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升学单独体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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⑵ 短篇小说‖墨爱
01
‘‘爱爱,你与墨离的事到底怎么样了?你有和他说吗?还有八十多天就要高考了。”许清不停地向林爱爱盘问道。
“我不知道,你不要再问了,你也知道还有八十多天就要高考了,我不想因为这事扰乱他的心思,我希望他能好好备考。”
“可,高考结束后大家都各奔东西,你不担心他与你以后也很少联系了吗?你现在不说,一直闷在心里,你不难受吗?”
“习惯了。”林爱爱淡淡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爱爱,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许清着急地说道。
02
林爱爱其实喜欢墨离很久了,但到高三的时候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很喜欢他,以前对他是有点感觉,并没有那么强烈,但自从认了墨离当弟弟后,就越来越发觉自己对他的感觉远远超过了姐姐对弟弟的那种喜欢。墨离长得很可爱,至少林爱爱是这么认为的。
林爱爱认墨离为弟弟是在一种机缘巧合下结认的。那时候墨离在图书馆帮老师找书,但一个人找起来就肯定麻烦,正好林爱爱也在图书馆看书,她看到墨离走来走去,一本书也没找到就走过去帮他一起找。墨离觉得老师就是故意的,十本书,让他一个人找,关键管理员还不在,若不是有林爱爱帮忙,估计要找到猴年马月。当时,墨离就一个劲的谢林爱爱,就像是感谢救命恩人一样,林爱爱就开玩笑的说让墨离当自己的弟弟,没想到墨离竟然答应了。更巧的是林爱爱有很多地方都 与墨离有些相似。这更加增加林爱爱对墨离的好感。高三那年的寒假,林爱爱与墨离聊天时就发现自己真的与他很有缘,他们俩的昵称也是惊人的相似。
03
‘‘爱爱,这边’’林爱爱和许清端着饭在四周找座位,顺着声音看过去,墨离朝他们招手。
‘‘唉,爱爱,最近几天怎么都没看到你,复习别太累。’’墨离说着给她递了瓶奶,林爱爱接过奶笑着说:“啊,没有吧,下课都在补觉。"
墨离点点头说:“那就好,对了,这个大周放假,我们去放松一下吧。”
林爱爱有些犹豫了,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对墨离的感情。
“好呀,反正爱爱这个大周放假没什么事,不过我就不行了,我也想去,但是我要去体检。”许清失望的对墨离说,说完还拉了林爱爱的衣角。
“好,就这么定了,星期六,我给你发信息。”说完墨离就端着餐盘离开了。
04
周六很快就到了,墨离约她在“随缘”见面,她到“随缘”门口看见墨离已经在等她了。
"爱爱,这条裙子很适合你。”墨离笑着对爱爱说,露出的梨涡格外可爱,不觉间林爱爱看呆了。
“啊,噢,裙子,许清送的。”林爱爱侧过脸将注意力转移到裙子上。
“我们走吧。"说完便直径走进随缘。墨离把点好的奶茶插上吸管递给林爱爱,然后说:“新上映的电影《不曾说出的爱》,走吧。”
林爱爱楞了一下,随即向前跟上。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女主暗恋男主很久了,从初中到大学,男主也喜欢女主,只是双方都在试探,不敢向前一步。但因为意外,女主去世了,男主对她的爱,她永远也听不到了。林爱爱有些害怕,怕自己会成为电影里的女主,怕墨离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
两人从随缘出来都没有在说话了,林爱爱在伤感,墨离在看她。
终于是墨离打破了沉默。
“林爱爱,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你还不明白吗?”墨离按住林爱爱的肩膀沉声道。
“我······”林爱爱被他这么喊着有些失神。是啊,逃避什么,当初主动接近他的是自己,默默关注他的也是自己,但现在不敢面对他的还是自己。
“唔······”失神间林爱爱觉得唇上传来温热,大脑空白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林爱爱觉得自己有些窒息了,但她不想松开推开面前这个男孩,恍惚间,唇上的温热感消失了。
“下次记得闭眼。”墨离看着脸红的女孩,揉了揉她的头。
要知道,这世上真话本就不多,一位女子红着脸就胜过一大段告白。
赶着她失神的瞬间,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
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拉起她,就好像拉起了全世界。
⑶ 主角叫秦凡的去空军体检迟到的小说叫什么名字
《特种兵:从特战教父开始》。
秦凡穿越到平行世界蓝星,成了一名退役特种兵。在秦凡即将离开之时,再次被召回,任命他为代号“龙牙”特种部队选拔总教官!秦凡觉醒“最强教官系统”,创建了一支又一支令世界各国闻风丧胆的特种部队!你说我不懂练兵?
秦凡:绝望地狱周、死亡之海、极北雪山、无垠沙漠??我有无数种折磨人的方法!你说我不懂特种战术?秦凡:我这里有几十种领先世界二十年的战术!我,就是全球特战教父!
⑷ 有一部军事小说内容大概是一个军事世家的子弟通过体检当了特种兵,后来和他一起的兄弟一起奋斗。
是纷舞妖姬的《弹痕》,主角名字叫战侠歌,本来视力有问题,结果发现左眼视力出奇好,就被特 种部队选过去当狙击手,用左眼瞄准射击。他的那些兄弟之前在部队时都是混日子,后来在他的影响下都有所成就。战侠歌还跟车臣的兵交了手等等等等,很早之前看的也记不清了。
希望可以帮助到你~这本书我也喜欢O(∩_∩)O
⑸ 一夜长大!(短篇小说)
小薇是这个家的独生女,从小就娇生惯养,父母手心里的宝,当然她也识惯,并不过分的任性,只是不可避免地有着属于这个时代的某些自私和享乐主义,于她的话讲“自己的自私或是享乐不打扰别人,也就轮不到他人的指指点点”。刚毕业不久,在小薇的央求之下,父母全款给她在工作的时候城市买了套单身公寓,于是小薇过起了吃喝躺平的悠闲日子,凡事不必愁,想买啥买啥、想吃啥吃啥,好不惬意的生活。
生活总有不尽人意之处,小薇的遗憾是刚毕业时的入职体检,就检查出自己的肾有异样。这些年来时关注、时忽略,安逸的生活也带了乱造,胡吃海喝、熬夜等等不一的某些原因加速了肾脏的恶化。五、六年后,眼见就要滑向到透析的境况了,越焦虑越难以自控,愈加的失眠和暴饮暴食,心态也非常的不稳定。
无论是省会城市还是偏方问诊,小薇都义无反顾地去奔赴治疗,万一有奇迹呢?天灵灵地灵灵的奇迹并没有出现,小薇在与肾脏做着最后的抗争。机缘巧合之下,小薇所在公司要搬迁了,顺利拿到赔偿金的小薇正好借此机会在家好好休养,有钱有闲有潇洒了。
在家躺平一年后,小薇还是不可避免地走上了透析之路。其实事前听着恐惧,真的临到时也没有那么慌张了,孰能生巧,还遇见很多同病相怜的安慰和信息交换,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此前的焦虑。
透析半年后小薇就登记换肾的排队了,不到四个月后,换肾的机会竟然就轮到了她,这也是年轻的优势,优先照顾年轻人的生命。无论是换肾还是生病期间,小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一切都是欣欣然了,自己又将是一条好汉般重出江湖,世界等着她去挥霍。毫无疑问,这一切的底气必然是来自于她的父母,尤其是母亲张华青,为了这个女儿,呕心沥血地付出着、守护着跑前忙后,一门心思地照顾小薇的吃喝,提醒着她按时吃药、睡觉,拉着她散步、嘘寒问暖,还要用自己质朴的言语疏导着小薇的心情,只要面对小薇,张华青都是一张笑脸,像是没有忧愁般地乐天。
小薇的父亲李顺良肩负起这个家的经济重任,五十多岁,还有力气,在工厂埋头苦干。这二三十万的换肾费用几乎再一次抽干了这个家的积蓄,但是只要小薇身体健康,作为父母,哪怕是砸锅卖铁都是心甘情愿的。最真挚的亲情,最质朴的付出,只有等到干不动了,才会停息。
父母的爱,就像传说中的“无足鸟”,它只能够一直地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年华已过了三十的小薇,尽管是历经生死之考验和疼痛的折磨,但是随着伤口复原,切身还是没有太多的感触,被家人悉心呵护的太好了,凭着年轻机能恢复的也快,移植的肾脏与身体也在完美地契合着。
现在小薇唯一的期盼就是赶紧回到职场,虽然暂时还没有金钱的压力,毕竟已经不是原装的器官了,后续能用多少年,谁也说不准,这一次有惊无险地趟过去了,还好有父母做自己最有力的后盾,十年、二十年后呢?自己又可以依靠谁呢?所以赚钱成了小薇的目标所在。但是在母亲眼中,一定要好好休养啊,急不得,老两口还是有能力养活这宝贝女儿!
