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短篇小说
㈠ 有关独木舟写的小说;
《深海里的星星》《你是我的独家记忆》《月亮说它忘记了》短篇小说《他是艳阳,谁是月光》 《谁说你跟双子座没有好结果》 《你要记得我》 《我知道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请你在春天来临之前醒过来》《你的笑像泉水叮咚响》 《城堡小妖的寂寞日记》《亲爱的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无法抵达的森林》 《这次谁先说告别》《谁收获了我耕种的爱情》 《黑夜白昼》 《用爱情造个句》《亲爱的,是你么》 《二月十三号到此为止》 《我忘记了你的脸》 《烟事了》 《如果艾佛森去了森林狼》 《你用什么回忆我》《从德芙到极芙 》《原谅我不记得忘记》 《天使不懂海豚的痛》《总有一天我要炸平长沙》 《莫爱》 《身在天山,心老沧州》《小苔的秘密爱情》《愚人劫》 《心诚则零》 《哪里还有第二个你》《孔明灯最后落到了哪里》 《你可还记得SD画册》《金鱼的记忆是七秒泪光》《到白发苍苍,也舍不得淡忘》 《曾有旧时光给我们幸福》 《听说宜静最后不是嫁给了大雄》《孙汀屿,你是不是真的快乐》 《等待的眼泪是倾斜的海》 《在夏天来临的时候怀念你》 《流浪过后,我看见的是海洋》 《你来过一下子,我想念一辈子》 《我知道那个人是你》 《时光会远行》 《程落薰,请你一直奔跑》《后来的我总想起从前的你》 《世上无人是天使》 《繁花落尽,你教我依然相信爱情》 《花之盛放》 《如果没有你》 《世界那么小,我还是弄丢了你》《就让记忆,此地深埋》 《兔子的肚子里有封信》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光年之后的旧知己》 《给我一段临安路》 《只有黄色可以像爱情一样美》《你的眼睛为什么流汗》 《蔷薇开尽绿荫凉》 《隔开我们的那条河叫时光》《我爱过一个陌生人》 《如果你看见我的阿波罗》 《在最初的时光里,遇见你》 《素颜如水,谁与流年》 《请你只当呓语听》 《如果你有2003年的硬币,请交给我》 《拜金小姐爱过你》 《全世界已经剧终》 《你是我彼此遇见的后回无期》《全世界,只想你来忘记我》 《这次我先说告别》《终于等来你爱我》《四月,这一场海啸未央》 《我们都跳错了一支舞》《寻找我亲爱的不良少女》《三月惊蛰》 《我也不想这么样》 《那些青春蜷缩的忧伤》《我最恨你的七件事》 《其实他没那么喜欢你》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边》 《你就像个小孩》 《为你一人四海潮生》 《威尼斯一直在下沉》 《所有亲吻都会抵达彼岸》 《时光琥珀》《听说叹息桥下的拥抱会永恒》《亲爱的姑娘别回头》 《我也不想这么样》 《欠你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你已错过我的嘉年华》 《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等你到时光尽头》 《你我永隔一江水》 《一生不能再遇见》 《纵使寂寞开成海》 《我只是你流浪过的一个地方》 《请让我看到冬天的尽头》 《我想找你 ,你却总是不开灯》 《所有的陆地最终都沉没海底》
中篇:《梦到醒不来的梦》 短篇:尘世幻想 《全世界已经剧终》 《终于等来你爱我》 《如果艾佛森去了森林狼》 《谁说你跟双子座没有好结果》 隔岸烟火 《哪里还有第二个你》 《全世界,只想你来忘记我》 《等待的眼泪是倾斜的海》 《世界太小,我还是弄丢了你》 时光过尽 《请你只当呓语听》 《曾有旧时光给我们幸福》 《后来的我总想起从前的你》 《你来过一下子,我想念一辈子》
㈡ 关于老舍的作品中《听来的故事》
老舍 (1899~1966)
现、当代作家。原名舒庆春,字舍予,另有笔名絮青,鸿来、非我等。满族,北京人。出生于一个贫民家庭。1918年北京师范学校毕业后任小学校长和中学教员。1924年赴英国任伦敦大学东方学院汉语讲师,阅读了大量英文作品,并从事小说创作, 1926年加入文学研究会。1930年回国后任济南齐鲁大学、青岛山东大学教授。抗日战争爆发后南下赴汉口和重庆。1938年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成立,他被选为理事兼总务部主任,主持文协日常工作。在创作上,以抗战救国为主题,写了各种形式的文艺作品。1946年应邀赴美国讲学1年,期满后旅居美国从事创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不久应召回国,曾任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副主席等职。参加政治、社会、文化和对外友好交流等活动,注意对青年文学工作者的培养和辅导,曾因创作优秀话剧《龙须沟》而被授予“人民艺术家”称号。“文化大革命”初期因被迫害而弃世。
老舍一生写了约计800万字的作品。主要著作有: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赵子曰》,《二马》、《猫城记》、《离婚》、《牛天赐传》、《文博士》、《骆驼样子》、《火葬》、《四世同堂》,《鼓书艺人》、《正红旗下》(未完),中篇小说《月牙儿》,《我这一辈子》,短篇小说集《赶集》、《樱海集》,《蛤藻集》、《火车集》、《贫血集》,剧本《龙须沟》、《茶馆》,另有《老舍剧作全集》,《老舍散文集》、《老舍诗选》、《老舍文艺评论集》和《老舍文集》等。老舍以长篇小说和剧作著称于世。他的作品大都取材于市民生活,为中国现代文学开拓了重要的题材领域。他所描写的自然风光、世态人情、习俗时尚,运用的群众口语,都呈现出浓郁的“京味”。优秀长篇小说《骆驼样子》、《四世同堂》便是描写北京市民生活的代表作。他的短篇小说构思精致,取材较为宽广,其中的《柳家大院》、《上任》、《断魂枪》等篇各具特色,耐人咀嚼。他的作品已被译成20余种文字出版,以具有独特的幽默风格和浓郁的民族色彩,以及从内容到形式的雅俗共赏而赢得了广大的读者。宋伯公是个可爱的人。他的可爱由于互相关联的两点:他热心交友,舍己从人;朋友托给他的事,他都当作自己的事那样给办理;他永远不怕多受累。因为这个,他的经验所以比一般人的都丰富,他有许多可听的故事。大家爱他的忠诚,也爱他的故事。找他帮忙也好,找他闲谈也好,他总是使人满意的。
对于青岛的樱花,我久已听人讲究过;既然今年有看着的机会,一定不去未免显着自己太别扭;虽然我经验过的对风景名胜和类似樱花这路玩艺的失望使我并不十分热心。太阳刚给嫩树叶油上一层绿银光,我就动身向公园走去,心里说:早点走,省得把看花的精神移到看人上去。这个主意果然不错,树下应景而设的果摊茶桌,还都没摆好呢,差不多除了几位在那儿打扫甘蔗渣子、橘皮和昨天游客们所遗下的一切七零八碎的清道夫,就只有我自己。我在那条樱花路上来回蹓跶,远观近玩的细细的看了一番樱花。
樱花说不上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它艳丽不如桃花,玲珑不如海棠,清素不如梨花,简直没有什么香味。它的好处在乎“盛”:每一丛有十多朵,每一枝有许多丛;再加上一株挨着一株,看过去是一团团的白雪,微染着朝阳在雪上映出的一点浅粉。来一阵微风,樱树没有海棠那样的轻动多姿,而是整团的雪全体摆动;隔着松墙看过去,不见树身,只见一片雪海轻移,倒还不错。设若有下判断的必要,我只能说樱花的好处是使人痛快,它多、它白、它亮,它使人觉得春忽然发了疯,若是以一朵或一株而论,我简直不能给它六十分以上。
无论怎说吧,我算是看过了樱花。不算冤,可也不想再看,就带着这点心情我由花径中往回走,朝阳射着我的背。走到了梅花路的路头,我疑惑我的眼是有了毛病:迎面来的是宋伯公!这个忙人会有工夫来看樱花!
