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短篇小说编年卷三
❶ 王安忆的《雨,沙沙沙》
雨,沙沙沙
王安忆
天,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等末班车的人们,纷纷退到临街的屋檐下。一个穿扮入时的姑娘没动弹,从小巧的手提包里取出一把折叠伞撑起来。路灯照着伞上的孔雀羽毛花样,看起来,像一只开屏的孔雀。雯雯也没动弹,只是用白色的长围巾把头包了起来。这显得有点土气,上海时髦的女孩子,有的已经在卷发上斜扣着绒线帽了。不过雯雯不在乎,泰然地站在“孔雀姑娘”身边,一点儿都不回避这鲜明的对比。一同从农村回上海的同学,都迅速地烫起头发,登上高跟鞋,见了雯雯就要说:“你太不爱漂亮了。”而雯雯就会立即反问:“谁说的?”她不承认。
远处亮起两盏黄色的车灯,公共汽车来了。躲雨的人走出了屋檐,候在马路边,“孔雀姑娘”也收起了“屏”。可雯雯却踌躇不决地退了两步,她似乎在犹豫,是否要上车。
汽车越来越近,车上的无线传话筒清楚地传来女售票员的报站声,那是一种浓浓的带着睡意的声音。人们急不可耐地向汽车迎去,又跟着还在缓缓行驶的车子走回来。其实车子很空,每个人都能上去。可在这深夜,想回家的心情变得十分急切。只有踏上了车子,回家才算有保证。雯雯不由自主也向车门跑了两步。一滴冰凉的雨点打在她脑门上,雯雯的脚步停住了。
“喂,上不上啊?”这声音显然是向雯雯嚷的,因为车站上只有她一个人了。雯雯醒悟过来,上前一步,提起脚刚要上车,又是一大滴雨水打在脑门上。这雨点很大,顺着她的鼻梁流了下来。是在下雨,和那晚的雨一样。雯雯收起脚往后退了。只听得“嗤——砰!”一声,车门关上开走了。“发痴!”是售票员不满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雨夜,通过灵敏度极高的扬声器,就好像全世界都听见了,在雯雯心里引起了回声。
“发痴!我是发痴了?”雯雯文自己。一个人站在突然寂静了的马路上,想到要走七站路才能到家,而且夜要越来越深,雨会越来越大,问问不禁缩了下脖子。不过她又并不十分懊恼,她心里升起一个奇异的念头:也许他会出现在面前,披着雨衣,骑着自行车……他不是说:“只要你遇上难处,比如下雨,没车了,一定会有个人出现在你面前。”说完一登踏脚,自行车飞出去了。飞转的车轮钢条,在雨洗的马路上,映出两个耀眼的光圈。现在出现在面前的该是谁呢?除了他,雯雯想象不出别的形象。
雨点子很细很密,落在地上,响起轻轻的沙沙声。雯雯把围巾紧了紧,双手深深地插进外套口袋,沿着公共汽车开去的方向走着。两辆自行车从身后驶来,飞也似的驶去,一眨眼消失在蒙蒙的雨雾中。下着雨,人人都急着奔回去,可她——
“我是发痴了?”雯雯在心里又一次问自己,她放慢了脚步。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补救呢?算了,走吧!反正末班车开跑了,确实没办法了。是啊,没办法了,和上次一样。上次怎么会“脱班”的?啊,想起来了,是老艾和她说话呢,一下子扯晚了。老艾是雯雯他们的车间主任,同时又是个慈祥的老阿姨。她喜欢雯雯,雯雯的妈妈又特别信任老艾。人家说老艾赫雯雯有缘分。老艾给雯雯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姓严,是高考制度改革后入学的大学生。妈妈对雯雯说:“可以互相了解了解。”雯雯轻轻地说:“为什么要了解?”妈妈迟疑了一下说:“为了爱情。”雯雯更轻地说:“爱情不是这样的。”她总觉得这种有介绍人的恋爱有点滑稽,彼此做好起跑准备,只听见一声信号枪:接触——了解——结婚。唉,雯雯曾对爱情充满了多少美丽的幻想啊!哥哥说;“天边飞下一片白云,海上漂来一叶红帆,一位神奇的王子,向你伸出手——这就是你的爱情。”雯雯对着哥哥的挖苦,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牵动一下嘴角。她不知道爱情究竟是白云,还是红帆。但她肯定爱情比这些更美、更好。无论是在海上,还是天边。她相信那总是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在等待她。爱情,在她心中是一幅透明的画,一首无声的歌。这是至高无上的美,无边无际的美,又是不可缺少的美。假如没有它,这美被风吹日晒得渐渐褪了色。可是,那也决不是一声信号枪可以代替的。不是,啊,决不!雯雯坚决地摇摇手。
哥哥又说了:“天边飞下一片白云,海上漂来一叶红帆……”不等雯雯牵动嘴唇,他就加快速度,提高嗓门接着往下说:“船只进港,在吴淞口要受检查,来历不明进不来上海港。王子没有户口就没有口粮布票白糖肥皂豆制品。现实点儿吧,雯雯!”这位七○届海洋生物系大学生,学了一年专业,搞了四年“革命”,农场劳动一年后,分配在中学教音乐——天晓得。现在,他常常发愁没有好海味来发挥他的烹调术 ,这也许他过去的爱好和专业,留下来的残余之残余了。
听了这一席话,妈妈重重地说了三个字:“神经病!”而雯雯“噗哧”一声笑了。笑了,但笑得无可奈何而辛酸,好像是在笑自己的过去。那位小严同志,看来也是个自尊的人,他没有死皮赖脸地来缠雯雯,这也博得了雯雯的好感。她真的犹豫了,然而她在犹豫的阶段停留得太久了。整整三个月,还没给人一个准信。那天晚上交接班时,老艾拉住雯雯在更衣室里,说:“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等她把此人生平叙述完后,雯雯跑出厂门直奔车站,可末班车“嘟”的一声跑了。天又下起雨来。……
和这会儿一样,开始是一滴一滴落在雯雯额头上,然后就细细绵绵地下个不停。那“沙沙沙”的声音,就像是有人悄声慢语地说话。
雯雯的额头湿了,滴下冰凉的一颗水珠。她伸出舌头接住水珠,继续向前走去。不知不觉,一个站头过去了。雯雯又问了自己一遍:“我是发痴了?”“不!”她很快就否定了。他说不定会来的,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在人差不多绝望了的时候。就像那天——
那天,雯雯朝着开跑的汽车叫了声:“等等!”随即就撒开腿追了。其实她很明白腿和汽车的速度悬殊,可她还是追了。这是她能做的惟一的努力,人总是不那么容易放弃希望。只要尚存一线,就要拼命地追啊追,尽管无望。一辆自行车赶过了她,但还被汽车抛远。而雯雯仍然追着,又叫了声“等等”!这声音在深夜听来,显得绝望而可怜。汽车越跑越远,而那辆自行车却转回了头。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这声“等等”是满可以认为在招呼他的。自行车一直驶到雯雯身边,停下了。
“不不,我不是叫你。”雯雯摇摇手,眼睛望着慢慢消失的汽车尾灯,又下意识地抬头看看滴滴嗒嗒沉着脸的天。
“坐我的车也可以的。”骑车人说。他披着雨披,雨帽遮去了上半个脸,但能感觉出这是个小伙子。
“坐你的车?”雯雯眼睛发亮了,可只闪烁了一下,她立刻警觉起来,这会不会是无聊的纠缠?她摇了摇头,“不!”
“不要紧,交通警下班了。万一碰上,你看,我就这样(他举起左手),你赶快跳下车。”
他的误解和解释,雯雯倒喜欢,这使她放心了一点儿。可她还是摇摇头,头发梢上甩下几滴水珠子。雨下得不小,远远走七站路,确实是件要命的事。她不由回过头看了一眼自行车。
雨帽遮住他的眼睛,他没看见雯雯的犹豫不决,催促道:“快上车吧,雨大了。”是的,雨越下越大了,“沙沙沙”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哗哗哗”。
“你不上?那我走了。”那人淡然地,说着就跨上了车。
“啊,等等。”雯雯急了。他这一走,这空荡荡的马路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冒着雨,走七站路。她顾不上犹豫了,跑上去,果断地坐上了车后架。
他一登踏脚,车子冲出老远,雯雯身子一晃,伸手往前抓,但又赶紧缩回来抓车架。她忽然紧张起来,这是个什么人?他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哎呀,雯雯太冒失了,她不觉叫出声来:“你往哪儿去?”
这声音委实太响,而且太突然,吓得他哆嗦了一下。他就慢了速度说:“顺着汽车的路线,错了?”
没错,可他也未免太机灵了,这更加危险。
“对吗?”他转过头问,雨帽滑到脑袋后头了。
雯雯点点头,不吭声了。她看见了他的眼睛,很大很明亮,清清澈澈,好像一眼能望见底,雯雯的紧张情绪松弛了一点儿,但她仍然不能放心这个陌生人,尽管他有一双城市的眼睛。眼睛?哼,雯雯自嘲地微微耸耸肩。眼睛能说明什么?曾经有过一双好眼睛,可是……雯雯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小伙子奋力踏着车子,顶风,又增加一个人的负担,看来有点吃力。他身体前倾,宽宽的肩膀一上一下。而雯雯坐在这宽肩膀后头,倒避避雨了。雯雯抬起头,望着他的背影,脑子里老是缠绕着一个念头:他会不会有歹心?他完全可能拐进任何一条小路、小弄堂。马路上静悄悄,交通警下班了,可是他一直顺着亮晃晃的汽车路线骑着,没有一点儿要拐进小胡同、拐进黑暗中去的意思。已经骑过三个站牌了,在骑过一个街心花园时,他忽然松开车把,满头满脸抹下一把雨水,一甩,不偏不倚正好甩在雯雯脸上。雯雯紧闭眼睛低下了头,心里有点暗暗好笑自己的多疑。
“你家住在哪儿?”小伙子发问。
啊,开始了,雯雯明白了,接下去就该问姓名,然后做出一见如故的样儿说:“认识认识吧!”哼!雯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一套她见过,过去那个人,进攻的方式要抒情得多,他第一句话是:“我好像见过你。”可后来呢!雯雯不无辛酸地合了合眼。
“你家在什么地方?该在哪儿停?”小伙子又问了。雯雯这才想起来这不是公共汽车,不是到站就停车的。但随便怎么也不能告诉他住址。她只说:“停在前面第三个站头上好了。”
小伙子不做声了。雨下得小了点儿,可却像扯不断的珠子。尽管有人家肩膀挡着,雯雯的外套仍然湿透了,头发直往下滴水。她干脆低下头闭起眼睛,任凭雨细细绵绵地侵袭。
“真好看!”小伙子轻轻地赞赏着。
什么好看?雯雯睁开眼睛,这是怎么啦?雨蒙蒙的天地变作橙黄色了,橙黄色的光渗透了人的心。雯雯感到一片温和的暖意,是不是在做梦?
“你看那路灯!”小伙子似乎听到雯雯心里的发问。啊,原来是路灯,这条马路上的路灯全是橙黄色的。“你喜欢吗?”