等待是焦虑的,恢复是可喜的。眼见小薇一天强壮似一天,一家人终于熬出头的开心,在小薇软磨硬泡之下,张华青也松口可以去找工作了,只是自己要随行去照顾她一段时间。
“薇薇,我和你妈没有多大的本事,也不求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知道吧,照顾好自己,爸妈老了,经不住打击了。”李顺良抿了一口酒说道,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爸,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妈和我一起去了,你在家可要照顾好自己。”
“我身体好着呢,还能忙几年!”
小薇偶尔会担心父亲的身体,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在这个还算不错的工厂干了好多年了。如今工资、待遇都可以,乡镇工厂,幸而没有退休之说,干得动一直干,干不动赶紧走人。人上了年纪,毛病也就多了,血压、血脂、血糖,还有老胃病,看着体检单上每年节节攀升的红色数字,还是有些心慌。互相担心对方,在于这个家太过于脆弱了,不能再经历摇曳的风雨了。可是老天的冥冥安排又怎能遂人心愿呢?
小薇的老家离城里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所以来去还算便捷。母女俩打好包就前往小薇城里的家了。张华青负责洗衣做饭、督促小薇早睡早起,其余的时间,母女俩就躺在沙发上各看各的手机。说是要找工作,没有那么容易啊,小薇已经脱离职场有三、四年之久了,这个空缺的缘由不太好讲啊,身体不好?
公司招人就是要不辞辛苦地干活,又怎么会考虑身体不好的人呢?哪怕是已恢复,也有所顾忌;而且小薇的年龄也不小了,未婚未孕,也是企业衡量的点。但是工作总会找到的,只是需要多些时间而已,目前也没有太大的经济压力,小薇对自己找到工作还是有必胜信心的。
足足将近五个月后,小薇才找到自己满意的工作,顺利通过了一直担忧的体检关,下周一将正式入职了,老母亲也是操碎了心,一个周末都在念叨着。
“上班时记得多喝水啊,不要憋尿。哦,还有吃食堂的菜最好过下开水,你要吃得清淡些,我就讲还是自己带饭好,干净、卫生,还健康。”
“哎呀,知道了,我先上班看看情况,刚到公司就另类,到时候会没办法融入的。”
“也是,千万要和同事、领导搞好关系,嘴放甜些、勤快些,但是又不要太累了。”
“嗯,知道啦!”
“下周一的天气有点冷啊,记得多穿点衣服啊,在家吃完早饭再走啊!”过了一会又说,“有没有可能,中午回来吃饭呢?反正骑车也就二、三十分钟,你问问同事啊。还有,可千万不要忘记吃药啊。”
“哎~~~”
“你别不听我的叨叨,这些都是为了你健康着想,宁可不上这班,也不能再把身体搞垮了。”
其实小薇很想告诉母亲,别瞎操心,自己恢复得很好了,医院的各项检查也都趋于正常了,办公室上班哪有多累呢,但是看着母亲眼中的焦虑,这是世上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啊。
“放心吧,我没事的,我就要赚钱啦,你和我爸就等着好好享福吧,我们家的好日子来了。”
“你呀,把你自己照顾好,爸妈也就放心了,最好呢,赶紧找个人嫁了,那我和你爸可就乐开花,享福咯!”
“哎呀,我的身体谁能接受啊,先别想这些了!”
“谁说的啊,换了肾就和正常人一样了,我们家女儿这么好看、懂事、聪明,会遇到有缘人的,可不能灰心啊!”
“我在妈妈眼中这么优秀啊?我还以为你们会嫌弃我呢?一分钱没给过家里,还掏空你和爸的养老钱。”
“傻丫头,庄稼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看着你身体不好,痛在我们心上啊,听到你换要换肾了,我和你爸在家真是抱头痛哭了啊,你换肾当天还特意请你大姨去庙里烧了香呢!”
小薇不敢再说些什么了,害怕母女俩抱头痛哭,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与感动啊!
“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努力工作,听爸爸妈妈的话。”
周一,小薇早早醒来,等着闹铃响起,厨房偶尔传来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一定是母亲在忙着准备丰盛的早餐,久违的走上正轨的幸福感啊,一骨碌爬了起来。洗漱、描眉抹粉了一番,望着镜中收拾一新的自己,小薇笑得好灿烂,转身开心地抱着母亲。
“妈妈,谢谢你!”
“赶紧吃早饭吧,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我女儿最棒了。”宠溺地摸了摸小薇的头。
当重新坐到办公桌前,小薇很是紧张,阔别太久了啊,有些生疏,但是人是适应性动物,小薇相信自己的能力,也格外珍惜如此的机会,很谦虚而认真地聆听他人的指教,还好大多数人都很友善。工作的氛围也是小薇喜欢的,张弛有度、有条有理。
“薇薇,别忘了喝水和吃药啊!”
……
“中午的饭菜怎么样?新同事、新领导对你还好吗?”
……
“薇薇,晚上想吃什么?”
……
“你忙你忙,不急着回我。”
……
“薇啊,你晚上想吃什么?妈去买啊,再不回复,来不及去买了!”
“随便吧,你做啥我吃啥,别给我发语音了,不方便听!”
过了许久发来了两个汉字,“好的!”
作为新人,小薇也没有忙到没时间回信息,只是有点嫌母亲烦,懒得回复了,毕竟这些啰嗦的话就这几天已经唠叨了太多次了,也许过段时间,等自己适应了新环境,母亲就可以回老家了,老夫老妻最好生活在一起,满足他们的老来伴幸福,也还自己一份自由。
“哎呀,回来了回来了,赶紧吃饭,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红烧鱼和西红柿蛋汤。”
“今天累不累啊?”母亲边忙边大声地询问着。
“还好啊,刚去也没有什么事啊。”
“饭菜好吃吗?同事对你好不好?”
“哎呀,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有什么好不好的啊,就那样吧,时间长了习惯了都差不多,好歹我上过那么多年的班了啊,放心放心!”
“嫌我唠叨了,你这不是刚恢复吗?不自觉地为你担惊受怕,担心你被欺负啊、吃不好啊。”
“哎哟,我都三十多了,大人了啊,没人欺负我了,而且我现在可健康了,别瞎操心了,你今天在家干嘛来着了?“
“我啊,就收拾收拾屋子,买买菜,然后就看手机了啊。“
“妈,你出去跳广场舞吧?要不然我上班了你一个人太无聊了。“
“我才不去呢,不会跳被人笑话呢,我不无聊,等过段时间我回去几天,看看你爸。“
“等我适应了新工作,你就回家伺候我爸去,省的我爸心里埋怨我拆散你们这对恩爱夫妻的团圆。“
“死丫头,吃饭吃饭,身体好了,心情都好了,这下自己赚钱了,又高兴的起飞了。”
“必须的!“母女俩笑作一团。
幸福的欢笑还没有持续多久,突如其来的意外就打乱了这一切。
周四的早上,小薇被闹铃吵醒,有些慵懒地不想起床,竖起耳朵也没有听到外间有任何的响声,“难道妈妈也睡过头了?可是她不爱睡懒觉啊!”小薇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去推母亲的房门。
当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小薇呆住了,只见母亲侧躺在地板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地板上淌了好大一摊口水。小薇用颤抖的手去摸母亲的双手,几乎感觉不到温度与脉搏,泪水早就模糊了双眼,甚至不敢大声的哭,害怕惊扰到什么。
不知道过去多久,也许五秒,也许十分钟,小薇才拨通了120电话,随后又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喂,爸….”泣不成声。
“薇薇,怎么啦?怎么哭啦?”