不是他是谁呢,他从远远的就“嘿喽”,一直“嘿喽”到握着我的手。他的脸朝着太阳,亮得和春光一样。“嘿喽,嘿喽,”他想不起说什么,只就着舌头的便利又补上这么两下。
“你也来看花?”我笑着问。
“可就是,我也来看花!”他松了我的手。
“算了吧,跟我回家溜溜舌头去好不好?”我愿意听他瞎扯,所以不管他怎样热心看花了。
“总得看一下,大老远来的;看一眼,我跟你回家,有工夫;今天我们的头儿逛劳山去,我也放了自己一天的假。”他的眼向樱花那边望了望,表示非去看看不可的样子。我只好陪他再走一遭了。他的看花法和我的大不相同了。在他的眼中,每棵树都象人似的,有历史,有个性,还有名字:“看那棵‘小歪脖’,今年也长了本事;嘿!看这位‘老太太’,居然大卖力气;去年,去年,她才开了,哼,二十来朵花吧!嘿喽!”他立在一棵细高的樱树前面:“‘小旗杆’,这不行呀,净往云彩里钻,不别枝子!不行,我不看电线杆子,告诉你!”然后他转向我来:“去年,它就这么细高,今年还这样,没办法!”
“它们都是你的朋友?”我笑了。
宋伯公也笑了:“哼,那边的那一片,几时栽的,哪棵是补种的,我都知道。”
看一下!他看了一点多钟!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对这些树感到这样的兴趣。连树干上抹着的白灰,他都得摸一摸,有一片话。诚然,他讲说什么都有趣;可是我对树木本身既没他那样的热诚,所以他的话也就打不到我的心里去。我希望他说些别的。我也看出来,假如我不把他拉走,他是满可以把我说得变成一棵树,一声不出的听他说个三天五天的。
我把他硬扯到家中来。我允许给他打酒买菜;他接收了我的贿赂。他忘了樱花,可是我并想不起一定的事儿来说。瞎扯了半天,我提到孟智辰来。他马上接了过去:“提起孟智辰来,那天你见他的经过如何?”
我并不很认识这个孟先生——或者应说孟秘书长——我前几天见过他一面,还是由宋伯公介绍的。我不是要见孟先生,而是必须见孟秘书长;我有件非秘书长不办的事情。“我见着了他,”我说,“跟你告诉我的一点也不差:四棱子脑袋;牙和眼睛老预备着发笑唯恐笑晚了;脸上的神气明明宣布着:我什么也记不住,只能陪你笑一笑。”“是不是?”宋伯公有点得意他形容人的本事。“可是,对那件事他怎么说?”
“他,他没办法。”
“什么?又没办法?这小子又要升官了!”宋伯公咬上嘴唇,象是想着点什么。
“没办法就又要升官了?”我有点惊异。
“你看,我这儿不是想哪吗?”
我不敢再紧问了,他要说一件事就要说完全了,我必须忍耐的等他想。虽然我的惊异使我想马上问他许多问题,可是我不敢开口;“凭他那个神气,怎能当上秘书长?”这句最先来到嘴边上的,我也咽下去。
我忍耐的等着他,好象避雨的时候渴望黑云裂开一点那样。不久——虽然我觉得仿佛很久——他的眼球里透出点笑光来,我知道他是预备好了。
“哼!”他出了声:“够写篇小说的!”
“说吧,下午请你看电影!”
“值得看三次电影的,真的!”宋伯公知道他所有的故事的价值:“你知道,孟秘书长是我大学里的同学?一点不瞎吹!同系同班,真正的同学。那时候,他就是个重要人物:学生会的会长呀,作各种代表呀,都是他。”
“这家伙有两下子?”我问。
“有两下子?连半下子也没有!”
“因为——”
“因为他连半下子没有,所以大家得举他。明白了吧?”“大家争会长争得不可开交,”我猜想着:“所以让给他作,是不是?”
宋伯公点了点头:“人家孟先生的本事是凡事无办法,因而也就没主张与意见,最好作会长,或作菩萨。”“学问许不错?”没有办事能干的人往往有会读书的聪明,我想。
“学问?哈哈!我和他都在英文系里,人家孟先生直到毕业不晓得莎士比亚是谁。可是他毕了业,因为无论是主任、教授、讲师,都觉得应当,应当,让他毕业。不让他毕业,他们觉得对不起人。人家老孟四年的工夫,没在讲堂上发过问。哪怕教员是条驴呢,他也对着书本发楞,一声不出。教员当然也不问他;即使偶尔问到他,他会把牙露出来,把眼珠收起去,那么一笑。这是天字第一号的好学生,当然得毕业。既准他毕业,大家就得帮助他作卷子,所以他的试卷很不错,因为是教员们给作的。自然,卷子里还有错儿,那可不是教员们作的不好,是被老孟抄错了;他老觉得M和N是可以通用的,所以把name写成mane,在他,一点也不算出奇。把这些错儿应扣的分数减去,他实得平均分数八十五分,文学士。来碗茶……
“毕业后,同班的先后都找到了事;前些年大学毕业生找事还不象现在这么难。老孟没事。有几个热心教育的同学办了个中学,那时候办中学是可以发财的。他们听说老孟没事,很想拉拔他一把儿,虽然准知道他不行;同学到底是同学,谁也不肯看着他闲起来。他们约上了他。叫他作什么呢,可是?教书,他教不了;训育,他管不住学生;体育,他不会,他顶好作校长。于是他作了校长。他一点不晓得大家为什么让他作校长,可是他也不骄傲,他天生来的是馒首幌子—— 馒头铺门口放着的那个大馒头,大,体面,木头作的,上着点白漆。
“一来二去不是,同学们看出来这位校长太没用了,可是他既不骄傲,又没主张,生生的把他撵了,似乎不大好意思。于是大家给他运动了个官立中学的校长。这位馒头幌子笑着搬了家。这时候,他结了婚,他的夫人是自幼定下的。她家中很有钱,兄弟们中有两位在西洋留学的。她可是并不认识多少字,所以很看得起她的丈夫。结婚不久,他在校长的椅子上坐不牢了;学校里发生了风潮,他没办法。正在这个时候,他的内兄由西洋回来,得了博士;回来就作了教育部的秘书。老孟一点主意没有,可也并不着急:倒慌了教育局局长——那时候还不叫教育局;管它叫什么呢——这玩艺,免老孟的职简直是和教育部秘书开火;不免职吧,事情办不下去。局长想出条好道,去请示部秘书好了。秘书新由外国回来,还没完全把西洋忘掉,‘局长看着办吧。不过,派他去考查教育也好。’局长鞠躬而退;不几天,老孟换了西装,由馒头改成了面包。临走的时候,他的内兄嘱咐他:不必调查教育,安心的念二年书倒是好办法,我可以给你办官费。再来碗热的……
“二年无话,赶老孟回到国来,博士内兄已是大学校长。校长把他安置在历史系,教授。孟教授还是不骄傲,老实不客气的告诉系主任:东洋史,他不熟;西洋史,他知道一点;中国史,他没念过。系主任给了他两门最容易的功课,老孟还是教不了。到了学年终,系主任该从新选过——那时候的主任是由教授们选举的——大家一商议,校长的妹夫既是教不了任何功课,顶好是作主任;主任只须教一门功课就行了。老孟作了系主任,一点也不骄傲,可是挺喜欢自己能少教一门功课,笑着向大家说:我就是得少教功课。好象他一点别的毛病没有,而最适宜当主任似的。有一回我到他家里吃饭,孟夫人指着脸子说他:‘我哥哥也溜过学,你也溜过学,怎么哥哥会作大校长,你怎就不会?’老孟低着头对自己笑了一下:‘哼,我作主任合适!’我差点没别死,我不敢笑出来。“后来,他的内兄校长升了部长,他作了编译局局长。叫他作司长吧,他看不懂公事;叫他作秘书吧,他不会写;叫他作编辑委员吧,他不会编也不会译,况且职位也太低。他天生来的该作局长,既不须编,也无须译,又不用天天办公。‘哼,我就是作局长合适!’这家伙仿佛很有自知之明似的。可是,我俩是不错的朋友,我不能说我佩服他,也不能说讨厌他。他几乎是一种灵感,一种哲理的化身。每逢当他升官,或是我自己在事业上失败,我必找他去谈一谈。他使我对于成功或失败都感觉到淡漠,使我心中平静。由他身上,我明白了我们的时代——没办法就是办法的时代。一个人无须为他的时代着急,也无须为个人着急,他只须天真的没办法,自然会在波浪上浮着,而相信:‘哼,我浮着最合适。’这并不是我的生命哲学,不过是由老孟看出来这么点道理,这个道理使我每逢遇到失败而不去着急。再来碗茶!”
