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去按摩短篇小说
A. 女主角在部队训练晚上男主角偷偷爬进去给她按摩的是什么小说
一上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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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x月x日
昨天夜里,我包夜了。你别误会,我不是被臭男人包夜了,我是说,我在网吧包了个通宵。真便宜,才八块钱,从夜里十二点到早上八点,整整八个小时,算起来一个小时才一块钱。要是在我们店里,一个小时我能服务三个客人了,少说也能挣个一百块。
我最近很无聊,上的是夜班,从下午四点到夜里十二点,下了班睡不着,就去上网。你还别说,我在网上交了不少朋友,他们都要和我视频,说我长得漂亮。我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可是,长得漂亮是我的错吗?他们要我的手机号,说要来见我。我没给,我才不相信网上的男人呢,就算他不是狗,也是条狼!现在报纸上,电视上,天天在报道,网友见面被人抢劫啦,强奸啦,怪吓人的。我真想骂这种男人笨,这年头,你还强奸啥?花个二三百的,就能让你爽个够了,要是你没钱,随便找个小姐也行啊,总比强奸坐牢强得去吧?
我文化不高,你别嫌我罗嗦,想听我故事的,要有耐心,排队去,我会原原本本讲给你们听的。我去应聘过工作,……
C. 【短篇小说】//命运最偏爱遗憾
夜晚
凌晨2:00
11:00按摩完最后一个病人,又“看”了一会儿书。时间过得真快,凌晨两点了。点燃一支香烟,慢悠悠的吸着,一只胳膊托着另一只胳膊,像一个拥抱的姿态。在烟雾缭绕中戴兵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01
三十八年前,在离县城不远的一个村子,王河,戴家,生下了一个男孩。孩子的哭声嘹亮,预示着他身体健康。但是孩子的双眼却紧闭着,上眼睑和下眼睑紧紧的闭合在一起,眼眶深陷。这是个瞎子。生了儿子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全家人的心情都沉入了谷底。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母亲还是心疼的,抱着他哭了。
戴兵渐渐长大,他的听觉异常灵敏。他慢慢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兄弟姐妹经常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天特别蓝,云特别白,花是鲜红的,绿叶晶莹剔透。谁的皮肤是白的,谁今天的手是黑的。可惜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戴兵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看不见。
他没法和兄弟姐妹们一块出去玩。他们不带他玩,他就只能在家里面乖乖呆着。戴兵越来越沉默了。
在他10岁的那年,爷爷拿来了一本五行八子算命书说:“兵儿,你十岁了,这下你开始学如何算命吧。”
戴兵的内心被愤怒充斥着。因为他是瞎子,无法正常上学,父母无数次在他面前说过,他以后该怎么办。按照乡下人的规矩,瞎子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学着去算命。瞎子算命很准的,这可能也是天赋异禀。
父母经常会说,哪里,哪里的瞎子算命可准了,赚了多少钱,也能养活自己。听的多了,戴兵的心里一听到算命两个字,就特别的抗拒,就想炸毛。
他一直害怕父母让他去学算命。
但是这一天还是来了。当爷爷拿着书说出让他学算命的时候,他就像被炸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过爷爷手中的书,疯狂的撕碎。边撕边大声地喊叫着:“我不学算命,我不学算命,谁说瞎子就只能是算命的?”撕完书,他用双手抱着自己头抵着胳膊,无声地哭了。全身笼罩在一种深深的悲哀和无力之中。
02
父母无奈,只能多方打听,听到省城金城,有瞎子可以学习医疗按摩的学校。这个消息让戴兵内心燃起了新的希望。他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去学习按摩,去学医。改变瞎子只能学算命的宿命。