“我妈…我妈她…”
“你妈怎么啦?好好说,你别吓我,你妈怎么啦?”
只听见哭泣声,急得李顺良都想顺着从电话线中钻过来,焦急地询问了半天才拼凑出,张华青跌倒昏迷了,李顺良一下子就明白是:脑中风。
“我马上来,我马上来,你打医院电话了吗?哪个医院?哪个医院?”
“救护车…还没来。”
手忙脚乱,模糊一片,心沉到了谷底,“上天啊,还有更悲惨的事发生吗?妈妈可是自己最最宝贵的人啊,没有她,可怎么活啊?”小薇已经忘了请假,眼泪根本停不住地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甚至恍惚自己怎么来到这里,恍惚这是一场梦,马上就要醒来了,马上就能听见母亲唤自己吃早饭了,自己还要上班,哦,上班啊!
“薇薇,你妈怎么样?”父亲和大姨、小姨、姑姑一起出现在小薇的面前。
“还在里面。”说完再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小姨拼命抱着她,将她带离这略显安静之地,安慰了许久才抑制住大哭。
“薇薇,你现在可要坚强啊,你再倒下的话,你爸可怎么办?你妈不会有事的,她现在是需要我们的时候,要保重好自己啊!”
“小姨,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失去我妈啊,我不能失去我妈啊,我要我妈,我要我妈…”
“不会的,你不会失去妈妈的,相信小姨,走吧,我们去看看手术。”
两人抹着泪再次来到急诊室门口,没多久门被打开了。
“医生,我老婆怎么样?”李顺良冲过去踉跄地一把抓住医生。
“不乐观,这是典型的脑中风,而且我们估计事故发生在凌晨三、四点,错过了最佳黄金治疗时间,脑中的淤血是清理了一部分,但是暂时不会有多大的起色,我们建议是带回去照料,照顾好的话,还是会有奇迹,这个在医学上真的不好讲了,从医院方面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往后只能看家属的意愿和决定了。”
“这话是怎么讲?什么叫医院尽了最大的努力,只能看家属的意愿和决定?”
“现在我们也无能为力,病人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知觉,但是没有生活自理的能力了,说句不公道的话,她能活多久完全看家属了,照顾的好、多陪着讲话,也许能恢复到认识人;如果照顾的不好,随时都可能走。再住个几天院,观察下,就可以回家了!”
几乎是晴天霹雳,这叫什么答案呢?也就是植物人般瘫痪在床了?整个下半辈子?围着张华青的都是她的至亲,对于这些呼唤,她无动于衷着。
张华青已经被送到病房了,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嘴角也没有那么歪了。小薇幻想着,睡饱觉,母亲就会睁开双眼,看着自己微笑,伸出双手来拥抱自己,“傻孩子,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呢?”想着想着又是泪如雨下。
“妈,妈,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我是薇薇,你看看我啊,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和爸啊!”呜呜….
“薇薇,好了好了,让妈妈休息会,你也累了,出去坐会。”小薇被大姨、小姨拉着往外走,瞥见父亲红肿的双眼,短短一天的功夫像是老了十岁,这个男人被生活鞭策着,治好女儿,又迎来妻子的不幸,真是开什么玩笑啊?
医院不允许留人陪护,几个人只能回到小薇的房子,相顾无言的沉默。
“你怎么就没听到那轰隆的响声啊?”李顺良憋了很久终于对着小薇吐出这一句轻声的疑问。
口未开,泪先流。
“顺良,这时候还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啊,小薇,爸爸也是过度悲伤的胡话,这个家还需要你们两个人的同心协力啊,医生也说了,只要照顾的好,还是有奇迹的,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也会搭把手的,不要灰心,这个年纪的人生病也是正常的事。“
“为什么是我妈?为什么要是我妈啊?我又生病,我妈又这样,老天,还要不要我们过啊?我们做错了什么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是我的错,我的错,我没有听到妈妈摔倒的声音,我连猪狗都不如,我没有人性,我没有一点母女同心的感应。“呜呜呜…
“薇薇,爸爸不是怪你,只是很遗憾,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真的累了,我宁可躺在床上的是我啊!“
“哥,不要这样讲,你可是顶梁柱啊,嫂子会好起来的,我们一起努力,千万不能灰心丧气。”
…
不能灰心丧气,可是真的好难好难。那个爱的人再也无法回应自己的呼唤和拥抱,这是多么悲凉的事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毫无反应,这不就是小薇和母亲之间最遥远的距离吗?
小薇不得不辞了工作,一个星期后,和家人将母亲接回了老家,期待医生口中的奇迹。小薇想再看到母亲的笑,听到母亲的唠叨,品尝她做的可口饭菜,还要实现母亲期盼的结婚生子啊,小薇想要母亲见证自己的幸福,可是才刚刚开始的美好,为什么又被打入万丈深渊啊?自己还有什么未来呢?没有了母亲,所谓的未来和幸福,也统统随之离小薇远去了,悲伤已经满溢出了心房,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妈,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今天宁宁来看你了,只是当看到她和姑姑两人手挽手走在一起,喊着‘妈妈’,我就难过的想哭,我多想挽着你啊,我多想喊‘妈妈’,你能回应我啊。今天叔叔送了好多鱼来,我多想喝你做的鱼汤啊,无论我和爸爸怎么努力也做不出你的味道。爸爸,也越来越沉默了,除了上班,几乎没什么话,我知道他很想你,他很遗憾在你健康时好久没去看你,没有关心你的身体状况,我们都非常想你啊,你听见吗?你听见我说话吗?妈,你回应我啊,我是薇薇啊,我是薇薇啊!”
李顺良顶着白了大半的头发继续上班,小薇负责照顾母亲和家务。其实照顾瘫痪在床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吃喝拉撒、翻身、擦拭等等,还要袒露心声地一遍又一遍呼唤着,身心俱疲,这也许就是反哺之恩吧。人都崩着一根弦,一旦自己被依靠时,瞬间变得强大和充满力量,小薇虽然移植过肾,但是精神力量饱满,所以身体也并没有异样。
再过些日子,小薇打算出来工作、赚钱,父亲也是该辞去工作了,只能由他来辛苦地照顾母亲了。一辈子忙忙碌碌,却没有晚年的幸福生活,如果自己没有生病,是不是就没有这一出悲剧的演绎呢?深深的自责吞噬着小薇,也许在某一刻爆发,也许只能忍辱负重。如今也是该由小薇来撑起这个家了,一夜之间长大,成长的代价、爱的代价,总在某一刻明白半生的道理和意义。
小薇很多次想对李顺良说,“爸爸,我爱你,你只管好好照顾妈妈,其他的就交给我吧!”这个男人已是自己可依靠最亲的人了,但是由于母亲意外的某些芥蒂,父女俩竟然有些的隔阂,显得冷清和生疏。
“爸,你回来照顾妈吧,你也该退休了,虽然照顾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不必那么劳累了,你和妈都有退休金,而且妈也有残疾补贴,够生活了,该我好好赚钱去了!”
“你身体才恢复,照顾你妈这段时间也很辛苦,我愿意照顾你妈,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怎么都愿意!”
“爸,你更要好好保重身体,你们就是太关心我了,总是顾及、担心我的身体,而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其实我现在已经很健康了,放心吧!”
“你身体好就好了,爸经受不住打击了啊,我老了,只希望你身体健康、你妈能好起来!”
