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学姐短篇小说
❶ 某年夏天 (中)
1
九月末的深圳,空气变得清爽舒适,但明媚的阳光似乎在提醒我们说,夏天仍未远去。
昨晚应该下了一场小雨,拉开窗帘,街道地面上留有雨水淋过后的斑驳痕迹,气温明显比昨天清凉些了。这种雨后早晨,最让人留恋床铺的柔软和被单的温暖。
不过,我还是抵挡住了诱惑,赶紧起床洗漱,然后简单弄了一份只夹有芝士和火腿片的三文治早餐。冰箱里已经没有多少食物,晚上下班,得去趟超市采购储备了。
拉开衣柜门,我伸手拿起一条棕色暗纹领带,但似乎有点单调沉闷,旁边刚好挂着一条浅蓝色涤丝领带,和我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衫搭配起来,感觉既得体顺眼,又能突显职业感。这是上个月学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今天正好派上用场。我系好领带后,满意地把西装外套穿上,步出了家门。
正在小区大门站岗的保安大叔,友善地朝我点头问好,我也礼貌地回以微笑。出了小区大门后往左拐,不远处就是一间幼儿园,两个年轻老师正带着一群奶声奶气的小朋友在玩抛球游戏。看着小朋友天真可爱的笑容,我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
经过幼儿园后,就是一条大马路。抬眼看去,一辆出租车正停靠在路边,后座车门打开,一位身材丰腴的中年女士吃力地挪动着身体下车。我快步走向前去,她前脚刚下车,我后脚就钻进了后座。
出租车上播放着早间新闻广播,中间不时插播交通路况和天气预报。
“美国苹果公司计划明年秋季推出新一代智能手机,市场猜测将会以“苹果7”命名......”
“阿里巴巴预测今年双十一活动销售额有望刷新纪录,目标是840亿......”
......
“呵呵,城里人真舍得花钱啊。”出租车师傅喃喃自语。我仰靠着椅背,没有接他的话。
现在是周一早上八点三十分,如果路上不堵车,我应该可以赶在九点前到达目的地-深圳市会展中心。为期四天的第十二届亚洲工艺品博览会将在今天正式拉开帷幕,大伯的公司也是参展商之一,他特意安排了我和其他几个同事去做现场销售。
大伯公司的主营业务是中式陶瓷工艺品的贸易销售。近年来,随着国内消费者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房屋软装需求的增长,国外陶瓷工艺品渐渐受到国内消费者的青睐。由于国外工艺品的利润率较高,大伯最近在考虑是否可以相应地做些进口贸易,一方面是想增加营业收入,另一方面是想丰富公司的产品线。
前段时间,大伯申请的银行贷款终于批下来了,设立分公司的事情也在有条不紊地推进当中,一切事情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出租车一路向西行驶在滨海大道上,在差不多接近会展中心时,车速开始减慢。马路边站着一位疏导车流的交警,他身后停着两辆轿车,似乎刚发生追尾事故,但看样子只是轻微碰撞而已。大概耽误了差不多五分钟,出租车司机终于把我带到了目的地。
深圳市会展中心总建筑面积28万平方米,东西长540米,南北宽282米,高60米,分为八个场馆,是目前深圳市最大的单体建筑。我们的展位在七号馆,这里的参展商主要是中小型企业,展位的面积相对较小。
抬眼望去,会展中心外的广场上,五颜六色的气球高悬半空,并列成一排的旗杆上挂着不同国家的国旗,在晨风吹拂下迎风飘扬。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正在展馆入口摆放维持秩序的不锈钢铁马护栏,不时用手上的对讲机大声嚷嚷着什么。我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伸手从西装内袋拿出参展商挂牌,一边挂在脖子上,一边快步走向展馆入口。
踏入展馆,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巧妙设计的玻璃穹顶和玻璃外墙,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自然光线。在阳光充足的白天,几乎可以不使用电照明。偌大的展馆内,一个个展位像田字格似的纵横交错排列,展位间的走道铺着浅灰色地毯。每个展位的布置都别具一格,有简约时尚的,也有中式传统的,展架上形形色色的工艺品反射着亮光,参展人员都在紧锣密鼓地做着开馆前的最后准备。
我们的展位编号是36,从展馆入口进来,直走经过两排展位,在第三排展位右转,就能看到我们的展位“深圳市古风艺术文化有限公司”。
“大伯,早。”我神采奕奕地说。
“小高,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在展位前忙着做展品布置的大伯,回过头来,咂了咂舌头,一脸不悦地说。
“没有啊。”我眨了眨眼,伸手看手表,“不是说九点前到吗?现在还有五分钟。”
大伯瞪圆了眼睛,“今天是第一天展览,一大堆准备工作要做,你就不能早一点过来帮忙吗?”
“呃......”
“还愣在那干嘛?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哦,好。”我缩了缩脖子,堆起笑脸。
“还有,我说了多少次了,在工作的时候,别叫我大伯,你应该和其他同事一样,叫我高总。”
“好,我会注意的。谢谢高总提醒!”
手表时针指向早上九点,展馆入口出现了第一位参观者的身影。
好吧,今天就让大伯见识一下我的销售能力吧!我在内心自我激励。
傍晚的余晖透过玻璃幕墙投射下来,仿佛在地上抹上一层薄薄的金油。第一天的参展工作顺利结束,我在展位前忙着收拾宣传架,大伯则坐在一张四角桌子旁,整理着今天的销售订单。他眉毛舒展,脸上挂着笑容,看样子很满意我们今天的表现。
大伯接了一个电话,随即传来憨厚的笑声,他笑起来时,脸颊的赘肉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他把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像是在确认时间。简短交谈过后,他对着眼前的空气颔首致谢,挂断了电话。
“小高,你一会有没有空?”大伯向我招手。
我放下宣传架,走到他面前,“有啊。怎么了。”
大伯侧着身,从西裤前袋抽出一把车钥匙,递了给我,“那你帮我把车开回家吧,我一会要和客户吃饭谈点事,估计得喝酒。”
我伸手接了过来,说:“那你怎么回去?”我心里暗自庆幸,还好不是什么麻烦事。
“我打车回去呗。”
“要不要我通知伯娘来接你?”
“不要不要......”他急忙摇头摆手,“她最不喜欢我去喝酒了,我可不想被她揪着耳朵回家。”
“哦,好吧。”
大伯的车子是去年新买的奥迪Q7,他说是看中了这款车有七座,而且后尾箱空间大,有时候去拜访客户时,可以多放些货品样品。他完全不清楚这车的性能有多优越,按照车厂设计,这款车的车速高达250km/h,动力输出250kw,百公里加速仅需5.9秒,绝对可以媲美跑车了。
“就这么开回去放着,实在太可惜了。”我心里嘟囔道,脑海里闪过一个绝佳想法。
我把车子从地下车库开到地面,出了会展中心停车场,在路边停靠下来。我拿起手机,熟悉地按下一个手机号码。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学姐,是我,高子健。你下班了吗?”我兴致勃勃地说道。
“唔,差不多了。”电话传来学姐疲倦的声音,“咦,听你的语气,今天的展览收获颇丰吧。”她像是察觉到我愉悦的心情,调侃说。
我得意地笑了笑,“还行,算是达到预期了。”
“哦,所以,你是想和我说这个?好吧,我知道了,恭喜你。我现在可以挂电话了吗?”
“别这么态度冷淡嘛,学姐。我打电话是想约你一起吃晚饭。你上次不是说想吃海鲜吗?我知道一个很好的地方,我带你去尝尝吧。”
“今晚?”
“是的。”
“你从会展中心到我这,至少得半个小时吧?”
“不用不用,我开大伯的车过去接你,大概十分钟就到。”
“大伯的车?喂,等等,我可没答应和你吃饭。”她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再说,为什么要约我,你可以约你的朋友啊。”
“你就是我的朋友。”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约年轻的小女生朋友。”
“你不就是年轻的小女生吗?”
“你...你还没听明白吗?”学姐似乎有点被我惹急了,她努力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我是指那些比我年轻的小女生。”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似乎一直在意我们的年龄差距,但我不以为然。“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比你年轻的小女生。”
“......”
她似乎被我直截了当的回答弄得无言以对,片刻过后,她干脆搪塞说:“我没空,你自己吃吧。”
“我不信。”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谎言。
“你......”
“学姐,就这么定了,你等我啊,我一会就到!”
“喂,喂——”
2
潘苑芝是我中学时的学姐,她比我大五岁,就是说我上初一时,她就已经是准备高考的高三学生了。这也是为什么初一暑假过后,我再也没有在学校看到她的原因。
每每想起那天晚上和她重新相认,我的左脸都会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感觉。
那天晚上,我去她上班的银行等她下班,在等待的过程中,我意外发现有个裸露狂在她银行后门外鬼鬼祟祟的。我直接上前质问,结果对方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就抡起伸缩棍朝我冲来,将我打晕倒下。幸好当时被下班出来的潘苑芝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正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我才得以打开尘封的记忆,并确认潘苑芝就是当年那位温柔善良的学姐。
当我清醒过来,满怀深情的对她说出“学姐”时,她的表情惊愕不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很难想象眼前的我就是当年那个矮小的初一学生。
我以为她会感动地把我拥入怀里,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她不仅没有给我拥抱,反而是出乎意料地给了我一个响亮的巴掌,我的耳朵顿时嗡嗡作响,头脑一片空白。真没想到,她看似身材纤弱,力气却这么大。
然而,当我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
等她情绪稳定下来,我才知道,她其实是担心我的安全。她觉得我独自应对那个裸露狂的行为太鲁莽了,当发现我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时,她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最近常常在想,我和她的相遇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情。
从科学的角度计算,世界人口60多亿。假设人的平均寿命是80岁,则人的一生有80*365=29,200天,如果平均每天可以遇到1,000个人,那么一辈子可以遇到的人的总数是29,200*1,000=29,200,000人。
茫茫人海里,两个陌生人相遇的概率只有29,200,000/6,000,000,000=0.4867%!