可是金城的盲人按摩学校,规模不大,刚起步,招生也很严格,戴兵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这让戴兵备受打击。他更加沉默,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饭也不吃。
父母看着执拗的戴兵,很是心疼,也很是着急。继续托人打听哪里有盲人学校。
在他十五六岁的时候,终于有好消息传来。戴兵有一个姑姑在乌市,她打听到乌市有盲人医学专科学校。她已经找人去联系过,学校愿意接受戴兵。
命运之神终于肯眷顾这个有着残缺,却又不接受命运安排的孩子。
戴兵终于如愿以偿来到了乌市,在盲人医学专科学校学习。
03
盲人医学专科学校学习的时间,是特别辛苦的,但却是戴兵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刻。
因为这儿都是身体有残疾的孩子。有盲人,也有聋哑人。大家都是平等的,不会互相嘲笑。
戴兵没有任何基础,比别的孩子本就错了一大截。他要一边学习盲文,一边学习人体结构,学习按摩。这样难得的机会对戴兵来说就是上天的恩赐,他特别珍惜。学习的困难对他来说根本不算困难。
他开始如饥似渴地学习,白天除了上课之外,其他时间他都在努力学习盲文,夜晚他只睡四五个小时。只用了几个月时间,摸平了几本盲文书,他已经能流畅地阅读盲文书籍了。对人体骨骼他也牢记在心。
他的勤奋换来了老师们的青睐,老师们对这个特别刻苦的学生也格外关心。他渐渐成为学校的佼佼者。
按摩学校还有中医科,戴兵也想学,就又兼修中医。五年的学医生涯让戴兵彻底脱变。
戴兵个子长高了,身体也壮实了,脸上洋溢着坚毅的自信。有个双耳失聪的姑娘被他深深的吸引,他们甚至谈起了恋爱。少男少女的情怀,让这对小儿女都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可惜姑娘的父母嫌弃戴兵只是来自于一个落后的小县城,并不同意他们交往。戴兵毕业了,要回家乡。不得不与那个姑娘的分手、离别。
这段幸福时光成了戴兵一生的阳光,时时照耀着他灰暗的人生。
04
戴兵回到家乡,想要开个盲人按摩诊所。但没人相信他,也没人找他按摩。他就免费给人按摩,先从亲戚开始。他上门去服务。
一个、两个,经他按摩的病人,腰疼得到了极大缓解,甚至痊愈。慢慢地戴兵名气越来越大。找他按摩腰的人也越来越多,他的按摩诊所顺理成章地开起来了,开在了他的家里。
为了提升自己,戴兵订阅了盲文版的读者,盲文版的医学杂志,还买了盲文版的中医学书籍。十几年下来,积累了满满一书架。
每天按摩完病人就到晚上十一点多了,他还要坚持读书、学习到一、两点。他不光能给人按摩腰部,还可以给病人开调理肠胃的中药方。
他的声明远播,中医院也向他抛来橄榄枝,想让他去中医院做专职按摩医师。多方考虑,他还是拒绝了。一是不愿受拘束,另一方面他毕竟是盲人,生活起来很不方便。
他在家里按摩,病人都是到他家来的,他就会方便很多,毕竟家里他非常熟悉,不用借助别人,他也可以独立完成许多事。他的饮食起居由他母亲照料着。
05
出名以后他挣到的钱越来越多。两千零几年的时候,他每天的收入已经不低了。
可他光挣钱却很少有机会去花钱。他的钱终于引来了别人的眼红。
因为有远地的人来按摩,来回都不方便。他就在按摩室旁边,开辟了一间小小的住院部。供远处的病人住宿。
一天他家来了一个女子,找他来按摩腰。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家在县城。她离了婚,带着一个女儿。这个女人来按摩腰却不愿意回去,等夜深人静,她爬到了戴兵的炕上,脱光了衣服,让戴兵按摩。
后面顺理成章,她嫁给了戴兵。还让自己的女儿叫戴兵爸爸,女儿很乖巧。每个来找戴兵按摩的人,看到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子,嫁给了戴兵这样一个瞎子,很是不理解。
女人却毫不在意别人的言论,她别有所图。
刚开始她对戴兵确实很好。给他洗衣做饭,用电动车带着他去出诊。戴兵的父母也放心了。把老家的那套房子都交给了他们夫妻俩。他的父母搬去了城里居住。
戴兵得到了老婆的悉心照料,也对她慢慢放心,信任。开始把自己的钱交给她保管。掌握了经济大权后,女人开始安排病人的住宿,治疗。戴兵越来越忙。一天十几个病人按摩下了,他累得几乎脱力。
长期的熬夜、劳累,戴兵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他患上了糖尿病。原先高大壮实的身体,极速地瘦了下来,体力也远不如以前。
就这样过了十年。因为病人多,戴兵的饮食很不规律,总是吃不到饭点上。他的老婆越来越不耐烦伺候他,晚饭吃的总是很迟。戴兵按摩完,吃到的就只能是冷饭冷菜。