“爸…”
“薇薇,爸爸之前可能说了些气话,你不必计较和当真,我们好好过日子,相信你妈会感受到的。”
“爸爸,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和妈妈。”
一夜之间长大的小薇,吞下了生活的狠狠一记。告别母亲,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她相信奇迹,等待奇迹,坚信只要都还活着就有希望,她一定会等到母亲给予的有力拥抱、等到对母亲说“我爱你”,等到母亲笑着祝福她结婚生子的未来。瞬间充满了力量和希望,挑起肩上的重担,为了这个家、为了美好的未来,毫无怨言。
一切都还来的及,一切美好都会迎面而来。
⑹ 求一部小说男女主角是高中同学,高考体检时女生先开始,隔着门帘,有个老师进去
曾经是初中生我的不小心误闯进来。其实这样的问题很多人都有过。同时和好几个男生发生故事,其实不是芙儿的过错,心里不必惊慌。如果说是故事,那么故事中常常会发生另一件大事让他们同时做出选择,故事才能接着走下去。如果一定要问怎么办的话,那么最真实而不会后悔的,就只有听从自己的心做主了。也就是说,芙儿问问自己,到底喜欢谁,到底最爱谁,对冥是感激还是依赖还是爱,对泪是喜欢还是爱还是迷恋?失去哪一个会让芙儿最痛苦?爱的最深的才能是留在身边走下去的,其他的不过是为了衬托剧情而出现的第二男主角,向他们挥挥手就继续和男主角继续走下去吧。
⑺ 小说| 我不是老板
别叫我老板,我是打工的,在苏州活着。
没有谁天生拥有某个职务,生命给予我时很不情愿。我没生下来时,他们就已经给我判了死刑。接生的人跟我妈说,这孩子是个怪胎,得把他打掉。父亲说,那也得先生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于是我逃过了第一次的鬼门关。生下来后,接生婆又跟我父母说这孩子没法养,你直接扔了算啦。父亲看我一眼,小眼紧闭,右胳膊细的像麻杆儿一样,跟没长大的青蛙腿似的贴在小肚子上。出气有气无力的,眼看着只有出的份儿,没有进的份儿。
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年轻夫妇第一个孩子。扔还是不扔,他们还是想了再想。你舍得直接扔掉?就在他们脑海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当午,就在那时,我哇地一声哭了。这声音很响亮。于是接生婆便不再说些什么了,这次是靠我自己闯过第三次鬼门关,于是我便活过婴儿时代。
弟弟出生时,好在没有在发生类似的事情,四肢再正常不过了。但父母新的担心又来了:老大怎么活下去啊,将来怎么办呀?川西到处都是山,到处也都是沟壑。那里一个正常人生存下来都很难,更何况是一个走路稍微有点坡儿,右胳膊完全不中用的人呢。
我没上学时,除了弟弟,几乎没什么伙伴。同龄人看见我就会打我,他们用石头砸我,他们用树棍儿砸我。我学会说的话除了爹娘之外就是那些骂人的话了。但我不会骂人,因为我只要讲一句粗话就会挨揍,那是我妈,她不许我学这些东西,我妈打我打得很重。因为我的左胳膊好一点,我习惯用左手写字左手拿筷子,为了让我右手能拿起筷子,我妈不知道打了我多少次。最终我学会了左右手都能拿起筷子和笔,但右手还是没有力气。
终于到了上学的年龄。在几个学校拒绝收我之后,终于有一个学校肯将我收下来。后来我才知道是一位亲戚帮忙送礼几次之后人家才肯接受的。
我上学了,这并不意味着我有了另一条出路,因为上学我差点丢了命。我没法做个好学生,虽然我很努力,但因写字慢或跑得慢,总是落在别人后面,为此惹得很多老师不高兴。尤其是体育老师,他很喜欢叫我名字,堂堂必叫。每次教完体育动作之后我就会被叫到台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老师让我把教过的动作再做一遍。善良像是稀有品,我想那时它大约太嫩或者被稀释了。只要我站在台上,所有人都可以尽情大笑,有时别的班别的年级的人也跟着一起大笑。最后在那个学校里没法待下去,我成为全校同学的笑料,他们拿我的经典动作作为经典动作,在我上学和放学的路上打我,哪怕是都要走到我家门口。父母看我经常体无完肤渐渐地话也不肯说了,只好想法子又换了一所学校。
被拒绝是正常的,被捉弄也是正常的。为了我弟弟也挨了很多打,就这样我们两兄弟相扶着读了小学,初中和高中。读高二时,班主任有一天找我谈话,因为他们要考虑升学率,像我这样保准会被大学拒绝的人,还占着一个名额。虽然我的成绩并不差,但读大学跟我无缘。我跟老师说让我试试吧,老师直盯着我看,然后叫我出去。虽然我最终参加了高考,低调地报了一所学校,并且拿到通知书。但学校要求体检,像我这样的身体甚至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所学校他们在看过我的成绩之后看到我,然后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们特意找到一间办公室,让我在里面走圈儿。然后—没有然后了,我的求学生涯就此结束。
不能上学也意味着上天又关闭一扇窗户。我妈的病大约就是那时气得,她没怎么哭过,只是从此不再打我。我爹说既然能活下来,那就不错,好好的,总有办法。我想我得干点什么才行,老晃在他们眼前不是个事儿。
深圳刚发展的时候,我和弟弟一起南下,跟着老乡到深圳去打工。我们带着身份证,但是当时到深圳除了有身份证,还需要有暂住证和务工证。
现在的深圳西乡完全变了样,我呆过的西乡才是真的是西乡。那里是乡下,我好几年都在西乡呆着,没有进城。那个地方,我一直记得很清楚。老乡介绍了好几个地方都不肯要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电子厂手工线的工活儿。干活第二天老板就把我辞退了。别人放产品的时候需要两只手来放,而我只能用左手来放。我的手没有别人快自然做的活儿也没有别人多。没有老板愿意去养一个闲人,或者说一个身体有残疾的人。我去过好多厂去面试,新加坡人开的厂,台湾人开的厂,香港人开的厂,总之,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你必须得干活。
一开始我很难找到工作,而弟弟很快就找到工作了。弟弟进厂了,到月底才能领工资。由于没有务工证,我只能暂住在关外,一个老乡家。我至今都感谢那位老乡在我当时走投无路,甚至有可能要被关进去的时候,是他帮助了我。
我曾进去过,什么叫进去过,你懂的。就是进监狱,虽然我没偷没抢没骗人,但我就是被抓进去过。因为我没有务工证,我也没有暂住证。最后,还是我可怜的我弟弟花了50块钱把他哥哥从里面捞出来。
老乡在一家厂里面上班,他们白天上班,晚上加班很少回宿舍。他跟宿管的大爷熟,于是我便待在他们宿舍里睡在他床铺上面,每天一包方便面。方便面不是超市里的盒装面,是那种塑料袋儿装方便面。不用开水,我都是生吃。方便面的味道很美,我那时梦里经常梦见方便面,一堆一堆的,袋装面,但当我伸手去拿,总有各种情况发生,我拿不到。方便面的味道很重,面饼是咸的,调料更咸,多少以后,隔着袋子我用眼睛就能感觉方便面的骨骼,很硌人。那年我19岁。每天只吃一袋方便面。
我怎么能受得了呢?可是我还得活着,对我来说,能走到这里就是一种胜利。我不能出去,只要跨过那个宿舍,我就有可能再被抓进去。尽管我不是个罪犯,可是那里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宿舍里有个人有个小电饭锅。宿舍其他人趁着宿管大爷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会利用那个小电锅煮点肉。有时候—我饿急的话会从那锅里偷偷地偷一块儿或两块肉吃。那肉可真香啊!因为他们那个小锅里放的肉多,少一两块儿是不会被发现的,我想他们是假装没发现。
