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小说灵感游戏
❶ 卡夫卡小说的意义
近年来,学者们又从各个不同的层面,运用不同的理论和方法对卡夫卡的总体创作特征进行分析和概括。当然,对卡夫卡的总体特征的研究最终必定落实在对具体作品研究的基础上。多年来,我国学者对卡夫卡作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他的短篇小说《变形记》和长篇小说《诉讼》、《城堡》上。
《变形记》是卡夫卡最早被译成中文的小说,在中国影响最大,通常被认为是卡夫卡的代表作。早在1980年就有学者指出,“一般认为这是一篇表现‘异化’主题的代表作。”[26]有学者概括道,“《变形记》的价值就在于它是兼备变形艺术手法和人的异化的文学主题、因而也是最为生动形象地表现了这一主题的第一个作品。”[27]90年代后,学者们渐渐抛开“异化”说,开始从心理学、社会学、叙事学等多种角度来分析和阐释这篇小说,从而使我国的卡夫卡研究出现了一种新气象。
《城堡》是卡夫卡最受评论界关注的长篇小说。这部小说早在1980年就由上海译文出版社译成中文出版。据译者汤永宽介绍,他在60年代初就已译完全书,但译稿在整整尘封了15年后才得以问世。汤永宽说,这部小说“最富有卡夫卡特色”,它“笼罩着卡夫卡特有的那种神秘的、梦魇般的气氛。”小说“描绘社会等级森严,权贵高居于平民之上,使人可望而不可即,官僚机构密密层层,像迷宫一样,显得强大而神秘。”[28]叶廷芳曾多次在他的著作和文章中论及《城堡》,但他最为满意的论述《城堡》的文章,还是发表于1988年的《寻幽探秘窥<城堡>》。这是一篇研究《城堡》的力作。作者从多种角度分析和阐释了《城堡》的寓意和价值:内心经验的总结、恐怖权威的魔影、“异化”世界的速写、犹太人寻找家园的譬喻、人类寻找上帝的寓言、可望而不可即的真理的象征[29]。叶廷芳先生的这种评述应当是比较全面而又符合作品实际的。这以后,论述卡夫卡《城堡》的文章层出不穷。朱也旷认为,《城堡》符合“混沌学”的原理,“《城堡》中的混沌现象集中地表现在第5章及第15章”,“混沌现象改变了我们对理性世界的某些认识”[30]。刘国屏则认为,“《城堡》的最大特点在于它自始至终专注于某种人生景况的状写。[31]”曾艳兵、赵山奎则认为,《城堡》是一出“失重的悲剧与尴尬的喜剧”,一个“幻想的真实与真实的噩梦”,一场“形而上的疼痛与疼痛的游戏”[32]。
评论界对《诉讼》(又译作《审判》)的关注仅次于《城堡》。1981年周建生就写了《试论<审判>》(《外国文学研究》1981年第2期),对小说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述评。一般认为,这部小说至少包含着以下三层意思:即小说中的“审判”既被人看作是对无罪的审判,也被人们读作是对有罪的审判,同时还被人们解释为对“审判”的审判。主人公约瑟夫·K 莫名其妙地在自己的寓所里被捕了,最后被判处死刑,这是对“无罪”的审判;K在上诉的过程中渐渐认识到,在这个罪恶的世界里,自己作为其中的一分子,作为这个罪恶世界中的一个环节,虽然为罪恶势力所害,但自己也在有意无意的为害他人,这便是对有罪的审判;在所有这些审判的背后还有一个最后的总审判,卡夫卡说:“我们发现自身处于罪孽很深重的状态中,这与实际罪行无关。《审判》是遥遥无期的,只是永恒的法庭的一个总诉讼”,[33]这就是对“审判”的审判。从“对无罪的审判”来看,小说主要具有的是社会批判意义;从“对有罪的审判”来看,小说的主要意义就在于它的自觉的伦理道德意识;从“对‘审判’的审判”来看,小说的意义便主要在宗教方面。
❷ 卡夫卡的小说在艺术上有哪些主要特征
一、卡夫卡小说情节中带有荒诞色彩
二、卡夫卡的小说主要是一种寓言式小说,不求社会生活面得丰富多彩,但求深刻的内涵包蕴其中
三、卡夫卡常使用象征的或隐喻的形象来表达他对现实社会关系的理解
四、佯谬也是卡夫卡小说中常用的一种手法
五、为了表现世界的非理性和存在的痛苦无望,卡夫卡把荒诞作为他的最基本的艺术方法
❸ 卡夫卡创作的思想,艺术特点表现在哪些方面