“谁能不喜欢呢?”雯雯真心地说。
“嗯,不喜欢的可多了,现在的人都爱钱。钱能买吃的,买穿的,多美啊!这灯光,摸不到,捞不着。可我就老是想,要是没有它,这马路会是什么样儿的呢?”说着他回头望了望雯雯。
“岂止是马路?”雯雯在心里说。这时她发现自行车停了下来,小伙子下了车。他快手快脚地解下雨披,没等雯雯明白过来,就将雨披抡出个扇形,披上了雯雯的肩。不知是小伙子看到落汤鸡似的雯雯冷得打战,还是这灯光的橙黄色使他温柔了。
“不要!不要!”雯雯抬手去扯雨披。只是这时的推辞中,已经没有戒备了,是真心感到过意不去。
“要的!要的!我身体棒,雨一落到身上,马上就烤干。你瞧,都在冒烟呢!”真的,他的脑袋腾起一缕热气,“你家离站头有多远?”
雯雯不假思索地告诉了他,几条马路,几弄几号几楼,统统告诉了他。在这么一个橙黄色的温存的世界里,一切戒备都是多余的。
“你看前边。”小伙子压低声音说,好像怕惊扰一个美好的梦似的。
前边,是一个蓝色的世界。那条马路上的路灯,全市天蓝色的。“我每天晚上走过这里,总是要放慢车速。你呢?”
“我都挤在汽车里,没有注意过。”雯雯老老实实地说,心里不觉有点遗憾。
“以后你就不会放过它了。”小伙子安慰雯雯。
车子骑得很慢,显出不胜依依。可是,这路毕竟只有一段,不一会儿就过去了。从这天蓝色中走出,忽然感到暗了许多,冷了许多。夜更深了,更静了,而那已经克服了的戒心和疑惧悄悄地上了心头。好在,前边就是雯雯的家了。车子缓缓地停稳了,雯雯下了车,跳进门廊,动手就解开雨披,交给了小伙子,说;“多亏了你,谢谢!”到了家,她心里踏实了,轻松了,不由也活泼起来。
小伙子系着雨披,尽管一身湿透,但仍然兴致勃勃:“谢什么?不碰上我,碰上别人也一样。”
“真的!”小伙子认真地说,“我在农村插队时,有一次骑车上公社领招工表。到了公社才知道,名额被别人顶了。气得我呀,回去时,从坝子上连人带车滚了下来,腿折了,不能动!十里八里也没个庄子,不见个人,我干脆闭上眼睛,随便吧!忽然,贴着地面的耳朵听见远远走来的脚步声。我想看看这人的模样,可眼睛睁不开。只感觉到他在我腿上放了一株草一定是灵芝草。我一股劲就站起来了。”
“是个梦。”雯雯忍不住插嘴了,她听出了神。
“是个梦,不过这梦真灵。不一会儿,来了一伙割猪草的小孩,硬把我抬到了公社医院。”
“真的。只要你遇上难处,比如下雨,没车了,一定会有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他说完,一登车子,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走过第二个站牌了,并没有人出现在面前。雯雯不由停下了脚步,朝四下望了望,她发现自己太傻气了,也许那小伙子只不过是随便说说,她怎么当真了。他的话固然挺动人,可是雯雯在十来年的生活中失去的信念,难道会被这陌生人的一席话唤回?谁又知道他这些话是真的还是编的。雯雯责备自己怎么又被这些话迷惑住,她早该觉悟了。当那白云红帆送来的人对她说“我们不合适”的时候,她就该醒悟了。
白云红帆送来的人啊!不知是从天边,还是海上来的。他毡子满地的碎玻璃片上,阳光照在玻璃上,将五光十色折射到他身上……
那是“复课闹革命”的时候,雯雯背起久违的书包,高高兴兴来到学校。而学校刚结束了一夜的武斗,教学大楼上一扇扇没有玻璃的窗口,像失去了眼球的眼睛。雯雯拎着书包,踩着碎玻璃慢慢向校门走去。
这时,她看见了他。他没戴红袖章,也拎了个书包。他在等什么?是在等雯雯?不知道。当雯雯走过他身边时,他也转身随着雯雯一起走出了校门。他忽然说话了:
“我好像见过你。”
“一个学校嘛!”雯雯淡淡地说。
“不是在学校里见的。”他又说。
雯雯困惑了,停住了脚步。
“在什么地方呢?”他认真地想着。
雯雯困惑之极,却恍惚觉得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
“在梦里。”他嘴唇动了一下。不知确实说了,还是雯雯在想。反正,雯雯微笑了。
他们认识了,相爱了。他们不用语言来相互了解,他们用眼睛。那是双什么样的眼睛啊!真诚、深邃,包含着多多少少……透明的画,有了色彩;无声的歌,有了旋律。雯雯全身心地投入了这爱情,她是沉醉的,忘记一切的。忘记了自身的存在,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可时间在走,一届届的中学生,莫名其妙地毕业了。他焦躁不安,当接到工矿通知后,又欣喜若狂。雯雯也高兴,是因为他不再焦愁。
很快就轮到雯雯分配了,一片红,全部插队。雯雯有点难过,因为要和他分两地。坚贞的爱情本来能弥补不幸的,可是他却说:“我们不合适。”这真是雯雯万万没想到的。爱情,就被一个户口问题、生计问题砸得个粉碎。这未免太脆弱了。可却是千真万确、实实在在的,比那白云红帆都要确实得多。雯雯哭都来不及,就登上了北去的火车。心中那画呀、歌呀,全没了,只剩下一片荒漠。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这荒漠逐渐变成了沃土,是因为那场春雨的滋润吗?
自从那场春雨过后,雯雯晚上出门前,总先跑到阳台上往下看看;下中班回家,离这儿有十几步远时,也总停下往这边瞧瞧。生怕哪棵树影里、哪个拐角上,会闪出那人,一脸恳切钟情的样儿:“我们又见面了!”现在的人可狡猾了。他们付出,就是为了加倍地捞回。那双眼睛,看上去倒是十分磊落,可谁敢保证?
不过,那人并没有露面。十天,二十天,一个月,一直没有露面。雯雯慢慢地放松了戒备,可她还是常常从阳台上往下望。或许这成了习惯,然而,在这习惯中,还包含着一点,一点期待。为什么?不知道,或许就因为他不再露面。雯雯开始想起他们的分手,分手前的几句话……在她的思绪回溯中,那紧张和戒备,全都无影无踪。照耀始终的是那橙黄和天蓝的灯光。
……
透过乌蒙蒙的雨雾,雯雯看见了第四个站牌。雨停了,“沙沙沙”的窃语声悄然消失,屋檐上偶尔滑下一颗水珠溅在地上。雯雯轻轻地叹了口气,从头上放下围巾,然而心中又冉冉地升起了希望:也许他预料到今天这场雨不会下大,不会下久。也许是下一次,下一次,真正是下雨的时候,真正是碰上难处的时候……唉,连雯雯自己都不能解释。这希望,怎么会是这样不灭不绝的。这只是自己一个美丽的幻想,而她却是怎样地信任这个幻想啊!她把任信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
那个星期天,雯雯对难得上门的小严同志说:“我有朋友了。”小严走了,不难过也不动气。这人倒实在,不虚假。只要不装,他们的分手本不会有难过或动气。他刚走,在厨房炒鱼片的哥哥就冲进房间,说:“雯雯你疯了!你哪来的朋友?”
雯雯不耐烦地说:“给你说有了,就有了嘛!”
妈妈温和地劝雯雯:“老艾对你们双方都了解。这样认识的朋友比较可靠。”
“我有了!”雯雯抬高了声音说。她又想起在那橙黄的灯光下,小伙子说;“这灯光,摸不到,捞不着。”
“啊,我知道了。在那天边,在那海上……”
雯雯忽然发火了,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哥哥的话:“我说你倒该回到海上去。你曾经做过多少海的梦,现在它们都到哪儿去了?哪儿去了?油锅里去了!”
哥哥被妹妹的抢白呛住了,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他在毛绒衣外头系了条嫂嫂的花围裙,样子很可笑。可他只愣了一小会儿:“这就是生活,生活!而你是青天白日做大梦!”他走到妹妹面前,伸手抱住雯雯的肩膀,恳切地说:“你不能为那朦胧缥缈的幻想耽误了生活,你已经付出过代价了。”
雯雯挣开哥哥的双手,转过身子,将脸贴在阳台的落地窗上,她的眼睛下意识地在阳台下的树影中寻找着。
……
几架自行车载着邓丽君软软的歌声和一阵笑话,从身后驶来。小伙子的车后架上各带了一位姑娘,也许是刚结束舞会。人去了好远,还留给寂静的马路一缕歌声:“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雯雯重重地摇摇头,湿漉漉的短辫子打在腮帮上。不知什么时候,细雨又悄无声息地下起来了。生活中是有很多乐趣,一定也包括着梦想的权利。雯雯别的都不要,只要它。尽管她为它痛苦过,可她还是要,执意地要。如果没有它,生活会是怎么样的……而她隐隐地但却始终地相信,梦会实现。就像前面那橙黄色的灯。看上去,朦朦胧胧、不可捉摸,就好像是很远很远的一个幻影。然而它确实存在着,闪着亮,发着光,把黑沉沉的夜,照成美丽的橙黄色,等人走过去,就投下长长的影子。假如没有它,世界会成什么样?假如没有那些对事业的追求,对爱情的梦想,对人与人友爱相帮的向往,生活又会成什么样?
雯雯在这柔和亲切的橙黄色中走着,她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心里充满了期待。他会来吗?也许会,他说:“只要你遇上难处,比如下雨,没车了,一定会有个人出现在你面前。”
“你是谁?”雯雯在心里响亮地问道。
“我是我。”他微笑着。
“你是梦吗?”