我找的第二份工作是在一家做PCB板,也就是电子板的厂,在那里做仓库管理员。虽然在线上干活我不行,但是仓库我确实可以的。当时深圳有文化的人还不是很多,一个具有高中文化水平的人在那里就是一个比较有文化的人。做仓库管理员我当然没问题。这家工厂的仓库里面原本有两个人,年龄都比我大。一个四十多,一个五十多,他们两个在这家厂待了十来年。厂里面进的电子元器件,二极管,ic或者电路板都放在仓库里,虽然表面会走账,但是经常是一笔糊涂账。于是这俩人就利用厂里的漏洞偷不少元器件,靠偷卖他们也赚了不少钱。从小我妈管我很严,长大走到外面我谨记我妈的话,我不做她不喜欢的事。所以我一直没加入他们当中,他俩经常头对头凑一起嘀嘀咕咕,当我是傻瓜。仓库里有重活累活自然都是我的。这种偷盗倒卖来钱快,外面也有不少黑店收购这些东西,不少人在干这号事,但这个事情时间久了总会被发现的。
有一年,工厂大盘账,发现少了三十多万。这可是一个大数目,老板于是告到了公安局和派出所。那场景真的好严格,作为仓库工作人员,我们三个的宿舍和办公桌被立马锁了起来,而且不允许走动。我们住的宿舍,我们待的仓库全部是重点检查,他们到我们住的地方去搜查,到仓库里搜,他们到我们所有有可能待过的地方,包括厕所,全部搜查一番。他们把我们三个都放进派出所里,盘问那两个人盘问了好久,问我只问五分钟就把我放出来了。我这样子一看又瘦又苦逼,只懂得老老实实干活的人。新加坡的老板很生气,可是又没有真实证据。盘来盘去这俩人嘴里也没问出点什么,这两个人因此到底赚了一笔钱,后来借口从公司里走掉。那些年有好多公司里的人都会偷东西。当然也有人靠着偷东西发了点小财。世上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但这条路我不会选择。要是母亲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母亲会打死我的。我母亲从小就叫我做人要正气,不能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90年代的深圳发展得非常迅速,这中间成就了许多老板和小老板。有好多老板不了解自己的业务和自己的仓储情况。其中有一家厂进了三十多万的货,中间被他们手下偷卖掉许多,其中有一笔15万的货是进口产品,这笔产品也被卖掉的了。公司里没有发现这笔丢失账目,直到海关过来查验,这才知道有15万的东西没有了。于是他们开始清查这些人员,但是当初偷盗这些东西的人已经离开了公司。怎么办呢?但是法律还是很严格的,于是他们通过派出所他们找到了这两个人并追回了部分的东西。
其实也是从深圳改革开放中吸取经验教训,中国海关也逐步地形成了保税产品管理办法,每进一批海关进来的物资,他们都会要追踪,从进货商,生产商,成品到最终使用者。这套跟踪系统严格而有序,其实背后有很多案例教训。这就形成了今天的海关监管物资的管理办法和方法。
上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有一天也走进了FSK的大门。而且还进入了他们的模具车间,我从最基本的模具线上的工人做起,然后一直到线一直到车间主任,一直到模具车间经理。这十年,我从一个完全不了解模具的生手直到一个全能老师傅。其间我和同事们学习了当时乃至现在看来依然很有效的培训管理。FSK厂内运行着一套非常有效的管理办法。他们会对车间里的或者这个产品里的操作人员进行产品综合培训。这种培训会从产品构成,产品材质,产品组成和产品应用全面串起来教导员工。在FSK即便是一个生手,只要你愿意学,只要你用心学,只要你待的时间够长,能够吃得下那份苦,你就一定可以学到真正的东西。
我有一个梦,在我进FSK之前,我就有这个梦。那就是我一定要给自己打工。于是在FSK待满十年之后,在我认为自己真的已经熟练掌握了这个产品所有的技能和知识之后,我从里面出来了。我出来以后首先来到了苏州,苏州正在搞产业园区,有很好的土壤和机会。在这里我开始和我弟弟以及另外两个人,一共四个人。开始打磨自己的工厂。
创办的时候我们遇到了第一个问题,钱。成立公司要先注册公司,按照当时的规定要求注册资本必须要有50万人民币。这笔钱我们四个人凑齐了,但在凑齐这笔钱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更多的钱了,按照当时的规定,公司注册资金要求是一直在账面上的,这笔钱是不可以挪作他用。但是那怎么能行呢?除了这笔钱,我们再没有别的钱了。我们也偷偷的动了一部分钱,年底时再放回账上。因为我们厂必须要办起来,否则一切都白费了。那是2003年的时候,2003年是什么时候呢?那也是非典开始的那一年,不凑巧是就在那一年我们成立公司,于是我们在2003年到2004年仅仅是成立了公司,但其实什么东西什么产品什么收益都没有。
之后进展得也并不顺利,但比起之前的在深圳的那些经历,这都不算不得什么难事。,只要是在FSK呆过的人,尤其是呆过多年的人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生存。FSK是一个成就人,磨练人,也是一个非常折磨人的地方。我在那边的时候每天很早起来,一直从早做到晚,一直到晚上实在干不动了再回到床上。而且你懂的有些地方出产的老板非常会骂人,会把人骂得体无完肤,那也不仅仅是简单的问候祖宗十八辈。我此前和之后再也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他们是那么的会骂人,甚至跳到你梦里折磨你的灵魂。所以之后当我从FSK跳出来之后,我绝对不会和这个地方的人做生意。即便是对方已经有意愿和我做生意,一旦我知道他们的老板这个地方的人或者有他们投资的,我都会想尽办法和他们断绝关系。截止到目前,我的客户。我的供应商群没有一家那里的企业。凡是我圈里的朋友,或者说从那条路行走出来的人,他们都深深懂得这为什么。
工厂刚运行的那几年真的很困难。我们这几个骨干常常几乎是发不出工资。一旦有钱,我们的钱都是发给直接员工,有的时候客户来了需要招待客户,我们正好手上没钱,一分钱也没有,怎么办呢?我就找身边单身的人借,问他账上还有钱没。他会帮我借,帮会我周转一下。有时候,可能会遇到很现实的原因,以前的银行不像现在这样可以电子支,以前的银行是在固定的时间上班,而且银行很早就下班了,如果遇到你提取稍微大额一点的钱,你还要提前到银行去预约,这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是很困难的事。一,我们手上没有那么多现金流,二,突发事件谁也无法预料。这时候还是我那帮兄弟们帮我。
别问我深圳的春天美不美,我从没有机会去体味。苏州是个文化名城,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十几年了,孩子也要上初中了。苏州城的四季人人都说好风光,我不知道哪一天才有功夫去欣赏。现在我们厂内有几百号人,他们准时上班准时下班还有定期公司活动开开心心。我和最初的几个兄弟每天依然七十六在打工,早上七点出门晚上十点回家每周工作至少六天。
忙碌着才叫踏实,我不做美梦,美梦也从未眷顾到我头上。每天早上能吃到老婆做的早饭晚上临睡前看一眼儿子,上天给我很多从未想过的幸福。那帮跟着我的兄弟们还有梦,我得好好做下去,帮他们实现他们的心愿,还有他们身后一直在支持我的他们的亲人。
我活着,在苏州,在这个叫江南的地方。我不是老板,我只是世间最踏实的打工仔。清明节到了,我妈在天上看着我,我不能让她担心我,我要好好的活着,不让母亲担心。
⑻ 找一本小说,今天看了一本小说,看了一点很好看,但不知道书名,讲了主人公一次体检发现自己心跳不同别人
罗布泊之咒?是么?