06
想到这儿,戴兵的心里一片冰凉。他马上就要40岁了。他现在患了严重的糖尿病,骨瘦如柴,他心里非常清楚,他的老婆,那样一个漂亮的女子,之所以跟他,就是看上了他的钱。
但他的身体他清楚,他的按摩生涯也不会长久。这一辈子命运对他不公,他抗争过,努力过,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让自己的生命盛放,有过辉煌。这也就够了。
现在他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他累了,他不想再继续了。想到这儿,戴兵突然就坦然了。他熄灭烟,摸着去休息。
此后生活还在继续。戴兵每天晚上干完工作,饿了,他就会化一碗糖水,泡一碗馍吃。他不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一年后,戴兵最终还是消失在了风中……
D. (短篇小说)亲爱的
文/风萧蓝黛
男人推开门走出来,日光逐渐变得强烈,云朵密密绵绵地移动,空气里飘来了混合的花香,细细一闻,像家里的那块香皂,让人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他先打开后备厢,把两箱行李扔进去,然后又转回家。半晌,他抱着女人出来。
她躺在他臂弯里,又瘦又轻,让他一度以为抱着的是一块巨大而温热的海绵。
她戴着灰蓝色的帽子,两个颧骨在脸颊上高耸,缩水的面部肌肉使鼻子显得又尖又高,嘴唇细长且没有血色,整张脸像一朵临近枯萎的白茶花,只有一双眼睛,依旧如水鹿般发出清澈忧伤的光。
男人把女人放在副驾驶座上,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又转回家取了那个椭圆形灰白色花盆放在她怀里,里面有九株小小的石生花。
他发动引擎,转过头问她:“亲爱的罗小姐,出发咯?”
女人看着他露出苍茫的笑,也不说话,只把左手合在他握着档把的手背上,她的掌心微凉,大拇指的指甲已变成黑色,像被淘气的女儿故意用水彩笔涂黑了一般。
这样的感觉真好,男人想。他们好久没有吵架了呢,真是奇迹。不过对于这种感觉的评价只在他脑子里停留了一秒,当他意识到女人只能陪他度过残余的短暂的时光,他就觉得怎能这样想呢。如果可以,他宁愿跟她吵一辈子架。
女人患了贲门癌,晚期。化疗了好多次,医生说治愈希望不大,而且化疗引起的并发症对她的身体已经造成了严重的损伤,建议保守治疗。
“保守”两个字就等同于宣判死刑,男人当时差点想一巴掌掴在医生的脸上。他一开始还对先进的医学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在网上看到癌症里濒临死亡又成功逆袭的案例,就讲给女人听。
一向聒噪的女人却越来越静默,眼神越来越黯淡。她原来多有活力啊,扯着嗓子在阳台上叫孩子吃饭,中气十足,长长的尾音,仿佛可以把夕阳和晚霞都震碎了呢。她跟他吵架的时候也特别彪悍,叉着腰鼓着眼摔着东西,像要把他活吞了。
可现在呢,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无用的贲门,不仅连接了食管和胃,也能决定生命的长短。
如今,她再也没有力气挑他的刺,没有力气与他争锋相对,也没有力气诟病他在婚姻里犯过的错。她忍受了一次又一次化疗的折磨,剥去了生活的戾气,居然变得平和而温驯,像一只乖顺的被卸去翅膀的鸟。
在疼得全身颤栗的那个深夜,她对他说,放弃吧,我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你陪我安安静静走完剩下的日子。不要带女儿,只有你和我。留一点美好给她吧,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生不如死的样子。
他的眼泪如倾盆大雨,恨不能把她的身体挤进自己的胸腔里,却在死神的要挟下根本无能为力。
于是他答应了她,把孩子交给了老人,请了假,带着她逃了。他们穿过城市坚硬的丛林和繁华的霓虹,一路向西,向西,在大理双廊的客栈住下了。
那里的天空纯粹得像婴儿的眼瞳,云朵绵延出洁白的温柔的尾巴。他们坐在露台上看洱海,现实又虚幻,清晰又模糊。
女人把那盆石生花放在露台的木桌上晒太阳,那是有一次他们去花市买的,她和女儿一听石头会开花就很感兴趣,两个人蹲在那里细细地挑了九个,每一个都像一个个长斑的小屁股。
可买回来两年多了,没见石头缝里开出花来。她现在期待它能开花,这种不太可能的奇迹,会让自己对生命萌生出微薄的希望来。
顽固的癌细胞让女人每天都疼,可她拒绝用杜冷丁,她说没必要了,再用也是要走的,花那些冤枉钱有什么屁用?
