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字的短篇小说写人
㈠ 急求写人物的短篇小说,2000字左右,要求故事情节有悬念!
《项链》
小公务员的妻子玛蒂尔德为参 小说《项链》
加一次晚会,向朋友借了一串钻石项链,不料回家途中不慎丢失。她只得借钱买了新项链还给朋友。为了偿还债务,她节衣缩食,为别人打短工,整整劳苦了十年。最后得知所借的项链原是一串假钻石项链。本文以项链本身为线索,通过借项链、丢项链、还项链的情节自然地带领读者走进女主人公马蒂尔德的生活及其内心世界,深刻领略19世纪的法国小人物无法决定自身命运的悲剧现实。
㈡ 写人物的短篇小说范例
一天早上逛城北的菜市场,见市场内的两个摆菜摊的老头在喝酒,两人隔着摊儿,一人守着一碟花生米,手里各握着一瓶酒,只听瘦小的白发老头对另一个黑大汉说,来,再整一口儿,黑大汉已有些醉了,摆手说,不了,够数了,再喝看不准秤星了。白发老头不屑的说,来,,一个狗日的汤水货,有啥够不够。一听这话,觉着耳熟,细看眉眼,竞是候军志。军志现在卖菜了。当年可是个人物。
军志是个矬子,受父母遗传,爹娘都矮,他爹外号"二尺半”。军志不但矬,走路腿还罗圈,没一分人才,可军志人小胸宽,心路大。八十年代刚开放,政府号召发家致富,搞企业,银行的钱畅着贷,但多数农民不敢贷,贷了不知怎么花,花了拿什么还?银行放贷的也愁,村干部也愁。军志前两年到山西贩过牛,也是出过门的人,他一个表姐夫在银行当主任,叫上支书罗平,拿了瓶酒和一只卤鸡,三人坐下喝,罗平说,我想了八个晚上,把全村人滤个遍,除几个当兵的,就你走的远。主任说,咱是亲戚,一乡里看就你做过生意。罗平说,带个头,搞他狗日的一个企业,也上个报。主任说,就是,人横竖就活这几天,干也是死,不干也是死,就不如干。军志被两人一唱一合捧得有些发飘,挠着头皮说,那我干点啥?两人说,你说。军志说,咋也不能再贩牛,现在都买拖拉机了,没人要牛。两人说,不贩牛,贩牛挣钱也是牙行牛贩子,上不得台面,咱干企业。军志又挠了挠头皮,说,山西山里收麦子不多,可到处都是刀削面。主任见多识广,一听,来了主意。咱开面粉厂。书记腿一拍,对,咱有小麦,磨了面卖他狗日的。军志问,就这?两人腿一拍,就这!
就这,军志在全乡开了第一个面粉厂。开始很是红火,新盖面粉厂昼夜灯火通明,机器"咣咣”响不停。拉面的货车也是出来进去。军志新买了一辆日本玲木摩托车,打扮的光头净面,旋风一样,厂进厂出,一派风光。每到中午,就派八喜到刘家的卤鸡店弄回几只卤鸡,用刀剁成几块,吆五喝六,招待上面来的各路客人。喂狗的二扁和军志有亲戚,隔天就到面粉厂拾半筐骨头。二扁到街上,闻着半筐卣鸡骨头的香,咂着嘴吞一口唾沫,悄悄说,看军志,光骨头两天就是半筐,一座金 山也经不得这样吃。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军志耳朵,二扁再去捡骨头,军志就用牙签剔着牙花子说,二扁,就你那点能耐,撑死也就是捡捡剩骨头,你小生意怕吃,我大生意不怕,吃个鸡子,喝个汤水,洒洒水的事。他把卤鸡说成"鸡子“,把酒说成“汤水",二扁被臊的脸红,连说,是是是,我一个喂狗的去哪比你这大老板。
