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不知趣短篇小说
① 《围城》的精彩片段及赏析
精彩片段:“一个人的缺点正象猴子的尾巴,猴子蹲在地面的时候,尾巴是看不见的,直到它向树上爬,就把后部供给大众瞻仰,可是这红臀长尾巴是本来就有并非地位爬高的新标识。”
赏析:这是赵辛楣和方鸿渐在辩争时对校长高松年的评论,讽刺了高松年的“糊涂”是本来就有的,并非是地位高了才有的。对这位善于玩弄权术、背信弃义的伪君子在爬上校长地位后就暴露恶劣本性进行了彻底的嘲弄和讽刺。
《围城》是钱钟书所著的长篇小说,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部风格独特的讽刺小说,故事主要写抗战初期知识分子的群相。

(1)讽刺不知趣短篇小说扩展阅读:
作品主题
《围城》包含着深厚的思想意蕴。一是社会批判层面。作品通过主人公方鸿渐的人生历程,对20世纪三、四十年代国统区的国政时弊和众生相进行了抨击,包括对上海洋化商埠的腐败堕落、对内地农村的落后闭塞,对教育界、知识界的腐败现象的讥讽。
二是文化批判的层面。这一点,主要是通过对“新儒林”的描写和对一批归国留学生或高级知识分子形象的塑造来实现的。
作者简介
钱钟书(1910—1998),原名仰先,字哲良,后改名钟书,字默存,号槐聚,曾用笔名中书君,江苏无锡人,育有一女钱瑗(1937年-1997年),中国现代著名作家。
其父是著名国学家钱基博,在父亲的影响和督导下,自幼打下了良好的国学基础。其后就读于苏州桃坞中学和无锡辅仁中学。钱钟书在文学,国学,比较文学,文化批评等领域的成就,推崇者甚至冠以“钱学”。
② 问个寓言故事的名字,结局是一个人很想励志做个好人的时候反而被警察抓走了,我从前语文课本学过的
欧亨.利 警察与赞美诗
是一部悲喜剧,展现了警察对犯罪行为的“容忍”和对无辜行为的惩罚这样一些社会现象。
准确说更是一部讽刺小说. 苏比躺在麦迪逊广场的那条长凳上,辗转反侧。每当雁群在夜空引吭高鸣,每当没有海豹皮大衣的女人跟丈夫亲热起来,每当苏比躺在街心公园长凳上辗转反侧,这时候,你就知道冬天迫在眉睫了。一张枯叶飘落在苏比的膝头。这是杰克·弗洛斯特①的名片。杰克对麦迪逊广场的老住户很客气,每年光临之前,总要先打个招呼。他在十字街头把名颤拍片递给“露天公寓”的门公佬“北风”,好让房客们有所准备。苏比明白,为了抵御寒冬,由他亲自出马组织一个单人财务委员会的时候到了。为此,他在长凳上辗转反侧,不能入寐。苏比的冬居计划并不过奢。他没打算去地中海游弋,也不想去晒南方令人昏昏欲睡的太阳,更没考虑到维苏威湾去漂流。他衷心企求的仅仅是去岛上度过三个月。整整三个月不愁食宿,伙伴们意气相投,再没有“北风”老儿和警察老爷来纠缠不清,在苏比看来,人生的乐趣也莫过于此了。多年来,好客的布莱克威尔岛②监狱一直是他的冬季寓所。正如福气比他好的纽约人每年冬天要买票去棕榈滩③和里维埃拉④一样,苏比也不免要为一年一度的“冬狩”作些最必要的安排。现在,时候到了。昨天晚上,他躺在古老的广场喷泉和近的长凳上,把三份星期天的厚报纸塞在上衣里,盖在脚踝和膝头上,都没有能挡住寒气。这就使苏比的脑海里迅速而鲜明地浮现出岛子的影子。他瞧不起慈善事业名下对地方上穷人所作的布施。在苏比眼里,法律比救济仁慈得多。他可去的地方多的是,有市政府办的,有救济机关办的,在那些地方他都能混吃混住。当然,生活不能算是奢侈。可是对苏比这样一个灵魂高傲的人来说,施舍的办法是行不通的携洞顷。从慈善机构手里每得到一点点好处,钱固然不必花,却得付出精神上的屈辱来回报。正如恺撒对待布鲁图一样⑤,真是凡事有利必有弊,要睡慈善单位的床铺,先得让人押去洗上一个澡;要吃他一块面包,还得先一五一十交代清个人的历史。因此,还是当法律的客人来得强。法律虽然铁面无私,照章办事,至少没那么不知趣,会去干涉一位大爷的私事。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去岛上,苏比立刻准备实现自己的计划。省事的办法倒也不少。最舒服的莫过于在哪家豪华的餐馆里美美地吃上一顿,然后声明自己不名一钱,这就可以悄悄地、安安静静地交到警察手里。其余的事,自有一位识相的推事来料理。苏比离开长凳,踱出广场,穿过百老汇路和五马路汇合处那处平坦的柏油路面。他拐到百老汇路,在一家灯火辉煌的餐馆门前停了下来,每天晚上,这里汇集着葡萄、蚕丝与原生质的最佳制品⑥。苏比对自己西服背心最低一颗纽扣以上的部分很有信心。他刮过脸,他的上装还算过得去,他那条干干净净的活结领带是感恩节那天一位教会里的女士送给他的辩陆。只要他能走到餐桌边不引人生疑,那就是胜券在握了。他露出桌面的上半身还不至于让侍者起怀疑。一只烤野鸭,苏比寻思,那就差不离——再来一瓶夏白立酒⑦然后是一份卡门贝干酪⑧,一小杯浓咖啡,再来一支雪茄烟。一块钱一支的那种也就凑合了。总数既不会大得让饭店柜上发狠报复,这顿牙祭又能让他去冬宫的旅途上无牵无挂,心满意足。可是苏比刚迈进饭店的门,侍者领班的眼光就落到他的旧裤子和破皮鞋上。粗壮利落的手把他推了个转身,悄悄而迅速地把他打发到人行道上,那只险遭暗算的野鸭的不体面命运也从而得以扭转。苏比离开了百老汇路。看来靠打牙祭去那个日思夜想的岛是不成的了。要进地狱,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在六马路拐角上有一家铺子,灯光通明,陈设别致,大玻璃橱窗很惹眼。苏比捡起块鹅卵石往大玻璃上砸去。人们从拐角上跑来,领头的是个巡警。苏比站定了不动,两手插在口袋里,对着铜纽扣直笑⑨。“肇事的家伙在哪儿?”警察气急败坏地问。“你难道看不出我也许跟这事有点牵连吗?”苏比说,口气虽然带点嘲讽,却很友善,仿佛好运在等着他。在警察的脑子里苏比连个旁证都算不上。砸橱窗的人没有谁会留下来和法律的差役打交道。他们总是一溜烟似地跑。警察看见半条街外有个人跑着去赶搭车子。他抽出警棍,去追那个倒霉的人。苏比心里窝火极了,他拖着步子走了开去。两次了,都砸了锅。街对面有家不怎么起眼的饭馆。它投合胃口大钱包小的吃客。它那儿的盘盏和气氛都粗里粗气,它那儿的菜汤和餐巾都稀得透光。苏比挪动他那双暴露身份的皮鞋和泄露真相的裤子跨进饭馆时倒没遭到白眼。他在桌子旁坐下来,消受了一块牛排、一份煎饼、一份油炸糖圈,以及一份馅儿饼。吃完后他向侍者坦白:他无缘结识钱大爷,钱大爷也与他素昧平生。“手脚麻利些,去请个警察来,”苏比说,“别让大爷久等。”“用不着惊动警察老爷,”侍者说,嗓音油腻得像奶油蛋糕,眼睛红得像鸡尾酒里浸泡的樱桃,“喂,阿康!”两个侍者干净利落地把苏比往外一叉,正好让他左耳贴地摔在铁硬的人行道上。他一节一节地撑了起来,像木匠在打开一把折尺,然后又掸去衣服上的尘土。被捕仿佛只是一个绊色的梦。