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医院的病人短篇小说
㈠ 谁知道这个短篇小说是什么
澳大利亚作家泰格特的《窗》
㈡ 护患温馨小故事短篇
护患温馨小故事短篇
护患温馨小故事短篇,护士和医生是非常伟大的职业,护士的工作就是依照本条例规定从事护理活动,履行保护人类生命、减轻病员痛苦、增进健康职责的卫生技术人员,以下分享护患温馨小故事短篇。
护患温馨小故事短篇1
护患温暖故事的范文一
重症监护室没有家属陪同,护士完成了大量的生活护理,工作量特别重。我记得一个做过肛门手术的病人躺在床上来缓解大便的疼痛。她得知每次大便都需要帮助按压肛门周围才能排便。
她走上前,轻声说:婆婆,我会帮你的!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婆婆尴尬地说:姑娘,你出去吧,臭,没关系简单的话语,温柔的动作,帮助婆婆顺利地缓解了痛苦。
今天是一位80多岁的祖母的生日。在这个没有家人陪伴的特殊日子里,王慧丽一直陪着祖母,让老人不感到孤独。送上生日祝福,喂奶奶一碗长寿面,让老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她觉得自己是自己的孙女。当她的家人得知此事后,她必须与她分享生日蛋糕,以表达她对她的感激之情。
一年365天,多少次为偏瘫的老人翻身;多少次帮呕吐的患者清理污秽,多少次给制动的病人按摩肢体,多少次为死亡的老者洗浴更衣,这些琐碎的护理工作,她总能不厌其烦,细致对待,让患者感受着她的认真之美。
护患温暖小故事范文二
她是一个好姐妹,外面刚柔软,对于新同事,她给予鼓励和劝诫,对老同事,给予提醒和指示。她的指导总是让人感觉像春风,突然开明。
每次值班,王慧丽都会仔细检查科室里所有的病人。当发现管床护士工作中出现问题时,她会打电话给护士指出并帮助他们分析问题的原因和解决方案
并与他们分享她在工作中的良好经验。当护士发现两次以上相同的问题时,她会提出合理的建议和跟踪反馈,直到护士掌握了正确的工作流程。
一个CPR术后病人被送进CCU,在她的安排下,小组成员各负其责。有工作经验的护士配合麻醉师插管,有工作两年的护士在急救车前提供救援药物,有老年护士在病人身边专门执行医嘱用药,有刚参加工作的小护士在老师的带领下协助医生穿刺配合。救援工作安排有序,工作紧凑但不乱。
护患温馨小故事短篇2
今年是踏上工作岗位整整三年余。1996年,进入苏州卫生学校四年制的护理专业,开始了护理工作前的理论学习。虽然只是中专技校,但医学理论知识的复杂性,综合,广泛性仍是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刻苦、钻研、勤奋扎扎实实是她三年理论学习的写照,临床实习实践的一年。
使她真正的爱上了护理这项职业。第一次在病人鼓励下静脉输液的成功,第一次面对病人痊愈时内心的满足,第一次看到绝症患者时,他们的无奈……深深地影响着这个善良的女孩,真正的与这些人一起共同的感受着痛与乐,以自己的一技之长帮助着这些人,同时,充实着她自己。
于新世纪的开端,她带着满腔的.自信,带着青春朝气,带着这份职业所给予的神圣使命来到市一院开始了职业生涯。在市第一人民医院这个大家庭中,开始了她全新的生活。
传染科、内科、手外科、外科、妇产科、icu、手术室,在其中轮转的每个小家网庭中,她都努力工作着,学习着,享受着工作所带给她的丰富多彩。在繁重琐碎的工作面前,微笑着忙碌;在连续频繁的三班倒面前,依然神采奕奕;
在忍受痛苦折磨的患者面前,竭尽所能想病人所想,及病人所及,熟练各项技术操作,……以温柔体贴受到患者的赞誉“季度最佳护士”、“温馨护士”对年轻的她来说实很不简单。
是灾难的一年,却也是幸运的一年;是纷杂的一年,也是充实的一年;四月,非典挟着盛夏的炙热朝我们侵袭而来,它带给我们的是灾难,却也带给我们团结;它带给我们死亡的威胁,却也带给我们生存的顽强。
而一直默默工作的白衣战士,义不容辞的走向最前线,站在死亡线的最边缘,拯救着挣扎的在死亡线上的人,在死亡面前,他们铸起了一道坚韧的人墙!看着电视中坚强的同志,流泪了,她是多么的为战友自豪,为自己这份事业而自豪!
于六月“非典”肆虐最严重的时刻,作为入党积极分子的她积极请战亦踏入了那战斗的最前线与危险面对面!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必胜的信念,她和战友们,和全市人民一起,将抗击非典之战划上了圆满句号!
紧接着,七月,在非典胜利的欣喜仍存时,她接到了造血干细胞初次配对成功的通知,那一刻,惊讶、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在组织领导的关心下,在父母亲的支持下,她义无返顾的开始了这次特殊的历程。
十一月,当“中华造血干细胞库江苏分库”在建立分点的时候,她以第一批志愿者的身份加入了队伍中去,不足半年的时间,就得到了初次配对成功的消息
对她及我们来说,都是一个特殊的礼物!这次历程经历了约四个月,而捐献的过程只有两天,但它所带给及患者崔扬的却是人生中的永恒。
护患温馨小故事短篇3
她从业十余年,被人亲切的称为南丁格尔的接班人。
林建娟,女,本科学历,主管护师,六病室护士长。该同志某年毕业后分配到我院,先后在儿科、神经外科、泌尿外科、心内科工作,某年起任心内科护士长。期间某年、某年、某年被评为“优岗”,某年度全县医学“三基”理论竞赛中荣获(a组护理)第二名。
从事护理工作14年,护理管理工作4年来,她有着一套完整的、先进的管理经验。
一、转变服务理念,调整服务内涵,增强服务意识
一个科室想发展,一定要在服务质量上下功夫,而最根本的问题就是服务理念的转变。针对科室有些人安于现状、得过且过的思想
她多次组织讨论牢固树立“一切为了病人”、“全程优质”的服务理念,教育科室人员只有赢得了病人的满意,才能获得双效益,从而也增强了科室工作人员的责任感、危机感。
二、加强业务学习,提高科室护理水平
现时代好护士的标准不仅仅是打好针,发好药,而是应具备扎实的理论知识和实践能力,具有出色的沟通、交流能力,让患者在治好病的同时,获得有益的健康知识,从而提高自护能力,让病人真正受益。
所以即使在病人维权意识日益增强的今天,她所在的科室也未发生过一例护理纠纷和不良护理投诉,护理质量一直名列全院前茅。某年,在科室主任和她的领导下,通过全科室人员的共同努力,科室被评定为“市级重点学科”。
三、加强病室管理,科室面貌更新
想要管理好一个病区,她认为必须坚持一切从“人”出发的管理理念,排班充分尊重个人意愿,同时结合科室病人的动态情况,弹性派班,并多次调整各种工作职责,使人力资源得最大限度的合理利用,也创造了和谐的工作氛围,使团队协作精神发挥到极致。
科内各项护理工作采取专项专人负责,使每个人都成为科室的建设者和管理者,极大地增强了护士的主人翁意识。同时从科室实际出发,她专门制定了切实可行的奖罚措施
坚持每日五查,每天一重点工作督查,并将检查结果公布于专册上,与当季度奖金挂勾,极大地提高了工作质量,受到了病人的一致好评。在院病人满意度调查和出院病人随访满意度调查达99.5%。
㈢ 风骨(短篇小说)
从非洲回来,再见李医生已是五年之后,那天,在我家小区不远的一个超市门口。我差点认不出他,眼前一个瘸着右腿,左眼角处一个深深的黑色伤疤,和之前戴着眼镜、儒雅帅气的李医生判若两人。只有镜片后面的眼神,依然温暖而坚毅。
我认识李医生,是因为他曾给我们杂志社投稿,文章内容是关于他们家族的故事,题目就叫《风骨》。由于受题材、内容等限制,我当时并没有录用李医生的文章,把它推荐给其他杂志社。那篇文章我已经忘记得差不多,只记得结尾处,“李医生的爷爷被坏人带走时,转过身,对当时仍是孩子的李医生说:人活着,一定要有风骨”!至今难忘。由于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我偶尔要看病,他偶尔会投稿,一来二往,算是多个朋友。
后来,杂志社一次采访安排,我来到非洲一个小国,第三天急性肠胃炎发作,痛不欲生。当地人帮忙,找到附近港口城市的一个小诊所,居然遇见李医生。原来,他早已经辞去国内医院的工作,两年多前来到这里,开了这个诊所。他乡遇故人,份外亲切。不过排队等候李医生的病人实在太多,我的采访行程也是排得很满。无奈之下,只能约在后天,我走前的中午,一起吃顿饭,好好聊会。
当时我采访的这个非洲国家,政局时常动荡。遇见李医生的第二天下午,杂志社就紧急通知我,务必乘坐当晚的国内远洋货轮离开。可我的采访任务还有一半,明天上午还约了一家跨国公司总裁访谈,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而且,李医生在这里几年也活得好好的。我满口答应杂志社,却依然按自己的行程计划。
对跨国公司总裁的人物专访很成功。我踌躇满志,脑中全是文章刊发后的轰动画面。握手道别时,总裁问我,中国姑娘,准备什么时候走,这次动荡不比以往,他也要马上去码头,登上他们国家的军舰离开。我很震惊,我等会还约了李医生吃中饭。这位六十多岁的总裁不由分说,一起走吧,别再犹豫,坐我的车,再不走可来不及,两位这么年轻,把命送在这里可不值得!