嘴上这么说,行动上军志也成了大老板,他往山西走面,不是自已去,还雇了本村的六成和八喜作跟班。六成和八喜是两个懒人,一天净想着吃巧粮食,两人见军志生意红火,就找军志,说咱从小不赖,你发大财怎么也得让我两弟兄跟你喝□汤。军志满口答应,只说,咱在家可称弟兄,到外面可得分清,我是经理,你们是跟班。两人连忙点头说,必须必须。果然,到了外面,两人一左一右不离身,一个拎包,一个拎衣服,到地点一谈业务,军志把脸向左一扭,六成忙抽出一颗烟安在军志嘴上,军志又往右一扭,八喜早让打火机喷出四指高的火苗把烟点上,军志深吸一口,又无比受用的喷出一根长长烟柱,这才正式和人开谈。
山西人爱吃刀削面,缺面,河北人不吃刀削面,但有面。军志抓住了一个机遇,就往大处做,他在山西租了库房,派了八喜、六成做总代理,他在家坐阵指挥,顺便还迎接各路客人,跑贷款,收小麦。麦粉源源的往山西运,六成和八喜不停往回打电话报喜,说面粉销得好得不得了。只是钱回的缓慢。军志每催,两人总是回话,这不是毛病吗,结账都是到年底。真到了年底,主任来催,不还本也得还利息吧。军志拍胸脯说没问题。当主任面给八喜打电话,两人说正在催,快了。可至到腊月二十,也不见回款,军志有些坐不住了,买了车票去了山西。六成、八喜都在,两人见了他,苦着脸说,找到老徐钱就回来了,正找。军志问,老徐是谁?两人低下头全不言语。
后军志听旅馆的老板说,八喜、六成在这儿从不出门,把销面的事全靠了当地的老徐。两人只天天打麻将。老徐压根就是个无业的骗子,把面粉便宜卖掉,换成钱吃喝嫖赌了。军志一听,当时就抽了八喜、六成每人两耳光,自己也瘫在沙发上。
哎,世事变迁,军志现在也干起了怕吃的小生意了。
㈢ 写人的短篇小说
《契诃夫》短篇小说就不错啊,在掌阅里看过,契诃夫的显著特色是他能够从最平常的现象中揭示生活本质。他高度淡化情节,只是截取平凡的日常生活片段,凭借精巧的艺术细节对生活和人物作真实描绘和刻画,从中展现重要的社会现象。但他不陷入日常生活的“泥沼”,恰恰相反,他的深刻的现实主义形象常常升华为富有哲理的象征。在展示人物内心世界方面,契诃夫不重于细致交待人物的心理活动过程,只求从人物的行为举止中看出其内心活动和变化。
㈣ 短小精悍的写人美文
《月云》,这篇文章的人物描写很不错的。 <<月云>>
(一)
一九三几年的冬天,江南的小镇,天色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 北 风吹着轻轻的哨子。突然间,小学里响起了当啷、当啷的铃声,一 个 穿着蓝布棉袍的校工高高举起手里的铜铃,用力摇动。课室里二三 十 个男女孩子嘻嘻哈哈的收拾了书包,奔跑到大堂上去排队。四位男 老 师、一位女老师走上讲台,也排成了一列。女老师二十来岁年纪, 微笑着伸手拢了拢头发,坐到讲台右边一架风琴前面的凳上,揭开了 琴盖,嘴角边还带着微笑。琴声响起,小学生们放开喉咙,唱了起来:
一天容易,夕阳又西下,
铃声报放学,欢天喜地各回家,
先生们,再会吧……
唱到这里,学生们一齐向台上鞠躬, 台上的五位老师也都笑眯眯 地鞠躬还礼。
小朋友,再会吧……
前面四排的学生转过身来,和后排的同学们同时鞠躬行礼,有的 孩子还扮个滑稽的鬼脸,小男孩宜官伸了伸舌头。他排在前排,这时 面向天井,确信台上的老师看不到他的顽皮样子。孩子们伸直了身子 。后排的学生开始走出校门,大家走得很整齐,很规矩,出了校门之 后才大声说起话来:“顾子祥,明天早晨八点钟来踢球!”“好。” “王婉芬,你答应给我的小鸟,明天带来!”“好的!”
