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短篇小说在线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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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开市大吉:老舍短篇小说选
作者:老舍
豆瓣评分:9.0
出版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出版年份:2019-9
页数:224
内容简介:老舍短篇小说精选,第一流的幽默讽刺,让人大笑、摇头、拍手和流泪。
老舍先生笔下有一众角色极鲜明而真实:缺乏科学知识的产妇家属,毫无素质的火车乘客,自欺欺人的“独立女性”,开医院的江湖骗子,自诩高尚的爱国青年,不被理解的知识分子……这些人物虽写在民国,也活在当下,这些作品 在今天的中国依然具有现实意义。
然而,老舍先生对社会的讽刺又具备浓厚的地域时代特色,满溢着“北平人”独有的和气。他始终温柔,永远同情,一针见血之外总留着余地——真正代表着中国文学,是真正的中式精神贵族。
这本选集收录老舍先生精干、饱满、戏剧冲突强烈的小说作品,力求展现老舍的京味语言魅力,以及这位“人民艺术家” 对社会的思考。
选编上打破经典作品集常用的创作时间顺序,按照阅读中的情绪变化,由喜入悲,由浅入深。每篇都能对应当下,让人掩卷深思:
开市大吉—开医院的江湖骗子
抱孙—因无知害死儿媳和孙子还要医闹的婆婆
辞工—工作耍滑,上班摸鱼
马裤先生—没素质的火车乘客
吃莲花的—什么都吃的国人
有声电影—电影院里的奇葩
话剧观众须知二十则--话剧剧场的奇葩
善人--自欺欺人的慈善家
毛毛虫—婚姻家庭;邻里八卦
热包子—所谓的“接盘侠”
狗之晨—精神胜利法
兔—演艺圈的黑暗
老字号—传统手艺人的困境
断魂枪—逝去的武林
铁牛和病鸭—官僚病
不成问题的问题—体制病
一封家信—知识分子的苦闷
小木头人—充满趣味的爱国童话
作者简介:老舍,原名舒庆春,字舍予
※ 现代文学六巨头中的另类
※ 真正打通中西文化的语言大师
※ 温柔的讽刺家、人民艺术家
◆朱光潜:据我接触到的世界文学情报,全世界得到公认的中国新文学家也只有沈从文与老舍。
◆胡风:他底客客气气,谈笑风生里面,常常要跳出不知道是真话还是笑话的那一种幽默 。现在大概大家都懂得那里面正闪耀着他底对于生活的真意,但他有时却要为国事,为公共事业,为友情伤心堕泪,这恐怕是很少为人知道的。
◆冰心:他的写作精力是惊人的。他又*会利用他的时间,他在朋友谈话、社会活动和栽花、养猫之间,不断地完成着他的杰作。他的为人,更是和他的作品一样,爽朗、幽默、质朴、热情。
◆勒·克莱齐奥(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法国作家):老舍小说中的深度、激情和幽默都是世界性的、超越国界的。
Ⅱ 有一篇短篇腹黑男言情小说、男主和女主第一次在一个宴会上见面就被男主强了。 叫什么名
这篇小说叫《荆棘花园》。
小说简介如下:
主要讲述了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的爱情故事。
那颗种子是什么时候埋下的?那颗荆棘的种子。也许在我的心因为初次体会那前所未有的激情而缓缓歌唱的同时,那种子也在其中悄悄生根。那时,我发现,我不是她第一个男人。
当我在她房间外听到他们的嬉笑声和音响里传来的暧昧声音的时候,我面无表情,却咬紧了牙。是那跟她一起的男生吗?是谁采撷过她?荆棘开始生长,在我的心脏上伸出第一根枝蔓,狠狠刺痛我。
参考文献:http://ke..com/link?url=rM_G__
Ⅲ 结 婚(短篇小说)
第一回 婚前回乡筹钱
“娃他爹,扁娃子来看你来哩!”
听到老婆子的喊声,张宝贵老汉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纸条,从火炕上下来。与此同时,里屋的门帘已被掀开,阿扁和舅母也相继踏进屋来。“哦,阿扁来了,啥时候回来的。俺姐和姐夫都好着呢吧?” “俺爹娘都好着哩,让我代问您老好咧!舅,上次你不是让我带个VCD吗,这次我专门给您送来了。‘海尔’牌的、进口货,质量好的很。” “呵呵,这是弄啥哩嘛!每次来都这么客气。”宝贵老汉一边客套着,一边麻利的接过VCD顺手放在火炕的里侧。接着瞪起眼睛对站在门口,同样脸上也乐开了花的婆娘说道。 “还愣着干嘛!赶紧弄两个菜来,今天我跟娃好好喝两盅。” “哎…”舅母电打了似的冲出了房间。 “上炕,上炕”。在舅舅的催促声中,阿扁脱下了鞋子,盘腿坐上了火炕。走进视野里的小方桌上的一堆纸条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舅,摆弄这些白条是要弄啥哩?”
“哦,下个礼拜三,牛家老三要结婚了,我挑个五十的条子给答过去。”
“啥!结婚答礼答白条,这是咋求整哩。”
“唉,你娃这就不懂哩,这条子上,盖上公家的戳戳可就是硬通货嘞!”
“上头不是拨下钱来了吗?俺爹都把领回来的钱买化肥了。”
“那是你们上马崖,俺们乡里说了,今年要修路,早好早受益,把款子给挪去了,说是明年开春县上拨款一下来就还上。 (“真他母亲的晦气!本想着等喝高兴了,把要结婚的事一说,看在“海尔”的份上,怎么也得从老人家手里多弄出个三、五千来。这下可好!你说,给你一堆的白条,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娘的!早知道随便弄个“送上”牌的那种山寨货,也能省他个三百来块呢…”)
“娃子,想啥哩!身子骨那不舒服了。”看着突然一脸阴沉,半晌无语的这个唯一的外甥,张老汉关切的问道。
“哦,没有啦,我只是在难过,这路修好了,又不知道你们乡里的那几个猪头狗官要往自己腰包里装多少呢!”阿扁突然一脸的正义凛然道。
“唉!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上次,李家老二上访闹事,回来后的第二天晚上,中了埋伏,都不知被谁打得满地找牙,到现在还躺在家里,整天,哎呦!哎呦!的。不过,你还别说,听说上面来调查组了,估摸着,这次够陈扒皮喝两壶的,呵呵!”
“好!就为这个,咱爷俩也得好好喝两盅,外甥这两天还真馋酒了。”
“中,走上。哥俩好啊!……”
第二回 回家路上
“师傅,劳您架,风云公寓。”说完,阿扁一屁股坐进了出租车的后排座位上。随着汽车的启动阿扁也开始了算计这次回家的收成了,老爹、老娘可是真心疼自己,这次是把家里的老底全给翻出来不说,街坊邻居又都借了个遍,十万到手。看着日渐苍老的爹娘,忍不住要流泪,不过家里也就他这么一个独苗宝贝,不心疼他,还能心疼谁呢?心理似乎平衡了一些。以后,一定要混出个人样,发达了一定要把二老接过来好好享受享受。
意外的惊喜是,舅舅还真是有两下子,除了一堆白条还是有些干货的,“海尔”还是买对了。两万块,一分钱的欠条都不用打。“拿去花,不急着还。”舅母给钱时那恋恋不舍、又万般无奈的表情,像极了电影里那帮万恶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们被打土豪、分田地时那种悲苦状。他终于体味到了欲哭无泪的意境了,爽哉!快哉!结婚后一定要坚定不移地、毫不动摇地,决不放松地把婷婷培养成第二个舅母,“做男人,一定要雄起!”“嘿嘿…”阿扁不禁乐出声来。
“想什么好事呢?给乐成这样了。”坐在前排的司机好奇的问道。
“哦,没什么,快结婚了,先乐和乐和。”
“呦,那要恭喜您了,一看您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不像我啊,我今年下半年也计划结婚,可现在就是个愁啊!房子,装修,家具,购物,请客,送礼,辛苦一点也无所谓,咱也乐意是不。可就是不敢算账啊!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三跳。一跳还房贷,二跳搞装修,三跳请客回礼处人情。处处都得算,哪一处没算好,以后的日子就不得安生,结婚热热闹闹,可高兴劲一过,突然发现一屁股的帐要还。忙死忙活的,帐还没还完,要债的小祖宗又出来了,你说让人能不愁嘛?”