看着已经被吓得不轻的同行男助理,我唯有低声请求那位总裁,路上能否去趟诊所,我告诉我的朋友李医生,让他也尽快撤离。总裁答应了我的请求。
诊所里,李医生还是很忙,五六个病人还在排队等候治疗,我已经听见远处传来的枪炮声。看着满脸着急的我,李医生的眼神依然温暖坚毅,你们先走,我安顿好这些病人再来,别担心,这里我熟。
车上,我不停往后看,诊所门上挂着“悬壶济世”四个中文字越来越远。我从来认为自己缺少菩萨心肠,不仅如此,我还一直觉得我比男性有颗更为强大的心脏。但在那刻,湿润的眼眶很不争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医生,只是一个不太熟悉的朋友。
异国军舰就停泊在港口。在总裁和舰上一名白人军官反复沟通后,我和我的男助理终于走上舷梯。看着远处街巷,已经烽烟四起的港口城市。近距离感受战争,同样的事我在中东已经历过,但现在竟有些揪心。军舰即将离港,我在栏杆上一直望着远处,希望李医生能来。
一辆小汽车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李医生和三名黑人男子互相搀扶着下车,还有两名儿童。显然,三名黑人男子中有人受伤。离军舰还很远,就被他国士兵拦住。“李医生,”我在军舰上远远挥手大喊,连忙蹦跳着去找跨国公司总裁,希望他可以再帮我一次。
我能看出总裁的为难,更能听出那名白人军官傲慢无礼,还有对黄种人和黑人的不屑。不过此时,为了能让李医生上船,我已顾不上矜持,施展浑身解数,用流利英语把所有知道的联合国宪章、国际法公约、难民保护条例......一股脑轰向那名军官。可能是总裁答应给他好处,也可能是这名军官被我“轰”晕,更有可能是离港口不远处刚落下一枚炸弹。最后白人军官答应,包括那两名儿童在内,最多只能上来三人。
李医生在旁边,一直皱眉沉默地听完我们争论,显然,他全听懂了。然后扶着那名受伤的黑人男子,还有两名儿童走上舷梯。那名军官看到四个人走上来,忙伸出三根手指头,怒喊“Three!”“Stop!”“Stop!Three!”我也有些着急,这帮家伙可不是闹着玩,掏枪和射击动作一直都很连贯,连忙叫李医生自己先上来。
李医生并没理会白人军官的愤怒,待把那名受伤黑人男子扶上军舰,又逐一拥抱两名孩子。这才转过身,用英文告诉那名军官,只是这三名黑人登船。再一次用温暖而坚毅的眼神看着我,别担心,我这里有熟人,挥手和我道别。我绝望地看着李医生,脑海涌现李医生被捆绑斩首的场面,可能今生再也不会遇见。当时,千言万语,我只说出“李医生,你......”四个字,眼睛又一次湿润,目送他走下舷梯,向来时的汽车走去,那里,还有两名黑人男子在等他。作为普通朋友,我不好再说什么,我想,他应该懂。
望着李医生的背影,我总觉得临别前该说些什么,又大喊一声:李医生,回国后记得来找我!李医生回过头,咧嘴微笑,挥一挥手,好,一路顺利。以至于很久之后,我总是梦见这一幕。
那名白人军官显然看到我满眼的泪水开始肆意流下,看着我们俩,耸着肩,摊开双手,“歪?歪?”问我为什么,表示无法理解。Why个屁啊,唧唧歪歪,我很想把他一脚踹到海里。
简单收拾好情绪,国际外事礼仪告诉我,有必要让他明白一件事。于是,我正色告诉那名军官:这叫风骨,你们国家没有。
㈣ 高分悬赏2篇短篇小说..800-2000字.要是名家的.出名的
最后的常春藤叶
【美】欧 亨利
在华盛顿广场西面的一个小区里,街道仿佛发了狂似地,分成了许多叫做“巷子”的小胡同。这些“巷子”形成许多奇特的角度和曲线。一条街本身往往交叉一两回。有一次,一个艺术家发现这条街有它可贵之处。如果一个商人去收颜料、纸张和画布的账款,在这条街上转弯抹角、大兜圈子的时候,突然碰上一文钱也没收到,空手而回的他自己,那才有意思呢!
因此,搞艺术的人不久都到这个古色天香的格林威治村来了。他们逛来逛去,寻找朝北的窗户,18世纪的三角墙,荷兰式的阁楼,以及低廉的房租。接着,他们又从六马路买来了一些锡蜡杯子和一两只烘锅,组成了一个“艺术区”。
苏艾和琼珊在一座矮墩墩的三层砖屋的顶楼设立了她们的画室。“琼珊”是琼娜的昵称。两人一个是从缅因州来的;另一个的家乡是加利福尼亚州。她们是在八马路上一家“德尔蒙尼戈饭馆”里吃客饭时碰到的,彼此一谈,发现她们对于艺术、饮食、衣着的口味十分相投,结果便联合租下那间画室。
那是五月间的事。到了十一月,一个冷酷无情,肉眼看不见,医生管他叫“肺炎”的不速之客,在艺术区里潜蹑着,用他的冰冷的手指这儿碰碰那儿摸摸。在广场的东面,这个坏家伙明目张胆地走动着,每闯一次祸,受害的人总有几十个。但是,在这错综复杂,狭窄而苔藓遍地的“巷子”里,他的脚步却放慢了。
“肺炎先生”并不是你们所谓的扶弱济困的老绅士。一个弱小的女人,已经被加利福尼亚的西风吹得没有什么血色了,当然经不起那个有着红拳关,气吁吁的老家伙的常识。但他竟然打击了琼珊;她躺在那张漆过的铁床上,一动也不动,望着荷兰式小窗外对面砖屋的墙壁。
一天早晨,那位忙碌的医生扬扬他那蓬松的灰眉毛,招呼苏艾到过道上去。
“依我看,她的病只有一成希望。”他说,一面把体温表里的水银甩下去。“那一成希望在于她自己要不要活下去。人们不想活,情愿照顾殡仪馆的生意,这种精神状态使医药一筹莫展。你的这位小姐满肚子以为自己不会好了。她有什么心事吗?”
“她——她希望有一天能去画那不勒斯海湾。”苏艾说。
“绘画?——别扯淡了!她心里有没有值得想两次的事情——比如说,男人?”
“男人?”苏艾像吹小口琴似地哼了一声说,“难道男人值得——别说啦,不,大夫;根本没有那种事。”
“那么,一定是身体虚弱的关系。”医生说,“我一定尽我所知,用科学所能达到的一切方法来治疗她。可是每逢我的病人开始盘算有多么辆马车送他出殡的时候,我就得把医药的治疗力量减去百分之五十。要是你能使她对冬季大衣的袖子式样发生兴趣,提出一个总是,我就可以保证,她恢复的机会准能从十分之一提高到五分之一。”
医生离去之后,苏艾到工作室里哭了一声,把一张日本纸餐巾擦得一团糟。然后,她拿起画板,吹着拉格泰姆音乐调子,昂首阔步地走进琼珊的房间。
琼珊躺在被窝里,脸朝着窗口,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苏艾以为她睡着了,赶紧停止吹口哨。
她架起画板,开始替杂志画一幅短篇小说的钢笔画插图。青年画家不得不以杂志小说的插图来铺平通向艺术的道路,而这些小说则是青年作家为了铺平文学道路而创作的。
苏艾正为小说里的主角,一个爱达荷州的牧人,画上一条在马匹展览会里穿的漂亮的马裤和一片单眼镜,忽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重复了几遍。她赶紧走到床边。
琼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望着窗外,在计数——倒数上来。
“十二,”她说,过了一会儿,又说“十一”;接着是“十”、“九”;再接着是几乎连在一起的“八”和“七”。
苏艾关切地向窗外望去。有什么可数的呢?外面见到的只是一个空荡荡、阴沉沉的院子,和二十英尺外的一幛砖屋的墙壁。一标极老极老的常春藤,纠结的根已经枯萎,樊在半墙上。秋季的寒风把藤上的叶子差不多全吹落了,只剩下几根几乎是光秃秃的藤枝依附在那堵松动残缺的砖墙上。
“怎么回事,亲爱的?”苏艾问道。
“六。”琼珊说,声音低得像是耳语,“它们现在掉得快些了。三天前差不多有一百片。数得我头昏眼花。现在可容易了。喏,又掉了一片。只剩下五片了。”
“五片什么,亲爱的?告诉你的苏艾。”
“叶子,常春藤上的叶子。等最后一片掉落下来,我也得去了。三天前我就知道了。难道大夫没有告诉你吗?”
“哟,我从没听到这样荒唐的话。”苏艾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数落地说,“老藤叶同你的病有什么相干?你一向很喜欢那株常春藤,得啦,你这淘气的姑娘。别发傻啦。我倒忘了,大夫今天早晨告诉你,你很快康复的机会是——让我想想,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你好的希望是十比一!哟,那几乎跟我们在纽约搭街车或者走过一幛新房子的工地一样,碰到意外的时候很少。现在喝一点儿汤吧。让苏艾继续画图,好卖给编辑先生,换了钱给她的病孩子买点儿红葡萄酒,也买些猪排填填她自己的馋嘴。”
“你不用再买什么酒啦。”琼珊说,仍然凝视着窗外,“又掉了一片。不,我不要喝汤。只剩四片了。我希望在天黑之前看到最后的藤叶飘下来。那时候我也该去了。”
“琼珊,亲爱的,”苏艾弯着身子对她说,“你能不能答应我,在我画完之前,别睁开眼睛,别瞧窗外?那些图画我明天得交。我需要光线,不然我早就把窗帘拉下来了。”
“你不能到另一间屋子里去画吗?”琼珊冷冷地问道。
“我要呆在这儿,跟你在一起。”苏艾说,“而且我不喜欢你老盯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藤叶。”
“你一画完就告诉我。”琼珊闭上眼睛说,她脸色惨白,静静地躺着,活像一尊倒塌下来的塑像,“因为我要看那最后的藤叶掉下来。我等得不耐烦了。也想得不耐烦了。我想摆脱一切,像一片可怜的、厌倦的藤叶,悠悠地往下飘,往下飘。”
“你争取睡一会儿。”苏艾说,“我要去叫贝尔曼上来,替我做那个隐居的老矿工的模特儿。我去不了一分种。在我回来之前,千万别动。”
老贝尔曼是住在楼下底层的一个画家。他年纪六十开外,有一把像米开朗琪罗的摩西雕像上的胡子,从萨蒂尔似的脑袋上顺着小鬼般的身体卷垂下来。贝尔曼在艺术界是个失意的人。他耍了四十年的画笔,还是同艺术女神隔有相当距离,连她的长袍的边缘都没有摸到。他老是说就要画一幅杰作,可是始终没有动手。除了偶尔涂抹了一些商业画或广告画之外,几年没有画过什么。他替“艺术区”里那些雇不起职业模特儿的青年艺术家充当模特儿,挣几个小钱,他喝杜松子酒总是过量,老是唠唠叨叨地谈着他未来的杰作。此外,他还是个暴躁的小老头儿,极端瞧不起别人的温情,却认为自己是保护楼上两个青年艺术家的看家区狗。
苏艾在楼下那间灯光黯淡的小屋子里找到了酒气扑人的贝尔曼。角落里的画架上绷着一幅空白的画布,它在那儿静候杰作的落笔,已经有了二十五年。她把琼珊的想法告诉了他,又说她多么担心,惟恐那个虚弱得像枯叶一般的琼 珊抓不住她同世界的微弱牵连,真会撒手去世。
老贝尔曼的充血的眼睛老是迎风流泪,他对这种白痴般的想法大不以为然,连讽带刺地咆哮了一阵子。
“什么话!”他嚷道,“难道世界上竟有这种傻子,因为可恶的藤叶落掉而想死?我活了一辈子也没有听到过这种怪事。不,我没有心思替你当那无聊的隐士模特儿。你怎么能让她脑袋里有这种傻念头呢?唉,可怜的小琼珊小姐。”
“她病得很厉害,很虚弱,”苏艾说,“高烧烧得她疑神疑鬼,满脑袋都是希奇古怪的念头。好吗,贝尔曼先生,既然你不愿意替我当模特儿,我也不勉强了。我认得你这个可恶的老——老贫嘴。”
“你真女人气!”贝尔曼嚷道,“谁说我不愿意?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我已经说了半天,愿意替你替你效劳。天哪!像琼珊小姐那样好的人实在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害病。总有一天,我要画一幅杰作,那么我们都可以离开这里啦。天哪!是啊。”
他们上楼时,琼珊已经睡着了。苏艾把窗帘拉到窗槛上,做手势让贝尔曼到另一间屋子里去。他们在那儿担心地瞥着窗外的常春藤。接着,他们默默无言地对瞅了一会儿。寒雨夹着雪花下个不停。贝尔曼穿着一件蓝色的旧衬衫,坐在一翻转过身的权弃岩石的铁锅上,扮作隐居的矿工。
第二天早晨,苏艾睡了一个小时醒来的时候,看到琼珊睁着无神的眼睛,凝视着放下末的绿窗帘。
“把窗帘拉上去,我要看。”她用微弱的声音命令着。
苏艾困倦地照着做了。
可是,看哪1经过了漫漫长夜的风吹雨打,仍旧有一片常春藤的叶子贴在墙上。它是藤上最后的一片了。靠近叶柄的颜色还是深绿的,但那锯齿形的边缘已染上了枯败的黄色,它傲然挂在离地面二十来英尺的一根藤枝上面。
“那是最后的一片叶子。”琼珊说,“我以为昨夜它一定会掉落的。我听到刮风的声音。它今天会脱落的,同时我也要死了。”
“哎呀,哎呀!”苏艾把她困倦的脸凑到枕边说,“如果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我想想呀。我可怎么办呢?”