“梦会实现的。”
前边那天蓝色的世界,真像披上了一层薄纱,显得十分纯洁而宁静。雯雯微笑着走进去了。
雨,绵绵密密地下着,发出“沙沙沙”的悄声慢语。雨水把路洗得又干净又亮堂,使得这个天蓝色和“沙沙沙”组成的世界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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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书目
作者简介
短篇小说和散文:
隐居的时代
接近世纪初
冬天的聚会
喜宴
小城之恋
本次列车终点
比较北京和上海
评《许三观卖血记》
记一次服装表演
自然最美
寻找苏青
关于幸福
观后与写后
王安忆眼中的当今文坛
上海的女性
风月三篇
王安忆:我不像张爱玲
世俗的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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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是一部喜剧
南陌复东阡
我写《小鲍庄》
中长篇小说:
长恨歌
妹头
我爱比尔
小鲍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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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简介
王安忆(1954~ )当代女作家。祖籍福建同安,生于江苏南京。1955年随母茹志鹃
迁居上海。1969年初中毕业。1970年赴安徽插队。1972年考入江苏徐州地区文工团。1978
年回上海任《儿童时代》编辑,后任中国作协理事、作……
❸ 关于王安忆
王安忆,上海人, 1954年生于南京,次年随母亲茹志鹃迁至上海读小学,初中毕业后1970年赴安徽淮北农村插队,1972年考入徐州地区文工团工作,1978年回上海,任《儿童时代》编辑。1978年发表处女作短篇小说《平原上》,1986年应邀访美。1987年进上海作家协会专业创作至今。主要著作:《雨,沙沙沙》、《王安忆中短篇小说集》、《流逝》、《小鲍庄》、《小城之恋》、《锦锈谷之恋》、《米妮》等小说集及《69届初中生》、《纪实与虚构》、《黄河故道人》、《流水三十章》、《父系和母系的神话》、《叔叔的故事》、《我爱比尔》、《长恨歌》等长篇小说。喜宴 妹头 冬天的聚会《富萍》及其他 散文集《蒲公英》、《母女漫游美利坚》(与茹志鹃合著)等,儿童文学作品集《黑黑白白》等,论著《心灵世界——王安忆小说讲稿》等。作品曾多次获得全国优秀小说奖,98年并获得首届当代中国女性创作奖。2001年马来西亚《星洲日报》“最杰出的华文作家”称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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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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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有人问我为何将房间搞得这样乱,床上,书桌上,地板上到处摊满了有关王安忆的书和杂志,电风扇拧到了最大档,风一个劲儿地吹,风卷起了书的一角,而我却呆呆地坐在一张木椅上,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这位1954年在南京出生的中国作家,祖籍福建同安,母亲是作家茹志鹃,父亲是剧作家王啸平。王安忆一岁多便随父母到上海定居,在那里接受最初的教育,读小学时经常参加区、市的儿歌写作比赛会,对文学产生了很深的感情。1969年初中毕业,翌年赴安徽五河县头铺公社大刘庄大队插队劳动,被选为县、地区和省级积极分子。1972年考入徐州地区文工团,并参加一些创作活动。1976年在《江苏文艺》上发表散文处女作《向前进》。两年后到上海《儿童时代》杂志社任小说编辑,不久发表小说成名作《谁是未来的中队长》和《雨,沙沙沙》。1980年参加中国作家协会第五期文学讲习所学习。曾于1983年参加美国爱荷华大学'国际写作计划'文学活动。之后,曾任上海作家协会理事与中国作家协会第四届理事会理事。她的履历表虽然很短,却被生活浸泡得实实在在,成为一个真正丰富的人生。
自从发表了小说《本次列车终点》之后,她那支驰骋之笔,内没有了终点;她一路洋洋洒洒,到处是闪光的足迹,一直在超越着她的父母,成为当代中国文坛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我眼前,是她的小说集《雨,沙沙沙》(1981年,百花文艺出版社)、《黑黑白白》(1983年,少年儿童出版社)、《王安忆中短篇小说集》(1983年,中国青年出版社)、《尾声》(1983年,四川人民出版社)、《流逝》(1983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小鲍庄》(1985年,上海文艺出版社)、《海上繁华梦》(1987年,花城出版社)、《荒山之恋》(1987年,香港三联书店)、《乌托邦诗篇》(1993年,华艺出版社),长篇小说《黄河故道》(1986年,四川文艺出版社)、《69届初中生》(1986年,中国青年出版社)、《流水十三章》(1987年,上海文艺出版社)、《米尼》(1990年,江苏文艺出版社)、《长恨歌》,散文集《母女漫游利坚》(与茹志鹃合著;1986年,上海文艺出版社),《蒲公英》(1988年,上海文艺出版社)及长篇游记《旅德的故事》(1990年,江苏文艺出版社)等。她的小说《谁是未来的中队长》、《本次列车终点》、《流逝》、《小鲍庄》等均获全国大奖;还有多篇小说被译成各种文字。
这就是王安忆,王安忆的发展真快。
我从地上顺手拾起刚寄来的1993年7月29日的《文学报》,那上面有一段王安忆在上海第四届文代会的发言摘要,王安忆说:'在八面来风的环境中,知识分子应保持自己独立的思考。她说作家应有艺术理想,这个巨变的时代需要作家去关注,一味作风花雪月颂是浪费才华和经历,或者是缺乏艺术理想。'是的,王安忆的创作已经走出了小我。她近来不断认为一个作家如果只从极个人的悲欢出发,那纯粹是雕虫小技。她的创作已到了思想收获的时节。而这种思想的成熟,是王安忆开始注重宏大的东西,悲伦的东西,这种创作的变化,是朝着人类审美理想出发的。
从她的中篇小说《叔叔的故事》开始,王安忆的创作又在自己的基础上有了大的飞跃。她的艺术理想得到了很好发挥,她确实让自己变得大气了,深沉多了。《叔叔的故事》,对当代文学有着重要意义,它拥有了巨大的历史内涵,绝对经得起历史的反复咀嚼,也是王安忆创作思想成熟的标志。如果一个作家放弃了她的思想追求,就自然会落后于时代,特别是在九十年代,更不能放弃作家对生活的参与和思考,没有思考就没有有分量作品的出现。而王安忆这几年来,确实写出了有份量的作品。如今年发表的长篇小说《纪实与虚构》,中篇小说《伤心太平洋》,无不表现了作家大手笔和注重人类审美理想的气质,这两部作品标志着王安忆的创作已到了又一个新的高峰。
王安忆不仅在艺术上保持了自己独特的追求,在生活上也相当内向,严谨。这和她从小受的教育有关,她是茹志鹃的女儿这恐怕谁都知道。她酷爱读书,待人热情,爱思考,她谈话富有哲理,喜欢实事求是,作为一个正直的作家,她是当之无愧的。
当然,关于王安忆的生平大家早就知道甚多,无须在这里重复。但要真正解读一个作家,决不能忽略了她成长时期的重要作品。那么,对于王安忆来说,'三恋'在她整个文学创作中是值得重视的部分,所以分析'三恋'成了我这篇评论的关键所在。
王安忆引导我进入了一个世界。
一个她认定充满了生命压抑苦难又燃烧着希望光明骚动着的世界-一生命的本体世界。
“三恋”是一个标志,畸形变态的性描写向人们展示了魅力。我得照实承认,她的这种性意识只是在生命的边缘上绕了个圈,并未真正走进人的生命本能。因为她终究没能拗过强烈的道德规劝,在一种自我压抑式的规劝中王安忆似乎找到了自我的心理平衡。
《逐鹿中街》便出现了一种倾斜。她使女人的生命直接倒塌,跌入家庭的怀抱,充当丈夫的陪衬,她们干脆不去意识自我价值的存在。《岗上的世纪》最直接进入了人的生命本能'性'。在最真实的生命跃动面前,任何虚伪任何遮遮掩掩都显得无济于事。'性'为男人和女人提供了平等做人的权力,就像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结合才构成了人的完整一样,男女双方共同的权力铸造了共同的生命律动。
现在小说的一个基本特征是大家庭消失了,代之出现的两人组成的小家庭。父亲的形象消失了,代之出现的是丈夫的形象。女人的角色也分别由母亲、女儿改换成了妻子、情人。但这种变化只是在家庭关系之内的角色互换,也就是说关于家庭的话语没有变,关于女性的性的萌动意识,在深层心理上依然被笼罩在家庭意识形态之中。
王安忆的世界是一个主体意识极强的世界。她所关心的问题,使用的语言,作品前后叙述方式的变化很大。这里既有对女性自我的贬低,屈服于男性社会的一面;又有一种无法掩饰的骨子里不安分,拼命想解放自我的骚动情绪。但无论如何发展,作者的创作都是在扮演着她自己。而决定这种扮演的是有另一个'缺席'存在者,他(我这里用'他'而不是'她')决定了王安忆所以这样写而不是那样写。这样,当王安忆用笔写作时,她就再也不是'她',而是'他',因为她的写作中的符码秩序必须与'他'的社会符码秩序一致。这就是说,社会是男性的,是'他'的。女作家写作,离不开社会这个大背景,按拉康的说法:'女性在生理结构在这个男权社会中以一种缺乏或被阉割的形态下进入语言和文化系统。'尽管妇女写作努力想达到男性文化的成就,但她们的潜意识里无形中已经接受了这种男子对女人的偏见。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偏见'呢?王安忆所关心的妇女地位有时不是在社会上,而是在家庭中。她认为回到家庭便是回到了一种自然的生活之中。在一个搞得非常舒服安逸的小家庭中,女人自自然然地履行她们的义务和职责,牺牲,忘我,道德纯洁做个好妻子,好母亲,说白了就是当个'家庭里的天使'。这种'淑女'型的女人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王安忆的心理需求。从而也满足了'他'的社会秩序即女人--家庭的;男人--社会的。所以也是男人对女人的要求,这是一种对男人看来是'真正女人'的崇拜'小小的时候她们就在一起了。
小小的一座城,她们总是不间断的练功。她请他帮忙开胯、扳腿。她们触电般地接触。她成了一儿一女的母亲。她一片圣母般的温柔。
--《小城之恋》
王安忆小说中的叙事人称全是以第三人称出现,这种叙事方式本身就很明显。叙事者通过自己的化身构筑起一个独一无二的宇宙,她创造了这个宇宙,她在这个宇宙里能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她具有上帝一般神仙的能力。她可以任意对她的男女主人公善恶美丑在一种十分理智的情况下进行道德评判,这种异常清醒的把自己完全凌驾于作品意蕴之上的历史性观照,使叙事者完全变成了真理的缔造者。《小城之恋》中的男女主人公在经过了一番急风暴雨式的性爱之后,男人欺辱式地占有了她,尔后又甩了她,对她产生更大的恐惧。在叙事者眼里,那个男人便是无能的堕落者,女人便成了受害者,而已是叙事者眼里一个颇具母亲温柔又十分博大而神圣的受害者。