“何况,现如今人多岗少,竞争激烈、压力太大。要不是老爹、老娘催的紧,女朋友又下了最后通牒,我才不做这个冤大头呢!哎,我是看出来了,人他娘的只要一成人,就是没完没了的屁事,特别是结婚以后就是累啊!您说,这活人活的咋就这么没劲呢!”
“嗯,有道理。”阿扁的心情也随着司机的牢骚而越发的沉重起来。是啊!人生本来就是一次沉重的旅途,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伴随着自己的哭声,而离开这个世界时陪伴我们的又是亲人的哭声。在哭声中来,在哭声中去,怎能不显得沉重呢!债是什么,不就是让人来承担责任吗?有了责任又如何能轻松啊!
不过,没有责任的人生是不是又过于的空旷苍白了呢?想想自己追悼会上,主持人一脸凝重的宣读悼词:“阿扁同志是一个巨人啊!他一生就做了两件大事,但他却能把吃饭和睡觉这两件事,做到了我们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现在让我们以无比崇敬的心情向这个伟岸的身躯,三鞠躬.”无法接受的马屁赞美!哎,选择啊!头痛……”
“所以,我说还是您好啊,刚一见您就知道是个人物,文质彬彬的,一脸的富贵像,房子买到那里了?”司机的问话打断了阿扁的思考。
“幸福山庄,我也没您说的那么厉害!也是亲戚朋友们帮忙才撑出个局面来”。阿扁扫了一眼前面的告示牌,紧接着说道:“马师傅,飞机做的有点累了,我先眯一会,到了麻烦您叫我一下。”
“好的,没问题!”
闭上眼睛的阿扁却睡意全无,好家伙!仔细算了算,这次结婚差不多已经进去了将近七十万,自己攒了十万,爹妈、老舅那里十二万,婷婷自己加上未来的丈人、丈母娘的一共也就十八万。哎!幸亏是男人婆一下子给借了三十万,要不然他和婷婷哪有现在的这份轻松啊。
婷婷最令他满意的就是交了男人婆这个朋友,这小妮子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关键时刻就是大手笔。上个星期好不容易才软磨硬泡的从婷婷嘴里镐出她的真实身份。乖乖!原来是米登奎的千金,这个财神爷可得好好伺候着,以后用处大了去了.吱......
“他妈的,你没长眼睛啊!怎么过马路的!王八蛋!”
“对不住您了,这傻逼横穿马路。”马师傅对着对慌忙逃走的路人一通乱吼之后,赶忙一脸愧疚的向阿扁道歉。阿扁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连忙摆手道:“没事!你走你的。”
“您真是个好人啊!”司机满怀感激的又上路了。
而正在忘却疼痛的阿扁,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飞机票后,一股子无名业火又涌上头来。(“金莲这个混蛋,做二奶你就好好的守你的本分,还偏要弄出个大肚子来,跟老大争个名分,好嘛!争的肚皮被踢烂了,躺在医院里还得让我给你顶岗。十天的假期,只休了三天啊,真是火大的没处发。
哎!算了,算了,可怜,又可悲的女人!何必跟她计较,想想还是那些贪腐的男人更缺德,有了金钱和权势之后就他母亲的没一点理想和追求了,整天的胡七八搞。等到了铁窗里才可怜兮兮的忏悔“我曾是农民的儿子”。我“呸”!老子拿唾沫星子淹死你,老祖宗的脸全叫你丢尽了。党和人民怎么教育你的,看看人家焦裕禄,看看人家孔繁森和牛玉儒,看看你身边的千千万万那些默默无闻的奉献者,打你的狗头十回都不解气。”)
一向沉稳的阿扁突然激愤起来,(“一定要向上爬,管他娘的用什么手段,等我阿扁上去了,我要让人们看看,以我阿扁的经天纬地之才,创造奇迹就跟玩过家家一样简单。嗯!下个月办完事后一定的得和财神爷男人婆好好沟通一下,想办法进麦泰。这个鸟记者实在是不能再干了。”)
第三回 震惊的发现
“风云公寓到了,您哪!”
“三十八元是吧,您数好。麻烦您了”
“不客气,您走好,祝您新婚愉快!”
“谢谢!谢谢!”望着开始远去的出租车,挥手致意后,阿扁走进了公寓。正当他在电梯里时,突然肚子里开始了叽里咕噜,一阵阵腹痛让他差点就把黄泥巴装进了裤裆。所以,在一连串的闪电般的出电梯,开房门,狂奔进卫生间后,坐在马桶上的阿扁,终于舒畅了。放下背包,伸手去按照明灯的按钮,啪、啪,没有一点光明。 (“婷婷这个懒蛋,估计又忘了给电卡里打钱了!“路漫漫其修远兮!”要想把这个刁蛮公主改造成第二个舅母的任务还是很艰巨的啊。慢慢来吧!刚好难得的安静,赶紧想想怎么说服男人婆,好让她向他家老头子强力推荐咱哥们一把。”
正当阿扁在黑暗的卫生间里,再一次的陷入沉思时。客厅的房门再一次的打开了,房间里传出了两个女人轻松欢快的话
“阿扁,什么时候回来?”
“请了10天的假,他家亲戚虽不多,就一个舅舅,可农村讲究礼数,街坊邻居的都的走走,估计最早也得大后天了。”
“嗯,那今天我就住这了。家具都搞定了吧?”
“差不多了,现在就差一个大液晶等着你给答礼了。”
“呵,你个死丫头,胃口是越来越大了。”
“没办法,谁叫你是我老公呢!好老公,好老公!你就帮帮我吧。”
“好了,好了。下个星期我就给你送过来一个72寸的全套家庭影院,可以了吧!”
(在黑暗的卫生间里的阿扁也暗暗的偷乐着,“婷婷真是有办法。看样子,以后男人婆作为家庭后勤部长的冤大头是坐定了。看我待会怎么吓你们一跳,呵呵”)
“我真是爱死你了,我的好老公,亲一个。”
“好了,好了,一会再说!新房我看过了,设计、装修的很不错,没想到阿扁这个土包子还是蛮有创意的。咦!怎么没电?”
“哦!忘给电卡交钱了。”
“叫我怎么说你呢?你要是把阿扁给气走了,我可不准你再找第二个了。”
“放心吧,阿扁对我好着呢!我结婚不是你同意的嘛。”
“是啊,你处的男人里,就这个哥们我还瞧的上,虽然土一些,不过水准是有的,长的也不赖。把你交给他,我也放心。不过结婚以后,我就不过来了,只要他出差了,你就到我那去。我说我帮他看着你,他一百个放心,你说是不是。”
“老公,还是你想的周到,其实,你和阿扁我都舍不得。
“那你到底是更爱他还是更爱我呢?”
“我怎么能说得清楚,你就不要难为人家了嘛!”
“今天,我就要难为难为你这个脚踏两只船的小妖精。你给我过来。” “呵呵”……
一直在黑暗的卫生间里偷听的阿扁,听着听着,却越来越糊涂了,随着后来客厅里一些古怪声音的传来,让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可又不敢确信。于是,他悄悄的提好了裤子,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卫生间,轻轻的移动到了客厅的里门,侧眼望去,顿时一股凉气从脚跟窜到了头皮。(“这两个婊子”)正当他准备冲出去的一瞬间,右侧腰部气窝处一阵剧痛---岔气了。当阿扁从疼痛中恢复过来后,他突然改变了想法,一个新的创意在他的头脑里成形了。
婷婷正在忘情的享受,睁开眼睛时突然发现,阿扁正双臂叉在胸前静静的看着她们俩人的激情表演,顿时,神经反弹似的一把推开了在她身上的米素素。
“阿扁,我们…….”
“继续,很精彩嘛!”