但是琼珊没有回答。一个准备走上神秘遥远的死亡道路的心灵,是全世界最寂寞、最悲哀的了。当她与尘世和友情之间的联系一片片地脱离时,那个玄想似乎更有力地掌握了她。
那一天总算熬了过去。黄昏时,她们看到墙上那片孤零零的藤叶仍旧依附在茎上。随夜晚同来的北风的怒号,雨点不住地打在窗上,从荷兰式的低屋檐上倾泻下来。
天色刚明的时候,狠心的琼珊又吩咐把窗帘拉上去。
那片常春藤叶仍在墙上。
琼珊躺着对它看了很久。然后她喊喊苏艾,苏艾正在煤卸炉上搅动给琼珊喝的鸡汤。
“我真是一个坏姑娘,苏艾,”琼珊说,“冥冥中有什么使那最后的一片叶子不掉下来,启示了我过去是多么邪恶。不想活下去是个罪恶。现在请你拿些汤来,再弄一点掺葡萄酒的牛奶,再——等一下;先拿一面小镜子给我,用枕头替我垫垫高,我想坐起来看你煮东西。”
一小时后,她说:
“苏艾,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去那不勒斯海湾写生。”
下午,医生来,他离去时,苏艾找了个借口,跑到过道上。
“好的希望有了五成。”医生抓住苏艾瘦小的、颤抖的手说,“只要好好护理,你会胜利。现在我得去楼下看看另一个病人。他姓贝尔曼——据我所知,也是搞艺术的。也是肺炎。他上了年纪,身体虚弱,病势来得很猛。他可没有希望了,不过今天还是要把他送进医院,让他舒服些。”
那天下午,苏艾跑到床边,琼珊靠在那儿,心满意足地在织一条毫无用处的深蓝色户巾,苏艾连枕头把她一把抱住。
“我有些话要告诉你,小东西。”她说,“贝尔曼在医院里去世了。他害肺炎,只病了两天。头天早上,看门人在楼下的房间里发现他痉得要命。他的鞋子和衣服都湿透了,冰凉冰凉的。他们想不出,在那种凄风苦雨的的夜里,他窨是到什么地方去了。后来,他们找到了一盏还燃着的灯笼,一把从原来地方挪动过的样子,还有几去散落的的画笔,一块调色板,上面和了绿色和黄色的颜料,末了——看看窗外,亲爱的,看看墙上最后的一片叶子。你不是觉得纳闷,它为什么在风中不飘不动吗?啊,亲爱的,那是贝尔曼的杰作——那晚最后 的一片叶子掉落时,他画在墙上的。”
㈤ 谁知道欧亨利的短篇小说《最后一片树叶》全部内容
欧亨利的短篇小说《最后一片叶子》的全部内容是:
《最后一片叶子》描写的是华盛顿贫民窟的两个年青的画家苏和琼西同她们的邻居贝尔曼之间发生的故事。琼西在寒冷的十一月患上了严重的肺炎,并且其病情越来越重。
作为画家的她,将生命的希望寄托在窗外最后一片藤叶上,以为藤叶落下之时,就是她生命结束之时。于是,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
作为她的朋友苏很伤心,便将琼西的想法告诉了老画家贝尔曼,这个老画家是个脾气火爆,爱取笑人的酒鬼,终日与酒为伴。
画了近四十年的画,一事无成,每天都说要创作出一篇惊世之作,却始终只是空谈。但是他对这两位年青的画家却是照顾有佳。他听到了此事后,便骂了一通,但仍无计可施。
然而令人惊奇的事发生了,尽管屋外的风刮得那样厉害,而锯齿形的叶子边缘已经枯萎发黄,但它仍然长在高高的藤枝上。
琼西看到最后一片叶子仍然挂在树上,叶子经过凛冽的寒风依然可以存留下来, 自己为什么不能?于是又重拾生的信念,顽强地活了下来。
可是故事并不是到此就结束了,真相才刚刚打开:原来是年过六旬的贝尔曼,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为了画上最后一片藤叶,因着凉,染上了肺炎。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终于完成了令人震撼的杰作。
(5)去看医院的病人短篇小说扩展阅读:
《最后一片叶子》的创作背景:
1860年,美国工业生产处于世界第四位。到1892年,美国工业产值已经跃居世界第一,其间,美国的社会总产值翻了五番。
这一切都极大地促进了美国城市的迅速发展,使得美国从一个以农村和农业为主的国家变成了一个以城市和工业为主的国家。
到1920年,美国己经有一半的人口生活在城市中,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美国的城市化。城市的发展成为一种无法限制和不可逆转的趋势,不断增长的城市人口大多数蜗居在廉价的出租房里。
美国是世界上贫富间鸿沟最深的国家之一。美国社会的快速发展造成资本的集中和社会底层人民的贫困,而中下层人民的大量破产以及失业大军的不断扩大。
都导致了美国社会的阶级矛盾不断尖锐化和表面化。因此,广大的美国民众对所谓民主社会产生了怀疑和失望,他们曾为消灭蓄奴制而进行了流血战争,本以为消灭了蓄奴制。
美国就会成为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家。但事实远非如此,美国不但没有成为人人享有民主、自由、幸福权利的天堂,而且成了世界上贫富鸿沟最深的国家之一。
㈥ 求丁玲《在医院中》全文
《在医院中》全文:
十二月里的末尾,下过了第一场雪,小河大河都结了冰,风从收获了的山岗上吹来,刮着拦牲口的篷顶上的苇杆,呜呜的叫着,又迈步到沟底下去了。
草丛里藏着的野雉,便刷刷的整着翅子,更钻进那些石缝或是土窟洞里去。白天的阳光,照射在那些冰冻了的牛马粪堆上,蒸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几个无力的苍蝇在那里打旋,可是黄昏很快的就罩下来了,苍茫的,凉幽幽的从远远的山岗上,从刚刚可以看见的天际边,无声的,四面八方的靠近来,鸟鹊都打着寒战,狗也夹紧了尾巴。人们便都回到他们的家:那唯一的藏身的窑洞里去了。
那天,正是这时候,一个穿灰色棉军服的年轻女子,跟在一个披一件羊皮大衣的汉子后面,从沟底下的路上走来。这女子的身段很伶巧,又穿着男子的衣服,简直就象一个末成年的孩子似的,她在有意的做出一副高兴的神气,睁着两颗圆的黑的小眼,欣喜的探照荒凉的四周。
“我是没有什么工作经验的,将来麻烦你的时候一定很多,总请你帮忙才好啦,李科长!你是老革命,鄂豫皖来的吧?” 她现在很惯于用这种声调了,她以为不管到什么机关去,总得先同这些事务工作人员弄好。
在学校的时候,每逢到厨房打水,到收发科取信,上灯油,拿炭,就总是拿出这末一副讨好的声音,可是倒并不显得卑屈,只见其轻松的。 走在前边的李管理科长,有着一般的管理科长不急不徐的风度,俨然将军似的披着一件老羊皮大衣。
他们在有的时候显得很笨:有时却很聪明。他们会使用军队里最粗野的骂人术语,当勤务员犯了错误的时候;他们也会很微妙的送一点鸡,鸡蛋,南瓜子给秘书长,或者主任。这并不要紧,因为只由于他的群众工作好,不会有其它什么嫌疑的。
他们从那边山腰又转到这边山腰,在沟里边一望,曾闪过白衣的人影,于是那年轻女子便大大的嘘了一口气,象特意要安慰自己说:“多么幽静的养病的所在啊!”