他喝着茶,我问了句:“这个人没什么坏心眼?”“没有,坏心眼多少需要一些聪明;茶不错,越焖越香!”宋伯公看着手里的茶碗。“在这个年月,凡要成功的必须掏坏;现在的经济制度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制度。掏了坏,成了功;可不见就站得住。三摇两摆,还得栽下来;没有保险的事儿。我说老孟是一种灵感,我的意思就是他有种天才,或是直觉,他无须用坏心眼而能在波浪上浮着,而且浮得很长久。认识了他便认识了保身之道。他没计划,没志愿,他只觉得合适,谁也没法子治他。成功的会再失败;老孟只有成功,无为而治。”
“可是他有位好内兄?”我问了一句。
“一点不错;可是你有那么位内兄,或我有那么位内兄,照样的失败。你,我,不会觉得什么都正合适。不太自傲,便太自贱;不是想露一手儿,便是想故意的藏起一招儿,这便必出毛病。人家老孟自然,糊涂得象条骆驼,可是老那么魁梧壮实,一声不出,能在沙漠里慢慢溜达一个星期!他不去找缝子钻,社会上自然给他预备好缝子,要不怎么他老预备着发笑呢。他觉得合适。你看,现在人家是秘书长;作秘书得有本事,他没有;作总长也得有本事,而且不愿用个有本事的秘书长;老孟正合适。他见客,他作代表,他没意见,他没的可泄露,他老笑着,他有四棱脑袋,种种样样他都合适。没人看得起他,因而也没人忌恨他;没人敢不尊敬他,因为他作什么都合适,而且越作地位越高。学问,志愿,天才,性格,都足以限制个人事业的发展,老孟都没有。要得着一切的须先失去一切,就是老孟。这个人的前途不可限量。我看将来的总统是给他预备着的。你爱信不信!”
“他连一点脾气都没有?”
“没有,纯粹顺着自然。你看,那天我找他去,正赶上孟太太又和他吵呢。我一进门,他笑脸相迎的:‘哼,你来得正好,太太也不怎么又炸了。’一点不动感情。我把他约出去洗澡,喝!他那件小褂,多么黑先不用提,破的就象个地板擦子。‘哼,太太老不给做新的吗。’这只是陈述,并没有不满意的意思。我请他洗了澡,吃了饭,他都觉得好:‘这澡堂子多舒服呀!这饭多好吃呀!’他想不起给钱,他觉得被请合适。他想不起抓外钱,可是他的太太替他收下‘礼物’,他也很高兴:‘多进俩钱也不错!’你看,他歪打正着,正合乎这个时代的心理——礼物送给太太,而后老爷替礼物说话。他以自己的胡涂给别人的聪明开了一条路。他觉得合适,别人也觉得合适。他好象是个神秘派的诗人,默默中抓住种种现象下的一致的真理。他抓到——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古以来中国人的最高的生命理想。”
“先喝一盅吧?”我让他。
他好象没听见。“这象篇小说不?”
“不大象,主角没有强烈的性格!”我假充懂得文学似的。“下午的电影大概要吹?”他笑了笑。“再看看樱花去也好。”
“准请看电影,”我给他斟上一盅酒。“孟先生今年多大?”“比我——想想看——比我大好几岁呢。大概有四十八九吧。干吗?呕,我明白了,你怕他不够作总统的年纪?再过几年,五十多岁,正合适!”
㈢ 月亮说他忘记了作者是谁
如果是漫画的《月亮说他忘记了》的作者是几米
中文名: 几米
外文名: Jimmy
出生地: 台北市
出生日期: 1958年11月15日
职业: 绘本画家
毕业院校: 中国文化大学美术系
代表作品: 《森林里的秘密》《月亮忘记了》《地下铁》《向左走,向右走》等
小说的《月亮说他忘记了》的作者是独木舟
本名:葛婉仪 数百篇短篇小说创作者, 最受欢迎湘籍作家前十, 已出版《深海里的星星》以及小说合集 《你是我的独家记忆》。 曾经年少,特立独行,叛逆不羁, 如今站在青葱岁月的尽头, 看离别摇曳生姿,过往渐行渐远。 好在还有文字,寂寞永夜,慰藉相伴。
希望采纳
㈣ 割爱小说简介 割爱小说内容梗概
1、小说内容简介:苗苗只是一条蛇精,而庄少衾终究会修得正果,飞升成仙!他说过会带她去昆仑,可是他忘了,他忘的是带她去昆仑的承诺,而她忘的却是他!那仲夏时节,细雨纷纷,他得道飞升,她找到一个人带她去了昆仑!
2、《割爱》是作者一度君华写的一部短篇小说,庄少衾着天青色道服,沉默相送。那鲜红的嫁衣在他眼中燃起了火,他觉得或许自己也需要一颗疗愁。原来这一路相依相随,不过只是为了最后的这场相送。
3、他一直清醒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所求的是拈花微笑的般若,不是人间婆娑。于是那些引人迷失的歧路风光,再舍不得,也要舍得。
4、他倾出一颗疗愁,最后又缓缓放回玉瓶之中,既然已舍,可否不忘?当千秋花落,我为般若,何物是我?
5、《割爱》前前后后主要讲述庄少衾与蛇妖阿苗之间的故事,作者用八百年的时间,去写一段爱情的变化。庄少衾飞升,阿苗回到了以前的后山的……
㈤ 契诃夫的小说
套中人
在米罗诺西茨村边,在村长普罗科菲的堆房里,误了归时的猎人们正安顿下来过夜。
他们只有二人:兽医伊凡·伊凡内奇和中学教员布尔金。伊凡·伊凡内奇有个相当古怪
的复姓:奇木沙-喜马拉雅斯基,这个姓跟他很不相称①,所以省城里的人通常只叫他的
名字和父称。他住在城郊的养马场,现在出来打猎是想呼吸点新鲜空气。中学教员布尔
金每年夏天都在n姓伯爵家里做客,所以在这一带早已不算外人了。
①因旧俄用复姓者多为名人,望族,而伊凡·伊凡内奇只是个普通的兽医。
暂时没有睡觉。伊凡·伊凡内奇,一个又高又瘦的老头,留着长长的胡子,坐在门
外月光下吸着烟斗,布尔金躺在里面的干草上,在黑暗中看不见他。
他们天南海北地闲聊着。顺便提起村长的老婆玛芙拉,说这女人身体结实,人也不
蠢,就是一辈子没有走出自己的村子,从来没有见过城市,没有见过铁路,最近十年间
更是成天守着炉灶,只有到夜里才出来走动走动。
“这有什么奇怪的!”布尔金说,“有些人生性孤僻,他们像寄居蟹或蜗牛那样,
总想缩进自己的壳里,这种人世上还不少哩。也许这是一种返祖现象,即返回太古时代,
那时候人的祖先还不成其为群居的动物,而是独自居住在自己的洞穴里;也许这仅仅是
人的性格的一种变异--谁知道呢。我不是搞自然科学的,这类问题不关我的事。我只
是想说,像玛芙拉这类人,并不是罕见的现象。哦,不必去远处找,两个月前,我们城
里死了一个人,他姓别利科夫,希腊语教员,我的同事。您一定听说过他。他与众不同
的是:他只要出门,哪怕天气很好,也总要穿上套鞋,带着雨伞,而且一定穿上暖和的
棉大衣。他的伞装在套子里,怀表装在灰色的鹿皮套子里,有时他掏出小折刀削铅笔,
那把刀也装在一个小套子里。就是他的脸似乎也装在套千里,因为他总是把脸藏在竖起
的衣领里。他戴墨镜,穿绒衣,耳朵里塞着棉花,每当他坐上出租马车,一定吩咐车夫
支起车篷。总而言之,这个人永远有一种难以克制的愿望--把自己包在壳里,给自己
做一个所谓的套子,使他可以与世隔绝,不受外界的影响。现实生活令他懊丧、害怕,
弄得他终日惶惶不安。也许是为自己的胆怯、为自己对现实的厌恶辩护吧,他总是赞扬
过去,赞扬不曾有过的东西。就连他所教的古代语言,实际上也相当于他的套鞋和雨伞,
他可以躲在里面逃避现实。
“‘啊,古希腊语是多么响亮动听,多么美妙!’他说时露出甜美愉快的表情。仿
佛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他眯细眼睛,竖起一个手指头,念道:‘安特罗波斯!’①
①希腊文:人。
“别利科夫把自己的思想也竭力藏进套子里。对他来说,只有那些刊登各种禁令的
官方文告和报纸文章才是明白无误的。既然规定晚九点后中学生不得外出,或者报上有
篇文章提出禁止性爱,那么他认为这很清楚,很明确,既然禁止了,那就够了。至于文
告里批准、允许干什么事,他总觉得其中带有可疑的成分,带有某种言犹未尽,令人不
安的因素。每当城里批准成立戏剧小组,或者阅览室,或者茶馆时,他总是摇着头小声
说:
“‘这个嘛,当然也对,这都很好,但愿不要惹出什么事端!’