王安忆实际上是通过她的叙事向人们传达出这样一个她潜意识中早已认定了价值观念:她认为中国现今的女人就应该如此。女性在整个人类中虽是一半,但她却又强烈地依附于另一半。虽然人的需要,尤其性满足是缺一不可的互相满足。但女人却缺少男性的生理特征,因此她没有创造权。'是空间'又没有'填塞空间的动力。这种生理上的差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社会因素。男人与做女人之间并无不同,而女人与做女人之间却存着尖锐的矛盾。在当今中国,做女人有时往往意味着放弃做人的权力。在这种矛盾面前,女人试图找一条解脱的途径,她们结婚、生育,她们想通过家庭来确认个人的地位,但恰恰相反,反而愈加落入了陷阱。'家庭'的概念在一些妇女心理认为这就是她们的'上帝'。维护家庭的地位,忠于家庭,便是忠于职守。王安忆的《逐鹿中街》在这方面就显得颇为典型了。她仍然是第三人称的叙事方式,仍然是全知全能上帝一般把自己变成一个守道德的操纵者。
一个颇有素养的中年女教师,一味地将目光紧盯着她的丈夫,学她怀疑到丈夫有外遇时便采取了整天跟踪的方式,仿佛她的整个生命意义就是管住自己的男人。让他全心全意像她一样爱护这个家庭,爱她。只有这样,女主人的心态才能永远保持平稳。她把家庭的稳固看作是她的天职,守住丈夫并管住他让他同她一块在她们共同开辟的乐园中寻求幸福,便是她生命中的最大快乐了。可偏偏她的丈夫不是这样的。他穿牛仔裤和年轻漂亮女孩子下馆子,学跳迪斯科,他口口声声宣传要活得洒脱,而且是在抓紧一切时间地尽力使自己的生命活得洒脱起来。当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女人整天跟踪着他时,他非旦不收敛,反而更加得意地洒脱起来。像与自己的女人做游戏一般地兜着圈子玩。中国的一些男人就是这样,男人娶个老婆在家,主持家政,但婚后马上就去寻求新欢,马上不满意,马上觉得'妻不如妾,妾不如妓。'而女人却不,她们只要拼命守住家庭,而缺乏男人的冒险精神。男人往往在一种冒险行为中达到快感,而女人永远喜欢过平平稳稳的日子。在她们看来,'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儿身给了男人'就永远属于他了,这种传统的'贞节'观,被男性社会规定为女人的荣誉。'家庭'作为模式在中国历史悠久,按部就班的婚姻似乎为女人们找到了安身之处。女人结婚大都不是为了寻求爱的结果,家庭反而是葬送爱的场所。这些'淑女'型的太太们,大凡也不是为了爱,而是通过家庭来证明自己的身价,确立自己的社会地位,其实这种作法本身,就与提高妇女自己地位和巩固以男性为中心的一夫一妻制家庭一致起来了。巩固家庭秩序意图只在于巩固它所代表的社会秩序。这样家庭成了意识形态的国家机器,它无时无刻地控制着各种社会生活,当然也控制着王安忆的写作活动。
王安忆让自己的女主人公自动放弃社会职业,自动离开生产领域,首先在经济上沦为男人的附庸,那么她本人就有希望女人走回家庭小天地的愿望。她也许认为这样做女人反而会自然些。这在中国也并不足为奇,女作家要想用愚昧落后无知的反面形象来达到一种反思,这样做的魅力不也是很大吗?但历史终究还是向前发展了。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作家的意识也在发生着变化。王安忆前后期作品变化很大,但也有充满了矛盾的地方,这也许是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的缘故。现在谈论男女问题,同样也是个极端复杂的问题。我们大多数女作家写作,是用男人的语言把自己束缚住,缺乏发现自我价值的勇气和力量。甚至可以说一些人根本就不想去发现,因为社会化文学传统是很难轻易打破的。她们在无意识地遵循着这种传统,而这种传统就是一种'他'人的话语,于是就自然而然地以男人的经验说话也就不以为然了。所以作家在反映男女问题时的矛盾心理就显得那么纷坛复杂。
但不管怎样,作为王安亿来说,这几年创作还是变化很大的。1987年的'三恋',1988年的《逐鹿中街》,1989年的《岗上的世纪),还是有着明显突变的。同样谈论的是男女问题,性问题,人的生命意识问题,但《岗上的世纪》似乎比以往作品的创作意识都显得超前了一大块。她的心理障碍正在被慢慢冲破,她不再把女人看作是一朵朵开放在家庭天地里娇媚的玫瑰,温柔的天使,而是把女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格来展现,是一个挺挺而立、活生生的有情有肉的人。以往她创作中那种'雯雯'式的文静和矜持以及在她写到性描写时那种想写魔鬼又怕魔鬼出现的犹豫彷徨,好似已经正在变成王安忆创作的历史。她开始勇敢地面对人最本能的'性',直接揭示人性的弱点和生理欲望。'性'在她笔下描写得决不再是遮遮掩掩,而是写到欲望的高潮,该心花怒放时就让她们心花怒放起来,不是在人生外延打转转了,而是直接去写一个个鲜活着的生命。
《岗上的世纪》大胆袒裸描写了男女主人公在路边干沟里'野合'的情景,在王安忆笔下,一个温馨的女性被赤裸裸地摆在这个男性面前,让他观赏。女主人公一时竟变成了男人眼里的英雄,她正以一股无穷的力量向男性世界证明着女人的伟大魅力和勇敢。此时此刻幽闭恐惧与性躁狂使他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被阉割的恐惧之中,在一片迷人的女性胜利姿态诱惑面前,完全跌入了欲念的深渊。王安忆只有在此时此刻才变成了一个女性作家,在她眼里男女位置倒错,传统的男女秩序被颠覆了,传统的男人粗暴地蹂躏女性的场面没有了。在这里,女性完全变成了动因,女人不再以一种被缺乏的人格被动地去接受,女人的性欲反客为主地将男性塑造了。女人比男人强,男人在这里变成了无能的,缺乏的,不能满足女人的废物。
在叙事者眼里,这个男性是以一种十分幼稚的废物出现,他哪里还像个男子呢?王安忆在这里完全是以颠覆男性作家语言的姿态出现,是对男性文化和父权社会直接提出挑战。
在她以往的创作中,女人从来都不是主体,这是作者的社会本能对自我的阉割。而在这部小说中,王安忆却明显地表现了个人创作意识的变迁,她把女性的经历作为叙事重心,这与作者本人的思想直接有关。特别是她叙事角度的一致,作者自始至终运用第三人称写作,全是用理智操作完成她的制作,这本身的变化就十分明显。她目前作主体完全是倾向于女性的,她开始意识到了妇女自身价值的可贵,首先要做个真正的人,然后才是女人。她对自身人格力量的认识是深刻的,对女性自我形象认识也是清楚的。再也不像以往那样犹豫彷徨,把女人看作是男人的附庸,女人要想得到真正的解放,首先要自己承认自己,在这一点看来,王安忆真正发现了并亲身体验了人的生命存在的本质意义。所以她叙述起来就有一种绝对的俯视姿太。中国这几年改革开放无疑为作家的创作提供了良好的开端。王安忆创作也是在这种开放中得到了实质性的突破。她升华到了女性自我认识的阶段,开始把目光投向了人的生命本能,她笔下的女性具有了新时代女性特点,这对王安忆来说肯定是个突破性的胜利。但是由于我们整个社会还未彻底摆脱强烈的父权意识,尽管女作家在真诚地张扬女性的能力,但终归无法逃脱男性社会给整个中国人在潜意识中留下的阴影。因此,王安忆也无法逃出这个社会的制约。在《岗上的世纪》结尾处,仍然是以男权秩序的恢复结束小说。女知青李小琴,在张张扬扬痛痛快快地与农民小队长经过了一番幸福甜蜜的性爱之后,还是未达到调回城里工作的目的,她终于成了那个农民小队长的一个女人。他在她的引诱下体验了'性'的真正意义,体验了肉欲带来的生理愉悦。是她唤醒了沉睡了几代生命却从来没有体验过什么叫生命快乐的真正意义。然而,是李小琴唤醒了那个农民小队长死一般的生命,他、她都在性欲的满足中得到了生命的再造,他、她互相创造了。真正意识和醒悟了人活着的意义,性爱的意义,男女交合的美感,七天七夜关在李小琴家的农民小队长,可算痛痛快快地在这个世界里活过了,他、她们死也不冤了。
但是尽管如此,李小琴却无法挣脱男人权力的罗网。她是在男人的权力下活着,而且也将那么长久地活下去。农民小队长所行使的权力,是一种男权的象征,他手里攥着她的命运。虽然当初那个农民小队长对自己的生命活得一片模模糊糊,他从女知青身上得到了生命的再造,但最可悲的是他从此也学会了使用权力或干脆他始终就没放弃过对女人的控制欲。
这就是我们的社会,因为不管女作家如何在变幻手法地拼搏创造一番,但终究还是无法逃出强大的男性权力话语。这也就是说,尽管在王安忆笔下可以塑造出一个个对抗男性社会的女性形象,但她所运用的话语,叙事法则是男性的,这是因为在这个社会中,女性的话语和叙事法则连同产生它们的社会符号秩序是需要重新予以考虑的。
❹ 王安忆的主要作品有什么
主要作品
长篇小说
《69届初中生》
《黄河故道人》
《流水三十章》
《米尼》
《纪实与虚构》
《长恨歌》
《富萍》
《上种红菱下种藕》
《桃之夭夭》
《遍地枭雄》
《启蒙时代》
《天香》
小说集
《雨,沙沙沙》
《黑黑白白》
《流逝》
《尾声》
《王安忆中短篇小说集》
《小鲍庄》
《乌托邦诗篇》
《荒山之恋》
《伤心太平洋》
《海上繁华梦》
《香港的情与爱》
《叔叔的故事》
《人世的沉浮》
《隐居的时代》
《忧伤的年代》
《化妆间》
《儿女英雄传》
《剃度》
《现代生活》
《文工团》
《月色撩人》
《众声喧哗》
散文
《蒲公英》
《独语》
《走近世纪初》
《旅德的故事》
《乘火车旅行》
《重建象牙塔》
《王安忆散文》
《窗外与窗里》
《漂泊的语言》
《母女同游美利坚》
《街灯底下》
文论集
《空间在时间里流淌》
《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城市》
《波特哈根海岸》
《故事与讲故事》
《心灵世界》
《小说家的十三堂课》
《我读我看》
《王安忆说》
《华丽家族: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世界》
《王安忆读书笔记》
《王安忆导修报告》
《对话〈启蒙时代〉》(与人合著)
《对话录》(与人合著)
❺ 王安忆简介
王安忆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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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1954年3月生于江苏南京,原籍福建省同安县,现代作家、文学家、中国作协副主席、复旦大学教授。
1972年,考入徐州文工团工作。1976年发表散文处女作《向前进》。1981年初与李章结婚。1987年调上海作家协会创作室从事专业创作。1996年发表个人代表作《长恨歌》,获得第五届茅盾文学奖。2004年《发廊情话》获第三届鲁迅文学优秀短篇小说奖。
2013年获法兰西文学艺术骑士勋章。
获得2015年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编辑于 2020-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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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的简介?
王安忆,1954年3月生于江苏南京,原籍福建省同安县,当代作家、文学家。1972年,考入徐州文工团工作。1976年发表散文处女作《向前进》。1981年初与李章结婚。1987年调上海作家协会创作室从事专业创作。1996年发表个人代表作《长恨歌》,获得第五届茅盾文学奖。 2004年《发廊情话》获第三届鲁迅文学优秀短篇小说奖。 2013年获法兰西文学艺术骑士勋章。
7赞·112浏览2019-12-22
王安忆的简介(力求简单)
王安忆--1954年出生于南京,1955年随母到沪。1970年赴安徽插队落户,1972年考入徐州地区文工团,1978年调回上海,任《儿童时代》小说编辑,1987年进上海作家协会专业创作至今。 代表作:长恨歌 获奖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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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的简介与作品?