那个岛远在天边。两个门面之外一家药铺前就站着个警察,他光是笑了笑,顺着街走开去了。苏比一直过了五个街口,才再次鼓起勇气去追求被捕。这一回机会好极了,他还满以为十拿九稳,万无一失呢。一个衣着简朴颇为讨人喜欢的年轻女子站在橱窗前,兴味十足地盯着陈列的剃须缸与墨水台。而离店两码远,就有一位彪形大汉——警察,表情严峻地靠在救火龙头上。苏比的计划是扮演一个下流的、讨厌的小流氓。他的对象文雅娴静,又有一位忠于职守的巡警近在咫尺,使他很有理由相信,警察那双可爱的手很快就会落到他身上,使他在岛上冬蛰的小安乐窝里吃喝不愁。苏比把教会女士送的活结领带拉挺,把缩进袖口的衬衫袖子拉出来,把帽子往后一推,歪得马上要掉下来,向那女子挨将过去。他厚着面皮把小流氓该干的那一套恶心勾当一段段表演下去。苏比把眼光斜扫过去,只见那警察在盯住他。年轻女人挪动了几步,又专心致志地看起剃须缸来。苏比跟了过去,大胆地挨到她的身边,把帽子举了一举,说:“啊哈,我说,贝蒂丽亚!你不是说要到我院子里去玩儿吗?”警察还在盯着。那受人轻薄的女子只消将手指一招,苏比就等于进安乐岛了。他想象中已经感到了巡捕房的舒适和温暖。年轻的女士转过脸来,伸出一只手,抓住苏比的袖子。“可不是吗,迈克,”她兴致勃勃地说,“不过你先得破费给我买杯猫尿。要不是那巡警老盯着,我早就要跟你搭腔了。”那娘们像常春藤一样紧紧攀住苏比这棵橡树,苏比好不懊丧地在警察身边走了过去。看来他的自由是命中注定的了。一拐弯,他甩掉女伴撒腿就走。他一口气来到一个地方,一到晚上,最轻佻的灯光,最轻松的心灵,最轻率的盟誓,最轻快的歌剧,都在这里荟萃。身穿轻裘大氅的淑女绅士在寒冷的空气里兴高采烈地走动。苏比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魔法镇住了他,使他永远也不会被捕呢?这个念头使他有点发慌,但是当他遇见一个警察大模大样在灯火通明的剧院门前巡逻时,他马上就捞起“扰乱治安”这根稻草来。苏比在人行道上扯直他那破锣似的嗓子,像醉鬼那样乱嚷嚷。他又是跳,又是吼,又是骂,用尽了办法大吵大闹。警察让警棍打着旋,身子转过去背对苏比,向一个市民解释道:“这是个耶鲁的小伙子在庆祝胜利,他们跟哈德福学院赛球,请人家吃了鸭蛋。够吵的,可是不碍事。我们有指示,让他们只管闹去。”苏比怏怏地停止了白费气力的吵闹。难道就没有一个警察来抓他了吗?在他的幻想中。那岛已成为可望不可即的阿卡狄亚⑩了。他扣好单薄的上衣以抵挡刺骨的寒风。他看见雪茄烟店里一个衣冠楚楚的人对着摇曳的火头在点烟。那人进店时,将一把绸伞靠在门边。苏比跨进店门,拿起绸伞,慢吞吞地退了出去。对火的人赶紧追出来。“我的伞。”他厉声说道。“噢,是吗?”苏比冷笑说;在小偷小摸的罪名上又加上侮辱这一条。“好,那你干吗不叫警察?不错,是我拿的。你的伞!你怎么不叫巡警?那边拐角上就有一个。”伞主人放慢了脚步,苏比也放慢脚步。他有一种预感:他又一次背运了。那警察好奇地瞅着这两个人。“当然,”伞主人说,“嗯……是啊,你知道有时候会发生误会……我……要是这伞是你的我希望你别见怪……我是今天早上在一家饭店里捡的……要是你认出来这是你的,那么……我希望你别……”“当然是我的。”苏比恶狠狠地说。伞的前任主人退了下去。好警察急匆匆地跑去搀一位穿晚礼服的金发高个儿女士过马路,免得她被在两条街以外往这边驶来的电车撞着。苏比往东走,穿过一条因为翻修而高低不平的马路。他忿忿地把伞扔进一个坑。他嘟嘟哝哝咒骂起那些头戴钢盔,手拿警棍的家伙来。因为他想落入法网,而他们偏偏认为他是个永远不会犯错误的国王①。最后,苏比来到通往东区的一条马路上,这儿灯光暗了下来,嘈杂声传来也是隐隐约约的。他顺着街往麦迪逊广场走去,因为即使他的家仅仅是公园里的一条长凳,他仍然有夜深知归的本能。可是,在一个异常幽静的地段,苏比停住了脚步。这里有一座古老的教堂,建筑古雅,不很规整,是有山墙的那种房子。柔和的灯光透过淡紫色花玻璃窗子映射出来,风琴师为了练熟星期天的赞美诗,在键盘上按过来按过去。动人的乐音飘进苏比的耳朵,吸引了他,把他胶着在螺旋形的铁栏杆上。明月悬在中天,光辉、静穆;车辆与行人都很稀少;檐下的冻雀睡梦中啁啾了几声——这境界一时之间使人想起乡村教堂边上的墓地。风琴师奏出的赞美诗使铁栏杆前的苏比入定了,因为当他在生活中有母爱、玫瑰、雄心、朋友以及洁白无瑕的思想与衣领时,赞美诗对他来说是很熟悉的。苏比这时敏感的心情和老教堂的潜移默化会合在一起,使他灵魂里突然起了奇妙的变化。他猛然对他所落入的泥坑感到憎厌。那堕落的时光,低俗的欲望,心灰意懒,才能衰退,动机不良——这一切现在都构成了他的生活内容。一刹那间,新的意境醍醐灌顶似地激荡着他。一股强烈迅速的冲动激励着他去向坎坷的命运奋斗。他要把自己拉出泥坑,他要重新做一个好样儿的人。他要征服那已经控制了他的罪恶。时间还不晚,他还算年轻,他要重新振作当年的雄心壮志,坚定不移地把它实现。管风琴庄严而甜美的音调使他内心起了一场革命。明天他要到熙熙攘攘的商业区去找事做。有个皮货进口商曾经让他去赶车。他明天就去找那商人,把这差使接下来。他要做个烜赫一时的人。他要——苏比觉得有一只手按在他胳膊上。他霍地扭过头,只见是警察的一张胖脸。“你在这儿干什么?”那警察问。“没干什么。”苏比回答。“那你跟我来。”警察说。第二天早上,警察局法庭上的推事宣判道:“布莱克威尔岛,三个月。”————————————————————————————①杰克·弗洛斯特(jack frost):“霜冻”的拟人化称呼。②布莱克韦尔岛(blackwell):在纽约东河上。岛上有监狱。③棕榈滩(palm beach):美国佛罗里达州东南部城镇,冬令游憩胜地。④里维埃拉(the riviera):南欧沿地中海一段地区,在法国的东南部和意大利的西北部,是假节日憩游胜地。⑤恺撒(julius caesar):(100—44bc)罗马统帅、政治家,罗马的独裁者,被共和派贵族刺杀。布鲁图(brutus):(85—42bc)罗马贵族派政治家,刺杀恺撒的主谋,后逃希腊,集结军队对抗安东尼和屋大维联军,因战败自杀。⑥作者诙谐的说法,指美酒、华丽衣物和上流人物。⑦夏布利酒(chablis):原产于法国的Chablis地方的一种无甜味的白葡萄酒。⑧卡门贝(carmembert)干酪(cheese):一种产于法国的软干酪。原为Fr.诺曼底一村庄,产此干酪而得名。⑨指警察,因警察上衣的纽扣是黄铜制的。⑩阿卡狄亚(Arcadia):原为古希腊一山区,现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中部,以其居民过着田园牧歌式的淳朴生活而著称,现指“世外桃源”。
③ 短篇名著 2000字左右
读悲惨世界有感:
大概上中学时就听说过世界名著《悲惨世界》,可是许多年来一直都没读过,主要原因是我不喜欢读外国小说,里面的描写、叙述和议论太啰嗦,让人生厌,简直不像小说。
而这次促使我看这部名著的,是三十多年来耳闻目睹的许多人和事。
这部名著向我们比较全面地展示了100多年前法国底层人民悲惨的生活画卷,催人泪下,发人深省。
主人公冉阿让是一个勤劳而穷苦的老实人,因不忍外甥和外甥女挨饿偷了一块面包,居然被判5年刑;狱中因担心寡姐一家生活无着而多次越狱,被加刑至19年。
长期的牢狱迫害使他产生了报复社会的思想。出狱后就偷了好心留他宿的米里哀主教的银器,还强占了一个小孩子的钱。而主教不仅没告发他,反而又送他一对银烛台,还劝他以德报怨,广济厚施。
在主教的教诲下,冉阿让被残害多年的善心萌发,脱胎换骨。流浪到一个城市后,由于他对一项技术的革新,发了大财,建了工厂。
发财后,一心一意周济穷人,受到广泛好评,被提拔为市长。一个可怜的小女孩珂赛特的母亲芳汀,因为失去工作,养不起孩子,被迫做了妓女,也受到了冉阿让无私的救助。然而好景不长,他偷盗主教银器和强占小孩子钱的事终于案发,又一次被捕入狱。当然结果就是,被他周济的穷人又开始过起了悲惨的日子。

本书的作者雨果认为,这是可恶的法律造成的。
他在本书的序言里说:“只要因法律和习俗所造成的社会压迫还存在一天;”雨果认为,造成社会悲惨的原因是法律和习俗的压迫,即使是正义的法律和正义的执法者,也是造成社会悲惨的原因。
雨果在书中试图告诉我们,如果不因一点盗窃行为逮捕大慈善家冉阿让市长,这个社会就是另一个样子;正义的法律在维护少数人利益的同时,却制造了更大的悲惨。这样的认识我们不能不说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们也不能不说,这是作者在认识上的局限。
雨果是一个追求自由,赞美革命的人,他还认为,没有自由平等也是造成社会悲惨的原因。他有点浪漫主义的幻想,他乐观地认为,如果社会给人以自由平等,再加上慈善,那么这个社会就将非常美好,不再悲惨。我们还得说,这也是作者的局限。
④ 泼妇传(短篇小说)
1
两千年的时候,我刚通过竞选在某国有企业做综合办公室主任,手下管着三四十号人。
有一天,我的助理老喷突然小声对我说,江主任,周桂英来了,你心里有个准备,不好惹。
我狐疑的目光,看向站在窗前望着楼下大门口的老喷,是吗?
老喷笑着说,真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同时,我扫一眼办公室里几个人复杂的眼神,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但是表面上又不能露出什么。
约莫十分钟之后,正读生产报表的我听到一个大嗓门喊我,江主任,我找雷霆(经理)门锁着,敲了半天没动静,来借你的地盘歇歇。我抬眼看去,一个大块头约莫五十多岁的女人,大大的眼睛,双眼皮因年龄有些下垂,一张起了皱纹刻满沧桑的大脸,右手手指夹着纸烟,一瘸一拐地晃进门来。
我连忙站起来,笑着说,桂英姐您请坐。喷助理倒杯茶。
您找雷经理有事吗?有事就跟我说。
你又不当家,找你有啥用?我直接找雷霆,不麻烦你了。嘙地往地上吐了一口。
我似乎是有洁癖的,原本正对大门二楼三间会议室改成的综合办公室,让老喷排好表,本室人员每天轮值打扫干净,必须全天候保持卫生。当时是夏天,周桂英穿一件短袖棉汗衣儿,一眼就能看出没戴文胸,下垂的两个奶头很清晰地在胸前凸显出来。随着她走路一瘸一拐,身体左右摆动达到90度以上,两个奶子铃铛一样大幅度摆动着。不一会儿,她坐着的连椅附近,就是一地烟头和吐沫。我暗自压住自己的一丝厌烦,竭力不露出心中的不快。
是肖师傅的事吗?
肖师傅是属于综合办公室属下的老司机,今年五十六岁,大西北导弹部队转业的退伍兵。因企业改制,凡是55岁以上年龄的老同志,按公司改制方案一律下岗,到退休年龄再办退休。
不是那个死鬼的事,还有哪个龟孙的事呀!麻辣隔壁的,没一点儿熊本事,老了老了饭碗都给混丢了。说着,又嘙地吐了一大口痰,似乎要把心中的不快尽数都吐出来。
桂英姐,其实肖师傅办个下岗,每个月不上班能领195块钱下岗工资,你也知道,就是上班也多挣不了几个钱,关键是想干点啥就干点啥,到60岁办退休不是很划算吗?
下岗三年,剩下的二年喝西北风啊?
到时候再想办法呀?
想啥办法?三年以后找哪个龟孙去呀?我就不信空头支票!嘙!
我一时无语。
江主任你忙吧,我去看看雷霆回来没有。说罢斜着身子使劲站起来,大幅摇摆着,出门走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2
大概半个小时的功夫,老喷一阵风一样走到我办公桌跟前悄声说,江主任,快去,周桂英在雷经理办公室闹起来了。
老喷四十七八岁,中等个头,部队营职干部转业,已经在办公室干了好多年秘书。曾是我的竞选对手之一。他有个非凡的本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我丢下手中的事,匆匆去了经理办公室。一边心里想着怎样尽到参谋助手的职责。
门敞开着。
周桂英在靠门口的一张沙发上四仰八叉地半坐半躺着,手里捏着的纸烟青雾缭绕,地上照例吐得一片狼藉。
雷经理比我大一岁,高大威武,此刻手里照例夹着烟,站在南窗前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显得很沉静。
省纺校毕业,专业对口,业务精熟。一笔狂草,龙飞凤舞。总之,能文能武。再加上是从车间基层,一步一步摸爬滚打脱颖而出的将才。前几年,又在总厂若干职能部门镀金历练过,是上级领导重点培养的优秀干部。这不,企业改制第一个试点公司就交给了他。在我心里,雷经理很有大将风度,似乎没有他对付不了的局面。
桂英姐,有话慢慢说嘛。我劝她。
慢慢说人家不理你呀,咋慢慢说?咋说也不给解决问题,我慢的了吗?嘙!
雷经理这几天特别忙,厂里生产······
我知道雷大经理很忙,但他再忙,俺家老肖的事得解决,我们一家得吃饭。
肖师傅的事儿厂里再商量商量,等几天给你答复。
我已经等了太久了,不想等了,我今天就要个说法。
不是给你说法了吗?雷经理说话一板一眼。
啥说法?不还是让俺下岗吗?俺就是不下岗!
你去打听一下,这政策又不是针对你家老肖一个人,全厂都一样。
我不管别人咋样,反正俺家老肖就不能下岗,俺得上班。
你不能搞特殊吧?
俺就搞特殊了,你吸我的蛋啊!
顿时,屋子里空气紧张起来。没想到周桂英会突然说出连男人都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脏话。
雷经理不愧是久经战阵历练的人,不紧不慢地轻声对我说道,江东把门关上。
我随手关上了门。
雷经理依旧不紧不慢地对着周桂英说了一句,我就不允许他上岗,你吸我的蛋呀?我暗自诧异于雷经理出人意外的应对,这是以毒攻毒啊!