虽然概率微乎其微,但我们还是幸运地相遇了。
“嘟——”
一个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响起,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可能是因为下班高峰的原因,车子走走停停,从会展中心到学姐上班的工商银行,路程并不远,如果路况舒畅的话,十分钟就可以到达,但按照现在这个拥堵情况,估计至少四十分钟。
唉,一会见面,她肯定又要发我牢骚了。
车子龟速前行了大半个小时后,目的地与我只差一个红绿灯的距离。在等待绿灯的时候,我给学姐打了一个电话。果不其然,她对我的迟到很不满,顺带把我上次约她看电影时迟到一个小时的事情又翻出来说了一遍。我只好一边乖巧地认错,一边拜托她再稍等片刻。
我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会堵车,刚才就不应该说什么很快就到。
绿灯亮起了,我赶紧踩下油门,开了过去。
工商银行的招牌出现在挡风玻璃右侧的视线里,我打起右转方向灯,缓缓地把车靠向最右侧车道,向前继续行驶。
很快,学姐的身影出现在工商银行大门前的人行道上,她恰好背对着我的方向。一对情侣模样的男女站在她身前,只见男人嘴巴上下张合,似乎在说着什么。我一边观察,一边减慢车速,稳稳妥妥地把车子停靠在路边后,匆忙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
“学......”正当我准备朝她背影打招呼时,一股异样的气氛向我袭来,我闭上了嘴。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赶紧在我面前消失!”学姐情绪激动地向着男人说道,因为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男人搂着女人的腰,微笑着说:“虽然我们分手了,但还是可以做朋友啊。我希望你不要自暴自弃,你会遇到更好的男人的。”说话的男人,长方脸,细眼眶,一脸的假情假意,消瘦的身材显得不堪一击。
“潘姐,多谢您当初的成全,否则我和家骏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您才好。”女人的长相普普通通,黑色开襟针织衫下,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她低头看了一眼腹部,用矫揉造作的语气说道。
女人口中的家骏,应该就是旁边的那个男人吧。
“对了,我们下个月结婚,回头我把请柬送过来给您吧。”女人嘴角微微上扬,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学姐的背影轻轻颤动了一下,她肩膀垂落,把脸侧向一边。
“太过分了!”我心里升起一股怒气。
我整理了一下领带,一边向前走去,一边呼唤道:“潘苑芝!”
学姐回过头来,此时我才注意到,她的眼眶微微泛着红光,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起伏。
我站到她身旁,摆出讨好的笑容,故作亲昵地对她说,“不好意思,宝贝,让你久等了。”我的眼角余光看到那对男女脸上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我的视线在学姐和那对男女身上移动,最后落在学姐脸上,“他们是你朋友?”
学姐低着头,轻咬嘴唇,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我回过身来,面向那对男女。“抱歉,打断了你们的聊天。”我向男人伸出右手,扬起下巴,自我介绍道:“你好,初次见面!我姓高,是潘苑芝的男朋友。”
说完,我侧过脸,微笑着向学姐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说话。她愣了一下,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一丝忧伤。
“男朋友?”眼前的男女面面相觑,上下打量着我。
“是的,幸会了。”
男人机械性地伸出了右手,“哦,你好......”
“对了,这是我的名片。”我从西装内袋拿出名片夹,抽出一张大伯的名片,递给了男人。
“总经理?”女人凑过脸来,看着男人手上拿着的名片。
“我们是做陶瓷工艺品生意的,你们如果有兴趣,可以随时找我。”
女人用手肘戳了一下男人的腰,低声向男人说道:“欸,他好像是个小开啊。”
我拉起袖口,故意看了一眼手表,“宝贝,我们得出发了,要不然餐厅就取消我们的订座了。”
我伸出右手,牵住学姐的左手,但她的手仿佛因失血而变得苍白冰凉,与我散发着体温的手形成强烈反差。我默默地握紧了她的手。
可能是我的举动过于唐突,学姐似乎有点失措。她抬眼看着我,嘴巴微张,眼睛因惊诧而瞪大。
“抱歉,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聊。对了,祝你们新婚快乐。”说完,我拉着学姐的手,头也不回的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隐隐约约中,女人似乎在我们身后抱怨着男人什么,我没有听清,而且我也没兴趣知道。
我们的车稳稳地行驶在滨河大道上,我瞟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的学姐,她侧着脸,木然看着车窗外流转的景色。沉默的氛围笼罩着我们,我打开车载收音机想听听电台广播,但这个时间段却出奇地都在播放时事访谈节目,我调换了几个频道后,索性把收音机关掉了。
“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道。
“嗯......没事。”她摇了摇头,彷佛要甩掉正在思考的事情。
“刚才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其实他们是......”
“没关系的,”我打断了她的话,“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们还是聊些开心的事情吧。”
“嗯......”她视线投向前方,点了点头。
“肚子饿了吧?一会我请你吃好吃的!”我摆出刻意的轻松表情。
“其实我不饿......”她轻声说道,侧脸挤出一丝稍显落寞的笑容。
我们的车在春风高架桥下来,过了前方十字路口,下一个交接处就是深南大道了。我订座的餐厅是“东海大酒楼”,位置就在深南大道一侧的乐园路上。虽然名字是大酒楼,但其实只是一家装修典雅的小餐馆。
作为临海城市,深圳的海鲜供应充足和多样,慢慢地催生了许多以海鲜为主打的特色餐厅,但如果要挑选价格实惠、食材鲜鲜的餐厅,乐园路可以说是不二之选。
可能是受刚才发生的事情影响,学姐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晚饭也没有怎么吃。我在脑海里拼命搜寻一些轻松话语,但说出来的却尽是些空洞无力的老套台词。我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多么的不懂得安慰别人。
晚饭在缄默中结束了。我开车把她送回家,她在小区门口下了车。我提出送她上楼,但被她拒绝了,可能她是想要自己清静一下吧。
我下了车,站在车旁,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然后才回到车上,开车离去。
当我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接近十一点半,我想这时候,学姐应该已经休息了。
希望她睡醒一觉,心情会好起来吧。
3
昨天第一天的展览,经过媒体和网络的报道后,似乎起到了不错的宣传效果,今天的展览,参观人数明显增加不少,场馆内外都是人潮涌动,热闹不已。
我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给学姐打了一个电话,但电话没有人接听。后来间断又打了几次,依旧没有接听。我有点不放心,于是打电话到她上班的银行,接电话的银行同事却说,今天学姐请假了。
请假?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请假了?我心里纳闷道。
突然间,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不对,她昨天并不好!电话没人接,难道......?!”
我一边焦急地拨打学姐的手机,一边快步往会展中心外的马路跑去。一个拎着公文包的男人,正不慌不忙地走向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我一个箭步冲向前去,抢先钻进了后座。
“师傅,麻烦去百仕花园,麻烦快一点!”我喘着大气说道。
出租车发出一阵油门轰鸣声,随即扭头开入大马路上,身后传来那个公文包男人的咒骂声音。虽然很抱歉,但我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学姐的手机能打通,但没有人接听,她到底是怎么了?我脑海里像过电影似的出现一幕幕可怕的画面,但愿这些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
我在车后座焦躁不安,拿出手机再次拨打学姐的电话,呼叫音响了差不多十下,依然没有人接听。就在我准备挂断时,电话奇迹般接通了。
“喂!学姐!你在哪啊!?”我急忙开口问道,尽力控制着加速的心跳。
“......我......好痛......”手机传来孱弱的声音。
“喂,你怎么了!?你在家吗!?”
“......在......好痛......”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我快不行了......”
“你等我!我马上就到,你不要做傻事!”
出租车司机在我的催促下,加快了车速。很快,车子到了小区门口,没等师傅的车费找零,我就急忙推开车门,朝学姐的家跑去,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等我,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学姐的家在小区靠内的地方,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F栋1503。我顺着记忆,一边回想,一边拼命奔跑。
“叮咚——”
终于来到学姐的家门口,我上气不接下气,后背已经汗湿一大片,我快速地按下门铃,同时敲打着防盗门。
“学姐,是我,高子健!”我一边用力敲,一边对着门内大声呼喊,“你不要做傻事啊!”
“喂,潘苑芝!我到了!你快点开门啊......”
就在我几乎陷入绝望之际,防盗门后紧闭的那扇木门,被轻轻地拉开了一条缝,随后出现学姐的脸。
她穿着居家服,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睛像是缺乏睡眠一般略显浮肿。只见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扶着木门,一脸意外地看着门外的我。
“你怎么来了?”她有气无力地说,艰难地推开了防盗门。
“你干嘛要做傻事!?”我劈头盖脑地对着她吼叫。
学姐低着头,脸上痛苦地皱成一团。
“家俊那种男人,值得你为他去死吗!?”我伸手握紧她的肩膀。
她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我,片刻过后,她恍然大悟,随后噗呲地笑了出来。
“你以为我会为了昨天的事想不开吗?”她的脸上恢复了血气,“拜托,我才没有那么脆弱呢。”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学姐摇摇头,“你想多了。”
“可是...可是你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说什么痛、受不了之类吗?”我拉过她的手腕,并没有发现我想象中的割伤。
她忍不住白了我一眼,“这是女人才有的痛,你知道吗?”
“你说的是......”我看着她捂着的小腹,立刻明白了。
“是的,这是痛经,每个月都有几天,你现在懂了吧?”
“嗯......”我低头挠了挠后脑,脸红耳热,尴尬地回应说。
她看着我,把垂落的头发捋到耳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蓝色手帕,我记得手帕上的Hello Kitty图案。她笑了笑,用手帕擦去我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清澈的眼睛里蕴含着温柔。
“谢谢你......”她定睛凝视着我,轻声说道。
我看着她的眼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你没事,太好了。”
她低垂着眼帘,望着手里的手帕,“......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痛,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你不会有事的,因为......”
我走近一步,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就像拥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贵宝物。
“我会保护你。”
P.S.
本文为同一系列短篇小说《某年夏天》的第二集。
第一集链接: 某年夏天 (上)
【应要求发布证明文字:本 短篇小说以作品名字《从没这么爱恋过》和笔名“司马大布”在起点女生网更新。】
❷ 女主骑车跌倒,男主拉了她一把,后来才知道他是学姐的男友,后来男主就特别照顾女主,短篇小说,谢谢
你是要我们给你写一篇短篇小说?