“阿扁,你给我听好了,这都是我安排的,你有什么火,尽管冲我来,但不能伤害婷婷。” 男人婆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护住身后的婷婷。
“我是很吃惊二位的表演,不过还没到疯掉的地步。把衣服穿好了。”
这回,倒是两个女人流露出诧异的表情,不过在相互对视一下后,她们还是开始乖乖的穿起了衣服。
“米素素,你是想和平的解决呢?还是大家撕破脸轰轰烈烈干上一场。”
“我想你刚才的表现,就证明了平和的解决问题对大家都有好处,否则我和婷婷估计现在也不是安静的站在这里了,不是吗?有什么条件,你就提吧.”
“我现在只想问你两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地告诉我,可以吗?”
“好的,你问吧!”已经穿好衣服的米素素已镇定自若。
“第一,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婷婷,而不仅仅是为了满足你的特殊需要。”
“是的,我很喜欢婷婷。继续”
“好,那么,你现在是只有婷婷一个女朋友呢?还是有其他的或者是很多个。”
“你…,我就婷婷一个”米素素脸上突然出现了很罕见的红晕。
“谢谢你的坦诚,现在我想和婷婷单独谈谈,放心我不会动她一个指头,因为我也很爱她。”
“谢婷婷,如果你还想下个月结婚的话,就马上给我到卧室去。”阿扁突然提高了语调,这回婷婷是乖乖的跟进了卧室。这让阿扁仿佛看到了舅母的背影,一股满足感油然而上。
“顺便告诉你一句,以你的身材和容貌,不做女人简直就是太浪费了,男人婆。”阿扁临进屋时突然戏虐了一句。
“你管不着,米素素顺手抄起一个沙发坐垫,抛向已将走进卧室的阿扁,被击中了后背的阿扁却只有快感而无任何的疼痛。而米素素在用力一击后,则陷入了沉思。今天的阿扁确实令他刮目相看了,怪不得婷婷那么爱他。
第四回 婷婷真诚道歉
“阿扁,我错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啊,可我真的是没办法啊!……”
“好了,好了。不哭了,跟个泪人似的,多难看啊!”听了许久婷婷的真心忏悔,阿扁一把搂住泣不成声地婷婷说道。
“阿扁,你能原谅我吗?”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提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有什么意义,关键是解决问题。不过,婷婷你觉得像我们三个人之间这样的畸形恋情会长久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很乱,也很害怕,现在我更害怕你们两个人都离开我,我会活不下去的。”
“别傻了,如果我告诉你有一个办法,能解决这个麻烦你愿不愿意试试呢?”
“真的,那当然是太好了。你快说,你快说啊。” 当阿扁把他这个神奇的想法告诉了婷婷后,婷婷却有些犹豫。
“要是让她觉得我是在故意躲她怎么办?”
“笨丫头,你不会给她打电话吗?再说就算他变不回女人,做不成姐妹,可有了新的女朋友。也是她先违背承诺的,我们给她保守秘密,她还会怨恨我们吗?”
“你得为咱们将来的这个家想想,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以后我们的孩子会在怎样的环境下成长啊!” “好,我一切都听你的。”
当婷婷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也带来了阿扁的两个条件。一是,米素素不可以再找别的女朋友,而男朋友是不在限制范围内的。其二是阿扁到麦泰集团去工作,可以试用,不合格也可以辞退。米素素有点喜出望外,爽快地答应了。三天后,婷婷的妈妈突然住院了。婷婷匆匆赶回了千里之外的西旺市,而阿扁因为刚刚换了工作无法一同前去。不过,一个月后他会前往西旺市与婷婷完婚。
后记 阿扁的婚礼
一个月后阿扁的婚礼如期举行,不过结婚的地点改在了天伦市最豪华的葡京大酒店举行,因为在素素的力争之下,食品业巨子麦泰集团董事长米登奎老先生,答应全额资助这场盛事婚宴,
阿扁一家人自然是不无答应之理。何况,现在已是麦泰集团董事的阿扁能让董事长亲自主婚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当米老先生亲自将宝贝女儿米素素的仟仟玉手,交给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的新郎官阿扁时,女儿脸上甜蜜而妩媚的笑容让米老先生感到无限的安慰。这些年的勤做善事终于让老天爷原谅了自己啊!(老人家年轻时,是靠捞偏门起家的。为此他也搭上了老婆淑敏和儿子小虎的两条人命。为了弥补无儿的痛苦,就把宝贝女儿素素当儿子来养,可没曾想到假小子闺女长大了,就是不嫁。可是把老先生给折磨苦了。现在可好了,看着这个帅气又不失沉稳的上门女婿,老人家是越看越喜欢啊!)
“列祖列宗,不肖子孙,登奎今天总算让我们米家后继有人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先生如释重负、很是开心。
而就在记者们把米登奎嫁女盛况现场直播的当天,远在千里之外的婷婷也穿着洁白的婚纱,登上了西旺市天堂酒店第202层的顶楼像一朵白云一样飘进了天堂。
七天后,阿扁和素素从西旺市操办完婷婷丧事后回到了天伦市。婷婷父母在听完经过阿扁剪辑过的录音带后,也只能哀叹自己女儿的苦命了,同时面对阿扁和素素送来的百万元支票而感激涕零。
两年后,当米小扁降临世界的哭声响起后不久,阿扁也正式接替米老成为麦泰集团的董事长。这是一个众望所归的结局,因为这两年来已实际主持工作的阿扁以自己无可挑剔的成绩单,让那些倒闲话的鸟嘴们,哑口无声了。股民们欣喜的看着手中的麦泰股票天天上涨的行情,从内心里真诚的发出了感慨;“阿扁,你真是太有才了!” (全剧终)
Ⅳ 哪些好看的短篇总裁类似的小说 最好有激情戏的 具体点 越多越好
以下是我收藏的完结版的总裁系列书目:
《黑道冷枭的赔心交易》《残酷总裁绝爱妻》《独霸黑道总裁》《火爆黑道总裁》《狂敖黑道总裁》
《冷血黑道总裁》《邪恶黑道总裁》《魅惑帝国首领》《总裁的夺爱游戏》《逃不出总裁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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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恋》《大总裁的打工爱妻》《等你说爱我之冰山总裁》《帝集团:挑战首席花心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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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夺情》《总裁深藏不露》《总裁专情亦无情》《总裁追妻攻略》《痴情总裁的纯真女人》《绝情总裁的替身恋人》
Ⅳ 短篇小说:男上尉和女少校
短篇小说:
男上尉和女少校
凤之翔 文
窗外一阵摩托车声,把柳军猛地一下给惊醒了.他睁开眼睛,先看了看身旁,叶萍萍半裸着身子趴在那儿,一条丰满光滑的大腿压在他的身上,半个脸埋在被窝里,呼吸十分悠扬匀称,沉甸甸的乳房随着呼吸极有节奏地一起一伏.她人很美,睡相也蛮漂亮.难怪旅里那一帮弟兄们常在一起砸他的洋炮,说他憨人有憨福,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在家里,而且还是个少校呢.
在柳军看来,什么花不花玉不玉的,进了被窝还不都是一个样儿!少校又咋哪?还能与其他女人有不同的滋味?想起昨天晚上她那个凶狠劲儿,柳军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趁机在她浑圆诱人的屁股上捶一重拳。然而,叶萍萍浑身散发出的少妇特有的体香又使他握着的拳头极不自然的松开了,一股异样的黎明极易产生的强烈的冲动涌遍全身。但他没有惊动她,只是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又拉起被角,盖在了她裸露的身体上。
叶萍萍不知做得什么美梦,极动情地哼了几声,嘴角微微动着,翻了一个身,又悄无声息的睡去了。觉沉,是少妇们共有的特点吧。柳军又转过脸来看看这边,不由笑了。三岁多的女儿媛媛睡觉很不老实,早就南北颠倒了,浑身一丝不挂,小被子已蹬到地下,枕头竟垫在她的腰部,整个身体呈“凸”字型。
“宝贝,这样睡觉可不舒服啊。”
柳军轻声念叨着,给女儿重新安顿好,又回身躺进被窝里,皱起了眉头。
昨天晚上,为了女儿入托的事,上尉助理员柳军和自己的少校妻子、通信助工叶萍萍美美的干了一仗。
本来,如果他俩的单位哪怕有一个小一点的幼儿园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偏偏他的单位建幼儿园的报告五年中上报了十次,却连一点回音也没有;而他的单位又在几十公里之外的远郊县。这也不要紧,如果媛媛的化验单子不出错,也不至于弄到为了孩子入托的事而影响事业心极强的男上尉的工作。偏偏市妇幼保健站把媛媛的化验单子给弄错了。请了两个上午的假,排了两次长队,好不容易才抽了血,填了卡,结果出来后却使他们目瞪口呆:化验单子上明白无误地写着孩子患了乙型肝炎!