她总是咬紧牙关,甚至把嘴唇咬破了。男人一直帮她按摩,期望用按压来缓解她的痛。
可他们都心知肚明,那只是缘木求鱼,给人以心理上的安慰罢了。
女人的食欲越来越差,吃了东西都会痛苦地吐出来,男人还是变着花样逼她吃东西。她开始变得奄奄一息,但每天都要尽可能装作轻描淡写地交待后事。
“我爸的身体还硬朗,就是烟抽得太多,你得多看着他。”
“女儿交给你我也放心。她再过11年就考大学了哦,15岁可能就会叛逆了,你就多忍忍,没有我在中间调和,可别弄成世仇。”
“我前年买的那个翡翠镯子,记得在女儿结婚时交给她,她戴上一定很好看。”
“我不在了,你也别想不开,要为我好好的活。世上的夫妻也就那么回事,过日子而已,情情爱爱也不过是陈年旧梦。你重新找个人,只要对你好善持家,面上对咱女儿还过得去,也就行了。”
“银行卡和存折全部交给你了,密码是你生日,以后别太辛苦,你和女儿的吃穿平常点就行了,别总和别人攀比。”
。。。。。
说这些话,有时是清晨,他背着她在洱海边的村子里看村民们贩卖新鲜的蔬菜和刚捕捞的鱼。
有时是黄昏,他们坐在露台吹着海风剥青豆。
或者是男人在厨房给她榨果汁的时候,榨汁机的轰鸣声像癌细胞,在她千疮百孔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甚至当她疼得在床上打滚的时候,她尖厉又隐忍的嚎叫,像一根粗暴的棍子敲击他的灵魂,她还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话,让他觉得尘世的苦太剧烈太尖锐,让人痛不欲生。
他们结婚十年,女儿七岁。是个天真的孩子,肤色像她,白得像初春的梨花。前些年他们经常吵架,互相怨怼,在一地烟火里过着忙碌又磕绊的人生。
直到她要离开了,他才发现她像一朵棉花,吸走了他湿漉漉的感情,留给他一片惊悸不安的虚空。
不要想那么遥远的事情好吗?男人总是使劲忍住眼睛里的潮热温柔地对她说。
可是,或许明天,我就不再醒过来。女人喃喃自语,像说给男人听,又像说给自己。
她知道,她已无法再把握生活,无法再掌控这个世界。其实当一切已经坏到不能再坏时,她也只能无奈地做好准备,等待那冰凉又漫长的黑夜将她一点一点淹没。
她走的前几天好像有预示一般,她居然说了近几年都不太提及的那个话题。
她说,我走了以后,要不,你去找找她?如果要重新找一个人过,有点感情基础可能会更好。
她说的时候特真诚,看不出嫉妒或者愤怒。四年前他和那个女人有点蛛丝马迹的时候,她简直要崩溃了,她叫嚣着让他滚,她说我瞎了眼睛才会跟了你。可现在,她居然让他去找找她。
男人的身子震了震,转回头时眼睛却瞪圆了,他吼她,你能不能别整天安排我的生活?能不能别瞎操心?我他妈谁都不找,行不!?
她的眼泪倏地滚出来,连哭泣都有气无力。他后悔了,马上抱住她,眼泪已止不住,他抖动着身体,慌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没吭声,他便喊她,亲爱的罗小姐。
她瘪着嘴扯了扯面庞想笑,却没能笑出来。他刚追她的时候,像一只讨厌的苍蝇,整天追着她喊:亲爱的罗小姐。
亲爱的罗小姐,一起喝杯咖啡?
亲爱的罗小姐,一起去看电影?