❸ 求一些短篇的恐怖的校园寝室鬼故事
恐怖宿舍(超吓人)
我叫李美, 今年的我上中学,住进了5013这个宿舍,我和我的舍友夏可住在一起,本来打算一直住宿舍得我改变了主意。
一天晚自习,夏可肚子疼被家长接回了家,而她只能一个人住宿舍,由于她学习很好,所以担任班长这个职务,“零零零,”下课了,身为班长的她当然要整理一下教室,一些同学本来打算陪她一起回宿舍,但当知道她住的是那个宿舍的时候都走了,李美什么也不什么知道当然不害怕。终于整理完了教室她打算走,有一个学姐走了过来说:“我劝你还是别住那个宿舍了,那可不干净!我可告诉你啊,四年前,有两个女生住进了那个宿舍,听说有一个早恋,另一个女生喜欢上了那个女生的男友,一直勾引他,然后,那两个人就把那个女生谋杀了!之后住进那个宿舍的人,三天后都会在午夜12点收到一封信,第四天就死了!去年有一个叫王佳的女生,一直打听这事,有一个叫李强的告诉她了,结果啊,两个人都死了!这可是我冒死告诉你的别说啊!”说完就跑了。李美以为她开玩笑就没在意,结果第二天早上,有人在疯狂的敲她的宿舍门,打开门,有人说:“有位学姐,快不行了,指名要见你,快走吧!”李美到哪以看过真是那个学姐,只见学姐说:“快…快…快…走…走…”说完就死了。李美却不害怕,以为是学姐做了什么错事,遭到了报应,但还是有很多朋友劝他走,就连夏可都走了,李美不得不防一下。
第三天,12点。
“咚…咚…咚…”一阵门声吵醒了李美,李美早已把传闻忘得一干二净了,下床打开了门,只听见楼道里传来一阵阴森的声音:“贱人…贱人…贱人…”李美一看脚底下有一封信,拿起信一看,让李美倒吸一口凉气:
地府,三小姐:
你有没有感觉脖子很凉啊,你回头看看吧,我在这等你呢,来啊!哈哈哈,贱人!!!!
李美的确感觉脖子很凉,但是他不想回头,可她感觉有种力量让她必须回头,他看见一个女人,被对着她说:“你会转头吗?”说完转过头来,这可让李美吓了一跳:这个女人,满脸是血,根本看不见五官,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是360读转的头!只见那个女人一步一步走过来说:“我叫曹蕊……我叫曹蕊……王菱你换我命来……还我命来……”
第二天,李美指着楼道的一角,奄奄一息的说:“曹蕊…曹蕊…曹蕊…”从此,在那个宿舍里又有了一个传说,晚上会有人在你耳边喊:“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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❺ 暖冬(短篇小说)
(一)
凛秋暑退,阴雨绵绵。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窗外已经暗沉如黑夜,看样子这是大雨将至的节奏。
我正在核对明天见客户的资料,做手里的收尾工作,倏然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
“喂?”
“你好?”
“我马上过来了,你几点下班?”
就在这句话结束后,我脑子里出现了无数种可能。这个给我打电话男人是我的某个暗恋者?诈骗?卖房的?中彩票?我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哦,我是送快递的。”可能他听到我这头没声音,才想起来报自己的来路。
我最近并没有在网上买什么东西,想必有人打算给我惊喜吧。接过快递小哥送来的大包裹时,我对他笑了,快递小哥以为我只是想感谢他的辛苦。其实我是忍不住想到我刚那懵逼的反应,既然幻想什么暗恋者,诈骗,卖房,还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签收完快递,我掂了掂手里的包裹,不重,却很大。
什么东西,我心里有数,因为快递单子上写着:小方格冬天保暖双人被。
谁送我的?他怎么知道我快冻成狗了?十一假期我回了趟家,再来北京的时候我穿上了单靴子,一早一晚我裹着短款轻薄的羽绒服,这一身装扮成功地在上下班的时候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我是南方人,我没来过北京,也没经历过北京的冬天,但我现在我知道那首歌词写的还是对的:北京的冬天太冷 我没有足够的衣裳过冬……北京的冬天太冷 我已无法承受。
所以谁这么体贴我,默默地当我的小天使呢?我直到下班也等不来那人主动的联系,因为我既然收了货,他那边物流信息应该就会提示已签收。
当我回家的路上,习惯的给我闺蜜夏蔚发了微信:女人,我昨天刚给你说我冻傻了。准备去买个毛毯,再整个小太阳用用,今天我就收到了一床被子,谁送的?会不会是他?
等我疲惫不堪地回到租的房子里的时候,夏蔚回道:刚有点事,才看到。你会不会想多了?
我迅速回:不可能是我妈,她不可能放过在商家下面写数百字的机会,来参加“好评返现”领取几块钱的活动。
我不等她回我,补充回道:我只能想到是他!
当我换了睡衣,飞快地涂上泥巴色的面膜,迫不及待地再次拿起手机的的时候,上面写道:我听说他十一领了证!还有,被子是我买给你的。
任何一个待嫁的女人都重色轻友,这是我自己总结的。所以此刻我也印证了这个总结。我哭了,眼泪顺着泥巴色的面膜往下流,我在“香菇,蓝瘦!”,我早已忘记我应该对夏蔚说一声“谢谢!”。
(二)
“运筝!谢谢你带我来看你们学校的迎新晚会。”
“姑娘!你想多了!我是不敢一个人来看他,让你和我来壮壮胆。”我笑着指着舞台左边西装革履,手持话筒的一个男生。
“运筝!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夏蔚嗔怒道,“不过他给人的感觉还挺好,我觉得他和右边那个身穿白色漏肩晚礼服的女主持人更像郎才女貌!”
“那我怎么和他不像郎才女貌了?”我斜睨着夏蔚,质疑地问道。
夏蔚从上到下的看了我一翻,又看看舞台,再转头对着我的时候,叹了一声气,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
“小妮子,你这表情什么意思?我有这么让你拿不出手?”我边说边挠她,这是她的死穴。
“皇上,饶了成妾吧!”夏蔚边笑边剥开我的手,“你看人家,个头183,所有女生梦想的身高,再怎么着也不会要你这个垫着脚刚到160的小短腿吧!,看看那白衣服的主持人,165有吧?”
夏蔚直戳重点,身长是硬伤,我的心在流血。
“不过你有个优点无人能敌,我相信你!”
“什么优点?”
“脸皮厚!哈哈……”夏蔚笑的合不拢嘴。
从那以后我就和夏蔚打赌,期限是一个月,我要利用我的“优点”一举拿下我的男神学长,我们学校艺术团团长井越。赌注是如果我赢了请她撮一顿大餐,越贵越好,如果我输了,她就答应不接受我们学校理学院有个叫董成亮的追求,以后陪我过“寂寞”的日子,直到我“嫁出去”为止。
大二这年,应该是我最疯狂的一年吧。我成功的将我五个舍友变成得力的干将。她们帮我打听到:井越,男,22岁,住在八公寓,408室,最里面的上铺床位是他的,公寓楼底下有两个宿管,一男一女,女的比较泼辣,男的比较柔和,容易说话。
当我问道:“那他的电话呢?微信?QQ呢?他喜欢什么运动?爱小说还是电影?是那种沉迷于电脑游戏的宅男吗?平时在哪个食堂口吃饭?爱吃什么?……”
我的五位干将目瞪口呆片刻,只能表现出“同志,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接下来的路得靠你自己走!”
于是我自己出马了,第一招,守株待兔。我在八公寓门口守着,我就不信等不到他回来,要不到他的联系方式。
(三)
这是个夏末,九月初晚上有一阵阵风,所以我不怕会有汗水把我精心画的眼线给晕开,趁着晚上的灯光也不怕他能看出我的刻意,当然,如果他能刻意看出来的话,那就证明我能让他记住。
我就坐在八公寓门口的休息亭,不眨眼的盯着八公寓门口的人进进出出。事实告诉我,等待不仅是痛苦的,也是愚蠢的。都快熄灯了还没见到人,我哭丧着脸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有人喊“运筝学姐?”
我回头,一个带着眼镜,穿着睡衣,湿着头发,肩上还有一条毛巾的男生形象全无的站在公寓门口的桂花树下,简直是毁了这本该浪漫美好的夜晚。
“运筝学姐是吧?”
“嗯,你是……”
“你没见过我,但肯定知道我,董成亮,高三的时候和夏蔚一起补习。”
我顿时明白了,这就是追夏蔚的那个大一理学院的学弟。
“你住八公寓?”我问。
“嗯嗯,你来找井越学长?他稍微用肩上的毛巾擦了头发里流出来了水。
“哦,不是,我路过!”我掩饰的说道,可内心早已为这句谎话闹翻了天。
董成亮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线,“姐,你要加油,不然我在夏蔚心里永远排第二!”
哎呀,完了!谎话被间接点破了。夏蔚肯定给他说过我俩打赌的事,我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平白无故的路过男生公寓,用头发丝思考都知道我在撒谎。但我还是死要面子的转移话题道:“咦,以后别叫我姐!你是夏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叫我运筝。再说你们今天叫宿管阿姨为姐,明天管叫保洁阿姨叫姐,后天看到了一个想搭讪的美女还叫姐,我不想和别人相提并论,请叫我运筝!”
听完我的话,董成亮笑的漏出了牙齿,“难怪夏蔚说你俩相爱,又互相伤害。原来你俩都是这种嘴皮子厉害的人,也难怪你们能成为最好朋友!”
我心想,你也不会差到哪去,不然夏蔚也不可能考虑你做男朋友。不过我想他洗完澡刚出来磕碜的模样夏蔚肯定没见过,不然也会像现在的我这样嫌弃他。
(四)
一个月过去了,失败让我狂躁。我的努力好像除了八公寓门口一男一女的宿管看到过,好像也没有人注意。
愿赌服输,请夏蔚去吃牛排。一点也不意外,夏蔚拖家带口的把董成亮也带上了。
“你俩就不能不要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看得我闹心!”我看着他们彼此你夹我喂的动作,有一种未得江山,先折夫人的感觉。
“运筝,来,吃这个!”夏蔚故意气我地夹了一块切好的牛排喂我。
我没搭理他,把旁边的饮料当清洁剂喝,来洗掉我的烦恼。
“哎呦喂……你是来真的啊?”夏蔚突然正经地问道。
就因为她把我的打赌当做玩笑,我就没必要向不懂我的人解释。直到吃饭完她借口支走董成亮之后,才缓缓解释道:“我以为你像换一部韩剧就换一个老公一样,看井越长的帅,闹着玩的。”
我还是不想开口。
“运筝,说实话,你和他真的不合适!”
朋友此时的作用不是应该温柔体贴,想法设法为我解决难题的吗?怎么还有泼我冷水的功效?
“我怎么和他不合适了,你当全世界就你和董成亮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气冲冲的道。
“运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今天专门带他来不就是做给我看的吗?”其实我知道她并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是借机会让我和董成亮熟络熟络,毕竟我之前只和他见过一面,她想我俩不在一个学校,想介绍董成亮让我有个熟人能互相帮助。但我就是说出去的话,死也要把它周全,“你自己有个好男友,也不用如此显摆!”
