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耳朵短篇小说
⑴ 斯蒂芬·金丨此生最爱是老金
文/风往北云向南
一切都要从《肖申克的救赎》电影版开始,我看了至少5遍,写过一篇长长的影评—— 肖申克的救赎:有毒勿吸!
彼时还不认识老金,就已经被他的作品迷得神魂颠倒。断断续续听了些老金的故事,某天网络了老金的生平,朋友跟我讲他大学同学泡了四年图书馆,读完了老金的所有作品。
那一刻,我已确认——此生最爱是老金。
于是,我四处搜罗老金的作品,不管是当当还是亚马逊,都找不到老金的全套作品。最后我买了《肖申克的救赎》和《闪灵》,打算从这两本先开始读。《闪灵》拿到手,所有其他在读的书全部放到一边,用了不到5天一口气读完。那一刻,我更加意识到老金的作品有多么吸引我。
现在我正在读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施寄青、赵永芬、齐若兰合译的《肖申克的救赎》,傅月庵的这篇序言看得我热血沸腾、热泪盈眶。
斯蒂芬·金始终焦虑着,自从他发现自己爱上写作这件事之后。
老金为什么焦虑呢?
1954年,七岁的他,因病休学在家,在母亲的鼓舞下,创作了一个四页长的魔法动物故事,获得母亲赏赐的一块美金稿费。他自觉人生就此开启了一扇“可能”的大门,但,焦虑也随之开始了。
反观中国教育,父母会鼓励孩子做写故事“这类无用之事”吗?会赏赐一块美金稿费吗?会不会毫不留情地关上这扇门?
不同的人生阶段里,这种关于写作的焦虑,以着不同的面貌出现。
“退稿”是焦虑的一种,但并不严重。14岁,墙上悬挂退稿的钉子因无法负荷重量而掉了下来。类如“写得很好,但不适合我们。你很有才华,再加把劲吧!”的退稿注语让他大受鼓舞,深感希望无穷,前途无限。
墙上的钉子都掉下来了,可见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向老金看齐。
真正让人焦虑的是,他自幼对《白雪公主》这类“精神向上提升”读物无甚反应,反而为了火星人、吸血鬼、僵尸、盗墓者、活死人、蛇发魔女这些废寝忘食,越血腥越恐怖,越能让他感到兴奋满足。而教育人士则视这些为“儿童不宜”的“低劣”创作。
1961年,斯蒂芬·金把他所看到、自认为最精彩无比的彩色恐怖片《陷阱与钟摆》改写成小说,自编自印,带到学校兜售,一个上午便卖了36本,现赚九块钱,成了他的“第一本畅销书”,也让他这个穷苦人家的小孩子深受鼓舞,深感“钱”途有望,更多零用钱终于不是梦。后来他被叫到校长室,校长让他退钱,还训了他一顿:“我真搞不懂,斯蒂芬,你明明很有才华,却为什么老爱写这些垃圾东西,白白糟蹋天分呢?”斯蒂芬羞愧地退钱,却不认输。那年暑假,他又自写自编自印了《外星人入侵》的故事,大卖一场。然而还是羞愧,耳边不停浮现校长的话:
为何你要糟蹋天分?为何要浪费时间?为何要写这些垃圾?此后20多年之间,这些话成为斯蒂芬·金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才是让斯蒂芬·金那时真正焦虑的问题:糟蹋天分,浪费时间,写些垃圾。总有人会用自己的偏见来绑架我们,而我们能做的唯有行动与坚持。
“写作是一种涂鸦。我们每个人的思想都像一个滤网,网的大小和尺寸都不同。我的滤网流不过的东西,也许可以流过你的滤网,而且一点困难都没有。你的滤网流不过的东西,也许在我的滤网中畅通无阻。我们每个人似乎都有与生俱来的责任去转换这些堵住我们思想滤网的糟粕,最后会发展出某种才艺来。”
成名之后,斯蒂芬·金曾经这样解释他的写作嗜好, 他的思想滤网流不过去的就是“恐惧”这件事,这是天性 ,所以他爱写,也几乎只写“恐怖小说”。一生最爱是恐怖,听起来似乎有些病态,许多人认为这是斯蒂芬·金在尝到甜头、靠着吓人赚得亿万家产之后的说辞,根本是哗众取宠的一派胡言。
然而,正如孔子所言:“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我们若以“恐怖小说”与“写作”代替“道”与“仁”这两个字,再用这段话来形容斯蒂芬·金的这一生,则虽不中亦不远矣。
这段话什么意思呢?
富有显贵,这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如果不能用恐怖小说获得它,老金是不会接受的。贫穷卑贱,是人人都厌恶的。如果不能用恐怖小说摆脱它,老金是不会逃避的。老金离开写作,怎能配得上老金之名?老金连吃一顿饭的功夫也离不开写作,为养育一儿一女做兼职的时候仍在坚持写作,因车祸卧病在床的时候也在坚持写作。
在我看来,“恐怖”既不病态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陈腐愚昧,可怕的是面对自己不懂的人与事妄加断言。在《闪灵》里,你不仅可以看到老金的“吓人功夫”,还有入木三分的心理描写、对人性的洞见和魔鬼一般如影随行的魅力,抹嘴唇的动作已然蚀刻在我的脑海里,蚀刻到我的文字里。去他的“垃圾”,你的“滤网”流过的不一定是“垃圾”,也有可能是“金子”。
1973年:斯蒂芬·金大学毕业两年,27岁,已婚,育有一子一女。在高中好不容易找到一份教职,却入不敷出,暑假到洗衣工厂打工,老婆在甜甜圈店当服务生。全家人住在一辆拖车里,电话断线,没钱修理代步用的破烂“别克”车。终日担心会有额外账单,也被教学和行政会议搞得兴味索然,“这不是我该拥有的生活!”斯蒂芬·金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却看不到任何改变的曙光。
《闪灵》部分场景与情节应该也是取材于此。生活处处皆素材,后文有提及老金把自己和读者之间发生的一件事作为素材写到了小说里。
然而,他还在坚持写作,还在投稿,还在写恐怖小说,抽屉里随时躺着五六份未完的手稿。这段时间老校长的话应该也曾浮现在他脑海里,但他无暇顾及。有时候“垃圾”被录用了,他会用额外的稿费带全家大吃一顿、多买些日用品、带耳朵有问题的女儿去看早该看的医生。
他真正担心的是,眼见而立之年即将到来,自己到底能不能成为作家,靠写作为生呢?
老婆塔比莎始终认定斯蒂芬·金有才华,写作绝不是浪费时间,总是鼓励他多花时间在写作上;要不是她从纸篓里把已经被揉掉的《魔女嘉莉》草稿捡了回来,抖掉烟灰,摊平开来阅读,还贴心地对老公说“这个有搞头,你一定行的”!老金能否一鸣惊人恐怕还在未定之天呢。
1974年,《魔女嘉莉》出版,这本书让老金一飞冲天,也造就了美国文学史上最重要的畅销书作家之一——接下来,他花了30年时间,以双手之力,开创出“社会恐怖小说”这一类型阅读。
对任何人而言,真正痛苦的是那段养家糊口抚育儿女的时光,因为生活的重压将会拷问每个人的理想;对作家而言,这种穷困潦倒来得尤为猛烈,因为选择作家这个职业就等于签下了生死契约,是屈服认命还是矢志不渝,斯蒂芬·金给了我们一个教科书般的示范,妻子塔比莎给了他最需要的鼓励与支持——足以改变命运的支持。
《魔女嘉莉》预付版税仅2500美元,畅销之后,仅平装本版权就卖了40万美元,他拿到一半的20万。终于能无忧无虑、全心全意做他爱做的事,他更加勤奋了。此后三十年里,老金笔耕不辍,每年只在国庆日、生日和圣诞节这三天停笔。(后来他承认,这是为了找话题才这样说的,一疯魔了,这三天照写不误!)“我不断地写,因为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了。有人花上二十年做心理分析,想去了解他们为何有某种兴趣和感觉,我只是放纵它们。”“当我坐在打字机前时, 我知道我有多认真。 ”老金某次接受采访时这样说道。
1982年,短短8年中,写了10本小说,本本卖钱。1985年后,速度更快了,曾在15个月里连续出版4部新作,其中《它》( It )厚达1138页,简直是书市大忌,照样“呱呱叫”,独占鳌头,畅销百万余册。1988年里,他曾有四部小说同时登上畅销书排行榜,成了美国出版界破天荒的大师。整个八零年代,据统计,这十年里,美国大大小小最畅销的25本书里,他一人就占了7本,当真空前绝后!
斯蒂芬·金另一部分财富来自影视收入,几乎每一本小说都会被搬上荧幕。有人曾私下统计过,1990年秋天,不到一个月时间里,老金同时有一部小说在电视播出、两部小说在电影院放映、另一部正在拍摄中。
尽管名利双收,然而,他似乎又焦虑起来。 本来就爱喝两杯的他,到了1985年,酒瘾、药瘾纷纷上身,不但酗酒,还吸食古柯碱。为什么呢?
《闪灵》里的酗酒作家酒瘾发作的标志性抹嘴动作即是由此而来。古柯碱是什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老金亦是大师,也是凡人。
“成名症候群”的患得患失,以及定期出版的压力都可能是原因,但以他的出书质量来说,大约都不成问题。隐藏在潜意识底层的,
“为何要糟蹋天分?为何要浪费时间?为何要写这些垃圾?”如影随形,如蛆附骨,只怕老校长的诅咒还在蠢蠢作祟着。
1982年,斯蒂芬·金已经接连写出《撒冷地》、《闪灵》、《守夜》、《死亡区域》、《凶火》、《狂犬库丘》,但全都不敌这一本——
《肖申克的救赎》( Different Seasons )。该书由四个中篇小说组成,前三个与恐怖几乎不占边,最后一个虽颇惊悚,但跟之前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关于这本书,斯蒂芬·金后来曾透露:
“我花在上面的精神比任何一本书都多。”“也许一生再也不会出版另一本完全相同的书了。”为什么?
答案就在这本书中,突然想到《肖》里的那句“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老金在《肖》的《后记》里追述,自己出版《魔女嘉莉》后,又写了《撒冷地》,编辑就担心他被“定型”为“专写恐怖小说的专家”。《闪灵》大卖,编辑又担心“定型”问题了。接着,《肖申克的救赎》出来了,编辑这次担心的是小说“不恐怖”,但老金从没在意。从担心“恐怖”到担心“不恐怖”,清楚说明了市场的力量正一步步把老金“定型”下来。但也说明了, 就算一生最爱是恐怖,就算八年写了十部小说,本本畅销之后,他还是有些疑惑,无法肯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写些垃圾、在糟蹋天分、在浪费时间。
这种焦虑,透过《尸体》里被公认为斯蒂芬·金的化身的叙事者戈登的口中说得很清楚:“许多书评人说我写的东西都是狗屎,我也时常觉得他们说得没错……我的故事太像童话故事了,显得荒诞不经。……我想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是否真有任何意义?一个人能以写杜撰的小说致富,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想对老金说:没有意义,快乐就是最大的意义,如果快乐算意义的话。让自己快乐,让读者快乐,快乐无价,写作亦无价。这是个公平的世界,有些未知的东西我们是左右不了的,我们只是坚守自己的人生信条,快乐地在人间走上一遭,足矣!
书评人、老金最尊敬的人、主流文学界总是认为他在哗众取宠,一味赚钱;老是批评他所写的东西不入流,赚再多钱也还是“垃圾”?如果说一个作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忠于自己”,那他肯定做到这点了。但为什么主流文学界还是没办法肯定他呢?
因为他们嫉妒得要死啊!因为文人相轻啊!因为他们陈腐愚昧啊!因为人性自恋啊!
这个焦虑后来成为斯蒂芬·金文学创作中很明显的一个特质,他经常以畅销书作家为写作对象,比如《头号书迷》中被狂热女书迷绑架的那位,比如《尸骨袋》里被创作瓶颈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这一位。最值得注意的、也最具有象征意义的是《黑暗的另一半》, 那位专心于严肃文学创作却一事无成,偶然游戏文章,写了几本恐怖小说竟名利双收的中年作家。因为越写越觉得糟塌天分,他想抽腿罢手了。
blabla,请看原文,故事结局是“严肃文学”终究还是打败了“通俗文学”,把“他”赶回“他”该待在的黑暗世界里。老金终究还是为这个问题焦虑困扰着。
书中有一段话让人浮想联翩: “任何靠创作维生的男人或女人都必须这样。一个活在正常的世界上……另一个创造世界。他们是两个人,至少是两个人。”
一般作家都是这样吧,没点双重性格、四重性格哪来的“角色扮演代入”,没有想象力就废了。现实的老金分明就是“黑暗”那一边的人,我也不知道到老金为什么把“黑金”处死了?因为他是处女座有强迫症?有精神洁癖?是为了证明自己也可以写“严肃文学”?还是老校长给他带来的童年创伤太大了?只有最后两种解释最合理了。想起我的小学老师说“这孩子脑子反应不快,这孩子认真,这孩子老实”那段往事,还好“这孩子”没被杀死,才有了现在的我。
现实的确很残酷,老金在美国文坛上像个暴发户,只能孤芳自赏。 代表主流的“美国国家图书基金会”(National Book Foundation)从来不曾正眼看待过他,请柬、颁奖什么的就别想了。老金不服啊,公开宣布放弃恐怖小说,转向了无门户之见、始终很肯定他努力的科幻、奇幻小说 (这时的他早已获得代表这两类小说创作最高荣誉的“雨果奖”【Hugo Awards】、“卢卡斯奖”【Locas Awards】“跟世界奇幻文学奖”【World Fantasy Awards】)。
但是“金迷”抵死不从啊,靠他吃饭的那些影视中人更不用说了。最后胳膊肘掰不过大腿,因为各种原因,老金写着写着写回了恐怖小说。
1978年,《头号书迷》出版,后来搬上荧幕,改名《惊情十日》,那个被狂热女书迷绑架、刀斧加身、硬逼他照着她之所爱写作的畅销作家,相当程度上,反映了彼时老金内心的感受吧。
对畅销书作家的误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有多少人没读过韩寒、郭敬明、唐家三少的作品就开始口诛笔伐了呢?您不知道是自己的“滤网”把某些作家的作品滤掉了吗?小时候,我也看动辄百万字的网络小说,也看《鬼吹灯》、《盗墓笔记》、《暮光之城》、《火影》、《灌篮》之类,看得劲劲儿的。印象里那是别人口中“不入流的垃圾”,说着说着自己也有点觉得那是“垃圾”,总得拽点深刻的内涵才觉得舒服,现在想想有趣和看着爽是两个概念,读者的需求也不同,读者不同时间的需求也不同,天天“焚香沐浴”也很累,看点畅销作品么得什么嘛。
回到老金,他被“绑架了”,除了更细腻、更讲究创作技巧,多些“人性心理”,少些“暴力血腥”;多些“凡夫俗子”,少些“特异功能”之外,他也重拾短篇小说。(1996年,他以《黑衣男子》摘下代表短篇小说最高荣誉的“欧亨利奖”)
后来,老金总跟人辩论到底: “大众小说”绝非“垃圾”的代名词,受欢迎未必就不是好文学!