男工万盛等在校门口,见到宜官,大声叫:“宜官!”笑着迎过 去,接过宜官提着的皮书包,另一只手去拉他的手。宜官缩开手,不 让他拉,快步跑在前面。万盛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两人走过了一段石板路,过了石桥,转入泥路,便到了乡下。经 过池塘边柳树时,万盛又去拉宜官的手,宜官仍是不让他拉。万盛说 :“少爷说的,到池塘边一定要拉住宜官的手。”宜官笑了,说:“ 爸爸怕我跌落池塘吗?万盛,你去给我捉只小鸟,要两只。”
万盛点头,说:“好的,不过现在没有,要过了年,到春天, 老 鸟才会孵小鸟。”
“鸟儿也过年吗?它们过年拜不拜菩萨?”
“鸟儿不会过年,它们唱歌给菩萨听。到了春天,天气暖和了, 小鸟孵出来才不会冻死。”
(二)
两人说着走着,回到了家,万盛把宜官送到少奶奶跟前,表示平 安交 差,宜官叫声“姆妈!”就回自己房去,他挂念着他的八只白色 瓷器 小鹅。
“月云,月云!拿白鹅出来排队!”
月云是服侍他的小丫头,答应道:“噢!”拉开抽屉,小心翼翼 的把瓷鹅一只一只拿出来,放在桌上。她黄黄的脸上罩着一层阴郁的 神色,小小的手指一碰上瓷鹅的身子就立刻缩开,似乎生怕碰坏了鹅 儿。
宜官把瓷鹅排成两排,每排四只,左右相对,他唱了起来: “小 朋友,再会吧……哈哈,哈哈,咦!”拿起右边的一只小鹅,仔 细审 视它的头颈。长长的头颈中有一条裂痕,“咦!”左手稍稍使劲, 鹅 颈随着裂痕而断,啪的一声,鹅头掉在桌上。“月云,月云!” 叫声 发颤,既有伤心,又有愤怒,小脸慢慢涨红了,红色延伸到耳朵 ,拿 着没了头的瓷鹅的右手轻轻发颤。
“不是我,不是我打断的!”
月云吓得脸上有点变色,右手不由自主的挡在自己面前,似乎怕 宜官打她。她和宜官同年,但几乎矮了一个头,头发黄黄的稀稀落落 ,如果宜官要打,她逃也不敢逃,两条腿已在轻轻发抖了。
宜官蓦地里感到说不出的悲哀,他也不是特别喜爱这些瓷鹅,只 是觉得八只鹅中突然有一只断了头,一向圆满喜乐的生活忽然遇上了 缺陷,这缺陷不是自己造成的,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外力突然打击 过来,摧毁了一件自己喜爱的物事。他应付不来这样的打击,瞧着左 边一排四只小鹅,而右边一排只有三只,一只断头的小鹅躺在一旁。 他忽然坐倒在地,放声大哭。
月云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如果宜官伸手打她的头,她默默忍受 就是了,哭也不敢哭,因为那个鹅头确是她不小心碰断了的。当时她 马上去找大姐姐瑞英。瑞英是少奶奶(宜官的妈妈)的赠嫁丫头,她 从小服侍小姐,小姐嫁过来时,小姐的爹娘就把她当作礼物,送给了 姑爷家。姑爷在镇上管钱庄,时常不在家,小姐懦弱而疏懒,瑞英就 帮小姐管家,管理官官宝宝们(别的地方叫少爷、小姐。在江南,如 果老太爷、老奶奶在堂,第二代的叫作少爷、少奶奶、小姐;第三代 的是官官、宝宝),管理厨子、长工和丫头。瑞英心好,见月云吓得 发抖,叫她不用怕,出了个主意,把熟粽子的糯米煮成了糊,做成粽 胶,把断了的鹅颈黏了起来。
瑞英听得宜官的哭声,忙赶过来安慰,唱起儿歌来:“宜官宜官 乖官官,卖鹅客人不老实……”宜官问:“瑞英姐姐,什么卖鹅客人 不老实?”