说完我就走了,走完我就后悔了。
这的确只是我心情不好逮着别人的幸福看不惯的心态。
(五)
我清楚的记得,我弄到井越的联系方式之后,我给她发过短信,聊过微信他都没有回我。直到有一次我在八公寓守株待兔的时候遇到他。
井越和一群男生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塌资料。我鼓起勇气上前给他说道:“学长,我叫运筝!大二,我想加入国学社,会不会因为太晚而不要我加入?”
虽然我想说的是:“井越,我喜欢你好久了,你看你未娶,我也未嫁,我们就一起过吧!”只是我怕我说出口之后,他就会像唐僧一样给我八个字: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旁边的那些男生会说:妖怪,吃俺老孙一棒!然后我就没有了然后。
“哦,只要爱好国学,没什么晚不晚的!我会给国学社社长说一声。”他笑着回我,和我之前每次在舞台下见到的笑容一样,扣人心弦,声色也是那般的浑厚有力。我的眼里只有他醉人的笑,我的耳朵只有他天籁般的声音,直到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还呆楞楞的心在跳。
我成功的混入了国学社,每周一三五晚上的活动我都准时出现,因为井越偶尔会现身十分钟左右。
大一新生相关的活动也在悄然结束,社团组织聚餐,一是庆祝圆满,二是熟悉新加入的成员。当然我以一种非常尴尬的学姐身份成了一名新人。
聚餐的时候,井越就坐在我旁边,我装矜持。不像在家或者在夏蔚面前那么吃饭大口,喝水发出咕噜。
“你怎么不吃菜,不和胃口吗?”坐在左边的井越既然先开口和我说话。
我结巴的回道:“我……我,我怕辣!”因为此时我脸红了,耳根发烫,这是我最好的借口。
聚餐散了以后,我往宿舍走的路上,一直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一句话就让我手足无措,我的优点“厚脸皮”哪去了?
“运筝!运筝!……”身后突然有人喊我,是社团里的成员张屾,刚坐在我的右手边,也是井越的同班兼舍友,“这……是……井越学长让我给你的。”张屾吭哧吭哧地道。
是后街那家老店的粥,我们学校女生都爱光顾,他家的包装盒和外带塑料袋我认识。
“井越说今天是川菜,太辣,你可能吃不惯,所以……”张屾抖了抖手里用塑料袋,递给我。
我接过之后笑了,张屾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跟着笑了。
“谢谢啊,那个……”我有点被他的笑弄的摸不着边,“我回去了!”
我转身走了好远,用余光看到他还在原地,傻傻的看我走进公寓大楼。
粥我拿回去一直把它当做摆设,同时也提醒自己要有动力,不能气馁,结果两天后放坏了,发出一股冲鼻的骚味,十分难闻。
(六)
从我故意矫情生气,在夏蔚面前甩腿走人以后,因为拉不下面子,我没有主动联系她,只是偷偷去她朋友圈或者动态瞅上几眼,看看她最近在搞什么。
只是不光是我有小脾气,她也有,她也不理我。
然后周末的时候我就报应般的一个人在图书馆过,百无聊赖地在图书馆看张小娴的《面包树上的女人》。然后我听到低沉的一句“诶,运筝!”
我抬眼,是井越,“你也在这?”我低声问。
“和张屾一起,刚写完论文准备走,他还有一点没弄完。”他指了指在远处埋头在资料里的张屾。
我看着他背着书包,提着电脑,是正准备离开。脑子转换突然想到他送我的那份粥,“今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啊?哦……好!”他又看向张屾,“要不要把他叫上?”
“不要!”我声音有点大的喊道,同时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张屾也闻声抬了头,我立马侧身挪了一步,处在张屾看不到的地方,尴尬的对井越小声道:“那个,他的论文重要,下次一起吧!”
井越也没说什么,我俩就一起去吃饭,来的地方就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大餐厅。
“运筝,你很喜欢国学啊?我看你每周三次活动你都到场了,从不缺席!”井越先开口道。
“啊,是吗?国学太伟大了,我觉得它值得人研究一辈子!”说完我就想啐自己,我哪次去有认真听讲师讲国学常识了,我就是为了看井越而已。
“张屾也是,都大三了,课再多他都去!”
我回了一个“是吗?”之后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了,只能埋头吃了刚打的一份盖浇饭。
等我们吃完饭准备回去,刚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有太阳,很强的光,但却下着雨,是很大的雨。
我们站在餐厅门口,不约而同的一直等雨停。
我看见不怕雨淋还继续行走的来往人群,依旧按着自己的步调淡然的该去哪去哪,仿佛在他们心中有一股笃定,雨会停,衣会干,怕什么!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劲,“井越!我喜欢你!”
井越慢慢的转头看我,那种眼神让我慌乱的只能看他的嘴巴,不敢注视他的有神的目光。
“我知道。”这是他回我的话。也不难猜出他是怎么知道的,我有意无意的打听,舍友的帮忙的调查,或者是他的猜测,肯定有一个地方出了纰漏。但是他知道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想让他和我在一起。
我在等他说那句话,可他像高傲的孔雀,就看看,不说话。逼着我又厚着脸皮说:“做我男朋友好吗?”
就这样,我把自己埋在土里,不怕脏了自己舔着脸的主动,他成为了我的男朋友。
这只是我悲哀恋情的开始而已,但那时,我无比雀跃。然后我主动给夏蔚发了微信:井越今天答应了。
此刻我的妥协只是因为我太需要一个人分享我的兴奋与喜悦,我迫不及待地想向我的好朋友分享我一个多月的艰辛和我经历了什么。
消息刚发出去,夏蔚就回我了:“他爱你吗?”
我回:他说爱。
夏蔚:有原因吗?
我回:他对我说:我爱你是因为你爱我。
过了好久以后,夏蔚才回我:和他在一起你真的快乐吗?
我回:反正这一刻我很快乐。
就这样我有了井越,和夏蔚的吵架也烟消云散,大二的一整年我疯狂也快乐。
周末我和井越,夏蔚和董成亮我们四个经常各种玩,作为吃货的我们也尝遍了各种小吃,滑冰,游泳,电影院游乐场我们都去遍了。这所城的哪个角落我都和井越走过,处处都有我们的回忆。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被幸福包围。
可是井越领证了,和他领证的人不是我。
(七)
我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会伤心,我以为时间已经冲淡了我那段卑微的爱情,可是那是我抹不去的青春。
我大三,井越大四。他开始忙着找工作。我和他商量,我们一起去北京,看香山的红叶,踩长城的台阶。
守着这个承诺,我挤破了头地远离家乡,往北京扎,结果红叶是我一个看的,长城的台阶是我一个人踩的。
井越有优越的校园经历,学习成绩课外活动他都很高于我这种普通人。大四前半学期他忙着论文,到元月初八的时候,有好多公司来学校招聘,他作为优秀的应届大学生破格进去了一家五百强外企,从薪资到职位,从待遇到发展都是那一届所有毕业生的向往。
他找到我,带有难色地开口道:“工作签了,一切都挺好的,关键是我也很喜欢。”
“在哪?”我问重点。
“上海!”井越看了看我的脸色,保证道:“但我发誓,只要以后有更好的机会,我就去北京。”
我能生气吗?我能不让他去吗?我不让他去他就能不去吗?我想这些都不可能,在我主动开始追求他开始,本就高傲的他只会让我以他的决定为决定。和他在一起我想吃鱼,他如果想吃饺子,那就去吃饺子;我想看爱情片,他若果要看科幻片,那就去看科幻片;本来约好的去北京,他让我先去等他,那我就先来北京等。
我又像那次国学社聚会时一样,我装矜持,装乖,不吵不闹。等到大四一毕业我就来了北京,到了这所我从没来过的一个城市,这里有景,有酒,却没有他。
我刚来北京一个月的时候,人生地不熟。井越告诉我张屾在北京,他给了我张屾的电话,让我有事了联系他,可我还是一个人从车站到任职的公司,然后一个人找了房子住下。
因为这个世界有两个男人我愿意打扰,一个是我爸爸,一个就必须是我的另一半。所以没有井越在,其他人都是外人,我怎么可能去惊扰。
当我稳定的住下,工作也熟悉上手之后,我第一时间告诉井越:我安顿好了,在北京等你,不管多久。
我看看我租的这个小窝被收拾的如此温馨,我就想以后我和井越有这样一个家就是我最大的满足。
此时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扎眼的字幕:运筝,我们分手吧!
我以为我看错了,等我瞪大眼睛细看过后,事实告诉我,我没有看错,是井越在和我提出分手。
现在我该怎么办?哭还是恼?这些都没用,只会加剧他对我的厌烦,他本来就觉得我是个不哭不闹,大气勇敢的人,我不想我爱他爱的连这一点优点都没有了。
所以一直到现在我自欺欺人地当我从来没看见过这条微信。
(八)
我洗去脸上的面膜,收拾好之后钻进夏蔚给我新买的被子里,抑制着我的哭声。我拿着手机翻看那条至今我还保留着的微信内容:
我安顿好了,在北京等你,不管多久。
运筝,我们分手吧!
我慢慢的在下面打了三个字:为什么?
我一直看着手机,目不转睛。井越回我:因为我现在的妻子非常爱我,所以我也非常爱她。
我笑了,回道:这句话你也对我说过。
井越:是的,对不起,运筝!我的婚礼在元月八号,希望你能来参加。
同时夏蔚也发来微信:对不起,运筝!我那时候不该自作主张去找过井越,告诉他你的事情,对不起!
窗户外面终于传来了下雨的声音,越来越大,像忍了很久终于爆发了的样子,倾盆而下,噼里啪啦。
我倒在暖和的被窝里,蒙住头,什么也不想去想的睡去。
结局
第二天早上,我看到大雨过后的北京被洗刷的干净透亮,加上天空没有尽头的蔚蓝,闻着这清新的空气,听着嘈杂声中明显的鸣笛声,我告诉自己这是新的一天,在去上班的路上,我告诉自己可以重新选择,从头开始。
刚走道办公室,同事把补充的资料交给我,“运筝,这可是个大客户,如果拿下了,好处少不了你的!快去,十点,别让人等太久了。”
我看了资料,心里预估着,这笔生意若有结果,不出五年,我依旧可以自己为自己在这一城谋得一个可以安生的地方,一个就算没有井越的依旧温馨的地方。
在坐车出去的路上,沿路看见不同格局的高楼大厦,看见行色不同的人四处游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好好坏坏。
再加上被摇下的车窗灌进令人毛骨悚然的寒风,吹的我一团浆糊的脑袋异常清醒。
我拿出手机。
给夏蔚回道:“不怨你,那是我的选择。还有,谢谢你帮我买了被子。”然后发了个玫瑰的表情。
给井越回道:嗯,祝你幸福,我会准时来参加的。然后发了个笑脸的表情。
等我来到一件豪华的办公楼,感叹这个公司的业绩和发展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人,他走过来,伸出手,“运筝,好久不见,既然是你,来北京怎么也不见你和我联系?”