卡夫卡的小说在艺术特点上与19世纪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小说明显不同,没有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人物性格基本上没有发展变化,也缺乏现实主义作家极为重视的环境描写.作者平铺直叙地在讲述一个内容严肃的故事,语调平淡冷峻,很难碰到绘声绘色的描述.而且,故事本身和人物的遭遇往往虚虚实实,飘忽不定.总之,卡夫卡的小说不讲求故事的明晰性,人物性格的典型性,环境描写的具体性.小说一般不交代具体的地点,没有确切的时间,也不说明具体的社会背景.所有这些特点都是由小说内容的寓意性而来.卡夫卡的小说是寓言小说,不求社会生活画面的丰富多彩,但求深刻的哲理和寓意包蕴其中.在卡夫卡的感受中,世界是荒诞的、可怖的、令人痛苦和绝望的.世界上的一切都被一种力量巨大的权威所覆盖.这个权威高高在上,神秘莫测.它使人感到压抑和窒息.这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世界.卡夫卡小说中那种滞重、淡漠和沉闷的气氛,和这样的一个世界正相对应.为了更好地显示小说的哲理内涵,更深刻地表现世界的不可理喻,他习惯于采用以下几种艺术表现手段:
一是象征.卡夫卡常使用象征形象来表达他对社会关系的理解.如《审判》中K的被捕、企图申诉,以及案件的起因与内幕,始终是笼罩在云雾之中.那个法庭更是带有神秘色彩,它的存在模模糊糊,仿佛设在阁楼上,但它却有无限的权力,能决定人的生死命运.它无疑象征着一种与人类为敌的异己力量.再如《城堡》,小说中那个时隐时现、神秘莫测的城堡,对村民是一直萦绕在脑际的权力巨魔,它就是专制政权官僚机器的象征.城堡就在眼前,但就是走不到那里.这象征着专制统治者与普通人民之间存在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❹ 试论“卡夫卡式”小说的基本特征在《变形记》中的体现
卡夫卡的小说以其特有的现代主义文学表现手法反映着“现代人的困惑”。一篇篇风格迥异的卡夫卡小说组合成一个扭曲的非理性的世界。每篇小说都寄寓着卡夫卡对现实的特有理解,寄寓着他的独立价值观。以下的文字,是对他的一些小说进行的无疆界的随想。随想的马车,就是卡夫卡的语言;马车在苍茫大地留下的辙痕,就是卡夫卡的思想轨迹。
在行程的起点,是无数弗兰茨.K的崇拜者,并驾齐驱,你追我赶;在行程的终点——也许谁也无法找到真正通往终点的正确道路——荒凉萧索,一个孤独的卡夫卡孤独地蛰伏在地面上,孤独地聆听在尘世的声音。他的脸上,有着他哪个时代特有的风霜和疲惫,他的眼里,却映射着未来的风云和希望。也许一切如同卡夫卡在《乡村医生》中的话:“在这最不幸时代的严冬里,一个老人赤身裸体,坐在人间的车子上,而驾着非人间的马,四处奔波,饱受严寒的折磨。”
《判决》:卡夫卡本人最早也是喜爱的作品之一。可以理解为卡夫卡的传记。对父亲——一个成功的犹太商人的敬仰和畏惧,投射在文字间,表现了“原父”的恐惧感。一个小小的冲突,一次小小的欺骗,一句小小的判决,主人公在热闹的马路旁跳河了。其实,他跳进的是一条荒诞的扭曲的思想河。
《乡村教师》:非理性的目的,理性的过程,矛盾的情节。
前言或前沿的观点:卡夫卡小说是理性和非理性的矛盾结合体。
对卡夫卡小说的研究已经深入到各个方面。但可以看到,这些研究的主题还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从作品的文学价值出发,探索卡夫卡相对现代主义文学流派的开创性意义;二是从作品的思想价值出发,探索他的作品中表露或深藏的社会批判意义和历史寓意;三是从作家本身的创作行为着手进行研究,用“解迷”的热情考究作家生前的写作以及身后作品的流传之间的关系。
但对卡夫卡作品(特别是小说)本身的具体文本分析尚少有阅及。其实,对具体文本的文学要素进行分析,才可以真正穷尽卡夫卡作为现代主义大作家的奥秘,也才可以明示现代主义文学潮流的滥觞所在。同样,对具体文本进行分析,把其思想价值建构到文本表述的基础上,才可以真正发现“现代主义社会批判方式”与现实主义文学的鸿沟。更重要的是,卡夫卡在作品中流露无余的个人价值观和意识,是对作家本身写作生活进行分析的前提所在。举例说,看过《地洞》,卡夫卡的幽居生活的潜意识才能令人理解,看过《饥饿艺术家》等,才会真正观察到作家对自己写作生涯的认识,以及为何有那样一份震惊人寰的遗言。
其实目前,对卡夫卡作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他的小说上,而其中的重点又是两部长篇《城堡》和《审判》,以及名声在外的《变形记》。卡夫卡的文学地位来自于他的小说,这一点我完全同意,但在比较阅读过他的大量小说之后,私认为《城堡》等三部小说虽然思想价值和文学表现力很强,但只能代表卡夫卡小说风格的一个或几个方面,并不能概括卡夫卡小说艺术的全部。所以,本文围绕着卡夫卡作品的具体小说文本进行分析时,将会着眼于其他一些中短篇小说。