他仿佛站在时空的尽头,亲和又谄媚的表情,借口老套,口吻俗气。她不知道怎么爱上他的,现在想来想去也不明白。可她一听见这个称呼,心就会莫名地动一动,就像被一只小动物的舌头舔了一样。
她抹了眼泪,突然一本正经地说,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我都答应你。男人说。
女人从床头柜上的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自封袋,里面有数十粒黄褐色的种子。
她说,这是石生花的种子,我早前买的。等我走了,你可以每年都播种,只要精心栽培,它会发芽长大。有人曾说人的灵魂会附在种子上,看到这个,就如同看到我了。
男人望着她,把袋子郑重地接了过来,在夜色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可惜,他们抱得再紧,回忆再长,也敌不过疾病。
她走之前的那天晚上他还帮她洗了下身,她蹲着,他打开喷头用温热的水帮她轻轻地冲,动作温柔,像在清洗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她面无表情,早已没有少女的羞涩,坦然而镇定的眸子望着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眼神忧郁。
他给她换上一条被大理的阳光暴晒过的内裤,拿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干燥的皂味,他没有给她穿胸衣,她已瘦得脱了形,以前那些漂漂亮亮的蕾丝胸衣就像两个口袋一样松松垮垮地摊在她胸前。
索性也不穿了,他轻轻把她放置在床上,她罩上丝质睡衣,像一片没有重力的羽毛,将落未落地飘浮在洱海上,也飘浮在他的心里,一直在夜色里荡荡漾漾。
她的头虚弱地靠在白色的枕头上,突然说,我收回以前的话,我没有瞎了眼睛才找了你。半晌,她又喃喃地说,你一定要停止痛苦,你一定要幸福啊。
他的心疼了又疼,他躺在她身边,攥着她的手,听见她微弱的呼吸,他把嘴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夜色太深太重,她就这样走了,悄无声息得让人怀疑她是否存在过。她的脸很白很小,是她一直想要的巴掌脸,却太过憔悴不堪。
男人当时以为她在睡觉,他像往常一样去那家早点铺买老面馒头和豆浆,虽然她吃不下什么,但医生说想吃什么就让她吃吧。
他付钱的时候手莫名地发抖,十块钱掉在和面的铁皮桌子上,被店主笑盈盈地拾起来。
他走着回来的时候人是飘的,穿过洱海边带着水蓝色雾气的风,穿过红色绿色屋顶的几个小旅馆。在微光浸润的早晨,他在露台上看到花盆里有三个石头居然真开出花来了,一株黄色,两株白色,有点像菊花的叶片,又细又长,让人有种晕眩的不真实感。
他疾步走进屋里想叫她来看这样的奇迹,却再也叫不醒了。一切才变得真实起来。
虽然早有准备,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她才37岁啊,身体却已无辜地沾染上了腐败的气味。
他终于陪她走完这一生了,他伏在她的胸口上哭,感受她的体温一寸一寸变凉。
她的头上还戴着帽子,连睡觉都不肯脱下,光洁的头皮因没有头发的保护更显苍白。她的身上还穿着水绿色如烟柳般的丝质睡衣,带着春的生气,双目却始终紧闭如冬。
或许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不会再痛到骨髓里了,她终于健康了。
他们的缘份,真的只有半生吗?这是后来他带她回来,办完她的后事,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想的。
可是,他还有多漫长的一辈子要活啊。他心里生出绝望。
女儿似乎比他先习惯没有她的生活,孩子的心性没那么复杂,他告诉她,妈妈去了天国,那是一个有花有月有风有湖的地方,没有病痛,特别幸福。女儿眨着眼睛想了半天便笑了。可是在她耍赖闹脾气的时候,便哭着要妈妈,眼泪滚滚而来,把他的心扯痛。
石生花的种子一直没发芽。
女人走了两年,他才慢慢从那一股子阴郁里走出来,慢慢从她枯败的身体里走出来。日子总要过下去吧,父母亲友同事一次又一次说得口干舌燥地让他相亲,他就去见了一些女人。
他从没想过40岁的自己居然会去相亲。有离婚的公司助理,有未婚的大龄剩女,有带着小孩的单亲妈妈,各种各样的女人,各种各样的脸和身体。
她们总像飘浮在空中的花瓣,带着一丝香气却总是沾不了地。他每次看见她们,脑子里都会出现那一张眼神忧郁的脸。他企图让任何一个她与那张脸重合,皆是徒劳。
能继续见第二面的女人太少了。他觉得就像看电影,看完一遍,想再看一遍的片子太少。其中有一个叫夏的女人,第二次她主动提出想见一见他的女儿。
于是他带她回了家,平淡的三居室,散发着麻木的气味。他的母亲见他带了女人回来,面露欣喜。女儿脆生生地叫她阿姨,夏说你女儿真可爱。
然后他们就坐在他的卧室里聊天,他倒了一杯绿茶给她,茶叶在开水里飘浮,迟迟不肯触底。她的眼光四处打量,看到窗台上三个蒙着透明薄膜的培育盆,她问,种的什么?