周桂英愣了几秒钟,没想到对方能接得了她的邪招,比她更邪乎。但是随即爆发出来,提高了嗓门,声震屋宇地喊道,您都听听呀,大经理骂人啊,雷霆骂人了啊······
你先骂我的。雷经理本来站着,此时坐下去,语气反倒进一步缓慢下来。
俺是平头百姓素质低,你是大经理大领导是党 员,能跟老百姓一样随便骂人吗?不觉得丢身份吗?你丢共 产*党的脸!我要去总厂告你,你骂人,不配做领导。
我没骂人。谁听见我骂你了?雷经理平静地说,你耍混使横,胡闹不讲理,你以为我怕你呀?你这招在我这里不灵。
桂英姐,您听我一句劝,这样子激动办不了事。您听我的劝先回去,您的情况厂里研究一下,等几天给你答复,你看如何?
我叫来老喷,他就站在走廊那头,我们一起半拉半架,周桂英半推半就地出了经理室。
临出门,还大声放出一句话来,如果不安排俺家老肖的工作,等几天我还会来,这事不结局。
3
周桂英年轻时并不瘸,在女人中是大个头,身材丰满,脸蛋还算漂亮。说话嗓门高,很强势,一般人都不敢惹她。因为脾气不好,错过了最佳婚嫁年龄。老肖是个老实人,老伴死的早,撇下两个儿子。有人撮合,两人就结婚成了一家。成家以后,老肖本就老实,加上觉得人家桂英黄花大闺女,自己二婚还带着两个儿子,所以大事小事桂英一人说了算。一年以后有了两人共同的女儿。桂英能干,也顾家,那时代家家都不富裕,俩人都有工作,虽然工资不高,比较而言,日子还过得去。
人说,山难改性难移,老肖一味地忍让,更加助长了桂英的强势脾气。
而且,不仅在家里,在单位也一样,没理赖三分,得理不让人。背地里人都称她泼妇,几乎是全厂闻名。桂英是厂子弟幼儿园老师,到了四十五岁以后,老园长退休,厂里换了一位年轻的幼儿园园长。桂英仗着资格老,更不把年轻园长放在眼里。一点不如意,就能惹火起来,一点不顾园长面子。园长无奈,汇报上级又担心领导怪自己无能,只有隐忍。
有一天,园长把桂英请到办公室,对她说,桂英姐,我考虑了许久,看您年龄也不小了,身体也不老好,家里事又多,肖大哥整天出车顾不了家,不如您就在家歇着,不用每天来园里上班了,工资一分不少您的,您看如何?
那怎么行?我不能不劳而获啊!
那不会,园里如果有需要您帮忙的,我会随时请您过来。你如果过意不去,就每星期一过来报个到。
就这样,桂英就不去上班了落得清闲,园长落得工作顺溜,其他几位教师也没异议,三全其美。
4
孩子们慢慢长大,两个儿子脚赶脚高中毕业都没能考上大学,工作和婚姻的难题就摆在了桌面上。
每当这个家庭面临难题的时候,老肖除了叹息,就是沉默。桂英就骂老肖,你个龟孙,瞎披着一张男人皮,还得老娘出面。老肖只得怯怯地笑着。
桂英虽说是个娘们,干起事来却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婆婆妈妈。头天晚上在心里打好腹稿,第二天早早吃了饭,换了身平时不舍得穿的衣服,稍事打扮,就出了门。
提前都打听好了,招待所二楼,最尽头201房间,就是厂长办公室。
咚咚咚,敲了几回门,一直没动静。再敲,从前台风姿绰约地走过来一位穿高跟鞋打扮入时相貌好看的女服务员,说,你找万厂长吗?他不在。
哦,您好,请问您,万厂长干啥去了?啥时候回来?此时,桂英也会说好听话。
不知道。你改天再来吧。女服务员淡淡地回答。
那我在这里等他。
结果等了一天,没等着人。也不气馁,回家明天再来。一连三天,愣是没见厂长的面。桂英纳闷,难道躲着不见?不至于吧?
第四天,惊喜地发现厂长室开着门,万厂长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另有二人在对面沙发上说着什么。
桂英就站在门外,终于等到两人谈完话出去,急忙奔进屋里去,万厂长您好!
你有事吗?
有点事。
啥事呀?
于是,一五一十说了自己家庭情况,如何如何困难之类。最后说,老肖前妻留下的俩鳖孙儿子不争气,都没考上大学,只能请万厂长可怜可怜,帮忙给他俩在厂里安排个工作!
工作哪那么好安排?
万厂长,您是一厂之长,安排个工作不是一句话的事吗?况且,俺这俩孩子都是厂里子弟,厂里不是每年都有内招指标吗?又不让您违反规定。万厂长您就开恩照顾一下吧,不然的话,这俩孩子一点出路都没有,将来连对象都找不到。
才上任不到半年的万自若厂长,是个实诚人,技术干部出身,不善言辞。冷不丁说了句,人家孩子都能考上大学,找到工作,你是咋教育的孩子啊?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周桂英反唇相讥,你教育的好,不是用公款保送儿子去上的大学吗?你以为工人都不知道吗?
万自若猝不及防,没想到周桂英会这么泼皮,直接捅了自己的老底,你,你咋咬人呢?
你是狗官还是人官?周桂英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针锋相对。
你你······噎得万自若说不出话来。
你啥你?我咬人我不就是狗吗?我是狗,你不是狗官吗?会说话不会,还当厂长呢?
万自若眼冒金星,一拍桌子吼道,那你来当这个厂长?!
周桂英不甘示弱,也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双脚蹦起来,又大又沉的屁股,一下子坐到厂长办公桌上,咄咄逼人地大声喊道,我当厂长就比你强!
5
这时,恰巧走进一个瘦高个40多岁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说,大嫂,您消消气,万厂长工作特别忙,你想想一万多人的大厂,有多少事等着他拍板定夺。有啥话请到我办公室来,跟我说,我给你解决,如何?
您是哪个?我不认识你。
我是新来的党委书记,我姓吴。
你能帮我解决问题?
能。
那好,我就找你。周桂英气哼哼地被请进了对面吴书记的办公室。就这样,吴书记算是解了万厂长的围,当然,按分工,这也是党委书记的分内之事。
从这一天开始,桂英就黏上了吴书记。反正就抱定一个想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每天吃罢饭,和上班一样,去找吴书记。吴书记多数不在办公室,就在门口抽着烟等。每天都会留下一地烟屁股和痰迹。负责卫生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知道桂英不是善茬,破例地对她忍气吞声。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终于等到了。
吴书记说话漫声漫语,声音不高,但是,句句能入耳入心,这就是水平。
吴书记好!桂英首先打招呼。
大嫂来了。我这几天格外忙,省里来检查,地区接连开几个会,还有外地客商洽谈会······哦,大嫂尽管放心,你的事我记着呢,不会忘。说着,进了办公室。桂英跟着进去,不等让座,自己一屁股就在沙发上坐下了。不一会儿,通信员报告说,几个部门负责人都通知过了,随后就到。
大嫂,报歉得很,你也看到了,马上有个重要会议,你再等等吧。
桂英知趣地说,中,不碍事,吴书记忙,我在外面等着。一等就是一天。
6
第二天一大早,招待所门口,吴书记刚拉开车门,桂英滋溜钻了进去。
吴书记一看,哭笑不得地说,大嫂,我这是去地委开会呢。
嘿嘿,吴书记,不要紧,我跟你一路去。
吴书记心里生气,也没办法。大嫂,您跟着有啥用,我去中原饭店顶楼会议室开会,人家也不会让你进去,得有出入证明。
不要紧,我在车里等你,让我也享受一下高级轿车的排场。
这一次,怎么劝桂英都不下车。吴书记无奈,看看时间,只有让司机开车。
吴书记去中原饭店开了一上午会,快12点时,从饭店大楼的旋转门里走出来。拉开车门,发现桂英还在车里睡着。也不吭气,摆手让司机开车回厂招待所。到了招待所,下了车,吴书记说,大嫂,走吧,咱一块去饭厅吃饭。桂英也不客气,说,中,今儿个沾沾吴书记的光。就一起去招待所领导专用饭厅吃饭。
就这样,两个儿子的工作,不到一个月时间,全给安排了。
到了1984年,中原纺印厂招收第一批全民合同制工人,厂子弟优先录用。桂英和老肖的女儿婵娟,也参加了考试,被录取进厂当了工人。
7
三个儿女都有了工作,后来也陆续成了家,有了第三代,桂英也到退休年龄办了退休。按说一家人应该好好享有幸福的日子了。
但是,人生一世,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幸福仿佛一直在明天,在隔壁,在远方;就是不在此刻,不在身边,不在自己家里。
一天,儿孙们都不在家,桂英,老肖,加上常来串门的邻居老匡,三个人围着小饭桌在一起喝酒。老肖嘁哩喀喳弄了四个菜,拿出两瓶中原大曲酒,摆上三双筷子,六个小酒杯,就喝了起来。边喝边说闲话,不知不觉的,桂英就已经半斤酒下了肚。
近来烦心事不少。婆媳关系不融洽,儿子窝囊,媳妇闹分家,要房子,还要接送孙子孙女上学,等等。一提起这些,桂英气不打一处来,加上有半斤酒在肚里,就又开始骂起了老肖。都是你个老龟孙,和以前那个短命的狐狸精,生了一窝子鳖鳖兔兔,都是催命鬼。你个有本事生没本事养的老龟孙,不是老娘给你撑着这个家,你能这么自在逍遥地灌猫尿吗?那个小妖精跟我置气,你就会落好人,也不帮老娘说话!你就是个废物,要你干啥?