“任何违犯、偏离、背弃所谓规章的行为,虽说跟他毫不相干,也总让他忧心忡忡。
比如说有个同事做祷告时迟到了,或者听说中学生调皮捣乱了,或者有人看到女学监很
晚还和军官在一起,他就会非常激动,总是说:但愿不要惹出什么事端。在教务会议上,
他那种顾虑重重、疑神疑鬼的作风和一套纯粹套子式的论调,把我们压得透不过气来。
他说什么某某男子中学、女子中学的年轻人行为不轨,教室里乱哄哄的--唉,千万别
传到当局那里,哎呀,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端!又说,如果把二年级的彼得罗夫、四年
级的叶戈罗夫开除出校,那么情况就会好转。后来怎么样呢?他不住地唉声叹气,老是
发牢骚,苍白的小脸上架一副墨镜--您知道,那张小尖脸跟黄鼠狼的一样--他就这
样逼迫我们,我们只好让步,把彼得罗夫和叶戈罗夫的操行分数压下去,关他们的禁闭,
最后把他们开除了事。他有一个古怪的习惯--到同事家串门。他到一个教员家里,坐
下后一言不发,像是在监视什么。就这样不声不响坐上个把钟头就走了。他把这叫做
‘和同事保持良好关系’。显然,他上同事家闷坐并不轻松,可他照样挨家挨户串门,
只因为他认为这是尽到同事应尽的义务。我们这些教员都怕他。连校长也怕他三分。您
想想看,我们这些教员都是些有头脑、极正派的人,受过屠格涅夫和谢德林的良好教育,
可是我们的学校却让这个任何时候都穿着套鞋、带着雨伞的小人把持了整整十五年!何
止一所中学呢?全城都捏在他的掌心里!我们的太太小姐们到星期六不敢安排家庭演出,
害怕让他知道;神职人员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吃荤和打牌。在别利科夫这类人的影响下,
最近十到十五年间,我们全城的人都变得谨小慎微,事事都怕。怕大声说话,怕写信,
怕交朋友,怕读书,怕周济穷人,怕教人识字……”
伊凡·伊凡内奇想说点什么,嗽了嗽喉咙,但他先抽起烟斗来,看了看月亮,然后
才一字一顿地说:
“是的,我们都是有头脑的正派人,我们读屠格涅夫和谢德林的作品,以及巴克莱
①等人的著作,可是我们又常常屈服于某种压力,一再忍让……问题就在这儿。”
①巴克莱(一八二一--一八六二),英国历史学家。
“别利科夫跟我住在同一幢房里,”布尔金接着说,“同一层楼,门对门,我们经
常见面,所以了解他的家庭生活。在家里也是那一套:睡衣,睡帽,护窗板,门闩,无
数清规戒律,还有那句口头掸:‘哎呀,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斋期吃素不利健康,
可是又不能吃荤,因为怕人说别利科夫不守斋戒。于是他就吃牛油煎鲈鱼--这当然不
是素食,可也不是斋期禁止的食品。他不用女仆,害怕别人背后说他的坏话。他雇了个
厨子阿法纳西,老头子六十岁上下,成天醉醺醺的,还有点痴呆。他当过勤务兵,好歹
能弄几个菜。这个阿法纳西经常站在房门口,交叉抱着胳膊,老是叹一口长气,嘟哝那
么一句话:
“‘如今他们这种人多得很呢!’
“别利科夫的卧室小得像口箱子,床上挂着帐子。睡觉的时候,他总用被子蒙着头。
房间里又热又闷,风敲打着关着的门,炉子里像有人呜呜地哭,厨房里传来声声叹息,
不祥的叹息……
“他躺在被子里恐怖之极。他生怕会出什么事情,生怕阿法纳西会宰了他,生怕窃
贼溜进家来,这之后就通宵做着噩梦。到早晨我们一道去学校的时候,他无精打采,脸
色苍白。看得出来,他要进去的这所学生很多的学校令他全身心感到恐慌和厌恶,而他
这个生性孤僻的人觉得与我同行也很别扭。
“‘我们班上总是闹哄哄的,’他说,似乎想解释一下为什么他心情沉重,‘真不
像话!’
“可是这个希腊语教员,这个套中人,您能想象吗,差一点还结婚了呢!”
伊凡·伊凡内奇很快回头瞧瞧堆房,说:
“您开玩笑!”
“没惜,他差一点结婚了,尽管这是多么令人奇怪。我们学校新调来了一位史地课
教员,叫米哈伊尔·萨维奇·柯瓦连科,小俄罗斯人①。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姐
姐瓦莲卡。他年轻,高个子,肤色黝黑,一双大手,看模样就知道他说话声音低沉,果
真没错,他的声音像从木桶里发出来的:卜,卜,卜……他姐姐年纪已经不轻,三十岁
上下,个子高挑,身材匀称,黑黑的眉毛,红红的脸蛋--一句话,不是姑娘,而是果
冻,她那样活跃,吵吵嚷嚷,不停地哼着小俄罗斯的抒情歌曲,高声大笑,动不动就发
出一连串响亮的笑声:哈,哈,哈!我们初次正经结识科瓦连科姐弟,我记得是在校长
的命名日宴会上。在一群神态严肃、闷闷不乐、把参加校长命名日宴会也当作例行公事
的教员中间,我们忽地看到,一位新的阿佛洛狄忒②从大海的泡沫中诞生了:她双手叉
腰走来走去,又笑又唱,翩翩起舞……她动情地唱起一首《风飘飘》,随后又唱一支抒
情歌曲,接着再唱一曲,我们大家都让她迷住了--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别利科夫。他
在她身旁坐下,甜蜜地微笑着,说:
①乌克兰人的旧称。
②阿拂洛狄忒,希腊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即罗马神话中的维纳斯。传说她在大海
的泡沫中诞生。
“‘小俄罗斯语柔和,动听,使人联想到古希腊语。’
“这番奉承使她感到得意,于是她用令人信服的语气动情地告诉他,说他们在加佳
奇县有一处田庄,现在妈妈还住在那里。那里有那么好的梨,那么好的甜瓜,那么好的
‘卡巴克’③!小俄罗斯人把南爪叫‘卡巴克’,把酒馆叫‘申克’。他们做的西红柿
加紫甜菜浓汤‘可美味啦,可美味啦,简直好吃得--要命!’