⑼ 寻求最小说上的一篇文章
2007.11 夏日未语
——如果说时光倒流,会不会比从前勇敢。
——如果说再给我三十秒,是不是就能够开口了。
荒野乐园
[一]
蘑菇头,海军服,数学题,课代表。
阳光,粉尘,黑板,作业,班长。
当季颜以光辉强悍的美少女形象登场初一(2)班教室,昂着她那颗骄傲的头颅用女王的姿态俯视班上的“芸芸众生”时,的确,是被不小地震到了的。第三组第四排那个长的像野比的猥琐人不是重点,也不是指第一组最后那个目光呆滞的电线杆,更不是自己后桌那个面孔黝黑目光深邃的闷骚男。而是……
十三岁的季颜通情达理的领悟到,在任何校园漫画里,猥琐者有之,愚钝者有之,奸诈者有之。然,体态纤细皮肤白·成绩优秀的美少年,更是不可或缺。她可以接受现实中让人看见就想打110的同学A,可以接受虚伪狡诈势利天生找打的同学B,但是她不可以接受让她梦幻了整个暑假且开学前夜激动得失眠的中学生涯,(虽然只是初中)
居然没有一个赏心悦目,男,人。
常言道“女大十八变”,这让以可爱LOLI出道的季颜坚信自己会蜕变成气势凌人的御姐。事实上,她已经成功了一半。而现在,季颜很想问古人,有没有“男大十八变”这个说法?
什么叫鱼龙混杂?什么叫群魔乱舞?什么叫奇形怪状?什么叫世界之大?处于LOLI和御姐边界线上的季颜,在进入初中的第一个星期,对此“豁然开朗”。
班主任很是喜欢这个梳蘑菇头身材高挑说话洪亮的女孩子,在语文课代表的基础上又将纪律委员这一艰难的任务交给了季颜。再那个学生普遍矜持且别扭(或者说假闷骚?)的时代,当老师满怀激情地分配班干部职务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一张张呆板而怨念的脸。
“吓……又是我?不要啦~~”
“真倒霉……又是纪律委员!”
“我不要当班干部!!!”
类似这样的对话从教室里各个角落冒出,让精神有点大条的老师匪夷所思又微微恼怒。而季颜是为数不多的一部分爽快接受了分配的人。由此老师对她的满意指数再度上升十点,评价也变成了:认真负责豪爽开朗的女孩子。
[二]
下午的自习课不是一般的吵闹,端坐在讲台上的季颜甚至可以看见天花板开始很识趣地掉灰……
——“油!你坏啦!”
第一条黑线。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废柴男!”
第二条黑线。
——“亲爱的我们结婚吧!!”
第三条黑线。
……
当黑线掉了一屋子再也容不下多一条的时候,季颜觉得该是发威的时候了。
“喂!你们——够了没有!”的确是一鸣惊人。在台下嬉笑打骂得过分投入的众人这才意识到台上站着青筋浮动目露凶光的季颜。顿时大脑集体短路眼前发黑舌头结冰。不错,收到了满意的效果。季颜暗中露出了个阴暗的笑容。然而,她的控制欲在目光触碰到倒数第二排的位子时,很不凑巧的裂成了碎片。
是哪个人那么不是相!居然——定气神闲的端坐在座位上预习语文,过了很久才轻微的抬起头,做了一个很不屑的笑。不知道是在笑众人,还是在笑季颜。两道目光在闹哄哄的课室里打了个照面,又同时错开。仿佛是谁也懒得去看谁。
季颜所就读的学校是寄读学校,学生统一着白色衬衫深蓝色长裤,女生则是一色“海军装”,在初一这个大家四肢都没长开的时段,这种偶像剧里才有的着装既不会让男生显得挺拔也不会使女生显得修长,只会显得异常别扭。一天时间里,季颜轻而易举地了解到,坐在倒数第二排的男生叫闻哲。所谓轻而易举,就是收作业本的时候故意磨磨蹭蹭,在男生挑起好看的眉毛显示出不满的时候偷偷瞄一眼他的作业本。
啊——这个字!不是一般的难看啊!!
喀嚓……少女幻想又破掉了一个。字怎么可以这么丑……季颜碎碎念着无声的飘走。
闻哲的字属于五官扭曲而且向右倾斜的那种,不知是对这个傲慢的男生有深刻且强烈的印象还是那个字实在丑得太有个性,总之季颜在这以后,能够在五十多本作业里面准确地凭字迹找出闻哲的。
季颜自认对美少年的要求很很简单:
1. 身材纤细。 (绝对不可以是肌肉男或者鸦片男!)
2. 皮肤要白。 (这样才王子啊啊啊啊~~)
3. 高。 (高=有形)
4. 有才华。 (纯粹是因为虚荣……)
5. 声音要有磁性! (说情话的时候才好听)
6. 家里有钱。 (呃……这是被偶像剧教坏的)
7. 字要好看! (完全没有理由)
季颜曾经听几个女生背地里讨论,例如“闻哲好有气质唉~”,“不愧是班长呢!”,“美少年!”之类在季颜看来非常肤浅的内容。
闻哲?切……
1. 身材纤细:是不是太纤细了啊!怎么腰比我还细啊!
2. 皮肤要白:那是“死人白”吧!那么白有什么用!
3. 高:……这个,是比我高那么七八厘米。
4. 有才华:谁说班长一定有才华的!
5. 声音要有磁性:简直是公鸭嗓。
6. 家里有钱……据说连书包都是小学五年级的。
7. 字要好看:……
通过一番对比,季颜好歹平息了自己心中那波涛汹涌的愤恨。然而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电图在目光触及闻哲那半死不活如卡卡西一样找打的笑容之后又诡异得飙至顶点。
什么啊!自以为是的男人!!
[三]
所谓编排座位,不过是老师根据“目测”学生的大致海拔按高矮从后往前排。季颜因为在女生群中尚属出挑的身高而有幸被分到了倒数第三排。这里的“有幸”不是指代那个“倒数第三排”,而是……她坐在闻哲的前座。她慢吞吞地拖着书包挪动到新的座位上,然后重重地坐下。
如果说表面上是十二分不情愿,那么季颜的内心一定是欣喜若狂捶桌捣椅。首先我们应该明确一下季颜的性格,“认真负责豪爽开朗”是显性,而“表里不一”和“控制欲”是隐性。
季颜因为她天生好胜的性格,所以当她碰到闻哲这么一个外表正派内心正邪未定的人物,第一个念头不是闪得远远的和他当最陌生的熟悉人,而是顶着那股闻哲骨头里辐射出来的恶毒光波逆天行道。说起来,自己还真有点受虐倾向啊哈哈——
季颜心中发出一声不长不短的感叹,重新埋下头研究那道棘手的数学题。事实说明逆天行道是违背大自然规律的……数学题左看右看了无数遍季颜都整理不到半点头绪,而闻哲那如同死鱼一样的笑容却频繁的冒出来搅局,闻哲……数学,闻哲……数学。演算纸换了一打,而结果却依旧没有得出。
“喂,闻哲!那个第七题,完全没有头绪啊!”
“第七题?呃……很简单啊,将OOXX公式变形就可以了。”
“噢?真的耶!闻哲大人你是我的偶像啊!!!”
什么?第七题!季颜耳尖地听到了身后对话的片段,他表情复杂的拿起桌上那叠写满了过程的演算纸,呆滞地望了片刻,动作僵硬地撕成两片,四分之一,十六分之一……直到A4大的纸张变成了指甲大小的碎屑,在众目肃穆的注视下,季颜以平静地诡异的表情走到垃圾桶旁,把碎纸一股脑仍了进去。
“季颜同学,你有想到另一种方法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男生慵懒的往椅子上一靠,微微的笑着问。
“……没。”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
事情的结尾很简单。季颜坐在闻哲旁边的座位上,专心致志的看着男生的手中的笔在纸上来来回回,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的姿势季颜觉得很好看。在演算纸的最后一行,得出X=520。
“喂,你刚才干吗问我那个。” 季颜收拾好书和作业本,在站起来的时候她。男生侧过头思考了片刻,他看见女生干练的短发被微风吹起小小的弧度。他弯了弯嘴角,说:“因为我不想看见有人因为内伤而死啊。”而季颜已经走出了课室的门了。
闻哲望着窗外斑驳迷离的树影,碧绿的树叶缠绕着晶莹剔透的阳光,漾动玲珑的色彩,墨绿色、深绿色、浅绿色的色泽相互交错,盈满视野。漫长而聒噪的夏天。
[四]
季颜已经很少再去想所谓“纯爱校园生活”。偶尔和“美少年”闻哲拌嘴吵架,嬉笑怒骂,你来我往,明枪暗箭,彼此过招,倒也轻松自在。当然有时候男生也会抱头说出一些类似“好啦好啦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话,又或者被季颜追着打饶着教室逃窜。这些属于闻哲的细节,在季颜眼里,都是“仅仅和季颜在一起才会有”的。
平时的闻哲是怎样,安静,理智,淡定,骄傲,朴素,隐藏的毒舌,雷打不动的定力。老视眼中的好学生,学生眼中的神明,家长眼中的学习榜样。
也曾经无聊地问过“为什么书包这么旧都不换?”