作家简介: 王安忆--1954年出生于南京,1955年随母到沪。1970年赴安徽插队落户,1972年考入徐州地区文工团,1978年调回上海,任《儿童时代》小说编辑,1987年进上海作家协会专业创作至今。自1976年发表第一篇散文,至今出版发表有小说《雨,沙沙沙》、《本次列车终点站》、《流逝》、《小鲍庄》、《叔叔的故事》、《69届初中生》、《长恨歌》等短、中、长篇,约有400万字,以及若干散文、文学理论。 其中一度获全国短篇小说奖,二度获全国中篇小说奖。翻译为外国语的有英、法、荷、德、日、捷、韩等文字。 资料:当代女作家,祖籍福建同安,1954年生于南京。1955年随母茹志鹃迁居上海。1969年初中毕业。1970年赴安徽插队。1972年考入江苏徐州地区文工团。1978年回上海任《儿童时代》编辑,后任中国作协理事、作协上海分会专业作家。1975年冬开始发表作品,1980年发表成名作《雨,沙沙沙》。著有小说集《雨,沙沙沙》、《王安忆中短篇小说集》、《尾声》、《流逝》、《小鲍庄》,长篇小说《69届初中生》、《黄河故道人》、《流水三十章》、《父系和母系的神话》、《长恨歌》,散文集《蒲公英》、《母女漫游美利坚》(与茹志鹃合集),儿童文学作品集《黑黑白白》,论著《心灵世界——王安忆小说讲稿》以及《乘火车去旅行》、《王安忆自选集》等。其中《本次列车终点》获1982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流逝》和《小鲍庄》分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长恨歌》获“第五届茅盾文学奖”。 作品列表: 《遍地枭雄》,文汇出版社,2005年版 《桃之夭夭》,王安忆著,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 《长恨歌》,作家出版社,2000年版。 《歌星日本来》,王安忆著,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 《米尼》,王安忆著,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00年版。 《剃度》,王安忆著,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00年版。 《富萍》,王安忆著,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 《男人和女人 女人和城市》,王安忆著,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 《岗上的世纪》,王安忆著,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 《小城之恋》,王安忆等著,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 《我爱比尔》,王安忆著,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00年版。 《妹头》,王安忆著,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00年版。 《女人二十》,王安忆,陈丹燕等著,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 《隐居的时代:王安忆中短篇小说集》,王安忆著,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 《王安忆小说选》,王安忆著,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中国文学出版社,1999年版。 《王安忆散文》,王安忆著,北京:华夏出版社,1999年版。 《接近世纪初:王安忆散文新作》,王安忆著,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 《独语》,王安忆著,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 《王安忆短篇小说集》,王安忆著,济南:明天出版社,1997年版。 《一个故事的三种讲法》,王安忆著,济南:明天出版社,1997年版。 《心灵世界:王安忆小说讲稿》,王安忆著,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屋顶上的童话》,王安忆著,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1997年版。 《王安忆选今人散文》,王安忆编,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7年版。 《重建象牙塔》,王安忆著,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1997年版。 《姊妹们:王安忆中短篇小说自选集》,王安忆著,北京:华夏出版社,1996年版。 《漂泊的语言》,王安忆著,北京:作家出版社,1996年版。 《人世的沉浮》,王安忆著,上海:文汇出版社,1996年版。 《父系和母系的神话》,王安忆著,南昌:江西科学技术出版社,1994年版。 《王安忆》,王安忆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年版。 《香港的情与爱》,王安忆著,北京:作家出版社,1996年版。 《长恨歌》,王安忆著,北京:作家出版社,1996年版。 《海上繁华梦》,王安忆著,北京:作家出版社,1996年版。 《紫雾》,王安忆等著,北京:今日中国出版社,1995年版。 《乘火车旅行》,王安忆著,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1995年版。 《伤心太平洋》,王安忆著,北京:华艺出版社,1995年版。 《荒山之恋》,王安忆著,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 《乌托邦诗篇》,王安忆著,北京:华艺出版社,1993年版。 《纪实和虚构:创造世界方法之一种》,王安忆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年版 《故事和讲故事》,王安忆著,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 《神圣祭坛》,王安忆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年版。 《旅德的故事》,王安忆著,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 《母女漫游美利坚》,茹志鹃、王安忆著,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 《小鲍庄》,王安忆著,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 《六九届初中生》,王安忆著,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86年版。 《黄河故道人》,王安忆著,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 《扬起理想的风帆》,王安忆著,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83年版。 《流逝》,王安忆著,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王安忆中短篇小说集》,王安忆著,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83年版。 《尾声:中短篇小说集》,王安忆著,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雨,沙沙沙》,王安忆著,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8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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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 长恨歌 简介
《长恨歌》,以浮雕与工笔交错的手法,细腻地描写了一个“上海小姐”坎坷的人生沉浮,在短暂而虚幻的浮华之后,是无尽的失落、劫难和追悔…… 《长恨歌》是一出精致的、破碎的上海旧梦
15赞·8,169浏览2018-03-29
王安忆《桃之夭夭》内容简介,尽量详细。
一、王安忆长篇小说《桃之夭夭》内容简介 作品讲述了主人公郁晓秋半生的人生历程。这个上海女子,原本可以在上海的屋檐下过着自己平淡却充盈、烦恼又热闹的生活,但是,她显然是个异数。她的母亲是个滑稽戏女演员,年轻的时候有点小名气,终究到老了,也只是个跑龙套的,她的父亲在她出生前的一年半就因贪污和玩弄女性进了班房。历经社会与情场失意的母亲对她是只有冷漠和淡淡的恨,兄姐也因了她的出身而鄙视她憎恶她,同学和邻里更是对她侧目而视。她的身世,成为市井间无数人流言蜚语的话题,她的充满青春气息的美丽,在上海人的眼里,被毫无道理地认为是刺眼的不安分的象征。但是,正是这个上海弄堂里的异数少女,却出人意料地走出了一条艰难却纯净的人生道路,以泼辣而旺盛的生命力,从容面对多舛的生活和变幻无端的命运,顽强地“灼灼其华”。 二、作品特色 小说每一章都以一句描写花的古诗为题,比如“一枝梨花春带雨”、“新剥珍珠豆蔻仁”、“千朵万朵压枝低”等等,独具匠心。王安忆说,这些都是她用心翻书找出来的。如果把原诗一首首调出来看,会发现与小说故事的发展脉络是相吻合的。在写作风格上,《桃之夭夭》的写实风格几近细碎烦琐,在这种细碎与烦琐下,上海这个城市,特别是上海的小市民世界,不再是故事的背景,而成为有血有肉的生命本身。 三、细节: 小说中两段写得最好。 一是何民伟始乱终弃,不来找郁晓秋:“她经得起,是因为她自尊。简直难以想象,在这样粗暴地对待中,还能存有多少自尊。可郁晓秋就有。这也是她的强悍处,这强悍同是被粗暴的生活磨砺出来的。因这粗暴里面,是有着充沛旺盛的元气”。这几句分明是在映衬其母笑明明在郁子涵糊里糊涂——何民伟也是糊里糊涂,王笔下的男人总是软弱糊涂——被送进监狱后,变卖了红木家具,坐在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抽了一夜的烟;第二夜是清理照片,将同郁子涵的合影统统从中间剪开,撕掉那半边”。虽然时代不同,女儿做不到母亲那样洋派洒脱,但精神底气确实一样的。 二是结尾写得好:“郁晓秋走在妇联所在的林阴道上,梧桐树影罩着她。她是一九五三年生人,今年便是三十二岁。刚生完孩子,是对自己最无心的时候。穿着宽大的旧衣服,头发永远是她的麻烦。因为自然卷,剪短了更无法处理,只得留长,尽可能紧得编成辫子,又自觉不像个母亲,便盘在脑后,沉甸甸地一堆。碎发还是毛出来。她这种健康丰满的体形,到这个年龄,又经过妊娠,就变得壮硕。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农妇,在自然的,室外的体力劳作和粗鲁的爱中长成,生活的。在她身上,再也找不到猫眼,工场间西施的样子,那都是一种特别活跃的生命力跃出体外,形成鲜明的特质。而如今,这种特质又潜入体内更深刻的部位。就像花,尽力绽开后,花瓣落下,结成果子。外部平息了灿烂的景象,流于平常,内部则充满,充满,充满,再以一种外的,肉眼不可见的形式,向外散步,惠及她的周围。”一个人,三十年华开花落,总有些结果。这结果是自然而然,强求不来的,这结果是含蓄内敛和给周围人好处的。 以上内容,供参考。
24赞·2,242浏览2017-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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❻ 王安忆有哪些作品
王安忆(1954-),原籍福建同安,出生于江苏南京,1955年随母亲茹志鹃移居上海。1970年初中毕业后赴安徽淮北插队,1976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是一位勤奋、多产、视野开阔又能不断超越自我的专业作家,各个阶段都有让“一些颇有影响的论断置于尴尬的境地”的优秀之作,以至于在许多文学史著述中,她是最难被容纳进哪个历史阶段的作家——在这里,我们把王安忆置于“寻根小说”这一范畴,其实很可能是自寻“尴尬”。纵观王安忆20余年的小说创作,80年代中期以前,王安忆小说多以知青生活为题材,表现年轻人对理想和爱情的追求和向往,如“雯雯”系列“青春自叙传”小说,以及艺术上、思想上更成熟的《本次列车终点》、《69届初中生》等作品;80年代中期以后,随着文坛“文化寻根”热潮的兴起和蔓延,王安忆也开始以较为深邃的历史眼光和更加深刻的文化哲学视角思考民族文化的历史命运和这种文化制约下的民间生存,创作了《小鲍庄》和《大刘庄》等本土文化小说;而在此以后,作者还有以合称为“三恋”的《荒山之恋》、《小城之恋》、《锦绣谷之恋》为代表的性爱文化小说,以及以《长恨歌》为代表的都市文化小说。如果说“文化反思”这一小说取材和构思方式在王安忆八十年代中期以后的小说创作中占了很重的份额,以至于我们会有一点将王安忆置于“寻根”一派作家的理由,但是也应该看到,王安忆小说中文化视野的开阔,不是当年的“寻根小说”可以相提并论的。除了大量单独出版的散文集、中短篇小说集和长篇小说,还有六卷本《王安忆自选集》出版问世。
❼ 求王安忆短篇小说《比邻而居》的全文
比邻而居/王安忆
当时,装修的时候,就有人提醒我,不要使用这条公共烟道。应该堵上,另外在外墙上打一个洞,安置排油烟机的管子。可是,我没听他的。好了,现在,邻居家的油烟味,便过我的排油烟机管道,灌满了厨房。
我无法确定,这是哪一户人家的油烟气。我们这幢楼里有十六层,每一层有七套公寓。从构造上看,我是与我西边比邻而居的公寓共用这条烟道。就原理来说,油烟是向上走的,所以,绝不会是楼上人家的油烟,甚至不定是同层楼面人家的。而我是住十一楼。这样,范围就缩小了。就是说,这仅是来自十二楼以下,相邻的两套公寓。但这范围也挺大,除去一楼,是物业管理部门的办公室,再除去我自己,共有二十一套公寓,入住的人家大约是三分之一。就是说,有十二三户人家,可能将这油烟气排我家的厨房。而我可以确定,我家厨房的,仅来自于其中一家。
这是由这油烟的气味决定的。这气味是一路的;就是说:是一种风格。怎么说?它特别火爆。花椒、辣子、葱、姜、蒜、八角,在热油锅里炸了,轰轰烈烈起来了。它似乎是靠近川菜的一系,可又不尽然。葱姜和酱的成分多了,使它往北方菜系上靠了靠。但,总而言之,这家在吃上面是大开大阖,大起大落的风范,相当鲜明和强烈。所以,我肯定这只是一家的油烟进入了我家的管道。不晓得是基于一个什么样的原理,这家油烟的没有直接走出,而是中途被吸入我家的排油烟机出口。或许,很简单,别人家都预计到会发生这样串烟的情形,所以都放弃了这条现成的烟道,只剩下我们两家。
这家人吃方面还有一个特征,就是每顿必烧,从不将就。一早,就传进来葱油味,还有一股面粉的焦香,显见得是在烤葱油饼。那气味呀,就好象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似的,唇齿之间,都是。中午,可能是榨菜肉丝面。榨菜,在锅里煸得半干,那股榨菜香,油香,还有铁锅香,先是刺鼻,后就柔和了,洋溢开了,那是添上水的缘故。晚上,气味可就丰富了。这是一日之中的正餐,拉开架势,大干一场。气味是一层一层过来,花椒和辣子是主力,带着一股子冲劲,将各种气味打过来。还发现,这家爱用麻油炸锅,真是香气四溅。这些气味在我家厨房里澎湃起伏,时候一到,总是七点钟光景,便一下子消散了,绝不拖泥带水。他家不仅爱吃急火爆炒的菜,也吃炖菜,那气味就要敦厚得多了。他们常炖的有猪肉,牛肉,鸡鸭,除了放花椒、八角、茴香这些常用的作料外,他们似乎还放了一些药材。这使得这些炖菜首先散发出一股辛辣的药味,然后,渐渐地,渐渐地,这股子辛辣融化为清香,一种草本性质的清香,它去除了肉的肥腻味,只剩下浓郁的蛋白质的香气。他们每隔那么十天半月,还要做一回肚子。无可避免,是有一股腥膻气,很快,大量投放的白酒起了作用,腥膻还是腥膻,但却变得有些诱人。那气味是厚起来的,起了浆似的。再接着,花椒啊,大料啊,葱啊,蒜啊,一股脑下去,气味就像爆炸,蓬一下起来了。他们可真会吃啊!