后来“通俗文学”和“严肃文学”两个派系就掐起来了,搞得跟自由党和保守党掐架似的,老金也和厄休拉·佩琳干起来了:
“他们中间某些人的作品,有时或经常充满文学性,且全都是讲故事的好手。而这使我远离了平淡无趣的生活……丰富了我的闲暇时光。这样的创作,在我看来,始终是正直体面,甚至是高贵的。”
“只有好小说跟坏小说之分,没有严肃文学跟通俗文学之别。”
说的好!当然这里面的问题比较复杂了,涉及了文学典范的更替、文学史的流变等等复杂的问题。“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的区别问题只是一个表象,就好像今日的新媒体与纸媒,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并不是一刀切就能一了百了的。正如老金所言,只有好文和烂文之分,没有新媒体与旧媒体之别,只要是能传承文化与文学,都是好的。何况好坏从来都不是绝对的,所以商界的查理·芒格的《穷查理宝典》同样给我们带来了最先进的理念——跨学科是好事。文学无学科界限,文学是网络全书,文学无国界,文学是全人类的。
我甚至在想,网络“黑话”加表情包也挺有趣的,它更偏口语化,更简短直接,更形象化,更有传播效应,更大众化。就像中国各地的方言不是也没取缔吗?所以兼收并蓄也没什么不好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嘛。
1999年,老金惨遭车祸大难不死。2000年出版《写作这回事》( On Writing ),颇有为自己一生盖棺论定、薪传后人的意味。后来谣言四起,什么黄斑病变、失明封笔。大师心心念念想在美国文学史上立块碑,好向老校长证明自己写的不是“垃圾”,眼看是无法实现了。
就在这时, “美国国家图书基金会”竟然宣布,他获得2003年全国图书奖的“终身成就奖”,理由是他的作品“继承了美国文学注重情节和气氛的伟大传统,体现出人类灵魂深处种种美丽的和悲惨的道德真相 。 ”
老金上台领奖了,美国文学界那口大锅又炸成了两半。
嗨,就是那点事。感觉跟余秋雨先生《文化苦旅》刚出来那会儿一样,骂的捧的看热闹的趁机捞金的一窝蜂都凑齐了。
就算这样老金还是在颁奖典礼那天,拖着病体诚恳呼吁“在所谓‘通俗小说’与所谓‘严肃文学’之间建立起沟通的桥梁”。 然而写《大火》(Great Fire)获得该年度小说奖的七十二岁老作家雪莉·赫札德,却不买老金的账,当着媒体和九百位来宾的面一通羞辱。
去他的“通俗”与“严肃”之间的文学战争。
老金终于对老校长有了交代。就一位终身致力写作,花了三十年工夫,写出四十本小说和两百个短篇小说,作品被译成三十三种语言,发行三亿本,被誉为“每个美国家庭显然都有两本书,一本是《圣经》,另一本八成是斯蒂芬·金作品”的作家,要说这不是“终身成就”也实在太牵强了。
诚如“美国国家图书基金会”主席鲍德温在宣布斯蒂芬·金得奖时所言: “我们要以更广阔的视角来看什么是文学。” 假如我们放宽视野,不坚持“作者之死”,而将“写作态度”视为文学的最基本要素,那么文学的世界或将更为多元富饶、平易近人一些。而史蒂芬·金在《午夜四点》( Four Past Midnight,1990 )序言里的这段话,也显得更有意义了:
简介:做过电企、家装、新媒体,考过翻译硕士,文理都通那么一点点。对大千世界充满好奇,视写作阅读为此生信仰。算是书迷、影迷、乐迷、金迷、杰迷、球迷,似乎这也是个迷。
寄语: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到哪里,只知道那是更广阔的天地。我只是迷恋这世界。
⑵ 童年主要内容
童年》是高尔基著名的自传体三部曲中的第一部。三部曲分别是《童年》(1913年)、《在人间》(1916年)、《我的大学》(1923年)。三部曲描写了“我”的成长过程。从中我们可以了解到高尔基的成长历程。
《童年》讲述的是孤独孩童“我”的成长故事。小说以一个孩子的独特视角来审视整个社会及人生。“我”寄居的外祖父家是一个充满仇恨,笼罩着浓厚小市民习气的家庭,这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家庭。此外,小说也展现了当时整个社会的腐败、没落而趋向灭亡的过程。小说通过“我”幼年时代痛苦生活的叙述,实际反映了作家童年时代的艰难生活及对光明与真理的不懈追求,同时也展现了19世纪末俄国社会的广阔社会画卷。
我的父亲因为霍乱去世了。年轻的我紧紧依偎在外祖母身边,害怕而又不安地看着母亲哭泣。
真是祸不单行,伤心过度的母亲刚生下的孩子也夭折了。好象老森再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处理完一切,我跟着外祖母和母亲乘船到尼日尼的外祖父家去。
外祖母是个慈祥而善良的人。她讲起话来又亲切,又快乐,又流利。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我就和她要好了。在船上,她给我讲故事。声音很低,很神秘,她俯帆胡下身子凑近我的脸,睁大了眼珠儿注意地看着我的眼睛,就仿佛往我心里灌输一种使我振奋的力量。每次听她讲完,我总是要求:“再讲一个!”“好吧,阿辽沙”。她总是痛快的答应了。
外祖父家到了。无论这家的大人还是小孩,我都不喜欢,我觉得自己在他们中间是陌生人。特别使我不喜欢的是外祖父,"我"在他身上立刻闻到敌意。
外祖父家里,弥漫着人与人之间的炽热的仇恨之雾,大人都中了仇恨的毒,连小孩也热烈的参加一份。外祖父开了染坊,两个舅舅也在染坊干活,并雇了一些长工。母亲的到来,使两个舅舅担心她会分走本属于他们的一份家产,于是便闹着要分家。
我觉得祖父的脾气很坏;他不论和谁讲话,总是嘲笑人,欺负人,摆出挑战的神气,极力惹对方生气。来了不几天,外祖父就逼着我学祈祷。不久,我就挨了外祖父的一顿鞭打。
大人们巧妙地使布料变色,这使我觉得好玩,当我把一块桌布的边缘刚放进染桶时,家中的长工茨冈飞奔过来,阻止我。连外祖母也惊叫一声,甚至哭了起来。我知道闯祸了。
当天晚上,外祖父推开外祖母的阻挡,把我抱到长登上。我在他手里挣扎,拉他的胡子,咬他的手指。这使他更加狂怒,只听得他粗野地叫喊:“绑起来!打死他!……”
我失去了知觉,接着就病了一场,趴在床上躺了几天。生病的那几天,是我一生重大的日子。在这些日子里,我大概长得很快,并且有了一种特别不同的感觉。从那时起,我怀着不安的心情观察人们,仿佛我心上的外皮给人撕掉了,于是,这颗心就变得对于一切屈辱和痛苦,不论是自己的或别人的,都难以忍受的敏感。
茨冈来看我了,胳膊上满是鞭痕,这是他为了阻止外祖父的树条子而留下的。他不断地安慰我,并告诉我再挨打时减轻痛苦的方法。
小伙子茨冈有一手染布的好技术。两个舅舅都准备自己将来开染访的时候,把茨冈拉过去。他们还怕他不跟,担心外祖父与茨冈开第三个染坊。外祖父看出了他们的诡计,故意逗他们说,他要给获冈买一个免除兵役的免役证,虽然会花很多钱,但他最需要获冈。这不能不使两个舅舅憋了一肚子气。外祖父更没想到他的这句玩笑对茨冈意味着什么。
在雅可甫舅母去世周年那天,舅舅们让茨冈背着沉重的十字架到坟地去。
当我和家中的老匠人格里高里开心地说话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原来舅舅们回来了,茨冈躺在地上,身上的血流得很多。雅可甫舅舅说:“他摔倒了,给压住了,——砸到背脊上。”“是你们把他砸死的,”格里高里闷声地说。“就是的,——怎么样……”这时,外祖父来了,他尖着噪子吼道:“一群豺狼!我知道,他是你们眼中钉……唉!”
……小伙子茨冈无声无息地,被人遗忘地埋掉了。
外祖母经常向上帝祈祷,把家务事从头到尾告诉上帝。我常央求她讲上帝的故事。她一讲起上帝、天堂、天使,就显得和蔼;面孔也变得年轻,湿润的眼睛流露出特别温暖的光芒。
有一天,她正跪着祈祷,外祖父突然进来,嘶哑着嗓子喊道:“失火了!”“你说什么!”外祖母大叫一声,跳起身来,向大厅奔去。
“把圣像摘下来侍轿亩!给小孩子穿上衣裳!”外祖母严厉地、声音坚定的指挥着,而外祖父只是低声地号泣。我望着火光吓坏了,只见外祖母头顶空口袋,身上裹着马被,冲向了大火熊熊的房屋,一边喊叫:“硫酸盐,昏蛋们!硫酸盐要爆炸了……”就在人们的惊愕当中,她浑身冒烟地钻了出来,抱着一桶硫酸盐。
她在院里东奔西跑,哪儿有事就到那里,所有的人都听她指挥,什么事也逃不过她的眼。
火被扑灭了。我刚想入睡,屋里又象失火一样忙乱起来,舅母娜塔莉亚要生孩子了。我从炕上爬下来,刚蹭到舅舅身边,他忽然抓住我的脚,用劲一拉,我摔倒在地板上。“混蛋”,我忍不住骂他。他跳起来,把我揪起来,咆哮道:“摔死你!”
我苏醒过来,知道娜塔莉亚舅母难产死了。我只觉有一块什么东西在我的脑袋里和心中肿胀起来;我在这屋里所看到的,仿佛是冬季大街上的载重车队,慢慢的从我身上走过,把一切都压碎了……
交春的时候,舅舅们分家了:雅可甫留在城里,米哈伊尔搬到河对岸,外祖父又买了一所大宅子。整所宅子住满了房客,外祖父只留楼上一大间给自己住和接待客人,我和外祖母住在顶楼上。
外祖父对我有时也和善起来,虽然是他心情好的时候,打我也是越来越少了。他教我认字,甚至给我讲故事。但他讲的多是他过去的历史,跟外祖母讲的不一样。
但我们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一天晚上,雅可甫舅舅来了,说米哈伊尔舅舅喝醉了,并说米哈伊儿舅舅声称要“把父亲的胡子拔掉,杀死他!”外祖父的脸扭得吓人,尖声吼道:“我知道是你灌醉了他,是你教他的!您想把家产全拿到手才甘心,是不是?”