③俄语中意为“酒馆”,乌克兰语中意为“南瓜”。
“我们听着,听着,忽然大家不约而同冒出一个念头:
“‘把他们撮合成一对,那才好哩’,校长太太悄悄对我说。
“我们大家不知怎么都记起来,我们的别利科夫还没有结婚。我们这时都感到奇怪,
对他的终身大事我们竟一直没有注意,完全给忽略了。他对女人一般持什么态度?他准
备怎么解决这个重大问题?以前我们对此完全不感兴趣,也许我们甚至不能设想,这个
任何时候都穿着套鞋、挂着帐子的人还能爱上什么人。
“‘他早过了四十,她也三十多了……’校长太太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她是
愿意嫁给他的。’
“在我们省,人们出于无聊,什么事干不出来呢?干了无数不必要的蠢事!这是因
为,必要的事却没人去做。哦,就拿这件事来说吧,既然我们很难设想别利科夫会结婚,
我们又为什么突然之间头脑发热要给他做媒呢?校长太太,督学太太,以及全体教员太
太全都兴致勃勃,甚至连模样都变好看了,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生活的目标。校长太太订
了一个剧院包厢,我们一看--她的包厢里坐着瓦莲卡,拿着这么小的一把扇子,眉开
眼笑,喜气洋洋。身旁坐着别利科夫,瘦小,佝偻,倒像是让人用钳子夹到这里来的。
我有时在家里请朋友聚会,太太们便要我一定邀上别利科夫和瓦莲卡。总而言之,机器
开动起来了。原来瓦莲卡本人也不反对出嫁。她跟弟弟生活在一起不大愉快,大家只知
道,他们成天争吵不休,还互相对骂。我来跟您说一段插曲:柯瓦连科在街上走着,一
个壮实的大高个子,穿着绣花衬衫,一给头发从制帽里耷拉到额头上。他一手抱着一包
书,一手拿一根多疖的粗手杖。她姐姐跟在后面,也拿着书。
“‘你啊,米哈伊里克①,这本书就没有读过!’她大声嚷道,‘我对你说,我可
以起誓,你根本没有读过这本书!’
“‘可我要告诉你,我读过!’柯瓦连科也大声嚷道,还用手杖敲得人行道咚咚响。
“‘哎呀,我的天哪,明契克②!你干吗发脾气,要知道我们的谈话带原则性。”
①②米哈伊尔的小名。
“‘可我要告诉你:我读过这本书!’他嚷得更响了。
“在家里,即使有外人在场,他们也照样争吵不休。这种生活多半让她厌倦了,她
一心想有个自己的窝,再说也该考虑到年龄了。现在已经不是挑挑拣拣的时候,嫁谁都
可以,哪怕希腊语教员也凑合。可也是,我们这儿的大多数小姐只要能嫁出去就行,嫁
给谁是无所谓的。不管怎么说,瓦莲卡开始对我们的别利科夫表露出明显的好感。
“那么,别利科夫呢,他也去柯瓦连科家,就像上我们家一样。他到他家,坐下来
就一言不发。他默默坐着,瓦莲卡就为他唱《风飘飘》,或者用那双乌黑的眼睛若有所
思地望着他,或者突然发出一串朗朗大笑:
“‘哈哈哈!’
“在恋爱问题上,特别是在婚姻问题上,撮合起着很大的作用。于是全体同事和太
太们都去劝说别利科夫,说他应当结婚了,说他的生活中没有别的欠缺,只差结婚了。
我们大家向他表示祝贺,一本正经地重复着那些老生常谈,比如说婚姻是终身大事等等,
又说瓦莲卡相貌不错,招人喜欢,是五品文官的女儿,又有田庄,最主要的,她是头一
个待他这么温存又真心诚意的女人。结果说得他晕头转向,他认定自己当真该结婚了。”
“这下该有人夺走他的套鞋和雨伞了,”伊凡·伊凡内奇说。
“您要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虽然他把瓦莲卡的相片放在自己桌子上,还老来找我
谈论瓦莲卡,谈论家庭生活,也说婚姻是人生大事,虽然他也常去柯瓦连科家,但他的
生活方式却丝毫没有改变。甚至相反,结婚的决定使他像得了一场大病:他消瘦了,脸
色煞白,似乎更深地藏进自己的套子里去了。
“‘瓦尔瓦拉①·萨维什娜我是中意的,’他说道,勉强地淡淡一笑,‘我也知道,
每个人都该结婚的,但是……这一切,您知道吗,来得有点突然……需要考虑考虑。’
①瓦莲卡的正式名字。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对他说,‘您结婚就是了。”
“‘不,结婚是一件大事,首先应当掂量一下将要承担的义务和责任……免得日后
惹出什么麻烦。这件事弄得我不得安宁,现在天天夜里都睡不着觉。老实说吧,我心里
害怕:他们姐弟俩的思想方法有点古怪,他们的言谈,您知道吗,也有点古怪。她的性
格太活泼。真要结了婚,恐怕日后会遇上什么麻烦。’
“就这样他一直没有求婚,老是拖着,这使校长太太和我们那里所有太太们大为恼
火。他反反复复掂量着面临的义务和责任,与此同时几乎每天都跟瓦莲卡一道散步,也
许他认为处在他的地位必须这样做。他还常来我家谈论家庭生活,若不是后来出了一件
荒唐的事②,很可能他最终会去求婚的,那样的话,一门不必要的、愚蠢的婚姻就完成
了在我们这里,由于无聊,由于无事可做,这样的婚姻可以说成千上万。这里须要说明
一下,瓦莲卡的弟弟柯瓦连科,从认识别利科夫的第一天起就痛恨他,不能容忍他。
②原文为德语。
“‘我不明白’他耸耸肩膀对我们说,‘不明白你们怎么能容忍这个爱告密的家伙,
这个卑鄙的小人。哎呀,先生们,你们怎么能在这儿生活!你们这里的空气污浊,能把
人活活憋死。难道你们是教育家、师长?不,你们是一群官吏,你们这里不是科学的殿
堂,而是城市警察局,有一股酸臭味,跟警察亭子里一样。不,诸位同事,我再跟你们
待上一阵,不久就回到自己的田庄去。我宁愿在那里捉捉虾,教小俄罗斯的孩子们读书
认字。我一定要走,你们跟你们的犹太就留在这里吧,叫他见鬼去①!’
①乌克兰语。
“有时他哈哈大笑,笑得流出眼泪来,笑声时而低沉,时而尖细。他双手一摊,问
我:
“‘他干什么来我家坐着?他要什么?坐在那里东张西望的!’
“他甚至给别利科夫起了个绰号叫‘毒蜘蛛’。自然,我们当着他的面从来不提他
的姐姐要嫁给‘毒蜘蛛’的事。有一天,校长太太暗示他,说如果把他的姐姐嫁给像别
利科夫这样一个稳重的、受人尊敬的人倒是不错的。他皱起眉头,埋怨道:
“‘这不关我的事。她哪怕嫁一条毒蛇也由她去,我可不爱管别人的闲事。’
“现在您听我说下去。有个好恶作剧的人画了一幅漫画:别利科夫穿着套鞋,卷起
裤腿,打着雨伞在走路,身边的瓦莲卡挽着他的胳臂,下面的题词是:‘堕人情网的安
特罗波斯’。那副神态,您知道吗,简直惟妙惟肖。这位画家想必画了不止一夜,因为
全体男中女中的教员、中等师范学校的教员和全体文官居然人手一张。别利科夫也收到
一份。漫画使他的心情极其沉重。
“我们一道走出家门--这一天刚好是五月一日,星期天,我们全体师生约好在校
门口集合,然后一道步行去城外树林里郊游。我们一道走出家门,他的脸色铁青,比乌
云还要阴沉。
“‘天底下竟有这样坏、这样恶毒的人!’他说时嘴唇在发抖。
“我甚至可怜起他来了。我们走着,突然,您能想象吗,柯瓦连科骑着自行车赶上
来了,后面跟着瓦莲卡,也骑着自行车。她满脸通红,很累的样子,但兴高采烈,快活
得很。
“‘我们先走啦!’她大声嚷道,‘天气多好啊,多好啊,简直好得要命!’
“他们走远了,不见了。我的别利科夫脸色由青变白,像是吓呆了。他站住,望着
我……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他问,‘还是我的眼睛看错了?中学教员和女人都能
骑自行车,这成何体统?’
“‘这有什么不成体统的?’我说,‘愿意骑就由他们骑好了。’
“‘那怎么行呢?’他喊起来,对我的平静感到吃惊,‘您这是什么话?!’