瑞英撒谎:“昨天街上卖这八只鹅给我们的卖鹅客人,是个滑头 ,八只鹅中有一只是断了头颈的。他骗我们,用粽胶黏了起来,假装 八只鹅都是好的。”她又唱了:“宜官宜官乖官官,卖鹅客人不老实 ……”江南人一般上很有礼貌,不大说粗鲁的话,把卖瓷鹅的小贩称 为“卖鹅客人”,这只鹅的头颈这样容易断,可能本来真的有裂缝, 但瑞英只说他“不老实”,轻轻的责备一句话就拉开了。月云小小的 脸上现出了一点点笑容,大大的放心了。
宜官心中落了实,找到了这一场灾祸的原因,不再是莫名其妙、 毫没来由地忽遭打击。他知道是一个陌生人的“不老实”,不是身边 亲人瞒骗他、欺负他,于是安心了。拿起床边一本昨天没看完的小说 来看,是巴金先生的小说,他哥哥从上海买来的,不知是《春天里的 秋天》,还是《秋天里的春天》,说一个外国小男孩和马戏团的一个 多久,就给大人硬生生地拆开了,不许他们两人再在一起玩。宜官看 着看着,心里感到一阵阵沉重的凄凉,带着甜蜜的凄凉,有点像桌上 那盆用雨花石供着的水仙花,甜甜的香,香得有些寂寞和伤心。水仙 还没有谢,但不久就会憔悴而萎谢的。
瑞英见宜官脸上流下了泪珠,以为他还在为瓷鹅断颈而难过,轻 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哼唱:“宜官宜官乖官官……”
(三)
月云把一只铜火炉移近到宜官身边,好让他温暖一些。宜官在朦 朦胧胧中看到月云黄黄的脸,想到了妈妈在月云初来时的说话:“人 倒是端正的,也没有跷手跷脚,就是乡下没啥吃的,养得落了形,又 黄又瘦,快十岁了,还这样矮……”月云的妈妈全嫂说:“少奶奶, 我们苦人家,吃饭有一顿没一顿的。镬子里饭不够,总是让她爸爸和 哥哥先吃,男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到田地里做生活。我……我吃少了 饭不生奶水,小娃子没奶吃要饿死,所以……所以学云常常吃不饱, 热天里还没割稻时,米缸里没米,学云成天不吃饭……:宜官的妈妈 叹气说:“真是罪过……”宜官斜眼瞧着学云,说:“学云不肯吃饭 ,调皮,不乖……”全嫂说:“官官啊,学云不是不肯吃饭,是想吃 没得吃。”宜官有时不高兴了,就不肯吃饭,表示不满,最长久的一 次,是因为妈妈给他做的拖鞋上绣的蝴蝶不好看,蝴蝶翅膀只绣一条 边线就算了事,不像二伯父家静姐姐的拖鞋,蝴蝶的翅膀用不同颜色 绣了实地,好看得多,后来妈妈央静姐姐绣了两块实地蝴蝶的鞋面, 宜官才高高兴兴地笑了。在他不肯吃饭的时候,妈妈和瑞英常说他“ 不乖,调皮”,他以为学云不吃饭,也是像他一样使小性儿捣蛋。
学云是原来的名字。她爸爸初次领着她来宜官家里时,宜官的爸 爸说:“学云的名字,听起来好像是岳云,那是岳爷爷的公子,冒犯 不得,不如改作月云。”她爸爸连忙陪笑说:“好,好,少爷改得好 ,我们乡下人不懂事。”在那小镇一带,“学”字和“岳”字几乎相 同,岳飞岳爷爷是在杭州就义的,杭州离那小镇不远,岳爷爷很受当 地人尊敬崇拜。从此之后,学云就改成了月云。
在江南这一带,解放之前,穷苦的农民常将女儿卖或押给地主家 或有钱人家做丫头。小姑娘通常是十一二岁,可以做一点轻松家务了 ;八九岁的也有。卖是一笔卖断,一百多块或两百多块银元,看小姑 娘的年纪,以及生得好不好,人是不是聪明机灵,手脚是否伶俐而定 ;押是八九十块或六七十块银元,通常父母在十年后领回,但押的钱 要归还。等于向主人家借一笔钱,不付利息,小姑娘是抵押品,在主 人家做工,由主人家供给衣食,没有工钱。虽说是押,但贫农到期通 常没钱赎还,不管是卖还是押,小姑娘十八九岁或二十岁了,主人家 往往会做主将她嫁到镇上或嫁给别的佃户、长工,能收多少聘金就收 多少。如果是买的,几乎像是奴隶,小姑娘伤痛病死主人家没有责任 。押的丫头地位略好,虽然主人家常常打骂,有时罚饿饭,但有什么 事要去和她父母商量,倘若不幸生病死了,往往会酿成重大纠纷,主 人家少不免要赔一笔钱。