米哈伊尔舅舅醉醺醺的来了。他进了街旁的一家酒馆。后来,是外祖母和雅可甫舅舅把他从酒馆里拖走的。
米哈伊尔舅舅常常一到晚上就来,甚至带上几个帮手,借酒发疯,拔掉果树,甚至捣毁浴室,外祖父痛苦不堪,面色发黑。
终于矛盾激化了。一次,舅舅持一根粗大的木棒来了。他在台阶上打门,在门后等他的是拿着大根子的外祖父和拿着尖头长棍子的两个房客。外祖母在一边央求着,但外祖父只是对房客说:“照胳脯和腿打,可不要打脑袋……”。
外祖母扑到门边的一个小窗上,叫舅舅快跑。但舅舅红着眼睛照着她的胳膊就是一木棒,外祖母倒下了。“哎呀,老婆子怎么了?”外祖父可怕地嚷叫一声。
门忽然开了,舅舅跳进漆黑的门洞里,但马上就象铲垃圾似的,从台阶上被甩了出来。
外祖母呻吟着。外祖父望着被绑起来的儿子,叹了口气,来到外祖母的床前。“他们要把咱们折磨死,老婆子!”“你把财产都给他们吧……”听得出,他们并不想把给我母亲的那份财产送给舅舅们。
他们谈了很久,外祖母的声音又低沉又可怜,外祖父却大吵大闹,怒气冲冲。
我很早就明白:外祖父有一个上帝,而外祖母另有一个上帝。
几乎每天早上,外祖母都能得到新的赞美的词句,热烈、感动、虔诚地祈祷着。她的祈祷从来都是赞美歌,都是诚恳而率真的颂扬。
她的上帝整天和她在一起,甚至对畜牲也提起上帝。我明白,一切生物--人、物、鸟、蜂、草,都很容易地,顺驯地服从她的上帝;上帝对人间的一切都是同样的慈善,同样的亲切。
一次,酒馆女主人骂外祖母,甚至向她扔胡萝卜。我瞅机会把酒店女主人关在地窖里进行报复。外祖母教训了我几句永志不忘的话,“亲爱的孩子,你要记住:不要管大人的事!大人都学坏了;上帝正考验他们呢,你还没有受考验,你应当照着孩子的想法生活。等上帝来开你的心窍,指示你应当作什么,领你走那应走的道路。懂不懂?至于什么人犯了什么过失--这不是你的事。这让上帝来判断、惩罚。”
外祖父的祷词往往充满了痛苦与无奈。“熄灭我痛苦的火焰吧,我又穷又坏!”“我只对你独自一人犯罪--请你转过脸去不要看我的罪恶吧……”。他对我讲上帝无限力量的时候,总是首先强调这种力量的残酷,他说,人们犯了罪,就得淹死,再犯罪,就得烧死,他们的城市得毁灭;他说,上帝用饥饿与瘟疫惩罚人们,他永远是用宝剑统治人间,用皮鞭对付罪人。
外祖母的上帝是一切生物可爱的朋友。外祖父的上帝使我恐惧与敌视:他不爱任何人,用严厉的目光注视一切,他首先寻找和看见人的坏的、恶的、有罪的一面。
家里的人不要我到街上玩耍,因为街上的孩子老欺负我,更让我难过的是,老工人格里高里已完全瞎了,沿街乞讨。外祖父早已不雇人了。
外祖父把房子卖给酒馆的老板,另买了一所房子。周围住满了人,但最吸引我的是一个名叫“好事情”的房客。
他的房间几乎被箱子和书藉堆满了,到处是盛着各种颜色的液体的瓶子,一块块的钢铁,成条的铅。从早到晚,他全身涂满了不知什么颜料,头发蓬乱,笨手笨脚地,老在那里熔化铅,焊什么铜的小东西。这人玩的魔术使我好奇万分。
全宅的人都不喜欢这位好事情,认为他是药剂师、巫师和危险人物。但我却对他日益好奇。于是,有一天,我鼓足勇气扣开了他的房门。
从此,我就常与他在一起。院子中普普通通的东西,经他一两句话,就会变得特别有意义。院里跑来一只猫,在明亮的一潭水洼前停住,瞅着自己的影子,抬起自己的爪子,象是要打它,--好事情轻轻地说:“猫儿又骄傲又多疑……”金红色的大公鸡飞到篱笆上,站住,拍了拍翅膀,险些儿摔了下来,它给惹火了,伸长脖子,怒冲冲地咕噜起来。“这位将军好大的架子,但聪明可不怎么的……”有个孩子老欺负我,我打不过他,好事情听了我的遭遇,说:“这是小事情;这种力气算不得力气,真正的力气在于动作的快速;越快越有力--懂不懂?”他的话果然灵验,我果然打败了那个孩子,好事情的话是多么令人感到神奇啊!
很快我对好事情就发生了牢固的情感,不论是在苦痛的受辱日子,还是欢乐的时刻,他都成为我不可缺少的人。
我到房客那儿去,渐渐被外祖父知道了。我每去一次,他就狠狠揍我一顿。后来,好事情终于被外祖父撵走了。
我和无数优秀人物中的第一个人的友谊,就这样结束了。
小的时候,我想象自己是一个蜂窝,各式各样普通的粗人,全象蜜蜂似的把蜜--生活的知识和思想,送进蜂窝里,他们尽自己所能做到的慷慨大量地丰富我的心灵,这种蜂蜜常常是肮脏而味苦的,但只要是知识,就是蜜。
好事情走后,彼得伯伯和我挺要好。他喜欢说话,看来人倒善良而快乐,但他的眼睛经常充血而且混浊,有时像死人般的停滞不动。
我们那条街上,搬来一位老爷,他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习惯:每逢休息日,就坐在窗口用鸟枪射击狗、猫、鸡和乌鸦,对他不喜欢的行人也射击。
有一次,这位射手打进外祖父腿上几颗霰弹。外祖父气坏了。向法官递了状子,召集街上受害者和证人,但那位老爷忽然不见了。
每听到街上枪响,彼得伯伯就往街上跑。有时他逛半天也没结果,大约那个猎人不承认他是一个值得射击的野禽,过了不久,终于他被打中了。他走到我们面前,心满意足地说:“打着下襟了!”我有点怕,就问:“老爷会打死人吗?”“干吗不会?会。他们彼此也打死。”
他对我很亲热,跟我说话,比跟大人谈话和气些。他请大家吃果酱时,我的面包片上的果酱抹得特别厚。他也给我讲很多故事,但都奇怪地相似:每一个故事里都有折磨人、斯负人、压迫人的事情。
过了一段时间,我又结识了奥甫先尼可夫上校院中的三个孩子。我们很友好,玩得也挺开心。但彼得伯伯认为他们是少爷,是毒蛇。这让我感到令人讨厌。那三个孩子在家里也挨打,他们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后来,我发现彼得伯伯忧郁呆痴病愈来愈犯得勤了。不再请人吃果子酱,他的脸干枯了,皱纹更深了,走起路来晃晃荡荡的,象病人似的。
一天,警察来了,来找彼得伯伯,但他已经不见了。几天后,彼得伯伯在我家后院中自杀了。
听外祖母的客人讲,彼得伯伯真正的姓名并不知道,他与一件案子有关。他与同伙很早以前就抢劫教堂。
我听了,仿佛觉得所有的人都变得短小,肥胖,可怕……
一个星期六的早晨,我的母亲坐着马车来到了外祖父家。母亲穿一件宽大的又暖和又柔和的红衣服,一排黑色的大扣子从肩膀斜钉到下襟,我感到母亲漂亮、年轻,比谁都好。
母亲的到来改变了我野马般的生活,母亲开始教我“世俗体的”文字,又让我学着背诗。从此以后,我们俩彼此都烦恼起来。诗行中的字我经常念错,我心里知道怎么念,可一出口准走样。有时我是故意念错的,其实我很喜欢排列一些无意义的诗行,或者把这些诗行另换一个说法,这或许就是在小时候表现出的创作欲望,可这老惹母亲生气。在吊床上,我说给外祖母听时,她有时哈哈大笑,但通常总是责备我。
我觉得日子不好过,不仅仅是因为母亲教我的功课越来越多,越来越难懂;更主要是母亲越来越愁眉不展,常常在花园的窗户旁长久地默默无语地坐着,并且整个人也变得不修边幅,也越来越爱生气。
我还看见,外祖父正在准备一件使外祖母、母亲害怕的事。有一天晚上,外祖父和母亲吵过之后,母亲又去房客家了。外祖父却把外祖母狠狠的揍了一顿,几根粗发针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头皮,我鼓足勇气给她拔出时,发针都被戳弯了。外祖母央求我别告诉母亲,我答应了,但内心却充满了对外祖父的仇恨。我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当的机会报仇。顶楼的箱子里放着外祖父珍爱的十二张圣像,趁他不在意,我抓起几张跑到楼下,拿出剪刀,爬到吊床上动手剪圣人的头,我还未来得及剪第二张,外祖父来了,他准备狠狠揍我一顿时。母亲及时赶到,又从我口中得知外祖母被揍一事,外祖父因此感到很没面子。
为了阻止母亲与房客来往,外祖父把原来的房客撵走了。重新布置了房间,外祖父要请客。雅可甫舅舅也来了,还领来了一个独眼秃顶的钟表匠,我不喜欢他,因为他很丑并且古怪,可外祖父要把母亲嫁给他。在一个星期日的白天,钟表匠来了,外祖父强迫母亲去见他,母亲坚决不同意,并把外衣和裙子脱掉以示反抗,外祖父只好妥协了,外祖母很客气地把钟表匠送走了。母亲的抗婚获得了成功。
自从这事发生后,母亲立时坚强起来,腰杆挺直了,成了家中的主人。外祖父却变得不为人注意,他几乎不出门,老是坐在顶楼里读一本神秘的书,他和母亲说话比较温和了,发火也比较少了。
外祖父的箱子里放着许多珍贵的衣服和各种宝石项链,外祖父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了母亲。母亲打扮的越来越漂亮了,她住在前屋的两个房间里,经常有客人出出进进,最常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彼得军官,另一个是耶甫盖尼,母亲后来和他给了婚。
热闹的圣诞节过后,母亲送我和米哈伊尔舅舅的儿子萨沙去上学。一个月后,萨沙开始逃学,把书包细心地埋在雪里。外祖父只得给我们雇了一个护送人。但萨沙终于跑掉了,他想去做强盗,因为继母、父亲,外祖父都不疼他。而我决定要做军官。
我出天花了,被放在后面的顶楼上,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我躺在那里听见家里越来越喧闹,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外祖母经常来看我,却不告诉我。
外祖母经常喝酒了,并且自动给我讲起我父亲的故事。
父亲九岁时成了孤儿,二十岁时已成为一个上好的细木匠,和我母亲偷偷相爱,私定终身。有一次,外祖母和母亲在花园里摘红莓,父亲越墙而过,来求婚。外祖母知道外祖父会坚决反对这桩婚事的,但又可怜这对年青人,决定让他们走,并约定一周后举行婚礼,当外祖父得知这件事并设法阻拦时,这对新人已站在了教堂的走廊上了。外祖父发誓从此不愿再见到父亲、母亲。
在我快要降生的时候,外祖父原谅了他们,父亲母亲搬来住在外祖父家。父亲是个活泼聪明的人,经常搞一些恶作剧。两个舅舅非常仇恨父亲。在一天晚上,他们把父亲骗到一个冰窟里,差点要了父亲的命。第二年开春,父亲、母亲坐第一次通航的轮船走了。
夜里我睡不着的时候,臆造出一些悲惨的故事,父亲总是独自一人,手里拿着棍子向什么地方走去。后面跟着一只长毛狗
母亲难得来看我,来了也是匆匆忙忙,在她身上有我不知道的新的变化。
有一天傍晚,我睡着了,当醒来时,我觉得两腿也苏醒了。我知道,我不久又可以走路了,这太好了。
母亲与马克辛莫夫结婚了。然后,他们就去莫斯科,把我留在外祖父家。
我与外祖父在花园里忙来忙去,外祖父休息的时候就对我说:“要学着能够独立工作,不要听别人摆布!要老老实实,稳稳当当地生活,可是要倔强的生活!谁的话都可以听,可是你以为怎么好就怎么做……”。
秋天,外祖父把房子卖了,并和外祖母分了家。不久,母亲与后父回来了,说家里失火,烧得一无所有,外祖父闷了一会儿,忽然对后父大声地说:“有风声传到我耳朵眼里,阁下,并没闹过什么火灾,是你打牌输光了……”。
我跟母亲住在一起,开始变野了。我每一次上街准被街上的孩子打得遍体伤痕。--打架是我唯一喜爱的娱乐,成为癖好。母亲用皮带抽我,但惩罚更激怒了我,下一次,我和小孩子打得更狂热,--母亲把我惩罚得也更利害。在我的心中常常地爆发那种对一切都怨恨的带炭气味的青色火苗,那股沉重的不满的感情,那种在这灰色的死气沉沉的无聊气氛中孤独的感觉,死灰似的在心中冒烟。
后父对我很严厉,不理睬我母亲,而且愈来愈常常和母亲吵架。
母亲生了一个小弟弟,叫萨沙,身体不好,在母亲第二个孩子生后不久就突然死了。
我已经上学了,一切都令我反感,只是后来的一个主教让我感到很亲切,很快乐。为了买童话书,我拿了家里的一卢布。虽然我并不想隐瞒拿钱,但还是被母亲打了一顿。学校的学生说我是小偷,于是,我不想再到学校去了。
一次,父亲打我母亲。他用腿踢她的胸口。争吵中,我知道父亲不知到什么女人家去了。我拿起一把刀子,向后父的腰全力刺去。母亲见了,惊叫一声,把后父推开了,仅刺伤了他的一点皮肉。他按着腰跑了。
后来,我对母亲说,我杀死后父,也杀死自己。我想,我会做到这一点的,不管怎样,我会试着这样做的。直到现在我还看见那只下贱的长腿,在空中来回摇摆,用脚尖踢女人的胸口。
我又搬到外祖父那里。外祖父和外祖母完全各过各的,样样都是分开的:今天是外祖母出钱买菜做午饭,明天就该外祖父买菜买面包,轮到他买的那天,午饭照例要坏些,外祖母买的全是好肉,而他总买些大肠、肝、肺、牛肚子。茶叶和糖各人保存个人的,连敬圣像点的长明灯的油也是各买各的。
看着外祖父的这些鬼把戏,我又好笑又厌恶,而外祖母只觉得可笑。
我也开始挣钱。每逢休息日,我就去捡牛骨头、破布、碎纸、钉子。
我和几个小伙伴一块儿捡破烂,到木材厂偷劈柴和木板,在这个村里,偷窃已经形成一种风气,不算是罪恶,而且对于半饱半饥的小市民差不多是唯一谋生的手段。
后父被解雇了,不知去向。母亲沉默而干瘦,小弟弟生病,身体弱得连大声哭都不能。
母亲越来越瘦。她那细长的身子,活象一棵折光了枝子的枞树。她完全变成哑巴了。有时,整整一天都是沉默地躺在角落里,渐渐地死去。她正在死去——这我当然是感觉到的,也是知道的。
母亲是在八月里一个星期五中午时分死的,后父刚回来,他在一个地方找到了事情,外祖母和小弟弟已搬到他那里。
当人们向母亲的棺材撒干沙土的时候,外祖母象瞎子似的向乱坟堆走去,她碰到十字架上 ,磕破了脸……
埋了母亲几天后.外祖父对我说:“ 喂,听我说,你不是一枚奖章,我脖子上不是挂你的地方,你到人问混饭吃去吧……”
于是我就到人间去了
⑶ 精彩写实的家庭短篇小说(2)
“姑,姑父。”是表姐。我连忙穿上短裤到了客厅。妈妈一见我就叫去切西瓜。我把西瓜切好端了来,拿起一块:“姐,给。”
表姐接过:“你也切小点,这么大,洗脸呢。”
“自家人么。”
表姐被逗乐了:“还挺会说。”
表姐吃过,拿纸巾把嘴和手擦了:“姑,姑父。我想好了,我还是出外找工作吧。我们班好多同学都上班了。”
“跟你妈说了?”妈妈担心地问。
“说了,可她不同意。我本想在店里帮她干干活,她却不停地说。我回到家,她追到家,生意撂下都不做了。”
“那你妈现在啥意思?学校现在也进不去呀。”
“她非叫我嫁技术监督局那个小伙。”
我赶忙说:“我不是让你找你外公外婆了吗?”