为挡住他家的油烟,我也想了些办法。在排油烟机与烟道间的缝隙里打硅胶,不管用。将排油烟机管子口上装了叶片,运作时,叶片旋转着打开;停止时,则垂下来闭合了。也不管用。油烟气依然从叶片的缝隙里挤了过来。这股油烟特别顽强,非从我家厨房走不行,周围的缝隙堵死了,它就使劲推开叶片。有时,我都能听见,叶片“喝啷喝啷”地响,就好象是我们自己在用似的。总之,挡不住它。倘若,真要将排油烟机管子改道,堵住烟道口,那就要动大工程了。一旦装修结束,便不想再动了。所以,就随它去吧!也只能这样。
时间长了,我对他们还生出些好感,觉得他们过日子有着一股子认真劲:一点不混。并且,也不奢侈。他们老老实实,一餐一饭地烧着,烧得那股浓油赤酱的味,使人感到,是出力气干活的人的胃口和口味。全是实打实的,没有半点子虚头。烟火气特别足。在我的印象中,他们没落下过一顿。一到钟点,气味就涌过来,灌满一整个厨房的角角落落。一个钟点以后,就消散了。对了,绝不会超过一个钟点,到时候,一定就收了。这说明他们的吃方面,一是有规律,二是很节制。这些,都给人富足而质朴的印象。是小康的生活气息。
这天一早,在葱油烤香之前,却过来一种陌生的气味。这股子气味由弱渐强,后来竟从我家厨房一直进到客厅,转眼间,满屋都是。第一个念头,是什么东西烧着了。因为它分明是一种烟熏火燎的气味,甚至可以看见:空气变了颜色,变得灰和白。再接着,想到的是某一种草。这种草,有着十分古怪的气味:苦,涩,土腥。于是,有一些记忆渐渐回来了。这是艾草!这天原来是端午,他家在熏艾呢。他们可真够意思,竟然在这高层公寓房内熏艾。可是,有什么不可以呢?艾草的气味多么好闻,干,爽,利索。它带有一种涤荡的意思,将所有的浊气都熏灭了。艾的气味在房间停留得相当久,整整一个白天。之后的葱油烤香也好,榨菜味也好,肉味也好,炸锅也好,花椒大料也好,都是在这层艾草烟气里走的。他们虽然火爆得很,可却是三分钟热劲,一炸而就,没什么余味。时间一过,便过去了。而艾草的熏香——现在我也以为它是香的了,或者,不叫香,叫“芬芳”—— 艾草的“芬芳”,经久不散。经它洗涤过的室内空气,清洁多了,多日里沉积下来的陈旧的气味,被扫得干干净净。第二天,再过来的油烟气,也爽利了许多,肉是肉,鱼是鱼,料是料。以前,其实,多少是串了味的,混起来了的。
他们的油烟气味那么强劲,倘若不是大锅大火地烹炸,是很难达到这效果的。他们好像从来不侍弄那些细工慢火的吃食,传过来的气味从来不是微妙的,鲜美的,有涵养的,而且少甜味。他们吃方面,崇尚一个“香”字,“香”其实是味里的正味,虽然简单了些,却比较有力度。唯有“香”,才可这般全面彻底地打入我家的排油烟机管道,进到我家厨房。现在,我家的厨房就浸在这股子“香”里面。灶具,台面,冰箱,外壳,都积起了一层薄薄的油腻。这就是我和我的邻居家,最亲密的接触。
有一段日子,在一日三餐之外,还增添了两次草药的气味。这的气味也是浓烈的,“扑”一下进来,涌满了厨房。他们家的每一种气味,都有着一股子冲劲。草药的气味是生腥,辛辣,殷苦,底下又铺着一层瓦罐的土气味。是因为草药气的影响,还是实际情况如此,这段日子里,他们一日三餐的气味比较不那么浓郁了。倒不是说变得清淡,而是带些偃旗息鼓的意思。花椒、大料、辣子、葱蒜、鱼肉、肠肚,都不像以往那么热火烹油一般,大张旗鼓,气味要略平和一些。炖菜呢?他们炖的是鸡汤,而这一回,千真万确,就是鸡汤。没有那么多作料的杂味,而是单纯的鸡的香味。但是,这鸡汤的香味却又要比通常的鸡汤浓厚。就是这样一个清,也清得十分强烈。好像有什么力量,将这鸡的原味,突出了一把。是什么在起作用呢?是不是火腿?不是,他们家不吃火腿,从没有火腿的熏腊的香。我说过,他们不吃这样的口味复杂的东西。当然,腊肉另当别论。京葱或者蒜苔,爆炒腊肉,那香带着股子蹿劲,一下子蹿了过来。也不是咸蹄膀,他们不吃“腌笃鲜”一类的,那种带了些暗臭的腌香,他们不吃。他们不接受那类暧昧的气味。无论香和臭,他们都要是比较响亮和明确。再细循着那股鸡汤的浓香找下去,我终于觉出了:他们在汤里放了一只鳖。而且,一定是只野生的鳖。养殖场里的鳖有一股膻味,而在此,鳖也是“清”的香,却香上了数倍,数十倍。鸡汤的醇味潺潺地流淌过来,足有两天余味缭绕。好像将那火爆劲夯实了,沉住了气,一点一点来。
这段日子蛮长的,这么算吧,每周炖一次鸡汤,总共炖了有四至五次。那么就有一个月出头的时间。草药的苦气味和鸡汤的香味,是这段时间油烟味的基调。这也是认真养病的气味:耐心,持恒,积极,执着。草药的气味先后有些变化:有一段是以苦为主;有一段苦虽苦,却略有回甘;又有一段奇怪地,散发出海带那样的咸腥气。但一日也没断过,准时在上午九时许注入我家厨房,再在下午四时许渐渐收梢。鸡汤的香气是二十四小时长留的。方才说过,余味绕梁。再有准时准点的一日三餐,这段时间,我家厨房的气味就相当丰富,层层叠叠,密密实实。端午时,艾熏洗过的空气里,又积满了种种气味。不过草药的气味多少也有一些洗涤的作用,还有瓦罐的泥土气也有洗涤的作用。它们刷去了些油腻,使这肥厚起来的空气清新了一些,也爽利了一些。
之后,忽然,有一天,我家的厨房里滚滚而来一股羊肉汤的气味。其中一定也添加了什么奇特的配剂,它一点不膻,而是香气扑鼻。它的香气是那么醇,又那么稠,以致,香气就好像一咕噜,一咕噜地涌进我家厨房。为什么判断它是羊肉汤,而不是爆羊肉,炖羊肉,是因为没有炸锅的油味,还有葱姜料味,它相当单纯,又相当肥厚。不过到后来,就有别的成分参加进来,就是芫荽,还有辣油。于是,那香味就变得尖锐了,而且带着一种异端的气味。就有着这种异端的性质,它放在哪里似乎都有些离题,可其实却是突出主题。现在,的香味简直是翻江倒海,都能听见响了。就知道,他们家人的病好了,要重重地补偿一下,犒劳一下,就登场了。倒不是说有什么宝贵的,但它确有一种盛宴的气氛,带有古意。古人们庆贺战功,不就是宰羊吗?果然,草药味从此消遁。炖汤的绵长的气味也消遁。余下一日三餐,火爆爆地,照常进行。
早上的里,间或是韭菜的辣香,或者鸡蛋的酥香,还有肉香,是煎肉饼,还是锅贴?中午有麻酱的油香气,和豆瓣酱的带些发酵味的酱香。晚上的气味总是最丰厚,炸锅的作料味一阵一阵蓬起来。这家的灶火旺的很哪!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在一段膏腴厚补之后,总要间插进一种草本的气味。比如端午时节的艾草,比如草药,当然,这是一个意外的插进,可是还有,秋天的时候,荷叶的气味来了。荷叶裹着肉、花椒、香菇、米粉的气味,丝丝缕缕地进了我家厨房。荷叶的携着水汽的清香又一次洗涤了油腻之气。之外,又有稻柴的气息,是与肉、葱姜、八角、桂皮,以及酱油的气味裹在一起,扑入我家的厨房。总之,时不时地,就有这些乡土的气味送过来。从此可见,这家吃方面,很重视接地气,并且,顺应时令。
在较长一段稔熟的相处之后,我家厨房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就是一缕咖啡的香气。这是另一路的气味,和他们家绝无相干。它悄悄地,夹在花椒炸锅的油烟里,进来了。这是一股子虚无的气息,有一种浮华的意思在里面,和他们家实惠的风格大相径庭。因此,我断定,这又是一户新入住的人家,很没经验地,也将管子接进了烟道,又恰逢顺时顺风,于是,来到我家厨房凑热闹了。它这么蹑着手脚跟进来,似乎带着些试探的意思。然后,又有一小缕异样的气味来了,奶酪的气味,也是另一路的肥厚,种气不同,不同宗的膻和香。所以,他们很容易就划分出来,两下里归开来。现在,它们和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行其是。接着,那新来的又引进了洋葱,月桂,大蒜粉。要注明一下,大蒜和大蒜粉可是不同的气味,差就差那么一点。前者辛辣,后者则没有那么强烈,稍差一点,可就这么一点差异,就改变了性质。更接近于一种香料,而且有着异国的风情。还有橄榄油的清甜油味也来了。这一路的风格显然要温和、光滑一些,比较具有装饰感,唤起人的遐想。而老邻居那一家则是实打实,香、辣、脆,勾着人的食欲。但终是相安无事。后来的也很谦恭,悄悄地潜来,又悄悄地离去。和它不那么实用的性格相符,它并不是按着一日三餐来,不大有定规,有时一日来一次,有时一日两次,有时,一日里一次不来,也不在吃饭的点上,而是想起了,就来;想不起,就不来。显得有些孱弱似的。而那先来的,从来一顿不拉,转眼间,油烟全面铺开。又转眼间,油烟席卷而去,总是叱咤风云的气势。但是,有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那新来的,悄然而至。咖啡的微苦的香味,弥漫开来。
气味终究有些杂了,可是泾渭分明,绝不混淆。你来我往,此起彼伏。再过段日子,又来了一个,显见得是苏锡帮的,气味特别甜,空气都能拉出丝来了。又有糟油的气味,带着酒香。“腌笃鲜”也来了,好在竹笋的香味有穿透力,使得腌肉的暗臭变得明朗了。这股子油烟虽然帮系不同,但到底是同宗同族,还是有相通的渠道。所以,渐渐地,就有些打成一片。倒是第二位,因是不同的出典,虽然弱一些,却能够特立独行,在一片气味中,划出自己的疆域。可是,第四位却来了。第四位一方面缺乏个性,另方面又颇善融会贯通。它什么都来:香、辣、酸、甜、大蒜有,大蒜粉也有;麻油有,橄榄油也有。有一日,先是红烧的牛肉,投了葱、蒜、花椒、八角,接着,忽又漾起一股兰姆酒味,想来是将兰姆酒做了料酒。再接着,啤酒的苦涩清甜也来了;最后,是芫荽。于是,所有的气味就全打成一团,再分不出谁是谁的来路。我们这些比邻而居的人家,就这样,不分彼此,聚集在了一处。