特别值得说明的一点,这里的小说指的是“卡夫卡式的泛小说”,从我们对文学体载的传统划分标准来看,卡夫卡的小说有一些应属于“寓言”、“随笔”或“杂文”,很难归入小说类,但从文学表现力的角度看,确实又属于小说。作为一种探索性的文体,为它们找一个具有概括性的合适名称又相当困难,所以我们权且就称它们为“小说”。
一、卡夫卡小说现代性的具体表现——理性和非理性
卡夫卡在那份著名的遗嘱中说道:“请烧毁我的一切能找到的文稿”。但是这份遗嘱却引出了两个矛盾的思考:一是卡夫卡对其创作投入的极大热情和极度怀疑之间的矛盾;二是遗嘱的本意和马克斯·勃洛德背叛遗嘱后造成的客观影响力之间的矛盾。在其中我们又可以看到卡夫卡对自身作品的态度:一方面是理性的投入,执着近乎癫狂的投入,另一方面却又无时不笼罩在非理性思考的阴霾中,怀疑、否定、恐惧、迷茫,与读者之间关系的淡漠、疏远、不自在。
一切正如他在《饥饿艺术家》、《女歌手约瑟菲妮或耗子民族》中所反复暗示的那样,作者和读者之间的关系是对立的。饥饿艺术家荒诞的行为是非理性的,难免被吞噬于世俗的理性观念中,而女歌手的演唱行为是理性的、利众目的的,但在那群眼光荒诞的听众看来,她的行为既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却又讥讽“象吹口哨一样难听和平庸”,反而成了非理性的行为。
卡夫卡的小说与其说是有意写给读者看的,不如说是写给自己,寄发心中的意念的。小说中流露的强烈的主体意识和对读者阅读的排斥,也只有他这样的现代主义大家才能表现,也只有他这样孤独的矛盾的人才能表现。但同时,他也深深明白,他的小说和其他作家的文学作品一样,逃脱不了作为读者的欣赏品的命运。因此我们不难理解,卡夫卡在他的小说中有意无意地制造着阅读障碍,把传统的阅读经验统统颠覆。也不难理解,卡夫卡为什么会写下那份遗嘱,以彻底地断绝与读者之间的精神联系,孤零零地前往另一个《地洞》的世界。
卡夫卡小说不是为讨好读者而写作的,相反,在创作过程中,他总是保持着与读者的距离。这是卡夫卡小说中表现出的理性和非理性,也是他的小说现代性的来源所在。
把卡夫卡列为现代主义文学的开创式作家已是不争的事实,但在现代主义流派归属之间仍有分歧,一般认为象征主义或表现主义的居多。但我们不可回避以下两个事实:一是卡夫卡小说里,有其后涌现的意识流、存在主义、荒诞文学甚至结构主义、黑色幽默等各种流派的影子,而且这个影子是前置的,直接或间接影响了其后作家的文学创作方法;二是卡夫卡小说的文学特征不是单一的,各类文学要素几乎在他的笔下进行了全新的各种组合,折射出风格多样的特征。
因此,仅仅把卡夫卡拉入某个门派似乎是不合适的。考虑到卡夫卡的文学史地位,把他称为“现代主义的先知型作家”倒更合适一些;而具体到卡夫卡小说,这种现代性的体现,在于其中的理性和非理性。
二、卡夫卡小说的背景和作家主体价值观——理性和非理性
在深入卡夫卡小说的文本分析之前,还是不可避免地要观察作家本身的背景和价值观。
卡夫卡生于“被放逐的天才诞生地”布拉格,隶籍于奥地利。他的一生正值奥地利近代史上发生深刻社会变革的时期。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的奥匈帝国面临着种种无法克服的危机,在一股股革命浪潮的冲击下东摇西晃,终于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硝烟尽处彻底解体。资产阶级共和制得到确立,但旧的矛盾还未尽数妥善解决,各种新的社会矛盾又层出不穷,这些新旧矛盾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当时社会动荡不安的特点。在卡夫卡小说里出现的凌乱经常变换的时代背景,甚至干脆“无时代背景”,以及复杂的社会秩序观念,其实恰恰都是这样的时代背景的观照。
在这动荡年代的各种矛盾中,在新旧观念的搏击中,在当时各种思潮的影响和启发下,卡夫卡“以自己独特的目光认识着这个异化的世界,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批判着这个充满罪恶和丑陋的世界。这种认识和批判以及体现在他的作品中的惶恐、不安、迷惘,构成了他的创作基调。”(《卡夫卡短篇集译序》)在他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对人的历史、人的本质、人的命运、人的处境、人与人及人与社会的关系的思考,可以看到他对人的前途的忧虑和不安。