“他们一心向着自个女儿,根本不听我的。”
妈妈说:“那小伙看上去也不错呀,工作好,工资也保证,人长得也排场。你咋就看不上呢?”
“姑,你是不知道。他没文凭、没技术我不计较,那你起码也应该知道点内疚,懂得点感恩吧?以前没学好,现在抓紧呀?也对得起这份工作,这份工资。可他倒好,当个小头头,一天到晚呼来喝去,心安理得得。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了。真要是成家了,将来还不拿这事压你一辈子?工作是我给你办的,这是我给你的,那是我给你的。别说在一起,想想就浑身哆嗦……再说了,我第一步就走得这么狼狈、窝囊,没上战场就缴枪,还怎么面对未来呀……”
“说的好!姑父支持你!”
“你起啥哄?支持啥支持!呆一边去。”妈妈说爸爸。
爸爸深有感触地说:“我觉得晨晨说得一点都没错,一针见血,入木三分。”
“啥见血不见血,三分不三分!你倒是文凭能耐都有,咋啥事都办不成?有本事你给晨晨把工作解决了。”
表姐就说妈妈:“那你当初为啥还寻死觅活,非姑父不嫁?”
“这孩子咋说话呢?”妈妈嗔道。
爸爸说:“出水再看两腿泥。”
妈妈一推爸爸:“去去去,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我跟你说,你少掺和。将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落一身埋怨,娘家我还回不回了?”
表姐嘴一噘:“你还是不是我亲姑?袖手旁观也就算了,还说这见外的话。”
爸爸说:“这可是事关孩子一辈子的事。”
妈妈就对表姐说:“我觉得你妈说的也对。就你这一个孩子,不在跟前,将来成了家,别说互相照顾了,平时见一面都难。”
爸爸说:“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孩子的前途、未来、幸福是第一。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信息这么发达,说去就去,说来就来,以后更会越来越好。我觉得嫂子有点多虑了。”
我一拍胸脯:“姐,舅舅、舅妈有我在,交给我好了,你就放心地飞吧。”
表姐得意地说:“到底是我弟弟。有你这句话,姐就无后顾之忧了。”
妈妈望着我们仨:“你们这一唱一和的,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姑,你想想,我一走,爸妈也就不用成天为我的事操心熬煎了。我保证在外好好工作,让你们满意,让你们放心。”
妈妈终于妥协了:“好啦好啦,你妈的话我去说,行了吧?唉,人说侄女像姑,一点都没错……”
表姐走后不久打来电话,她应聘到一家杂志社,做文字编辑。
谁料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又起波澜。你知道收假那天我碰到谁了?吴雯,对,就是表姐那个闺蜜。她到我们学校当老师了,代我们语文。她可只是上了个大专,而且第一年还没考上。表姐可是正儿八经的师范大学,一本呀。
家里人,尤其是舅妈,那一通怨怅:“连市场上买菜的老太太都知道拣好的挑,没见过放着好的不要却挑次的,拣烂的……”
这回,我跟舅妈的立场少有地一致。
不知怎么回事,我每次见到吴雯,就浑身不自在。
下午,放学刚回到家,书包都还没顾上卸,表姐就打来电话兴师问罪。吴雯跟表姐说我在课堂上故意刁难她。
“我啥时刁难她了?”
“早上语文课。”表姐提醒我说。
“早上语文课?没有哇。”
“你是不是问她问题了?”
“是呀,怎么啦?”
“你问的啥问题?”
“问的多了,我哪记得住。”
“你是不是问她‘意境’是什么意思?”
“‘意境’?是,问过。”
“你咋问这个?”
我不解地问:“怎么啦?这就是刁难吗?”
“回答我的话。”
“早上她给我们讲古诗,叫我们往本子上抄写作特色。里面有‘意境’俩字,我不知道啥意思,就提问了。”
“真的?”
“真的。”
“她说她都给你说了,这不是你们现在该掌握的,你却纠缠住不放。”
“她是说我们理解不了。我就说,正因为不理解才要弄清楚呀。姐,你不是说遇到不懂的词语要设法搞清楚,这是丰富词汇的好途径……”
表姐打断我:“后来呢?”
“她说意境的‘意’就是有意义,‘境’就是境界。就是要做有意义的事,培养高尚的品德和崇高的境界。”
“咳!”表姐叹了口气,半天没言语。
“姐,姐。你没事吧?”
“这样吧,我先给你说说意象。于谦那首《石灰吟》你还记得吧?‘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惜,要留清白在人间。’这个石灰就是个意象。石灰本是没有生命的平常物,作者根据石灰的特点,通过想象,对它进行改造、雕琢,加工,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意志、情感和心意等寄托、蕴含到里面。就是给它赋予一种内涵,一种精神,一种人格……”表姐给我举了好几个例子,郑板桥的《咏竹》,陆游的《咏梅》等。
表姐接着说:“意象是单个的,而意境是复合的,就是由众多的形象构成的一个有机的、浑然的整体……如果说意象像花鸟画,那意境就像山水画。都是作者意志、情感表达的途径和方式,都是经过作者的塑造、剪裁、制作和处理。‘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就是意境……”
经表姐这么一说,我大致明白了意境是怎么回事儿。
吴雯起初不想说,闪烁其词,一见她这样,我偏不坐下,偏要她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那样。其实下去也能查字典,能上网。可这些话不能跟表姐说,我不想给她添乱,让她替我操心。
期中考试结束后,按照惯例,学校要开总结表彰会,家长们参加。各科成绩突出的学生要发言,介绍学习经验。没想到语文发言的会是我。吴雯异常重视,催我写好发言稿。她修来改去的,最后都面目全非了。
一站上讲台,面对着同学们和他们的爸爸妈妈,我突然忐忑了起来,这倒不是因为我头一次站在这里发言。
望着手里的发言稿,怎么都开不了口。
下面都有人嘘了。
我心一横,抬起头:“叔叔阿姨,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
“我今天是做语文学习经验发言的。下面我就讲一讲我是怎样喜欢上语文的。其实我一直不怎么喜欢学语文,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写拼音,记生字,背词义。尤其写作文,生编硬造。以致于分数是越考越低,有一回竟然不及格。爸爸一看,屁股就是一巴掌。其实我努力了,作业也按时完成,可成绩就是上不去。爸爸妈妈总以为我不好好学,调皮捣蛋。妈妈指着门背后对我说,下一次再不及格,看见那条帚了吗?
“我就去找我表姐,让她给我传授些锦囊妙计,她语文一直非常棒。表姐却问我说,你妈妈说你不喜欢语文老师?我说那是老早以前的事了。表姐问怎么回事,我就一五一十地说了。第一学期考完试,我说考了第几,可爸妈不相信。既然学习好,为啥没得奖状,人家孩子怎么得了?我知道因为我纪律不好。第二学期,我严格要求自己,最后终于如愿以偿,评上了三好学生,把我高兴得,在教室都坐不住了。我们教室前面有个旧花坛,平时一下课我们就在花墙上跳上跳下。我们经常比赛看谁跳得次数多。这回也一样,轮到我了,没料刚跳了几下,花墙塌了。校长瞧见了,过来把我们批评了一顿。班主任一生气,就把我的三好学生撤了。我跟班主任理论,班长他们都跳了,为啥就撤我一个?班主任置之不理。让我写检查我赌气地不写……
“我一说完,表姐拿出纸笔,叫我把事情的经过和心里的想法写出来。她拿起一看说,写得不错呀。如果错别字再少些,加强组词造句这些语文基础知识方面的学习,就是一篇好作文,好文章。我诧异地说,什么什么,这样的事也能写作文里?老师可是要我们写那些有意义的好人好事。我净是些调皮捣蛋的事,所以作文只好胡编乱造,应付差事……
“就这样,我一边写,一边读《西游记》,《汤姆索亚历险记》,《吹牛大王历险记》。表姐说,那些都是和我一样‘气味相投’的调皮鬼。渐渐地,我再也不觉得语文枯燥乏味,反而喜欢上了,成绩自然也就上去了。
“只要喜欢,就学得好,学得快。表姐说,这就是她的锦囊妙计。”
我把目光投向妈妈,妈妈满面欣慰地望着我。再看吴老师,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她却把脸扭向了一边。
我清了清嗓子:“可惜我表姐不在这儿,否则你们就能证实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上个月,表姐师大毕业回来,去教育局应聘,未能如愿,现在她在外地一家杂志社做编辑。
“我的发言讲完了,谢谢大家!”