这一日,厨房里传出了艾草的熏烟。原来,端午又到了。艾草味里,所有的气味都安静下来,只由它弥漫,散开。一年之中的油垢,在这草本的芬芳中,一点点消除。渐渐的,连空气也变了颜色,有一种灰和白在其中洇染,洇染成青色的。明净的空气其实并不是透明,它有它的颜色。
❽ 王安忆简介
王安忆原籍福建省同安县,当代作家、文学家。
1954年3月生于江苏南京,
1972年,考入徐州文工团工作。
1976年发表散文处女作《向前进》。
1981年初与李章结婚。
1987年调上海作家协会创作室从事专业创作。
1996年发表个人代表作《长恨歌》,获得第五届茅盾文学奖。
2004年《发廊情话》获第三届鲁迅文学优秀短篇小说奖。2013年获法兰西文学艺术骑士勋章。
王安忆的创作特色
可以说在王安忆的创作过程中始终呈现出一种倾向,那就是捕捉蕴含丰富的主题意象,用以营造象征化的、隐喻性的叙述空间,更是通过在小说中编织一连串的意象,通过意象叠加和组合的方式来结构和拓展叙述空间,使小说文本的叙述空间更富有立体感和层次感。
“主题意象在作品中构建起与文本世界相呼应的象征世界,由于象征意义本身具有不确定性,它不显示精确的语义值,这就使叙述的时空淡化了作品的情节线索和人物性格发展的内在逻辑,造成一种虚实交错、明暗掩映的模糊风格。
❾ 王安忆写过哪些作品每个作品带一点介绍
王安忆
中国当代著名中年女作家,八十年代即已成名,其短篇小说《小鲍庄》被视为寻根派代表作。其母茹志娟亦是作家,可谓家学渊源,但我更喜欢后者的作品。王安忆的许多作品以上海为背景,如近期比较有影响的长篇小说《长恨歌》。她是一个讲故事的能手,一段旧事娓娓道来,很有女性的细致感。但也嫌有些絮叨。对细节很执着,总是不厌其烦地从头讲起。她的作品中,我比较喜欢的是一个较短的长篇,叫《米尼》,大概是写一个有偷窃癖的女孩子,很有意思。(宇慧 2000,1,21)
自然资料:当代女作家,祖籍福建同安,1954年生于南京。1955年随母茹志鹃迁居上海。1969年初中毕业。1970年赴安徽插队。1972年考入江苏徐州地区文工团。1978年回上海任《儿童时代》编辑,后任中国作协理事、作协上海分会专业作家。1975年冬开始发表作品,1980年发表成名作《雨,沙沙沙》。著有小说集《雨,沙沙沙》、《王安忆中短篇小说集》、《尾声》、《流逝》、《小鲍庄》,长篇小说《69届初中生》、《黄河故道人》、《流水三十章》、《父系和母系的神话》、《长恨歌》,散文集《蒲公英》、《母女漫游美利坚》(与茹志鹃合集),儿童文学作品集《黑黑白白》,论著《心灵世界——王安忆小说讲稿》以及《乘火车去旅行》、《王安忆自选集》等。其中《本次列车终点》获1982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流逝》和《小鲍庄》分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长恨歌》获“第五届茅盾文学奖”。
王安忆是近二十年来,中国大陆最重要的作家之一。
事实上,早在八十年代初期,王安忆便以《雨,沙沙沙》、《阿跷传略》等系列作品,取得公众的注意。这些作品主要是以平实细腻和充满伤感的文笔,描写大陆自文革后生活的转变。然而,当时的王安忆,与大陆许多已而或正要走红的作家,如阿城、韩少功、莫言、苏童等相较,总好像缺了点甚麽。
举例来说,《小鲍庄》那样的道德寓言,感人有馀,却不如韩少功的《爸爸爸》、《女女女》来得令人惊心动魄;写情欲荒原里男女间挣扎的「三恋」故事,则又缺少了苏童《妻妾成群》、〈罂粟之家》一类作品旖旎多姿的魅力。而她的其他长篇,如《黄河故道人》《流水三十章》,千言万语,却被批评为「流水账」。及至九十年代,王安忆终能以《叔叔的故事》大放异彩,随后的《长恨歌》和《纪实与虚构》等,亦证明她驾驭长篇说部、想像家国历史的能力。
既是文学评论家,亦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系及比较文学研究所教授的王德威曾经描述王安忆创作的三个特徵,分别是对历史与个人关系的检讨;对女性身体及意识的自觉;对「海派」市民风格的重新塑造。而《纪实与虚构》可说是集三者的大成。
在小说中,作者意图为自己的家族寻根探源,但却与苏童、余华、叶兆言、李锐等不同,舍父系族裔命脉於不顾,反之转而探勘早已佚失的母系家谱;至於其创作和探源的据点则在上海,一个由外来者汇聚而成的都会,一个不断迁徒、变易和遗忘历史的城市。
书中内容共分十章。单数章讲述作者,即叙述者在上海成长的经过,从幼年迁入、求学、文革、流放、归来到成婚;至於双数章节,则追溯其母家族在中华民族史上的来龙去脉。最后在第十章,家史在民族史中的线索与个人在国家史中的历史记录,合而为一,并归结到作者对创作历程的反思。
事实上,小说中最令人注目的是双数章节的母系历史,且更为有趣的是,作者的「考证」显示母亲的血源乃来自北魏时的蠕蠕族,并由此开始,王安忆刻划出一篇家族兴衰史。
到此,《纪实与虚构》已是一部能令人注目的「总结、概括、反省与检讨」家史小说。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当提到王安忆的长篇小说《长恨歌》,有时难免令读者以为是唐代诗人白居易《长恨歌》的小说版。其实两者并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小说中最令人触目的是主角王琦瑶的出场。作者花费篇幅来描写上海的弄堂、流言、闺阁、鸽子,目的只有一个:衬托王琦瑶像是吸尽黄浦精华的结晶。
「……上海弄堂是性感的,有一股肌肤之亲似的。它有着触手的凉和暖,是可感可知,有一些私心的。积着油垢的厨房后窗,是专供老妈子一里一外扯闲篇;窗边的后门,是供大小姐提着书包上学堂读书,和男先生幽会的……」细致和属於女性的笔触,具体描写弄堂的一切。
事实上,在王安忆发表了《长恨歌》后,便有学者或文学评论将之归类为张爱玲的「延续」,试想像着如葛薇龙、白流苏、赛姆生太太等角色的舞台由中华民国的上海转移至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上海,一群曾经过着声色的男女,如何在夸张禁欲的政权里,度过馀生。
当然,王安忆的《长恨歌》并非全没有缺点,其缺点亦正如其优点,就是《长恨歌》只是将张爱玲没有全面写出的上海风情给予全面集中的描写,意即是成功地借鉴了别人的创意,非常流畅的将别人零碎描写的东西集中起来全面描写;可是,这些描写却非作者的原创,换言之,她只是依循前人成功的道路。当然,客观来说,王安忆的描写上海的原貌是成功的,亦显出其驾驭长篇巨著的能耐!
浅谈王安忆在九十年代后半期的写作
不像小说的小说
一九九六年,王安忆发表了头年完成的《姊妹们》,接下来,一九九七年发表《蚌埠》、《文工团》,一九九八年发表《隐居的时代》,到一九九九年,在与《喜宴》、《开会》两个短篇一块儿发表的短文里,她明确地说:“我写农村,并不是出于怀旧,也不是为祭奠插队的日子,而是因为,农村生活的方式,在我眼里日渐呈现出审美的性质,上升为形式。这取决于它是一种缓慢的,曲折的,委婉的生活,边缘比较模糊,伸着一些触角,有着漫流的自由的形态。”(《生活的形式》,《上海文学》一九九九年第五期)
这期间王安忆还在写着另外不同类型的作品,像短篇《天仙配》、中篇《忧伤的年代》和断断续续进行着的长篇《屋顶上的童话》,等等。这些作品不仅与上述一组作品不大一样,而且各自之间也差异明显。这里我们暂不讨论。且让我们只看看那一组不少人觉得不像小说的小说。
为什么会觉得不像小说呢?早在九十年代初,王安忆就清楚地表达了她小说写作的理想:一、不要特殊环境特殊人物,二、不要材料太多,三、不要语言的风格化,四、不要独特性。这“四不要”其实是有点惊世骇俗的,因为她不要的东西正是许多作家竭力追求的东西,是文学持续发展、花样翻新的趋动力。我们设想着却设想不出抱着这一理想的王安忆会走多远。现在读王安忆这些年的作品,发觉我们这一设想的方向错了。小说这一形式,在漫长的岁月里,特别是在二十世纪,本身已经走得够远了,甚至远得过度了,它脚下的路恐怕不单单是小路、奇径,而且说不定已经是迷途和险境。所以王安忆不是要在已经走得够远的路上再走多远,而是从狭窄的独特性和个人化的、创新强迫症(“创新这条狗”在多少创作者心中吠叫)愈演愈烈的歧路上后退,返回小说艺术的大道。
于是在王安忆的这一系列小说中,我们读到了内在的舒缓和从容。叙述者不是强迫叙述行为去经历一次虚拟的冒险,或者硬要叙述行为无中生有地创造出某种新的可能性。不,不是这样,叙述回归到平常的状态,它不需要刻意表现自己,突出自己的存在。当“写什么”和“怎么写”孰轻孰重成为问题的时候,“偏至”就难免要发生了。而在王安忆这里,叙述与叙述对象是合一的,因为在根本上,王安忆秉承一种朴素的小说观念:“小说这东西,难就难在它是现实生活的艺术,所以必须在现实中找寻它的审美性质,也就是寻找生活的形式。现在,我就找到了我们的村庄。”(《生活的形式》)
好了,接下来我们要问,“我”从“我们的村庄”,还有“我们团”、“我们”暂时安顿身心的城市、“我们”经历的那个时代,找到了什么?
