舵的沙皇专制制度走狗的典型形象,具有广泛的艺术概括性。小说的名字起得十分巧妙。变色龙本是一种蜥蜴类的四脚爬虫,能够根据四周物体的颜色改变自己的肤色,以防其它动物的侵害。作者在这里是只取其“变色”的特性,用以概括社会上的一种人。
小说的内容富有喜剧性。一只小狗咬了金银匠的手指,巡官走来断案。在断案过程中,他根据狗是或不是将军家的这一基点而不断改变自己的面孔。作者通过这样一个猾稽的故事,把讽刺的利刃对准沙皇专制制度,有力地揭露了反动政权爪牙们的无耻和丑恶。
全文可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第一自然段):主要人物奥楚蔑洛夫出场,简单介绍故事发生的环境。
巡官奥楚蔑洛夫“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走过市场的广场。他身后跟着一个火红色头发的巡警,拿着一个筛子,那上面盛满了没收来的醋栗。”寥寥数笔,就把两个专门欺压人民的沙皇警犬的形象勾画出来了。这两个人刚刚干过坏事,不知那个倒霉的农民被他们碰上,没收了醋栗。作者没有说明那个“小包”是怎么来的,但总之不是正当得来的,可能是揩来的“油水”。这样,小说一开头,就点明了这两个人的“职业”:沙皇政府豢养的警犬。小包和醋栗的作用在于说明,他们这次干涉“狗咬人案件”,只是他们无数次“执法活动”中的一次而已。接着作者介绍了广场附近的环境:“四下里一片沉静。……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就连一个乞丐也没有。”所用笔墨不多,但准确地传达了俄国外省小城鄙陋、贫乏和死气沉沉的特点。“就连一个乞丐也没有”,不说明当时没有乞丐,而是说明平时乞丐很多,不过是此时此刻没有看见罢了。“四下里一片沉静”,主要是为了同下文听到人喊狗叫和形成凑热闹的“人堆”作对比。
第二部分(二——五自然段):奥楚蔑洛夫发现“乱子”。
奥楚蔑洛夫先是听见人喊声,旋即“传来了狗的尖叫声”。接着他看见从木柴厂里跑出一条狗,“用三条腿一颠一颠地跑着,不住地回头瞧。”后边一个人追来,他“身子往前一探,扑倒在地下,抓住了狗的后腿”。一些“带着睡意的脸从商店里探出来,木柴厂四周很快的聚了一群人,仿佛打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这一段写得极其生动,作者绘声绘影,读者也仿佛身临其境。那些原来不知呆在那里的人,忽然出现了,“聚了一群”。这些对国家大事、人民疾苦漠不关心,只求荀且偷安的浑浑噩噩的小市民,生活空虚无聊,一些琐细小事容易引起他们的兴趣。
奥楚蔑洛夫向出“乱子”的地方走去。他看见被咬的赫留金正“举起右手,把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伸给那群人看”。在他,那指头“象是一面胜利的旗帜”。而这场“乱子”的“罪犯”——小猎狗,正在“浑身发抖”,“它那含泪的眼睛流露出悲苦和恐怖的神情。”本来,金银匠追狗,奥楚蔑洛夫是看见了的。现在他走上前来所看到的,也不过是小狗咬了手指头而已。然而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竟被看成是“乱子”,并且真的被当作一件严重的“案情”审问起来。这本身就包含着猾稽的因素。作家在这里尖锐地讽刺了沙皇俄国无孔不入的警察统治。
第三部分(六——二七自然段):奥楚蔑洛夫审理“狗咬人案件”。
这是小说的中心部分。奥楚蔑洛夫在“审案”过程中,根据狗是不是将军家的而不断改变自己的“颜色”。两种面孔变来变去,前后共变了六次。
第一个面孔:奥楚蔑洛夫挤进人群,摆出一副权势者的架式,用那种只有“当官的”所特有的腔调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他的语调是严厉的,盛气凌人的。他的问话并不都是完整的,有的语句省略了动词,构成所谓“官腔”。一个小小的巡官摆大官架子,拉“官腔”,是相当可笑的,但却表现了他的专横。
赫留金在回答时,既有撒谎(“我好好地走我的路,没招谁没惹谁……忽然这个贱畜生无缘无故把这个手指头咬了一口”)也有夸张(小狗实际上够不到他的手),并且为了从狗主人身上弄一笔赔偿金,他夸大事实,一下子把问题提到法律的高度,甚至推论到人类的安全上去(“要是人人都这么给畜生乱咬一阵,那在这世界上也没有活头儿了”)。本来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被他小题大作,上升到法律与人类生活的高度,自然产生了滑稽的效果。
奥楚蔑洛夫听完赫留金的申诉,继续大摆官长威风:“嗯!……不错……”他严厉地说,并且“咳了一声,拧起眉头”。他立即做出断然的决定:把狗弄死,惩办狗主人。他极力显示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声称:“我绝不轻易地放过这件事。”还要“拿点颜色”给那些“老爷”看看。他口气越来越大,进而骂“老爷”是“混蛋”,不但要罚他的款,还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他吩咐巡警“打个报告上来”,把狗弄死,“立即照办”。