这对于已被生活和工作中的无数烦恼弄得焦头烂额的男上尉和女少校来说,无异于晴空一声霹雳!上不了幼儿园事小,女儿的健康事大。赶紧投名医,求专家,做复检,结果却出乎意料:一切正常。哪究竟是什么地方不正常了?男上尉本来就是个遇事爱较真的人,何况是自己的女儿?马上找到妇幼保健站,一查便水落石出。原来是保健站工作疏忽,张冠李戴了。那个身体极胖个子矮小圆如肉球的女站长很不耐烦的对男上尉和女少校说:“工作中的差错是难免的嘛,你们说是不是?我们党的原则一贯是有错必纠吗,改了就是好同志。我们还是很负责任的。这不,马上就给你们更正过来了嘛。”
“现在怎么都这样?错事她们做了,好话也叫她给说尽了!”
男上尉嘴里嘟啷着。他碍于面子,还在陪着笑,女少校却没那么好的耐心,早已拉着孩子飞出院门。她直想吐!
等柳军领着孩子拿着单子来到军区机关幼儿园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园长是位五十多岁的男同志,他把入托表、体检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说:“本来你们这些基层干部的孩子是不能入我们幼儿园的,只是雷处长打了电话,我们才给了你这个面子。可是床位空了好多天,也不见你来,只好让给别人了。”
柳军赶紧递上一根烟道:“老园长,你再给想想办法吧,全托没有,日托也行啊!”
园长把手一摊,做出了无可奈何、想要送客的样子。男上尉见再说也无济于事,便退了出来……
“媛媛是我的心,是我的情,是我的爱,是我们的一切!”
女少校经常这样做梦似的念叨着。
可是,孩子上不了幼儿园,别说受教育,就连他们每天的工作、生活,都难以运转了。晚饭照例是男上尉掌勺。叶萍萍照例是六点一刻进家门。一进门,便询问起下午办理媛媛入托的情况来
还没听完汇报,女少校就尖着嗓子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要是早托个人随便填个化验单,把媛媛送进军区幼儿园,就不会有这挡子事了。哼,全世界就你认真!我还没听说过谁为了娃娃入托去医院搞体检的。真是个窝囊废!”
大凡世上的男人,最反感别人骂自己的就是这句话了。试想,一个窝窝囊囊的男人还能在自己的老婆跟前挺起腰杆子来么?更何况这句话本来就有责骂男人“那方面”无能的含义。
柳军当时火就不打一处来:“你说什么?我是窝囊废?你行!你行怎么叫人家清编给清掉了?你行怎么叫人家给发配到青海去了?你行怎么找领导谈了四五次都谈不通?还说我窝囊,也不尿泡尿照照你自己!”
叶萍萍气得一拳打在他的肩上说:“柳军你这个该死的,你还真来劲了啊?”她斜了他一眼说:“那咱就摆一摆看谁行谁不行。”她一边拣米,一边对正在坐油的柳军说,“你入伍都快十五年了,至今才是个洋肉串,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个专业技术少校比?”
叶萍萍说完这句话,露出一脸的嘲笑和得意,性感的嘴角向上一翘,很有些挑衅的味儿。
柳军像是叫什么噎住了似的,一言不发,埋头干活。停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论军衔,本人是比你低;论职务,本人也不比你高;论对家里的贡献吗,本人更不比你大。可这能怪我吗?只能怪我父亲没能参加抗日战争却给地主扛了长工;只能怪他老人家没当上司令员只当了个饲养员;只能怪我没找一个高级干部做岳丈!再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没本事了。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我也会步步高升的,而决不会像现在这样还只是一个羊肉串!”
说到这,他偷看了女少校一眼,见叶萍萍已被他的话语所打动,便轻声对她说:“少校同志,本人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向你报告哩。”
女少校警惕起来。结婚五年来,他摸遍了她身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而她呢 ,也摸透了他的脾气性格。只要上尉同志说话时谦虚中带有检讨的意味,准是他在街上买错了东西或者又在单位里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说吧,啥事?别吞吞吐吐的。”她催促着。
柳军很难为情的开了口,还不停的搓着手,“这次我回来,除了办媛媛入托的事以外,还有一件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啥事?”
“我准备明年转业。”
“什么?”
女少校像是叫蝎子蜇了似的跳将起来:“你要转业?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定了?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
面对女少校连珠炮般的质问,男上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的姑奶奶,饶了我吧。这不是我的主意。你也不想一想,我工作干得好好的,干嘛要转业?是旅里边转业摸底时摸上的。干部科的李科长不是我老乡吗?他悄悄对我说,按照新编制,我们运输科不是超编了吗,上边要求明年必须转业一个,那两个都是能耐小职务高后台硬的人,谁又能动得了他们?只有我一无后台二无靠山,兵龄长,进步慢,又接近最高服役年龄,正好拿我开刀。”
“你是大学生,又是技术骨干,他们怎么能让你转业?”女少校还有点想不通。
“嗨,这你就错了。”柳军摇着头说,“这年头谁还管这个?骨干?骨干顶屁用!你难道没听人家说吗?现如今‘关系是金子,钞票是银子,考核是样子,工作是傻子’。咱们既没有能摆到桌面上来的关系,又没给领导办过什么象样的事,你说,人家凭什么留咱?”
一席话,说得叶萍萍长时间沉默不语。直到脱衣上床,她的嘴仍然噘得老高,脸拉得很长,都进被窝了,还是阴云密布。柳军本想用胳膊揽住她哄一哄,却被一把打掉了,一转身,只给了他一个光滑的脊背和肥肥的屁股。柳军觉得下身不由得硬了一下。再哄,她竟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柳军扫兴极了,只好钻到被窝,独自生着闷气。然而,叶萍萍身上散发出的那一阵阵只有成熟少妇身上才有的异样的气味儿使得他饥渴难耐,迟迟不能入睡。
正是八九月天气,屋子里仍很燥热,已经睡熟了的叶萍萍竟蹬掉了盖在她身上的薄棉被,使她的只穿着背心和裤衩的身体暴露无遗。望着她那高耸的晃悠悠的乳房和充满女性曲线美的身体,柳军的心里满了无限的爱意和遐想。他猛然记起一件事来:
前天上午,通信总站一个熟人来找他批点车材,他顺便问了叶萍萍被编余的事。人家告诉他,据内部人士透露,叶萍萍被清编,而且一下子清到青海去,并非工作干得不好,业务技术不过硬,“而是另有原因。”那人诡秘的说。
“另有原因?什么原因?”柳军紧张的问。
“听说呀,”那人往他跟前凑了凑小声说,“听说是这么回事。今年初部里来人检查工作,站里照例举办舞会,由政治处主任亲自挑选了十多名姿色出众的女舞伴。当然少不了你们叶萍萍。不知你知道不,你们小叶可是我们公认的站花哩!可一曲没跳完,叶萍萍就抹着眼泪急匆匆的退出了舞池,站领导怎么留也留不住,当时就扬长而去,把部长一个人晾在那里了。据说那位部长为此大发雷霆,当场就把已经答应拨给站里的二十万元收了回去,并连夜搬到地方宾馆去住了。你想想,站里的头头们能轻饶了她吗?”
柳军陷入了沉思。但是,有一件事必须马上问一下:“那么,你们知不知道,那天跳舞时,小叶为什么哭着离开呢?”
“小叶没对你说起过?”
“没有,她压根就没对我讲过跳舞这档子事!”
“那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听了可别上火。”
那人压低声音说:“听人讲,那位部长来头不小,爱好兴趣也挺多,特能喝,特爱跳舞,搞那种事吗,更是他的‘业余爱好。’听说他早就盯上小叶了,在跳舞时不但手脚不老实,把小叶楼得紧紧的,还利用转花子的机会趁着酒劲美美的亲了小叶一口哩。”
柳军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很不高兴的问道:“胡说 !你你又没去跳舞,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打字室的女兵胡丽娜那天也陪一个领导跳舞,她说是她亲眼看见的……”
柳军气得一拳砸在卓子上,粗声骂道:“这个王八蛋!”