而男生的回答是很无辜的“我家穷啊~~”
“少来!他们说你家是做生意的,有钱得很呐!别墅都好几栋!”这个时候男生就会笑得一脸顽劣地回答“就是因为我家买别墅买到破产啊!”鬼才信这种无聊的托词。
绯闻,又叫八卦新闻。直到初二的上半学期,被无聊大众YY过与闻哲有关的配对已经不计其数。传得最火的是和热血开朗的文娱委员OO,然后是和文静温柔(有点做作)的女生LL。前者是因为职务关系,文娱委员和班长在很多活动时需要合作,这样就有给了肇事者们一个YY的好题材。后者是因为一些季颜如今也无法想清楚的原因。曾经有不少人在季颜面前拍着胸脯说“我保证闻哲绝对绝对是喜欢LL的啦!”
什么叫喜欢?教题目的时候对她最耐心就是喜欢?对她笑就是喜欢?被她抛媚眼打情骂俏却不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反而更加温柔就是喜欢?在放学很久后都留在她身边给她讲解数学题就是喜欢?
季颜到最终都没有询问过闻哲。而这些传言,都在闻哲“洁身自好”和“完全没有和任何人有进展”这两个事实中不攻自破。然而,却在初二上半学期期末考试中掀起了更大的风暴。
事情是因为某同学在考完数学之后坐立不安于是借了闻哲的演算纸对了答案,结果看见了演算纸中央那句随手涂鸦的“我爱XX泠”。到底是怎样一回事谁也不知道,那张演算纸最终没有被找到,闻哲也没有辩解过哪怕一句。“演算纸事件”在绯闻女主角XX泠站在人群中间声音细细软软地解释:“我和闻哲只是普通同学关系~”“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呀!”“你们一定误解了~~”
而闻哲在人群外,神色平静地拿着下一科考试书本复习。仿佛与这一切毫无瓜葛。
季颜手拿着签字笔,松开,握紧,松开,握紧。直到下一科考试铃声响起。
[五]
期末考试之后万众期待的暑假。而暑假之前,是所谓的“放榜日”。也可以叫“判刑日”。
——“啊!闻哲大人!!要我怎样膜拜你啊!!!”
——“你让第二名怎么活啊闻哲大人!”
是啊,是没办法活了。季颜一动不动的坐在座位上。大概自己身上的寒气可以让教室的玻璃结霜了。其实第二也无所谓吧。季颜虽然自认好胜,但是没抠门到“非第一不可非布什不嫁”的地步。闻哲就坐在身后,和几个聒噪的男生讨论《BLEACH》和《NARUTO》的最新连载。
这家伙,何必做出一副受宠不惊的样子呢?何必呢?何必呢——
自考完最后一科开始到现在,季颜都没有主动跟闻哲说一句话。我能对他说什么?已经没什么好说了吧。季颜对自己说。
——你真的写了“XX泠我爱你”?啊哈哈哈原来你喜欢她啊?
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要我怎么说出口啊?!
以闻哲为中心的一堆男生,正在激烈地讨论着《NARUTO》的情节走向。闻哲背靠着墙壁——很舒适的坐姿,不时懒洋洋地接几句话。而大部分的声音是:
“哈!我说——四代决对是鸣人的老爸啦!”
“卡卡西的雷切……”
“佐助现在绝对比鸣人强!”
“鼬死定了唉……”
“闻哲你怎么看?”
季颜看见闻哲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只有在某些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才作一个暂停的手势,这时所有人都停下来,把目光投向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什么啊!当闻哲是教皇啊!
季颜是决对不明白,为什么一说到漫画那群男生就是这个样子,口沫横飞,上蹿下跳,跟服用了兴奋剂的猴子一样。曾经听某死党两眼放光手捧脸蛋得陶醉说:“季颜啊,你真的不觉得,闻哲这个人……即使在人群里面也特别抢眼吗?啊啊啊啊——头顶上好像有光环啊!!!”
季颜的嘴角抽搐:“噢……你的意思说他升天了?不然怎么有光环这玩意儿。”
可现在的闻哲,一脸平静的闻哲,若无其事的闻哲,在季颜眼里,已经绝对不是抢眼那么简单了。你怎么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对此漠不关心。
[六]
季颜有时候觉得,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找着闻哲。
“闻哲,第二题不会做!”
“闻哲,你在干吗?”
“闻哲,听说你拿了OOXX竞赛奖?”
“闻哲,……”
即使是在无所事事的暑假,也会不由自主地想,闻哲,现在在干吗?通宵打游戏,和狐朋狗友出去玩,游泳,旅游,走亲戚,睡觉。……季颜觉得,这么漫长的暑假,和闻哲在街上碰到的几率也几乎为零吧。住在完全不同的区,因为考进了同一所学校偏偏还是寄宿学校才有机会朝夕相对。
啊啊啊啊——
季颜揉着头发忍无可忍地大叫“我不要再这么闷骚下去了啊——不要再这么闷骚下去!”
[七]
因为是初二的最后一个学期,初三虽然不是迫在眉睫但是也是在渐渐逼近。所以即使是开学第一天,老师依然留了不少作业。季颜的习惯是留在教室里做完作业再回宿舍洗澡。这种玩命的举动被好友拍着肩膀说“季颜啊你是失恋了还是受刺激了——”眼皮明显地跳了跳,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季颜拨开好友的手伸出了手指。
“我数三声。”
“一,二……”
眼前的人已经以接近光的速度狂奔出了教室。
失恋?谁失恋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哈哈——失恋?失恋是什么玩意儿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叫失恋吗?连个恋字都没有,何来失?
是开门的声音。季颜抬起头,已经变成紫色的霞光在窗外渲染出神秘而幽暗的大片颜色。微微泛紫的光透过门缝斜斜地倾泻。闻哲拿着水杯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从那片模糊而平静的光晕里,走了进来。如果是以往,季颜会对男生说:“唉唉,这么早?”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说,就低下了头。
课桌上投下一片阴影。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季颜甚至可以闻到男生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扑鼻而来。就连他比平常人低的温度,都可以感觉到。
“这题,定理用错了。”男生白净的手指着季颜作业本的某一处,声音低沉。
“……啊?”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季颜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靠,以疑惑的眼光望向闻哲。而闻哲只是无谓地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抛下一句:“你果然喜欢犯低级错误。”
“犯低级错误的人不是你吗——”听起来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而女生的嘴角明明牵起的是细小的弧度。
身后的男生没有什么反应。
“写情书居然写到草稿纸上去——” 季颜感到自己声音发虚,他的视线所定在数学书的一角,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不如让我教你怎么告白呀!”觉得男生似乎看出了什么异端,在闻哲做出回答之前季颜抢先说道,“我可是很讲义气的唷!”
如果说从前看到“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这种句子的时候,季颜只会挥着手说“现在的语文就是误导小孩啊”的话,现在的季颜,竟然亲身体会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庞大的缄默,连墙上的挂钟上秒针转动的声音也可以被无限拉长放大。就像日剧里长久的慢镜头,渐渐浮现出令人眩晕的色彩。
——听不到吧?