我朝大家一鞠躬,走下讲台。回到座位上已经坐下了,可掌声依然没有停下来……
作者|白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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⑷ 最好的小小说的目录
第一篇 黑色幽默
地窖/(法国)塞斯勃隆
大师的由来/(法国)莫洛亚
我是个窃贼/(法国)阿?康帕尼尔
狗约/(法国)拉萨尔
元帅赢了/(法国)都德
天堂的来客/(法国)塞涅奥
一个小偷和失主的通信/(德国)奥托?纳尔毕
吻公主/(德国)汉斯?里鲍
吃白食/(德国)黑贝尔
举世无双的珍品/(德国)威塞尔
别墅的主人/(德国)舍伦施密特
想象/(英国)凯?杰罗姆
厨房中的谋杀/(英国)米尔沃?肯尼迪
聘任/(英国)埃克斯雷
廉正的警官/(意大利)约万尼斯
求求你们,别开玩笑/(西班牙)塞拉
俄勒冈州火山爆发/(瑞士)弗洛特
天才的力量/(俄罗斯)左琴科
狗的嗅觉/(俄罗斯)左琴科
威胁/(俄国)契诃夫
一起绑架案/(俄罗斯)鲍丽索娃
隧道/(苏联)康?麦里汉
预演/(苏联)诺?弗?顿巴泽
难忘的两件事/(苏联)契尔柯夫
招生/(苏联)哈扎诺夫
生活点滴/(罗马尼亚)伯耶舒
善人/(捷克)哈谢克
走运/(波兰)雅?奥卡
四点钟/(美国)普莱斯?戴伊
三封电报/(美国)佚名
鸵鸟奥林佛/(美国)詹?瑟伯
强盗的苦恼/(日本)星新一
被窃的文件/(日本)星新一
蛙/(日本)芥川龙之介
不称心的强盗/(日本)浅名朝子
彩票/(日本)森瑶子
刻在树上的记号/(日本)都筑道夫
蟑螂王/(新加坡)董农政
凶手/(泰国)黎毅
夺妻/(不丹)达里姆?齐特里卡尔
鸟与人/(埃及)陶菲格?哈基姆
路灯和我们的街/(土耳其)阿古兹?涅辛
路口/沈善增
关于申请添购一把铁壶的报告/许世杰
扯皮处的解散/王蒙
项链/昊若增
找“帽子”/蒋子龙
临终关怀/汤吉夫
神杯/唐训华
立正/许行
还有/唐栋
裸/金黎
耳朵/孙学民
黄绍先/贾大山
妻/茨园
满票/孙方友
舞台/孙禹文
一碗羊肉汤/金光
贪官轨迹游戏/殷国安
打个报告来/刘公
他们来了/李景文
亲子鉴定/喊雷
名片/林荣芝
崖边对话/曾平
寡妇的家/沈祖连
榜样/秦俑
爬楼冠军/刘卫平
色猴/矫友田
鱼的N种吃法/亦农
苍蝇之死/赵新
单日双日/林荣之
职业证人/程宪涛
硕士生产线/张平
鸭趣/喊雷
被人教了/叶敬之
色情贿赂/杨高翔
接班/马敬福
手铐/汪海潮
让梨/邱成立
关于多起抢劫案/老邱
寻找英雄/佚名
医术/潘高鹏
良方/黎莎
第二篇 爱情故事
备忘卡片/(法国)威尔伦
意外的结局/(法国)阿科芒
爱的交错/(法国)吉尔伯逊
韩米顿的烦恼/(英国)拉?鲍威尔
两对夫妇/(英国)哈里特?思勒
一个爱情故事/(瑞士)克?卡文
海的坟墓/(荷兰)赫?布洛魁仁
小园中/(奥地利)里尔克
前妻/(苏联)鲍?克拉夫琴科
蓝色的窗帷/(苏联)伊莉法特?伊吉力比
程序控制的丈夫/(南斯拉夫)伊?布德洛
巫婆的面包/(美国)欧?亨利
爱的磨难/(美国)欧?亨利
第一百三十一级台阶/(美国)瑞?布拉德雷
父亲没有赴约/(美国)罗伯特?诺格斯
读者来信/(美国)海明威
初秋/(美国)休士
一颗善良的心/(美国)卡拉?瑞德
爱的契约/(美国)斯坦顿
最佳配偶/(美国)麦克勒
约会/(美国)基履
枪声后的哭泣/(波多黎各)巴勃罗?德拉托连特?布劳
雨伞/(日本)川端康成
金丝雀/(日本)川端康成
爱情的钥匙/(日本)星新一
美丽的邻居/(印度)泰戈尔
解脱/(印度)泰戈尔
圆不了的月/(印度尼西亚)袁霓
莜麦秸窝里/曹乃谦
万先生与方女士/戴涛
风铃/刘国芳
紫色人形/毕淑敏
第八棵馒头柳/刘心武
老爱情,苏童
白素女/杨小凡
长发的爱情/陈毓
今夜香闺春不锁/刘黎莹
打酱油/赵文辉
我是一条鱼/宗利华
流泪的月亮/陈永林
7月9日整个世界都是雨/林小初
不怕两千年的孤寂/格斯特
哑夫妻/孙宴明
永远的蝴蝶/(中国台湾)陈启佑
心爱的/(中国台湾)苦苓
睡衣,还有牙刷/(中国台湾)彭树君
第三篇 人间万象
侯爵夫人的粉肩/(法国)左拉
修软垫椅的女人/(法国)莫泊桑
天堂之门/(英国)马克
霍拉斯的厄运/(英国)维?坎宁
以弗所的寡妇/(意大利)彼脱罗尼亚
拥有网络全书的人/(瑞典)瓦?考尔
煤桶骑士/(奥地利)卡夫卡
在钉子上/(俄国)契诃夫
聪明的办法/(俄国)契诃夫
乞丐/(俄国)屠格涅夫
昂贵的代价/(俄国)列夫?托尔斯泰
您不信任我/(俄国)格?戈林
失眠/(苏联)A.卡聂夫斯基
母亲的来信/(苏联)克拉夫琴科
一部犯罪小说的梗概/(捷克)雅?哈谢克
罗马尼亚的大地主/(罗马尼亚)卡拉迦列
意外的结局/(罗马尼亚)伯耶舒
羊皮手套/(美国)马克?吐温
看画/(美国)马克?吐温
二十年以后/(美国)欧?亨利
花园里的独角兽/(美国)詹?瑟伯
画猫的男孩/(美国)拉夫卡迪奥?哈恩
一小时的故事/(美国)凯特?肖班
一枚古金币/(美国)查宁?波洛克
夜归人/(美国)爱伦?坡
古堡的秘密/(美国)凯?邓拉普
体察入微/(美国)阿?巴彻沃尔德
有人敲门/(美国)伯纳德?杰克逊苏西?昆泰尼拉
希望之星/(美国)斯宾塞?郝斯特
开小差/(美国)斯坦贝克
双重杀手/(美国)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
一夜夫妻/(美国)伊犁
扫烟囱的雅什/(美国)辛格
鹌鹑/(美国)伊格夫
世界末日/(美国)贝内特?柯夫
小偷/(美国)雷蒙德?卡弗
琼斯的惨剧/(加拿大)斯蒂文?李科克
捐肾杂记/(加拿大)黄俊雄
换妻记/(墨西哥)阿雷奥拉
佩德罗大叔的遗嘱/(巴西)雷东多
达不到目的的巫师/(阿根廷)博尔赫斯
八月的鬼怪/(哥伦比亚)马尔克斯
厕中成佛/(日本)川端康成
特异功能/(日本)星新一
南柯一梦/(日本)星新一
约会/(日本)星新一
残破的钞票/(日本)村田浩一
转生/(日本)志贺直哉
炼胆/(泰国)郑若瑟
火车上的女郎/(印度)邦德
妈妈,您杀了我的孩子/(印度尼西亚)茜茜丽亚
精神与肉体的抗衡/(新加坡)林锦
母亲的伙伴/(澳大利亚)劳森
三贝先生家训/沈从文
枪口/徐光兴
锁/何敏翔
手/王蒙
客厅里的爆炸/白小易
那团云雾/濮本林
阿T赴宴/冰峰
风雪夜归/何蔚萍
混浊/杨东明
梭鱼与鲛鱼/林斤澜
错位/林如求
教父/赵冬
画家和他的孙女/王奎山
排斧/徐习军
习惯/刘平
老人与狗/杨轻抒
霸王别姬/孙方友
那片竹林那棵树/凌鼎年
好望角/秦德龙
奴才/江离
武松杀嫂/贾平凹
没有对手的生活/侯德云
W之谜/郑允饮
童神掌/曹德权
木头伸腰/何雨生
巧合/郭学荣
陨落的天使/刘会然
一分硬币/李久文
聊天惹的祸/井伟平
冬至/陈慕炯
报账/侯发山
丧礼上的女人/凌鼎年
谁的手/马新亭
天使的羽毛/佚名
儿子请客/茨园
夏天的故事/曹志平
三友举报/徐彦
第四篇 品味人生
两个客店/(法国)都德
未婚妻/(法国)玛?奥克罗克斯
卖笑的人/(德国)海因里希?伯尔
匆匆人生/(德国)库尔特?库森贝格
魔盒/(英国)大卫?洛契弗特
换脑以后/(英国)罗斯马瑞?廷帕莱
彩票/(西班牙)加斯基尔
虚度的时光/(意大利)布扎蒂
犹大的面孔/(意大利)达?芬奇
在异国的月台上/(荷兰)池莲子
半张纸/(瑞典)斯特林堡
离别/(俄罗斯)弗?索罗金
飞过窗口的年轻人/(苏联)阿卡登?爱沃琴科
圣诞夜的歌声/(匈牙利)约卡伊?莫尔
犹豫不决的命运之神/(美国)纳撒尼尔
鸽/(美国)欧?亨利
双梦记/(阿根延)博尔赫斯
旅途的终点/(日本)都筑道夫
再会/(日本)阿刀田高
信念/(日本)武田泰淳
女博士的眼泪/(新西兰)阿爽
心壶/(泰国)司马攻
可怜的人/(缅甸)何峰
入殓/(新加坡)林高
河豚子/王任叔
摆渡/高晓声
永远的门/邵宝健
o的故事/冀彤军
高手/刘学林
不泪人/程世伟
理发/陆颖墨
八爷/袁炳发
人到老年/刘连群
多活一小时/冯骥才
末班车/叶倾城
香水瓶/海飞
痛苦之旅/马新亭
唐家寺的雨伞/高虹
狠心的孔慈把蓝风丢了/王宁
爸爸的味道/侯德云
卖羊/相裕亭
黑蝴蝶/刘国芳
进城的路/孙明华
愿望/易水寒
打电话/(中国台湾)爱亚
钻石婚/(中国澳门)许均铨
第五篇 为人处事
客沙莉?白吕唐/(法国)莫泊桑
铁十字勋章/(德国)米勒
小托布拉/(英国)吉卜林
那双手/(葡萄牙)儒利奥?丹塔斯
复苏/(葡萄牙)詹妮?普来塔
母亲的勋绩/(西班牙)狄森塔
界河/(希腊)萨马拉基斯
英雄之死/(瑞典)拉格奎斯特
白菜汤/(俄国)屠格涅夫
梦醒时分/(俄国)布宁
柯留沙/(苏联)高尔基
困境/(墨西哥)鲁尔弗
镇长拔牙/(哥伦比亚)马尔克斯
狗的夜宵/(厄瓜多尔)库阿德拉
超车/(日本)星新一
水泥桶中的信/(日本)叶山嘉树
喜鹰/(新加坡)黄孟文
代价/(新加坡)尤今
田野里出世的婴孩/(土耳其)奥尔汉?凯马尔
便宜货/胡也频
陈小手/汪曾祺
雁的悲剧/中杰英
二次大战在双牛镇的最后一天/冯曙光
杀羊/于心亮
死亡证明/许国江
拔刀/杨汉光
金砖/冰子
两个女孩/(中国香港)秀实
第六篇 感悟真情
“诺曼底”号遇难记/(法国)雨果
第一瓶香槟酒/(德国)柯里德
乞丐/(英国)奥斯卡?王尔德
勇气/(英国)狄斯妮
裸泳/(意大利)卡尔维诺
赶车/(比利时)章平
适时的奉献/(马耳他)约翰?迈卡利弗
一件婚纱裙/(俄国)A.卡西莫夫
新年枞树/(苏联)阿勃拉莫夫
蜡烛/(苏联)西蒙诺夫
心与手/(美国)欧?亨利
遗产/(美国)欧?亨利
挂在树上的黄手绢/(美国)皮特?哈米尔
举起手来/(美国)哈尔奥?柯斯来
幸福的玫瑰/(美国)阿?戈登
没有锁上的门/(美国)罗伯特?斯特恩德利
早餐/(美国)斯坦贝克
献给爱斯美/(美国)塞林格
云襟胸怀/(美国)贾莱斯?凯瑟?莱斯特
红色运动衫/(美国)马克?哈格
妈妈的银行存款/(美国)凯瑟琳?福伯斯
化险为夷/(美国)艾琳?哈迪
午夜电话/(美国)利斯蒂?克雷格
尼泊尔的啤酒/(日本)吉田直哉
黄狗事件/(新加坡)希尼尔
三愣/(泰国)曾心
小提琴的力量/(澳大利亚)布里奇斯
金果/(新西兰)吉姆?拉蒙特
半便士/(南非)阿兰?帕通
一件小事,鲁迅
到五月花烈士公墓去/木公
天职/许行
岳跛子/叶大春
走出沙漠/沈宏
怀念拥有阳光的日子/墨白
小站歌声/修祥明
独腿人生/罗伟章
杭州路10号/于德北
苦乐年华/杨晓敏
女教师的特异功能/张玉庭
高等教育/司玉笙
陶四指/胡永其
坠落过程/吴万夫
玉米的馨香/邢庆杰
上帝的谈话/冯有才
生命是美丽的/李永康
五分熟/安谅
水/王保忠
私房钱/佛刘
高贵的施舍/杨汉光
平分生命/叶编
购买上帝的男孩/徐彦
擦鞋合同/一冰
船工/吴金良
狼变/亦农
玫瑰花/(中国台湾)杨逵
送一轮明月/(中国台湾)林清玄
第七篇 市井百态
墙/(法国)罗?加里
德军剩下来的东西/(法国)哈巴特?霍利
沙葬/(法国)雨果
猫的幸福生活/(法国)左拉
自杀未遂/(法国)菲利伯
优哉游哉/(德国)海因里希?伯尔
蚂蚁和蚱蜢/(英国)威?毛姆
黑羊/(意大利)卡尔维诺
孤独/(意大利)卡尔维诺
呼喊特丽莎的人/(意大利)卡尔维诺
老人们/(奥地利)里尔克
阿庆基/(芬兰)韩培
门槛/(俄国)屠格涅夫
大智大慧/(苏联)盖冒克利德哉
仆人西蒙/(苏联)阿?伊萨克扬
夜色中/(苏联)瓦拉姆?夏拉莫夫
司机/(匈牙利)厄尔凯尼
他们要学狗叫/(匈牙利)卡尔曼
退休法官/(罗马尼亚)保尔?杨
在动物园里/(保加利亚)扎依察洛夫
蠢人的天堂/(美国)艾?辛格
我所发现的生活/(美国)马克?吐温
桥畔的老人/(美国)海明威
公牛之死/(美国)海明威
奥利和特鲁芳/(美国)辛格
我是瞎子/(美国)坎特
在柏林/(美国)奥莱尔
幸存者/(美国)休?B.卡夫
波格小姐/(日本)星新一
马戏团的秘密/(日本)星新一
沼泽地/(日本)芥川龙之介
家/(日本)川端康成
面貌/(日本)川端康成
假如是你的话/(日本)都筑道夫
幸子的不幸/(日)天童荒太
钟摆/(马来西亚)朵拉
李修士的见证/(澳大利亚)心水
一个老人的问题/(埃及)穆?阿里
天道/陈建功
预感/滕刚
复活节岛的落日/杨少衡
洗澡/何立伟
猎手/章海生
金丝鞋垫/万芊
鹤/曹多勇
啼血红鸟/钱岩
尼姑庵/马宝山
七情六欲/莫小米
行走在岸上的鱼/蔡楠
关于克隆人的深度报告/汝荣兴
荒漠一夜/符浩勇
第六次应聘/流沙
跟随一生的偶然/白小易
绿手指/毕淑敏
谁动了俺的乳房/玫瑰水手
得天独厚的星球/部允钦
黑白/(中国台湾)张春荣
AB爱情/(中国台湾)隐地
打错了/(中国香港)刘以鬯
第八篇 荒诞世界
勃鲁阿戴总统/(法国)吉尔贝?塞斯勃隆
登场/(德国)莱陶?赖因哈德
照章办事/(德国)拉里夫?维内尔
良心/(意大利)卡尔维诺
做起来/(意大利)卡尔维诺
法律门前/(奥地利)卡夫卡
独裁者/(奥地利)贝恩哈特
变色龙/(俄国)契诃夫
公民证/(苏联)阿?里纳特
捞奖金的桶/(苏联)M.维连斯基
丢失的套鞋/(苏联)左琴科
首长学步/(苏联)柯坚科
遭殃的机关/(匈牙利)莫尔多瓦?久尔吉
鼓手的遭遇/(波兰)斯?姆罗热克
医院需要病人/(美国)阿特?巴克奥尔德
新鲜空气可以使你致命/(美国)阿特?布克毕德
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美国)鲁尼恩
坐/(美国)H.E.弗朗西斯
你哪能“非美”/(美国)阿持?布奇沃德
雅普雅普岛的金喇叭/(美国)奎因
寻找坟墓/(美国)马拉默德
存库的人们/(美国)奎因
非法入境的婴儿/(巴西)瑙瓦埃斯
被占据的住宅/(阿根廷)科塔萨尔
长生不死的祖父/(日本)渡边浩二
广告宣传时代/(日本)皇新一
宏伟计划/(日本)星新一
绿/(日本)星新一
忏悔/(日本)佐佐木大善
做脸/(马来西亚)陈政欣
独臂村/(泰国)克立?巴莫
我是怎样自杀的/(土耳其)阿吉兹?涅辛
必须是肺病患者/(土耳其)阿古兹?涅辛
灯/王鲁彦
证人/滕刚
配套/魏金树
除法/周锐
驼背/谢志强
残疾人/黄克庭
秘书综合征/礼平
出奇制胜/陈大超
我是谁/贺鹏
毒不死的狗/陈永林
清官之死/刘景
货之家/藤刚
怎样让局长生病/陈永林
鸡笼/李全
歪脖子/蔡良基
快乐的自杀/宛加兵
我是一只想死的鼠/王纪金
最好吃的苹果/刘禹洲
畸形人/马新亭
夜店/(中国香港)钟子美
⑸ 励志故事:金人
励志故事:金人
励志故事:金人1 古代有个小国的人到中国来,进贡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金人,把皇帝高兴坏了。可是进贡的人很不厚道,出了一道题目:这三个金人哪个最有价值?皇帝请来珠宝匠称重量、看做工,结果三个金人一模一样。最后,有一位老臣说他有办法。老臣拿着三根稻草,先是拿一根稻草插入第一个金人的耳朵里,稻草从另一个耳朵出来了。第二根稻草从嘴巴里掉出来,第三根稻草掉进了肚子。老臣说:第三个金人最有价值!使者连称答案正确。寓言启示录: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最有价值的人,不一定是最能说的人。善于倾听,才是成熟的人最基本的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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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有个小人国的使者到中国来,他向皇帝进贡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小金人,小金人金光灿灿,把皇帝的大殿映照得金碧辉煌。这下可把皇帝给高兴坏了。
但这小人国的使者却故意刁难,提出一道很奇怪的题目:这三个小金人哪个最有价值?