按老肖的秉性,平常只会不吭声,让着桂英使劲儿说,怨气说完也就完了。可是,今天老肖也喝了三四两酒,又加上邻居在一旁,面子上下不来,就跟桂英顶了几句。
家里活都是你一个人干的吗?我没有挣钱啊?
桂英没想到老肖喝二两酒敢顶撞自己,越发气恼起来。麻辣隔壁的,你个老龟孙铁(能)不是,你去给你儿子闺女要房子去,以后我不管了。
你爱管不管,有啥了不起,就你那熊脾气,人都让你给得罪完了。
桂英被老肖这几句话怼的愣怔了几秒钟,突然就吼了起来,一把掀翻了桌子,跟你个龟孙有啥过头,跟人家生气,你个龟孙除了不帮我说句话,还向着别人。有本事你和人家过去。老娘不活了!说着,就冲向东窗户。老肖也不甘示弱,这会儿也不知哪来的英雄胆,边走边说,你跳楼我也跳楼,我也不活了,说着就往西窗户走,他认为桂英是吓唬他。
老肖还没走到西窗户跟前,就听到邻居老匡声嘶力竭地一声惊呼,老肖——
老肖回头一看,东窗户两扇玻璃窗扇子敞开着,却不见了桂英的身影。
再看老匡睁大而又绝望的双眼,顿时魂飞魄散,酒劲立马醒了七分。他们家做的四楼,按桂英的脾气,一点没犹豫就翻了出去。
8
桂英命大,从四楼跳下去,并没有要命,却从此落下了终身残疾。
几年过去了,桂英的脾气依旧,老肖再也不敢喝酒。
听老喷说,前几天,住在桂英家楼上的总厂李书记,早饭后下楼去上班,刚走到桂英家门口,被桂英一把抱住了双腿。定了定神,李书记笑着问,桂英姐,有事吗?桂英说,请李书记给俺做主,俺家老肖被裁员下岗了,让俺一家老小咋过日子呀?李书记好说歹说,桂英才松开手,让他去上班。
从雷霆经理办公室出来,看着周桂英一瘸一拐下了楼,我叹了口气,回到综合办公室。
此刻,我站在二楼会议室宽大的窗户前,看着桂英九十度左右摇摆的身体,慢慢地晃出了工厂大门。
⑤ 短篇侦探推理小故事_短篇悬疑推理小故事
我们有的人喜欢有趣的 童话 故事 ,有的人喜欢伤感的 爱情故事 ,有的人则喜欢 短篇侦探推理小故事,下面是我给大家整理的短篇侦探推理小故事,希望能帮到大家!
短篇侦探推理小故事:致命的“诱惑”二毛的叔叔在开发区当头头,所以二毛便在那儿开了间很大的店铺。两年不到,二毛就提前进入了现代化,有了高级住宅区的房子、名牌的车子、大把的票子和娇艳的妻子。
但二毛还是常常叹气,因为他现在不缺钱了,缺的是活色生香的女人。尽管二毛的女人也很美,可二毛对女人却有种特别的嗜好,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女人多多益善,来者不拒。从前的皇帝老子能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宫女,我为啥就不能玩她一百单八个女人?当然,二毛对那些发廊妹、按摩女之类的“公共汽车”是绝对不敢乘坐的,因为他害怕得病,如果连命都没了,还风流个屁。
这一天,一位穿着很开放的美女正远远地朝二毛的店铺走来,她的眼波温柔,长发飘逸,俏丽的面颊上泛着红晕,绰约的风姿,迷人的线条足以让任何男人失去抵御能力。
美女买了牙膏、香皂和洗衣粉。在二毛转身找零钱的时候,她“顺手牵羊”将一枚诱人的头饰藏进了皮包里。
“小姐,你自重点?”二毛阴沉着脸,紧盯着美女说。
“啊,我……对不起老板,我错了。”美女见事情败露,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向二毛求饶,“老板,我鬼迷心窍,不该贪小利,我包里有50元钱作为罚款全给你,只求你别告诉我的单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她身子轻轻扭动着,眼里已有了泪水。
二毛心里快活得要命,差点要笑破肚皮了,他多么感谢上帝给他送来了这个天生尤物。他拿过头饰和50元钱之后,不但没原谅她,反而更凶了。
“说得这样轻巧,这是贪小便宜吗?我警告你,这是盗窃,是犯罪?要判刑的?说吧,以前偷过几次?如果不老实的话,我就立刻报警。”
“我真是就这一次呀,老板,我……你就做件好事放过我吧。”美女全身都吓得发抖,差点要给二毛跪下来了。
二毛阴恻恻地奸笑了一下,说:“嗯,那好吧,看你这么年轻漂亮,我也不忍心把事情做得太绝,你愿意私了呢还是公了?”
“我愿意私了。”
“嗯,好好,你还算知趣。”二毛笑得差点要闭气了。他没想到这女人竟这么爽快,心里说,这桃花运一走起来,真他妈挡都挡不住。他立刻吩咐保姆下厨很快搞好了一桌美味佳肴,并亲自到里面冰柜里拿来几听罐装啤酒,在两人碰杯的那一刻,美女也许太激动了,不慎将酒溅到了二毛那雪白的衬衣上。
“哎哟,这……你看,真太对不起了。”她娇媚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二毛说。
趁二毛到卧室换衣服的那一刻,美女迅速将两人面前的酒杯对换了一下。
待二毛重新坐定之后,美女端起酒杯一下干了大半杯,见此情景,二毛又露出了一脸的奸笑,他痛快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至酣处,美女突然笑眯眯地望着二毛:“老板,你说是不是合该咱俩有缘,我明明看见你转过身去才拿头饰的,怎么那么快就被你发现了呢?”