那人见他生气了,竟不以为然的劝他说,“其实你们小叶也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孩子都有了,那种事,逢场作戏么,何必认真呢?不就被部长亲了一口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想叫人家亲人家还不亲呢!你就全当叫蚊子叮了臭虫咬了不就行了?有的人不就是‘旱路不通走水路,’全靠老婆升官发财么?那些人,谁得罪得起?别说你我,就是再大点的官恐怕都不敢!老弟,我劝你还是消消气吧。”
气得柳军七窍生烟,破口大骂,当时就把那人赶出了办公室……
叶萍萍仍在梦中,伸着手不知要抓什么东西,却抓住了柳军的一只耳朵,很痛,才使柳军的思绪回到了屋子,回到了现实。孩子入不了托,老婆可能被清编去青海,自己明年又极有可能转业,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柳军感到自己仿佛被许多无形的绳索缚住吊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挨地,两只悬空的脚胡乱动着,却不知该踏向哪里,而哪里又有他落脚的地方。
他俩手托在脑后,躺在暖哄哄的被窝里,一动不动,长吁短叹。
窗外,太阳光已经很强,人们的说话声、鸟儿的鸣叫声、汽车的发动声、摩托车刺耳的“突突”声,汇成了一支热闹的黎明交响曲,彻底把梦游似的柳军拖回了现实当中。
“究竟怎么办才好呢?”他又叹了一口气。
女少校终于睡醒了。她先是张大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随即又张开两支白皙娇嫩的长胳臂,很舒服的身了个懒腰。听见柳军还在那儿叹气,便教训他:“行啦行啦。干吗这么劳神?小心熬坏了身体。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转。一个大活人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柳军捏了一下她保养得极好的极富弹性的脸庞,半笑半怒的说:“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可是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呀。就说转业吧。 我往哪儿转?去了干什么?现在地方上的事情也无非是这样:一靠金钱,二靠关系。金钱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有吗?难啊!”他一下子扑上去重重的压在她那散发着香味的诱人的身体之上,疯狂的吻着、摸着、动作着……几滴伤心的泪水滴在叶萍萍的脖子上、脸上,滴在她细腻光滑丰满的胸脯上,滴在她的心里。她吃惊的睁开因动情而微闭的眼睛,捧起他那张因连日忧愁劳累逐渐消瘦的脸庞,充满柔情的对他说,“你真的愁的不行了吗?”
“真的。”
“不要发愁。”她一翻身,又压在他的身体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他的脸,柔声说道,“你说的那些都对,又都不对。”她把泛着潮红的脸紧贴在他那热而结实的胸脯上,“我们是一没金钱二没关系,”她把“是”字的音拖得又长又重,“但是,我们诚实勤奋呀,我们有脑有手有知识啊。好赖我们还是军队干部,总会给我们一碗饭吃吧。将来国家发展了,我们的出路会好起来的。你说对不对?再说,我们有一样最宝贵的东西,难道你忘了?这可是当今社会上许多人都缺少的。”
“你指的什么?”柳军一脸迷茫。
“爱情。”她明媚如春的眸子里闪过一缕无比幸福快乐的光彩,“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对。你说的对极了!”
柳军忘情的搂紧了她,又猛地一翻身,把她压在了自己身子底下。动作太重,把床弄响了。
“你又在欺负妈妈!”
两人回头看时,女儿媛媛早已光着屁股站在她的小床上。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柳军,怒目而视。
叶萍萍赶紧将女儿抱过来,一边穿衣一边说:“我的好宝贝,以后可不能光着很子在外面站着呀,这样会感冒的。感冒了可要到医院去打针呢。”
媛媛很懂事的点点头。又问:“妈妈,爸爸老是这样欺负你你怎么不打他呀?是不是你喜欢爸爸这样欺负你?”
叶萍萍的脸上腾起一丝红云,责怪道:“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事。”回头对正在洗脸的柳军说,“喂,上尉同志,今天的活动是怎么安排的?”
柳军给她一个满是肥皂沫的花脸说:“这样吧,我带着媛媛再去碰碰运气。你哪,再到总站去一下,找你们主任和政委再把咱们的实际情况反映反映。如果一定要清理你,就给他们说把你安排在离城里近一点的地方也行。青海咱们实在是去不成,也是坚决不去的!记住了啊?”
正在梳妆只顾在脸上涂抹的叶萍萍听到他的话,很认真地点点头。看着镜子里那张漂亮的脸蛋和水汪汪的眼睛,她满意地笑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柳军一个战友的母亲在省保育院当院长,答应给他帮忙。当他拿着战友写的条子找到院长的时候,那位满头银发和蔼可亲的老幼教工作者连声说:“来吧,叫孩子来吧。现在就去办手续。”
办完一切手续后时已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柳军只好带着媛媛去吃牛肉拉面,这是这座城市独有的一种名扬全国颇具特色的地方吃食。饭店本来就不大,人又多,座位十分紧张,人们只好蹲的蹲站的站,好不难受。柳军实在饿极累极,赶紧买了票,安排媛媛在一个快要吃完的中年人身后站定,嘱咐她一旦人家吃完,就将凳子占住,“要不然,”他又一遍叮咛道,“咱们就得站在大街上吃饭了。”
“媛媛知道。”女儿眨巴着眼睛说。
后来还是没占上位子。柳军只好蹲在地上,先给女儿喂。旁边有个老太太,见他带着孩子吃饭很难受,就要把凳子让给他,柳军推辞了,并冲老太太笑了一下。这一笑却引来了老太太的一席话,“你们这些当兵的呀,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在外边吃饭容易得传染病吗?你们不心疼自己,也不心疼孩子吗?”
柳军除了一个劲的点头之外,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
当喧嚣飞扬了一天的浮尘在夜幕降临时纷纷落到地面的时候,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柳军也疲惫不堪地回到了他那个小窝,就如尘土落到地面一样悄无声息。孩子早已在他自行车后边的座架上睡着了,小脑袋跟着自行车的颠簸来回摇晃,一幅委屈可怜的样子。“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像外国人一样有自己的小汽车开开,那小孩子就不会受这份洋罪了。”他想。
叶萍萍早就在狭小拥挤的家里等着他们了。饭菜已经上桌,锅里的冬瓜汤还冒着热气。女少校一脸的兴奋和愉快,红色的套裙把她本来就十分好看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楚楚动人。
柳军一进门,鼻子嗅嗅,眼睛瞅瞅,一脸的惊喜:“嚯,今儿个太阳还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去你的。”
叶萍萍还想撒个娇,却看见车子后边已经睡熟了的女儿,心疼得赶忙跑过去抱起来,一连亲了好几下,又骂柳军道:“你真是个没心肝的,把孩子弄病了我可跟你没完!我的可怜的小心肝呀。”
等吃完晚饭,一切收拾停当,柳军便把多亏战友的母亲帮忙,媛媛才入了全托的事给叶萍萍汇报了一遍,随后又眉飞色舞的说,“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碰见谁了?”
“高奇!”柳军故意把字咬得很重。见女少校仍然张着嘴瞪着眼,又说,“就是我那个外号叫‘四只眼’家在齐齐哈尔的同班同学嘛。”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女少校终于想了起来,“他不是前几年转业了吗?”
“不错,他是在四五年前转业了,走的时候才是个正连职。可人家如今是省连通科技发展有限责任公司的副总经理,硬梆梆的副县级,坐的是奥的!你猜人家工资是多少?说出来吓死你:年薪十五万!他听了我的情况后对我说:‘叫走就走吧。部队又不养老,年龄越大越麻烦。你看那些师干团干,还不如我们。转业后像个降价商品似的叫人家踢过来踢过去的,多寒碜人哪。就说咱老政委,多好的人哪。四十多岁,正是干事的时候。说不要就不要了,地方上又没啥关系,到现在工作还没落实好。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死起来太早,干起来太老,除了老婆孩子,给谁谁都不想要。真是活受罪啊。我现在才发现如果干不上去,军装是脱得越早越好。当然,我可不是挖墙脚。’他告诉我说他们新近成立了一个计算机中心,正好缺个懂行的。他知道我在这方面有专长,叫我去他那儿。并说地方上的事他全包了,工资待遇只会比部队好,绝对不会比部队差。我想了一下,把咱们的想法再给领导们反映反映,如果能留下继续干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咱对部队还是有感情的。如果实在留不下,我就向后转吧,。你说哩?”