皇帝把珠宝匠请了过来,可无论是做检查,称重量,看构造,都是一模一样的`,根本就没有区别的东西又怎么能判断出它价值的高下呢?皇帝又问了很多大臣和民间的智者,大家都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皇帝束手无策了。
怎么办?使者还等着回去汇报呢!泱泱大国,不会连这个小事都不懂吧?皇帝和大臣们都很着急。终于,漏碧念有一位老大臣站了出来,说他有办法。
皇帝将使者请到大殿,老臣胸有成竹地拿着三根稻草,插入三个小金人的耳朵里。第一个小金人耳朵里的稻草从另一边耳朵出来了,第二个小金人耳朵里的稻草从嘴巴里出来了,而第三个小金人,稻草从耳朵里进去后掉进了肚子,悄无声息,什么动静也没有。
老臣说:“第三个小金人最有价值!”
使者默默无语,大臣答对了。
【感悟】
将听到的教诲放进肚子里,好好地消化,萃取出属于自己的有用的信息,然后制订出一定的计划,做出相应的行动来完善自己,才能成为一个高素质、高能力的职业人。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能在竞争中争得先机。
励志故事:金人3曾经有个小国派使臣到中国来,进贡了3个一模一样的金人。可把皇帝高兴坏了。
可是这个小国不太厚道,献金人的同时也出了一道难题:让受礼者猜猜这3个金人中哪一个最有价值,猜不出来,金人就再拿回去。为了破解这个难题,皇帝想了不少办法,请珠宝匠来检查,称重量,看做工,结果3个金人都是一模一样的,分辨不出高低好坏,怎么办?使者还等着回去返困汇报呢。
中国一个泱泱大国,不会连这样的小事也不懂吧?最后,有一位老臣说他有办法。皇帝将小国使者请到大殿,老臣胸有成竹地拿着3根慧冲稻草,分别将3根稻草插入3个金人耳朵里,第一个金人的稻草从另一边耳朵冒来了,第二个金人的稻草从嘴巴里掉出来了,而第三个金人的稻草掉进肚子里了。什么响动也没有。老臣说:“第三个金人最有价值。”小国使者默默无语,答案正确。
这则故事的启示是:最有价值的人,不一定是最能说的人。老天只给我们两个耳朵一个嘴巴,本来就是让我们多听少说。善于倾听,才是做人最基本的素质。
;⑹ 摧毁一个熊孩子有多困难
摧毁一个熊孩子有多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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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枯先生
荣枯先生
摧毁一个熊孩子并不困难
困难的是摧毁护着熊孩子的大人们!
困难的是摧毁护着熊孩子的大人们!!
困难的是摧毁护着熊孩子的大人们!!!
我堂弟,是我爸亲弟弟的儿子,比我小十二岁,圣诞节生日。
然而他不是圣,而是魔。
堂弟的母亲,是我叔母,叔母一家是河北保定的,叔叔结婚后顺便在保定安了家。大学期间,有一次我去他们家做客,叔叔叔母临时有事外出,家里只剩下堂弟的姥爷姥姥、我和年仅十岁的他。
晚上,我在一边看电视,他抢过遥控器强行换台,我没说什么,毕竟客随主便,开始坐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他见我毫不在意他强行换了台,便上前抢夺我的手机,根本没有借来一用的意思,直接上抢。我推开他,告诉他电视是他家的我管不着,但是手机是我自己的。他见多次上抢均没有效果,便转换思路,抢走我的充电器跑去藏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他姥姥,意思是您不准备管一管您外甥?她老人家不发一言,转头看向电视。
手机电量充足,我也不怎么需要充电器,所以没搭理他,继续玩手机。他见我对于他藏充电器的行为无动于衷,又再次上前抢夺手机。我再次推开他,但越推他越上前,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掰我手指,张开嘴准备狠狠地咬下去。我见他正要下嘴,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他嘴巴上。
他姥姥这才赶紧过来,抱住堂弟,准备拉他进房间。但是他依旧不依不挠,发了狠要上前跟我拼命,我坐到另一边继续不搭理他。他见我还是无动于衷,转身冲进厨房,拿出一把尖刀,朝我冲过来,眼神充满杀意,而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我一个闪躲,顺势夺下他的尖刀,愤怒地把他踹翻在地,摁住屁股一顿狂揍。还是他姥姥,赶紧推开我,护住堂弟。。。
第二天,叔叔叔母回来了,我满以为他姥姥会如实地告诉他们这孩子的所作所为,结果就是非但没有,还轻描淡写地说堂弟在家里淘气了,再阴阳怪气地指责我这个当哥哥的就喜欢折腾弟弟。。。
从此,我再没去过他们家一次。
去年暑假,奶奶生病。叔叔一家回到了山东老家,我也推掉了各种事回了家。叔叔为人谦和不争,性情腊汪温和,我们叔侄俩关系还好。但我对极度溺爱堂弟的叔母很是不满,我们俩互相不待见,只是碍于情面,表面上依然和气。
因为知道堂弟是熊孩子,家里人,尤其是我父亲母亲姑姑姑父,都疼他疼得像个宝,所以我会刻意远离他,不愿和他产生不必要的纠缠。但越是远离,他就越以为我怕他,然后就越愿意主动挑衅。他每次挑衅,家里以我父母和叔母为首的大人们都看在眼里,却视若无睹,任凭他胡作非为。他开始变本加厉,抢我手机,摔我眼镜,时不时起脚踹我几下。我忍不下去了,就把他推开,但只要我推开了他,他就必定越推越上前,眼神依旧恶狠狠,家里人只有妹妹知道我在忍着愤怒不发作,其他人依旧满不在意。
一天午休,我躺在凉席上准备休息。他站在高处,抓起一个很重的荞麦皮枕头,狠狠地摔到了我脸上,毫无缘由。幸好我已经把眼镜摘掉了,否则那枕头的冲击力完全可以在我面门上把眼镜砸碎,后果可想而知。
我的愤怒到了极限,站起身走上前。妹妹意识到我爆发了,故意骂了堂弟几句,但到了那时,已经没有什么能压住我的火气了。我推开妹妹,一只手把他按倒在地,另一只手开始暴揍。父亲,母亲,姑姑赶紧过来阻拦,但根本拉不开野兽一般的我。姑姑挡在堂弟面前,一边拦着上前开打的我,一边压住恶狠狠盯着我想要反击的堂弟;父亲母亲两人拉我,我急于挣轮冲仔脱,反手一推,把母亲推翻在地。我去扶她的时候,姑姑急忙把堂弟拖出了我的视线,走的时候还不忘嚷嚷几句责骂我的话。
接下来是父亲对我劈头盖脸的辱骂,我一直都看不起父亲这种让我百般厌恶的人,于是回骂,剑拔弩张,母亲则在一边嚎啕大哭。他骂着我,要我滚出他的家门;我一边收拾行李一判芦边告诉他我本来也不乐意待在这种地方;他让我有能耐不要花他的钱;我说没有你我照样活下去。。。 。。。收拾完,顾不得母亲的挽留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门,来不及跟奶奶告别。
离开后,母亲给我发短信,诉说她和父亲的想法,说堂弟是叔叔的孩子,我们不能帮着教育,他是做的很过分,但是碍于叔母的面子,只能听之任之。
我回短信,认为把孩子养成这样子是叔叔叔母当父母的失职,是他们的一味溺爱让孩子变得无法无天。而且,叔母任凭她孩子挑衅我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碍于我父母的面子。我骂父亲是个窝囊废,只知道溺爱堂弟,却从来没有给自己亲生孩子一丁点的关爱。
我开始怨恨父亲、叔母和堂弟,因为我认为是他们让我选择了离开。
我走了以后,晚上吃饭奶奶见我不在,不明缘由的她执意放下碗筷,去我床上躺着,说要等我回来一起吃,说我不可能不跟她打招呼就离家外出。。。打完这一段,我已经在深夜里泣不成声。
后来奶奶病情加重,我赶回家里陪她度过了最后的二十天。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再次离开,不带一点儿的留恋。
虽然可以怨恨,但我终究还是摧毁不了熊孩子,更摧毁不了护着熊孩子的大人,我只能选择无休止地远离。
以上
——————————————————————————————————————————————————
以上是原回答,首先回复那几位让我单独痛揍堂弟一顿的朋友。这个方法不可行。我堂弟绝对是世上少有的那种顽劣,我只能用魔来形容他,毕竟有谁十岁就敢手持尖刀去捅自己的哥哥。只要我不能把他打死,他就绝对不会屈服于我,如果你们看到我越打他越反扑上来撕咬我的场景,以及他那个死死盯住我想要杀了我的眼神,就会明白他有多犟了。再者,只要我不能把他打死,那他就会去告状,全家人除了奶奶和妹妹,所有人都向着他,这也是为什么他敢这么嚣张的原因。只要他告状,那我立刻成为众矢之的,叔母不会直接指责我,但是她经常指桑骂槐,要是我打得狠了,她还会张罗着带堂弟回河北,那样子我就又成了逼走叔母的罪人,爷爷会是第一个把我赶出家门的人,而且这种时候,姑姑姑父父亲母亲也会毫无疑问地选择指责我(从而讨好叔叔一家)。他们永远都会认为,一个孩子,再淘气能淘气到什么程度呢,我作为哥哥,就应该处处让着弟弟。
这也再次印证了我刚开始说的那句————摧毁一个熊孩子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摧毁护着熊孩子的大人。我要想摧毁堂弟,就需要先把挡在他前面的爷爷父亲母亲姑姑姑父叔叔叔母以及堂弟的姥姥姥爷一并打倒。我和他们,总有一个是错的。
接下来是针对评论区的几个认为我对待父亲的态度有问题的人,我做出的自己的解释。虽然还没开始往下写,但是我确信我写的内容一定会带有我的个人情感。
我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父亲和母亲经常吵架,因为各种事情吵。
有时候吃着饭,他会因为饭菜不合口味而直接把饭碗摔到地上,然后倚在一边,看着母亲一声不吭地蹲在地上捡破碎的碗;或者因为吃饭时两人言语的不合,他会直接把饭桌掀翻,蛮横地大吼大叫,和母亲互相辱骂,用最恶毒最伤人的话辱骂对方;就算不是争吵,生活里两人也经常用高分贝的声音说话,互相都想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对方,压制对方。 诸如此类。
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他们的争吵中,从刚开始的孩童阶段吓得躲到一边,连哭都不敢哭,到后来还试着劝说几句,但是他永远会吼我一句“大人吵架,不该你的事!”,再到后来,我开始习惯这种争吵,到现在,我已经完全麻木,毕竟这种吵架我已经见识了将近二十年。我中考时,他们在吵,我高考时,他们在吵,我放假回家,他们在吵,我在学校里,打着电话就听到他们在吵,永远永远,都在吵架。
不能说我没受到影响。我怕别人高声说话,即使是平常的内容用高分贝说了出来也会让我下意识害怕,觉得那又是争吵;我见不得女生哭,那让我想起争吵时的母亲;我也不和女生吵嘴,因为我见惯了争吵时女人的那种软弱。
父亲经常打我。
童年时因为我把电视音量开得太大了,直接上来扇嘴巴;因为我去商店买东西不小心碰碎了一瓶几块钱的白酒,直接一脚踹出几米远;因为我没及时完成作业,抓起铅笔盒就往我身上砸。诸如此类。
等我稍微大了。因为我不喜欢他在家里抽烟,说了他几句,开始动手;因为他和母亲在饭桌上吵架,我看不惯放下筷子回了房间,便说我毛病多,直接拿起酒杯朝我房间里扔;因为大年初一在亲戚家我不想吃饭,当着所有人的面动手开打。诸如此类。
后来我开始反抗,他也下手愈发狠毒。抓起盘子往我头上砸,拿起盛满热水的暖瓶朝我身上扔,把我身上划得鲜血淋漓。诸如此类。
父亲对我没有关爱。
二十年,我没体会到一点来自父亲的关爱。上小学,放学回家天降大雨,家长都去接孩子,只有我一人淋着大雨步行七里路回家;我门门功课优秀,回回考试第一,得不到他任何的赞许,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我从没见过他对我笑过,更何谈关心;他抽烟喝酒赌钱都可以,我买一双鞋都会被他斥责辱骂;我在自己的家里,话说得多了几句,就会被他吼一句“把嘴闭着!”;学校要求交钱打疫苗,我回家要钱,他总会认为我是要了出去乱花,以至于后来,我就拒绝打疫苗了,无论什么疫苗,一概不打;他至今不知道我名字的正确写法;他从来不用“我儿子”之类的名称来称呼我;我曾以为他可能根本不会关爱孩子,直到我看到他把那个混世魔王一般的堂弟宠成掌上明珠,我作为他亲生的儿子,心里狠狠地嫉妒。诸如此类。
父亲有强烈的大男子主义。
他愚孝,也要求我愚孝。“老人错了不错”,这是他的原话,“老人就算做了天大的错事,但因为是长辈,那错了也不算错”,这是他的解释;他认为父母再怎么争吵,对于孩子,都是“大人的事,不该你的事”,他觉得他和母亲的无休止争吵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对我造不成任何影响;他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攥在手里,母亲买条鱼买捆菜都要找他要钱,还要问清楚买什么花了多少钱,虽然母亲赚的钱不比他少;他认为男人就可以出去闲逛赌钱,女人就不能出去串门,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他在外人眼里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但是他永远都会把受的气撒到母亲和我身上。诸如此类。
二十年,我对自己的父亲的态度,从畏惧,到讨好,从反抗,到无奈,从怨恨,到麻木。我憎恨他这种当父亲的人,生我养我却从来不管我教育我,如果硬是让我报那养育之恩,我宁可切肉削骨也不想欠着他什么。母亲说什么为了我才没有离婚,我恨她没有及早带我逃离这样的父亲,时至今日,我依然会在她和父亲争吵时逼她和他离婚。一个孩子极力赞成父母离婚,他的心里该有多么扭曲?