第二个面孔。可是,人群里有人说道:“这好象是日加洛夫将军的狗”。听了这话,这位刚才还大摆官长架子的巡官,立刻满身冒汗,甚至连大衣也穿不住了。为了掩盖自己的窘相,不失官长的“尊严”,他借口天气太热,转移了话题。虽然他遮丑的手段不甚高明,但对于一个厚颜无耻的巡官来说,这是完全真实的。他立即改变了自己的观点,开始为狗辩护,转而责骂赫留金了。并且,他甚至想出,赫留金的手指“一定是给小钉子弄破的”,是跑到这里来揩油(要求赔偿金)。刚才还被他“保护”的赫留金,一下子成了“魔鬼”。本来赫留金已经接近于胜利,转瞬之间又向失败滑去,即使打出兄弟当宪兵的招牌,也无济于事。这一段里奥楚蔑洛夫所表现的尴尬窘相和上一段的威风气焰形成了尖锐的对照。
第三次变化。巡警经过考虑后下断语说:“这不是将军家的狗”,因为将军家“全是大猎狗”。为了不重演刚才的错误,奥楚蔑洛夫问:“你拿得准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又开始“变色”了。他咒骂小猎狗“鬼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完全是个下贱胚子!”如果是在彼得堡或莫斯科,人们“一眨巴眼的工夫——就叫它断了气!”与此同时,赫留金又恢复了原来的有力地位:“你呢,赫留金,受了害,那我们绝不能不管”。
第四次变化。巡警转了一下念头说道:“不过也说不定就是将军家的狗,它的脸上又没有写着。……前几天我在他家院子里看见过这样的一条狗。”他的推测得到人群中一个人的证实。这时,奥楚蔑洛夫立刻全身吹过一阵冷气,觉得“起风了。……挺冷。……”要巡警帮他穿上大衣。他又开始“变色”了。这一次变得比第二次更大。第二次他只是表现出胆怯,这一次还加上谄媚逢迎的特点。他要巡警把狗带到将军家去问问清楚,“就说这狗是我找着,派人送上的”。这时,狗和赫留金再一次调换了位置:狗成了“娇贵的动物”,赫留金则成了“猪猡”。奥楚蔑洛夫还骂道:“你这混蛋,把手放下来!不用把自己的蠢手指头伸出来!怪你自己不好!……”
奥楚蔑洛夫假托天气变化掩盖自己的窘相以及他对狗对赫留金态度的急剧转变,都产生强烈的喜剧性。将军的头衔使他一忽儿发热,一忽儿发冷。在他的话语中甚至出现了不三不四、乱用词汇的情况(如“狗是娇柔的动物”)。
第五次变化。将军的厨师走来,他否定了狗是将军的。这个证人的权威性当然是不容怀疑的。因此,奥楚蔑洛夫又变回到第一次和第三次的面孔。“娇贵的动物”又变成了“野狗”,“用不着白费工夫说空话了”,“弄死它算了”。
第六次变化。可是厨师又说出了新的、确凿不疑的证据:狗是将军哥哥的。将军哥哥的或将军的,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总之是有钱有势者的狗。这就决定了他再一次的“变色”。“难道他哥哥来啦?”奥楚蔑洛夫“整个脸上洋溢着温情的笑容”,说道:“哎呀,天!我还不知道呢!”,“这么一说,这是他老人家的狗?高兴得很”。尽管将军和他的哥哥并不在场,他那股胁肩谄笑的劲儿还是淋漓尽致地表演了一番,说明他是一个善于逢迎拍马的家伙。那个差点儿丧命的小狗,现在又得宠了:“这小狗还不赖。……倒挺伶俐。……一口就咬破了这家伙的手指头!哈哈哈。……好一条小狗。……”
第四部分(最后两个自然段):赫留金失败,“变色龙”扬长而去。
将军家的厨师普洛诃尔带走小狗,那群看热闹的人对赫留金哈哈大笑,因为他失败了。尽管奥楚蔑洛夫在“断案”过程中丑态百出,是真正应该嘲笑的对象,但是这群凑热闹的小市民却没有人敢笑他。由于他们是一群浑浑噩噩、醉生梦死、惧怕官府的顺民,并且也有见风使舵的弱点,所以他们笑金银匠是必然的。奥楚蔑洛夫在临离开时还威胁赫留金说:“我早晚要收拾你!”这是因为后者不光是被判为“祸首”,而且还给奥楚蔑洛夫造成了刚才的窘境,甚至还可能在将军那里遇到麻烦。奥楚蔑洛夫虽然离开了这里,但并没有离开广场,说明他又继续执行“任务”去了。作者通过这个含蓄的结尾告诉读者,在现实生活中,奥楚蔑洛夫之流是不会很快消失的,他们还会不断地逞凶肆虐,不断地“变色”。
在短篇小说《变色龙》中,契诃夫通过一个富于戏剧性的街头场面,成功地塑造了一个寡廉鲜耻、欺下媚上的“变色龙”的典型形象,对沙皇政权的爪牙们的专横霸道、欺压人民、阿谀权贵、看风使舵的丑恶行径进行了辛辣的讽刺和揭露,同时也对小市民们的逆来顺受、安分守已、“顺应”现实的庸俗生活态度加以批判。
变色龙奥楚蔑洛夫是一个高度概括的典型形象,有着深刻的社会意义。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的沙皇俄国,在反动势力猖獗横行,社会上一片消沉死寂的恐怖气氛下,过去那些自诩进步的资产阶级自由派,都急于去“适应”现实,拼命宣扬“规规矩矩”的生活哲学,而民粹派也已抛弃了过去了革命传统,他们实际上是妥协了。至于广大的小市民,更是软弱消极、猥琐鄙陋,满足于“和平恬静”、“奉公守法”的庸俗生活。当时社会上见风使舵、迎合现实、背叛变节之风盛行,这种痼疾是反动的社会政治条件的产物。契诃夫在短篇小说《变色龙》里,通过奥楚蔑洛夫这个典型人物,有力地批判了这种丑恶的行为。