卡夫卡一生基本未曾远离布拉格(这一点和同代的里尔克有区别),作为一个犹太商人的儿子,在布拉格工人事故保险公司的工作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光。这层业余作家以及普通社会职员的背景,使他能够脱离典雅文学的思想控制,开创出自我思维的写作风格,同时也能够站在小人物的角度上,表现出小人物的社会地位、社会立场。
卡夫卡的思想轨迹以及文学修养对他的小说的影响却是让人费解的。阅读他的履历,可知:他从小爱好文学,中学时就大量阅读易卜生、尼采、斯宾诺莎、达尔文、柏格森等人的作品。大学时结识了终身好友、作家马克斯·勃洛德,并同他参加一些布拉格文学界的活动,这时期他最喜欢法国作家福楼拜和德国戏剧家赫勃尔。工作以后,卡夫卡对丹麦哲学家克尔凯戈尔的思想产生了强烈共鸣,同时对中国老庄哲学产生了很大兴趣。但是,我们穷尽卡夫卡小说的全部篇章,也无法详细找出上述作家的准确思想痕迹。除了达尔文的进化论被在《致某科学院的报告》稍稍调侃、克尔凯戈尔的思想在某些小说的人际关系描述方面有体现之外,卡夫卡几乎是全新地建立了自己的思想体系。学习但不继承,共鸣但不响合,这又是卡夫卡理性和非理性的矛盾所在。
在上述的回顾中,我们无疑发现了一个现象:卡夫卡所处的时代背景、社会背景和文化背景,是最适合培育出现实主义作家、现实主义作品的土壤,而卡夫卡,确实也像一个典型的现实主义作家一样认识世界、思考社会、以描摹社会关系为作品主旨。但是这种种思考、种种观察,竟因了作家自身的独立价值观以及和读者的复杂关系,使用了全新的现代主义的表现手法。
也正因此,卡夫卡的小说才更值得人去探询,去发掘。
三、卡夫卡小说的文本分析——理性和非理性
卡夫卡小说是理性和非理性的矛盾结合体。
卡夫卡小说的写作目的是明确的,而且反映的是现实的本质,使用的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纯客现叙述方式,笔下描写的多是生活在下层的小人物。更重要的是,他所有的作品各自都勾勒出一个单独的主题,尽管这个主题有可能是不明确的,但却作为一个个零件,构成了卡夫卡眼中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又是充满矛盾、扭曲变形的世界,生活在其中的人物,惶恐,不安,孤独,迷惘,“异化”,行为怪诞,遭受压迫而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向往明天又看不到出路。而这个世界实际上就是抹去了色彩的底片,我们生活的世界实际上就是冲洗加工出来的彩色照片。看卡夫卡的小说,就有如看到这张底片,一阵阵震惊和恐惧由心底涌起,因为他仿佛在为人类的明天敲起阵阵急促的警钟。
让我们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文本分析,考察卡夫卡小说的理性和非理性:
(一)对诸文学要素的随意摆弄、丢弃。
传统小说的文学要素,人物、时间、地点、叙事、前因、后果是为六根柱子,按照力学作用,支撑着一座座宏伟的或低矮的小说殿堂。当然也有例外的,抽空一两项,不妨碍小说的美感。但要把六根柱子全部颠倒打乱或全部拆去,却仍然保持房子的站立姿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实。但卡夫卡的小说却以独特的方式做到了。
卡夫卡小说从来不出现任何时间、地点的描述,甚至连暗示都没有,看起来更象寓言。这种把叙事背景抽空的“无时空写作”,竟然就那么“堂而皇之”地铺陈开来。倒不是因为作者有意耸人,实是依照卡夫卡的文学理解,文学要素实在是多余的,只有文学内在的寓意才是真正的生命力。《在流放地》一文,按理解,应该是某个国家某个特殊时代的流放地,但是读完全文,没有人再会去追索流放地的彼时彼地,无论是围观刑具的人数热闹还是稀疏,都使人惊栗于人性深处的嗜血和恐怖,而无意于特定的时空指向。《乡村医生》、《乡村教师》、《乡村婚礼的筹备》岂是单指一个“乡村”?《法的门前》通篇故事发生在一个不名所以的“门”前,《亚洲胡狼与阿拉伯人》在一个古怪的抽干了时间的“绿洲”旁进行着他们所谓的互相仇恨。《修建中国长城的时候》应该是有大致的时空针对的吧,在中国某地,在某个封建王朝,可是里面连具体的叙事、人物都丧失了,保留时间、空间还有何意义?