——我的声音好象很小。
——干脆不要回答我了啊。
——真的听不到么。
——果然……是不会理睬了吧。
女生握紧了校服的一角。就像在行走的时候,突然一角踏空。
那种感觉,应该叫失落……吧。
“相信那种无聊传言的人,”半晌,闻哲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是更低级么?”
[八]
季颜是个怎样的人。好胜,外表开朗实际别扭,时而迟钝时而敏感,虽然有轻微“控制欲”但是依然……很可爱。而闻哲不得不承认,用毒辣的语言或者眼神将她激怒,欣赏她闷声不响憋出内伤的样子,实在是他的乐趣之一。这种特殊的嗜好不知是何年何月养成。又或者说闻哲那压抑了十四年的恶劣性格(临床症状表现为:毒舌,倨傲,不可一世)是在遇见了同样十四岁的季颜后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的——不管怎么说,闻哲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怀疑会憋出痔疮来”了。
有时候也会被某个牛皮糖似的好友搭着肩膀揶揄说:“难道闻哲大人真的打算把学校当成寺庙吗?要是这样您也只能跟我这等俊美男子搞‘禁断之恋’唉!我这如花美少年可不想做受……” 闻哲瞥了死皮赖脸的好友一眼,突然伸手揪起还在喋喋不休的某人的衣领,猛地把他按到墙角,双手撑住好友肩膀两边的墙,嘴边挂着玩味的笑:“要试试吗?”这个姿势被旁人看到绝对会尖叫晕厥口吐白沫。而性状偏向女生的男生在闻哲的注视下不负众望的发出夸张而尖厉的叫喊:“啊啊啊啊——非礼啊啊啊啊——“
季颜被这烦人的叫声吵得忍无可忍,虽然她并不相信闻哲是有龙阳之好的人……可这家伙,干吗要做出这种暧昧的姿势来引人注目啊!她心知此时发出“诱人”尖叫的人不过是个“女性向比男性向更明显”的“找抽受”,凭她对闻哲的了解,有轻微洁癖和完美主义倾向的男生是不会对这种“说话都要跷兰花指”的“俊美男”产生任何非分之想,别说非分之想,即使平时见到了都要饶路走宁愿迟到吧……
可就是感到很纠结啊。这种讨厌的场景为什么被我看到。正沦陷在自己的怨念中无法自拔的季颜没有发觉“俊美男子”已经不知何时挪动到了她身边。不能用挪动……用飞扑比较合适一点吧……
“啊啊啊——季颜救我啊!!你家那只要非礼我这纯情少年啊!!”眼前的人毫无分寸可言地手舞足蹈着。
你家,那只?
“什么叫‘你家那只’啊。” 季颜问。实际上,凭借季颜次次考试全班第二的卓越智商,这种寓意明显的句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什么意思。正如我们前文提到的,“表里不一”在季颜体内是呈隐性的。
不可否认,季颜在听到“你家那只”这个说法的时候,心理的确小小窃喜一番。处于十四岁这种躁动又热血,LOLI又女王的年龄,青春期少女季颜和一般人一样也会偶尔犯花痴,而每当意识到花痴的对象竟然是“自以为是的男人”闻哲时,季颜心里的“第二自我”就会挠着墙说“啊啊啊啊——我怎么这么没出息——”不管怎么说,“美少年”闻哲,的确是个让正常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会有好感的,“自以为是的男人”。
“你胡说什么~” 闻哲拖着“俊美男子”的后衣领往回走,而群众灼热的目光显然投放在“果然是攻和守啊”这一邪恶念头上,“你家那只”已经完全被无视了。相信不出一天,闻哲与其好友之间轰轰烈烈的“兄弟只爱”又会在出初二(2)班八卦界掀起BL浪潮。
可是……
青翠欲滴的绿叶在窗外摇曳着灵动的身姿,清凉的阳光跳跃在女生纤细的指尖夏天微热的风拂过她已经长过肩头的头发。可是,闻哲,好象根本没看到自己一样啊。
从初二的第一学期开始没有再剪头发,就让他一直长下去。现在已经过了肩。不再是那个傻气的蘑菇头了。虽然也有死党说“季颜你还是适合短发呐——很干练很强悍的样子!” 季颜笑了笑说“我喜欢长头发”。
“呐!闻哲你说,季颜长头发好看还是短头发?我说就是短发吧?” 好友不甘示弱地转过头问闻哲。少年把数学书翻向新的一页,夏日和暖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渡了一层薄薄的光。
“其实季颜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他抬起头,淡淡地说。
[九]
一样什么?季颜问自己。
即使是在初三,挑灯夜读的时候季颜也会在发愣的时候想起初二那句无疾而终的对白。或许闻哲当初无心的那句“对我来说一样”不过指一个单纯的意思。又或者,闻哲对季颜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根本无所谓。可还是想保留一丝幻想的余地。就算是在自做多情,也好。
记得闻哲曾经“送”给季颜一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也说不上是“送”。大概是拿了哪个学科竞赛的名次,于是获得的学校奖励的笔记本。季颜看到闻哲手里有两个,就开玩笑地说“要这么多本子也用不完不如送一个给我好啦!” “那你挑吧。” 闻哲回答。想起来,也算是自己向他索要的吧。即使是这样,当朋友问起“这是哪来的笔记本啊好漂亮”的时候,季颜也会略带骄傲地说“闻哲给的啊”。
“啊啊啊——不公平啊!我也要啊!”
“你可以问他要嘛!”轻描淡写又带有炫耀的口气。这样的自己,真的显得……很讨厌……很虚荣啊。努力想验证自己在他的眼中是“与众不同的”、“非同一般的”。而事实到底怎样。季颜不愿意去想。
初三升学考试之前,是让众人都捏一把汗的填报志愿。被老师轮番恐吓过的学生都不敢将志愿报得太高。季颜虽然成绩一贯优秀,但是还是在Z中和Y中之间举棋不定着。
“不用说!闻哲绝对是报Y中的啦!十拿九稳哦!”
“季颜也能上Y中吧?”
“是啊!他们两个,绝对能上……”
这样的对话,季颜也不是第一次听见。可是,Y中的分数线……真的很高啊。很想和闻哲同一间学校。如果可以再当同学——季颜望着正奋笔疾书的闻哲的背影,终于还是低下了头,什么都没有说。
可还是忍不住走过问闻哲要报哪里。答案是不出所料的“Y中。”“你呢。”闻哲问。看样子也只是客套的反问而已吧。
“Z中吧。” 季颜想要回答的是“Y中啊,和你一样。”可好端端的话到最后却和初衷完全相反。而她,也很想知道这样一来闻哲会说什么,会有什么反应。
是。
——“季颜,你还是报Y中吧。”
或者。
——“我觉得Y中比较适合你。”
又或者。
——“你绝对可以考上Y中。”
还是。
——“我希望你报Y中。因为想和你再做同学。”
而闻哲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地回答“哦。”
哦。一个简单的音节。就像呼吸或者眨眼一样简单的发音。因为你根本无所谓。我去哪里读高中,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也只是——随便问问罢了。但是没有放在心上。
是这样吧?
[十]
其实在自己才十四岁的时候,曾经很傻气的幻想过。
在某一个盛夏的午后,恩,要有温度和亮度刚刚好的阳光,不至于出汗的温暖。
要有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红绿灯,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来来往往的车辆。
要有加了冰的可乐,怀里沉甸甸的书本,清爽的上衣和休闲的七分裤。
要有被阳光照得微微泛红脸颊,自然又俏皮的笑容。
那里还有一个少年,逆着光站在五步开外。
就算知道不可能,就算自己在过后也会很鄙视地在心里说自己“唉——看来我真的是神经质过头了!”但是在下一刻,十四岁的季颜,还是会重新坠入自己的幻想里,把那些烂熟于心的细节描得更细。
很像遇见你,在我最漂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