“张总好!”我伸出手握住他,“好久不见!”
是张屾,他在我的青春留下的的模样不多。一次是喘着气来给我送粥那的狼狈样,因为我忘不了他说粥是井越送的。还有一次就是他在图书馆写论文的模样,认真中带点傻气,就是那天我和井越成了男女朋友。
以前我好像从来没有多看过面前的这个人,但现在近处的看看张屾,蓝色的衣服,格子领带,衬着他发黑却光滑的皮肤,一点也不比总在我心里眼里带有光环的井越差。
可我那时好像只能看见过井越,看不见和他形影不离的这个张屾。
中午的时候,我们谈完工作。他摸了摸头,就和那一年给我粥的时候一样,看了我一眼,谨慎的询问道:“吃饭了吗?一起去吃个饭!可以吗?”
我没有拒绝。我思考着,这个没参加我青春的人,我想接下来他会参加我的未来。
我们来到了北京人人都知晓的一家店,紫光园。
“请问两位吃什么?”
“看他吧!”
“看她吧!”
我俩异口同声的道,然后我和他,连同服务员我们三个一起笑了。然后张屾没有再谦让的意思开始点菜。
我听着张屾在菜单上模糊点了三个菜,但他最后一话我听的最清楚,“这位女士不吃辣,都不要放辣椒!”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来我和井越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从不会告诉别人不要放辣椒。
这个举动吸引我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点完菜抬头看向我的时候,不好意思地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听到放的什么歌了吗?”
“《北京的冬天》,不过有两首,我听不出来是哪首!”
北京的冬天 嘴唇变得干裂的时候
有人开始忧愁 想念着过去的朋友
北风吹进来的那一天
候鸟已经飞了很远
…………
“没关系,不管是哪个北京的冬天,都不会太冷,因为我有足够的温暖过冬。”
作者:缺心眼子125
时间:2016/10/28
注:本作者与起点古泉哦吧为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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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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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再和你相遇为止
和那个最最重要的人分离的时候,是在那被夕阳的金色所渲染的校庭之中。
我已经迎来了,从那时起的第四个春天了。
◇ ◇ ◇
「已经回来了哦,远子姐她。」
流人这么说完,好像很有兴趣似地看着我的反应。
地点是那家连锁咖啡店,这是我询问了他「有什么事?」之后发生的事情。
在彻夜工作完刚刚准备倒到床上去的时候,就突然被他的电话吵醒,一直处于朦胧状态的我,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一口气清醒了过来。
「你也知道的吧,她已经大学毕业了。从下个月起就要回到这里来工作了哦。」
「在哪里上班?」
「就是佐佐木先生的那个地方。」
「薰风社……?」
我不禁吸了一口气,远子学姐,还是选择了和她父亲同样的道路。
「话是这么说,但目前还只是营业部的职位呢。明明有内部关系的说。连佐佐木先生和我母亲都是,直到她拿到内定之前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呢。明明只要说自己是天野文阳的女儿的话,那些麻烦的入社测试啊面试啊什么的都可以一口气省掉了的说。」
真有远子学姐的风格……我笑了笑,同时也感觉到了胸口的一阵抽痛。
「她本人倒是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要去到编辑部,并且出版书本的呢。哪,心叶学长,应该也已经差不多了吧?」
好像看透了我心中的动摇似的,流人直接的问道。
「从那时候起已经过了四年了哎。你们两个也真是,碰碰面什么的也没有关系吧。明明不是呆在什么连通讯手段也没有的偏远荒区,但这四年里一次见面都没见过,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他露出了一副生气了似的表情,把一张印着电车时刻表的指头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远子姐的回乡时刻表。今天早上她就从那边出发了,明天晚上就会到这里。请你到该去的地方去迎接她吧。」
「明天么?——不对,话说回来为什么今天早上从北海道出发明天晚上才会到啊?这个轮船到底要开多久啊……!难道说她又准备电车换电车的一路过来么!」
「好像虽然可以做轮船的,但是这样会便宜很多的样子。」
「但是,这几乎要花去两整天的时间啊,坐飞机不是更好么。只要找找的话,肯定也有比较便宜的机票的。」
「嘛,这种地方也是她本人所坚持的道理嘛。」
一边说着,流人的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但是,他马上双眼发亮,一下子探出了身来。
「你看,我最推荐这个深夜轮船到港的时候去迎接哦!到白天的电车始发列还有两个小时,到宾馆去住一会儿,一起呆到早上不是很棒么?嘛,虽然这四年里她胸部完全没有什么成长,但是没成长,也有没成长的好处哦!」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
我在内心如此吐槽着,一边继续问了下去。
「远子学姐是怎么说的?她想要和我见面,所以才这么对你说的么?」
「那个……」
流人撇开了视线,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她说,现在还不能见到心叶学长……」
流人一副不能接受的表情轻声说着,接着又用不肯放弃的眼神盯上了我。
「但是,远子姐一定是想和心叶学长见面的。所以就由心叶学长自己这边去见她吧——」
「我不会去的哦。只要远子学姐说不想见面的话,我也是一样的。」
我干脆的说着,流人一副失去干劲了的样子皱起了眉毛,咚的一声坐回了椅子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远子姐到北海道去的时候,我也一直相信心叶学长肯定可以阻止她的——连那种小说都写出来了。那根本不就是写给远子姐的情书么?但是,为什么还让她一个人走掉了啊。为什么那个主人公,没有去追上女主角呢?」
我的胸口像是被勒紧了。
幸福的故事,还有微带苦涩的终幕。
那是,与我自身的经历所重叠的东西。
夜晚即将来临前的温暖金色阳光,还有在风中飘舞着的白色花瓣。以及梦幻般的摇曳着的三股辫。远远离去的那个身影。
一次又一次,我呼喊着那个名字。
『远子学姐!远子学姐!』
我真的很想追上去。
想要拉住她的手,抱住她,再也不让她离我而去。
没有你的话是不行的!请一直和我在一起吧!如果我那时如此向她哭诉的话,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无法见面的情形了吧。
然而。
「因为,他觉得……不能够追上去。」
对,不能追上去。
「因为她——一次都没有回过身来。」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胸口就好像要裂开了一般,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思绪。
如果,那个时候的远子学姐能够微微转过身来的话,用哭泣般的眼神看着我的话,我肯定会飞奔前去的吧。
但是,远子学姐一次都没有回过身来。
因此,我也不曾追逐上去。
胸口像是要裂开了,喉咙也觉得非常痛苦,身体都轻轻的震动起来——虽然好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但是,我仍旧强烈的感觉到,不能追上去。
直到那之前,远子学姐都一直牵着我的手。
我一边感受着那温暖的、温柔的存在,一直走到了那扇大门之前。
『不要再哭泣了。』
『站起来,一个人走下去吧。』
饱含着爱情的那个声音,温柔的轻声说道。
比任何人都要更深刻的与我相联系,如果一直这么看着我的远子学姐这么冀望的话,我也一定要凭着自己的意志,独自一人穿过那道门不可。
否则远子学姐一人离去的意义就没有了。不管我是多么孩子气的一个人,这点事情也还是明白的。
现在,我正要靠自己来证明那些告诉叶子小姐的话语。
那扇窄门,并不是要舍弃自己的一切才能够进入的地方。
只要把重要的东西怀抱于心间的话,就一定能够照亮那黑暗狭窄的道路——因为我曾经对那个孤高的作家,这么说过。
「——真是的……为什么你们两人都这么顽固呢。」
一直安静的听着我的回答的流人,一副悔恨的样子说到。
「那,至少看看照片不?毕业典礼上我拍到了很不错的照片哦。远子姐可是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哦——还有那么一点点姿色了哦。你看了这个的话,绝对,会想要现在就赶去见她的。啊,还有视频的哦!」
「还是算了吧。」
「又这样么!心叶学长,我还有远子姐成人仪式上的照片,毕业典礼的照片,去加拿大旅行的照片,就连温泉旅行时的浴衣照,海水浴时候的泳装照也有哦,都是我特意为了心叶学长拍下来的哎,不要让我白费力气了嘛。」
「抱歉,因为看了照片,我好像就会动摇了。」
「又……和远子姐说了一样的话呢。」
「唉……?」
「远子姐也是,在我要给她看心叶学长的照片的时候,也说『还是不要了,如果看了照片的话,搞不好会哭出来的。』」
「……」
「明明把心叶学长所有的书都买回去,来来回回的读着,直到书页都变得破烂了的说。」
带着点苦闷的甘甜感觉,在我的胸中涌现。
她有在读我的书啊……
「我把这张预定表放在这里了,你就随便吧。但是就我看来,心叶学长比起那个时候已经成长了很多,变得很坚强了哦。」
嘴边浮现着淡淡的笑容,流人就这么走出了咖啡店。
远子学姐,要回来了。
我坐在咖啡店里的椅子上,垂下了头。
把手指抵在嘴唇上,已经成了我思考时候的习惯动作了。
那原本是远子学姐的习惯。
——差不多,碰个面什么的应该没有关系吧?
——心叶学长比起那个时候已经成长了很多,变得很坚强了哦。
现在的话,我已经能够和那个人在一起了么……?
不像那时总是依赖着她,而是作为一个对等的伙伴和她在一起么?
——哪,井上你,还没有和远子学姐见过面么?