丧失叙事的还不只《修建中国长城的时候》,包括《一只狗的研究》、《女歌手约瑟菲妮或耗子民族》、《乡村教师》、《十一个儿子》、《视察矿井的先生们》等等,这些小说共同的特点是叙事没有脉络,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大段的文字在论谈和独白、独思的过程中流淌,有些干脆更近乎于“杂文”的特点。而其他一些小说,尽管叙事是有进展的,但却是矛盾的、徘徊的、重复的、跳跃的,带给读者失重的感觉,以及无穷的阅读障碍。矛盾如《与醉汉的对话》、徘徊如《老光棍布鲁姆·费德》、重复如《乡村婚礼的筹备》、跳跃如《判决》,等等。
卡夫卡小说对传统小说最大的迥异或者叛逆,就是对小说叙事方式的颠覆。但是,我们惊奇地发现,卡夫卡深入人心的作品,却恰恰是那些叙事相对较为完整的小说,尽管这些小说比例不大,例如《审判》、《变形记》等等。
卡夫卡小说大都以单主人公的叙述方式展开,小说人物,无论是主人公,还是出现的叙事对象很多是古怪的,有时是站在非人类的角度上观察的,例如《变形记》里的大甲虫、《地洞》里的莫名其妙的小动物,《致某科学院的报告》里的猿猴,又例如有篇《新来了一位律师》,内中的主人公布采法卢斯博士,谁也说不清楚此物是人,或是马?而《乡村医生》围绕着大鼹鼠的话题展开,《老光棍布鲁姆·费德》中写了两个被赋予了生命的气球。我认为,正是这些非人的拟人化,以及常人的非人化,丰富了小说的艺术表现力,把非理性的特征张扬得怪异、扭曲。
(二)趋轻的主题、趋重的内涵
大凡批判现实主义作品,重视主题的选择,围绕特定主题铺设背景、进行叙事。然而,卡夫卡的小说已经是叙事背景抽空的“无时空写作”,主题已经不再重要,甚至很多他的小说已经诀别了任何主题,是一种纯客现的叙述,是一种画面、现象的积累。
但同时,卡夫卡小说的内涵却反主题之道而逆行,趋于沉重。在反映时代带给人类困惑的方面,卡夫卡甚至超越同代的所有作家,正如美国作家W·H·奥登所说:“就作家与其所处时代的关系而论,当代能与但丁、莎士比亚和歌德相提并论的第一人是卡夫卡……。卡夫卡对我们至关重要,因为他的困境就是现代人的困境。”
卡夫卡的小说是无声的呐喊,尽管是他本人忍无可忍的呓语,尽管那呐喊在逝后多少年后才经由他人之口响彻天籁。
因为轻的主题,他的小说在生前未被重视;
因为重的内涵,他的小说在身后风行天下。
为了解开卡夫卡小说的主题和内涵之结,让我们选择看一篇短篇小说:《往事一页》。
《往事一页》写的是一个小故事,因为“保卫祖国的时候许多事情被忽视了”,一伙野蛮的游牧人突然出现在某个国家的首都,出现在皇宫前的广场上,事实上“占领”了这个国家,可是奇怪的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来的?为什么来?来干什么?
根据主人公的观察:这些游牧人不住房屋,把广场弄成了马厩。而且这些游牧人拒绝语言,拒绝交流。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的马也吃肉,经常看到骑士躺在马的旁边,与马同食一块肉,各啃一头。”“游牧民从四面八方扑到牛身上,抢着用牙齿从它温暖的身上撕下一块肉吃。”然而国王和他的卫兵尽管看到了这一幕,却蜗居在皇宫内,铁窗里。于是“我们这些工匠和商人就肩负了拯救祖国的使命,”语言刚刚落下,主人公却又惶恐起来,“然而这样的使命我们却担负不起。我们也从来没有夸过口,说自己有这般能力。这是一场误会,而我们却要毁于这场误会。”
小说写成这样,按理是一个民众反抗入侵者的故事,然而这种种荒诞的画面,种种误会,种种叙事的“漏洞”,完全使人惶惑于小说的主题。弄不清楚小说是鞭笞野蛮的入侵者?是讽刺统治者的无能?还是寓意民众的懦弱和麻木?由于叙事是自相矛盾的,各方面表现出的行为特征以及彼此的关系是荒诞、无法解释的,因此小说的主题已经无法被归纳了,已经退位了。这是典型的卡夫卡小说主题的“趋轻”表现。
而同时,我们却隐隐感到文中巨大的震撼力,隐隐感到小说是有喻指的。这个喻指就是小说沉重的内涵。我们甚至迷信地认为游牧人指的是二十年后在英法纵容下入侵捷克的法西斯德国,因为一切情景是那么的符合。如果执迷于这种认识,我们会说,卡夫卡已经提前预见到一个沙文大国将因某种莫名的理由来临布拉格,他憎恶地把他们比成野兽一样的不通语言的肉食者,而布拉格的统治者只能惧怕地躲在院子里,任凭自己的人民被侵略者奴役而无法反抗。
卡夫卡,神耶?非也。其实,卡夫卡只是在其中表现了对当代世界一些现实状况的忧虑,对国家关系之间的战争趋向的担心,并且以他特有的非理性的表达方式表达了他理性的思考。
然而,历史进展竟和卡夫卡的小说如此地巧合,并且把卡夫卡的故乡布拉格作为了第一个实践的地点。这是卡夫卡的幸运,还是不幸?不得而知,但卡夫卡在结尾的一句平淡的话:“这是一场误会,而我们却要毁于这场误会。”让所有人震撼。