二毛醉眼目蒙目蒙地吹嘘起来:“你真傻得可爱呀,那头饰是我故意放在那儿的,谁动一下我都知道。我用它已经猎获了三十五个女人。然后再在饮料中下点催情的东西,还不是一个个都乖乖地……啊,哈哈……”
美女听到这里,一把甩开二毛的手,猛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又掏出一张拘捕证摆在二毛面前,一反刚才娇柔神态,严厉地说:“很好,你终于不打自招了,在这儿签上你的大名吧。”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拘捕证,二毛吓得酒意全消,冷汗渗出,他结结巴巴地说:“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美女把挎包打开,亮出警察证,并拿出一只微型录音机对二毛说:“没有误会。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处重案组的,我们已经注意你多时了,这里面有你的录音,还有今天的表演和几十位女受害人的控诉信。你准备等候法庭的审判吧?”
短篇侦探推理小故事:被虐待的大象马戏团的血案
警长葛尼是凶杀案调查的高手。在他的管辖区内,几乎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那天,15岁的我和葛尼正探讨有关盲人摸象的故事时,同事马特打来的电话说,在哈宾·威尔逊马戏团的冬季修整营地发现了马戏团团长的尸体,是被枪击致死的。案情有点儿奇怪,让马特和杰夫很困惑,所以想请葛尼马上过去。
葛尼一边穿外套,一边对我说:“一起过去,怎么样?”
十多分钟后,我们驾车到达马戏场。杰夫在马戏表演场的入口等候我们。我俩跟随着杰夫走进圆形的马戏场。那的畜舍里关着十来匹马、一只有点儿肮脏的大象,笼子里还有两只脱了大部分毛的老虎。
大象脚踏在水泥地板上,刚要朝我们走来,就被那个身材消瘦、头发灰白的小个子男人用象钩小心地赶回了原位。
蹊跷之处
杰夫向葛尼 报告 :“死者是被一枚空包弹击中而死的。这种‘点32口径’的空包弹枪是专供马戏表演时使用的。”
“这可能是自杀么?”我插嘴问道。
“有可能。”杰夫说,“因为手枪就握在死者手里。但也可能现场已经被凶手布置好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者为了试新手枪,发射了一弹匣的空包弹,事后又将弹匣装满了。”
杰夫接着说道:“案情的确蹊跷。凶案发生时,手枪共射出过三发子弹。很难想象一个人为什么要朝天射出两发空包弹后,接着又用第三发子弹射中自己的太阳穴。更不可思议的是每声枪响均发生在十秒钟之内。”
“谁听到了枪声?”葛尼皱着眉问。
“有两个人听到了枪声。”杰夫说,“照料马戏团动物的伙计安珀斯,在大约五十英尺外的马戏场上听到枪声。当时他正在打瞌睡,被枪声惊醒。还有一个巡夜人,在楼上听到了枪声。另外有一个在楼里工作的会计,在办公室里工作到深夜,说自己未曾听到枪声,可能是因为办公室距离案发现场有点儿远。”
停顿片刻,杰夫补充道:“哦,对了。刚才赶大象的那个人就是安珀斯。”
“尸体在哪?”葛尼问。
“在那儿。”杰夫手指着一对从主马戏场通向外界的双开门。大门敞开,紧靠墙壁。穿过这对门,我们见到一具尸体躺在地上,死者背靠在房间另一头的一扇门上。
“他杀”动机
“再 说说 你们了解到的情况。”
杰夫说:“死者是马戏团团长,名字叫做索普。他手下的每个人都非常恨他,因为他是个刻薄鬼、虐待狂。人人或许都有杀他的念头,就算用空包弹也行。也就是说,当时在楼里的三个男人中,谁都有可能是凶手。特别是负责照料动物的那个安珀斯,很爱动物。每当索普对待动物很残忍无情时,安珀斯就想杀死索普。但终究忍住,并未付诸于行动。在他的手上,也没发现火药残迹……”
“等等,你刚才说索普喜欢虐待动物吗?”葛尼打断了杰夫。
⑥ 短篇小说:杜雪的“书签”
(一)
杜雪肩虚逗早挎小黑皮包,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遛逛着。她是从儿子的出租屋出来的。儿子上班的市防疫站距离出租屋不远。
杜雪昨天来看儿子,天晚了,就没有回去。
儿子说,女朋友朱倩想到市里的医院上班。
朱倩是护校毕业,现在在农村老家的一家诊所给人帮忙。
杜雪犯愁了。儿子的工作还是花了好几万,托亲戚帮忙才办成的。要是有得力的人,儿子何至于流落到防疫站去?现在,朱倩居然想要去市里的医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呢。儿子也是,你以为老妈有多大的能耐啊?净给老妈出难题!可是,朱倩是儿子的女朋友——这关系到儿子的终身大事,杜雪不能不管。
再说了,认输,这可不是杜雪的性格。
“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杜雪又想起了鲁迅的话。三十年了,每每遇到难事,她便想起这几句话。语文老师说的是对的。当初老师要求背诵《故乡》的最后几段,她还不大愿意背呢。是老师强硬要求,挨个儿背诵过关,她才不得不硬起头皮背会了。可是你瞧,这三十来年,这几句话给了她多少力量,帮助她度过了多少难关!她得感谢初中时的语文老师。当然,她更得感谢写出了这几句话的鲁迅。
三十岁时,杜雪突发奇想,要考会计师资格证。所有的人都说她是疯了。高中毕业之后就参加了工作,连一丁点的会计基础都没有,拿什么去考?可她不信邪。她就是觉得自己必须得有一技之长,否则,就是混吃等死。于是,她把所有的善意劝告或是强行阻拦抛诸脑后,报了一个会计培训班去学习。培训班是周六周日两天全天上课。杜雪狠心把小儿子丢给丈夫和公婆,住到市里,安心上两天课。周一到周五这几天,她便在家边带孩子边复习。
两年之后,当杜雪把那本倾注了她全部梦想的会计资格证书摆到丈夫面前的时候。她的丈夫不得不承认,自己娶到了一个能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的老婆。
杜雪在婆家人心目中的地位,再一次得到了提升。
第一次地位的提升,是在她生下了儿子之后。儿子是第二胎,和大女儿相差了五岁。儿子的出生使丈夫和公婆欢天喜地,把她像功臣一样供奉了一段日子。可是,因为超生了一个孩子,她不但被罚差雀交了一大指缺笔钱,而且因此丢掉了工作。为了生儿子,她沦落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妇女了。
日子细如流水,功劳也总是会被逐渐淡忘。
谁能想到,儿子两岁半时,她居然就能拿到一个会计资格证?
有了会计资格证,一个亲戚帮忙把她安排到了乡镇卫生院,负责收费。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动手数钱而已,离家又近,这工作不知比原先当工人时强出多少倍。
杜雪甩掉拖鞋,换上漂亮的高跟皮鞋,穿上合体的套装,蹬上刚买的红色自行车,一路小曲儿哼着——上班去了!
啥叫因祸得福?她杜雪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医院收费室工作了五年,正嫌数钱数得厌烦的时候,可巧医院接到县卫生局的通知,说是要招五名懂会计的人到局里工作,算是正式职工,一个月能多拿千把块钱,一年就是一万多块钱呢。
这样的好事,自然是人人踊跃。
卫生局在两个月后组织了考试。
本来,大家都认为杜雪报名参加,纯属是打酱油的,因为参加考试的三十多个人中,只有杜雪一个人是在培训班上拿到的会计资格证书,人家其他人可都是正经的科班出身——以杜雪掌握的那点会计常识,怎么能和那些科班出身的正经会计相抗衡呢?
可是,再一次让大家瞠目结舌的是,杜雪为自己的三十八岁生日自备了一份大礼——第三名!
这样的结果,自然免不了有人说三道四。可是,杜雪才不管这些。难道她要去向每一个人说明,自己背地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她才不会做那絮絮叨叨的祥林嫂。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看两本书呢——说不定啥时候就又有了新的机遇。
如今,闺女已经出嫁了,儿子的婚事自然得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细细的高跟儿在坚硬的柏油路面上敲击着。杜雪掠一把飘散的鬓发,心中打定了主意。是的,她要从无路的地方走出一条路来。她要从没有希望的前途中开辟出未来!