“他像受到致命的一击,不愿再往前走,转身独自回家去了。
“第二天,他老是神经质地搓着手,不住地打颤,看脸色他像是病了。没上完课就
走了,这在他还是平生第一次。也没有吃午饭。傍晚,他穿上暖和的衣服,尽管这时已
经是夏天了,步履蹒跚地朝柯瓦连科家走去。瓦莲卡不在家,他只碰到了她的弟弟。
“‘请坐吧,’柯瓦连科皱起眉头,冷冷地说。他午睡后刚醒,睡眼惺忪,心情极
坏。
“别利科夫默默坐了十来分钟才开口说:
“‘我到府上来,是想解解胸中的烦闷。现在我的心情非常非常沉重。有人恶意诽
谤,把我和另一位你我都亲近的女士画成一幅可笑的漫画。我认为有责任向您保证,这
事与我毫不相干……我并没有给人任何口实,可以招致这种嘲笑,恰恰相反,我的言行
举止表明我是一个极其正派的人。’
“柯瓦连科坐在那里生闷气,一言不发。别利科夫等了片刻,然后忧心忡忡地小声
说:
“‘我对您还有一言相告。我已任教多年,您只是刚开始工作,因此,作为一个年
长的同事,我认为有责任向您提出忠告。您骑自行车,可是这种玩闹对身为青年的师表
来说,是有伤大雅的!’
“‘那为什么?’柯瓦连科粗声粗气地问。
“‘这难道还须要解释吗,米哈伊尔·萨维奇,难道这还不明白吗?如果教员骑自
行车,那么学生们该做什么呢?恐怕他们只好用头走路了!既然这事未经正式批准,那
就不能做。昨天我吓了一大跳!我一看到您的姐姐,我的眼前就发黑。一个女人或姑娘
骑自行车--这太可怕了!’
“‘您本人到底有什么事?’
“‘我只有一件事--对您提出忠告,米哈伊尔·萨维奇。您还年轻,前程远大,
所以您的举止行为要非常非常小心谨慎,可是您太随便了,哎呀,太随便了!您经常穿
着绣花衬衫出门,上街时老拿着什么书,现在还骑自行车。您和您姐姐骑自行车的事会
传到校长那里,再传到督学那里……那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和我姐姐骑自行车的事,跟谁都没有关系!”柯瓦连科说时涨红了脸,‘谁
来干涉我个人的和家庭的私事,我就叫他--滚蛋!’
“别利科夫脸色煞白,站起身来。
“‘既然您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那我就无话可说了,’他说,‘我请您注意,往
后在我的面前千万别这样谈论上司。对当局您应当尊敬才是。’
“‘怎么,难道我刚才说了当局的坏话了吗?’柯瓦连科责问,愤恨地瞧着他,
‘劳驾了,请别来打扰我。我是一个正直的人,跟您这样的先生根本就不想交谈。我不
喜欢告密分子。’
“别利科夫神经紧张地忙乱起来,很快穿上衣服,一脸惊骇的神色。他这是平生第
一回听见这么粗鲁的话。
“‘您尽可以随便说去,’他说着从前室走到楼梯口,‘只是我得警告您:我们刚
才的谈话也许有人听见了,为了避免别人歪曲谈话的内容,惹出什么事端,我必须把这
次谈话内容的要点向校长报告。我有责任这样做。’
“‘告密吗?走吧,告密去吧!’
“柯瓦连科从后面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只一推,别利科夫就滚下楼去,套鞋碰着楼
梯啪啪地响。楼梯又高又陡,他滚到楼下却平安无事,他站起来,摸摸鼻子,看眼镜摔
破了没有?正当他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瓦莲卡和两位太太刚好走进来;她们站在下
面看着--对别利科夫来说这比什么都可怕。看来,他宁可摔断脖子,摔断两条腿,也
不愿成为别人的笑柄:这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还会传到校长和督学那里--哎呀,千
万别惹出麻烦来!--有人会画一幅新的漫画,这事闹到后来校方会勒令他退职……
“他爬起来后,瓦莲卡才认出他来。她瞧着他那可笑的脸,皱巴巴的大衣和套鞋,
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他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她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响
彻全楼:
“‘哈哈哈!’
“这一连串清脆响亮的‘哈哈哈’断送了一切:断送了别利科夫的婚事和他的尘世
生活。他已经听不见瓦莲卡说的话,也看不见眼前的一切。他回到家里,首先收走桌上
瓦莲卡的相片,然后在床上躺下,从此再也没有起来。
“三天后,阿法纳西来找我,问要不要去请医生,因为他家老爷‘出事’了。我去
看望别利科夫。他躺在帐子里,蒙着被子,一声不响。问他什么,除了‘是’‘不是’
外,什么话也没有。他躺在床上,阿法纳西在一旁转来转去。他脸色阴沉,紧皱眉头,
不住地唉声叹气。他浑身酒气,那气味跟小酒馆里的一样。
“一个月后别利科夫去世了。我们大家,也就是男中、女中和师范专科学校的人,
都去为他送葬。当时,他躺在棺木里,面容温和,愉快,甚至有几分喜色,仿佛很高兴
他终于被装进套子,从此再也不必出来了。是的,他实现了他的理想!连老天爷也表示
对他的敬意,下葬的那一天,天色阴沉,下着细雨,我们大家都穿着套鞋,打着雨伞。
瓦莲卡也来参加了他的葬礼,当棺木下了墓穴时,她大声哭了一阵。我发现,小俄罗斯
女人不是哭就是笑,介于二者之间的情绪是没有的。
“老实说,埋葬别利科夫这样的人,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从墓地回来的路上,我
们都是一副端庄持重、愁眉不展的面容,谁也不愿意流露出这份喜悦的心情--它很像
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还在童年时代体验过的一种感情:等大人们出了家门,我们就在花
园里跑来跑去,玩上一两个钟头,享受一番充分自由的欢乐。啊,自由呀自由!哪怕有
它的半点迹象,哪怕有它的一丝希望,它也会给我们的心灵插上翅膀。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们从墓地回来,感到心情愉快。可是,不到一个星期,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
子,依旧那样严酷,令人厌倦,毫无理性。这是一种虽没有明令禁止、但也没有充分开
戒的生活。情况不见好转。的确,我们埋葬了别利科夫,可是还有多少这类套中人留在
世上,而且将来还会有多少套中人啊!”
“问题就在这儿,”伊凡·伊凡内奇说着,点起了烟斗。
“将来还会有多少套中人啊!”布尔金重复道。
中学教员走出板棚。这人身材不高,很胖,秃顶,留着几乎齐腰的大胡子。两条狗
也跟了出来。
“好月色,好月色!”他说着,抬头望着天空。
已是午夜。向右边望去,可以看到整个村子,一条长街伸向远处,足有四五俄里。
万物都进入寂静而深沉的梦乡。没有一丝动静,没有,一丝声息,甚至叫人难以置信,
大自然竟能这般沉寂。在这月色溶溶的深夜里,望着那宽阔的街道、街道两侧的农舍、
草垛和睡去的杨柳,内心会感到分外平静。摆脱了一切辛劳、忧虑和不幸,隐藏在膝陇
夜色的庇护下,村子在安然歇息,显得那么温柔、凄清、美丽。似乎天上的繁星都亲切
地、深情地望着它,似乎在这片土地上邪恶已不复存在,一切都十分美好。向左边望去,
村子尽头处便是田野。田野一望无际,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地平线。沐浴在月光中的这片
广表土地,同样没有动静,没有声音。
“问题就在这儿,”伊凡·伊凡内奇重复道,“我们住在空气污浊、拥挤不堪的城
市里,写些没用的公文,玩‘文特’牌戏--难道这不是套子?至于我们在游手好闲的
懒汉、图谋私利的讼棍和愚蠢无聊的女人们中间消磨了我们的一生,说着并听着各种各
样的废话--难道这不是套子?哦,如果您愿意的话,我现在就给您讲一个很有教益的
故事。”
“不用了,该睡觉了,”布尔金说,“明天再讲吧。”
两人回到板棚里,在干草上躺下。他们盖上被子,正要朦胧入睡,忽然听到轻轻的
脚步声:吧嗒,吧嗒……有人在堆房附近走动:走了一会儿,站住了,不多久又吧嗒吧
嗒走起来……狗唔唔地叫起来。
“这是玛芙拉在走动,”布尔金说。
脚步声听不见了。
“看别人作假,听别人说谎,”伊凡·伊凡内奇翻了一个身说,“如若你容忍这种
虚伪,别人就管你叫傻瓜。你只好忍气吞声,任人侮辱,不敢公开声称你站在正直自由
的人们一边,你只好说谎,陪笑,凡此种种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有个温暖的小窝,捞个
分文不值的一官半职!不,再也不能这样生活下去了!”