你们在评论里不明所以就想当然地做出评价,换做是你们,经历这样的二十年,你们还能继续这样心平气和地指责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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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更新一下吧。
收到大家的关心和支持,很是感激,就不一一回复了。谢谢。
这次看完就不必再评论了。
从那次因为熊孩子事件而选择离开,后来奶奶去世后再次离开,我再没有跟家里要过一分钱。在北京靠着兼职了八九个孩子的家教,自己交学费,自己换手机,自己外出游玩,自己养活自己,一年间断断续续给母亲汇了差不多三万块钱。现在本科毕业,来深圳tplink工作了,还是自己养活自己,母亲自己也赚钱,于是一个月给母亲汇一千块钱。
至于家庭,五一时听说爷爷不爱吃饭,特意回家探望。母亲对爷爷各种照顾,他都顽固地拒绝,非要自己生活,筷子都长毛了。我给他把旧筷子扔掉了,换了新筷子。他吃饭之前把筷子在锅里涮一下就想用,我觉得不干净,就在盆里舀了清水,给他刷筷子,他埋怨我扔了旧筷子又嫌我不听他的执意要刷筷子,一怒之下把一盆水掀翻在我身上。这么说来,我爸跟我爷爷还挺像的。我也生气了,摔门而出,回到家,我爸又拿出他的愚孝理论,冲我怒吼,说老人错了也不算错,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我也学爷爷的样子,把一桌饭菜掀翻,指着我爸问他,这样子也不算错是吗?他一言不发。
我再次离开,这次向全家人通知,我和他们断绝了关系,我不想再回到这个三观扭曲到极致的人群里。
明天是奶奶去世头周,很想她,不过也好在我无需再有牵挂。从此以后,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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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31日更新
看到这么多知友、老乡们挂念,十分感激哈,来更新一下目前的进展吧。
我家是山东海阳的,为了远离家庭,我选择了来广东佛山-碧桂园这边工作(准备离职了),还是不要家里的一分钱,准备靠自己生活,计划明年买房安居在佛山。
和家里的关系倒是缓和了很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父亲不再像以前那么跋扈了,也开始时不时体贴一下我母亲,和我母亲一起照顾家里的爷爷。当然了,我们爷俩还是一整年说不上一句话,我有时候会给他发个消息,可他从来不回复啊哈哈哈哈哈。
我过年也会回去过,给他们打点钱或者给他买个做农活用的车什么的。
你们一定更想知道这个熊孩子弟弟怎么样了吧——他辍学了,不想读高中了,死活不想读了,他家里人怎么都劝不动,于是送到一家饭店做前台了————以后怎么发展,其实我不太关心,走好走坏和我没什么关系的。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啦,再次感谢大家的关心~
偶尔还是会梦到奶奶,再过两年就30了,但在梦里,还是像个孩子一样,赖在奶奶身边调皮。醒来也没有伤感,经历了种种波澜,现在已经看得很开了。
编辑于 2021-12-30 20:47
收起
天地无用
恶劣熊孩子 死不足惜,
2017-03-26
三体
其实真想对付这种熊孩子很简单,找个没人的时候把他双手双脚一捆,拎到厕所,找个毛巾把他脸一盖,往毛巾上浇水就行
2017-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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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什么能把你虐哭的古风短篇小说?
宫墙往事
「姐夫,你只打算娶姐姐一个人吗?」我勾住他的衣带。 「江,紫,芙,」傅乔听见差点没把后槽牙咬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叫我?你是准备叫一百年吗?」「一百年太久,等你真的死在我床上我就不叫了。」傅乔叹了口气。他下个月就要南征。临行前特意来跟我偷最后一次情。为什么这么说呢?男未婚女未嫁,我们此刻解衣裳享鱼水的地方,是我闺房的小阁楼。这阁楼本来是用来藏书的,藏夫子教我读了十余年的诗书。但最近三个月一直在藏男人。还是姐姐的男人。姐姐是辅国大将军唯一的嫡女,端庄秀丽知书达理,是所有男子梦想的那种正妻。我是辅国大将军唯一的私生女,母亲不是青楼女子不是妾,是爹爹的乳娘。没有错,乳娘。说起来我就犯恶心。恶心他们,恶心我自己,顺带恶心我身上的傅乔。「傅乔,傅乔......」我用指甲掐着他背上光滑紧致的皮肉。他受了疼轻哼一声,却也无暇管顾。「你回来是不是就要娶江朝瑰了?」「她是父皇定的太子妃。」「那我是谁?」「你是江紫芙。」他搪塞道。「我问你我是谁。」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把他掀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等会儿再说好不好?」他求我。我没有说话,也不许他动。因为只有此刻,傅乔是最脆弱的。「先做太子良娣,再做皇贵妃,再做圣母皇太后,再做......」「你怎么知道我会活得比你长?」「妖精怎么会活不过人?」他见我语气和缓,立即趁势反攻。我知道我是见不得人的妖精。几个月前傅乔来给江朝瑰下聘的时候,主母笑盈盈地说,夫家三书六聘明媒正娶,娘家陪送十里红妆,才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归宿。她的眼神意味深长。我的母亲佝偻惭愧的样子,显得更老了。我没有。我也笑盈盈地看着她,心说你且看着,傅乔明媒正娶的是谁。心里放这句狠话的时候,我其实连傅乔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就因为他是江朝瑰要嫁的人。江朝瑰没有错,他也没有。他们就是前世作多了孽才会遇见我。傅乔自那一夜以后,就去打仗了。我阁楼上的软塌充满了他留下的痕迹,他的味道。他说江紫芙,被子不许换不许洗不许折,不然你带了别的男人来我也不知道。「我不能带别的男人来吗?」我挑衅地看着他。「除非你想跟他一起死。」他穿上靴子起身头也不回。我真希望他死在战场上。起码比死在我床上好。至于傅乔为什么会上我的床,他自己是这么说的,打小见到的都是端庄正经的,看见大家闺秀心里就犯恶心。所以来找我这放荡的。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找妓女体验个够。他说那种学来的放荡太恶心了,只有我,混若天成。我就当是夸我。能靠上床跟当朝太子扯上关系,也不错。毕竟,这是我活在这世上最纯洁的关系了,男欢女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其余的什么也不是。我跟江朝瑰不一样,她端坐在府里就有人来说媒。我这样,只能死在我的小楼里。或许是被毒死,或许是失足跌死。等我死了,我爹娘怎么造我的秘闻就会跟我的尸体一起,再也见不了光。没有一个人想要我活。但我依旧要活。不是傅乔也会是别人的,皇帝啊首辅啊以及那个胡子都白了的尚书大人。都可以。也许是因为后路太多,他夜里再翻我窗的时候,我非常平静。「江紫芙,我活着让你失望了?」「不敢。」「不敢就是想,」他卸下糊着血和泥的头盔,差点没把阁楼的地板砸穿。「仗打完了?」「没有。」「那你回来,」我笑得比当了太子妃还开心,「不会是专门跟我睡一觉吧?」他闭上疲倦的眼睛,把脑袋扎在我胸前不说话。高高的鼻梁骨戳的我肉疼。因为他真使劲儿。「你到底回来干什么?」我揪着他的发髻往外拔。「看看你有没有勾搭别的男人。」「要是勾搭了呢......」他猛地抓住我的双肩推开我,却不松手,倦怠的眼睛,变成了狼的眼睛。「我的刀下多你一个鬼魂不算多。」一把短刃抵住我的咽喉。我被冰得一哆嗦,这一哆嗦就破了皮。「没有勾搭别人。」再犟嘴就没机会犟下一句了。「怎么证明?」他还不松手。「你上回走床铺都没动。」「别的地方也可以。」......「那你杀了我吧,我以死明志。」我眼一闭心一横,不再讲道理。傅乔扔了短刃解我衣裳。「仗真的没打完?」「真没。」「那你到底回来干什么?」不是我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怕他任性离了前线国没了,我就更加容易死掉。「说过了,看你有没有勾搭别人。」「你为什么要在意一个浪荡女的德行呢?」「跟我睡过的女人勾搭了别人,是对我的羞辱。」傅乔从一个战场上回来,又投身另一个战场。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他恢复了倦怠,似乎又累又困眼睛也睁不开,把我的腿搬到他的腰上,满意地睡去。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道:「江紫芙,你没有说谎。」「何以见得?」「你也很想我。」他的语气非常得意。早上再一睁眼,身边人已经不见了。傅乔完了。从他渴望我对他保持忠诚开始,他就完了。我可以要他的命,也可以跟他一起活下去。故事发展到这儿,我松了一大口气。世间太多姑娘执着地要一个男人的承诺和心意,可这是最不值钱最不可靠的。甚至不如睡服他来得实在。我要傅乔带我离开江家永不回头。即使跟江朝瑰一起。但在他南征的第三个月,我真的遇见了别的男人。没有勾搭,是遇见。我在潋滟河上的画舫上喝了一夜的酒。可是酒对我来说,就是水,靠着栏杆小憩不过是因为彻夜未眠有些倦。那公子唤了两声见我不应,怕我熟睡落水,上船来看我。可是他却醉得脚下虚浮,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等他的小厮划船从岸边赶来公子早就英年早逝了,我只好一个猛子扎下去把他捞了上来。夜风吹得人直打寒颤。醒了他的酒,醒了我的睡意。「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在下安骁,家父户部侍郎安和仁。」「救命之恩下一句往往是以身相许。」我看他一脸正经,按捺不住调笑一句。没想到这孩子晶莹冷白的脸刷得一下红了。我有罪。平日跟傅乔虎狼之词来去惯了,都快忘了正常男女该怎么说话。「行了,我爹骠骑大将军,姓江的那个。」安骁神色惊喜。「不是江朝瑰,」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大半夜出门。」「是在下冒失了,江家还有别的小姐也是正常的。」「也不算别的小姐,我母亲是我爹的乳娘。」他似乎在理清这个关系。「怎么样,恶不恶心?」我看着他的眼睛一脸期待。「恶心,」安骁认真作答,「但那是他们恶心,跟江小姐没关系。」「我跟他们没关系?那我是什么样的啊?」「心慈貌美,机敏聪慧。」「安公子醉了,快回家吧。」我挤了一把裙摆上的水,自顾自地跃上岸离开,没有回头。「还不知道江小姐芳名。」他的声音有些急切。「江紫芙,」我怕他听不真切,解释了一句,「紫色的芙蓉。」可是世上原本没有紫色的芙蓉。走回家时我的脑袋已经有些发热,只好搬出浴盆自己烧了些水来泡澡。我用毛巾蒙着脸,闭着眼睛休息。脑海里却止不住地思量这个人。傅乔说我放荡,主母说我贱种,我爹说我孽障。心慈貌美,机敏聪慧。我第一次听见这么好的词。他知道我是江家见不得人的孩子,还这么说。不是骗我,就是爱我。见面不到半个时辰,爱我的可能着实不大。那就是骗骗我这个可怜人。真想听他再骗一次。但是应该听不着了,因为傅乔下个月就要班师回朝。他打了胜仗后要娶妻。还要依仗功劳多求皇帝赐他一个良娣。可是他说:「江紫芙,我其实不想娶你,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我冷下脸推拒他滚烫的胸膛。「说说罢了,看你小气的,」他使了更大的力圈住我,「这点气量实在不适合给人做妾。」「是吧?我也只想给人做正妻。」「我能做主的话你做我奶奶都行!」傅乔叹气,「你知不知道为了迎你进府我既得罪了我爹又得罪了你爹?」「傅乔,你说这话不怕折寿吗?」我一下子笑了。「为了睡你也算为了你。」他也笑了。娶江朝瑰做太子妃的同时,额外饶我这个良娣。消息传到府里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吃饭。