叶萍萍自打结婚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一字不拉的听完了柳军的讲述,就如一个信徒聆听教义那般虔诚。柳军的一席话,把她带进一个陌生的五彩斑斓的世界。她的思绪正沿着这条线向前延伸,延伸,担心多于憧憬。直到柳军摇着她“问你话哩”,她才回过神来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她得意地对他说,“我可确实有好消息告诉你哩。”
柳军摇了摇头,露出不大相信的神情。
“我不走了。”叶萍萍兴奋地说,“今天我去找我们主任和政委,他们却告诉我说总站党委已经决定把我留下了,继续回技术处干我的老本行。”
“肯定有原因吧?”柳军狐疑的问。
“我当时还不是和你一样不明就里?”女少校依然那么神采飞扬,“后来呀,我到机关一打听,你猜怎么着?原来部里那位部长被人告了。说他不但生活作风不检点,更有严重的经济问题。上边派人一查,件件是实,他就到了台啦!”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哩。”
柳军兴奋异常。他一把将叶萍萍拉过来,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说,“这几年真是委屈你了。”他捧着她那张俊俏的脸颊端详起来,只看得女少校红晕泛起,春潮涌动,嗔怪道:“又不是不认识,兴这么死看?”
“我发现你今天比任何时候都美丽动人。”
“我会永远这样美吗?”她充满希翼的问。
“会的。你会的。”他满怀信心地说:“只要生活永远美丽。”
夜色深沉,星星眨着多情的眼睛。他们已经躺在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床上了,一床又薄又轻的被子裹住了他们。然而,那两颗滚烫的心,那两条激情奔涌的河流,那欲望四溢的火热的肉体,那永恒不变的快乐和他们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又是什么东西能裹得住的呢?
灯早已熄了,窗外天空中的星星依稀可见。如痴如醉的弹奏完了一曲爱的乐章之后,他们都有点累。他们并排躺着,互相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匀称悠然;能看见对方没合上的眸子,一眨一眨。柳军突然问道:“你说,你明天就回技术处上班去了?”
“对呀。”叶萍萍偎依在他温暖的胸前轻声说道。
“哪我呢?”柳军有点失落的说,“我明天干什么?明天会怎么样呢?”
“放心睡吧。明天会好的。”一阵睡意袭来,叶萍萍打了一个呵欠。
柳军没有答话。他在心里对妻子,也是对自己说:是的,明天会好的。一定!
他把妻子楼得更紧了。
1998.6写于兰州
2004.12,2005.4改于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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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写作幸福人生
2008-12-24 9:12:24
激情写作 幸福人生
——《激情燃烧的岁月》作者石钟山做客武警学院
12月21日,我国当代著名军旅作家,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的作者石钟山来到武警学院,就他的文学创作历程和人生感悟进行演讲,为全院学员做了题为“军营,是我成长的摇篮”的专题讲座。讲座由政治部荣爱平副主任主持,1400多名大一、大二学员在学院礼堂主会场现场聆听了讲座,其他学员在各自分会场通过视频直播系统观看了讲座。
石钟山,1964年生于吉林,现为武警总部创作室副主任,文职六级。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出版有长篇小说《白雪家园》、《飞跃盲区》、《男人没有故乡》、《影视场》、《向北、向北》、《军歌嘹亮》、《玫瑰绽放的年代》、《遍地鬼子》、《大院子女》等多部,中篇小说集四部,共计五百多万字。短篇小说《国旗手》获《小说月报》第八届百花奖。根据他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有《激情燃烧的岁月》、《军歌嘹亮》、《幸福像花儿一样》、《母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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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亲亲土豆
作者:迟子建
豆瓣评分:8.6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年份:2012-2
页数:283
内容简介:“短篇小说舞台不大,所以作家在起舞的一瞬,身心要在最佳状态,既要有饱满的激情,又要有气定神凝的气质。不要以为舞台小,它的天地和气象就小了。在小舞台上跳得出神入化,大世界的风景就妖娆呈现了。你在与天地交融的时刻,会觉得脚下的流水,与天上的银河连为一体了。你既是大地之河的一簇浪花,又是天河中的一片涟漪,晶莹剔透,遍体通泰。而这种美妙的感觉,在长篇的写作中几乎很难感受到。”——迟子建
该系列四卷,由著名作家迟子建以编年形式亲自编选,平均每六年为一卷,集结了包括《北国一片苍茫》、《亲亲土豆》、《花瓣饭》、《清水洗尘》、《雾月牛栏》等经典名篇在内的68篇短篇小说,完整而清晰地呈现了迟子建自1985年发表作品至今25年间的短篇创作风貌。
作者简介:迟子建,女,1964年元宵节出生于漠河。1984年毕业于大兴安岭师范学校。1987年入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联办的研究生班学习,1990年毕业后到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工作至今。1983年开始写作,已发表以小说为主的文学作品五百余万字,出版有七十余部单行本。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伪满洲国》《越过云层的晴朗》《额尔古纳河右岸》《白雪乌鸦》,小说集《北极村童话》《白雪的墓园》《向着白夜旅行》《逝川》《白银那》《朋友们来看雪吧》《清水洗尘》《雾月牛栏》《踏着月光的行板》《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散文随笔集《伤怀之美》《我的世界下雪了》等。出版有《迟子建文集》四卷、《迟子建中篇小说集》五卷以及三卷本的《迟子建作品精华》。曾获得第一、第二、第四届鲁迅文学奖,第七届茅盾文学奖,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等多种文学奖励。作品有英、法、日、意大利、韩文等海外译本。
Ⅹ (短篇小说)亲爱的
文/风萧蓝黛
男人推开门走出来,日光逐渐变得强烈,云朵密密绵绵地移动,空气里飘来了混合的花香,细细一闻,像家里的那块香皂,让人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他先打开后备厢,把两箱行李扔进去,然后又转回家。半晌,他抱着女人出来。
她躺在他臂弯里,又瘦又轻,让他一度以为抱着的是一块巨大而温热的海绵。
她戴着灰蓝色的帽子,两个颧骨在脸颊上高耸,缩水的面部肌肉使鼻子显得又尖又高,嘴唇细长且没有血色,整张脸像一朵临近枯萎的白茶花,只有一双眼睛,依旧如水鹿般发出清澈忧伤的光。
男人把女人放在副驾驶座上,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又转回家取了那个椭圆形灰白色花盆放在她怀里,里面有九株小小的石生花。
他发动引擎,转过头问她:“亲爱的罗小姐,出发咯?”