她不敢把太愉快的理想安置得太多,却也不敢把生活想得太坏,失望和颓丧都是她所怕的,所以不管遇着怎样的环境,她都好好的替它做一个宽容的恰当的解释。仅仅在这一下午,她就总是这末一副恍恍惚惚,却又装得很定心的样子。
跟在管理科长的后边,走进一个院子,而且走进一个窑洞。这就是她要住下来的。这简直与她的希望相反,这间窑决不会很小,决不会有充足的阳光,一定还很潮湿。
当她一置身在空阔的窖中时,便感觉得在身体的四周,有一种怕人的冷气袭来,薄弱的,黄昏的阳光照在那黑的土墙上,浮着一层凄惨的寂寞的光,人就象处在一个幽暗的,却是半透明的那末一个世界,与现世脱离了似的。她看见她小皮箱和铺盖卷已经孤零零的放在那冷地上。
这李科长是一个好心的管理科长,他在动手替她把那四根柴柱支着的铺整理起来了。 “你的被这样的薄!”他抖着那薄饼似的被子时不禁忍不住的叫起来。队伍里像这样薄的被子也不多见的。 她回顾了这大窑,心也不觉的有些忐忑,但她是不愿向人要东西的。
她说:“我不大怕冷。” 在她的铺的对面,已经有一个铺得很好的铺,他告诉她那是住着一个姓张的医生的老婆,是一个看护。于是她的安静的,清洁的,有条理的独居的生活的梦想又破灭了。但她却勉强的安慰自己;“住在这样大的一间窑里,是应该有个伴的。”
那位管理利长不知怎样一搞,床却碎在地下了。他便匆匆的走了,大约是找斧子去的吧。 这年轻女子便蹲在地上将这解体的床铺诊治起来,她找寻着可以使用的工具,她看见靠窗户放有一张旧的白木桌。假如不靠着什么那桌子是站不住的,桌子旁边随便的躺着两张凳子。
这新办不久的医院里的家具,也似乎是从四方搜罗来的残废者啊! 用什么方法可以打发走这目前的无聊的时光呢,那管理科长又没有来?她只好踱到院子里去。院子里的一个粪堆和一个草堆连接起来了,简直没有插足的地方。
两个女人跪在草堆里,浑身都是草屑,一个掌着铡刀,一个把着草束,专心的铡着,而且播弄那些切碎了的草。 她站在她们旁边,看了一会,和气地问道:“老乡!吃过了没有?” “没坐啦!”于是她们停住了手的动作。
好奇的,呆呆的来打量她,并且有一个女人就说了:“呵!又是来养娃娃的呵!”她一头剪短了的头发乱蓬得象个孵蛋的母鸡尾巴。而从那头杂乱得象茅草的发中,露出一块破布片似的苍白的脸,和两个大而无神的眼睛,有着鱼的表情。 “不,我不是来养娃娃的。是来接娃娃的。”
在没有结过婚的女子一听到什么养娃娃的话,如同吃了一个苍蝇似的心里涌起了欲吐的嫌厌。 在朝东那面的三个窑里,已经透出微弱的淡黄色的灯光。有初生婴儿的啼哭。这是她曾熟悉过的一种多么挟着温柔和安慰的小小生命的呼唤呵。
这呱呱的声音带了无限的新鲜来到她胸怀,她不禁微微开了嘴,舒展了眉头,向那有着灯光的屋子里,投去一缕甜适的爱抚:“明天,明天我要开始了!” 再绕到外边时,暮色更低的压下来了。沟底下的树丛只成了模糊的一片。
远远的半山中,穿着一条灰色的带子,晚霞在那里飘荡。虽说没有多大的风。空气却刺骨的寒冷。她只好又走回来,她惊奇的跑回已经有了灯光的自己的住处。管理科长什么时候走回来的呢。她的铺也许弄妥当了。她到屋里时,却只见一个穿黑衣的女同志端坐在那已有的铺上,就着一盏麻油灯整理着一双鞋面,那麻油灯放在两张重叠起来的凳上。
“你是新来的医生,陆萍么?”当她问她的时候,就象一个天天见惯了的人似的那末坦直和自然,随便的投来了一瞥,又去弄她的鞋面去了。还继续的哼着一个不知名的小调。 她一点也没有注意从这新来的陆萍那里是送来了如何的高兴。
她只用平淡的节省的字眼在回答她。她好象一个老旅行者,在她的床的对面,多睡一个人或少睡一个人或更换一个人都是一样,没有什么可以引起波动的,她把鞋面翻看了一目之后,便把铺摊开了。却又不睡,只坐在被子里,靠着墙,从新又唱着一个陕北小调。
陆萍又去把那几根柴柱拿来敲敲打打,怎末也安置不好,她只好把铺开在地上,决心熬过这一夜。她又坐在被子里,无所谓的把那个张医生的老婆打量起来了。
她不是很美丽吗,她有一个端正的头型,黑的发不多也不少,五官都很均正,脖项和肩胛也很适衬:也许正是宜于移在画布上去的线条,可是她仿佛没有感情,既不温柔,也不凶暴,既不显得聪明,又不见得愚蠢,她答应她一些话语,也述说过,也反问过她,可是你是无法窥测出她是喜悦呢,还是厌憎。
忽然那看护象被什么针刺了似的,陡的从被子里跳出来了,一直冲了出去。陆萍听见她推开了间壁的老百姓的门,一边说着些什么,带着高兴的走了进去,那曾因她跑走时鼓起一阵大风的被子,有大半拖在地上。
现在又只剩陆萍一个人。被子老裹不严,灯因为没有油只剩一点点凄惨的光。老鼠出来了,先是在对面床底下,后来竟跳到她的被子上来了。她蜷卧在被子里,也不敢脱衣裳,寒冷不容易使人睡着。她不能不想到许多事,仅仅这一下午所碰到的也就够她去消磨这深夜的时候了。
她竭力安慰自己,鼓励自己,骂自己,又替自己建筑着新的希望的楼阁,努力使自己在这楼阁中睡去,可是窑对面牛棚里的牛,不断的嚼着草根,还常常用蹄子踢着什么。她再张开眼时,房子里已经漆黑,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熄灭,老鼠便更勇敢的迈过她的头。
很久之后,才听到间壁的窑门又开了。医生的老婆便风云叱咤的一路走回来,门大声的响着,碰倒了一张凳子,又踩住了自己的被子,于是她大声的骂“狗禽的,操他奶奶的管理员,给这末一滴儿油,一点便黑了,真他妈拉格厌!”
她连串的熟悉的骂那些极其粗鲁的话,她从那些大兵们学的很好,不过即使她这末骂着的时候,也并看不出她有多大的憎恨,或是显得猥亵。 陆萍这时一声也不响,她从嘴唇的动弹中,辨别出她适才一定吃过什么很满意的东西了。
那看护摸上床之后,头一着枕,便响起很匀称的鼾声。 二 陆萍是上海一个产科学校毕业的学生,是依照她父亲的理想,才进去了两年,她自己就感到她是不适宜于做一个产科医生。她对于文学书籍更感到兴趣:她有时甚至讨厌一切医生,但仍整整住了4年。
八一三的炮火把她投进了战争,她到伤兵医院去服务,耐心的为他们洗换,替他们写信给家里,常常为了一点点的须索奔走。她象一个母亲一个情人似的看护着他们。他们也把她当着一个母亲一个情人似的依靠着。他们伤好了,她为他们愉快。
可是他们走了,有的向她说了声再会,也有来一封道谢的信,可是也就不会再有消息。她便悄悄的拿回那寂寞的感情,再投掷到新来的伤兵身上。这样的流浪生活,几乎消磨了一整年,她受了很多的苦,辗转的跑到了延安,才做了抗大的学生。
她自己感觉到在内在的什么地方有些改变,她用心的啃着从未接触过的一些书籍,学着在很多人面前发言。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将来,一定是以一个活跃的政治工作者的面目出现。她很年轻,才20岁,自恃着聪明,她满意这生活,和这生活的道路。
她不会浪费她的时间,和没有报酬的感情。在抗大又住了一年,她成了一个共产党员。而这时政治处的主任找她谈话了,为了党的需要,她必须脱离学习到离延安40里地的一个刚开办的医院去工作。而且医务工作应该成为她终身对党的贡献的事业。
她声辩过,说她的性格不合,她可以从事更重要的或更不重要的。甚至她流泪了。但这些理由不能够动摇那主任的决心,就是不能推翻决议。除了服从没有旁的办法。支部书记也来找她谈话,小组长成天盯着她谈。
她讨厌那一套。那些理由她全懂,事实是要她割断这一年来她所憧憬的光明前途,又重复回到旧有的生活,她很明白,她决不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医生,她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产婆,或者有没有都没有什么关系。她是一个富于幻想的人,而且有能耐去打开她生活的局面。
可是“党”,“党的需要”的铁箍套在头上,她能违抗党的命令么?能不顾这铁箍么,这由她自己套上来的?她只有去,但她却说好只去做一年。
而且打扫了心情,用愉快的调子去迎接该到来的生活,伊里基不说过吗?“不愉快只是生活的耻辱”。于是她到医院来了。 院长是一个四川人,种田的出身,后来参加了革命,在军队里工作得很久。他对医务完全是外行。
他以一种对女同志并不须要尊敬和客气的态度接见陆萍,象看一张买草料的收据那样懒洋洋的神气读了她的介绍信,又钉着她瞪了一眼:“唔,很好!留在这里吧。”
但他是很忙的,他不能同她多谈。对面屋子里住得有指导员,她可以去找他。于是他不再望她了,端坐在那里,也并不动手作别事。 指导员黄守荣同志,一副八路军里青年队队长的神气。很谨慎,却又很爱说话,衣服穿得很整齐。
表观一股很朴直很幼稚的热情。有点羞涩,却又企图装得大方。 他告诉她这里的困难,第一,没有钱,第二,刚搬来,群众工作还不好,动员难,第三,医生太少,而且几个负责些的都是外边刚来的,不好对付。 把过去历史,做过连指导员的事也同她说了。
他是多么想到连上去呵。 从指导员房里出来之后,在一个下午还遇了几个有关系的同事。那化验室的林莎,在用一种怎样敌意的眼睛来望她。林莎有一对细的弯的长眼,笑起来的时候眯成一条半圆形的线,两角往下垂,眼皮微微肿起,露出细细的引逗人的光辉。
好似在等着什么爱抚,好似在问人:“你看,我还不够漂亮么?”可是她对着刚来的陆萍,眼睛只显出一种不屑的神气:“哼!什么地方来的这产婆,看那寒酸样子!”她的脸有很多的变化,有时象一朵微笑的花,有时象深夜的寒星。她的步法非常停当。
用很慢的调子说话,这种沉重又显得柔媚,又显得傲慢。 陆萍只憨憨的对她笑,心里想;“我会怕你什么呢,你敢用什么来向我骄傲?我会让你认识我。”她既然有了这样的信心,她就要做到。 又碰到一个在抗大的同学,张芳子,她在这里做文化教员。
这个常常喜欢在人面前唱唱歌的人,本来就未引起过她的好感的。这是一个最会糊糊涂涂的懒惰的打发去每一个日子的人。她有着很温柔的性格,不管伸来怎样的臂膀,她都不忍心拒绝的,可是她却很少朋友,这并不会由于她有什么孤僻的性格,只不过因为她象一个没有骨头的人。
烂棉花似的没有弹性,不能把别人的兴趣绊住。陆萍在刚看见她时,还涌起一阵欢喜,可是再看看她那庸俗的平板的脸孔时,心就象沉在海底下似的那末平稳,那末凉。
她又去拜访了产科主任王梭华医生,她有一位浑身都是教会女人气味的太太——她是小儿科医生。她总用着白种人看有色人种的眼光来看一切,象一个受惩的仙子下临凡世,又显得慈悲,又显得委屈。
只有她丈夫给了陆萍最好的印象,这是一个有绅士风的中年男子,面孔红润,声音响亮,时时保持住一种事务上的心满意足,虽说她看的出他只不过是一种资产阶级所惯有的虚伪的应付:然而却有精神,对工作热情,她并不喜欢这种人,也不需要这种人做朋友,可是在工作上她是乐意和这人合作的。
她不敢在那里坐的很久,那位冷冷的坐在侧边的夫人总使她害怕,即使在她和气和做得很明朗的气氛之下,她也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不管这种种的现象,曾给与她多少不安和傍徨,然而在睡过了一夜之后,她都把它象衫袖上的尘土抖掉了。
她理性的批判了那一切。她又非常有原气的跳了起来,她自己觉得她有太多的精力,她能担当一切。她说,让新的生活好好的开始吧。每天把早饭一吃过,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故,她可以不等主任医生,就轮流到五间产科病室去察看。