“哦,您这是另一个话题了,伊凡·伊凡内奇,”教员说,“我们睡觉吧。”
十分钟后,布尔金已经睡着了。伊凡·伊凡内奇却还在不断地翻身叹气。后来他索
性爬起来,走到外面,在门口坐下,点起了烟斗。
一八九八年六月十五日
㈥ 莫泊桑的短篇小说,忘了名字,谁能告诉我
名字叫 幸福
此刻,正是掌灯前喝茶的时候。别墅位于高高的岩石上,俯瞰着大海;太阳下山了,留下一片如同涂上金粉般的回光,天空变成了红色,平如镜面的地中海在薄暮中闪闪发光,像是一块经过打磨的,巨大无比的金属板。
远处,靠近右首,许多锯齿般的群山隔着暗红色的霞光,勾勒出黑黝黝的剪影。
大家正谈论着爱情,讨论着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重复着那些多次被人提及的事情。暮色中,忧郁使得讨论变得温和,每个人的心里都泛着一种柔情的滋味。“爱情”这个字眼不停的被人一遍遍地抚弄着,时而由一个坚强有力的男子声音说出,时而又被一个清脆尖细的女声念过,充溢着这间小小的客厅,像鸟儿一般飞来飞去,像幽灵一般盘旋飘荡。
一个人能否持久不衰地恋爱许多年?
“可以的,”许多人都这么肯定。
“不能!”另一些人也同样坚决。
人们区别各种情况,划出许多界限,热烈的讨论着;在场的所有人脑子里都涌现出很多撩人的回忆,这些回忆游到他们的嘴边,却没有能够被引用。他们都动情的,带着浓厚的兴趣讨论着这一平凡而又至高无上的感情,这两性之间的神秘组合。
突然,一个凝视前方的人叫着:“各位看哪。那边是什么东西?”
海面上,天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个灰色的物体,体积巨大,轮廓模糊不清。
女士们全都站起来,惊讶地看着那个从未见过的的东西。有人说:“那是科西嘉岛!每年在特殊的气压条件下,我们都能看到它,就是遇到空气极其纯净透明,不再被长久笼罩着远景的水蒸气结成的雾气遮盖的时候。”
大家能隐约看到岛上的山脊,甚至包括山顶上的积雪。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这从海面上突现的幽灵,使大家感到惊奇和不安,陷入了恐惧。古人穿越未经勘察的重洋时(像哥伦布),大概就会有这类奇特的感觉。
这时,一位一直没有开口的老人说话了:“大家注意吧,这座突然出现的岛屿,不仅好像是专门来回答我们正在探讨的话题,还引起我一段奇特的回忆。以前,我就是在这座岛上,听到过一个令人感慨的爱情故事,那是一段忠贞不渝的感情,幸福得好像是虚构。”
接下来,老人便讲了这个故事:
五年前,我在科西嘉岛进行了一次旅行。这座没有被开发的岛屿,对我们而言比美洲更加遥远、陌生。尽管我们在法国海岸上,有时也能像今天一样见到它。
大家想像一下吧:一个混沌未开的世界,一片被奔流急湍的沟壑分开的崇山峻岭;没有一块平地,只有一望无际的花岗岩质的荒地和满是灌木丛或栗树林的巨大坡谷。那是一片未经开垦的处女地,荒芜得不见人影。
有时会遇到个村庄,那也不过是一座小山顶上的一小堆岩石。谈不上文化,谈不上工业,更谈不上艺术。永远都不会有一段加工过的木头或一块雕刻过的石头,这里的居民对于艺术没有留下任何优雅的或者幼稚可笑的纪念品。并且最使这个景色绝美但却极其严酷的地方受害的是:对于被人称之为“艺术”的研究,他们在传统上是无动于衷的。
意大利是一个充满艺术品的国度,本身就是一件杰作。那里的每一座殿堂里的大理石、木材、青铜器、铁器、多种金属和各类物品都证明着人类的才智,其中那些随意放置在旧屋里的古老的小物件都显示出对于美的刻意追求。意大利将这种有关创造智慧的力量显示给我们,并向我们证明,这是个受人钟爱的神圣的国家。
荒蛮的科西嘉岛就在意大利对面,却落后的如同停留在原始时期一样。居民住在粗陋的房子里,对于任何与自身生活无关的事情,哪怕家族的纠纷,都一点不关心。他们同时保留着未开化的原住民的所有缺点和优点:性格暴烈、易怒好斗、爱憎分明;同时也天真烂漫,殷勤好客,他们热情接纳路人,会为最细微的好感献出他们最真挚的友谊。
那次,我在岛上纵情地漫游了一个月,感觉像是走到了世界的尽头。没有客栈,没有酒馆,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小道。我从那些骡子专用的小道到达山腰的穷村。下面就是曲折的深壑,一到晚上就能听见沟里连续不断的噪响和喑哑深沉的声浪。遇到房子,我就去敲门,向他们请求餐宿。于是,我坐到低矮的桌前吃饭,在简陋的屋顶下歇脚;第二天早晨,握着屋主人的手,由他把我一直送到村口。
某一天晚上,我经过十小时的路程之后,来到了一座独自位于狭长的小山谷底的矮房前,位置与海边相隔大约一法里之遥。两边都是满盖着荆棘的山坡,还有崩塌的岩石和大树,像两堵阴森的城墙守着那个荒凉而伤感的山凹。茅屋周围有几株葡萄藤和一个小菜园,稍远处还有几棵高大的栗树,是生活的必需品,在这个穷苦的地方可称是一种财富。
招待我的是个老妇人,端庄整洁,与众不同。男的呢,本来坐在一把草垫椅子上,看到我就站起来打招呼,随后又一言不发的坐下。他的老伴告诉我:
“请您原谅他,他今年已经是82岁了,他耳朵聋了。”
老妇人操一口纯正的法语,使我感到惊奇。我问她:“您不是科西嘉本地人吧?”
她回答:“不是,我们都来自大陆。到现在,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50年了。”
他们在这个远离人烟的角落里生活了50年!想到这儿,我心里不由得激起一阵忧虑和战栗不安。老羊倌回来了,大家开始吃晚餐。晚餐的全部只有一道菜肴:用土豆和卷心菜混着腌肉一起煨的糊羹。
晚餐后,我走到门外坐下来。阴郁沉闷的风景使我感到压抑;那种由于愁闷的黄昏和荒凉的环境给旅客带来的忧伤,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好像一切都要结束了,无论是世界和人生。人在此时,突然发觉了人生的艰难,事物的空虚,面对自然的无助,整日恍惚,并且由于梦想以致自我欺骗的心境上的孤独。
老妇人来到我身边,她显然受到一种蕴藏于内心深处的好奇心的指使。
“您可是来自法国?”她和我搭讪着。
“是的,我因为兴趣而旅行。”
“您是巴黎人吗?”
“不,我是南锡人。”
立刻,我感到一种奇特的情绪打扰了她。这一点,与其说是我看出来的,倒不如说是我感觉出来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说不清。
她以一种缓慢的语调继续问:“您也是南锡人?”
这时,那个男人走过来了,他像世上所有的聋子一样毫无表情。老妇人说:“没关系,他是听不到的。”
停了几秒钟,她又问道:“那么,您熟悉南锡上流社会的人物么?”
“是的,几乎所有的人我都认得。”我说
“圣 - 阿莱兹那家人呢?”
“知道,很熟。从前他们都是我父亲的朋友。”
“能问您尊姓大名么?”
我报出自己的名字后。她凝视着我,用那种被回忆唤醒的声音说:“对啊,对啊,我记起来啦。布里泽玛尔一家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全部都死了。”
“啊!太不幸了!西尔蒙一家呢,您认得他们么?”
