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呻吟短篇小说
㈠ 亦舒的短篇小说,知道大意忘记了名字。
预言
预言--一
一
二OO四年。
大都会。
陈萼生坐中法合制的长征协和号飞机于当地时间晚上九点半抵达,航程已由十二小时缩为六个钟头.
年轻的她只携带简单手提行李,打扮如普通学生,短发、卫生衫,卡其裤,戴一只男装大手表。
一走进飞机场萼生便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太静了。
静得不似中国人的地方。
萼生持加拿大护照,她来自西岸的温哥华,经验告诉她,凡是有华人聚集的地方,最大特色是吵嘈,不论来自哪一个省份,开口必定哗,嗨、嗬、哎、呀、哩,充满惊叹,反正白人已几乎撤离温市,大家更可肆无忌惮表达丰富的感情。
此处没有道理这么静。
且秩序井然。
人们说话的时候,居然统统把身子趋向前,低声讲,绝不骚扰他人,全世界只有一种民族有这样的习惯:英国人。
萼生抬起头,看到“外国人”的牌子,排到那行去。
她前边站着十来个人。
萼生有点紧张。
说真的,她还是在这里出生的呢。
这次回来,时间允许的话,她想到故居去看看,十二岁才离开的萼生对香江有颇深的印象。
轮到她了。
穿草绿色制服的移民局人员拾起头示意她前去。
萼生用谦恭的身体语言,把护照打开,递给柜台后的年轻人。
人离乡贱,萼生才不好意思像在自己国家那样,嚼着口香胶糖,戴着耳筒录音机吊儿郎当十问九不应,遇不开心事即时要见公务人员的上司。
年轻人向她笑笑.他有雪白的牙齿,随手按动电脑,查她的记录。“陈小姐,你以学生身份来旅游?”一口英语发音准确得叫人吃惊。
“是。”萼生肃然起教。
“打算探亲吗?”
“没有近亲了。”
“可是,我们知道你有位舅舅同一位阿姨住在香江。”那年轻人抬起炯炯有神的双目。
好家伙,萼生不动声色,仍用美国口音的英语说:“已经不熟悉他们,有空或许会见面。”
“陈小姐,欢迎你来香江,旅游愉快。”
“谢谢你。”
年轻人又向她笑笑,转过头去招呼另一位旅客,帽子中央的一颗装饰红星闪了一闪。
萼生怔怔地走到行李检查处。
他们什么都知道,而且不介意让旅客知道他们什么都知道。行李经过输送带到达透视器前。
萼生听到轻微嘟嘟响。
“小姐,请开启行李。”
萼生立刻拉开手提包拉链。
“请问这是什么?”
萼生连忙回答:“这是我健身用的一条横杠。”
“谢谢你。”
萼生才转身,就听到检查人员用普通话低声置评,“他们只晓得玩玩玩。”没料到旅客全听得懂。
萼生不是不感慨的,人家说得对。
尤其是他们这一代,除了玩,还就是玩。
星期五提早两个钟头下班,驾车出城,跳上风帆,便是一整个周末,非晒得龙虾似不回家,星期一上班,肉体坐在会议室,灵魂还在海风中荡漾。
以她为例,从来没有想过抱负、建设、创业。
小时候也问过母亲:“妈妈,我长大该做什么样的人?”
母亲亳不犹疑,“快活的人。”
那便是陈萼生的大目标。
步出飞机场才松口气。
她打算乘旅游车进市区,略为便宜点,一个小伙子却前来兜搭,“五十块美金,希尔顿,喜来登,五十块美金。”
萼生笑了,这才象样嘛,她还价:“三十块。”
“小姐,按里数看表,要八十块。”
“四十元。”
“跟我来。”
萼生上了他小小半新旧丰田牌计程车。
那小伙子在倒后镜看她一眼.“多久没回来啦?”
“十三年。”
“呵,你走的时候,此地还由英国人管辖。”
人生地不熟,萼生决定说话小心些。
“飞机场搬是搬了,仍叫启德,免召疑窦。”那小伙子异样的活泼。
也没有什么稀奇,所有大都会计程车司机均是这种习惯。
萼生注意到道旁非常整洁,五月份天气刚刚转得温暖,那风味,便有点像新加坡。
交通畅通,所有红绿灯均愉快操作,萼生记得她小时候大都会的路面情况已达不堪地步,车子动辄贴着一步一步走,时听得母亲抱怨道.“单为这个,已经应该移民。”
这次她回来,睁大双眼,张开耳朵,什么都要仔细观察。
母亲不让她来。
萼生只说往东南亚,最后一站是星洲。
可怜的母亲,永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听得司机说:“我们拥有一个美丽繁华的城市,你说是不是?”
“是。”萼生承认。
道路与大厦都维修得无懈可击,但是萼生微笑,经验老到的人都知道,自飞机场往市中心这条外宾必经之路,修茸得美奂美仑,实属必须,萼生这次来,是要揭发它的阴暗面。
她暗地里磨拳擦掌。
“我们搞得比英国人更好,小姐你说是不是?”
萼生没有回答,车子驶过两道桥,两条隧道,方抵达目的地,看看表,才走了三十五分锺。
“司机,这是假日酒店,我去喜来登。”
那滑头的司机笑嘻嘻:“我明明听你说假日。”
萼生哪里肯饶他,“是吗,我俩到派出所再说一遍。”
“好好好,这位小姐,我载你去,加多十块钱。”
“你再讲多一个字,司机,我倒扣你十元。”
那小子吐吐舌头,迅速转动车驮,驶往对面马路,停在客人指定的酒店门口。
萼生结果还是数了五十块给他,他千恩万谢。
马上有服务员过来替她开车门取行李。
这一天已经算很长,萼生叫一客三文治一瓶啤酒,淋过浴,便拨长途电话给母亲报平安。
她觉得疲倦,倒在床上,沉沉入睡。
有人最善控制时差,有人不,她是后者。
往往睡醒已经是十多小时之后。
萼生第一个要求是看报纸。
坐在咖啡厅中,她同拿一中一西两分早报。
穿小凤仙装束的女侍应满脸笑容的给她取来咖啡吐司以及日报。
萼生全神灌注打开第一页,她看到的大标题是“外资企业法实施细则,广州外商吁尽快修订”与“宁波被誉为东方鹿特丹,具备大规模投资环境。”
英文报图文并茂:“上海允许外商设银行建机场,买卖土地,规划分三步,投资几百亿。”
萼生抬起头,召来女侍应,客气地说:“我想看普通的报纸,有本地新闻、副刊、影视版那种。”
换句话说,她看惯的温哥华华文报刊。
女侍应稀罕地回答:“我们一向只有这两份报纸。”
萼生不置信,“这两份?”
“正是。”
“可是,我听说,从前有数十份华文报!”
“从前?什么时候?”女侍应骇笑。
萼生呆呆地,“没事了,请给我加点咖啡。”
发生什么事,其它的报纸呢?
她打开华南西报与香江日报内页,全不见有母亲说的精彩内页。
移民后老妈时常感慨她至大的遗憾是不再有阅读副刊的乐趣,海外华文报纸篇幅薄弱,未能满足她。
这当然不是母亲唯一的遗憾,其它的,不提也罢。
喝罢咖啡,萼生走到酒店的杂志报摊角落店去亲自检阅。
几乎所有的外国报章杂志全部整整齐时陈列出来,包括老好国家地理与屋宇花园。
“本地的杂志呢?”
售货员连忙礼貌地微笑;“在本地书店发售。”
萼生连忙出门去。
“推开酒店玻璃门”猜猜她见到谁,昨天接载她的司机小子,正手舞足蹈地向司阍大声解释些什么,他显然遇到了窘境。
萼生童心大发,咪咪嘴笑,叉着腰走过去。
那小子一见她,忽然理直气壮,“喏”朝她一指,“陈小姐来了,我骗你作甚,她指定叫我这个时候来接她,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就是会狐假虎威。”
萼生马上明白了,同司阍说:“确是我叫他来的。”
司阍说:“陈小姐,饭店的专车较为安全,你当心这个司机乱敲竹杠。”
“不怕,”萼生笑笑,“来,小刘,我们上车去。”
那司机立刻跑去把车子驶过来。
萼生上车,同他说:“送我到本市至大的书局去。”
“商务?”