这儿大半是陕北妇女,她们都很欢迎她,每个人都用担心的,谨慎的眼睛来望她,亲热的喊着她的名字,琐碎的提出许多关于病症的问题,有时还在她面前发着小小的脾气,女人的爱娇。每个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像这样的情形在刚开始,也许可以给人一些兴奋和安慰,可是日子长了,天天是这样,而且她们并不听她的话。她们好象很怕生病,却不爱干净,常常使用没有消毒过的纸,不让看护洗濯,生产还不到三天就悄悄爬起来自己去上厕所,甚至她们还很顽固。
实际她们都是做了母亲的人,却要别人把她们当着小孩子看待,每天重复着那些叮咛的话,有时也得假装生气,但结果房子里仍旧很脏,做勤务工作的看护没有受过教育,什么东西都塞在屋角里。洗衣员几天不来,院子里四处都看得见有用过的棉花和纱布,养育着几个不死的苍蝇。
她没办法,只好带上口罩,用毛巾缠着头,拿一把大扫帚去扫院子。一些病员,老百姓,连看护在内都围着看她。不一会,她们又把院子弄成原来的样子了。
谁也不会感觉的有什么抱歉。 除了这位张医生的老婆之外,还有一位不知是哪个机关的总务处长的老婆也在这里。她们都是产科室的看护,她们一共学了三个月看护知识,可以认几十个字,记得十几个中国药名。
她们对看护工作既没有兴趣,也没有认识。可是她们不能不工作。新的恐惶在压迫着。从外面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女学生,离婚的案件经常被提出。自然这里面也不缺少真正的觉悟,愿意刻苦一点,向着独立做人的方向走。
一到下午,她就要变得愉快些,这是说当没有产妇临产而比较空闲的时候。她去参加一些会议,提出她在头天夜晚草拟的一些意见书。她有足够的热情,和很少的世故。她陈述着,辩论着,倾吐着她成天所见到的一些不合理的事,她不懂得观察别人的颜色,把很多人不敢讲的,不愿讲的都讲出来了。
她得到过一些拥护,常常有些医生,有些看护来看她,找她谈话,尤其是病员,病员们也听说了她常常为了他们的生活管理,和医疗的改善与很多人冲突,他们都很同情她,但她已经成为医院里小小的怪人,被大多数人用异样的眼睛在看着是不成问题了的。
其实她的意见已被大家承认是很好的,也决不是完全行不通,不过太新奇了;对于已成为惯例的生活中就太显的不平凡。但做为反对她的主要理由便是没有人力和物力。 而她呢,她不管,只要有人一走进产利室,她便会指点着:“你看,家具是这样的坏。
这根唯一的注射针已经弯了。而医生和院长都说要学着使用弯针,橡皮手套破了不讲它,不容易补,可是多用两三斤炭是不可以的。这房子这样冷,如何适合于产妇和落生婴儿……”她带着人去巡视病房,好让人知道没有受过教育的看护是不行的。
她形容这些病员的生活,简直是受罪。她替她们要清洁的被袄,暖和的住室,滋补的营养,有次序的生活。她替他们要图画、书报,耍有不拘形式的座谈会,和小型的娱乐晚会……… 听的人都很有兴趣的听她讲述,然而除了笑一笑以外再没什么有用处的东西。
然而也决不是毫无支持,她有了两个朋友。她和黎涯是在很融洽的第一次的接谈中便结下了坚固的友谊。这位在外科室做助手的同属于南方的姑娘,显得比她结实、单纯、老练。她们两人谈过去,现在,将来,尤其是将来。她们织着同样的美丽的幻想。
她们评鉴着在医院的一切人。她们奇怪为什么有那末多的想法都会一样,她们也不去思索,便又谈下去了。 除了黎涯之外,还有一位常常写点短篇小说或短剧的外科医生郑鹏。他在手术室里是位最沉默的医生。
他不准谁多动一动。有着一副令人可怕的严肃面孔,他吝啬到连两三个宇一句的话也不说,总是用手代替说话。可是谈起闲天来便漫无止境了,而且是很长于描绘的。
每当她在工作的疲劳之后,或者当感觉到在某些事上,在某些环境里受着一些无名的压迫的时候,总不免有些说不出的抑郁,可是只要这两位朋友一来,她可以任情的在他们面前抒发,她可以稍稍把话说的尖刻一点,过分一点,她不会担心他们不了解她,歪曲她,指摘她,悄悄去告发她。
她的烦恼便消失了,而且他们计划着,想着如何把环境弄好,把工作做的更实际些。两个朋友都说了她:说她太热情,说热情没有通过理智便没有价值。 她们也谈医院里发生的一些小新闻,譬如林莎到底会爱谁呢?是院长,还是外科主任,还是另外的什么人。
她们都讨厌医院里关于这新闻太多或太坏的传说,简直有故意破坏院长威信的嫌疑,她们常常为院长和林莎辩护,然而在心府里,三个人同样讨厌着那善于周旋的女人,而对院长也毫不能引起尊敬。尤其在陆萍,几乎对林莎有着不可解释的提防。
医院里还传播着指导员老婆打了张芳子耳光的事。老婆到卫生部去告状,所以张芳子便被调到兵站上的医务所去了。而且大家猜测着她在那里也住不长。她会重复着这些事件。
医院里大家都很忙,成天嚷着技术上的学习,常常开会,可是为什么大家又很闲呢,互相传播着谁又和谁在谈恋爱了,谁是党员,谁不是,为什么不是呢,有问题,那就有嫌疑!
现在也有人在说陆萍的闲话了,已经不是关于那些建议的事,她对于医院的制度,设施,谈得很多,起先还有人说她放大炮,说她热心,说她爱出风头,慢慢也成了老生常谈,不人为人所注意。纵使她的话还有反响,也不能成为不可饶赦,不足以引起诽谤。
可是现在为了什么呢,她竟常常被别人在背后指点着,甚至躺在床上的病人,也听到一些风声,暗暗的用研究的眼光来望她。 但敏感的陆萍却一点也没有得到暗示,她仍在兴致很浓厚的去照顾着那些产妇,那些婴儿,为着她们一点点的须索,去同管理员,总务处,秘书长,甚至院长去争执。在寒风里,束紧了一件短棉衣,从这个山头跑到那个山头,脸都冻肿了。
脚后跟常常裂口。她从没有埋怨过。尤其是夜晚。有大半数的夜晚她得不到整晚的睡眠,有时老早就有一个产妇等着在夜晚生,有时半夜被人叫醒,那两位看护的胆子很小,黑夜里不敢一人走路,她只好就在那可以冻死人的深夜里到厨房去打水。
接产室虽然烧了一盆炭火,而套在橡皮手套的手,常常冰得发僵,她心里又急,又不敢露出来,只要不是难产,她就一个人做了,因为主任医生住得很远,她不愿意在这样的寒夜里去惊醒他。 她不特是对她本身的工作,仍然抱着服务的热忱,而且她很愿意得到更多的经验在其它的技术上,所以她只要逢到郑鹏施行手术的时候,恰巧她又没有工作,她便一定去见习。
她以为外科在战争时期是最需要的了。假如她万不得已一定要做医务工作的时候,做一个外科医生比做产婆好得多,那末她可以到前方去,到枪林弹雨里奔波忙碌,她总是爱飞。总不满于现状。最近听说郑鹏有个大开刀,她正准备着如何可以使自己不失去这一个机会。
记挂着头天晚上黎涯送来的消息,等不到天亮就醒了。也因为五更天特别冷,被子薄,常常会冷醒的。一醒就不能再睡着。窗户纸透过一层薄光,把窑洞里的物件都照得很清楚。她用羡慕的眼光去看对面床上的张医生的老婆。
她总象一个在白天玩的太疲倦了的孩子似的那末整夜喷着平匀的呼吸,她也同她一样有着最年轻的年龄,她工作得相当累,可是只有一觉好睡,她记得从前睡也会醒,却醒的迷迷糊糊,翻过身,挡不着瞌睡的一下就又睡着了。
然而睡不着,也很好,她便凝视着淡白的窗纸而去想起许多事,许多毫不重要的事,平日投有时间想这些,而想起这些事的时候,却是一种如何的享受啊!她想着南方的长着绿草的原野,想着那些溪流,村落,各种不知名的大树。
想着家里的庭院,想着母亲和弟弟妹妹,家里屋顶上的炊烟还有么?屋还有么?人到何处去了?想着幼小时的伴侣,那些年轻人跑出来没有呢?听说有些人是到了游击队……她梦想到有一天她到那地方,她呼吸着那带着野花,草木气息的空气,她被故乡的老人们拥抱着,她总希望还能看见母亲。
她离家快三年了,她刚强了许多,但在什么秘密的地方,却仍需要母亲的爱抚啊!…… 窗户外无声的飘着雪片,把昨天扫开的路又盖上了。催明的雄鸡,远近的啼着,一阵阵的号音的练习,隐隐约约传来。
于是她使又想着一个问题:“手术室不装煤炉如何成呢?”她烦恼着院长了,他只懂得要艰苦艰苦,却不懂医治护理工作的必需有的最低的条件。她又恨外科主任,为什么她不固执着一定要装煤炉,而且郑鹏也应该说话,这是他们的责任,一次两次要不到,再要下呀!她觉得非常的不安宁,于是她爬了起来,她轻轻的生火,点燃灯,写着恳求的信去给院长。
她给黎涯也写了一个条子,叫她去做鼓动工作,而她上午是不能离开产科病室的。她把这一切做完后,天便大亮了,她得紧张起来,她希望今天下午不会有临产的妇人,她带着欢喜的希企要去看开刀啊! 黎涯没有来,也没有回信。
她忙着准备下午手术室里所需要的一切。假如临时缺少了一件东西,而影响到病人生命时,则这责任应该由她一个人负担。所以她得整理全个屋子,把一切都消毒过,都依次序的放着,以便动用时的方便。
她又分配了两个看护的工作,叮咛着她们应该注意的地方,她是一点也不敢懈怠的。 郑鹏也来检查了一次。 “陆萍的信你看看好么?”黎涯把早晨收到的纸条给他。“我想无论如何在今天是不可能。也来不及。
她要求再去学习白事被准许了。她离开医院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化冰,然而风刮在压上已不刺人。她真真地用迎接春天的心情离开这里。
虽说黎涯币郑鹏都使她留恋,她却只把那个没有双脚的人的谈话转赠给他们新的生活虽要开始,然而还有新的荆棘。人是要经过千锤芒炼而不消溶才能真真有用。人是在艰苦中成长。
(6)去看医院的病人短篇小说扩展阅读:
丁玲的《在医院中》,陆萍的遭遇表征着作为新政权雏形与象征的解放区,法律、条文上的性别平等并未深入社会机制和妇女的思想意识与日常生活,女性整体上依然处于精神匮乏、价值缺失和无法获得类的存在的生存状态。
陆萍的悲剧揭示了将女性解放等同或捆绑于民族国家解放的狭隘和困境,将民族国家解放后妇女解放之路将走向何处的问题揭示了出来。
启示新的历史背景下,女性解放应在主体精神和社会文化价值的维度确立女性的主体存在,发展女性独立的个性和丰富的人性,实现女性自由、自觉的类本质。而反观现实,这也正是文本对当下女性解放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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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叶萋萋刚满10岁,聪明美丽已经在江南传遍。从15岁开始,门槛已被络绎不绝的媒人踏烂。如果你看到某一天江南的很多才子遍及大街小巷,那肯定是叶萋萋出外的日子。叶萋萋就像江南那青青小湖早上带着露水的荷花,娇娇羞羞带着清澈的美丽。
叶萋萋嫁给风的那一年18岁,花苞像要绽放。不用形容风的诸般好,因为他娶的是江南最美最有才气最巧的叶萋萋。嫁给风后,叶萋萋才成为一朵完全绽放的花朵,他们是当时最相爱的一对。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风写下这些,画上叶萋萋的图象。叶萋萋常常配上江南小调吟唱,在自己画像旁加上风的模样。