奥楚蔑洛夫的形象具有广泛的概括性。他是一个专横的沙皇警犬,但同时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变色龙。作为一个沙皇政权的走狗,他具有专制、蛮横、欺凌百姓等特点。但这只是他性格的一个方面。他同时还具有趋炎附势、对弱者耀武扬威、欺下媚上、随风转舵等特点。因此他也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两面派。这两方面的特点构成了他的完整的性格——“变色龙”。不过,这个形象的意义,远远超出了奥楚蔑洛夫这一类沙皇警犬这一特定的范围。在当时,这一形象塑造,无疑也揭露和批判了在反动政治条件下迎合现实、转向变节的妥协派和投降派。
在这篇小说里,作者的讽刺和揭露的锋芒,主要是对着奥楚蔑洛夫的,但是对小市民赫留金也指出了他身上的许多弱点。他粗鄙庸俗,想借小狗咬了手指头,趁机捞一把。为了这个卑鄙的目的,同时也是由于小市民的软弱本性,他对沙皇的警官毕恭毕敬,甚至曲意奉承(“他老人家是个明白人,看得出来到底谁在胡说……”),还打出了“兄弟当宪兵”这张牌。可是随着“形势”的发展,他发现力量不在他一边,便缩了回去。甚至当奥楚蔑洛夫骂他“猪猡”、“混蛋”时,他也不曾吭一声。他身上的奴性是很明显的。
此外,作家在小说里也含蓄地点出了“观众”的局限。他们也是一些庸俗的小市民,具有愚昧、软弱、迎合强者,随风倒的特点。他们对金银匠的手指被咬得血淋淋并不关心,对被弄伤的小狗也完全无动于衷。他们的兴趣仿佛只是在于要瞧一瞧“力量”在那一边,谁最后取得胜诉。最后他们发现“力量”不在金银匠一边,他失败了,便对他哈哈大笑起来。在“审案”过程中,还有一个马屁精在旁边加油加醋,详细细地向奥楚蔑洛夫描述赫留金和狗发生“矛盾”的细节,并把赫留金叫做“荒唐的家伙”。作者对这些小市民的批判态度是不言而喻的。但是他并没有把他们作为主要的批判对象,连赫留金也不是。变色龙奥楚蔑洛夫,他是主要的批判对象。但是,作者向读者指出,在强者面前卑躬屈节,“奉公守法”,也是小市民们的痼疾。这种“顺应”现实的流行病的广泛蔓延,正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变色龙》是契诃夫早期的作品,是一篇具有滑稽内容的讽刺小说。它和契诃夫后来的小说在风格上是不同的,但就一类作品而言,它是有代表性的,并且在某些方面也反映了契诃夫其它小说的特点。《变色龙》的艺术特点如下:
简炼、集中、单纯的艺术手法和风格。
契诃夫的短篇小说,以极度的简炼单纯著称。《变色龙》不仅在情节的构思上,结构的布局上,而且在艺术手法和语言上,都表现了这个特点。小说所写的事件是单纯的,集中在巡官处理“狗咬人案件”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故事富有戏剧性。作者把它叫做“小场景”说明了这个特点(对话在小说中起着主要作用)。由于小说富有戏剧性,矛盾突出,情节虽然单纯,但并不枯燥。奥楚蔑洛夫的“变色”,是整个故事发展的关键,每一次新的推测出现,都引起他观点的变化,并进而影响到小狗和金银匠的“命运”。事件的发展时起时伏,步步引人入胜。在机构上也是十分集中的,大致是开端、展开(即情节的发展)和结尾。结尾是突然出现的,既简炼又含蓄。小说的全部艺术表现手段也都具有简炼的特点,作者的叙述和描写具有“浓缩性”。
巧妙的讽刺。
《变色龙》中作者不是采用直接的锋露的讽刺和嘲笑,而是通过一些喜剧性因素达到讽刺效果。小说一开头,读者就碰上奥楚蔑洛夫这样一个奇特可笑的姓氏。在俄语中,“奥楚蔑洛夫”有“发狂”、“失去理性”的意思。这个姓氏在读者心中立刻产生一种“这个人不正常”的感觉。由一个失去理性的人来执法断案,岂不可笑?对奥楚蔑洛夫的揭露,主要是通过他的“变色”。开头,他听了赫留金(俄语原意是猪的哼哼声,咕噜声)的申诉后,立即摆出一副“扶弱抑强”的架式,把养狗的“老爷”叫做“混蛋”,大有“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劲头。可是转瞬之间,一听说是将军家的狗,立刻浑身冒汗,找个借口脱掉大衣。一分钟以前,他还在替赫留金说话,现在金银匠突然失宠,被他臭骂一通,成了“魔鬼”。后来在短短几分钟内,他变来变去,赫留金一忽儿成了保护的对象,一忽儿又成了咒骂的对象,小猎狗一忽儿被说成是野狗、“下贱胚子”,一忽儿又成了名贵的狗,“娇贵的动物”。这样变来变去,充满着滑稽的味道,产生了强烈的讽刺效果。通过他的反复“变色”,他的最本质的性格特点——谄上骄下,随风转舵的变色龙作风,得到了充分的表现。
个性化的语言。