“就是它。”
“是,陈小姐。”
救了他的贱命,一句多谢都没有。
“有点闷热,开开冷气。”
“抱歉,陈小姐,这辆车没空调。”他在倒后镜里看着女乘客。
萼生问他;“尊姓大名呀。”
“你不是叫我小刘吗?”原来真姓刘,“叫刘大畏。”
萼生嗤一声笑出来,还大而无畏呢。
小刘不忿,“资本主义社会最讲究阶级观念,司机的一切必然是好笑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
“算了,只要小费给得多,让你取笑好了。”
“刘大畏,你在家看哪一张报纸?”
“我没订阅报纸,挺贵的,且本市没有大新闻。
“这么大的都会,没有新闻?”
“人人忙着做生意,发财,要不就象你这样前来观光游览,有什么新闻?”
“没有劫案,没有风化案?”
“本市的治安全世界一流。”
萼生点点头,几乎夜不闭户,可是那样?
“商务印书馆到。”
“你在横街等我。”
萼生跳下车进书店,店堂清静宽大,萼生走到书架子前去,只见分门别类陈列着各种各样工具书,应有尽有,光是字典就千余种。
她问店员:“小说呢,有没有小说?”
“请到这边。”
萼生看见红楼梦、水浒传、西游记。
“我找今人的作品。”
“那一格。”
萼生又看到鲁迅、巴金、徐志摩。
“不,不是他们,是活着的,正在操作生产的写作人。”
店员转过头来,“我们只得这些。”
“你有无听说过岑仁芝这个写作人?”
他摇摇头,“没听说过。”
这时,萼生的声线已经过高,有人咳嗽着走过来,问道:“什么事?”
萼生只得说:“我找大字红楼梦。”
“那是珍本,在地库出售。”
“谢谢你。”
萼生额角已经冒出汗来,连忙离开书局,在转角找到小刘的丰田车。
“小刘,”她怔怔地说:“我想买普及通俗书,你是否识途老马?”
“你?”小刘大吃一惊。
“带我去。”
小刘的车子风驰电掣驶离市中心,来到横街窄巷一所旧楼停下。
他悄悄同客人说:“快要拆卸了,当局有气象全新十年计划,要使这个城市没有一丝斑渍。”
他带领客人上楼,电铃按三长两短。
有人来开门,小刘带着她闪入。
萼生真不相信买本小说有这等阵仗,可是她马上明白了,那屋主人随即取出三两本黄色杂志来示范。
“不!”萼生反而松一口气,“不是这些。”
小刘愕然,“不是它们又是什么?”
“有没有岑仁芝小说?”
那人不耐烦的摇摇头,表示听都没听过。
小刘没命价道歉,拉着人客离去。
“我不相信本市没有报摊。”
“陈小姐,我几乎给你累死。”
“带我到报摊去。”
“今天算你包车,收一百块。”
报摊上所有印刷品均与工业及各类生产品有关,统共没有消闲的电影画报妇女杂志。
萼生颓然。
竟全部失踪了,那数之不尽,看之不完,胡天野地,精采万分的闲书,统统哪里去了?
“请送我回酒店。”
“午饭时间到了,陈小姐,一起去吃个汉堡如何?”
“小刘,你从哪里来?”
“我?我是不折不扣香江出生的香江人,持香江身份证明书,你别以为我是土豹子。”满委曲的。
“你几岁?”
“廿二,怎么样?”小刘讲话挑衅性甚强,证明他自卑。
这么年轻,难怪。
“你既然在本市长大,定对从前精采的连环图画书有印象,告诉我,它们都到哪里去了?”
萼生没想到她得到一个异常爽直正确的答案:“没有市场,自然淘汰,纷纷停刊。”
“可是销路一向最好的也是它们……”
“多久以前的事了?陈小姐,时移世易。”小刘揶揄她。
萼生说不出所以然,只觉事情有点跷蹊。
到达快餐店,正是中午时分,顾客却不挤,刘大长笑嘻嘻大刺剌坐下,专等白吃白喝,萼生走近柜台,电光石火间,她明白那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没有孩子。
飞机场、酒店、马路、书店,甚至快餐店里,都看不到有孩子们。
萼生最喜欢孩子,最爱同他们搭讪、聊天,绝不轻易放过他们,爱煞他们的清脆笑声,喜欢听他们的独有见解。
当下她不动声色,买了食物,回到座泣。
小刘问她:“价格比起外国如何?”
萼生答,“稍贵,不离谱。”
“服务可佳?”
“一流。”
小刘象是满意了,他为他居住的城市骄傲。
萼生一直注视门口,半晌,总算有两名儿童由大人牵看手进来,她松口气,但,慢着,他们是金头发的洋童。
萼生虽在外国长大,父母亦从不蓄意促她学习中文,但母亲书房中有的是宝贝,她对于古典名著并不陌生,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西游记中一个故事来:一夜之间,城中所有孩童都被妖精摄走,去作炼丹用。
她脸色有点不妥。
市容实在太过整齐,机械化,无生气,萼生唯一遇到堪称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物,恐怕是司机刘大畏。
此刻他正狠吞虎咽地享受食物。
萼生注意到他袖口边有污渍,但是整体外型对一个走单帮生意的年轻人来说,不过不失。
他送她回酒店,她数三十元给他,他鬼叫。
一进房间,萼生马上拨电话给小舅舅。
“岑仁吉教授。”
“哪一位?”一位少妇的声音。
“我是陈萼生,岑仁芝的女儿,岑教授是我舅舅。”
“萼生,我是小舅母,你在哪里?”充满诧异。
萼生报上酒店电话地址。
“你等等,我去叫教授来。”
去了颇有一点时候,萼生已趁空档换下鞋袜,也许居室比较大,也许舅舅行动略慢,他总算来了,“萼生,真是意外之喜,今晚六点我开车来接你。”
“一言为定。”萼生放下话筒。
萼生本来还想找阿姨岑仁屏,但一早已经注意到她没有通讯号码,萼生写了张便条,打算耽会儿寄出去。
她正要扭开电视,了解民生,有人敲她房门。
萼生启门。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纪都与她相仿,卖相奇佳,笑容满面。
“陈萼生小姐?我们可否谈谈。”
萼生也笑,“可是我不认识你们。”
那位女生先取出证件,“我们是旅游协会公共关系部的工作人员。”
萼生稀罕到极点,仍然客气地说:“我想休息,我们不如改天闲聊。”
“十分钟而已,陈小姐。”
萼生实在是好奇,于是示意他俩进房。
两人端坐在沙发上,萼生则靠单人床边,凝视他们。
他们穿着浅灰色制服,仍然笑容可掬,丝毫没有尴尬的神情,开口便问:“陈小姐这次是独行?”
萼生点点头,“我一个人来。”
“真可惜,我们曾经多次邀请令堂岑仁芝女士回来观光,均不获要领。”
萼生早已提高警觉,“家母身体一直不大好。”
“许多老朋友都想见她呢,象周彦生、李华厦、张堪……都十分想念她。”
萼生客气地答:“我会转告家母。”
“岑女士的才华是我们十分钦佩的。”
“她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他们资料丰富,对答流俐,不像聊天,倒似启播录音机。
“陈小姐以学生身分旅游?”
萼生一凛,点点头。
“陈小姐不是在去年已经自卑诗省大学新闻系毕业了吗?”