琴吹同学也这么对我说过。
琴吹同学和我虽然没有读一个大学,但偶尔会碰碰面,也会打打电话。
——竹田经常和樱井到远子学姐那里去哦。明明井上也一起去的话就好了。
我也好像见见远子学姐哪……琴吹同学也曾这么通过电话对我说过。
『如果井上不和远子学姐见面的话,我也不去见哦……所以,请快点去见见她吧。』
琴吹同学,现在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但是,两人说到她的话题的时候,我们的胸中都会浮现同样的疼痛。
大概,直到和那人再会之前,我和琴吹同学,都会怀抱着这同样的疼痛吧。
「如果,如果我去见你的话,你会觉得开心么?」
我轻轻的自言自语道。
没有办法想象,去见远子学姐时她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流人说她肯定会觉得开心的。而且如果利用新干线或者飞机的话,肯定可以时间充分的埋伏在那里。
我用手拿起了流人放在那里的预定表,直直的眺望着它。
正在这时,裤子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喂?」
「啊,井上老师。」
是负责我的编辑打来的电话。今天已经把杂志连载的原稿用邮件发过去了,一定是这件事吧。
「我已经收到原稿了。但是,这些还不够页数啊。」
「唉?难道没有六十页么?」
「我想这次应该和您说过因为页数增幅了需要一百页的啊。」
「唉唉!」
糟糕,是漏看了什么邮件么。
因为我这边暂时还有些大学的报告和测验的问题,正好是非常忙碌的时候,搞不好和别的什么工作混起来了。
「抱歉。我现在马上去改写!好的,好的,明天晚上之前肯定会弄好。」
我一边点着头,一边挂断了电话。
冷汗不停的流了出来。
出大事了,必须赶快回到家里把原稿写完!
◇ ◇ ◇
我把一边喊着「哥哥!」一边跑来和我说话的舞花推出了房间,打开了电脑,立刻开始了原稿的写作。
真是难以置信的失误。
已经是第五回的连载,于是就松懈了么。真是太难看了……果然这种我是没有办法和远子学姐见面的啊。
我连觉都不曾睡,一刻不停的敲打着键盘,总算在中午前写完了一百页的原稿。
接下来就是稍微校对一下,用邮件发出去了。
想要让脑袋清醒一下,就姑且走出房间洗了个澡。
这么说回来,前一天晚上也没有睡觉,着实是非常疲累了吧。我换好衣服回到了房间,想要稍微休息一下就那么躺在了床上,一下子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身上也已经盖上了毯子和被子,是妈妈帮我盖的么?
不对,比起那个来,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看时钟,不由得吓了一跳。
七点!
正好这时候,编辑给我打了个电话。
「现在正是快要结束的时候了。不,还有一些需要细微调整的地方——是,应该没问题的。」
我再次面向电脑,检查起了原稿,开始了校对。
呜哇,慌忙间写出来的东西整合性实在是……
我一边担心着能不能赶上时间,一边修改着,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呼——总算完了。」
松了口气,坐倒在椅子上的时候——
我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张预定表。
并不想去见她。
现在,还不能和她见面。我还只是一个学生,远子学姐也是刚刚决定了就职趋向,正要走上自己的道路的时候……
但是,我却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那薄薄的一张纸片上挪开。
还,来得及……
伴随着涌入头脑的激烈痛苦,这样的思绪浮现在我的脑中。
只要在远子学姐家附近的那个车站等着的话,就还能见到——
还不能见面。
我咬紧了牙齿,拼命对自己这么说着。
现在就见面的话,这之前的一切就被断送掉了。
然而,就在这不能见面的想法旁边,有个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感情,强烈的涌了上来。
想要见到她。
就算不能说话也没关系,只要能看一眼她的样子也好。
只要在哨位远一点的地方,不让远子学姐察觉到的,偷偷的看她一眼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那是如同燎原之火一般的冲动。
我马上抓起了外套,冲出了房间。
◇ ◇ ◇
坐着出租向车站赶过去的时候,我一直思考着远子学姐的事情。
就像是在这分离的四年间,每当感到寂寞和痛苦的时候,我都会回想起那一起度过的两年里的事情一样。
在木莲树下,读着书本的三股辫少女——
虽然那个相遇,并不是偶然。
肯定,那些我不曾察觉的,从眼前溜过的事情有山那么多吧。
我用现在的视角,回朔那温暖又苦闷的两年时间的时候,我发现了很多的事情。
譬如说,第一次向我递出那五十页一组的原稿用纸的时候,远子学姐的双颊满是紧张的感觉的事情。
譬如说,我嘲笑她那贫乏的胸部的时候,她恼怒的敲打了我的头之后,还偷偷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露出失落表情的事情。
譬如说,偶然碰到她的手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似的睁圆了眼睛,脸也红了起来的事情。
从这些头脑中回忆起来的各种小事里,猜想着远子学姐这样那样的心情,我真的非常开心。
或许那个时候的远子学姐,在她笑容的内侧也正在焦躁着吧。
那个时候,虽然一副板着脸的样子,但那或许只是在隐藏自己的害羞吧。
或许在那时远子学姐的心里,也感受到了和我心中一样的那种痒痒的感觉吧。
这只是我自己随意的『想象』而已。
如果,就这么偷看一下远子学姐的内心的话。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她肯定会用力摇着手,红着脸这么否定吧。
即便如此,把远子学姐给予我的这么多的故事,从别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件事情,真的是非常幸福的工作。
『心叶,又到了社团活动的时间了哦。』
耳蜗深处回响起的这一明朗的声音,就如同黑暗中的微弱灯光一般。
我为这一灯光所鼓励着,站了起来,一个人走了下去。
接着就这样,我已经走了整整四个年头了。想要哭泣的时候,我也会咬紧牙关,用力握紧拳头,绝对不会哭出来。
虽然孤身一人,但我不止是一个人。
因为这四年里,远子学姐一直存在于我的心中。
比起分开的时候,我变得越发越发喜欢她了。
我一直持续着这份恋情。
想要见面,已经没法忍耐下去了。
想要听到她的声音,简直想的快要死掉了。
所以——
所以,远子学姐。
已经,可以了吧。
我已经成为作家了。所以,已经可以了吧。
稍微一点点,看一下样子之类应该可以的吧。让我确认一下你并非幻影,而是真实存在于我所在的这个世界里的,这样应该可以的吧!
我下了出租车,向着车站的出口处跑了过去。
就在这时。
狂风吹动起来,我的眼前轻轻的飘过一条白色的围巾。
「!」
我的视界变成一片雪白,记忆在头脑中飞速的奔跑着。用清澈的眼神微笑着的文学少女。卷在我的脖子上的,那条温暖的围巾——淌落在脸颊上的微咸的泪水。紫罗兰的花香。十七岁的我。十八岁的她——
『哪,不要再哭泣了。』
微微颤抖着的那个温柔声音。
那天定下的那个约定。
「不好意——思!」
慌忙的跑过来的身影,是一位我所不认识的女性。她对着正在发呆的我,就围巾被风吹过来的事情道了个歉。她接过围巾之后,就向和她一起过来的一位男士那边走了过去。
电车到站的广播声,从出口处那边传了过来。
我还呆呆的矗立在原地。
『我们约好了哦,心叶。』
身体内有种狂烈的热气,渐渐的涌了上来。
那温暖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蜗深处。
那个声音,那个约定,将软弱的我又拉了回来。
我用力握紧了双手。
如果继续在这里等下去的话,大概就能遇到远子学姐了。
然而,远子学姐她,并没有冀望着这样的事情。
我转过身去,背向车站走了出去。
背后吹来的强风,让我的身体发冷,颤抖着。我拼命的忍耐着想要回头看过去的冲动。
已经等待了四年了。
还能够继续等下去。
只要是为了在这将来,能够永远的待在一起,多少年我都能够等下去。我会变得更加坚强。
我也是,那个人也是,还都不够成熟。就连简单的一张照片就能够让人溃挫,就连平静的看一眼都做不到一样,不成熟。
现在不是说这些泄气话的时候,因为黑夜在这之后还会继续持续下去。
即便如此,一个人走在那条黑暗道路上的我,这么『想象』着。
总有一天,远子学姐会以编辑的身份来见我,这样让人眩目的未来。
季节肯定是夏天。
那个时候,我会围上远子学姐留给我的那条白色围巾,前去迎接她。
还要在那个圣诞节时收到的狗熊玩偶的嘴巴上面,贴上一条纸片做的马哈鱼。
然后还要为了庆祝我们的再会,写一篇非常非常甜美的点心给她。
身为编辑的她的父亲,从来不会将身为作家的叶子小姐的原稿放进自己的口中。
所以,远子学姐或许也不会接受吧。就像分开的那天,把我的原稿重新还给我的时候一样,说着自己不会吃的吧。
但是很遗憾,这些早已经在我的预想之中了。
因为远子学姐是个贪吃鬼,所以一定会一副非常可惜的样子,偷偷的眺望那个还给我的点心吧。一定会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却又十分的坐立不安吧。声音也会越发飘飘然起来。
等到她好像再也忍不下去的时候,我就要带着一副余裕的表情,这么对她说。
「请不要再忍耐了吃下去就好。因为这是为了你写下来的。」
远子学姐一定会红着脸,一副『你说什么呢?』的样子装傻吧。
所以,我要接着这么说。
「请吃下去吧。因为写下这些东西的人,是井上心叶哦。虽然,井上美羽是大家的作家啦……」
不安的盯着我看的她,一定会像是落入了命运之中的恋爱一样。
两人的视线交汇。
甜蜜的微笑起来。
「井上心叶,可是你一个人的作家哦。」
雪雁
四月份入住宿舍的天野远子是个怪人。
我们宿舍只住女生,连同管理员在内一共有七位女性分别住在各自的房间里。
木质结构的房子年久失修,到处都是毛病。走在上面只听到地板嘎吱作响,要关上变形的窗户也需要点技巧,一不小心就会崩溃。
每个房间都有袖珍版的炉子、水槽和卫生间,泡澡和淋浴室是共用的,不供应伙食。唯一的优点就是房租低。
正好有人大学毕业空出了房间,远子就代替她入住了。
搬家公司的员工把一个沉重的大箱子搬进来之后,一个编着三股辫的女生出现了。
她穿着宣告春天到来的淡紫色外套和牛仔长裙,自己也抱着纸箱。
“这位客人,行礼由我来搬,您不用插手了。”
“不,我要帮忙。而且我不嫌书重的。”
她用清脆的声音断言道,在嘎吱作响的走廊里继续前进。
视线交会时,她笑靥如花。
“您好!今天起就要在这里打扰了,我叫天野远子。之后会来问候您的。”
打招呼的瞬间,细细的三股辫从肩头垂了下来。
我不喜欢和初次见面的人套近乎,这一年也没和宿舍里的任何人亲切交谈过。但她的笑容和说话方式固然十分可亲,却不会让人感到不快。
目光对上的瞬间,我注意到对方的眼睛微微有点发红。
仿佛刚刚哭过一般
但眼前的这个女生无论表情还是声音都没留下痕迹,只有阳光和爽朗的感觉。
所以肯定是我的错觉。不然就是她昨晚没睡好。
算了,反正与我无关。
我随便敷衍了两句,便离开了。
远子很自然的融入了宿舍,和其他住户相处得也很好。她身材娇小,性格又很开朗,经常有人约她去联谊。“呐,我会帮你介绍帅哥的。”“远子去了,肯定很受欢迎。”“现在都上大学了,得玩个痛快才行。”之类的。
但是,远子好像一一回绝了。
她那清爽的笑容,让人无言以对。
“抱歉。我还有很多书要读。”
她这样回答道。听到这个,我有点惊讶。
本以为她也像其他女大学生一样,把精力都放在联谊和约会上,功课、作业都是得过且过。
“没办法,谁让远子是‘文学少女’呢。”
最后,大家都笑着离开了。
既然上了大学,“少女”这个称呼未免欠妥当。但不得不承认 ,这个不知不觉间流传开的外号很好地表现了远子那脱俗而典雅的气质。
我和远子第一次长谈,是在进入黄金周以后。
其他住户有的出去旅游,有的回老家了,只有我理所当然地留在宿舍里。本以为我这种怪人不会有第二个,谁知在宿舍阁楼的书库里——
“啊......”