月云是押的,她父母爱她,不舍得卖。宜官的妈妈说她又黄又瘦 ,长得很丑,不值得买。
(四)
宜官在睡梦中似乎变成了书中那个外国小孩,携着马戏团小女孩 的手,两人快快乐乐地在湖边奔跑,那个小女孩好像是月云,笑声很 好听。他很少听到月云笑,就是笑起来,声音也决没有这样柔嫩好听 。两人见到湖里有许多白色的鹅,白色的羽毛飘在碧绿的湖水上。这 些白鹅慢慢排成了两排,隔着柳树相向而对,头颈一伸一缩,好像是 在行礼。宜官做个鬼脸,唱了起来:“先生们,再会吧!小朋友,再 会吧……”他忽然闻到一阵阵甜香,是烘糖年糕的香气,睁开眼来, 见月云拿着一只碟子,送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宜官,吃糖年糕 吧。”
快过年了,宜官家已做了很多白年糕和糖年糕。糖年糕中调了白 糖和蜂蜜,再加桂花,糕面上有玫瑰花、红绿瓜仁以及核桃仁。月云 揭开了火炉盖,放一张铜丝网罩,把糖年糕切成一条一条的烘热。年 糕热了之后,糕里的气泡胀大开来,像是一朵朵小花含苞初放。
宜官接过筷子,吃了一条,再夹一条提起,对月云说:“月云, 伸出手来!”月云闪闪缩缩地伸了右手出来,左手拿过一根竹尺,递 给宜官,眼中已有了泪水。宜官说:“我不打你!”把烘得热烘烘的 一条糖年糕放在月云伸出的右掌里,月云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叫 。宜官说:“烫的,慢慢吃!”月云胆怯地望着宜官,见到他鼓励的 神色,似信非信地把年糕送到嘴里,一条年糕塞满了她小嘴。她慢慢 咀嚼,向身后门口偷偷瞧了瞧,怕给人见到。宜官说:“好吃吗?吃 了还有。”月云用力将年糕吞下肚去,脸上满是幸福满足的神色。她 从来没吃过糖年糕,一生之中,连糖果也没吃过几粒。过去烘糖年糕 给宜官吃,闻到甜香,只有偷偷的咽下唾液,不敢给人听到见到。
(五)
过了几天,全嫂抱着几个月大的小儿子,来看望女儿。瑞英留她 吃了饭,又包了两块肉,让她带回去给丈夫和儿子吃。月云抱了小弟 弟,送妈妈出了大门,来到井栏边,月云不舍得妈妈,拉着全嫂的围 裙,忽然哭了出来。宜官跟在她们后面,他拿着一个摇鼓儿,要送给 小孩儿玩。他听得全嫂问女儿:“学云乖,别哭,在这里好吗?”月 云点头。全嫂又问:“少爷少奶奶打你骂你吗?”月云摇头,呜咽着 说:“妈妈,我要同你回家去。”全嫂说:“乖宝,不要哭,你已经 押给人家了,爸爸拿了少爷的钱,已买了米大家吃下肚了,还不出钱 了。你不可以回家去。”月云慢慢点头,仍是呜咽着说:“姆妈,我 要同你回家去,家里没米,以后我不吃饭好了。我睡在姆妈、爸爸脚 头。”全嫂搂着女儿,爱怜横溢地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说道:“乖 宝别哭,我叫爸爸明天来看你。”月云点头,仍是拉着妈妈不放。全 嫂又问:“乖宝,宜官打你、骂你吗?”月云大力摇头,大声说:“ 宜官给我吃糖年糕!”语气中有些得意。
宜官心里一怔:“吃糖年糕有什么了不起?我天天都吃。”跑上 前去,将摇鼓儿摇得咚咚的响,说道:“月云,这个给小弟弟玩。”