萼全欠欠身,自手袋中取出学生证,“我刚报名读硕士班。”
那个年轻人笑说:“学无止境,信焉。”
“但是陈小姐仿佛也接过当地报章一宗采访任务。”
萼生看着他俩,“旅游协会的资科真详尽。”她实在忍不住了。
“陈小姐是名人之后,行动当然惹人触目。”
“太客气了,家母退休经已超过十年,坊间统共找不到她的作品,恐怕已遭时代洪流淘汰,这样经不起考验,还称什么名人。”
这时男生朝女生打一个眼色,两人分别掏出卡片搁茶几上,说道,“已经占用陈小姐不少宝贵时间,陈小姐若有事,随时与我们联络。”
萼生送他们出去。
关上门只觉累得似与人打过架,她打开小冰箱取出汰冻啤酒,开了盖,对着瓶咀就喝。
两张卡片告诉萼生,那两个人,男的姓胡,女的姓吴。
申请东来的时候,新闻科严教授已同她讨论过:“你有没考虑到身份会不方便。”
“廿一世纪,文明世界,没有问题,不晓得有多少行家聚集那边采集新闻。”
“她们的家长不叫岑仁芝。”
萼生笑:“一个人该做什么就得去做什么。”
严教授想了想,“我相信你会安全的。”
“我也这样想。”
严教授鼎鼎大名,有生之年恐怕不能回国,他是著名离心分子,一直以来,并未入籍,只以工作证办居留权,在加拿大住了十五年。
萼生用冷水敷脸,假寐一会儿。
朋友中数关世清最支持她,那小子比她更不堪,中文都说不好,却教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以及帮她瞒着伯母:“木己成舟,徒呼荷荷”。
萼生到街上溜达。
触鼻全是栀子花清香。
酒店在银行区附近,街上停满司机驾驶的豪华房车,想是在等老板下班,好一个繁华景象。
她打听可有包车愿意载她住市郊,司机统统摇头。
萼生浏览的目光忽然停在一处,忍不住莞尔。
她再一次看到了刘大畏这个人。
他正倚在车边大口吃冰。
奇怪,通街不见小贩、他手上那团可怖草绿色巨型棒冰从何而来,只见他嗒得津津有味,舌头都变成绿色,一边吃一边与别的司机天南地北地穷聊。
不是不逍遥快活的。
敞着领子,过宽的长裤用一条旧皮带束着腰头,戴只假金表,这家伙为大都会的小人物写生。
他分明做着违法勾当,可是谁会同他斤斤计较,于是在夹缝中寄生下来了。
刘大畏像中国抗日战争时期著名漫画家张乐平笔下的角色三毛,只不过小刘已经成年。
精灵的他眼波一转,显然也看到了老主顾,连忙举举手,飞奔过马路来。
他混身散发着愉快的汗酸味,“陈小姐,去哪里?”
“我只在附近走走,对,你不用做生意?”
“兜了好几转了。”他把手在裤子两边擦擦。
“很卖力呀。”
“储钱娶老婆。”他神气地答。
萼生肃然起敬,好,有志向,不揩女人的油,愿意负责任,这人不简单。
但嘴里却笑笑说:“结婚才不用花线。”
“我可不想亏待意中人。”他神气的说。
萼生忽尔感动了,没想到这个小人物这样懂得爱的真谛,如此为对方着想。
萼生声音变得十分柔和,“她是一位标致的姑娘吧。”
刘大畏立刻翻出皮夹子,取过一张小照便递给她看,萼生接过,小小彩照内与他合照的女孩于有张异常清秀的脸。
“她的户籍在上梅。”小刘在一旁做注解。
这时萼生听到一阵汽车喇叭声,抬头看去,一男一女坐在小轿车向她招手,她看看腕表,离六点还有五分钟,莫非是舅舅舅母。
萼生连忙将照片物归原主,“有人来接我了。”
“明天用车鸣?”小刘这人永远忘不了生意经,也许只有他肯唯利是图,开长途车。
“明早十点正。”
萼生奔过去。
车中打扮时髦的妇女已经下车,“陈萼生?”一脸笑容,紧紧拉住外甥的手。
舅母能言善道,擅于客套,车厢中气氛热烈,萼生成年后从来没有与他们见过面,却没有陌生的感觉。
车子朝山上驶去。
舅母一路介绍:“街名屋名都没有大改,当然,用外国人命名的那些势不能沿用,其余照旧,皇后道公主道改作人民路也是很应该的。”
萼生不出声。
“同你的记忆有点出入吧。”舅母看看她笑了。
萼生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㈡ 一幅当代乡村生活的优美画卷——读齐延龄短篇小说《冬至》
一口气读完齐延龄的新作《冬至》(短篇小说 发表于《天津文学》2021年第一期),眼前仿佛展现了一幅优美的乡村生活画,又仿佛聆听一曲淡淡的伤感的田园牧歌。娓娓道来的故事,品一品,如同一杯茶清醇可口,喝下去,又婉如一杯酒,使人沉醉。勿容置疑,这是一篇令人回味,令人思索,令人喜欢的优秀的短篇小说。
《冬至》一个意味深长得令人沉思的故事。仿佛讲叙的是你我身旁邻家的故事,又仿佛是叙说的是一个我们渴望着,也是我们经历过的人生片断,似乎伸手可触,又似乎离我们很遥远。是一个典型的“这一个”,是一篇以小见大,典型的现实主义优秀作品。截取一个独特的生活场景,以个体展现大时代背景下的生活群像。
“阳光明媚的冬至下午,单瘦的秋月扭动着细腰收拾晒干的黄灿的谷子六龄儿子蹦跳着向秋月走来。暖融的太阳爬上秋月的脸庞绽出灿烂的笑容……秋月的日子如挂在墙壁上的串山辣椒,红红火火。”小说一开篇就用散文的笔调,诗一般的语言给我们描绘出一幅充满了生活情趣的生动的生活场景。在冬至这样一个有些寒冷却充满了生机和渴望的特别的“节气”里一个少妇和她可爱顽皮的孩子在不同的心思下等候着这个家的男主人的归来。故事就此展开。
我们不能不说,作者选择的场景是花了心思的。作者的叙事不紧不慢,笔调老道,颇具大家风范。
秋月是一个善良,体贴,勤劳,贤惠,还十分细心的女人,是一个有着中国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好女子。她甚至对自家男人的脚步声也熟悉到了然于胸。她心中责怪二嫂不晓得心疼自己的男人,“秋月羞涩一笑,我家冬瓜走路有点特别,脚步碎又重,“啵咚啵咚”地响。”短短一句,传神地写出了一个乡村少妇的满足和自豪以及渴望,他的这一切来自于他家男人冬瓜。而冬瓜的憨厚健壮也跃然纸上。
而作为与秋月相对照的“二嫂”,通过秋月的心里描写闲笔般作了介绍“秋月知道二嫂在撒谎,自从二哥两年没回来‘贺冬’,就没‘晒冬’了(晒冬,花石习俗)。二嫂心不坏,人懒,爱洋气,不关心二哥,还有这张嘴碎,尤其这二年,尽笑话村上的女人……一个虚荣,充满现代病,看重金钱,轻视 情感 ,已开始丢掉乡村女子最宝贵的朴实、贤惠的另一类乡村女子二嫂的形象跃然纸上。
接下来小说通过秋月爬上屋前的高坡遥望男人的身影,刻画出一个思念男人回家的急迫心情。通过她的思想,从她遥望不见男人的失落,熏男人喜欢吃的腊味准备下酒菜,描绘出秋月对家的经营,对爱情的经营,你看她是多么用心,心里装着男人的喜好,仿佛在这个时候男人是他的全部。同时通过回忆一次她和冬瓜找二哥喝酒在门外听到的情形——也就是二哥家里的冷火没烟和二嫂对二哥在外面收入和生活的咄咄逼问,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里作者通过二嫂的碎嘴的讲叙“菊嫂”和“吴嫂”(她们的男人也都在外面打工,但已回来)迫不及待地将孩子支开恩爱一番的故事,展示一个乡村留守女人的性饥渴和饥荒的问题。而秋月却没有等到本来也应该回家坐在桌边喝酒让女人思绪万千的,此刻却没有音讯,电话都是占线。秋月坐立不安,几乎要慌神了。“秋月忐忑又恐慌地拿出手机拨打, 占线,她惊了一下。秋月心有些焦急、慌乱。踉踉跄跄走出门,走到屋前斜坡的桐子树前张望了很久,那条蜿蜒的水泥小道上不见冬瓜的人影。秋月涌上怨气骂冬瓜,男人没有一一个好东西。气恼后,稍后一- 想,一向冬瓜讲话还算数的……”那么冬瓜既然是说好了回来,而且也是讲话算数的,为什么没有会?出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作者笔锋一转,秋月回忆起了有些甜蜜有些脸红心跳的和冬瓜的视频通话,一对久不见面的饥渴的少年夫妻的打情骂俏,鲜活地出现在读者的眼前。“秋月心儿跳,面儿红,嗔骂一句,无语了,霎时,胸部有一种鼓胀感,一股股暖暖的泉流在体内奔突和直撞,随即她的头-阵晕眩。她把手机的视频一关倒在床上,眼泪幸福地甜蜜地颗又颗地溢出。 平静后,替村电留守女人叫屈,臂如刚才,自己想控制都控制不住……”这段描述将一个留守少妇的无奈和渴望很传神地表现出来,同时接应了上面关于留守女人问题。
这时,读者既为这对幸福的小夫妻的幸福充满欢喜,同时又对留守女人问题产生思考,为秋月着急,这个东瓜到底干什么去了呢?一个不好的预感出现在我们的心头。在这个时候,作者才揭开谜底。原来是二哥因为心情郁闷,睡不着,喝了酒上工地在脚手架下摔下来,受了伤。这种事情几乎在我们身边每天都发生,这也是农民工的一个最大的疼。很多人欢欢喜喜出去打工,回来成了骨灰盒。我们总是在指责他们没有安全意识,可是我们又几时关注过他们的思想和心灵?他们不是工具,是有血有肉的人啊。不是每个男人都有冬瓜的幸运啊。看到这里,读者在为秋月松了口气的同时,不能不陷入思考。在这个时候,作者再来了传神一笔,为他所塑造的这个美好的形象秋月添上了一笔。
“你这死家伙,在二哥身边还让二哥出了事,回来我会不饶你!”