个性化的语言是表现人物性格的重要手段。《变色龙》中的人物语言是高度个性化的。“变色龙”奥楚蔑洛夫是个沙皇警犬,因此他的语言具有骄横和谄上欺下的特点。他对老百姓大逞威风,专横跋扈,对大官僚则奴颜婢膝、趋炎附势。在这两种特点的统一中表现出他的厚颜无耻。赫留金的语言也是个性化的。他既是一个庸俗的小市民,又是一个有所恳求的“小人物”。他的语言完全符合他的性格。他向巡官申诉的那一段著名的话,是相当出色的,形象地反映出他的粗俗鄙陋、虚荣夸张、逢迎官长和想趁机捞一把的特点,这一段申诉和下面一段辩词(骂“独眼鬼”那一段),把这个小市民的性格活龙活现地表现出来了。
4. 契诃夫《变色龙》全文是什么
这好像是小学时候学的一篇文章。挺有意思的。原文如下(最后有作者简介):
警官奥楚蔑洛夫穿着新的军大衣,手里拿着个小包,穿过市集的广场。他身后跟着个巡警,生着棕红色头发,端着一个罗筛,上面盛着没收来的醋栗,装得满满的。四下里一片寂静……广场上连人影也没有。小铺和酒店敞开大门,无精打采地面对着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像是一张张饥饿的嘴巴。店门附近连一个乞丐都没有。
“你竟敢咬人,该死的东西!”奥楚蔑洛夫忽然听见说话声。“伙计们,别放走它!如今咬人可不行!抓住它!哎哟,……哎哟!” 狗的尖叫声响起来。奥楚蔑洛夫往那边一看,瞧见商人彼楚京的木柴场里窜出来一条狗,用三条腿跑路,不住地回头看。在它身后,有一个人追出来,穿着浆硬的花布衬衫和敞开怀的坎肩。他紧追那条狗,身子往前一探,扑倒在地,抓住那条狗的后腿。紧跟着又传来狗叫声和人喊声:“别放走它!”带着睡意的脸纷纷从小铺里探出来,不久木柴场门口就聚上一群人,象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仿佛出乱子了,长官!……”巡警说。
奥楚蔑洛夫把身子微微往左边一转,迈步往人群那边走过去。在木柴场门口, 他看见上述那个敞开坎肩的人站在那儿,举起右手,伸出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给那 群人看。他那张半醉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我要揭你的皮,坏蛋!”而且那根手指头本身就象是一面胜利的旗帜。奥楚蔑洛夫认出这个人就是首饰匠赫留金。闹出这场乱子的祸首是一条白毛小猎狗,尖尖的脸,背上有一块黄斑,这时候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前腿劈开,浑身发抖。它那含泪的眼睛里流露出苦恼和恐惧。
“这儿出了什么事?”奥楚蔑洛夫挤到人群中去,问道。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干吗竖起手指头?……是谁在嚷?”
“我本来走我的路,长官,没招谁没惹谁,……”赫留金凑着空拳头咳嗽,开 口说。“我正跟密特里•密特里奇谈木柴的事,忽然间,这个坏东西无缘无故把我 的手指头咬一口。……请您原谅我,我是个干活的人。……我的活儿是细致的。这得赔我一笔钱才成,因为我要有一个礼拜不能用这个手指头……法律上,长官,也没有这么一条,说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该忍着。……要是人人都遭狗咬,那还不如别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好。……”
“嗯!……不错……”奥楚蔑洛夫严厉地说,咳嗽着,动了动眉毛。“不错……这是谁家的狗?这种事我不能放过不管。我要拿点颜色出来叫那些放出狗来闯 祸的人看看!现在也该管管不愿意遵守法令的老爷们了!等到罚了款,他,这个混 蛋,才会明白把狗和别的畜生放出来有什么下场!我要给他点厉害瞧瞧……叶尔德林,”警官对巡警说,“你去调查清楚这是谁家的狗,打个报告上来!这条狗得打死才成。不许拖延!这多半是条疯狗。……我问你们:这是谁家的狗?”
“这条狗象是日加洛夫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个人说。
“日加洛夫将军家的?嗯!……你,叶尔德林,把我身上的大衣脱下来。…… 天好热!大概快要下雨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懂:它怎么会咬你的?”奥楚蔑洛夫对赫留金说。“难道它够得到你的手指头?它身子矮小,可是你,要知道,长得这么高大! 你这个手指头多半是让小钉子扎破了,后来却异想天开,要人家赔你钱了。你这种人啊……谁都知道是个什么路数!我可知道你们这些鬼东西是什么玩意!”
“他,长官,把他的雪茄烟戳到它脸上去,拿它开心。它呢,不肯做傻瓜,就咬了他一口。……他是个荒唐的人,长官!”
“你胡说,独眼龙!你什么也看不见,为什么胡说?长官是明白人,看得出来谁说谎,谁象当着上帝的面一样凭良心说话。……我要胡说,就让调解法官审判我好了。他的法律上写得明白。……如今大家都平等了。……不瞒您说……我弟弟 就在当宪兵。……”
“少说废话!”