石生花的种子。男人答。
夏没在追问下去,她的目光落在相框上。
如果女人的相框摆放在其他任何一个角落,他们可能会见第三面,或许还会谈谈未来。可他摆放在床头柜上,而且是在柜子的边缘,是一个睡在床上的人触手可及的地方。
男人和夏都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他们越来越找不到话题。夏用手抚摸着透明的茶杯,茶叶慢慢落在水底,她蓬勃的一颗心也慢慢恢复了冷硬。
夏走了,男人说吃了晚饭再走吧,夏说不了不了,吃了天就晚了。
男人再没有见过夏,她像一片晚风中的叶子消失在意味不明的梦里。
男人给石生花的种子换了很多次盆,换了很多次土,都没见动静。自封袋里的种子一点一点在减少,他的期望值也在一点一点降低。女人的面孔越来越模糊。
第三年,他又陆陆续续见了一些女人。网络越来越发达,人心却越来越冷。那些女人的年纪都不小了,直奔婚姻的主题,有些急切,有些市侩,谁都不含糊,锱铢必较,情况要摸得一清二楚,她们总认为这样就能保证婚姻的质量。
他和其中两个女人在见了几次面后也去过酒店。他看着对方的眸子,摸着对方的皮肤,寻找一种陌生又熟悉的触感。
但他什么都没找到,一切都是来自于身体最原始的渴望。与感情无关,与灵魂无关。
好几年了,从女人生病他就再没有做过爱,他的生疏让对方生出一丝感动来,反而觉得他不油滑,很可靠。
可他做完之后就产生了愧疚感,他的身体变得荒凉,迅速从情欲中理智地抽离出来。
她们紧实且富有弹性的皮肤,混沌的情欲,都奔着走向婚姻的目的。可他没有找到那种能量,他说不清楚是什么,就是扑上去心里就会长出枝叶的能量,或许,就是能让种子发芽的能量。
他的心被包裹了一个硬壳,和那些上过床的女人也无疾而终了。他有些怆然,却又有轻松之感。
第四年,石生花还是没能发芽。
有一天男人在地铁站看到了女人口中的那个她。当年他们在网上你来我往,差点让生活滑向无法预料的深渊。现在他看着她,像看着任何一个从地铁站匆匆而过的路人,那样平常且陌生。
她也看到了他,她朝他笑了笑,左手牵着一个半高的男孩,他们相隔十米,蜂拥的人潮越过了他们,风依旧是冷漠的,再没有当年那如火山喷溅的激情。
一切都凉下来了,只有生活还在炽热地前行。
女人曾说让他找找她。怎么找?有些感情只是一瞬间的事,有些感情却像癌细胞,能感染生命中所有的细枝末节。他想到女人的话就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朝着家的灯火回去了。
他在她离开的第五个年头遇到了一个女人。
朋友的新同事,她叫洁,离了婚,没有孩子。
她很素净,不是衣饰的素,是感觉上的素净,像一株百支莲,枝叶伸展,花朵从容。
他们互加了微信,前前后后见过七八次,她也来过家里,见到过女儿,她是一个老师,对待孩子蛮有一套。
他们居然还在有想见的欲望,可他忽然在即将确定关系的当口心生退怯了。
他变得焦虑起来,常常枯坐于深夜,捧着没有植物的空盆一直一直看。有时甚至把盆放置于9W的台灯下,看那黑色的土面,会不会忽地冒出新鲜的芽头来。
可什么都没有,那些种子躲在土壤的黑暗里,死一般沉寂且顽固。他看着她的照片,想像着她的灵魂,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办。
种子未发芽,他没法看到她。虽然她曾说过,只要对他好善持家,面上对女儿还过得去,就行了。但他不知道他如果真要和另一个女人走余生的路,她会心痛吗?