女人看着他露出苍茫的笑,也不说话,只把左手合在他握着档把的手背上,她的掌心微凉,大拇指的指甲已变成黑色,像被淘气的女儿故意用水彩笔涂黑了一般。
这样的感觉真好,男人想。他们好久没有吵架了呢,真是奇迹。不过对于这种感觉的评价只在他脑子里停留了一秒,当他意识到女人只能陪他度过残余的短暂的时光,他就觉得怎能这样想呢。如果可以,他宁愿跟她吵一辈子架。
女人患了贲门癌,晚期。化疗了好多次,医生说治愈希望不大,而且化疗引起的并发症对她的身体已经造成了严重的损伤,建议保守治疗。
“保守”两个字就等同于宣判死刑,男人当时差点想一巴掌掴在医生的脸上。他一开始还对先进的医学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在网上看到癌症里濒临死亡又成功逆袭的案例,就讲给女人听。
一向聒噪的女人却越来越静默,眼神越来越黯淡。她原来多有活力啊,扯着嗓子在阳台上叫孩子吃饭,中气十足,长长的尾音,仿佛可以把夕阳和晚霞都震碎了呢。她跟他吵架的时候也特别彪悍,叉着腰鼓着眼摔着东西,像要把他活吞了。
可现在呢,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无用的贲门,不仅连接了食管和胃,也能决定生命的长短。
如今,她再也没有力气挑他的刺,没有力气与他争锋相对,也没有力气诟病他在婚姻里犯过的错。她忍受了一次又一次化疗的折磨,剥去了生活的戾气,居然变得平和而温驯,像一只乖顺的被卸去翅膀的鸟。
在疼得全身颤栗的那个深夜,她对他说,放弃吧,我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你陪我安安静静走完剩下的日子。不要带女儿,只有你和我。留一点美好给她吧,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生不如死的样子。
他的眼泪如倾盆大雨,恨不能把她的身体挤进自己的胸腔里,却在死神的要挟下根本无能为力。
于是他答应了她,把孩子交给了老人,请了假,带着她逃了。他们穿过城市坚硬的丛林和繁华的霓虹,一路向西,向西,在大理双廊的客栈住下了。
那里的天空纯粹得像婴儿的眼瞳,云朵绵延出洁白的温柔的尾巴。他们坐在露台上看洱海,现实又虚幻,清晰又模糊。
女人把那盆石生花放在露台的木桌上晒太阳,那是有一次他们去花市买的,她和女儿一听石头会开花就很感兴趣,两个人蹲在那里细细地挑了九个,每一个都像一个个长斑的小屁股。
可买回来两年多了,没见石头缝里开出花来。她现在期待它能开花,这种不太可能的奇迹,会让自己对生命萌生出微薄的希望来。
顽固的癌细胞让女人每天都疼,可她拒绝用杜冷丁,她说没必要了,再用也是要走的,花那些冤枉钱有什么屁用?
她总是咬紧牙关,甚至把嘴唇咬破了。男人一直帮她按摩,期望用按压来缓解她的痛。
可他们都心知肚明,那只是缘木求鱼,给人以心理上的安慰罢了。
女人的食欲越来越差,吃了东西都会痛苦地吐出来,男人还是变着花样逼她吃东西。她开始变得奄奄一息,但每天都要尽可能装作轻描淡写地交待后事。
“我爸的身体还硬朗,就是烟抽得太多,你得多看着他。”
“女儿交给你我也放心。她再过11年就考大学了哦,15岁可能就会叛逆了,你就多忍忍,没有我在中间调和,可别弄成世仇。”
“我前年买的那个翡翠镯子,记得在女儿结婚时交给她,她戴上一定很好看。”
“我不在了,你也别想不开,要为我好好的活。世上的夫妻也就那么回事,过日子而已,情情爱爱也不过是陈年旧梦。你重新找个人,只要对你好善持家,面上对咱女儿还过得去,也就行了。”
“银行卡和存折全部交给你了,密码是你生日,以后别太辛苦,你和女儿的吃穿平常点就行了,别总和别人攀比。”
。。。。。
说这些话,有时是清晨,他背着她在洱海边的村子里看村民们贩卖新鲜的蔬菜和刚捕捞的鱼。
有时是黄昏,他们坐在露台吹着海风剥青豆。
或者是男人在厨房给她榨果汁的时候,榨汁机的轰鸣声像癌细胞,在她千疮百孔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甚至当她疼得在床上打滚的时候,她尖厉又隐忍的嚎叫,像一根粗暴的棍子敲击他的灵魂,她还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话,让他觉得尘世的苦太剧烈太尖锐,让人痛不欲生。
他们结婚十年,女儿七岁。是个天真的孩子,肤色像她,白得像初春的梨花。前些年他们经常吵架,互相怨怼,在一地烟火里过着忙碌又磕绊的人生。
直到她要离开了,他才发现她像一朵棉花,吸走了他湿漉漉的感情,留给他一片惊悸不安的虚空。
不要想那么遥远的事情好吗?男人总是使劲忍住眼睛里的潮热温柔地对她说。
可是,或许明天,我就不再醒过来。女人喃喃自语,像说给男人听,又像说给自己。
她知道,她已无法再把握生活,无法再掌控这个世界。其实当一切已经坏到不能再坏时,她也只能无奈地做好准备,等待那冰凉又漫长的黑夜将她一点一点淹没。
她走的前几天好像有预示一般,她居然说了近几年都不太提及的那个话题。
她说,我走了以后,要不,你去找找她?如果要重新找一个人过,有点感情基础可能会更好。
她说的时候特真诚,看不出嫉妒或者愤怒。四年前他和那个女人有点蛛丝马迹的时候,她简直要崩溃了,她叫嚣着让他滚,她说我瞎了眼睛才会跟了你。可现在,她居然让他去找找她。
男人的身子震了震,转回头时眼睛却瞪圆了,他吼她,你能不能别整天安排我的生活?能不能别瞎操心?我他妈谁都不找,行不!?
她的眼泪倏地滚出来,连哭泣都有气无力。他后悔了,马上抱住她,眼泪已止不住,他抖动着身体,慌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没吭声,他便喊她,亲爱的罗小姐。
她瘪着嘴扯了扯面庞想笑,却没能笑出来。他刚追她的时候,像一只讨厌的苍蝇,整天追着她喊:亲爱的罗小姐。
亲爱的罗小姐,一起喝杯咖啡?
亲爱的罗小姐,一起去看电影?
他仿佛站在时空的尽头,亲和又谄媚的表情,借口老套,口吻俗气。她不知道怎么爱上他的,现在想来想去也不明白。可她一听见这个称呼,心就会莫名地动一动,就像被一只小动物的舌头舔了一样。
她抹了眼泪,突然一本正经地说,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我都答应你。男人说。
女人从床头柜上的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自封袋,里面有数十粒黄褐色的种子。
她说,这是石生花的种子,我早前买的。等我走了,你可以每年都播种,只要精心栽培,它会发芽长大。有人曾说人的灵魂会附在种子上,看到这个,就如同看到我了。
男人望着她,把袋子郑重地接了过来,在夜色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可惜,他们抱得再紧,回忆再长,也敌不过疾病。
她走之前的那天晚上他还帮她洗了下身,她蹲着,他打开喷头用温热的水帮她轻轻地冲,动作温柔,像在清洗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她面无表情,早已没有少女的羞涩,坦然而镇定的眸子望着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眼神忧郁。
他给她换上一条被大理的阳光暴晒过的内裤,拿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干燥的皂味,他没有给她穿胸衣,她已瘦得脱了形,以前那些漂漂亮亮的蕾丝胸衣就像两个口袋一样松松垮垮地摊在她胸前。
索性也不穿了,他轻轻把她放置在床上,她罩上丝质睡衣,像一片没有重力的羽毛,将落未落地飘浮在洱海上,也飘浮在他的心里,一直在夜色里荡荡漾漾。
她的头虚弱地靠在白色的枕头上,突然说,我收回以前的话,我没有瞎了眼睛才找了你。半晌,她又喃喃地说,你一定要停止痛苦,你一定要幸福啊。
他的心疼了又疼,他躺在她身边,攥着她的手,听见她微弱的呼吸,他把嘴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夜色太深太重,她就这样走了,悄无声息得让人怀疑她是否存在过。她的脸很白很小,是她一直想要的巴掌脸,却太过憔悴不堪。
男人当时以为她在睡觉,他像往常一样去那家早点铺买老面馒头和豆浆,虽然她吃不下什么,但医生说想吃什么就让她吃吧。
他付钱的时候手莫名地发抖,十块钱掉在和面的铁皮桌子上,被店主笑盈盈地拾起来。
他走着回来的时候人是飘的,穿过洱海边带着水蓝色雾气的风,穿过红色绿色屋顶的几个小旅馆。在微光浸润的早晨,他在露台上看到花盆里有三个石头居然真开出花来了,一株黄色,两株白色,有点像菊花的叶片,又细又长,让人有种晕眩的不真实感。
他疾步走进屋里想叫她来看这样的奇迹,却再也叫不醒了。一切才变得真实起来。
虽然早有准备,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她才37岁啊,身体却已无辜地沾染上了腐败的气味。
他终于陪她走完这一生了,他伏在她的胸口上哭,感受她的体温一寸一寸变凉。
她的头上还戴着帽子,连睡觉都不肯脱下,光洁的头皮因没有头发的保护更显苍白。她的身上还穿着水绿色如烟柳般的丝质睡衣,带着春的生气,双目却始终紧闭如冬。
或许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不会再痛到骨髓里了,她终于健康了。
他们的缘份,真的只有半生吗?这是后来他带她回来,办完她的后事,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想的。
可是,他还有多漫长的一辈子要活啊。他心里生出绝望。
女儿似乎比他先习惯没有她的生活,孩子的心性没那么复杂,他告诉她,妈妈去了天国,那是一个有花有月有风有湖的地方,没有病痛,特别幸福。女儿眨着眼睛想了半天便笑了。可是在她耍赖闹脾气的时候,便哭着要妈妈,眼泪滚滚而来,把他的心扯痛。
石生花的种子一直没发芽。
女人走了两年,他才慢慢从那一股子阴郁里走出来,慢慢从她枯败的身体里走出来。日子总要过下去吧,父母亲友同事一次又一次说得口干舌燥地让他相亲,他就去见了一些女人。
他从没想过40岁的自己居然会去相亲。有离婚的公司助理,有未婚的大龄剩女,有带着小孩的单亲妈妈,各种各样的女人,各种各样的脸和身体。
她们总像飘浮在空中的花瓣,带着一丝香气却总是沾不了地。他每次看见她们,脑子里都会出现那一张眼神忧郁的脸。他企图让任何一个她与那张脸重合,皆是徒劳。
能继续见第二面的女人太少了。他觉得就像看电影,看完一遍,想再看一遍的片子太少。其中有一个叫夏的女人,第二次她主动提出想见一见他的女儿。
于是他带她回了家,平淡的三居室,散发着麻木的气味。他的母亲见他带了女人回来,面露欣喜。女儿脆生生地叫她阿姨,夏说你女儿真可爱。
然后他们就坐在他的卧室里聊天,他倒了一杯绿茶给她,茶叶在开水里飘浮,迟迟不肯触底。她的眼光四处打量,看到窗台上三个蒙着透明薄膜的培育盆,她问,种的什么?