“不,这条狗不是将军家的,……”巡警深思地说。“将军家里没有这样的狗。他家里的狗大半是大猎狗。……”
“你拿得准吗?”
“拿得准,长官。……”
“我自己也知道。将军家里的狗都名贵,都是良种,这条狗呢,鬼才知道是什 么东西!毛色不好,模样也不中看,……完全是下贱呸子。……他老人家会养这样的 狗?!你的脑筋上哪儿去了?要是这样的狗在彼得堡或者莫斯科让人碰上,你们知 道会怎样?那儿才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一转眼的工夫就叫它断了气!你,赫留金,受了苦,这件事不能放过不管。……得教训他们一下!是时候了。……”
“不过也可能是将军家的狗……”巡警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它脸上又没写 着。……前几天我在他家院子里就见到过这样一条狗。”
“没错儿,是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人说。
“嗯!……叶尔德林,给我穿上大衣吧。……好像起风了。……怪冷 的。……你带着这条狗到将军家里去一趟,在那儿问一下。……你就说这条狗是我 找着,派你送去的。……你说以后不要把它放到街上来。也许是名贵的狗,要是每个猪崽子都拿雪茄烟戳到它脸上去,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它作践死。狗是娇嫩的动物 嘛。……你,蠢货,把手放下来!用不着把你那根蠢手指头摆出来!这都怪你自己 不好!……”
“将军家的厨师来了,我们来问问他吧。……喂,普洛诃尔!你过来,亲爱 的!你看看这条狗。……是你们家的吗?”
“瞎猜!我们那儿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狗!”
“那就用不着费很多工夫去问了,”奥楚蔑洛夫说。“这是条野狗!用不着多 说了。……既然他说是野狗,那就是野狗。……弄死它算了。”
“这条狗不是我们家的,”普洛诃尔继续说。“可这是将军哥哥的狗,他前几 天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的将军不喜欢这种狗。他老人家的哥哥喜欢。……”
“莫非他老人家的哥哥来了?乌拉吉米尔•伊凡尼奇来了?”奥楚蔑洛夫问, 他整个脸上洋溢着动情的笑容。“可了不得,主啊!我还不知道呢!他是要来住一阵吧?”
“是来住一阵的。”
“哎呀,天!他是惦记弟弟了。……可我还不知道呢!那么这是他老人家的狗?很高兴。……你把它带去吧。……这条小狗怪不错的。……挺伶俐。……一口就把这家伙的手指咬破了!哈哈哈哈!……咦,你干吗发抖?呜呜,……呜呜。……它生气了,小坏蛋,……好一条小狗……”
普洛诃尔把狗叫过来,带着它离开了木柴场。……那群人就对着赫留金哈哈大笑。
“我早晚要收拾你!”奥楚蔑洛夫对他威胁说,然后把身上的大衣裹一裹紧,继续在市集的广场上巡视。
作者简介
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 Антон Павлович Чехов1860~1904) 俄国小说家、戏剧家、十九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短篇小说艺术大师。1860年1月29日生于罗斯托夫省塔甘罗格市。祖父是赎身农奴。父亲曾开设杂货铺,1876年破产,全家迁居莫斯科。但契诃夫只身留在塔甘罗格,靠担任家庭教师以维持生计和继续求学。1879年进莫斯科大学医学系。1884年毕业后在兹威尼哥罗德等地行医,广泛接触平民和了解生活,这对他的文学创作有良好影响。他和法国的莫泊桑,美国的欧·亨利 齐名为三大短篇小说巨匠。
写作背景
作者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一八六○~~一九○四),是十九世纪末期俄国著名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是世界闻名的短篇小说大师。选自《契诃夫短
5. 概括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如题 谢谢了
《变色龙》也俄国著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 契诃夫 的著名短篇小说,经过时代的演变,已经成为一类人的象征,其原文如下: 警官奥楚蔑洛夫穿着新的军大衣,手里拿着个小包,穿过市集的广场。他身后跟着个巡警,生着棕红色头发,端着一个罗筛,上面盛着没收来的醋栗,装得满满的。四下里一片寂静……广场上连人影也没有。小铺和酒店敞开大门,无精打采地面对着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像是一张张饥饿的嘴巴。店门附近连一个乞丐都没有。 “你竟敢咬人,该死的东西!”奥楚蔑洛夫忽然听见说话声。“伙计们,别放走它!如今咬人可不行!抓住它!哎哟,……哎哟!” 狗的尖叫声响起来。奥楚蔑洛夫往那边一看,瞧见商人彼楚京的木柴场里窜出来一条狗,用三条腿跑路,不住地回头看。在它身后,有一个人追出来,穿着浆硬的花布衬衫和敞开怀的坎肩。他紧追那条狗,身子往前一探,扑倒在地,抓住那条狗的后腿。紧跟着又传来狗叫声和人喊声:“别放走它!”带着睡意的脸纷纷从小铺里探出来,不久木柴场门口就聚上一群人,象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仿佛出乱子了,长官!……”巡警说。 奥楚蔑洛夫把身子微微往左边一转,迈步往人群那边走过去。