“自古红颜多薄命。”没有等到百年,甚至没有等到97岁,叶萋萋病倒了,自此一病不起。风奔走全国为她求医寻药,但仍然没有挽留住叶萋萋。 叶萋萋走的那天,面容苍白。她叫:“风。”风含泪:“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叶萋萋接上:“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风,我等你。” 风大叫一声:“萋萋!”叶萋萋含笑逝去,面容瞬间娇俏无比。
那时侯社会流行续弦,但风拒绝接受任何一个女人。风迅速消瘦,不到三年时间,他便一病不起,且拒绝任何治疗。临去的时候,他对床边的家人说:“萋萋恐怕已等我太久。别为我伤心,我是极为快乐的。”风走的时候面容竟是幸福无比。
那是江南传唱很久的故事。
奈何桥畔,阴风阵阵。美丽女子叶萋萋孤身等待。只愿见你,何惧一切险恶? 风来的那天,叶萋萋单薄如纸的身体一下丰盈,奈何桥上那天下的是江南深情的雨,那是湖上荷花幸福的泪。 风和叶萋萋转世的那一天,两人相约:“坚决不喝孟婆汤!”他们要做生生世世相爱的人。 但是他们当时是怎么也想不到,奈何桥上艰难地等待已把叶萋萋前世的灵气消磨完。他们仍以为自己的来生仍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他们来到人间的时候是公元1981年。叶萋萋出生在中原冬季的一天,风出生在东北秋季的一天。叶萋萋出生的那一天,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到处寻找着,最后发现了一大群陌生的人,她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今生。“我终于又要和风在一起了。”她禁不住笑了起来。 产床边的人全部吓了一跳。她听到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说:“一个长得像丑八怪的丫头,还晦气地不哭却笑,是不是一个妖邪。”叶萋萋想起来了,刚出生的婴儿是要哭的,她开始张着嘴巴发出没有眼泪的干嚎。可是她又听到那个老太太说:“一哭更丑。”
前世的绝代江南美女刚来到今生,没有受到任何欢迎。今生的叶萋萋有个奇怪的名字:桑上。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她也是不懂。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个名字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她上小学的时候有调皮的男生叫她:“桑上,桑上,日本鬼子。呜呜~”所有的人都笑。桑上很伤心地回到家里,问给自己起名字的妈妈:“为什么我叫桑上?”妈妈答:“随便取的,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别致,普通的女孩要想出众只有在名字上巧了。”
桑上伤心地第一次在镜前看自己的脸,不见记忆中惊人的美丽,只是普普通通,眼睛大大但是不见往日的灵气,平淡的五官平淡的气质。就是那一刻起,她才真正把自己当作桑上而不是叶萋萋。“她是江南不俗的荷花,我是中原平凡的草啊。”
可是,风,你能认出我来的,是吗?
桑上资质极为普通,她学习很刻苦,但是成绩并不出众。初始,她适应不了,常常会想 把自己生活中的一切破坏掉。但是她常常在最孤苦的时候想到风,想到前生的种种幸福。“我要努力使自己做到最好,我要做风的叶萋萋。”她是一个勤奋的乖女孩。 读书读书再读书,她的生活似乎就是这些,期间她也很想学一些其它方面的才艺,但是学了几天就遭到全家人的抗议,桑上无疑做什么都是没有天赋的。在太多的挫折面前,桑上学会了一笑来保护自己。她开始什么都不想,只有风是她单调梦境中一个带有一点点颜色的梦。 她的成长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荒唐的事情,她平平淡淡地长大了,对于别人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
高中毕业后,她的成绩不好也不坏,因而她考的是一个不好也不坏的医学院。 桑上喜欢这个众树环绕下的学校,喜欢穿着白大褂的感觉。她在这里仍然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女孩,只到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的塌实为她赢得了过硬的医学知识。
桑上常常会想起风,很想很想知道那个男孩如今可过的好,是不是像自己一样苦苦寻找着对方。
和医学院相邻的是一个名牌大学,那里的学生很喜欢到医学院来,因为医学院有很好的体育场地。那些浑身冒着臭汗的男生,有时候回冲着那些文文静静地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喊:“ppmm,我受伤了,给我上些药吧。”然后看着那些红着脸的女孩哈哈大笑。桑上从来都没有遇见这种情况,因为她走过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实在空白。
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桑上认识了那个大学的一个女孩。
那是一个剪着短发,穿着一身男孩子衣服的女孩,有明亮的放肆的眼睛。 她跳那个很高的栏杆的时候摔伤了。她仰着头,看那高高的栏杆,骂:“该死。”龇牙咧嘴。 桑上走到她的旁边,将她扶起来,将她领到自己的宿舍,为她很快的处理的受伤的地方。 在桑上默默地做这些的时候,那个女孩只是带有好奇地直直地看着她。然后说:“你处理这些很有水平啊。”桑上笑了一下。那个女孩临走的时候,伸出手说:“我是兰。”“我是桑上。” 就这么简单的,桑上认识了那个叫兰的女孩。
兰经常到医学院看桑上,还总是喜欢勾着桑上瘦小的肩招摇过市。她将桑上介绍给自己的同学的时候兴高采烈:“这是我第10个老婆桑上。”桑上在别人大呼“兰你好花心”的时候安静地笑,平淡地笑,给人留不下什么特殊的印象。 很多年以后,桑上回忆起她和兰的这段很明亮的友谊,仍然会止不住的感动。
桑上大四那年的圣诞节,兰来找她要她参加他们学校的圣诞舞会。桑上本是不热忠于这些的,但是因为兰,她勉强地去了。
她本想一个人找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喝一杯苦苦的茶,但是兰没有允许她做这些。她牵着她,到处为她介绍着:“这是我的大老婆,这是我的第十个老婆。桑上见到了兰的前九个老婆,一个个都很漂亮。桑上不断地笑着,乏的要死,但是兰却拉着她到处骄傲地介绍:“有了桑上啊,我再也不娶别的小妾了。” 当桑上终于忍不住向兰提出抗议“兰,我累了”的时候,兰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拼命地挤:“没什么没什么,再给你介绍最后一个人。”桑上只有无奈地摇头。 “哈哈,桑上,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最后一个人。” 桑上的目光呆滞,前尘往事在脑海中清楚地出现。她仿佛看到了揭开红盖头看到风的那一瞬间风的温柔的目光。 桑上直直地看着那个帅气的男孩。“桑上,这是我们最厉害的mm杀手,宇。”兰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穿来,似乎经历了一世又一世。 “宇,这是我的好老婆桑上。”
宇哦了一声,很淡地伸出手:“你好。”桑上的喉咙干涩,她听见自己低低但是热烈的声音:“我认识你的,你还认识我吗?” 兰和宇都吃了一惊。宇转过头,揶揄地看着兰,兰问:“桑上,你怎么了?”桑上固执地看着宇:“我很早就认识你,难道你真的忘了吗?” 远处跑来一个女孩,“宇,我们去跳舞啊。” 宇看了看桑上:“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
桑上直直地看着那个像风的男孩牵着那个漂亮得像前世的叶萋萋一样的女孩。 兰在她耳边说:“那是我们学校最漂亮最有才气的女孩洁,她和宇是公认的天造地设的一对。”桑上不说话,兰问:“桑上,你怎么了,你今天有一些怪。”桑上摇头:“不,不是的,他们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宇旁边的应该是我。”兰惊讶地看着她泪流满面地离去。
从此以后桑上像换了一个人,她经常独自一个跑到宇经常去的地方,看宇打球,洁是宇的观众。桑上很多次勇敢地上去和宇搭话。“宇。”刚开始宇还很有耐心地看她一眼,次数多了,他便不耐烦起来,他总是在桑上还没开口的时候叫洁:“洁,我们走。”把桑上独自抛下。但是桑上却是少有的固执,她像一个阴魂一样跟在宇和洁的后面,受着他们的侮辱。每一天晚上,桑上都对自己说:“坚持啊,想想在奈何桥上等风的艰辛。”
桑上开始引人注目,但是那是带有侮辱性的引人注目。兰无数次地骂桑上:“你怎么变成这么一个不知道自重的人。”桑上沉默着。兰在一次次对桑上暴跳如雷后对桑上彻底失去了信心。她最后一次找到桑上说:“桑上,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桑上,你多保重。”桑上一直微笑着听兰讲完这些,但是当兰彻底在她的视线消失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地哭了。
后来,桑上宇洁兰他们都毕业了,毕业没多久,宇和洁就结婚了。 那一天,桑上第一次喝了酒,将自己灌的不醒人事。意识失去的最后一刹那,她听到自己和风在奈何桥上郑重地说:“坚决不喝孟婆汤。” 桑上再也没有涉足宇的生活,她进了一家很好的医院,像从前那样很本分地做自己的事。
不是说很多出色的成绩都是先天条件很好的人做出来的。渐渐的,桑上明白了这个道理,因为她的勤奋和她对世事的淡然,她开始在业务上慢慢露出头角,到她30多岁的时候,她已经成为很有名的大夫了。 桑上仍然是不漂亮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的,唯一不同的是她在穿上白大褂的时候身上的谦和很强烈的表现出来。 桑上不再考虑感情的问题,她的心就像沙漠。
桑上在28岁的时候曾经遇见一个25岁的男人,他从见桑上的第一面开始就约桑上喝茶送大把大把的玫瑰。桑上喜欢泡很苦很苦的茶,喝茶的姿势忧伤的凝滞,桑上不喜欢那鲜红的玫瑰,可是面对那个男人的固执她却不知道如何拒绝。男人在他28岁的时候要桑上嫁给他。正喝茶的桑上说了一句:“不可能。”转身离去。 那天晚上桑上对着窗外的月光,整夜无眠,她想到了也是一个月光清冷的夜晚,风温柔地为她披上一件衣服,爱惜地说:“萋萋,注意身体啊。”有风在的夜晚,清冷的月光也变的温暖。再想起那个固执的男人,她苦笑:我的心是漫无边际的沙漠,点滴的水又怎么能湿润?