石生花的种子。男人答。
夏没在追问下去,她的目光落在相框上。
如果女人的相框摆放在其他任何一个角落,他们可能会见第三面,或许还会谈谈未来。可他摆放在床头柜上,而且是在柜子的边缘,是一个睡在床上的人触手可及的地方。
男人和夏都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他们越来越找不到话题。夏用手抚摸着透明的茶杯,茶叶慢慢落在水底,她蓬勃的一颗心也慢慢恢复了冷硬。
夏走了,男人说吃了晚饭再走吧,夏说不了不了,吃了天就晚了。
男人再没有见过夏,她像一片晚风中的叶子消失在意味不明的梦里。
男人给石生花的种子换了很多次盆,换了很多次土,都没见动静。自封袋里的种子一点一点在减少,他的期望值也在一点一点降低。女人的面孔越来越模糊。
第三年,他又陆陆续续见了一些女人。网络越来越发达,人心却越来越冷。那些女人的年纪都不小了,直奔婚姻的主题,有些急切,有些市侩,谁都不含糊,锱铢必较,情况要摸得一清二楚,她们总认为这样就能保证婚姻的质量。
他和其中两个女人在见了几次面后也去过酒店。他看着对方的眸子,摸着对方的皮肤,寻找一种陌生又熟悉的触感。
但他什么都没找到,一切都是来自于身体最原始的渴望。与感情无关,与灵魂无关。
好几年了,从女人生病他就再没有做过爱,他的生疏让对方生出一丝感动来,反而觉得他不油滑,很可靠。
可他做完之后就产生了愧疚感,他的身体变得荒凉,迅速从情欲中理智地抽离出来。
她们紧实且富有弹性的皮肤,混沌的情欲,都奔着走向婚姻的目的。可他没有找到那种能量,他说不清楚是什么,就是扑上去心里就会长出枝叶的能量,或许,就是能让种子发芽的能量。
他的心被包裹了一个硬壳,和那些上过床的女人也无疾而终了。他有些怆然,却又有轻松之感。
第四年,石生花还是没能发芽。
有一天男人在地铁站看到了女人口中的那个她。当年他们在网上你来我往,差点让生活滑向无法预料的深渊。现在他看着她,像看着任何一个从地铁站匆匆而过的路人,那样平常且陌生。
她也看到了他,她朝他笑了笑,左手牵着一个半高的男孩,他们相隔十米,蜂拥的人潮越过了他们,风依旧是冷漠的,再没有当年那如火山喷溅的激情。
一切都凉下来了,只有生活还在炽热地前行。
女人曾说让他找找她。怎么找?有些感情只是一瞬间的事,有些感情却像癌细胞,能感染生命中所有的细枝末节。他想到女人的话就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朝着家的灯火回去了。
他在她离开的第五个年头遇到了一个女人。
朋友的新同事,她叫洁,离了婚,没有孩子。
她很素净,不是衣饰的素,是感觉上的素净,像一株百支莲,枝叶伸展,花朵从容。
他们互加了微信,前前后后见过七八次,她也来过家里,见到过女儿,她是一个老师,对待孩子蛮有一套。
他们居然还在有想见的欲望,可他忽然在即将确定关系的当口心生退怯了。
他变得焦虑起来,常常枯坐于深夜,捧着没有植物的空盆一直一直看。有时甚至把盆放置于9W的台灯下,看那黑色的土面,会不会忽地冒出新鲜的芽头来。
可什么都没有,那些种子躲在土壤的黑暗里,死一般沉寂且顽固。他看着她的照片,想像着她的灵魂,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办。
种子未发芽,他没法看到她。虽然她曾说过,只要对他好善持家,面上对女儿还过得去,就行了。但他不知道他如果真要和另一个女人走余生的路,她会心痛吗?
洁又约他见面,他不知道去不去,像故意要把身子站在黑夜里的人,心却又渴望着一点点微弱的光明。
他带着剩下的种子去了多肉花店,请店主用最好的土,帮播一下种。他嘟囔着,种了好多年都不会发芽呢。
店主是个20多岁的女孩,她看着袋子里的种子,笑了。
她说,先生,这是石生花的种荚,直接播肯定发不了芽啦。种子在种荚里,得取出来才行。
男人傻了眼,看着女孩熟练地把一粒种荚泡在水里打开它,就像打开了他的心。种子落了出来,小得像尘埃,密密麻麻地飘在水里。倒在吸水纸上吸干,就收获了几百粒。
女人肯定知道,这是不会发芽的种荚。
他仿佛看到她狡黠的笑,她是在告诉他,守着一颗永远不会发芽的种子,就像傻瓜。她真的永远不会回来了,她的灵魂也不会,那只不过是宽慰,只不过是一个空洞的期望,只会让他产生更加空洞的绝望,直到,他学会放弃和开始。
或者,她还想告诉他,他的心就像种荚,被一个壳包住了,他必须完全打开它,才能走出阴影的苍凉,才能迎接胚芽的萌动。
无论明白哪一点,他寡淡而茫然的灵魂都能得到释放和抚慰。又或者这些不一定是她想告诉他的,但他觉得女人一定是这样想的。她站在天上,像一朵云,或者是一阵风,她是瑰丽的,是温暖的,是微笑的,她对他说,你一定要停止痛苦,一定要幸福啊。
即使没有她。
是的,即使没有她。
男人站在花店的门口,突然哽咽。日光逐渐隐退在云层里,多肉植物恬淡的光泽在花架上像水一样倾泻,店里的音响在放着一首安静的歌:
亲爱的你想要的我能给的是什么
流泪的快乐是为了什么
原来我以为可以拥有的
不过是难以释怀的这一刻
亲爱的天快亮了梦快醒了别哭了
让黑夜停止思念的折磨
我们要勇敢寻找失去的
停止痛苦的抉择才是抉择
......
停止痛苦的抉择才是抉择。男人在心底对女人说,亲爱的,我要开始新生活了。
太阳又顽皮地从云层里钻出来爬满他的后背,他拿了种子,把身体迈进车水马龙的人生里。
他在回家的路上发了一条微信给洁:周末我们带着孩子去爬山吧?
他想,他永远不会忘记女人,但他终于要放下她了。有些时光是值得回想的,有些未来是需要追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