“哎呀呀,让二哥受这样的罪,冬瓜我不管”。
秋月的二句话看似无理取闹,甚至不通情理,其实是最大的情理。这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子,对自家男人好是她的本能,一旦亲人出事,就显出了她的责任和担当。接下来的事情无论是她对二嫂的安慰还是劝说,更是让我们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充满敬意。
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没有深入的生活根底,没有生活的激情和热爱,是写不出这样的故事,这样的小说来的。现代人很浮躁,总是活在功利的欲望下。毫不客气地说,现在网络上盛行的很多阅读物,只能称为文字垃圾。真正的文学被像什么一样搁置在旁边。遥想上世纪八九年代,那是文学最美好的时刻。人们纯粹地写文,纯粹的唱歌。而延龄君就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也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文学青年”之一。那个时候对于文学的推崇如同现在的年轻人对明星态度一般。但文学毕竟是一个艰苦的事业,在经济浪潮的冲击下,有的人成了名人,有的人下海经了商,有的人放弃了最初的梦想。只有极少数的人在苦苦的坚守,而延龄君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一个。
延龄先生出生于乡村,学过医,经过商,热爱文学,说起来和我们的文学导师鲁迅先生经历有些相似。他喜欢阅读和思考,几十年来从未间断。延龄也是一个勤奋的人,一个对乡村充满热爱,对泥土的芬芳充满迷恋的人。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半个世纪的痴恋,让他的创作日趋成熟。连续两届担任湘潭县作协主席,虽然事务多,但从没放下写作和阅读。农村近半个世纪的变迁,他是一个见证者,也是一个经历者。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开始实行经济体制改革,乡村这个传统田园世界开始了骚动与喧哗,农民的土地意识也发生深刻的变化——由固守走向逃离.他们挣脱土地的捆绑,用自己的肩膀推 开了城乡隔绝的闸门.新乡土上出现的民工流,势必对当今的乡村 社会 带来巨大的影响,这一切都在迅速而深刻地改变着传统的农耕文明。而巨大的变革的农民工的进城也产生了许许多多的 社会 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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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蜜月》
一、 神秘的女人
橘子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房间里有人正在走动,声音轻微而清晰。
此时已是午夜,四下里寂静非常,那清晰的足音分明是向床边走来,橘子心里说不出的害怕,急忙用手推了一下睡在身边的阿成:“喂,成。”因为恐惧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阿成,谁在屋子里?
阿成在睡梦中唔唔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沉睡,那足音似乎迟缓了一下,又向床前迈了一步。橘子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声的喊叫了一声:“是谁!”顺手打开了壁灯。
惨白的灯光下,房间中的家具陈设霎时间从黑暗中钻了出来。雪白的床单,饰着镂花的沙发坐垫,素雅的窗帘,墙壁上贴着十几个鲜红的双喜字,这些东西是全新的,就象此时床上秀美的橘子一样新,她正在甜美的蜜月期间,从少女到少妇,此时的橘子宛如最美丽的人间景致。
除了这些熟悉的家私之外,房间里只有她和她最亲密的爱人,刚才那清晰的足音,仿佛不过她的幻觉。_
抚摸着砰砰狂跳不止的心脏,橘子摇了摇头,看……
㈣ 读《潘爱娅短篇小说集》
潘爱娅老师网名“开心”,在微信群里大家都称呼她开心大姐,大姐也很开心的接受了。她的第一本书名就叫《开心集》,不过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开心大姐,故与这本书无缘相识。`
桐网二十周年庆上,有幸遇见了潘爱娅老师,也因此得到了这本《潘爱娅短篇小说集》。
早就听闻潘老师的大名,只是无缘得见,及至得到此书,我内心是很欢喜的。
在阅读此书的过程中,深为潘爱娅老师娴熟的文笔所惊叹,及至读到后来,慢慢也就释然了。原来,好的文笔并不是一天就能炼成的。
潘爱娅老师自述是从退休以后开始从事文学创作的,但我们从这本书中可以看出,小人书曾给她的童年带来欢乐 ,没书读时只能面对《红旗》杂志的枯燥乏味, 到偷看姐姐的大部头小说,再到成年后的床头书,无形之中,那枯燥的文字早已潜移默化于胸中,等待着笔端的自然流淌。
对于故乡,潘家楼,那个自明朝至现代出过很多留名青史的文人名人的小小村庄,潜在的文化底蕴竟是那样的丰厚。潘老师在时隔四十余年,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眼前的美丽乡村令她感慨良多。
潘老师出生于大横山脚下的潘家楼,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后才回到了城里。
十六岁的小劳力参加集体劳动,傍晚挑着担子从八里外的湖田返回村庄时掉队了,实在是走不动了干脆停歇在路上。满脸泪痕的母亲匆匆赶来挑起了担子,母亲那摇摇晃晃的背影,陡然给了自己一股力量,这是母爱的力量,也是生活的无奈。
农村生活的烙印深深的留在了她的心里,乃至几十年后,都是很难忘却。在这部小说集里,描绘最多的还是故乡的风物人情。这点从书中主人公的角色里可以看出,除了一篇《小城名媛》是例外。
《小城名媛》这篇小说以张小颖和尤康健的曲折爱情为主线,围绕着得月楼这个名媛沙龙展开了一些故事。
得月楼的老板娘秦姐,十几年后已经是多家连锁店的董事长,钱多得能把自己肥胖的身子包起来,却因为治不了肥胖病,过得并不舒心。
当年跟开皮鞋店的同学私奔的唐小桃,多年后成了市里上层人物的座上客。当上了工行行长的汪明月,却不甘寂寞,最终把自己送进了监狱。本分的张小颖,却收获了一个副市长老公,眼光也是独到了。
《束胸》,讲的是十二岁时失去妈妈的红桃,家里剩下来不善言辞的父亲和两个弟弟,红桃在无奈中慢慢挑起了家里的重担,在渐渐长大的年月里,却因为世俗的陋习,迫不得已的捆胸行为给后来的哺乳带来了影响。
《良家妇女》,是老队长给桂花奉上的结论。桂花家里有瘫痪在床的丈夫,还有四个年龄不同的孩子,虽然迫于生计也做了一些错事,却还是得到了乡亲们的同情。这样的人物在很久以前的乡村应该是有原型的,苦尽甘来的桂花理应享享清福了。
《吴岭红梅》,嫁到吴岭的孙红梅,就在新婚后准备双双外出的当天,婆婆却意外的摔成了脑溢血,成了植物人。红梅决定独自留下来照顾婆婆,在红梅的精心照料下,婆婆的病慢慢的也有了点起色。
而在照顾婆婆的过程中,红梅突然想到了村里留守的孤寡老人,于是“红梅老年俱乐部”应运而生,有感于红梅的善良贤惠,在外事业有成的老公终于被感动也回到了家乡,吴岭的红梅开的就是跟别地不一样。
《留守风流债》,村里有个姑娘叫美丽,也知道自己有着与众不同的美丽,心里是想嫁到城里去的,无奈事与愿违,千挑万选最后嫁给了村里家境还算富裕的龙宝,婆家人也不让她下地劳动,做了少妇的美丽就更加的美丽了。