月云接了过去,交在弟弟手里,依依不舍地瞧着母亲抱了弟弟终 于慢慢走远。全嫂走得几步,便回头望望女儿。
后来宜官慢慢大了,读了更多的巴金先生的小说,他没有像《家 》中的觉慧那样,和家里的丫头鸣凤发生恋爱,因为他觉得月云生得 丑,毫不可爱,但懂得了巴金先生书中的教导,要平等待人,对人要 温柔亲善。他永远不会打月云、骂月云,有时还讲小说中的故事给她 听。他讲故事的本领很好,同学们个个爱听他讲。月云却毫不欣赏, 通常不信。“猴子只会爬树,怎么会飞上天翻筋斗?猴子不会说话的 ,也不会用棍子打人。”“猪猡蠢死了,不会拿钉耙。钉耙用来耙地 ,不是打人的。”宜官心里想:“你才蠢死了。”从此就没了给她讲 故事的兴趣。
宜官上了中学。日本兵占领了这个江南小镇,家中长工和丫头们 星散了,全家逃难逃过钱塘江去。妈妈在逃难时生病,没有医药而死 了,宜官两个亲爱的弟弟也死了。宜官上了大学,抗战胜利,宜官给 派到香港工作。月云没有跟着少爷、少奶奶过江。宜官不再听到她的 消息,不知道她后来怎样,乱世中很多人死了,也有很多人失了踪, 不知去向。宜官跟家里写信时,不曾问起月云,家里兄弟姐妹们的信 中,也不会有人提起这个小丫头。
(六)
从山东来的军队打进了宜官的家乡,宜官的爸爸被判定是地主, 欺压农民,处了死刑。宜官在香港哭了三天三晚,伤心了大半年,但 他没有痛恨杀了他爸爸的军队。因为全中国处死的地主有上千、上万 ,这是天翻地覆的大变乱。在宜官心底,他常常想到全嫂与月云在井 栏边分别的那晚情景,全中国的地主几千年来不断迫得穷人家骨肉分 离、妻离子散,千千万万的月云偶然吃到一条糖年糕就感激不尽,她 常常吃不饱饭,挨饿挨得面黄肌瘦,在地主家里战战兢兢,经常担惊 受怕,那时她还只十岁不到,她说宁可不吃饭,也要睡在爸爸妈妈脚 边,然而没有可能。宜官想到时常常会掉眼泪,这样的生活必须改变 。他爸爸的田地是祖上传下来的,他爸爸、妈妈自己没有做坏事,没 有欺压旁人,然而不自觉的依照祖上传下来的制度和方式做事,自己 过得很舒服,忍令别人挨饿吃苦,而无动于衷。
宜官姓查,“宜官”是家里的小名,是祖父取的,全名叫做宜孙 ,因为他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宜官的学名叫良镛,“良” 是排行,他这一辈兄弟的名字中全有一个“良”字。后来他写小说, 把“镛”字拆开来,笔名叫做“金庸”。
金庸的小说写得并不好。不过他总是觉得,不应当欺压弱小,使 得人家没有反抗能力而忍受极大的痛苦,所以他写武侠小说。他正在 写的时候,以后重读自己作品的时候,常常为书中人物的不幸而流泪 。他写杨过等不到小龙女而太阳下山时,哭出声来;他写张无忌与小 昭被迫分手时哭了;写萧峰因误会而打死心爱的阿朱时哭得更加伤心 ;他写佛山镇上穷人钟阿四全家给恶霸凤天南杀死时热血沸腾,大怒 拍桌,把手掌也拍痛了。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世上有不少更加令 人悲伤的真事,旁人有很多,自己也有不少。
㈤ 1000字左右的小说
一、戴旧布帽的老人
从家里到单位,我多半是骑自行车去的。每天路过新城的时候,总要下来推车走一段长长的上坡路。而这段路的附近建有城里最繁华的商业区。路旁摆摊设点,吆喝叫卖的颇多,虽说是坡路,生意很红火。