因为我爹气势汹汹杀到我的小院子里时,胡子上还沾着一块蟹膏。「江紫芙!你不要脸!」「我为什么不要脸?」「要不是你不知廉耻勾搭太子他能知道有你这号人物?」他恶狠狠地瞪我,似乎要把我瞪出两个洞来。「您说得对,我就勾搭了,现在傅乔宁愿伤您的脸都要娶我,他爱我爱疯了!」老头子气急,给了我一个力气大到把我打到跌倒的耳光。「没胆打死我的话,就不要再动手了。」「你说什么?」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然等我做了太后,第一件事就是灭你满门,」我站起来把裙子上摔破的洞扎了个结。「是不是还想知道我怎么做太后啊?我告诉你,我先害死江朝瑰再做太子妃,皇上死了我就是皇后,傅乔死了我就是太后。」一片沉寂。良久,我看见我爹的神色里充满了恐惧。但显然,不是因为我的话。「二小姐疯了,」他对左右家仆说,「把疯子的话当真还外传是要掉脑袋的。」一群狗仗人势,正气凛然来问罪的人,仓皇地逃了。疯子真的这么可怕么?但能在这个鬼地方过完最后一段安生日子,也不赖。主母说过的十里红妆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府里光是请来给江朝瑰做喜服的就是绸和庄最好的八位绣娘。那衣服真是华贵好看。红的耀眼,金的闪光。我没有金的,红的也穿不得,只能穿玫红。我娘给我量身的时候,感叹道,芙儿丰乳纤腰,日后一定得夫君喜欢。我心说,我已经在藏书阁里得他喜欢过不知多少个夜了。她什么都知道,却假装只是普通娘亲给普通姑娘裁嫁衣。随她好了,也许以后再也见不着面。日子过到傅乔娶妻的前一晚,深夜府里依旧喜气洋洋欢声笑语,我心里不知为什么燥得很。从后门出去在街上乱踱。许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我踱到了潋滟河。月光照得河水波光粼粼,花舫上的歌女伊伊侬侬地唱着情意绵绵的歌。我正听得入迷,被一个充斥着惊喜的声音喊回了神。「江小姐!」一个人影在船上冲我挥手。驶进了才发觉,正是我平日惯乘的那只。更近了才发觉,那人是安骁。我上了他的船。「江小姐似乎很喜欢夜里出来。」「你在等我?」我最不喜欢浪费时间。「是,难以忘怀。」安骁的眼睛像小狗一样忠诚而无辜。就那么看着我。一丝不忍从我的心里闪过,只是闪过。「没有用了,我明天就嫁给人做妾。」「江小姐瞧不上在下也不该说这样的气话。」小狗的眼睛依旧亮晶晶。「太子明天娶妻你知道吧?」「知道。」「我也嫁他,他们觉得这太丢人了,所以没有人知道。」终于熄灭。我突然特别特别难过,比新婚之夜死了丈夫还难过。要是傅乔没上我的床之前遇见这个人,他会不会请我做他的正妻啊?那我也穿大红色。就算没有绸合庄的八个绣娘往上绣金线,我也一定艳绝京城。鬼使神差地,「我突然说,安骁,我们睡一次吧,从来没有人说我心慈貌美,你这么说了,我就永远忘不了你。我也要你永远忘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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⑺ 莫言的主要作品有哪些
莫言,生于1956年,山东高密人,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集《红高粱家族》、《丰乳肥臀》、《天堂蒜苔之歌》,中短篇小说集《透明的萝卜》、《爆炸》等。中篇小说《红高粱》是莫言的代表作品,发表于《人民文学》1986年第3期,获1985~1986年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后据此改编的同名电影于1988年在西柏林国际电影节上获金熊奖。
⑻ 【短篇小说】她绑架了谁
01
清晨,薄雾在这个幽静的山村上空还没有散去,村子里的人们还懵懂未醒,就被一个凄厉的女人的呼救声吵醒了。
大家吃惊之余,纷纷起身,循着这凄厉的叫声,人们渐渐聚集到了村子外面的荒树林子里。
只见荒树林子里的浓雾还未消散,在一棵一人粗的大树上,五花大绑的绑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身上横七竖八的缠着一道道的小拇指粗的绳子,齐肩的头发凌乱的遮盖着半张脸,衣衫狼狈,瑟瑟发抖。
人们在一瞬间的震惊之后,有年青的大胆后生,试探着上前,一把揪掉了女人遮眼的黑布,这一看不要紧,大家都惊叫了起来。
人群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脸色顿时苍白,她转身抓住身边呆若木鸡的儿子:“大山,这不是你媳妇儿?她,她怎么在这里?”
02
阿丽早早的就醒了,她看着窗外朦胧的晨曦,听着耳边丈夫大山的鼾声,眉头不耐烦的拧了起来。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大山,嫌弃的抓住被角往自己身边裹了裹,似乎想把这鼾声隔到被子外面去。
可是这鼾声却象长了腿一样,粘着她的耳朵,怎么也甩不掉。
她气急败坏的踢开被子爬起来,胡乱的套上衣服,趿拉着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子的一角,鸡圈里传来鸡的叫声,看到阿丽走过来,鸡叫的更加的欢快。
阿丽嘟囔着脸走到鸡圈跟前,把掰下的白菜叶子切碎了,拌上麸皮倒在食槽里。
她刚直起腰,就听见东屋里婆婆在说:“阿丽,你起来了?先把汤热在炉子上,馍也蒸上。一会儿大山起来就能直接吃上热乎饭,赶着去上班,晚不了。”
“知道了”。
阿丽不耐烦的应了一句,走进厨房。
先把昨晚烧好的汤热上,再把另一口铁锅里加上水,放上篦子,拿了几个馍放在上面,盖上锅盖,点着了火。
她这才腾出空来,到脸盆里洗了一把脸,把齐肩的头发梳理一下扎了个把子。
她眺望着山村远处的薄雾,想着不知道谁家的媳妇,跟她一样,也要早起伺候婆婆和丈夫,连个懒觉都不得睡。
她环顾这个简陋的院子,想想自己美好的青春年华就要在这里被消磨殆尽,不由的心气不平起来。
她恨恨地进了西屋,语气硬邦邦的对着丈夫说:“你咋还不起?太阳都老高了,难道饭做好了还得给你端进来不成?”
大山被她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情愿的慢慢爬起来穿着衣服。
吃饭的时候,婆婆不停的支使阿丽,一会儿切咸菜,一会儿去给大山煎鸡蛋,她一顿饭下来,吃的断断续续的,心里胃里都不舒服。
03
伺候大山上班走了,
阿丽回到自己的卧室,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几天前在网上认识的,一个叫阿旺的男人的对话框。
她亟不可待的问阿旺:“我跟你说的,你都考虑好了吗?”
阿旺发了一个笑脸:“莫着急,你说的事情可以做,但是这个风险太大了,要付定金的。”
“什么事情都没定下来,我怎么给你钱?”
“讲真的,要是准备行动了,我可是要找人、去买东西了,你不给我定金,我怎么买?万一你反悔了呢?”
“那你跟我说一下,你到底要怎样做?”
04
大山下班回家,阿丽已经做好了晚饭,吃过饭后,夫妻俩回了房。
两个人一人拿着一部手机,各自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刷手机,彼此到没有一句话说。
眼看着到了晚上9点的光景,大山从手机上抬起头来,看了阿丽一眼:“阿丽,时候不早了,咱休息吧。”
阿丽眉头一拧:“你除了吃就是睡,还有点别的事儿不?”
“那你还让我干啥?”
“自从嫁到你家,你就没好好陪我说过话,跟你过得真是没意思。”
“那以前我们不也这样吗?那时候你咋没说呢?”
“你跟我没话说,你在手机上跟谁聊天呢?”
“也没谁,你不理我,我就上网随便逛逛呗!”
“那你把手机给我看看。”
“要看我的,你也把你的给我看看。”
阿丽气不打一处来:“大山,你越来越能耐了,我年纪轻轻的跟着你,一辈子就这样闷在这个破地方,想想就要发疯。别人家的男人,都去大城市打工,开眼界,你倒好,就窝在这个穷地方,一点想法都没有,还整天跟我没一句话说,这日子过得啥意思?”
“阿丽,我妈这么大岁数了,身体不好,我爹又不在了,我能把她一个人丢家里,出去打工吗?再说了,我挣的钱,不是也能养活你跟妈嘛!”
“呸!就你挣的钱,刚够家里吃饭的,一点多余的花销都没有,你妈就是个病秧子,花钱的无底洞,时不时的还得我家里贴补,还好意思说!”
大山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他起身走到阿丽身边:“阿丽,你嫌弃我吗?那你干嘛嫁给我?你花钱也太不知道节省了,我一心一意的想跟你过日子呢!”
阿丽一时语塞,她父母离得远,不敢闹的太厉害,只好别过脸不再看大山,大山扳过她的肩膀,想跟她亲热,她挣了挣,终究还是顺从了。
05
阿丽跟阿旺又在微信上联系,终于在把自己的私房钱3000元转账给阿旺以后,得到了阿旺的行动时间。
大山今天下班回来的晚了点儿,阿丽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心里就砰砰直跳。
她反反复复的走到院门口张望,在天擦黑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大山骑着电动车的身影。
阿丽有点失望,却又松了一口气,她没好气的把饭盛出来,摆到桌上,叫着婆婆准备吃饭了。
吃完饭回房,她立即拿出手机在微信上跟阿旺联系:“怎么回事?大山怎么就回家了?”
阿旺回复:“今天时间上没对上,没有截住大山,你说的下班时间,没见着他呀!”
阿丽想想也对,今天大山是回来的晚点。
她生气的问:“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再行动呢?”
“你别着急呀,你今晚得找机会出来一趟,咱们好好计划一下,不能再出现今天的意外了,我们也好事成之后拿钱走人。把你银行卡带上,我得看看,不然事成之后,你不给我其余的钱了怎么办?”
阿丽想了想,答应了。
06
等大山睡着以后,阿丽悄悄的出了门,按照跟阿旺说好的见面地点,来到了村子边上的荒树林子。
她打着手电筒,听见夜猫子的叫声,在林子里象人在嘿嘿的笑,她在漆黑的夜色里瑟瑟发抖,头皮一阵阵发麻。
就在她紧张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从她身后勒住了她的脖子,接着嘴就被捂住了,她根本来不及呼救,就被拖到了林子里面。
她睁大了眼睛恐惧的看着拖着她的人,是两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
她几乎吓晕过去,一句话也说不来。
其中的一个男人把她摔在地上,压着嗓子说:“阿丽,你知道我是谁吧?我就是阿旺!”
阿丽看着这个阴森森的男人,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阿旺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想出这么愚蠢的法子,让我们绑架你丈夫,然后把他吓走,好带着你出门打工。可是,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绑架你比较好。”
他蹲在她面前:“银行卡在哪里?”
阿丽挣扎了起来,阿旺甩手给她一个耳光。
从阿丽的衣服口袋里掏出银行卡,问出了密码,阿旺和那个男人把阿丽绑在了一棵一人粗的树上,她嘴里被塞上了一团烂布,眼睛也被蒙起来。
“我现在就去银行取钱,如果密码不对,你就活不成了。”
07
清晨的街市,还有些寒冷,一个年轻的女人早早的就在路边摆好了摊位。
她的摊位上放着刚刚上市的青菜,疲惫的脸上,是挥之不去的孤独和愁苦。
她坐在三轮车的一侧扶手上,看着马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低下头哈着自己冻僵了的双手。
一个男人骑着电动车停在了她的摊位旁。
“菜怎卖的?”
“一块五一斤。”
那个男人挑了一捆菜,付完钱走了。
女人呆呆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突然想起以前的自己,也曾经跟一个骑着电动车的男人,生活在
一个虽不富裕,却安静悠闲,经常被薄雾笼罩的村庄里。
那个男人不会说话哄她,却舍不得让她早出晚归的挣钱,而是自己天天外出打工养家。
那个家,有三间瓦房,婆婆住东间,他俩住西间。
院子里还有一个鸡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