“认识,最小的那个已经是将军了。”
听到这,她全身哆嗦起来了,显然是由于激动,由于不安,由于我不知道的什么样的感情。她讲出了那些一直锁在心底的往事和无法忘记的姓名。终于,她颤抖着说:“不错,亨利.德.西尔蒙,我知道他,他是我的亲弟弟。”
我大惊失色,抬起眼睛看着她。突然回忆起一件往事。很久以前,洛林的贵族圈出了一桩天大的丑闻。年青富有的贵族小姐:苏珊.德.西尔蒙,和她父亲部下的一个轻骑兵私奔了。
那个迷住上校女儿的骑兵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尽管他出生农家,却英俊照人。苏珊小姐无疑是在骑兵队经过的时候见到了他,开始注意他,最后爱上了他。他们是如何开始的?如何幽会见面?如何互相了解?这些都没有人知道。
最后,在年轻人即将退伍时,他们一起逃走了。这无疑是一桩致命的丑闻,她家拼命的寻找过他们,但没有结果。从此再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大家都认为他们已经死去。事隔多年,今天,我却在这里看到了她。
霎时,我明白了:“是的,我知道了,您就是苏珊小姐吧!”
她点了点头,眼泪从她的眼睛里缓缓流下来。指着那个呆坐在门口的老人向我示意:“就是他。”
看的出,她还爱着他,一往情深的爱着他。我问道:“您一直是幸福的吧?”
老妇人发自肺腑的回答我:“哦!是的,非常幸福。我一直都非常幸福,我从来没有后悔跟着他。”
我注视着她,爱情的力量使我感到吃惊!一个富有的姑娘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农民。她就把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的农妇。为了他,她放弃了原来所有的一切,和他一起承受着这种最简单的生活。为了爱,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布衣荆钗的农妇;坐在粗陋的木桌前,用瓦盆吃着最简单的菜肴;和他一起睡在麦草垫子搭成的床铺上,一起生活了50年。
除了他,她什么也不要,无论是精美的珠宝还是绫罗绸缎;无论是豪华的房间还是高雅的装饰。她都不在乎,只要他在身边,就别无所求了。
在琦年玉貌之际,她放弃了熟悉的一切,放弃了所有的亲人,独自和他来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山凹里,和他在一起。他呢,就是她的全部,一切需求,一切梦想,一切希望。从始至终,他使她的生活充满了幸福。
那晚,我整夜听着那老兵的鼾声,他躺在那个为他背井离乡、与他相伴50年的女人身边,平静的睡着。我呢,想着这个离奇而简单的故事,思索着这份完美得几乎毫不费力就能获得的幸福。
第二天,太阳升起,我与那对老夫妇握手之后就离开了。
故事讲完了,叙述的老人不再说话。周围一片安静,随后,一位女士说道:“虽然这样,她的理想世界过于浅薄,她的需要,她的愿望也过于简单,这只能算是一个傻子!”
立刻,另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回答:“那又怎样!她一直都是那么幸福!”
在天的尽头,科西嘉岛慢慢的被夜色淹没,重新回到了海里。它的出现,好像就为了亲自证实那两位生活在它的怀抱中的、普通而平凡的情侣的故事的真实,现在,故事讲完了,它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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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这篇是个短文,通篇无虐。很简单的小故事,男女主网恋,被女主的家人发现后,就强制阻隔了二人的联系。等一年后女主能再上网的时候,发现已经找不到男主了。再次重逢的时候男主已是大名鼎鼎的导演而女主则是个小编剧。
女主一见到男主就慌张的装喉咙痛说不出话来,怕男主通过声音认出她来她。以为他忘记但其实并没有。这么多年来男主一直单身直到再次遇见了她。而因工作原因两人又渐渐地走到了一起。很温馨,没有太大的波折。
㈧ 短篇小说:失忆的爱
他从医院里面醒来,看到一对漂亮眼睛,一个清秀面庞的女孩充满爱意地看着他。
女孩看到他睁开眼睛,刚开始愣了一下,她突然大声朝外边喊道:“医生!医生!苏明醒了!”
两个护士和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从外边快步进来,
“他醒了……苏明醒了……”女孩双手捂着脸,激动的眼泪从眼睛中涌出。他一时间觉得很恍惚,这个女孩是谁,我是谁,我叫苏明?为什么我对这个名字这么陌生?
医生翻开他的眼睛,用小手电照了照,然后看着他说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能动一下手指吗?”
他试着把手臂慢慢抬了起来,然后动了一下手指,医生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已经昏迷了十天了,这些天都是萱萱在照顾你,你记得昏迷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看到女孩紧张地看着他,可是任凭他如何努力回忆,脑子里面却完全是一片空白,他吃力地问道:“我……我是谁?我在哪里?”
医生皱起眉头,女孩抓住他的手:“你是苏明啊!我是你女朋友萱萱啊。”
他困惑地看着女孩,女孩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医生,对他说:“你难道真的都忘了?我们本来两个月后就要结婚的,后来我们一去四川玩,在路上我们的车子遇到了塌方,车子翻了我们都没事,你座位上的安全带有问题你没系上,结果你撞到了头昏迷了,你现在都想起来了吗?”
他还是困惑地摇摇头,女孩着急起来:“你怎么能忘了呢?你不应该忘掉我的,我是女朋友,你再想想……再想想,你一定会想起来我是多爱你的——”
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医生拉着有些失控的女孩到了门外,他隐隐约约听到医生在劝女孩:"萱萱,我看他可能还只是暂时失忆,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慢慢恢复过来的。 ”
“如果他一直这样呢?”女孩的声音传了进来,听得出来她非常激动。
“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个,看恢复情况再说,如果过了一两天还是这样,那说明失忆得比较严重,那就要找神经科的医生来确认一下了。 ” 他听到医生这样说。
女孩的哭着传了进来,苏明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在失忆之前,他也一定很爱她。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任何感觉。医生又走了进来,他对苏明做了几项检查后出去了。
医生走出病房,过了一会,女孩默默走了进来,坐在他的床边。两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尴尬地互相不说话。
“你说我们去四川旅游,你能给我讲讲吗?”苏明打破了僵局,说道。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苦楚,可是很快眼睛就又明亮起来,她开始给他讲两个人在四川的经历,他们是如何计划一次终生难忘的旅行的,他们又到了哪里,他们的车子是怎么翻的。
苏明希望这些能够唤起自己的回忆,可惜他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女孩讲完了却没有停下来,又兴奋地讲了两个人过去的很多事情,讲着讲着,苏明感到眼睛沉重起来,他慢慢进入了梦乡,在她的故事中安静地睡着了。
“你还记得吗——”她说到这里,突然注意到他已经睡着了,安详的样子如同孩子。她看着沉睡中的他,眼中充满了爱怜,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两天后,他还是记不得之前的事情,女孩带他看了神经科的专家,专家检查下来发现他大脑并没有损伤,可能只是受伤后的原因,暂时也没有治疗的办法。
苏明刚醒过来见到的刘医生,是住院部的主任,也是一个国际上有名的脑科医生,他每天都看苏明的病情。见苏明一直没有恢复,他也有些担忧起来。
苏明被送进来时,肋骨断了一根,所以还只能在床上躺着。过了一个星期后,他自己也着急起来,希望刘医生能够治好自己的失忆。
这一天刘医生给了女孩一些药,说是专门修复记忆的药。
苏明吃了几天后,在女孩的帮助下,慢慢回忆出女孩的名字,以及他们之前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来,他渐渐恢复了对女孩的爱。
两个月之后,完全康复后的苏明,和女孩如期举办了婚礼。
婚礼结束后又过了一个星期,女孩陪他去医院找刘医生复诊。
“苏明,你恢复得很不错,不过你的脑部我们扫描出有损伤,所以你还要坚持服药一年,这样才能完全康复。”刘医生嘱咐他。
临走前刘医生把他们送到门口,看到苏明到药房取药,刘医生低声问女孩:“萱萱,他的记忆恢复得怎么样了?”
“我给他讲的事情,他都能记得起来,说明你新研究的药还是有效果的。对了,舅舅,你说他会不会有一天真的恢复记忆?”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把他的药换成我给你的那些药,而且要他每天都吃,他就只能记得你讲给他的那些记忆。一年之后,他就只会记得这些了。”
“那就好,我现在感觉到非常幸福,他再也不会和我提分手的事情了。”
她看到苏明取好药正朝她走来,灿烂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她朝他挥了挥手。
苏明看着朝他招手的新婚妻子,心里满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