在这里,我常常看见一位戴着旧布帽的老人,黎黑的脸上总是灰蒙蒙的,而且有几块疤痕。说是老农么,可骨子里透出一种让你肃然起敬的贵气;说是商人么,又怎么也找不出一点市侩味。听他的口音不像本地人,看样子身体不大好。他身边常常放着两个篮子,不是装着狗脚、麻花,就是装着水果、瓜子,向路人叫卖。他待顾客相当和气,东西也不错。我从他手里买的香蕉、桔子,总能得到老婆的夸奖。
今天早晨,我习惯性地朝他常呆的地方一瞄,却不见他的踪影。再放眼望去,原来他背靠在不远处的水泥电线杆上。这时,那位常挨他身边作生意的中年妇女走上前,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似乎跟老人说着什么。老人吃力地朝她挥挥手,又吐出一口带红的东西,然后把头埋进怀里。有人问他的话,也许是问鸡蛋价钱罢,他才吃力地抬头看一眼,接着又把头埋进怀里……
下班时,我特意路过老人呆过的地方。路上如平日一样熙熙攘攘,但老人不见了。我下车驻足,疑虑地望着四周。
“小兄弟, 你是冲着卖鸡蛋老人来的吧?”早晨那位好心的农村模样妇女走过来问,我点了点头。
“他不会来了……”泪水在她的嵌着血丝的略显疲乏的眼眶里打着转儿。
“是吗?”我知道事情不妙,但很奇怪为何心底会浮起如失亲人般的伤痛?这老人又究竟是谁?为何孤苦伶仃的,又要受这般苦?!
她放下手中的活儿,回答我的一连串不解:“实际上,我也不很清楚,他来的时间不长。平时少言寡语的,卖东西时讲究货真价实,像不缺钱花,只要赚头勉强顾个嘴巴就行。有次来了个中年气派的男子,我听他喊老人‘爸--’,并责备老人不在家歇着。要过江来作践自己。我看,是江对面的吧。儿子说着,把东西往路旁的小车里拣。老人很生气,说:‘是不是给你们丢了脸?我到H市来作点事,活动活动筋骨,你们赶这儿来添什么烦!……你们能有今天,还不是我们跟着毛主席长征,打天下换来的?他儿子乖乖地站在一旁,不做声。老人又说,人活到老,要学到老,奋斗到老,奉献到老。怎能贪图安逸,坐享其成?’儿子喏喏,摆摆头由老人自便。儿子离去后,老人叹气不止,说,‘现在生活是好了,可人心好多像坏了的鸡蛋啊……’”
也是的。这老头爱拿老古董来压我们,现在是什么年代!谁还像您那样无私呀,奉献啦,自食其力的……,如今哪一个不晓得将公家的钱财往自己怀里抢,哪一个不晓得把自己的后代安排得好好的,什么为人民服务,不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我们才不听您那一套,我们才不信他们那一套呢。我又想,老人果真是红军。党和政府应该给他个一官半职,并且荫及子孙。当然也许曾是这样。现在更应把他当活菩萨贡着,那么您何必到集市来凑热闹?亲爱的读者,如果您们不信,我还真能向您们讲述一件亲身经历的事情呢——前年夏天的一个上午,我到一家医院看病,因为上班要打卡,慌忙插了一个老头的队。他暴跳如雷。我走为上,以为事情算了结。可后来才知道他曾任副专员,老红军。为此事,他找到组织部、市委有关领导、我单位的领导大发脾气,说:“不给这小子处分,没完!什么东西,老子打天下时,他老子不知在哪?……”。我倒没什么,可我的上司惊吓不小。因为他正牵头负责单位工作,稳定对他而言,压倒一切。要我上门道歉,否则开除我的工作籍。为了每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养家糊口,我只好折腰……
那中年妇女见我没说话,又唠叨起来:“今天要不是他儿子路过,他死后还无人收尸哩。”
我说,不会吧。如果我遇上,定会对待亲人一样为之送终。虽然对这个老头并不熟悉,他也让人琢磨!说着,心不由得抖动了一下,老人的身影再一次浮现眼前。安息吧,可敬的亡灵!