洁又约他见面,他不知道去不去,像故意要把身子站在黑夜里的人,心却又渴望着一点点微弱的光明。
他带着剩下的种子去了多肉花店,请店主用最好的土,帮播一下种。他嘟囔着,种了好多年都不会发芽呢。
店主是个20多岁的女孩,她看着袋子里的种子,笑了。
她说,先生,这是石生花的种荚,直接播肯定发不了芽啦。种子在种荚里,得取出来才行。
男人傻了眼,看着女孩熟练地把一粒种荚泡在水里打开它,就像打开了他的心。种子落了出来,小得像尘埃,密密麻麻地飘在水里。倒在吸水纸上吸干,就收获了几百粒。
女人肯定知道,这是不会发芽的种荚。
他仿佛看到她狡黠的笑,她是在告诉他,守着一颗永远不会发芽的种子,就像傻瓜。她真的永远不会回来了,她的灵魂也不会,那只不过是宽慰,只不过是一个空洞的期望,只会让他产生更加空洞的绝望,直到,他学会放弃和开始。
或者,她还想告诉他,他的心就像种荚,被一个壳包住了,他必须完全打开它,才能走出阴影的苍凉,才能迎接胚芽的萌动。
无论明白哪一点,他寡淡而茫然的灵魂都能得到释放和抚慰。又或者这些不一定是她想告诉他的,但他觉得女人一定是这样想的。她站在天上,像一朵云,或者是一阵风,她是瑰丽的,是温暖的,是微笑的,她对他说,你一定要停止痛苦,一定要幸福啊。
即使没有她。
是的,即使没有她。
男人站在花店的门口,突然哽咽。日光逐渐隐退在云层里,多肉植物恬淡的光泽在花架上像水一样倾泻,店里的音响在放着一首安静的歌:
亲爱的你想要的我能给的是什么
流泪的快乐是为了什么
原来我以为可以拥有的
不过是难以释怀的这一刻
亲爱的天快亮了梦快醒了别哭了
让黑夜停止思念的折磨
我们要勇敢寻找失去的
停止痛苦的抉择才是抉择
......
停止痛苦的抉择才是抉择。男人在心底对女人说,亲爱的,我要开始新生活了。
太阳又顽皮地从云层里钻出来爬满他的后背,他拿了种子,把身体迈进车水马龙的人生里。
他在回家的路上发了一条微信给洁:周末我们带着孩子去爬山吧?
他想,他永远不会忘记女人,但他终于要放下她了。有些时光是值得回想的,有些未来是需要追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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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我的表慢了。”
老李:“壁钟快了。”
他们两人似乎自言自语。片刻之后,老五突然对老李发问说:“你怎么说壁钟快了?”
老李说:“你怎么说你的表慢了?”
老王说:“我觉得我的表不准,壁钟似乎准确些,(励志一生 )所以我想可能是我的表慢了。”
老李说:“我的表走得很准,因为我的表不会慢,所以我肯定是壁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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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瞎眼的按摩女放工回家,主人便拿盏提灯给她赶路。
“我是个瞎子,要提灯有什么用呢?”
主人说:“这么晚了,我叫你提灯是避免别人看不到你,撞到你身上。”
那按摩女听了主人这番话,觉得有理,便接过提灯,摸黑回家。
走到半路,她与别人相撞了。
“喂!你没长眼睛呀?没看到我的提灯吗?八成是个瞎子!”
“你才是瞎子呢,你的提灯哪有光亮呢?”对方不客气地回敬道。
此时,按摩女才猛然醒悟,手中的提灯可能已经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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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短篇小说:找小姐
窝头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在别人的眼里,他一直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但今年秋天,他却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障,竟开始嫌弃起自己的老婆来,他觉得她不但胖,而且不漂亮,又不会打扮,简直毫无可取之处。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有时候他想花钱去餐馆铺张一下,一家人一起去吃一顿丰富的大餐,但妻子总是以节约为借口严词拒绝他。这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的生活仿佛进入枯死的寒冬,没有了任何激情,自己如同被关在一所囚牢里面,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未来的几十年是什么样子,他都能一清二楚。生活的平淡如同一杯白开水,一点色彩也无。
有时候他想和妻子独处,说说夫妻之间的情话,妻子却一门心思全放在孩子身上。甚至连过夫妻生活,好像也是如同列行公事一般,妻子慌慌忙忙的,生怕吵醒一旁的孩子。他越来越觉得这种生活没有滋味,心思开始萌动了起来。
那时,政府扫黄打非力度还不大,他偶尔和同事聊天,听说县城里有一家洗浴中心,里面可以找小姐。听着同事们聊着各自的风流韵事,他不由得羡慕起来,回想自己这一生,好像连一件可以拿来吹嘘的事情都没有,同事们去过的各种猎艳场所,他完全不知道,更没有经历过。窝头一边装作无动于衷,表现得对这些话题兴趣缺缺的样子,一边默默地在心底记下了他们所说的洗浴中心的名字。
一天,他借口出差,告诉妻子他当天晚上不回家。妻子显然没有想过他会有其他坏心思,只是如同往常一样,听完他的解释后,简单地嗯了一句,就挂了电话。妻子这种干脆利落的挂电话的方式,让他觉得妻子是在有意忽略他,心里不由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报复心。
挂断电话后,他直接驾车去了那家洗浴中心,由于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很不习惯。他像准备入户行窃的小偷一样,把衣服后面的帽子拉了起来,把头全部裹住,一只手拖着下巴,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面目。
当时,时间尚早,洗浴中心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他穿过一处门帘,看到正对着门帘的地方,站着一个30来岁的女人,身材姣好,脸上化了浓妆,看不出实际年龄,但显然要比实际年龄小得多。由于房间里装有空调,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和一条超短裙,余下一双光滑且修长的美腿,成了这个接待房里最特别的风景。窝头想,应该是来对地方了。
见到有客人进来,美腿女人踩着高跟鞋卡塔卡塔地迎了上来。问到:“先生,您好,您是来洗浴的吗?”