在木柴场门口, 他看见上述那个敞开坎肩的人站在那儿,举起右手,伸出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给那 群人看。他那张半醉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我要揭你的皮,坏蛋!”而且那根手指头本身就象是一面胜利的旗帜。奥楚蔑洛夫认出这个人就是首饰匠赫留金。闹出这场乱子的祸首是一条白毛小猎狗,尖尖的脸,背上有一块黄斑,这时候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前腿劈开,浑身发抖。它那含泪的眼睛里流露出苦恼和恐惧。 “这儿出了什么事?”奥楚蔑洛夫挤到人群中去,问道。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干吗竖起手指头?……是谁在嚷?” “我本来走我的路,长官,没招谁没惹谁,……”赫留金凑着空拳头咳嗽,开 口说。“我正跟密特里密特里奇谈木柴的事,忽然间,这个坏东西无缘无故把我 的手指头咬一口。……请您原谅我,我是个干活的人。……我的活儿是细致的。这得赔 我一笔钱才成,因为我也许一个星期都不能动这根手指头了。……法律上,长官, 也没有这么一条,说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该忍着。……要是人人都遭狗咬,那还不如别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好。……” “嗯!……不错,……”奥楚蔑洛夫严厉地说,咳嗽着,动了动眉毛。“不错。 ……这是谁家的狗?这种事我不能放过不管。我要拿点颜色出来叫那些放出狗来闯 祸的人看看!现在也该管管不愿意遵守法令的老爷们了!等到罚了款,他,这个混 蛋,才会明白把狗和别的畜生放出来有什么下场!我要给他点厉害瞧瞧……叶尔德林,”警官对巡警说,“你去调查清楚这是谁家的狗,打个报告上来!这条狗得打 死才成。不许拖延!这多半是条疯狗。……我问你们:这是谁家的狗?” “这条狗象是日加洛夫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个人说。 “日加洛夫将军家的?嗯!……你,叶尔德林,把我身上的大衣脱下来。…… 天好热!大概快要下雨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懂:它怎么会咬你的?”奥楚蔑洛夫对赫留金说。“难道它够得到你的手指头?它身子矮小,可是你,要知道,长得这么高大! 你这个手指头多半是让小钉子扎破了,后来却异想天开,要人家赔你钱了。你这种人啊……谁都知道是个什么路数!我可知道你们这些魔鬼!” “他,长官,把他的雪茄烟戳到它脸上去,拿它开心。它呢,不肯做傻瓜,就咬了他一口。……他是个无聊的人,长官!” “你胡说,独眼龙!你眼睛看不见,为什么胡说?长官是明白人,看得出来谁 胡说,谁象当着上帝的面一样凭良心说话。……我要胡说,就让调解法官审判我 好了。他的法律上写得明白。……如今大家都平等了。……不瞒您说,……我弟弟 就在当宪兵。……” “少说废话!” “不,这条狗不是将军家的,……”巡警深思地说。“将军家里没有这样的狗。他家里的狗大半是大猎狗。……” “你拿得准吗?” “拿得准,长官。……” “我自己也知道。将军家里的狗都名贵,都是良种,这条狗呢,鬼才知道是什 么东西!毛色不好,模样也不中看,……完全是下贱呸子。……他老人家会养这样的 狗?!你的脑筋上哪儿去了?要是这样的狗在彼得堡或者莫斯科让人碰上,你们知 道会怎样?那儿才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一转眼的工夫就叫它断了气!你,赫留金,受了苦,这件事不能放过不管。……得教训他们一下!是时候了。……” “不过也可能是将军家的狗……”巡警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它脸上又没写 着。……前几天我在他家院子里就见到过这样一条狗。” “没错儿,是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人说。 “嗯!……叶尔德林,给我穿上大衣吧。……好像起风了。……怪冷 的。……你带着这条狗到将军家里去一趟,在那儿问一下。……你就说这条狗是我 找着,派你送去的。……你说以后不要把它放到街上来。也许是名贵的狗,要是 每个猪猡都拿雪茄烟戳到它脸上去,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它作践死。狗是娇嫩的动物 嘛。……你,蠢货,把手放下来!用不着把你那根蠢手指头摆出来!这都怪你自己 不好!……” “将军家的厨师来了,我们来问问他吧。……喂,普洛诃尔!你过来,亲爱 的!你看看这条狗。……是你们家的吗?” “瞎猜!我们那儿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狗!” “那就用不着费很多工夫去问了,”奥楚蔑洛夫说。“这是条野狗!用不着多 说了。……既然他说是野狗,那就是野狗。……弄死它算了。” “这条狗不是我们家的,”普洛诃尔继续说。“可这是将军哥哥的狗,他前几 天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的将军不喜欢这种狗。他老人家的哥哥喜欢。……” “莫非他老人家的哥哥来了?乌拉吉米尔伊凡尼奇来了?”奥楚蔑洛夫问, 他整个脸上洋溢着动情的笑容。“可了不得,主啊!我还不知道呢!他要来住一阵 吧?” “住一阵。……” “可了不得,主啊!……他是惦记弟弟了。……可我还不知道呢!那么这是他老人家的狗?很高兴。……你把它带去吧。……这条小狗怪不错的。……挺伶俐。……它把这家伙的手指头咬一口!哈哈哈哈!