桑上以为那个男人回彻底死心,但是她错了。他仍然还会邀请桑上去那个她最喜欢的地方喝茶,只是再也不送玫瑰。
在桑上思念一个人坚持独身的时候,他也在爱着桑上坚持独身。 其实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找一个很好的女孩做妻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桑上有时候会劝他:“为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他回答:“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把我的一生都考虑好了。”桑上无言。可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向他解释自己与风前世那深厚的爱情。
39岁那年,桑上遇见了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兰。兰带着自己的女儿到桑上所在的医院看病。兰的变化很大,人有些发福,曾经明亮放肆的眼睛被眼影遮盖,曾经短短的头发也留长烫的卷卷的。桑上刚开始的时候是没有认出来她的。 直到兰身边的小女孩叫:“妈妈,我不要打针。”倔强的声音给桑上熟悉的感觉,刚要离去的她回头,仔细看那个小女孩:短短的头发,明亮的放肆的眼睛。 桑上问:是兰吗?话一出口,已是有泪流出。兰惊讶地看着她:桑上。她清晰地叫了出来。和先前说话的世故的圆滑的语调已是不同。“是,我是桑上。”兰的眼睛顿时一亮,厚厚的眼影遮不住明亮和放肆。两个人站在当地,脸上都流着泪,却是一动不动。“妈妈,这就是你常说的桑上阿姨吗?”小女孩的声音让她们终于忍不住抱在一起哭泣。
走出医院的时候,兰问:“桑上,去喝什么?”“妈妈,桑上阿姨应该还是喜欢喝苦苦的茶。”兰的女儿接口。兰和桑上相视一笑。兰过的很幸福,嫁了一个爱自己同时自己也爱的男人,然后又有一个很像自己的女儿。桑上看着幸福的兰,想起宇,想他也应该是很幸福,也有一个很像洁的女儿吧?
第一次邂逅兰的时候,桑上一直没有提宇,尽管看着那个像极了过去的兰的那个小女孩,她不停的想宇和洁的幸福的生活,但是她什么也没有问。她记得大学和兰分开就是因为宇,兰在很多的地方了解她,但是在爱情方面兰永远也不可能了解。奈何桥上等宇的漫长的日子有谁能了解?宇呢?宇能了解吗?
桑上开始和兰恢复了以前的交往,但是兰不再是那个眼睛明亮放肆的女孩,她也再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勾着桑上的肩说:“这是我的老婆。”桑上喜欢兰那个眼睛明亮放肆的女儿,那个有着过去兰太多影子的女孩刚开始的时候叫:“桑上阿姨,陪我去……”她常常在放学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桑上所在的医院,看桑上平静地做着高难度的动作,然后在桑上下班的时候缠着桑上要她陪着自己做一些私人的事情。当她逐渐和桑上熟悉的时候,她开始叫:“桑上,今天我们去……” 兰听到这样的话总是批评女儿:“不懂事啊,桑上是你叫的吗?”而桑上却在听到这样的称呼的时候眼睛有潮湿的感觉。那个14岁的女孩喜欢在大街上很大人气地挽着桑上的胳膊,很平等地和和桑上争吵着一些问题。 兰常常很忙,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让她步履匆匆像一阵风,所以她是常常没有时间陪桑上说话喝茶。兰看着桑上很抱歉:“哦,桑上,对不起啊,太忙了。”桑上微笑着摇摇头。当兰看到自己的女儿大声很自然地叫:“桑上”的时候,她又抱歉地对桑上说:“桑上,她被我们宠坏了。”桑上又摇头笑,一脸的风清云淡。但是当她转身离开兰的时候脸上却挂了几滴泪。
兰的女儿有一次问桑上:“桑上,你为什么不结婚?”桑上说:“没人要我啊。”女孩就有些气愤的样子:“那些臭男人都没有眼光!”桑上看她明亮放肆的眼睛,看她明净的快乐和愤怒,有时候桑上面对那坦白的表情,会心疼的想:这会不会是将来的兰呢?
有一天,桑上正要和女孩出去喝茶的时候,那个一直很喜欢她的男人正好来找她喝茶,然后三个人就一起去了。男人说话很少,桑上的话也不多,整个喝茶的过程中就剩下女孩的声音,她嘴巴很快地讲着她身边很多有趣的事,桑上和那男人就笑。但是在桑上和那个男人开口的时候,女孩就狡黠地看着他们,咧开嘴笑的很诡秘。回去的时候女孩问桑上:“桑上,那个人是不是很爱你?”桑上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桑上突然抑制不住眼泪。女孩拍了拍桑上的手:“桑上,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她说:“妈妈曾经给我讲过故事,她上大学的时候最爱两个人,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她明目张胆地爱那个女孩却不敢把自己对男孩的爱表现出来。可是有一天,她最爱的那个女孩却很坦率的追那个男孩,她说她太爱他们,她受不了。桑上,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桑上呆了,想起在那个舞会上,兰霸道地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挤,兰固执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再给你介绍最后一个人。”兰说:“你怎么变成这么一个不知自重的人。”兰说:“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很多的事情可以伤心,兰没有理由不伤心。 桑上,桑上,你在固执等待自己的幸福的同时,伤害了多少在乎你的人? 再看到兰的时候,桑上突然不知道忙忙碌碌的兰是不是很幸福。兰总是很大声的开心地笑,喜欢说:“桑上,我最满意这样了。”桑上总是保持微微的笑。
有一天,桑上刚下班没有多长时间,兰给她打电话:“桑上,想见你。” 可是,兰却不是在他们常常去的那个有舒缓音乐的茶馆,兰在一个充斥着喧嚣的音乐和浮躁的体味的夜总会等她。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性的白酒,没有讲任何理由。桑上看她,沉默。兰说:“桑上,你怎么不喝?”桑上仍是什么也不说。兰突然哭了:“为什么我仍然爱着那个男人,为什么该是我来爱那个不负责的男人?桑上突然感觉心有一些紧缩的感觉,骨子里聚集的不祥急速地扩大着。
她仍然没有说话,看着兰通红的眼睛。“桑上,宇得了绝症啊!桑上,桑上……”桑上的心瞬间变的苍白。“我一直爱他,很爱很爱,桑上你说你爱他,你有我爱吗?我的爱是穿越生生世世啊。所以你爱他我才生气。可是宇,宇呢?他和洁结婚后,我仍然爱他,不想要什么结果。可是可是,宇为什么总是结婚不到一年就要离婚呢?为什么宇喜欢的都是漂亮聪明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男人在玩弄世间女人的感情……”兰抓着桑上的手,说着,然后灌大杯大杯的酒。桑上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任由她不停的说着,桑上不知道怎么说,她只说着相同的一个字“风”。兰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桑上搀着她,扶他走出夜中会的门。有一个绅士风度的男人说:“小姐,要不要我帮你?”桑上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喝醉了的兰很轻很轻。那天晚上,兰就睡在桑上那小小的家里。半夜的时候,兰吐了,却没有吐出脏的东西,很清很清的水,有淡淡的清香。桑上在整理兰吐出来的东西时,流泪了,大滴大滴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沉重的打在充满香气的空气里。
兰后来睡的很香甜,桑上看着她褪去弄装的脸,一夜无眠。
第二天,兰醒来后第一句话是问:“桑上,我说什么了吗?”桑上朝着她笑了笑,很恬淡的笑:“没有,你喝完酒就睡了。”兰嘘了一口气。
宇住在桑上所在的医院,桑上去看他。宇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当穿着白大褂的桑上进来的时候,宇突然挣开了眼睛,但是脸上瞬间掠过的却是失望。宇明显的发福很多,而且脸上有很明显的喝酒过度的痕迹。但是站在宇的床边,桑上透过那发福的变形的脸看到的依然是以前的风,潇洒儒雅的风,风流倜傥的风。桑上静静的看他。宇挣开眼重新闭上的眼睛,看到桑上,很惊讶的问:“大夫,有什么事吗?”桑上摇头:“只是看一看你的病情怎样了?”宇笑:“又能怎么样?生死又怎么样呢?”桑上也笑:“是啊,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生生世世的问题。”桑上转身离开。“大夫。”是宇在叫。桑上回头,恬淡的笑,恬淡的眼睛看宇。“大夫,你能不能每天过来一下。”桑仍然恬淡的笑,宇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些慌了:“你不要误会,我有很多事想对人说可是找不到人。”“哦。”宇抬起头,神色竟有镇定:“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我有一种想倾诉的感觉。”桑上看着宇的脸,病态在他的脸上蔓延,她匆匆的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那天站在自己小小房子的窗前,桑上的思绪里只有那熟悉的小调:“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
但是一周内,桑上没有去看宇。兰的女儿来找桑上的时候,很神秘的附在桑上的耳边说:“桑上,你知道吗?妈妈爱的那个人得了绝症了。”桑上问:“你妈妈最近做什么?”女孩鼓着嘴:“妈妈好狠心,和平时一点改变都没有。” 说完自己突然改口说:“不,也许妈妈很伤心,但是妈妈有苦说不出来。”桑上,你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光看我?“桑上随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小孩子,知道什么啊。” 距离桑上看宇一周后吧,桑上刚要回家的时候听到有人叫:“桑上。”是宇的主治医生。桑上的心一下收缩,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放干。“桑上,我的一个病人宇说你是他的他的一个朋友,他想让你有时间陪他说说话。”桑上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的时候桑上去看宇,隔着透明的玻璃门,她看到宇的床边坐着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人,温柔的喂宇吃东西。桑上转身走了,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但是第二天的时候,宇的主治医生见了她仍是说:“桑上,你怎么不去呢?” 桑上说:“他应该有他的家人多陪伴一下。”“哎呀,说起他的家人,这个男人可真不得了。被他甩的漂亮女人都不恨他,在他生病的时候竟然一个个回来看他。做男人做到这份上……”