(三)独特的语言,新奇的结构
对任何文学文本进行分析,语言和结构都是不能回避的。作为现代主义文学大师,卡夫卡的小说语言不仅不同于所有现实主义文学作品,而且和其他的现代主义作家的作品也有很大区别。而他新奇的小说结构,直可以让后来的结构主义小说家也惊讶不已。
有评论认为,“卡夫卡小说的语言思路不连贯,跳跃性很大,象征意义很强。”我倒认为,卡夫卡小说的语言单从局部来看,是极为细致和准确的,尤其是有些描写人物动作的部分,简直象素描一样的生动。至于给读者带来的阅读障碍,我想主要是这些语言所承载的扭曲的内容所带来的。
看看这篇小短文:《心不在焉的眺望》。因为很短,可以全文引用:
“在即将到来的这个春节里,我们干什么呢?今天早上,天空是灰色的。现在我走到窗前,感到惊奇,将脸颊贴着窗户的手柄。
下面我看到夕阳照在小姑娘脸上的光辉,她走着并且左顾右盼,同时人们在小姑娘身上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这个男人在影子的后面走着。他走得比小姑娘快,然后这男人走过去了,小孩的脸又完全明亮起来了。”
这样的文字,不能不说是极其巧妙和精致的,对光和影的描写、参照物的变化,简直具有美术家明锐的观察力,也具有诗人生动、恰倒好处的语言感。再想起《判决》中主人公生动的心理描写,《司炉》中形象的人物动作描写,让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卡夫卡是一位真正的语言大师。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请注意卡夫卡小说的第一句或最后一句,那往往是全篇的眼睛,起着“定标”的作用。例如《变形记》的第一句:“当格里高·萨姆莎从烦躁不安的梦中醒来时,发现他在床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甲虫。”,又如《忽然散步》的最后一句:“要是你在深夜去寻找一个朋友,去探视和问候他,还会加强一切。”
说到卡夫卡小说的结构,是非常值得研究的。卡夫卡具有高超的文字组合技巧,具有高超的驾驭文字结构的能力,他的一些小说的叙事结构,恰到好处地起到了承载小说内涵的作用。然而遗憾的是,在中国当代先锋文学模拟西方写作的过程中,有些作家把卡夫卡的小说结构当成了现代派小说的精髓,而挖空心思进行模拟,反而失去了本义和深度,成了徒劳的文字游戏。
我们探寻卡夫卡小说结构的新奇,千万不可以脱离了其本身的内涵,否则必然会陷入重形式不重内容的怪圈。
《老光棍布鲁姆·费德》是对应式结构的典型,小说前后基本分为对称的两部分结构。前面写的是老光棍布鲁姆·费德在寂寞难耐中,发现家里出现两个奇怪的有生命特征的气球,而且这两个气球调皮,给老光棍不停地逗乐。老光棍很快由喜欢转为厌恶,想法设法摆脱了这两个气球,来到上班的制衣厂,然而却有一大堆烦心事等这他,包括两个实习生,和气球一样地麻烦不断,和他开着烦心的玩笑。两个实习生,和两个气球,作为文学描写对象对称地出现,几乎构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形容了人在这个世界无时不在的孤独和压抑。
另一篇小说《乡村婚礼的筹备》则要费解的多,描写了主人公爱德华·拉班前往乡村看望未婚妻的旅途。然而,他不停地在路上耽搁,不停地在观察路人中流连,不停地怀疑自己,变换着交通工具,住宿、出店……在枯燥的叙述令人昏昏欲睡之时,突然惊醒,小说实际上把读者带入了文字迷宫,后面的场景、人物甚至主人公的行为其实是在重复前面的叙述,而且是一模一样的。至此,读者已经了然,这位主人公的此行是荒诞的,永远不可能到达他的目的。就像生活中经常遇到的一样,人们有时为了一个目的出发,却发现自己总在原地徘徊。这种徘徊,这种无奈,被卡夫卡用这种小说结构表现出来,更加震撼人心。
对诸文学要素的重建,对主题和内涵关系的重建,对小说语言和结构的重建,这一切构成了卡夫卡小说的独特魅力,构成了卡夫卡小说现代性的主要特征——理性和非理性。
❺ 卡夫卡小说的艺术特色
卡夫卡小说的谜语特征体现在小说的不确定性特征上。他的小说往往没有起始,没有结尾,没有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没有明确的方向。
卡夫卡作品的基本主题是现代社会中人的异化和孤独,但它并非通过传统的写实或典型化的手法获得的,而是突破了表象的或细节的真实,采用鲜明的象征、淡化的情节和寓言性质的人物,通过象征、暗示、夸张等手法予以表现。