窝头从没有类似的经历,加上他原本就面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美腿女人又说:“您看需不需按摩呢?我们这儿有中式按摩,有泰式的按摩,您看您选哪一种?”。
窝头脑袋一片空白,帽子下掩着的脸庞一下子羞红起来,整个脖颈都火辣辣的。像是被什么诡异的东西掐住了脖子似的,他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到:"我…我就洗个澡"。然后拿起美腿女人递过来的手环,也不待人给他介绍,就赶紧冲进浴室去了。
刚进到浴室,他四处查看,却完全没有发现他以前所见过的常规的浴室泡池。前面是一个长长的大厅,里面横着一排排的单人床位,大厅的尽头是楼梯,楼梯往下是洗澡的地方,楼梯往上一层是单独设立的房间。他想起来,上一次他偷听同事们聊天时,依稀记得他们是在房间里找的小姐,他呆呆地盯着楼梯口,想象二楼是个如何让人流连的人间天堂。
正发呆之际,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拿了一套洗浴用的衣服,引导他到楼下浴室入口处换好衣服,然后叮嘱他洗完澡如何如何,就退出去了。
窝头的目的并不是洗澡,此时,他对找小姐充满了好奇,恨不能马上就能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相拥在一起,一展自己的英姿。
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只得装模作样地去浴室里面写了个澡,由于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如何去向服务人员表达自己的诉求。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连搓背的大爷进来问他是否擦背时,他也没怎么注意,随口答应了一句,导致大爷把他的整个身体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个遍。
洗完澡出来,窝头找了一张空床位躺下,没有着急离开,他想,既然不好开口询问,干脆等上一会儿。待会儿人多,肯定有找小姐的人,到那时,只需要按照别人的方式按部就班就成,自己这样盲目地开口询问,实在是太丢脸了,如何能开得了口呢。
窝头躺了一个多小时,身体因长时间的等待变得燥热起来,心绪烦乱不堪,他有点迫不及待了。好几次想要起身去询问,又觉得开不了口,只得放弃作罢。浴室里人多了起来,大厅里的空床位已经差不多满了,他还是没有见到有人往二楼去,也没有看见他想象中的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们。
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他不由得怀疑起来,心想,同事们说的可能不是这家浴室,也许是自己听错了,也许是还有一个同名的浴室也说不定。总之,这家浴室在他看来,是再正规不过的洗浴中心。
想到这里,他只得强迫自己沉沉睡去,那天晚上,他做了很多梦,梦见自己去找小姐时,被妻子发现,然而,她没有大吵大闹,她就那样转身回了家,但他看到了她的眼睛,那里面布满了失望,他瞬间觉得,自己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想确认是什么,却突然间醒了过来。
后来,窝头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恍惚间,他看到自己正掉进一个漆黑的,看不见底的深渊,深渊边上站了好多人,他们对他指指点点,但却没有人伸出手拉他一下,他和他们近在咫尺,但他们却完全选择了袖手旁观。在他陷入绝望之际,只见妻子飞奔而来,手里拿着一大圈绳子,她来到深渊边缘,飞速地放下绳头。窝头拼命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它,但他掉落得太快,任他使尽力气,也无能为力。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要死了,不断地往下沉去,不断地往下沉去。在他的身后,那根绳子,不断地追着他而来,一点放弃他的意思都没有。猛然间,一道闪光划过他的眼帘,他一下子醒了过来,忽地坐直身体。
此时,他不再想找小姐这事了,他赶紧起身穿上衣服、鞋子,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去。来到楼下的时候,时间还有些早,他怕妻子起疑,特意找了一家早餐店,坐了一个多小时,这才买了些包子和油条,提着他们慢慢悠悠地朝着家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