桑上突然想听宇讲他的故事了。 淡淡的夕阳斜斜地照进白色的病房里,一抹残破的金黄色在宇的脸上投下了明亮的凄凉。踏进病房的那一瞬间,桑上似乎看见穿着白长衫的风微笑地回头,看较帘掀开处萋萋的笑脸。桑上站在病房门口,不想移动自己的脚步。 宇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桑上,笑着说:“大夫,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桑上一笑:“你刚才睡得很好,不想吵醒你。”宇的脸上却没有惊讶的神色,他皱眉,然后说:“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搞不清楚。算了,我这一生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宇问:“大夫,你听说过我的故事吗?”桑上答:“一点。”宇看着桑上问:“哪一点呢?”眼睛里有揶揄的神色。桑上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宇轻轻地叹口气:“不知道我这一生是不是一个错误。”“大夫,你想信生生世世的问题吗?”桑上一下呆了,宇,你想信生生世世的问题吗?但是她却是笑的:“相信吧。”又有多少事情是可以相信,又有多少事情不可以相信的呢? 宇说:“假如我说我和我前世的爱人约定了今生相爱,你会不 会吃惊?”桑上只说:“你讲吧。” 宇讲起那个前世的故事,那个桑上在心里温习了很多次的故事。 宇说:“约定了今生还相亲相爱,可是,我寻找了一生,却没有找到她。”桑上问了一句:“你不是结了很多次的婚吗?”“那是因为她们都有像她的地方,但结婚以后我发现她们都不是她。”病房一片沉默。 桑上说:“我想我该走了。” 宇说:“谢谢你大夫。以后能不能常常过来。”
桑上温和的一笑:“好好休息,不要乱七八糟地想很多。”
走出医院后,桑上去了兰的家里。兰的女儿嘟着嘴迎接桑上:“桑上,我等你很长时间,你去哪里去了。”桑上摸了一下她的头:“桑上去陪一个叔叔聊天了。”“是那个给你送花的叔叔吗?”女孩的两眼开始发光。桑上不禁笑了。
后来桑上没有去看宇,一直没有,尽管宇一直捎信要她去,桑上却总是以走不开为理由拒绝了。在那段时间,桑上拼命地接待着一个一个病人,她开始忙的没有自己的一点点时间。所有的人看她那么拼命,都劝她注意身体。桑上仍是温和一笑,却不听任何人的劝告。女孩来找桑上的时候,看到的最多的是桑上忙碌的身影。女孩不再不停地说话,有时候趴在桑上的桌上写作业,有时候会一声不响地看桑上忙忙碌碌。只是有一次,在筋疲力尽的桑上和女孩一起回家的时候,女孩突然说:“桑上,我好心疼你这么拼命地折磨自己。”可是,桑上心疼自己吗?可是,她不累,真的不累。
一天,桑上刚处理完一个病危的病人,紧接着要处理下一位的时候,她听到一位护士说:“那个宇好象快不行了。”桑上木木地站定了,旁边她的助手叫:“桑上大姐。” 桑上发了疯一样朝宇的病房跑,那一刻,她是跑在江南草木疯长的季节。
宇的病房有哭声,但是很小。放弃了治疗的宇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空洞地看着洁白的屋顶。 桑上扑到宇的床前,宇艰难地一笑:“大夫。”桑上点头。宇又说:“我觉得你好熟悉。”桑上说:“在你大学大四的时候我曾经拼命地追你,我是兰的那个傻忽忽的朋友。”宇楞了一下,然后说:“对不起。”桑上摇头。宇问:“兰好吗?”“好。”“麻烦你告诉她,很多事情我是明白的。” 宇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他环视着周围很多张脸,对桑上说:“我唯一等待的只是她,可是她究竟在什么地方?”桑上说:“也许在来生啊。”宇摇头:“我已经没有太多精力等到来生了,也许我将是尘埃。”桑上扭过头,不想去看宇英俊的风的脸。
宇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但是仍然大睁着眼睛。桑上看着他的脸,听到周围有人说:“宇,你就安心地走吧。”宇没有回应,眼睛里面是深深的两世寂寞,还有桑上熟悉的风的固执。
桑上突然握住宇的手:“宇,你听过这样的歌吗?”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桑上温婉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那是只有宇听懂的语言听懂的曲调。
宇的眼睛突然变亮,他紧握住桑上的手很清晰地叫了一声:“萋萋。”随后眼神涣散,喉咙里挤出模糊的一句话。只有桑上知道,他说的是:“错过了一世,我错过了一世。”桑上的泪在眼睛里爆发,打在宇的手上。宇的眼睛慢慢闭上,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宇走了,桑上仍然忙忙碌碌地做着自己的好大夫,脸上仍然是大家都熟悉的谦和的表情。
三年后,兰病重。临走的时候对桑上讲了她自己的故事。
她说:“桑上,你知道吗?你在奈何桥上等的时候,很多女魂从你身边过,沾了你的灵气和你对风的爱。我固执地不喝孟婆汤却折磨了自己一生。桑上,如果在大学的时候知道你就是那个孤零零等待的女孩,说什么我也要帮你成全啊。”兰临走的时候眼睛明亮放肆。
兰死后不久,桑上结婚,伴娘是兰的女儿。那个女孩眼睛不再明亮放肆,她尊敬地叫桑上:“桑上阿姨。”最幸福的是那个等了桑上很多年的男人,他拥有自己爱的。
桑上很老的时候才退休,白发苍苍的她常常和老伴去那个熟悉的地方喝茶,喜欢在草木众多的地方散步。老了的桑上,眼睛如秋水般的明净,所有人见了都说:“这个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绝色美女。”
㈧ 好像是一篇中学课文还是短篇小说,说的是一个人觉得自己生病了,然后他找了一本医学书看,然后发现书上写
文章名《想像》 记得那天,我到大英博物馆去查阅有关接触性枯草热治疗方面的资料,我猜我大概得了这种病。
取下一本医书,我一口气读完了所有的相关内容。然后,我懒散的胡乱翻着书页,粗略的研究起疾病来。没等看完一连串的病症征兆,我便意识到自己得的就是这种病。
我坐在那里呆呆的发愣,陷入绝望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我又拿起那本书,翻了起来。翻到伤寒——仔细看了它的各种症状,我发现我又得了伤寒,想必我得此病已经好几个月了,竟然还茫然不知。不知我还患有其他什么疾病?
翻到舞蹈病,我发现,正如我预先想的那样,我也患有这种疾病。我开始对自己的病情产生了兴趣,并决定一查到底。我开始按字母顺序逐个检查——翻到疟疾,我知道自己已经出现了疟疾的某些症状,两个星期后就会进入急性发作期;翻到肾小球肾炎,我心中稍微感到一丝安慰——我得的只是较轻的一种,就目前状况而言,我还可以活上几年。此外我还染上了霍乱,并伴有严重的并发症。而白喉对我来说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疾病。我不厌其烦的按照26个字母通通检查了一遍,结果发现,唯一没有得上的疾病就是髌前囊炎。
起初,我对此颇有些伤感,心中似有几分失落。为什么我没有得上髌前囊炎呢?不过,过了一会儿,我的心渐渐变的开朗起来。我想,从药理学讲,我不是已经得了其他各种常见的疾病了吗?没有得上髌前囊炎那就算了吧!反正痛风已经处于恶性晚期了。 我陷入了沉思。我想,从医学角度来说,我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病例,对于医学院学生来说,我更是一个极为难得的病例!如果学生们有了我,他们也就无须到医院取实习了——我就是他们的“实习医院”。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我身上研究研究,然后就可以拿到他们的毕业文凭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我得做一番自我检查。我摸了摸自己的脉搏。起初,我什么也摸不着,不久那脉搏又突然跳了起来。我掏出怀表,测算脉搏的次数,大概每分钟140次。我又摸了摸心脏,竟然发现它已经停止跳动了!后来,我渐渐意识到我的心脏还在那里,相必也没有停止跳动,只是我对此无法解释而已。我看了看自己的舌头——我尽量把舌头伸的长长的,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来检查。我只能看见自己的舌尖,得到的唯一收获是:我比以前更加确定我得了猩红热。
走进阅览室的时候,我是一个健康快乐的人;出来的时候,我变成了拖着衰弱病躯的重症病人。
于是,我又去看了医生,他是我的一位好友。他摸了摸我的脉搏,又看了看我的舌尖,后来不知怎么的谈起了天气。之后他问:“你究竟哪里不舒服?”
我说:“老兄,我不会告诉你我得了什么病,让你白费那么多时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没得什么病——我没有得髌前囊炎,除此之外,我什么病都有。”
我还把自己是如何发现这些疾病的过程如实告诉了他。
随后他解开我的衣服,紧握着我的一只手腕,在我的胸部一阵乱敲;又把脑门儿贴到我身上。最后他坐下来,开了一个处方,然后把它叠起来递给我。我接了过来,随手揣进衣兜里,走了出去。
我径直来到最近的一间药房,药剂师看了看处方,又将它退了回来。// 他说他不收这种处方。// “你是不是药剂师?”我问。
“我是药剂师。如果我经营一个合作商店兼营家庭旅馆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效劳。可是我只是一个药剂师,我无能为力。”
我看了看那处方,上面写道:“一磅牛排,外加一品脱苦啤酒,每隔六小时服用一次;每天早晨散步十英里;每天晚上十一点上床睡觉。此外不要满脑子都装些你不明白的东西。
㈨ 求几个男女主角在医院相识或有关的短篇小说,挺老了
推荐选择到当地三级医院进行诊断治疗。因为三级医院的管理水平,包括院长的素质、从事管理、信息管理、现代管理技术、医院感染控制、资源利用、经济效益等七方面都比较好。
㈩ 契科夫短篇小说选 第六病室 内容概括
第六病室》这部严峻深沉、震撼人心的小说无疑是作家契诃夫一生所写的最富反抗精神的作品之一,它揭露了沙皇俄国像监狱一般阴森可怕,批判了勿以暴力抗恶的主张。
弥漫着污浊空气的第六病室,与其说是病房,还不如说是监狱。阴森的铁窗、残酷的毒打,这就是病人的“待遇”。这些不幸的“疯子”,其实就是囚徒,他们都是来自社会下层的受压迫受侮辱受欺凌的人们。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个姓格罗莫夫的病人,似乎头脑很清醒,而且很有见地,他是病人?还是受迫害的囚犯?读者不禁产生这种疑惑。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主持这家医院的善良正直的拉京医生也被当作疯子抓了起来,关在这里。这真是惊心动魄的悲剧。契诃夫正是以这样犀利的笔触,通过两个知识分子的悲剧,以极大的愤慨,高度概括地描绘了沙皇俄国的黑暗现实,深刻地揭露了专制统治的罪恶。
格罗莫夫是一位小职员,他受尽生活的煎熬,他热烈诚挚,充满智慧和理性,对黑暗残酷的现实有着清醒的认识。一次他看到一队押解而过的犯人而深受刺激。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原来就生活在沙皇俄国这个大监狱里,而且永远无可逃遁。于是他再也不能安然地生活下去了,他每时每刻都感到被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在这里,在第六病室里,他愤怒地叫喊:“我透不过气来啦!”“开门!要不然我就把门砸碎!”格罗莫夫的遭遇,概括了富有正义感的下层知识分子的遭遇。他的愤怒抗议在黑暗中震响,宣布残暴的专制制度再也不能存在下去了。
拉京同样是一个正直的知识分子,他刚来医院时,也想在周围建立一种合理健全的生活秩序。但是他深深感到在黑暗的现实里自己是多么软弱无力。于是他干脆采取了逃避生活的途径,躲在家里喝酒,看书。但是作为一个有思想的知识分子,他需要获得内心的平衡和宁静,并且要为自己的生活态度找到一种解释。久而久之,他就形成了一种对现实妥协的自欺欺人的完整哲学。然而残酷的现实,使拉京内心越来越苦闷和矛盾。在和格罗莫夫的争论中他不由自主地被对方的激烈言辞和愤怒的抗议所吸引,渐渐觉悟和清醒过来。但是他很快也被当作疯子关了起来。拉京的悲剧表明:俄国专制制度不仅毁灭格罗莫夫这样对现实强烈不满的知识分子,而且对于温驯善良不谋反抗的人,也同样加以迫害。
小说结尾,拉京被迫害致死。格罗莫夫和其他人仍然被禁锢着,受着折磨,专制仍在延续。尽管作者相信沙皇俄国这个大监狱一定会被摧毁,但是由于世界观的局限,他不可能指出通往光明未来的具体道路。由于作家看不到出路,所以在猛烈批判时,流露出忧郁低沉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