早上八九点钟,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走到楼房挡不住的地方,便觉得炽热难耐。出门时忘了带伞了。便只好硬生生被晴好的太阳烘烤着。
杜雪心中有了初步的设想,便顾不上这炎热。她放慢脚步,在街道两边仔细搜寻。她想找一家离防疫站最近的医院,然后发起她的第一轮冲锋。
(二)
“大叔,您好!”杜雪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六十多岁身穿黑色练功服的老人,觉得应该是本地人,便拦住问道,“咱这附近有没有医院?”
正昂首阔步的“大叔”停住脚步。仔细看去,“大叔”眉目间还真有点练家子的神采。“大叔”转身向身后一指,朗声说道:“你往前走,到十字路口向右拐,五十米就到市人民医院了。”
杜雪道了谢,看着“大叔”大步流星地去了。杜雪心想,将来儿子在城里买了房,自己也就可以和这个“大叔”一样,每天早上去公园或是街心花园遛遛弯儿,打打拳,多么惬意!
按照“大叔”的指点,杜雪果然就找到了市人民医院。
进了医院的大门,迎面是座十一层高的楼房,大门两边也有楼房,没有迎面的这座楼高。迎面这座楼的两边,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医院应该是不止前边这一个院子。
杜雪跟着匆忙的人流从楼房的右边绕过去,果然还有一个院子。这个院子更大些,竖着好几座高楼。楼门里也是进进出出,人流不断。
这所医院的效益应该不错!杜雪心里很满意。到底是市里的医院,这气派,乡镇医院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可是,找谁呢?杜雪想了一下,便进了旁边一座楼的大门。门口有导医台。
杜雪走过去问一个年轻的女导医员:“请问,你们医院的办公室在哪?”
年轻的导医员很亲切地告诉她,办公室在正对大门那座楼的九楼,她说:“你出了电梯向右拐,走到头再向右拐,然后……唉,你到了九楼再问一下吧。楼道比较多,我怕你到里边走迷了。”导医员看杜雪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由得笑了一下,结束了自己的“拐弯”解说。
医院的电梯比商场的电梯可热闹多了。电梯还没到,电梯口已经围着好多的人了。电梯一到,电梯里的人还没有下完,外边的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往里冲。杜雪站在人群外围,竟然没能挤进去。这下子她可不敢大意了。她直接就靠在电梯门的边上。等到电梯再次打开了门,她几乎就是被后边的人给推进去的。
大楼里的走廊果然是像迷宫一样,要不是问了人,还真不好找。
在医护人员的指导下,杜雪来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口,抬头看到门框上方挂一牌子“办公室”,应该不会错了。
办公室的门开着,正对着门有张桌子,桌子后边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眼睛盯着面前的电脑,右手晃动着鼠标,滴滴滴滴正点得起劲。
杜雪也没敲门,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面前人影晃动,倒吓了那人一跳,“你,干什么?”他有些惊愕地抬起了头,手中还不忘紧点了两下。
“我是卫生局的,”杜雪有意隐去了一个“县”字,“找你们医院领导了解点事情。”
“你找谁?”那个人的手离开了鼠标,身子坐直了些。
“你先把分管人事的副院长的姓名、电话写给我吧!”杜雪说。
那个人咕噜着眼珠,很快地上下打量了杜雪一番,虽没弄明白杜雪是什么来头儿,却看她像是不好惹的主儿。便赶忙找纸找笔,写下了一个姓名,又在名字后边写下了一串数字。
“你把人事科长和护理部主任也写上!”杜雪语气肯定,毫不犹疑。
那个人又写上了两个姓名,并分别写了电话号码。写完,抬头望着杜雪,问道:“还有吗?”
“没了。谢谢你!”杜雪说着,伸手要那张写着人名和电话号码的纸片。
那个人赶紧双手递了过去。杜雪心中好笑。拿了那纸片,又问清楚了护理部主任的办公室,便出去了。
护理部的杨主任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杜雪站在护理部主任的办公室门口,看着杨主任像是踩着弹簧一样极富跳跃性地从走廊那头儿走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杜雪就是喜欢这样干净利落的人。
“杨主任!”杜雪迎上去喊道,仿佛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亲切自然。
杨主任在办公室门口站住,疑惑地上下打量杜雪:“你是?”
“这是你的办公室吧?我找你有点事。”杜雪赶紧说。
杨主任很客气地记下了杜雪和朱倩的手机号码,又记下了朱倩的名字。临出门,杜雪还不忘叮嘱一句:“杨主任,你们医院要招护士的话,请你一定通知我们朱倩啊!”
“一定一定!”杨主任笑着答应。
走出杨主任的办公室,杜雪心中有些得意。她很满意自己的沟通能力。从进门时的陌生冷淡到出门时的热络和气,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而已。
杜雪本想趁热打铁,凭借自己这“见人熟“的本事,一举拿下人事科的吴科长和主管人事的靳副院长,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唐突。怕是官职越高越不好糊弄。万一搞砸了,人家一口回绝,再要说话可就难了。不如赶紧让朱倩先准备好求职简历,然后想个万全之策,再发起第二轮冲锋。
心中高兴,杜雪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出了医院大门,已是快十一点了。炫目的阳光热辣辣地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干燥的气息冲过鼻孔,直入五脏六腑。口干舌燥,整个身体都像要着了火。杜雪也顾不得了。战斗的激情和初战告捷的兴奋正充溢着她的全身,她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杜雪!”一个男中音传来。
杜雪抬起头,迎面走来的却是县医院的陈院长。陈院长五十多岁,慈眉善目地,是个很和蔼的小老头儿。
“陈哥,你怎么在这儿?”杜雪有些惊讶,心中却一下子升起一股莫名的希望。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也在这儿呢?”陈院长笑着说。
杜雪简短地说了自己的来意。然后说:“哥,你在这家医院有认识的人吗?”
陈院长会意地笑了,说:“有啊!管人事的靳院长是我同学……要不要我替你打声招呼?”
“真的?太好了,哥!我说我命好吧,你瞧,正犯愁呢,就遇到救星了!”杜雪高兴得几乎就要跳起来了。
陈院长立刻掏出手机打了电话。靳院长说让杜雪带着简历去找他。
“哥,我该咋感谢你呢?要不,我请你吃饭吧?”杜雪特别真诚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客气什么!今天我还有事,回头我请你吃饭!”陈院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杜雪回到儿子的出租屋才发现,这一上午踩着高跟鞋跑来跑去地,脚后跟和小拇指外侧都磨出血泡来了。她甩掉高跟鞋,揉了揉疼痛的双脚,在电视柜的抽屉里翻找出几片创可贴,把磨伤的地方包好。然后,开始给儿子做饭。
手中忙活着,脑子里可是一刻也没有停歇。她想起了上学时老师曾经说过的话:“你做任何事都不会白做。”这话太对了!若不是不管不顾地考下来一个会计资格证,她就不会得到乡镇医院的工作;若不是没日没夜地学习,并且舍得下脸来去向年龄小的同事请教各种会计方面的问题,她就不可能得到卫生局的工作;若不是在卫生局工作,县医院的陈院长又认识她杜雪是老几啊?