美丽的女人难免会惹出一些风流事来的,她们的美丽就是招蜂引蝶的资本,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所追逐。一场意外,让人到中年的美丽重新认识了人生真谛,迷途知返尚不为晚,风流债到此也就结束了。
《梅花劫》,本是乡村一枝花的梅花姑娘,却不幸被下乡考察的县里干部看上了,以招工的手段招到了乡里任电话员。梅花自然难逃一劫,因为惊吓导致神经错乱。村人却不明就里,以为是被鬼缠上了身子。
《流泪的辫子》,说的是抗战时期的一段故事,有着一头长辫子的大丫头在上山筢柴的时候,被一队鬼*子捉去了,遭到了一群鬼*子的强迫,后来找机会逃了出来。虽然如此,大丫头在村里遇到的却是异样的目光,大丫头憋闷之中剪掉了头上的辫子。
新中国成立了,在表扬军属的大会上,大丫头被推选为村里的妇女副主任,并被干部们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齐回春。干部手中的这条辫子成了控诉鬼*子的罪证,大丫头的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辫子流泪了。
《村妇遗韵》里,有因自主恋爱而被家人反对的麦儿,迫于压力跟别人结婚生子了,却年轻轻的死于心病,这是一个悲剧。
有无师自通会各种技巧的刘五娘,帮助村人解决了各种不起眼的疑难杂症,却被认为是应该的,并无一分钱的报酬,包括帮人接生。积了德的刘五娘,子女都生活的很好。
有老三届高中生叶书奴,天文地理无所不知,这样的人却沦为了换亲对象,实质是为了照顾木讷的哥哥。后来政策下来了,兄妹两可以有一人去顶替上班,他哥去了,当了老师。而叶书奴的晚年却不尽人意。
有会生孩子的三婶,别人说她生孩子就像鸡下蛋那么容易,连着生了六个姑娘,四十出头的年纪又生了一个小子。三婶的晚年是幸福的,这福来自于她生出的六个姑娘。
《一只银项圈》,二华与母亲无意中看见的一只银项圈,引出了多年前的一件往事。这只银项圈偏偏就戴在跟母亲非常要好的老婶的孙子头上,这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豁达的母亲圆满的处理了这件事情。
《绞脸》,出嫁前的姑娘是要绞脸的,大妈妈把月娥儿的脸开的白白嫩嫩,替她梳头的嫂子拿镜子给她看的时候,月娥儿一失手打碎了那面镜子,不成想镜子里竟藏着一叠旧照片,进而引出了月娥儿的身世,待出嫁的月娥儿何去何从?
这些小说里的主人公,对于读者来说,是那样的熟悉。仿佛就是昨日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人和事,读到美的故事我们会发出由衷的微笑,读到一篇伤感的故事也油然生出一股愤怒,这就是作品的魅力所在。
诚如那个回乡找石碓、石磨的好伯的孙子,在别人狐疑的眼光背后,隐藏着的是什么情愫呢。
又如,母亲亲手做的大红花的新褂子,一针一线纳出的棉鞋,那是记忆里的珍藏,挥之不去。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常说起的乡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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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浠沫是一位三十岁的少妇,人说女人三十如虎,却在此时浠沫却死了丈夫。
最近几天浠沫性欲明显增加,只有深夜在被窝里不了了事。
这天浠沫像往常一样独自在楼下散步,等待着高三的儿子回家。不知怎的自从老公死后儿子小贤懂事了很多,成绩优异也不在班上闹腾了。
正在浠沫想着自己儿子时一个猥琐的老头拎了一包东西在浠沫身旁道:“小姐,光盘要吗?”浠沫听出弦外之意羞涩的快步离开。正走出十步却又回头走向那老头嗡声道:“一张多少钱?”
“十块。”老头更猥琐的一笑。
浠沫取出一张连忙跑开生怕被邻居发现,说三道四的。
回到家中浠沫打开DVD插上光盘,里面竟是《母子乱伦》。浠沫最近几次手淫都是想着自己的儿子的,心里早有了些意思,必进儿子只比自己小十四岁,今年十六岁该发育的早齐全了。
“啊,啊,啊···嗯······”里面那个妇女被自己儿子插得呻吟不止······
浠沫轻轻掰开阴唇食指缓缓插入,速度随着DVD的镜头不断加速,口中也学着DVD里的妇女……
㈥ 短篇小说:男上尉和女少校
短篇小说:
男上尉和女少校
凤之翔 文
窗外一阵摩托车声,把柳军猛地一下给惊醒了.他睁开眼睛,先看了看身旁,叶萍萍半裸着身子趴在那儿,一条丰满光滑的大腿压在他的身上,半个脸埋在被窝里,呼吸十分悠扬匀称,沉甸甸的乳房随着呼吸极有节奏地一起一伏.她人很美,睡相也蛮漂亮.难怪旅里那一帮弟兄们常在一起砸他的洋炮,说他憨人有憨福,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在家里,而且还是个少校呢.
在柳军看来,什么花不花玉不玉的,进了被窝还不都是一个样儿!少校又咋哪?还能与其他女人有不同的滋味?想起昨天晚上她那个凶狠劲儿,柳军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趁机在她浑圆诱人的屁股上捶一重拳。然而,叶萍萍浑身散发出的少妇特有的体香又使他握着的拳头极不自然的松开了,一股异样的黎明极易产生的强烈的冲动涌遍全身。但他没有惊动她,只是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又拉起被角,盖在了她裸露的身体上。
叶萍萍不知做得什么美梦,极动情地哼了几声,嘴角微微动着,翻了一个身,又悄无声息的睡去了。觉沉,是少妇们共有的特点吧。柳军又转过脸来看看这边,不由笑了。三岁多的女儿媛媛睡觉很不老实,早就南北颠倒了,浑身一丝不挂,小被子已蹬到地下,枕头竟垫在她的腰部,整个身体呈“凸”字型。
“宝贝,这样睡觉可不舒服啊。”
柳军轻声念叨着,给女儿重新安顿好,又回身躺进被窝里,皱起了眉头。
昨天晚上,为了女儿入托的事,上尉助理员柳军和自己的少校妻子、通信助工叶萍萍美美的干了一仗。
本来,如果他俩的单位哪怕有一个小一点的幼儿园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偏偏他的单位建幼儿园的报告五年中上报了十次,却连一点回音也没有;而他的单位又在几十公里之外的远郊县。这也不要紧,如果媛媛的化验单子不出错,也不至于弄到为了孩子入托的事而影响事业心极强的男上尉的工作。偏偏市妇幼保健站把媛媛的化验单子给弄错了。请了两个上午的假,排了两次长队,好不容易才抽了血,填了卡,结果出来后却使他们目瞪口呆:化验单子上明白无误地写着孩子患了乙型肝炎!
这对于已被生活和工作中的无数烦恼弄得焦头烂额的男上尉和女少校来说,无异于晴空一声霹雳!上不了幼儿园事小,女儿的健康事大。赶紧投名医,求专家,做复检,结果却出乎意料:一切正常。哪究竟是什么地方不正常了?男上尉本来就是个遇事爱较真的人,何况是自己的女儿?马上找到妇幼保健站,一查便水落石出。原来是保健站工作疏忽,张冠李戴了。那个身体极胖个子矮小圆如肉球的女站长很不耐烦的对男上尉和女少校说:“工作中的差错是难免的嘛,你们说是不是?我们党的原则一贯是有错必纠吗,改了就是好同志。我们还是很负责任的。这不,马上就给你们更正过来了嘛。”
“现在怎么都这样?错事她们做了,好话也叫她给说尽了!”
男上尉嘴里嘟啷着。他碍于面子,还在陪着笑,女少校却没那么好的耐心,早已拉着孩子飞出院门。她直想吐!