“设乐小姐。”
我和远子不期而遇。
那里是英国房东的夫人收藏从本国带来的书籍的地方,我们住户可以随便利用。但是,我还从没在这里见过其他住户。
远子抱膝坐在唯一的一扇窗户旁边,把书摊在膝盖上,正翻着书页。
夕阳的金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的房间里腾起的灰尘闪闪发亮。
正在读书的三股辫女孩,简直像故事里的人物一样。
她那略带忧伤,平静而温柔的侧脸更坚定了我的想法。但是,当她转向我的下一个瞬间,脸上已经挂上了清爽的微笑。
“这个房间真不错!我就是看了这个房间,才决定四年都要住在这里了。”
“......你在看什么书呢?”
“葛里克的《雪雁》。”
轻远子满怀爱意地抱紧了那本写满英语的书。
然后,她用温柔的、令人舒服的声音说道:
“《雪雁》有最高级的果汁刨冰的味道......在舌尖缓缓融化,滑入喉中,有一种让发热的心冷静下来的感觉......那清爽的冬日芳香在嘴里久久不散......”
她眯起眼睛浅浅地微笑着。那是幸福的笑容——尽管如此,却感觉有些寂寥
我毫不客气地说道:“这文章写得太伤感,我不喜欢。——书里讲的是身体有残疾的画家,和希望他治好雪雁的少女之间的悲伤恋歌吧。记得画家因自己的长相而自卑,没有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少女就上战场去了。”
远子伏下了长长的睫毛。
“是啊......拉亚达确实因为自己与众不同的长相而感到自卑......但他之所以没有对弗莉丝表白,我认为还有别的原因。”
她的眼睛有点湿润了。
“肯定是......因为弗莉丝对他而言太重要了。他一心想让她得到幸福,绞尽脑汁思考着这一问题的答案,最后却什么都没能传达给她就离开了......”
他低下头轻声呓语着,像在自言自语。
“最宝贵的感情是不能述之言语的.......到死为止也要埋藏在心底......”
莫非她也有类似书中男主角的经历吗?
虽然对方就在身畔,但自己却绝不能坦白心意。
比起自己,那个人更为重要。
远子抬起头来,嫣然一笑。我也随之精神一振。
只见她一边用白净的手指翻着书页,一边爽朗地说道:
“拉亚达的灵魂最后来作别弗莉丝那段,既美味又动人,我最喜欢了。虽然日语会翻译成‘亲爱的’啊‘心上人’之类的,但我感觉还是原文的‘my love’最为传神。——‘Frith,my love.Good bye my love’——”
红唇如花瓣般娇艳,嗫嚅间道出了甜蜜而揪心的话语。
虽然《雪雁》很煽情,但就连最后的场面都没能引出我的共鸣——
然而,听到“my love”这个简简单单的短语,国中时读过的《雪雁》最后的场景带着和当时截然不同的震撼感在脑海中扩展开来。
夕阳烧红了半边天,一只雪雁振翅翱翔。
仰望天空的少女。
——永别了,我的爱人。
“只有......在无法见面以后,拉亚达才终于对弗莉丝说出了‘喜欢’二字......”
远子在夕阳的余辉中微笑着,眼神是那样的清澈而凄楚。
一个星期过去了。
在集体信箱前,我遇到了远子。
“欢迎回来!设乐小姐!”
她爽朗地招呼我,从信箱里取出信件。她的视线落到朴素的白信封的落款上时,突然瞪圆了眼睛。
“男朋友?”
远子摇了摇头。
“他是爸爸的朋友,我曾受过他的关照。”
她开朗地答道,把信封珍而重之地抱在胸前,走开了。
那天晚上,我去阁楼找她,只见远子只开着一盏台灯,在读那封信。
她可能是刚刚洗过澡,长发披散着搭在肩上,抱着膝盖坐在窗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白色的信纸。
我在门旁停下脚步屏住了呼吸。
因为不知为何,远子正在抽泣。
在那漆黑的双眸中,透明的泪滴正簌簌而落。但她毫不在意,只是紧盯着纸间的文字,嘴角现出一丝笑意。
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虽然令人揪心,但同时却幸福的笑着。
像是有什么高兴到无法自己的事情一样——豆大的泪滴从她白净的脸颊上一滴接一滴的滑落,静静地微笑着。
远子在喃喃自语着什么。那是个......男生的名字?
她那温柔而清澈的眼神,和上周谈到《雪雁》时如出一辙。
——只有在无法见面以后,拉亚达才终于对弗莉丝说出了“喜欢”二字。
我无从知道信的内容,也不知道远子来这里之前和谁分别过。
但是,菲利普.拉亚达借雪雁的姿态呼唤心爱少女的声音,正透过远子的唇得以倾诉。 ——吾爱。
——至爱。
然后,我仿佛听到弗莉丝回应拉亚达的声音从晴朗的夜空彼岸传来。
“Philip,I love you”
(我爱你,菲利普)
❿ 不太恐怖鬼故事短篇-不太恐怖鬼故事6个
有这样一种人,喜欢看鬼 故事 ,但是又怕太恐怖,那么怎么办?我整理的短篇不太恐怖 鬼故事 就派上用场了!下面就跟着我来看看不太恐怖的短篇鬼故事吧!
不太恐怖鬼故事短篇 你喝过板蓝根了么?我以前是个胆子很大的女生,但是经历了那件事后就变了。
这次我要说的是个真实的故事。胆子小的最好不要看。
我所在的中学处于郊区,由于学校是封闭式管理,所以我们必须要住在学校,那时侯我们一个寝室要住8个人,但是一些寝室不一定能够住满,就象我们寝室,一共只有5个人。
刚被分到411寝室的时候大家都很不开心,因为411以前出现过集体服毒自杀的事,后来学校把411封了起来,直到我们这界扩大招生,学校只好把这个封了4年多的寝室重新打开。据说过去4年了,集体服毒事件都没有查出个蛛丝马迹,因为当时寝室里除了用血涂满了叹号,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学校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对外宣称学生心理素质差,由于心理压力大,集体服毒自杀。
我和同寝室的张月关系最为要好,平时无话不谈,她胆子也大的出奇,那时侯我们都说,也许我们住进411就可以查出悬了4年的案子,备不住能获个好市民奖也不一定呢。
记得那是个周六,同寝的女生都回家了,由于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所以我和月没有回去,准备呆在寝室复习,可能是由于住的久了,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和月都忘记那件事了,如果我们当时胆子小一点的话,也不会大意到俩个人住在寝室里,也就不会改变我的现在了。
“月月,这次考试你有把握全过吗?”
“开什么玩笑?我能全过也不至于现在不回家跟你这个丫头同处一室,虽说我胆子不小,但是怎么也不否认这屋子曾经有过7具死尸啊!”
…………
“你个猪头,少说两句能死啊,大晚上你的你乱讲什么啊!”月无意的一句话引起了我两的恐惧,就像她说的,我们胆子再大,也不可否认发生过命案啊。
“没事啦,有我们两个人在,不怕不怕!”月说着跑到我的床上来,“我们两个睡一张床。”
我们两个早早的就睡了,希望能像平时一样,一觉睡到天大亮。
“大家把板蓝根喝了,我妈是医生,说这段时间流行感冒很厉害,叫我从家里拿些药给大家预防一下。” 我迷糊中听到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
“是吗?可是板蓝根好难喝的,我还是不要喝了”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喝吧喝吧,再难喝也比毒药好哦!~”
“真的好难喝”
我觉得好奇怪,同寝室的几个女生不是出了我和月外都回家了吗?怎么还有别的女孩子的声音?我睁开慢慢的睁开眼睛,天啊!几个穿着厚厚衣服的女孩子围在窗前的桌子边上聊天!怎么可能??现在是夏天,天气热的即使穿一件睡衣都汗流浃背,更何况,我睡前不是把门锁好了吗?而且……这屋子里的布置也不是这样的……
一个穿红衣服的漂亮女孩拿着一盒板蓝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对面的长头发女孩,我甚至可以听到她发出的笑声……
“啊----好难受!怎么会这样---”先是长头发女孩发出凄惨的叫声!接着一个屋子里的女孩都大声呻吟起来,我拼命控制着自己不叫出声来,我隐隐约约知道了点什么,但是我真的想这只是个噩梦,等我醒了,什么都和原来一样了,我想握住月的手,但是……天啊,月呢??她不是刚挤过来说和我睡的吗?她去哪了?
我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这时候,那红衣女孩向我望来!我赶紧闭上眼睛!当我偷偷睁开眼睛时发现她就贴在我脸前,我大叫一声往后滚了过去,我清楚的看到她的七窍中流出血来!!天啊!我真的希望我马上就死去,我也变成鬼,这样我就不会害怕她了。
“你怎么会看的到我??”红衣女孩问我,她发出尖尖的笑声,阴森的绿光笼罩这她流血的脸!
“我……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我是你学姐,你没听说过这屋里有7个人集体服毒的吗?”
虽然我已想到可能是碰到鬼了,可是从她流血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我身上的每一颗汗毛都站了起来……
“你不用害怕,我是不会害你的,哎,四年了,整整四年了,每年的今天我们都会集体服毒一次,前两年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就开心的不得了,她活该!!!她怎么能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你……说的‘她’是谁”我觉得她好象真的不会伤害我,大着胆子问她。
红衣女孩楞了一下,随即我看到她眼里流出红红的泪水,就叫那是泪水吧!“她……”她望向那个长头发女孩,长发女孩嘴里已经吐出好多白沫,时不时的身体抽搐一下,“她,就是她,我最好的朋友啊!你说,她能这么做吗?她知道,我和小豪的关系,她怎么能……”
我看的出她很激动,我试着平抚她的心情,“你慢慢说,让我听明白点。”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害怕了,因为我看到她痛苦万分的脸还有她红色的泪!