理性化的“乡土文明志”
作为新文化运动重要组成部分的中国新文学,从它初生之时起就表明了它是追求现代文明的文学,它的发起者和承继者是转型过来的或新生的现代知识分子,文学促进国家和民族向现代社会形态转化并表达个人的现代性意识和意愿的方式。今天回过头去看,在这样一种主导特征下,新文学作品的叙述者于诸多方面就显示出了相当的一致性,就是这种一致性,构成了今天被称之为“宏大叙事”的传统。举乡土文学的例子来说,我们发现,诸多作家在描述乡土中国的时候,自觉采取的都是现代知识分子的标准和态度,他们的眼光都有些像医生打量病人要找出病根的眼光,他们看到了蒙昧、愚陋、劣根性,他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们站在现代文明的立场上,看到这一片乡土在文明之外。其实他们之中大多出身于这一片乡土,可是由此走出,经受了文明的洗礼之后,再回头看本乡本土,他们的眼光就变得厉害了。不过,在这一叙事传统之内的乡土文学,与其说描述了本乡本土的形态和情境,倒不如说揭示了现代文明这一镜头的取景和聚焦。这些作家本身可能非常熟悉乡土生活,对本乡本土怀抱着深厚的感情和眷念,可是,当他们以一个现代知识分子的眼光并且只是以一个现代知识分子的眼光审视这一片乡土的时候,他就变得不能理解自己的乡土了——如果不能从乡土的立场上来理解乡土,就不能理解乡土。
所以并不奇怪,我们的乡土文学常常给人以单调、沉闷、压抑的印象。民间的丰富活力和乡土文明的复杂形态被叙述者先入为主的观念遮蔽了,被单纯追求现代性的取景框舍弃了。不过仍然值得庆幸,所谓“宏大叙事”从来就不可能涵盖全部的叙述,我们毕竟还可以看到沈从文的湘西,萧红的呼兰河,乃至赵树理的北方农村,这些作品毕竟呈现出主导特征和传统控制之外的多种有意味的情形。
说了这么多,本意只是为了以一种叙事传统与王安忆的小说相对照,这一对照就显出王安忆平平常常叙述的作品不那么平常的意义来:从中我们能够看到,她发现了或试图去发现乡土中国的文明;而若以上述叙事传统的眼光看来,这样的乡土是在文明之外的。在二十世纪的中国,我们显然更容易理解后一种文明:西方式的,现代的,追求进步和发展的外来文明,而对于乡土文明,却真的说不上知悉和理解了。
正是在这种一般性的认知情形中,王安忆的小说成为一种不被视为文明的文明的知音和载体,成为一种探究和理解,一种述说和揭示,一种乡土文明志。你知道《姊妹们》是怎样开篇的吗?“我们庄以富裕著称。不少遥远的村庄向往着来看上一眼,这‘青砖到顶’的村庄。从文明史的角度来说,我们庄处处体现出一个成熟的农业社会的特征。”——这就是了。
和九十年代初《九月寓言》这样的作品相比较,张炜的胶东乡村生活回忆录把一种自然的、野性的民间生命力张扬得淋漓尽致,它的背后是一种抒情的态度,那野歌野调的唱者不仅投入而且要和歌咏的对象融合为一;王安忆的淮北乡土文明志则是守分寸的、理性化的,它的背后是分析和理解的态度,因而也是隔开一点感情距离的。这样一种经过漫长岁月淘洗和教化的乡土文明,远离都市,又远非自然,有着一幅世故的表情,不那么让人喜欢的,可是必须细心去了解,才可了解世故、古板、守规矩等等之下的深刻的人性:“这人性为了合理的生存,不断地进行着修正,付出了自由的代价,却是真心向善的。它不是富有诗情的,可在它的沉闷之中包含着理性。”立基于这样宽厚、通达、有情的认识,《姊妹们》才把那一群出嫁之前的乡村少女写得那么美丽活现,又令人黯然神伤。
“两种文明”的奇遇
王安忆甚至发现,在被普遍视为保守的、自足性极强的乡土文明中,其实潜藏着许多可能性和强大的洇染力,譬如对并非出自这种文明的人与事的理解和融汇。《隐居的时代》写到一群“六·二六”下放到农村的医生。王安忆在文中说,“当我从青春荒凉的命运里走出来,放下了个人的恩怨,能够冷静地回想我所插队的那个乡村,以及那里的农民们,我发现农民们其实天生有着艺术的气质。他们有才能欣赏那种和他们不一样的人,他们对他们所生活在其中的环境和人群,是有批判力的,他们也有才能从纷纭的现象中分辨出什么是真正的独特。”你看接下来描述的“两种文明”的奇遇:“现在,又有了黄医师,他给我们庄,增添了一种新颖的格调,这是由知识,学问,文雅的性情,孩童的纯净心底,还有人生的忧愁合成的。它其实暗合着我们庄的心意 。像我们庄这样一个古老的乡村,它是带有些返朴归真的意思,许多见识是压在很低的底处,深藏不露。它和黄医师,彼此都是不自知的,但却达成了协调。这种协调很深刻,不是表面上的融洽,亲热,往来和交道,它表面上甚至是有些不合适的,有些滑稽,就像黄医师,走着那种城里人的步子,手里却拿着那块香喷喷的麦面饼。这情景真是天真极了,就是在这天真里,产生了协调。有些像音乐里的调性关系,最远的往往是最近的,最近的同时又是最远的。”
《隐居的时代》还写了插队知青的文学生活,写了一个县城中学来历特殊的老师们,这些都清楚不过地表明,在大一统的意志下和荒漠时期,精神需求,对美的敏感,知识和文化,潜藏和隐居到了地理的夹缝和历史的角落里,这样的夹缝和角落不仅使得它们避免流失散尽,保留下相传承继的文明火种,而且,它们也多多少少改变了他们栖身的所在——一种新的、外来的因素,“很不起眼地嵌在这些偏僻的历史的墙缝里,慢慢地长了进去,成为它的一部分。”——就像下乡的医疗队和黄医师,“它微妙地影响了一个村庄的质质。”
《文工团》也写到了不同文明的相遇,只是其中所包含的挣扎求存的能量左冲右突,却总是不得其所。“文工团”是革命新文艺的产物,可是“我们这个地区级文工团的前身,是一个柳子戏剧团。”新文明的团体脱胎于旧文明的戏班子,譬如说其中的老艺人,他们与生俱来的土根性,他们代代承传的老做派,将怎样委屈求全地适应新文艺的要求,而在历经改造之后却又脱胎不换骨?这个由老艺人、大学生、学员、自费跟团学习的等带着各自特征的人员杂糅组成的文工团,在时代的变幻莫测中风雨飘摇,颠沛流离,终于撑持到尽头。
“我”隐退到“我们”
现在,让我们回到与王安忆这些小说初逢时的印象。这些作品,起意就好像置小说的传统规范和通常的构成要素、构成方式于不顾,作者就好像日常谈话似的,把过往生活存留在记忆里的琐屑、平淡、零散的人事细节,絮絮叨叨地讲出来,起初你好像是有些不在意的,可是慢地,你越来越惊异,那么多不起眼的东西逐渐“累积”(而不是传统小说的“发展”过程)起来,最终就成了“我们庄”和自由、美丽地表达着“我们庄”人性的姊妹们,就成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城市蚌埠和“我们”初涉艰难世事的少年岁月,就成了文工团和文工团执着而可怜的惊心动魄的故事。“发展”使小说的形态时间化,而“累积”使小说的形态空间化了,开始我们还只是认为叙述只是在不断填充着这些空间:“我们庄”、文工团、隐居者的藏身之处,后来才惊异地看到这些空间本身在为叙述所建造的主体,那些人事细节就好像这个主体的鼻子、眼睛、心灵和一举一动的历史。能够走到这一步,不能不说是大大得力于一个亲切的名之曰“我们”的复数叙述者。“我们”是扬弃了“我”——它往往会演变成恶性膨胀的叙述主体,严锋在《文工团》的简评中说,在新时期的文学中到处可见一个矮揉造作的叙事者,或洋洋得意,或顾影自怜,或故作冷漠,怎一个“我”字了得——而得到的。
“我”并非消失了,而是隐退到“我们”之中。
❿ 王安忆都有哪些作品
王安忆,当代著名女作家,是作家王愿坚和茹志鹃的女儿。王愿坚的代表作品有小说《七根火柴》《党费》等,茹志鹃的作品集有《百合花》《静静的产院》《高高的白杨树》等。
王安忆的主要作品有中短篇小说《流逝》《小鲍庄》《锦绣谷之恋》《雨,沙沙沙》《王安忆中短篇小说集》等,另有长篇小说《纪实与虚构》《69届初中生》《长恨歌》(获茅盾文学奖)。
王安忆的小说,多以平凡的小人物为主人公,表现他们平凡生活中的不平凡经历与情感,达到平中见奇的艺术效果。“理解”与“爱”是她的创作宗旨。她的早期作品多侧重于感情的抒发,近期创作则趋于冷静和细致。
《雨,沙沙沙》、《阿跷传略》等系列作品,取得公众的注意。这些作品主要是以平实细腻和充满伤感的文笔,描写大陆自文革后生活的转变。
她的其他长篇,如《黄河故道人》《流水三十章》,千言万语,却被批评为「流水账」。及至九十年代,王安忆终能以《叔叔的故事》大放异彩,随后的《长恨歌》和《纪实与虚构》等,亦证明她驾驭长篇说部、想像家国历史的能力。
既是文学评论家,亦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系及比较文学研究所教授的王德威曾经描述王安忆创作的三个特徵,分别是对历史与个人关系的检讨;对女性身体及意识的自觉;对「海派」市民风格的重新塑造。而《纪实与虚构》可说是集三者的大成。
在小说中,作者意图为自己的家族寻根探源,但却与苏童、余华、叶兆言、李锐等不同,舍父系族裔命脉於不顾,反之转而探勘早已佚失的母系家谱;至於其创作和探源的据点则在上海,一个由外来者汇聚而成的都会,一个不断迁徒、变易和遗忘历史的城市。
书中内容共分十章。单数章讲述作者,即叙述者在上海成长的经过,从幼年迁入、求学、文革、流放、归来到成婚;至於双数章节,则追溯其母家族在中华民族史上的来龙去脉。最后在第十章,家史在民族史中的线索与个人在国家史中的历史记录,合而为一,并归结到作者对创作历程的反思。
当提到王安忆的长篇小说《长恨歌》,有时难免令读者以为是唐代诗人白居易《长恨歌》的小说版。其实两者并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小说中最令人触目的是主角王琦瑶的出场。作者花费篇幅来描写上海的弄堂、流言、闺阁、鸽子,目的只有一个:衬托王琦瑶像是吸尽黄浦精华的结晶。
「……上海弄堂是性感的,有一股肌肤之亲似的。它有着触手的凉和暖,是可感可知,有一些私心的。积着油垢的厨房后窗,是专供老妈子一里一外扯闲篇;窗边的后门,是供大小姐提着书包上学堂读书,和男先生幽会的……」细致和属於女性的笔触,具体描写弄堂的一切。
事实上,在王安忆发表了《长恨歌》后,便有学者或文学评论将之归类为张爱玲的「延续」,试想像着如葛薇龙、白流苏、赛姆生太太等角色的舞台由中华民国的上海转移至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上海,一群曾经过着声色的男女,如何在夸张禁欲的政权里,度过馀生。
当然,王安忆的《长恨歌》并非全没有缺点,其缺点亦正如其优点,就是《长恨歌》只是将张爱玲没有全面写出的上海风情给予全面集中的描写,意即是成功地借鉴了别人的创意,非常流畅的将别人零碎描写的东西集中起来全面描写;可是,这些描写却非作者的原创,换言之,她只是依循前人成功的道路。当然,客观来说,王安忆的描写上海的原貌是成功的,亦显出其驾驭长篇巨著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