可见,有前因,必有后果,这是一点也不错的。
(三)
第二天上班,杜雪让年轻的同事帮忙,根据朱倩短信传过来的资料,做了一份精美的求职简历。然后,向领导请了假,连午饭也没有吃,就赶到了市里。
下了公交车,看到有卖鸡蛋煎饼的,她便买了一个,又买了瓶水。很快地吃完喝完。便直奔市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正好也到了上班时间。她先去找了靳院长,然后去找了吴科长,最后是杨主任。并分别给他们递交了一份朱倩的求职简历。
在靳院长那儿,她自我介绍说是县医院陈院长的妹妹;在吴科长和杨主任那儿,她说是靳院长让她来找他们的,说靳院长让他们多关照朱倩。
走出医院,杜雪想,要人家办事,总得要表示表示的。怎么表示呢?她想了想,便拐向医院右边不远处的一个超市。她买了一张一千元的购物卡,又买了一本厚厚的心理学的书,把购物卡夹进了书页里。
重新来到靳院长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来了几个病号,听他们说话,像是跟靳院长认识的。杜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知道靳院长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想着自己还要赶回去上班,犹豫了一下,杜雪便很干脆地挤到办公桌前,说:“靳院长,这本书我看过了,内容非常棒!而且,里边的书签更精彩!”说着,她便把那本夹着购物卡的厚厚的书平放到了靳院长的面前。靳院长拿起书,笑着说了声“谢谢!”,便随手拉开抽屉,把书放了进去。
看靳院长收了书,杜雪心中窃喜。便又说:“靳院长,您先忙,我回头再找您聊啊!”
靳院长抬起胖胖的圆脸,向杜雪微笑了一下,说了声“好!”便又开始询问患者的病情。
此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杜雪隔三差五地往市人民医院跑。靳院长,吴科长,杨主任,她挨个儿拜访。他们忙时,她就知趣地打声招呼就走。他们不忙时,她便坐下聊一会儿。杜雪想着,无论如何,得跟他们混个脸儿熟,也好趁机打听到确切的消息。谁知道医院什么时候会招护士呢?万一人家没把这人情放在心里呢?错过了机会,可就难办了。而且,为了保持形象,她始终穿着高跟鞋跑来跑去。她脚上的血泡一天天演变成了硬茧。到了晚上,她抚摸着自己那双疼痛的起了硬茧的脚,心中感慨万分。儿子啊,要不是为了你,老妈能受这样的罪吗?还有那一千元钱的“书签”,心疼人啊!
一直没有任何有关招聘护士的消息,杜雪不敢气馁。她愿意相信“人怕见面,见面有情”这句话。所以,她除了腿勤——常跑医院之外,她的手也很勤快——没空儿到市里去的时候,她就挨个儿给靳院长、吴科长、杨主任发问候短信,有时候也打电话。反正就是拜年的话多多地讲呗。这样,他们总不至于会忘记她的吧?
可是,回了趟娘家,堂兄的几句话,却似兜头一盆冰水,浇得她从头凉到了脚。堂兄说:“雪啊,你太天真了!市人民医院进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人家正经的医学院毕业生尚且‘抱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呢!我还听说,就算是有熟人介绍,也得花上好几万才有可能进去。你谁都不认识,仅仅凭着一千元钱和陈院长一个电话的情分,就想把儿媳妇安排进去?门儿都没有啊!在人家院长的眼里,你那一千元钱算什么?只怕人家还会觉得,你只给一千,那是看不起人家,是羞辱人家呢。这事啊,我看算了吧。一千块钱,就只当是白扔了。别再瞎耽误工夫了!”
“那他要是不稀罕我的钱,我去了那么多次,他怎么没有把钱退还给我?而且,我每次去找他,他还挺客气呢!”杜雪努力证明着一千块钱起到了作用。虽然,她心里不得不承认,堂兄的话是有道理的。别说是市人民医院这样的好医院了,就算是县医院要进个人,也是很难的。
“哈哈,”堂兄被杜雪的话给气笑了,“我的傻妹妹啊,你见过喂进狗嘴里的肉有吐出来的吗?客气!——也就是客气罢了!”
(四)
杜雪又请了一天假到市里去了。堂兄的话总在她的脑子里萦绕,使她寝食难安。还有那一千块钱的“书签”,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她心里,使她愧悔又无奈。早知如此,不如狠狠心,买张面值更大的购物卡。可是,要真像堂兄说的,需要送好几万才有希望,她舍得送那么多吗?她狠得下心来拿出一年的工资去送礼?何况送了礼,也只不过是有希望而已,又不是真的就板上钉钉地能办成!
“呸!可恶的贪官!”杜雪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在去市人民医院的路上,杜雪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装满南瓜的大卡车,正在售卖南瓜。她挑了两个大个儿的,很费力地一手掂一个,却是昂首挺胸地进了医院的大门。
这次,杜雪没有去找靳院长和吴科长,而是直接去见了护理部的杨主任。
可巧的是,杨主任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看书。杜雪掂着俩大南瓜就进去了。她亲热地喊了声:“杨主任!”顺手把俩大南瓜放到门口墙边的地上。然后,在办公桌旁边的一张四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杨主任从看着的书上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杜雪,招呼道:“来了?”
杜雪甩甩被两个大南瓜坠得酸痛的臂膀,亲热地说:“这是家里种的南瓜,挺好吃的!最起码是纯天然,无公害。我给你拿来俩尝尝。”
杨主任笑着说:“谢谢!谢谢!……”
杜雪见杨主任又要把目光移到面前的书上,赶紧说:“昨天,我给靳院长打了电话,他说,咱们医院即便只招一个护士,也一定会把朱倩招进来的。杨主任,我们朱倩还需要你多费心啊!”杜雪这次是豁出去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还让朱倩在老家呆着。要是说两句谎话就能把事情给办好了,她还有什么舍不出去的呢?人家有钱的靠钱砸,有权的靠权压,咱一个小老百姓,既没钱又没权,靠什么?去他妈的仁义道德吧!
“嗯,你放心,下午的面试我会多关照朱倩的!”杨主任听杜雪提到靳院长,态度明显热情了很多。
“啊?今天下午就面试了?”杜雪一脸的惊诧。
“你没接到通知啊?”杨主任狐疑地看着杜雪,眼珠转了转,又说,“这事是人事科的吴科长负责通知的……”
“唉,你看这个朱倩,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我说她怎么大早上的就打电话问我面试需要注意的事呢。原来是今天下午就要来参加面试了!”杜雪说着,站了起来,“杨主任,那今天下午的面试,还请你一定多帮忙啊!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啊……”
杨主任意味深长地看着杜雪走出去的背影,微笑着摇了摇头。
杜雪离开杨主任办公室,直奔人事科而去。杜雪一路走一路想,那一千块钱的“书签”还真是插进狗肚子里了!
人事科的办公室里,吴科长正跟两个人在说话。杜雪也不敲门,直冲进去说:“吴科长,靳院长给我打电话,说今天下午就有招聘护士的面试,我们朱倩怎么没有接到通知呢?”
杜雪走路有点急,也是心中紧张、气恼,说出话来便不像以往那么柔和,听起来倒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吴科长见杜雪满脸通红,瞪着眼睛盯着他,又听她说是靳院长给她打的电话,竟有些呆愣愣地窘住了。自言自语似地“哦哦”了两声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说:“可能是工作人员打电话时给漏掉了……那样吧,你让朱倩下午来吧!下午三点,在八楼会议室啊!”
“你把朱倩的名字给添上呗,省得一会儿又忘了!”杜雪不放心,又追了一句。
“那是一定的!”吴科长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
杜雪探身过去,正是一溜十几个人名。杜雪站在那儿,亲眼看着吴科长把朱倩的名字写了上去,这才放心地离开。
一出人事科的门,杜雪立刻拨通了朱倩的电话:“小倩,你现在立刻打的到市里来!以最快的速度!下午要面试了!”说完,又怕朱倩心疼钱,不肯打的,便又补了一句:“一定打的来啊,姨给你报销的费!”
杜雪又给县医院的陈院长打了电话,求他再给靳院长打电话,让靳院长一定关照朱倩。
不管怎样,死马全当活马医吧!到了这时候,杜雪可是再也想不出其他的招数了。能做的不能做的,她全都做了。现在只好是听天由命了。
一星期后,朱倩竟然接到了市人民医院的聘用通知。
杜雪只说是自己的执着坚持和那点小伎俩起了作用。便总是跟儿女说,凡事不可以过早放弃,只要去努力,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杜雪不知道,朱倩能够被聘用,却是另有隐情。这隐情是杜雪永远无法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