……咦,你干吗发抖?呜呜,……呜呜。……它生气了,小坏包,……好一条小狗崽子……” 普洛诃尔把狗叫过来,带着它离开了木柴场。……那群人就对着赫留金哈哈大笑。 “我早晚要收拾你!”奥楚蔑洛夫对他威胁说,然后把身上的大衣裹一裹紧,继续在市集的广场上巡视。 《变色龙》作于1884年,作品发表前,正是俄国民意党人刺杀亚历山大二世(1881)之后,亚历山大三世一上台,在竭力强化警察统治的同时,也搞了一些掩人耳目的法令,给残暴的专制主义蒙上一层面纱。1880年成立的治安最高委员会头目洛雷斯、麦里可夫后来当上了内务大臣,这是一个典型的两面派,人民称他为“狼嘴狐尾”。这时的警察再不是果戈理时代随意用拳头揍人的警棍了,而是打着遵守法令的官腔,干着献媚邀功的勾当。契诃夫刻划的警官奥楚蔑洛夫正是沙皇专制警察统治的化身。因此,这篇作品讽刺、揭露的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孤立的警察,是那个崇拜官爵的俄国社会,是那个穷凶极恶的沙皇专制主义。 作者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一八六○~~一九○四),是十九世纪末期俄国著名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是世界闻名的短篇小说大师。 契诃夫一生中写了几百篇中、短篇小说和许多剧本。他常常通过一些日常平凡事物,描写小市民、小官吏的自私、虚伪、庸俗的丑态,揭露腐朽反动的沙皇统治的罪恶,反映劳动人民的苦难生活。 《变色龙》是契诃夫早期创作的一篇讽刺小说。在这篇著名的小说里,他以精湛的艺术手法,塑造了一个专横跋扈、欺下媚上、看风使舵的沙皇专制制度走狗的典型形象,具有广泛的艺术概括性。小说的名字起得十分巧妙。变色龙本是一种蜥蜴类的四脚爬虫,能够根据四周物体的颜色改变自己的肤色,以防其它动物的侵害。作者在这里是只取其“变色”的特性,用以概括社会上的一种人。 小说的内容富有喜剧性。一只小狗咬了金银匠的手指,巡官走来断案。在断案过程中,他根据狗是或不是将军家的这一基点而不断改变自己的面孔。作者通过这样一个猾稽的故事,把讽刺的利刃对准沙皇专制制度,有力地揭露了反动政权爪牙们的无耻和丑恶。 最突出的是奥楚蔑洛夫这一人物,从他对下属、对百姓的语言中表现他的专横跋扈、作威作福;从他与达官贵人有关的人,甚至狗的语言中暴露他的阿谀奉承、卑劣无耻;从他污秽的谩骂随口喷出来揭开他貌若威严公正里面的粗俗无聊。同时,作者故意很少写他的外貌神态,令人可以想象:此人在说出这一连串令人难以启齿的语言时,竟然是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常态,由此更突出了这一人物丑恶的嘴脸、卑劣的灵魂。 奥楚蔑洛夫在短短的几分钟内,经历了五次变化。善变是奥楚蔑洛夫的性格特征。作品以善于适应周围物体的颜色,很快地改变肤色的“变色龙”作比喻,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如果狗主是普通百姓,那么他严惩小狗,株连狗主,中饱私囊;如果狗主是将军或将军哥哥,那么他奉承拍马,邀赏请功,威吓百姓。他的谄媚权贵、欺压百姓的反动本性是永远不变的。因此,当他不断的自我否定时,他都那么自然而迅速,不知人间还有羞耻事!“变色龙”——奥楚蔑洛夫已经成为一个代名词。人们经常用“变色龙”这个代名词,来讽刺那些常常在相互对立的观点间变来变去的反动阶级代表人物。对他们说来,毫无信义原则可言。万物皆备于我,一切为我所用。他们这一伙不就是现实生活中的变色龙——奥楚蔑洛夫吗?
6. 契诃夫《变色龙》全文
警官奥楚蔑洛夫穿着新的军大衣,手里拿着个小包,穿过市集的广场。他身后跟着个巡警,生着棕红色头发,端着一个罗筛,上面盛着没收来的醋栗,装得满满的。四下里一片寂静……广场上连人影也没有。小铺和酒店敞开大门,无精打采地面对着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像是一张张饥饿的嘴巴。店门附近连一个乞丐都没有。
“你竟敢咬人,该死的东西!”奥楚蔑洛夫忽然听见说话声。“伙计们,别放走它!如今咬人可不行!抓住它!哎哟,……哎哟!” 狗的尖叫声响起来。奥楚蔑洛夫往那边一看,瞧见商人彼楚京的木柴场里窜出来一条狗,用三条腿跑路,不住地回头看。在它身后,有一个人追出来,穿着浆硬的花布衬衫和敞开怀的坎肩。他紧追那条狗,身子往前一探,扑倒在地,抓住那条狗的后腿。紧跟着又传来狗叫声和人喊声:“别放走它!”带着睡意的脸纷纷从小铺里探出来,不久木柴场门口就聚上一群人,象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仿佛出乱子了,长官!……”巡警说。
奥楚蔑洛夫把身子微微往左边一转,迈步往人群那边走过去。在木柴场门口, 他看见上述那个敞开坎肩的人站在那儿,举起右手,伸出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给那 群人看。他那张半醉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我要揭你的皮,坏蛋!”而且那根手指头本身就象是一面胜利的旗帜。奥楚蔑洛夫认出这个人就是首饰匠赫留金。闹出这场乱子的祸首是一条白毛小猎狗,尖尖的脸,背上有一块黄斑,这时候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前腿劈开,浑身发抖。它那含泪的眼睛里流露出苦恼和恐惧。
“这儿出了什么事?”奥楚蔑洛夫挤到人群中去,问道。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干吗竖起手指头?……是谁在嚷?”