红衣女孩说:“我叫张枫,那个长发女孩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叫李芳芳,小豪是我青梅竹马的邻居,我和芳芳情同姐妹,自然他们也就认识了。我和小豪认识十多年了,从小学到初中,直到进了高中,我们两个才真正在一起,我为了他付出了所有东西,该付出的和不该付出的!可是他却又和芳芳在一起!!我恨他们!!我不忍心杀了小豪,我能杀了她们!!!哈哈哈----”张枫疯狂的大笑起来,她的脸扭曲着,吓的我不敢看她,
“你喝过板蓝根了吗?”突然她不笑了,盯着我问,她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杯子,直觉告诉我这杯子里的板蓝根一定有问题,“我……喝过了,不是刚喝过吗?”
“你喝了??太好了,你们都喝了,那……我也要喝了吧。”我不知道怎么的猛的把她的杯子打翻,那板蓝根冲的水散了我一床,“你再干什么?你喝了又怎么样?你们都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着张枫喊了起来,“就算你要毒死芳芳,那你同寝室的人为什么要一起拉下水?她们有什么错?”
“我……我怕她不喝,再说!她们也有错,她们知道芳芳和小豪在一起却不告诉我!!”
“你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芳芳的父母?还有这些无辜的人的父母呢?”
“爸爸妈妈?我……我对不起他们啊!!”她突然哭了起来“我不该把放了鼠药的板蓝根给芳芳喝,不该给她们喝啊!我好后悔,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啊!”
……
“你喝板蓝根吗??你喝不喝??她们都喝了,你也要喝!!你也要死,你不该看到我们的!!”
她拿着杯子往我嘴里放,我不是把杯子打撒了吗?怎么又满了?
“小枫---不要!是我对不起你,不关别人的事啊,我欠你的由我来还,你不该害死这么多人啊!”
“芳芳?我……”
我几乎就喝下那有毒的板蓝根了,要不是芳芳,我恐怕……
“是我对不起你,饶了不相干的人吧!”
“不!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怎么都不该害死你们,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能害死我自己的好朋友啊……”
“算了,我们走吧,你吓坏学妹了,希望她明天醒了后就忘记这一切了!”
“灵儿,该起了!”
“我这是在哪?”我不敢睁开眼睛,我怕又看到那张七窍流血的脸!
“当然是在寝室啦,都早上9点了,该看书了!”是月的声音!
“天啊!月月,你昨天夜里跑哪去了?你看到什么了吗?”我坐起来拉着她的手,似乎又怕她不见了。
“当然是在寝室了,我能去哪?你做噩梦了?”
“也许是我做噩梦了吧……”
“天啊,你--你尿床了??”月指着我的床 ,真的是湿了,我猛的想起昨天夜里我弄洒的板蓝根……
“你喝过板蓝根了吗?”张枫的声音似乎又响在了我的耳边……
不太恐怖鬼故事 吸血鬼抹干嘴角的血,我扔掉她那尚在抽搐的尸体上,冷笑。
从没想到自己会是噬血一族的后裔。整整十八年啊,除了每个月圆之夜体内会感到莫名其妙的骚动以外,我并不觉得自己与常人有什么不同,甚至比有些真正的人类还要人类一些。人类的定义是什么?两脚走路,会说话,会写字,会听音乐看电影吃牛排穿衣服打架吸毒搓 麻将 ?
人的用处就这些啊。
那天,我知道自己又会痛苦一夜了,趁早叫了几个朋友出去喝酒,最后酒力不支瘫倒在地,几个好友把我掺回了家,然后一个二个都走了。说是朋友,其实只是酒肉朋友,喝酒聊天时才叫得出来的一堆家伙,要在平时是打死也不出门的。我还有一点神志,知道是他们把我送回家。我不感谢他们。作为朋友,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还算什么?我躺在那里,嘴里说着胡话,绝望地等着那个痛苦的时刻的到来。
开始了。先是头部的太阳穴开始发胀,渐渐扩散到整个头部,眼睛、血管好象都要爆出来似的。接着四肢由末至端也开始胀胀胀,踝、膝、股、腹、胸……酒醉只能帮我抵消一半不到的痛苦,剩下的一大半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来承担。
就在我生不如死的时候,有人往我嘴里注入了一些甜丝丝的液体,我咽了下去,痛楚马上消失怠尽,缺乏的就只剩力量而已。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随便啃了一包方便面,然后就发现沙发上放了一张字条:“下午4点到扬华餐厅西门等。”看了看表,我就出门了。
不会吧,门口是一位老婆婆在等人哪。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不要过来,啊~~~~~~她真的是找我的!!!这是个恶作剧??但是老婆婆的第一句话就让我的心平静了下来,“你想知道为什么满月之时你那么痛苦吗?”进去找了个单间,她把服务生都赶出去以后,盯着我一言不发,直到我开始毛骨悚然的时候,她才说了第一句话:“你是我们挑选出来的战士,只有你才能让我门的种族兴旺发达。”“您在说什么?”我问。她歇了口气,“你是噬血一族的成员,就是通常所说的吸血鬼。”我乐了,“今天又不是 愚人节 ,你开什么玩笑啊!”“你平时闻到血是什么味儿?”“腥的。”“那昨晚上的呢?”我愣了。如果说昨晚上咽下去的真的是血的话,那味儿确实与平时闻到的味儿不同,但照这样推断我是吸血鬼也太夸张了吧。我把我的想法如实告诉了她。她呷了一口咖啡,又说:“所以说你是最优秀的,你最适合潜入人类当中搞破坏,就等着把人类一个一个地消灭吧。”
今天晚上又是。我不想再受折磨了。单凭她一个老太婆的话我当然不会信,但我每次发作那要死不活的感觉我是实在不想再受了!我抓了一件外套冲出了门。
晃悠,晃悠。我来到了一家地下血站。有办法了!我进去,“我找你们老板!”一个死胖子马上移动到我身边,“先生卖血吗?”我压低了声音:“我想买不是卖,可以吗?”……15分钟以后,我拎着一个瓶子往家走。这天晚上,没有发作。我信了。
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了,15天,10天,一周……我的存折支持不了多久了!血,好象毒品一样会上瘾的吗?我打算冒一次险,我约了一个网友在晚上出来见面,她愉快的答应了。我们在公园玩到很晚。等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了的时候,我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吸……
现在我深信我是噬血一族的人了,我要为了自己的家族的复兴贡献我的力量。人类?呵呵,本来就是只会破坏的动物,没有存在的价值。
消失吧!
不太恐怖鬼故事短篇 死亡的感觉人生在世,到老都终将一死,死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我想是很多人都迫切想知道的。
1984年夏,在收复老山的前线战场上,每天都有许多年轻的生命为了祖国的尊严和安宁血撒疆场,也有许多战友在与死神握了一下手后又侥幸地活了下来,我作为当年的战地报道员,听闻了许多这样死后复生的战友讲述的死亡感觉,由于这涉及唯心观的问题,正常的发表肯定不行,但我却记在自己的采访 日记 本里,每当我翻开这些已经很陈旧的本子时,仿佛又回到那战火纷飞的日子,下面就是我选摘其中有代表性的一个离奇的故事……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我来到野战医院采访一位年仅21岁的班长小刘,他带领全班战士创下以二十四发炮弹歼灭越军一个榴弹炮连的战争史上奇迹,自己未伤一兵一卒。因此非常高兴。因为兴奋过度,坐在撤出阵地的火炮牵引车上手舞足蹈地又唱又跳,结果在崎岖的山路上,一不小心被路旁的树枝拦打出车外,摔得昏迷不醒,连长骂了声“真是乐极生悲!”就急忙送他到野战医院,军医们看了看后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这时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连长急了:他立了大功啊!能否再试试?军医们又重新用了许多 措施 ,最后总算让他的心脏有了微弱的跳动,但仍未脱离危险,就这样过了些日子,他终于苏醒了过来。我在采访他时,他已经有较好的恢复,在谈完战斗经过时,他也告诉了我一个奇怪的死亡体验。 我在摔下汽车车厢时,已经没有什么知觉,后来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看到经过一片黑暗的通道,前面是明媚的天空,蓝天白云,一股凉气从脚底逐渐向上冒,有点象凉水从下面升上来的感觉,那感觉舒服极了。
自己的身子很轻很轻,好象在发飘。后来我视觉逐渐清晰起来,我看见了已经去世很多年的姥姥,她朝我微微地笑,她似乎在说着什么,我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我大吃一惊,莫非自己已经“光荣?”,疑虑间我看了看周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军医们在旁不停地忙碌着。啊!我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不禁悲从心来,正在悲伤的时候,我又看见前几日已经牺牲的几个战友,他们在大约离我十几米的地方,也是微笑着挥舞着军帽向我致意,我急忙挪动脚步,要向他们走去,可我怎么也迈不开步伐,我一使劲,竟又摔了一跤,于是我接着失去了知觉,后来我就被抢救过来了…… 我后来接连问了好几个濒临死亡的战友,他们告诉我那种死亡的感觉竟大体相同,总是看见自己已故的亲人,走起路来就是飘着的,不但没有痛苦,而且有着很舒服的感觉。我坚信人在死后,总会有些人类目前尚未知的某种物质游离于人体之外,也许就是我们所说的吧!
不太恐怖鬼故事短篇:新手鬼故事之抢红包景启超加了一个“”的群,期待每天都能领到群主发的红包。
群主果然时不时发红包,而景启超每天都只能抢到一块两块钱。
也不知道景启超抢了多久,但他的身体却慢慢变坏。
在一天,景启超抢完红包后咽气了。
他很不服气,偷来了生死簿翻看,生死簿上显示景启超已经86岁了。
黑白无常出现在他面前道:“你的阳寿已尽,走吧。”
景启超坠入了16层地狱,很是难熬。
他请求阎王换地狱,阎王道:“你生前抢了十六次阴寿,扣你六十年阳寿算是好的了。”
这下景启超迷糊了:“我什么时候抢阴寿了?”
这话一出,阎王连忙唤出一个鬼差,只听鬼差道:“这小子每次在我发阴包时凑热闹,妨碍别人添加阴寿,是该进十六层地狱!”
景启超这才弄明白,原来当初自己抢的都是阴包啊!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景启超只待在十六层地狱等待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