他一方面用冷峻的语言作“利斧”劈开蒙蔽人们眼睛的生活假象,另一方面在这冷峻的语言下又跳跃着一颗灼热的心,于是形成了这外冷内热悲喜交加的叙事风格。
卡夫卡一生都在苦苦地探求人生的价值与意义,但至死都无法对他的思考和探索给出令他自己满意的答案和结论。因此卡夫卡也无法通过他的创作描写生活的结局,无法给自己的小说一个满意的结尾。
(5)卡夫卡小说灵感游戏扩展阅读
卡夫卡成就
卡夫卡成就主要表现在他的文学作品上,他被认为是现代派文学的鼻祖,是表现主义文学的先驱。他的作品对以后各种各样的现代主义流派,都产生过强烈的影响。他与法国作家马塞尔·普鲁斯特,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并称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和大师。
卡夫卡成就不只限于他的文学作品上,他的写作手法也是首屈一指的。他之所以能成为现代派文学的鼻祖,主要表现在他作品的主题曲折晦涩,情节支离破碎,思路不连贯,跳跃性很大,语言的象征意义很强,这给阅读和理解他的作品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❻ 什么是卡夫卡式小说
卡夫卡的小说以其特有的现代主义文学表现手法反映着“现代人的困惑”。一篇篇风格迥异的卡夫卡小说组合成一个扭曲的非理性的世界。每篇小说都寄寓着卡夫卡对现实的特有理解,寄寓着他的独立价值观。以下的文字,是对他的一些小说进行的无疆界的随想。随想的马车,就是卡夫卡的语言;马车在苍茫大地留下的辙痕,就是卡夫卡的思想轨迹。
在行程的起点,是无数弗兰茨.K的崇拜者,并驾齐驱,你追我赶;在行程的终点——也许谁也无法找到真正通往终点的正确道路——荒凉萧索,一个孤独的卡夫卡孤独地蛰伏在地面上,孤独地聆听在尘世的声音。他的脸上,有着他哪个时代特有的风霜和疲惫,他的眼里,却映射着未来的风云和希望。也许一切如同卡夫卡在《乡村医生》中的话:“在这最不幸时代的严冬里,一个老人赤身裸体,坐在人间的车子上,而驾着非人间的马,四处奔波,饱受严寒的折磨。”
❼ 弗兰茨·卡夫卡的小说揭示了什么
卡夫卡的小说与传统的小说在思想内容和表现形式上有着明显的不同。在他的小说中,他充分地揭示了现实世界的荒诞与非理性。在《判决》一文中,儿子因为父亲的一句话,“我现在判你去投河淹死。”他竟然真的冲下楼去投河自尽了。临死前,他低声说道:“亲爱的爹娘,我可是一直爱你们的呀。”这一对父子的非理性行为其实正是整个人类的非理性的一个缩影。卡夫卡小说的第二个内容是揭示了现代人的异化现象,所谓异化是指在外在的和内在的双重压迫下,人丧失了人之为人的本质,异化为动物和机器。他的代表作《变形记》就突出表现了这种异化。主人公在精神和肉体的重压之下,一夜醒来已变成了一只大甲虫,虽然他还一心想着帮助家里人,但家人却逐渐地开始厌弃他,最终他悲惨地死去了。另外,卡夫卡在他的小说中,还揭示了人在现实世界中的困境和困惑,描写了现代国家机器的残酷和统治阶级的专横腐朽。在短篇小说《万里长城建造时》中,作者以更鲜明的态度揭露了封建统治者的罪行,以此来影射资本主义统治的血腥和残暴。
❽ 卡夫卡创作的思想核心是什么
卡夫卡的小说从思想内容看,大致可分为四类。
第一类是那些揭示现实世界的荒诞与非理性的作品。如短篇小说《判决》中,父亲对儿子——青年商人本德曼进行指责是无礼的,而判决儿子投河更是荒谬之至,而儿子竟然执行了这荒诞的判决。人们的非理性行动正是整个人类存在非理性的表现。短篇小说《乡村医生》也是一篇描写人类社会非理性表现的作品。小说的寓意是深刻的:人类患了重病,这病已十分严重,使人的肌体变得无可救药。人们盲目地相信医生的医术即理性能治愈一切病患,事实并非如此,人类社会的一些病症是理性所医治不了的。到最后,连医生本人也成了需要寻找家园的流浪者。
卡夫卡小说的第二个内容是揭示了现代人的异化现象。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由于沉重的肉体和精神上的压迫,使人失去了自己的本质,异化为非人。著名小说《变形记》突出地表现了这种现象。格里高尔变成甲虫,在现实生活中当然是无稽之谈,但是如果从他的工作已经使他变成了一架机器和工具来考虑,那么就应承认他丧失人的特性、异化为动物,是符合逻辑的,从艺术的角度看,也是真实的。短篇小说《饥饿艺术家》也是一部有异化内容的作品。在这篇小说里,饥饿艺术家实际上已经异化为动物了。
揭示人在现实世界中的困境和困惑感,是卡夫卡小说的第三方面的内容。这一类作品表现的主要是中小资产阶级及其知识分子的生活和精神状态。在这类作品中,短篇小说《地洞》最有代表性。卡夫卡通过一个小动物的心理活动,生动地展示了在弱肉强食的资本主义社会小人物生命没有保障、生活不得安宁的困境。长篇小说《美国》写的基本上也是现代人的孤独、失落和无家可归的困境。