等柳军领着孩子拿着单子来到军区机关幼儿园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园长是位五十多岁的男同志,他把入托表、体检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说:“本来你们这些基层干部的孩子是不能入我们幼儿园的,只是雷处长打了电话,我们才给了你这个面子。可是床位空了好多天,也不见你来,只好让给别人了。”
柳军赶紧递上一根烟道:“老园长,你再给想想办法吧,全托没有,日托也行啊!”
园长把手一摊,做出了无可奈何、想要送客的样子。男上尉见再说也无济于事,便退了出来……
“媛媛是我的心,是我的情,是我的爱,是我们的一切!”
女少校经常这样做梦似的念叨着。
可是,孩子上不了幼儿园,别说受教育,就连他们每天的工作、生活,都难以运转了。晚饭照例是男上尉掌勺。叶萍萍照例是六点一刻进家门。一进门,便询问起下午办理媛媛入托的情况来
还没听完汇报,女少校就尖着嗓子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要是早托个人随便填个化验单,把媛媛送进军区幼儿园,就不会有这挡子事了。哼,全世界就你认真!我还没听说过谁为了娃娃入托去医院搞体检的。真是个窝囊废!”
大凡世上的男人,最反感别人骂自己的就是这句话了。试想,一个窝窝囊囊的男人还能在自己的老婆跟前挺起腰杆子来么?更何况这句话本来就有责骂男人“那方面”无能的含义。
柳军当时火就不打一处来:“你说什么?我是窝囊废?你行!你行怎么叫人家清编给清掉了?你行怎么叫人家给发配到青海去了?你行怎么找领导谈了四五次都谈不通?还说我窝囊,也不尿泡尿照照你自己!”
叶萍萍气得一拳打在他的肩上说:“柳军你这个该死的,你还真来劲了啊?”她斜了他一眼说:“那咱就摆一摆看谁行谁不行。”她一边拣米,一边对正在坐油的柳军说,“你入伍都快十五年了,至今才是个洋肉串,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个专业技术少校比?”
叶萍萍说完这句话,露出一脸的嘲笑和得意,性感的嘴角向上一翘,很有些挑衅的味儿。
柳军像是叫什么噎住了似的,一言不发,埋头干活。停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论军衔,本人是比你低;论职务,本人也不比你高;论对家里的贡献吗,本人更不比你大。可这能怪我吗?只能怪我父亲没能参加抗日战争却给地主扛了长工;只能怪他老人家没当上司令员只当了个饲养员;只能怪我没找一个高级干部做岳丈!再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没本事了。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我也会步步高升的,而决不会像现在这样还只是一个羊肉串!”
说到这,他偷看了女少校一眼,见叶萍萍已被他的话语所打动,便轻声对她说:“少校同志,本人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向你报告哩。”
女少校警惕起来。结婚五年来,他摸遍了她身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而她呢 ,也摸透了他的脾气性格。只要上尉同志说话时谦虚中带有检讨的意味,准是他在街上买错了东西或者又在单位里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说吧,啥事?别吞吞吐吐的。”她催促着。
柳军很难为情的开了口,还不停的搓着手,“这次我回来,除了办媛媛入托的事以外,还有一件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啥事?”
“我准备明年转业。”
“什么?”
女少校像是叫蝎子蜇了似的跳将起来:“你要转业?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定了?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
面对女少校连珠炮般的质问,男上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的姑奶奶,饶了我吧。这不是我的主意。你也不想一想,我工作干得好好的,干嘛要转业?是旅里边转业摸底时摸上的。干部科的李科长不是我老乡吗?他悄悄对我说,按照新编制,我们运输科不是超编了吗,上边要求明年必须转业一个,那两个都是能耐小职务高后台硬的人,谁又能动得了他们?只有我一无后台二无靠山,兵龄长,进步慢,又接近最高服役年龄,正好拿我开刀。”
“你是大学生,又是技术骨干,他们怎么能让你转业?”女少校还有点想不通。
“嗨,这你就错了。”柳军摇着头说,“这年头谁还管这个?骨干?骨干顶屁用!你难道没听人家说吗?现如今‘关系是金子,钞票是银子,考核是样子,工作是傻子’。咱们既没有能摆到桌面上来的关系,又没给领导办过什么象样的事,你说,人家凭什么留咱?”
一席话,说得叶萍萍长时间沉默不语。直到脱衣上床,她的嘴仍然噘得老高,脸拉得很长,都进被窝了,还是阴云密布。柳军本想用胳膊揽住她哄一哄,却被一把打掉了,一转身,只给了他一个光滑的脊背和肥肥的屁股。柳军觉得下身不由得硬了一下。再哄,她竟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柳军扫兴极了,只好钻到被窝,独自生着闷气。然而,叶萍萍身上散发出的那一阵阵只有成熟少妇身上才有的异样的气味儿使得他饥渴难耐,迟迟不能入睡。
正是八九月天气,屋子里仍很燥热,已经睡熟了的叶萍萍竟蹬掉了盖在她身上的薄棉被,使她的只穿着背心和裤衩的身体暴露无遗。望着她那高耸的晃悠悠的乳房和充满女性曲线美的身体,柳军的心里满了无限的爱意和遐想。他猛然记起一件事来:
前天上午,通信总站一个熟人来找他批点车材,他顺便问了叶萍萍被编余的事。人家告诉他,据内部人士透露,叶萍萍被清编,而且一下子清到青海去,并非工作干得不好,业务技术不过硬,“而是另有原因。”那人诡秘的说。
“另有原因?什么原因?”柳军紧张的问。
“听说呀,”那人往他跟前凑了凑小声说,“听说是这么回事。今年初部里来人检查工作,站里照例举办舞会,由政治处主任亲自挑选了十多名姿色出众的女舞伴。当然少不了你们叶萍萍。不知你知道不,你们小叶可是我们公认的站花哩!可一曲没跳完,叶萍萍就抹着眼泪急匆匆的退出了舞池,站领导怎么留也留不住,当时就扬长而去,把部长一个人晾在那里了。据说那位部长为此大发雷霆,当场就把已经答应拨给站里的二十万元收了回去,并连夜搬到地方宾馆去住了。你想想,站里的头头们能轻饶了她吗?”
柳军陷入了沉思。但是,有一件事必须马上问一下:“那么,你们知不知道,那天跳舞时,小叶为什么哭着离开呢?”
“小叶没对你说起过?”
“没有,她压根就没对我讲过跳舞这档子事!”
“那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听了可别上火。”
那人压低声音说:“听人讲,那位部长来头不小,爱好兴趣也挺多,特能喝,特爱跳舞,搞那种事吗,更是他的‘业余爱好。’听说他早就盯上小叶了,在跳舞时不但手脚不老实,把小叶楼得紧紧的,还利用转花子的机会趁着酒劲美美的亲了小叶一口哩。”
柳军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很不高兴的问道:“胡说 !你你又没去跳舞,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打字室的女兵胡丽娜那天也陪一个领导跳舞,她说是她亲眼看见的……”
柳军气得一拳砸在卓子上,粗声骂道:“这个王八蛋!”