“我本来走我的路,长官,没招谁没惹谁,……”赫留金凑着空拳头咳嗽,开 口说。“我正跟密特里•密特里奇谈木柴的事,忽然间,这个坏东西无缘无故把我 的手指头咬一口。……请您原谅我,我是个干活的人。……我的活儿是细致的。这得赔我一笔钱才成,因为我要有一个礼拜不能用这个手指头……法律上,长官,也没有这么一条,说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该忍着。……要是人人都遭狗咬,那还不如别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好。……”
“嗯!……不错……”奥楚蔑洛夫严厉地说,咳嗽着,动了动眉毛。“不错……这是谁家的狗?这种事我不能放过不管。我要拿点颜色出来叫那些放出狗来闯 祸的人看看!现在也该管管不愿意遵守法令的老爷们了!等到罚了款,他,这个混 蛋,才会明白把狗和别的畜生放出来有什么下场!我要给他点厉害瞧瞧……叶尔德林,”警官对巡警说,“你去调查清楚这是谁家的狗,打个报告上来!这条狗得打死才成。不许拖延!这多半是条疯狗。……我问你们:这是谁家的狗?”
“这条狗象是日加洛夫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个人说。
“日加洛夫将军家的?嗯!……你,叶尔德林,把我身上的大衣脱下来。…… 天好热!大概快要下雨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懂:它怎么会咬你的?”奥楚蔑洛夫对赫留金说。“难道它够得到你的手指头?它身子矮小,可是你,要知道,长得这么高大! 你这个手指头多半是让小钉子扎破了,后来却异想天开,要人家赔你钱了。你这种人啊……谁都知道是个什么路数!我可知道你们这些鬼东西是什么玩意!”
“他,长官,把他的雪茄烟戳到它脸上去,拿它开心。它呢,不肯做傻瓜,就咬了他一口。……他是个荒唐的人,长官!”
“你胡说,独眼龙!你什么也看不见,为什么胡说?长官是明白人,看得出来谁说谎,谁象当着上帝的面一样凭良心说话。……我要胡说,就让调解法官审判我好了。他的法律上写得明白。……如今大家都平等了。……不瞒您说……我弟弟 就在当宪兵。……”
“少说废话!”
“不,这条狗不是将军家的,……”巡警深思地说。“将军家里没有这样的狗。他家里的狗大半是大猎狗。……”
“你拿得准吗?”
“拿得准,长官。……”
“我自己也知道。将军家里的狗都名贵,都是良种,这条狗呢,鬼才知道是什 么东西!毛色不好,模样也不中看,……完全是下贱呸子。……他老人家会养这样的 狗?!你的脑筋上哪儿去了?要是这样的狗在彼得堡或者莫斯科让人碰上,你们知 道会怎样?那儿才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一转眼的工夫就叫它断了气!你,赫留金,受了苦,这件事不能放过不管。……得教训他们一下!是时候了。……”
“不过也可能是将军家的狗……”巡警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它脸上又没写 着。……前几天我在他家院子里就见到过这样一条狗。”
“没错儿,是将军家的!”人群里有人说。
“嗯!……叶尔德林,给我穿上大衣吧。……好像起风了。……怪冷 的。……你带着这条狗到将军家里去一趟,在那儿问一下。……你就说这条狗是我 找着,派你送去的。……你说以后不要把它放到街上来。也许是名贵的狗,要是每个猪崽子都拿雪茄烟戳到它脸上去,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它作践死。狗是娇嫩的动物 嘛。……你,蠢货,把手放下来!用不着把你那根蠢手指头摆出来!这都怪你自己 不好!……”
“将军家的厨师来了,我们来问问他吧。……喂,普洛诃尔!你过来,亲爱 的!你看看这条狗。……是你们家的吗?”
“瞎猜!我们那儿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狗!”
“那就用不着费很多工夫去问了,”奥楚蔑洛夫说。“这是条野狗!用不着多 说了。……既然他说是野狗,那就是野狗。……弄死它算了。”
“这条狗不是我们家的,”普洛诃尔继续说。“可这是将军哥哥的狗,他前几 天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的将军不喜欢这种狗。他老人家的哥哥喜欢。……”
“莫非他老人家的哥哥来了?乌拉吉米尔•伊凡尼奇来了?”奥楚蔑洛夫问, 他整个脸上洋溢着动情的笑容。“可了不得,主啊!我还不知道呢!他是要来住一阵吧?”
“是来住一阵的。”
“哎呀,天!他是惦记弟弟了。……可我还不知道呢!那么这是他老人家的狗?很高兴。……你把它带去吧。……这条小狗怪不错的。……挺伶俐。……一口就把这家伙的手指咬破了!哈哈哈哈!……咦,你干吗发抖?呜呜,……呜呜。……它生气了,小坏蛋,……好一条小狗……”
普洛诃尔把狗叫过来,带着它离开了木柴场。……那群人就对着赫留金哈哈大笑。
“我早晚要收拾你!”奥楚蔑洛夫对他威胁说,然后把身上的大衣裹一裹紧,继续在市集的广场上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