二、橘子
老马把那个橘子捧在手上,橘子不是特别好看,有些斑斑点点,但熟透了,黄澄澄的。不一会,老马的心里又发起怵来,他又把橘子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点燃了第八根烟。
老马是个四十一岁的老实男人,有一个上初中的女儿。家里条件不是很富裕,但也过得去,三口之家住着一个七十几平米的老式住房。
今天下午老马他们单位要装修,所以中午提前下班,几个同事中午一起去下馆子,其实只是在一家很小的大排档点了几个小菜。老马平时不爱喝酒,可在哥们儿面前,谁愿意做那个“不喝酒的男人”?于是他们闹闹哄哄的,干了好几杯,啤的。
回家的路上,几个人半醒半醉,走到了离老马家很近的一条小路上,路上吵吵闹闹的,老马他们凑到人群中看,原来有一个老奶奶摔在了地上,旁边是她的自行车,自行车上有一根挑了两个布袋的扁担,一个个橘子不停的从袋子里滚出来,她应该是个买橘子的。这条路中间有一个小桥,弧度不大,但桥和路相连,所以自行车上了桥如果不踩稳,很容易滑下桥,再摔在路上。这个老人肯定也是从桥上摔下来的,她躺在地上痛苦不堪,可能是哪里摔骨折了。
周围围观的人很多,但没有人上去扶的。老马想,如多有其他人先去帮忙,那我也去吧,现在社会太危险了,还是不要做那个倒霉鬼吧,再说刚才不是听旁边的人说有人已经打120了吗。这时,老马的一个同事凑到他耳旁说:“看,那边有人在捡橘子唉,反正等会会有人来救这个老太太,要不咱也捡两个橘子醒醒酒?”“这……不好吧”老马皱皱眉,“有点对不起老太太吧。”同事笑了一声,说:“几个小橘子算什么啊?再说别人都捡了,就差咱们这几个?我可跟哥几个儿都说了,只要你也答应,咱就一人捡俩回家了。”老马扭头看看,果真,几个人围在袋子旁边捡橘子,里面有青年人,中年人,甚至还有几个“埋头苦干”的老年人。老马动摇了,那一个个橘子真的挺诱惑他的,橘子的酸甜可口和他心里的信念、原则做着斗争。一两个橘子确实算不上什么,老太太马上要被送去医院了,橘子也一定会被路人捡光,要不,自己也捡一个?
老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上就莫名的出现了一个橘子,也许是同事递过来的,也许是自己夹在人群中捡的,总之,可能那段时间他想的太多,犹豫太多,以致究竟是怎么拿的橘子,就全记不清了。
握着橘子回到家,老马赶紧把它放在桌上,女儿还没放学,妻子还没下班,家里特别安静,老马坐在桌子旁,点燃了一支又一支烟,酒似乎完全醒了。老马皱紧了眉头,想着,这事我做的真不道德,不去帮助人就算了,居然还乘人之危,趁火打劫的拿人家的橘子,这,这算不算是偷啊,不,都算是抢了吧。这样来的橘子,我怎么敢吃呢?那个老人看来已经年纪不小了,碰上这样的事已经很倒霉了,还损失了这么多的橘子,就不说来之不易的财产的损失,老人的心里得有多难过啊,而我,也是那些无耻的,没有道德的害人者之一!
老马闭上了眼睛,想要摆脱那罪恶的橘子,可眼前还是一遍遍的浮现起老人摔倒时的场景,他居然看到,捡橘子的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是他的女儿,老马冲上去,想要阻止她,可她无所谓的笑了笑,指了指老马的手,老马的手中,是那个黄澄澄的橘子,一旁的老奶奶,正在痛苦的求助。
“不!不!”老马捂着脑袋,他再也受不了了,他抓起橘子,跑到窗边,用尽全身力气将橘子扔下楼。扔罢,老马的心里好受多了,霎地,他听见了一声尖叫,不好,老马将头探出窗户,他看到,他看到有一个人倒在了血泊里。
旁边,是那个已沾上鲜血的,黄澄澄的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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