那人见他生气了,竟不以为然的劝他说,“其实你们小叶也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孩子都有了,那种事,逢场作戏么,何必认真呢?不就被部长亲了一口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想叫人家亲人家还不亲呢!你就全当叫蚊子叮了臭虫咬了不就行了?有的人不就是‘旱路不通走水路,’全靠老婆升官发财么?那些人,谁得罪得起?别说你我,就是再大点的官恐怕都不敢!老弟,我劝你还是消消气吧。”
气得柳军七窍生烟,破口大骂,当时就把那人赶出了办公室……
叶萍萍仍在梦中,伸着手不知要抓什么东西,却抓住了柳军的一只耳朵,很痛,才使柳军的思绪回到了屋子,回到了现实。孩子入不了托,老婆可能被清编去青海,自己明年又极有可能转业,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柳军感到自己仿佛被许多无形的绳索缚住吊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挨地,两只悬空的脚胡乱动着,却不知该踏向哪里,而哪里又有他落脚的地方。
他俩手托在脑后,躺在暖哄哄的被窝里,一动不动,长吁短叹。
窗外,太阳光已经很强,人们的说话声、鸟儿的鸣叫声、汽车的发动声、摩托车刺耳的“突突”声,汇成了一支热闹的黎明交响曲,彻底把梦游似的柳军拖回了现实当中。
“究竟怎么办才好呢?”他又叹了一口气。
女少校终于睡醒了。她先是张大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随即又张开两支白皙娇嫩的长胳臂,很舒服的身了个懒腰。听见柳军还在那儿叹气,便教训他:“行啦行啦。干吗这么劳神?小心熬坏了身体。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转。一个大活人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柳军捏了一下她保养得极好的极富弹性的脸庞,半笑半怒的说:“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可是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呀。就说转业吧。 我往哪儿转?去了干什么?现在地方上的事情也无非是这样:一靠金钱,二靠关系。金钱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有吗?难啊!”他一下子扑上去重重的压在她那散发着香味的诱人的身体之上,疯狂的吻着、摸着、动作着……几滴伤心的泪水滴在叶萍萍的脖子上、脸上,滴在她细腻光滑丰满的胸脯上,滴在她的心里。她吃惊的睁开因动情而微闭的眼睛,捧起他那张因连日忧愁劳累逐渐消瘦的脸庞,充满柔情的对他说,“你真的愁的不行了吗?”
“真的。”
“不要发愁。”她一翻身,又压在他的身体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他的脸,柔声说道,“你说的那些都对,又都不对。”她把泛着潮红的脸紧贴在他那热而结实的胸脯上,“我们是一没金钱二没关系,”她把“是”字的音拖得又长又重,“但是,我们诚实勤奋呀,我们有脑有手有知识啊。好赖我们还是军队干部,总会给我们一碗饭吃吧。将来国家发展了,我们的出路会好起来的。你说对不对?再说,我们有一样最宝贵的东西,难道你忘了?这可是当今社会上许多人都缺少的。”
“你指的什么?”柳军一脸迷茫。
“爱情。”她明媚如春的眸子里闪过一缕无比幸福快乐的光彩,“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对。你说的对极了!”
柳军忘情的搂紧了她,又猛地一翻身,把她压在了自己身子底下。动作太重,把床弄响了。
“你又在欺负妈妈!”
两人回头看时,女儿媛媛早已光着屁股站在她的小床上。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柳军,怒目而视。
叶萍萍赶紧将女儿抱过来,一边穿衣一边说:“我的好宝贝,以后可不能光着很子在外面站着呀,这样会感冒的。感冒了可要到医院去打针呢。”
媛媛很懂事的点点头。又问:“妈妈,爸爸老是这样欺负你你怎么不打他呀?是不是你喜欢爸爸这样欺负你?”
叶萍萍的脸上腾起一丝红云,责怪道:“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事。”回头对正在洗脸的柳军说,“喂,上尉同志,今天的活动是怎么安排的?”
柳军给她一个满是肥皂沫的花脸说:“这样吧,我带着媛媛再去碰碰运气。你哪,再到总站去一下,找你们主任和政委再把咱们的实际情况反映反映。如果一定要清理你,就给他们说把你安排在离城里近一点的地方也行。青海咱们实在是去不成,也是坚决不去的!记住了啊?”
正在梳妆只顾在脸上涂抹的叶萍萍听到他的话,很认真地点点头。看着镜子里那张漂亮的脸蛋和水汪汪的眼睛,她满意地笑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柳军一个战友的母亲在省保育院当院长,答应给他帮忙。当他拿着战友写的条子找到院长的时候,那位满头银发和蔼可亲的老幼教工作者连声说:“来吧,叫孩子来吧。现在就去办手续。”
办完一切手续后时已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柳军只好带着媛媛去吃牛肉拉面,这是这座城市独有的一种名扬全国颇具特色的地方吃食。饭店本来就不大,人又多,座位十分紧张,人们只好蹲的蹲站的站,好不难受。柳军实在饿极累极,赶紧买了票,安排媛媛在一个快要吃完的中年人身后站定,嘱咐她一旦人家吃完,就将凳子占住,“要不然,”他又一遍叮咛道,“咱们就得站在大街上吃饭了。”
“媛媛知道。”女儿眨巴着眼睛说。
后来还是没占上位子。柳军只好蹲在地上,先给女儿喂。旁边有个老太太,见他带着孩子吃饭很难受,就要把凳子让给他,柳军推辞了,并冲老太太笑了一下。这一笑却引来了老太太的一席话,“你们这些当兵的呀,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在外边吃饭容易得传染病吗?你们不心疼自己,也不心疼孩子吗?”
柳军除了一个劲的点头之外,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
当喧嚣飞扬了一天的浮尘在夜幕降临时纷纷落到地面的时候,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柳军也疲惫不堪地回到了他那个小窝,就如尘土落到地面一样悄无声息。孩子早已在他自行车后边的座架上睡着了,小脑袋跟着自行车的颠簸来回摇晃,一幅委屈可怜的样子。“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像外国人一样有自己的小汽车开开,那小孩子就不会受这份洋罪了。”他想。
叶萍萍早就在狭小拥挤的家里等着他们了。饭菜已经上桌,锅里的冬瓜汤还冒着热气。女少校一脸的兴奋和愉快,红色的套裙把她本来就十分好看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楚楚动人。
柳军一进门,鼻子嗅嗅,眼睛瞅瞅,一脸的惊喜:“嚯,今儿个太阳还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去你的。”
叶萍萍还想撒个娇,却看见车子后边已经睡熟了的女儿,心疼得赶忙跑过去抱起来,一连亲了好几下,又骂柳军道:“你真是个没心肝的,把孩子弄病了我可跟你没完!我的可怜的小心肝呀。”
等吃完晚饭,一切收拾停当,柳军便把多亏战友的母亲帮忙,媛媛才入了全托的事给叶萍萍汇报了一遍,随后又眉飞色舞的说,“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碰见谁了?”
“高奇!”柳军故意把字咬得很重。见女少校仍然张着嘴瞪着眼,又说,“就是我那个外号叫‘四只眼’家在齐齐哈尔的同班同学嘛。”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女少校终于想了起来,“他不是前几年转业了吗?”
“不错,他是在四五年前转业了,走的时候才是个正连职。可人家如今是省连通科技发展有限责任公司的副总经理,硬梆梆的副县级,坐的是奥的!你猜人家工资是多少?说出来吓死你:年薪十五万!他听了我的情况后对我说:‘叫走就走吧。部队又不养老,年龄越大越麻烦。你看那些师干团干,还不如我们。转业后像个降价商品似的叫人家踢过来踢过去的,多寒碜人哪。就说咱老政委,多好的人哪。四十多岁,正是干事的时候。说不要就不要了,地方上又没啥关系,到现在工作还没落实好。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死起来太早,干起来太老,除了老婆孩子,给谁谁都不想要。真是活受罪啊。我现在才发现如果干不上去,军装是脱得越早越好。当然,我可不是挖墙脚。’他告诉我说他们新近成立了一个计算机中心,正好缺个懂行的。他知道我在这方面有专长,叫我去他那儿。并说地方上的事他全包了,工资待遇只会比部队好,绝对不会比部队差。我想了一下,把咱们的想法再给领导们反映反映,如果能留下继续干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咱对部队还是有感情的。如果实在留不下,我就向后转吧,。你说哩?”
叶萍萍自打结婚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一字不拉的听完了柳军的讲述,就如一个信徒聆听教义那般虔诚。柳军的一席话,把她带进一个陌生的五彩斑斓的世界。她的思绪正沿着这条线向前延伸,延伸,担心多于憧憬。直到柳军摇着她“问你话哩”,她才回过神来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她得意地对他说,“我可确实有好消息告诉你哩。”
柳军摇了摇头,露出不大相信的神情。
“我不走了。”叶萍萍兴奋地说,“今天我去找我们主任和政委,他们却告诉我说总站党委已经决定把我留下了,继续回技术处干我的老本行。”
“肯定有原因吧?”柳军狐疑的问。
“我当时还不是和你一样不明就里?”女少校依然那么神采飞扬,“后来呀,我到机关一打听,你猜怎么着?原来部里那位部长被人告了。说他不但生活作风不检点,更有严重的经济问题。上边派人一查,件件是实,他就到了台啦!”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哩。”
柳军兴奋异常。他一把将叶萍萍拉过来,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说,“这几年真是委屈你了。”他捧着她那张俊俏的脸颊端详起来,只看得女少校红晕泛起,春潮涌动,嗔怪道:“又不是不认识,兴这么死看?”
“我发现你今天比任何时候都美丽动人。”
“我会永远这样美吗?”她充满希翼的问。
“会的。你会的。”他满怀信心地说:“只要生活永远美丽。”
夜色深沉,星星眨着多情的眼睛。他们已经躺在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床上了,一床又薄又轻的被子裹住了他们。然而,那两颗滚烫的心,那两条激情奔涌的河流,那欲望四溢的火热的肉体,那永恒不变的快乐和他们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又是什么东西能裹得住的呢?
灯早已熄了,窗外天空中的星星依稀可见。如痴如醉的弹奏完了一曲爱的乐章之后,他们都有点累。他们并排躺着,互相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匀称悠然;能看见对方没合上的眸子,一眨一眨。柳军突然问道:“你说,你明天就回技术处上班去了?”
“对呀。”叶萍萍偎依在他温暖的胸前轻声说道。
“哪我呢?”柳军有点失落的说,“我明天干什么?明天会怎么样呢?”
“放心睡吧。明天会好的。”一阵睡意袭来,叶萍萍打了一个呵欠。
柳军没有答话。他在心里对妻子,也是对自己说:是的,明天会好的。一定!
他把妻子楼得更紧了。
1998.6写于兰州
2004.12,2005.4改于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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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伟色迷迷的看着面前经过的少妇挺翘晃动的臀部,禁不住狠狠的夹了夹双腿,裆部传来的快慰舒爽得他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
女人啊!女人!老子要女人!
朱伟心里呐喊!抓起瓶装水狠狠灌了一口,两只色眼依旧死死的盯住那个风韵少妇扭动的小PP,目送远去,狠狠咽下一口唾沫。收回目光,继续兴致勃勃地扫描着南京路上过往的少妇。
少妇!只看少妇!这是朱伟当年隆重的立下的毒誓!
原因有点不堪回首,高三那年,紧张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复习压得学生个个心弦近乎断裂,朱伟下课时站在走廊上晃晃自己昏沉的脑袋,谁知一眼瞄到了隔壁班级班花正袅袅娜娜的摇过自己面前,瞬间朱伟目光就被班花的白色纱裤崩得紧紧的小PP牢牢吸引,魂不守舍的躲躲藏藏的偷瞄,谁知道太过投入,连对方进的什么地方都没看清楚就糊里糊涂的跟了进去,直到四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才把沉迷中的小朱吓得回过神来。本来无意或者有意跑进女厕所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错误,只是朱伟比较倒霉,自己的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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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在夕阳里,草庵在山中,他在草庵中,日日,读佛经,敲木鱼。木鱼声在青山绿水间,在云雾深处响起,空旷而悠远。有时,闲下来,他也会援笔为文,吟诗作对。
二十岁,他已成了一个诗书经文无所不晓的和尚。
他的师父,那位著名的圣僧闭关的日子,草庵前来了一队人马,一个少妇下车,走进草庵。整个草庵中,顿时一片鸟语花香起来。
他抬眼瞥了一下,忙低下头,又诵起佛经,敲起木鱼。
少妇坐下,就坐在他的面前,一双剪水瞳仁在他充满书卷气的脸上拂过,然后“咯”地笑一声,站起来,道:“小师父,你的心乱了。”
他摇头,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小僧心静如水。”
“你木鱼敲错了。”那声音如玉磬之声,清脆悦耳。
他忙睁开眼,红了脸,原来自己每一下敲击的都不是木鱼,而是敲在地上,“梆梆”的响。
少妇“咯咯咯”地一串长笑,扔下一句话;“小和尚五心不净,色心未空呐。”说完,走了。但那个“呐”字却波折起伏,如一根五彩丝线,柔柔的,韧韧的,牵系着他的心。
他擦了一把汗,怅然若失。
他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那少妇了。谁知,第二天,少妇又来到了草庵,一双妙目望着他。他仍闭眼,心中,亦喜亦忧,诵着佛经。
少妇拿出一个木匣,打开,一套茶具,还有一壶茶,斟一杯茶,递到他唇前,道:“小师父口渴了,喝了吧。”
他摇头,不喝。
“小师父为什么不喝这茶?是怕我吗?”少妇问。
他点头,仍闭着眼。
“小师父是爱我吧?”少妇说。他耳边,如雷响过,忙摇头否认。
“没有爱又何从怕?”少妇的话如风,吹入他心中。无奈,为了表示自己心地澄澈,他张开唇,一口咂下茶水。少妇微笑着,又一次端坐在他面前。
茶水流入肚中,煮沸了他的血液,和他的欲望。他汗水淋漓,浑身发热,睁开眼。她微笑着望着他,薄衫轻解,嫩如荔枝。
庵内,只有他两人。
一对二十左右的男女放肆起来。此时,佛已远去,清规戒律远去,俗世约束已远去。
以后,经常的,少妇会来,为了表达真情,留下一个金宝神枕。面对这个黄缎金丝镶金嵌玉的枕头,他目瞪口呆。
她笑了笑,告诉他,自己是一个公主。
她又告诉他,自己的父皇,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亲生父亲由于叛乱被杀,自己母亲被当今皇帝收入后宫,当时,已怀身孕,进宫数月后生下她。
也就是说,她是她父皇仇人之女,她要报仇,杀死当今皇帝,另立新主。
他呆了,劝她,当今皇帝仁德,爱民如子,你不能以一己之仇,让天下大乱,使得百姓又一次遭受战乱之苦。
她不笑了,眼睛充满仇恨,道,我只管报仇,其余不管。
他长声叹息,无奈摇头,问,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她笑了,偎在他怀中,告诉他,你师父是一代圣僧,佛法高妙。当今圣上经常来这儿谈经。几天之后,听说他又要来到草庵,拜望你师父,到时,你在旁边,只需一刀,一切都会成功。
“不,”他跳起来,“这样,不但再次引起天下大乱,也会殃及我师父的。”
她眼睛冷了一下,站起来,走了。临走,扔下一句话:“你会的。不然,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他呆呆的,木头一般。
晚上,睡下,怎么也睡不着。朦胧中,屋内有轻微的响动,可细听,又没有了。他沉沉睡去,一人闪出,是贼。可在草庵中,什么也没有,只是被面上,一只金宝神枕,做工精美,镶金嵌玉,看样子价格不菲。
小偷一把抓了金宝神枕,跑了。
第二天,有人匿名向御史衙门举报了小偷。在小偷那儿,公差搜出神枕,审问来路,延及到他。此物断非民间所有,主审官员商量,果然,一问之下,他承认是公主送的。
他和公主的私情暴露。
皇帝大气,复大怒,下令以后公主不许进宫;他,则被判腰斩。
行刑那天,他师父,那位著名圣僧正赶上出关,急了,为了弟子,去求圣上:这位弟子杀不得,他以后修为定会超过老衲。
皇帝摇头,一言不发。
圣上,他文笔好,是我译经的好助手。圣僧仍祈求。
皇帝仍摇头,不发一言。
圣僧无奈,长叹一声,拄着锡杖去了刑场。
他已被行刑,没有死,却处于弥留状况,极度痛苦中紧紧抓住师父的手。
“傻啊,孩子。那东西,怎不藏好啊?”老师父又惋惜,又心疼道,以一个世俗的老人埋怨道。
“我故意的。那小偷也——是我举报的。”他说,脸上肌肉扭曲。
“为什么?”老师父惊讶地问。
“为了——天下——苍生——”他喃喃道。
最后时刻,他请求师父诵一段经文送他上路。
老师父盘腿坐下,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腿边,轻轻诵起经来。诵经声中,他慢慢闭上眼,走向了远方的天边。天边,是一片大光明世界,有诵经声,有莲花宝座,有佛祖,有师父,还有她。
他死了,脸上没痛苦,挂着一缕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