最后,卡夫卡在一些小说中还描写了现代国家机器的残酷和统治阶级的专横和腐朽,短篇小说《在流放地》深刻地揭露了专制制度的残酷和灭绝人性,也揭露了旧制度行将灭亡时它的信徒和卫道士们的冥顽不灵。在长篇小说《审判》中,作者以更大的力量揭露了官僚机构尤其是司法界的罪恶。
❾ 求:卡夫卡各小说的主题思想。。越全越好、
1、 《变形记》的主题思想
卡夫卡的《变形记》中,由于沉重的肉体和精神上的压迫,使人失去了自己的本质,异化为非人。它描述了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孤独感与陌生感,即人与人之间,竞争激化、感情淡化、关系恶化,也就是说这种关系既荒谬又难以沟通。推销员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甲虫,尽管它还有人的情感与心理,但虫的外形使他逐渐化为异类,变形后被世界遗弃是他的心境极度悲凉。三次努力试图与亲人以及外界交流失败后,等待他的只有死亡。由此看来他的变形折射了西方人当时真实的生存状态。卡夫卡通过小说并不只是单纯阐述事实,而是抗除这个世界,追寻人类人性的完善。
2、《审判》的主题思想
长篇小说《审判》(1918年写成),作品讲述的是银行襄理约瑟夫·K无故受审判并被处死的故事。约瑟夫·K在30岁生日的那天早晨醒来按铃声吃早餐时,进来的不是女仆而是两个官差,宣告他被捕,并被法庭审判有罪,他虽被捕却仍能自由生活,照常工作。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有罪,认为一定是法院搞错了,坚信自己无罪。约瑟夫·K不愿屈就命运,他同这场明知毫无希望的诉讼展开了一生的交战,公然向不公正的法庭挑战。在第一次审判时,他慷慨激昂地揭露法庭黑暗,为自己的无辜理直气壮地进行辩护,随着诉讼的发展,他却日益关心起他的案子,几乎天天为案子四处奔波,找人帮忙,想搞个水落石出,亲自动手写抗辩书,从各个方面来说明自己无罪。他生怕自己在某一个最微小的地方犯过什么过错,竭力去寻找,捕捉而不可得,惶惶不可终日。然而一切努力都徒劳无益,K终于明白,要摆脱命运的安排,摆脱法律之网的束缚是不可能的。最后,他毫无反抗地被两个黑衣人架走,在碎石场的悬崖下被处死。
3、《城堡》的主题思想小说描写了普通人与行政当局之间的对立。在森严的行政当局面前,在极度官僚主义和窒息人的社会关系面前,在腐败的奥匈帝国统治下,普通人的普通愿望也常常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他们在层层机构的官僚作风下只得窒息而死。既然没有聘请K,却给他派来了两个助手;K尚未到任,却收到了城堡当局对他工作表示满意的表扬信,而这封信是从废纸篓里拣来的,信差也很久没见过城堡官员了,而且他根本没有资格主动见到那位高不可及的克拉姆。这是一座寒酸的、破败的城堡,“既不是一个古老的要塞,也不是一座新颖的大厦,而是一堆杂乱无章的建筑群”,但对于劳动人民来说仍然高不可及。城堡官员常常到专供他们淫乐的赫伦霍夫旅馆来寻欢作乐,女侍者们竟以此为荣。巴纳巴斯的妹妹阿玛利亚拒绝了某官员的追逐,竟至于全家在村里被人们看不起,因为她竟敢反抗威严可怖的统治者。K的失败在于城堡当局惊人的官僚作风和森严的等级制度,也在于周围人的冷漠。他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向他伸出过援助之手,也没有表示过任何同情心。既然如此微小的目标都难于达到,那么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从这个角度看来,卡夫卡对资本主义的社会结构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作了深刻的揭露。
4、《判决》的主题思想是卡夫卡最喜爱的作品,表现了父子两代人的冲突。但作品的内涵显然不在于仅仅表现父子冲突,更在于在普遍意义上揭示出人类生存在怎样一种权威和凌辱之下。另一方面又展现人物为战胜父亲进行的一系列抗争。儿子把看来衰老的父亲如同孩子般放到床上后,真的把他“盖了起来”。从表面上看,他这样做是出于孝心。在深层含义上他是想埋葬父亲,以确立自己作为新的一家之主的地位。小说在体现了卡夫卡独特的“审父”意识的同时,也表现了对家长式的奥匈帝国统治者的不满。与此同时卡夫卡还通过这个独特的故事揭示了西方社会中现实生活的荒谬性和非理性。
5、《致科学院的报告》(1971)描写马戏团试图寻找“人类道路”而驯化猿猴成为会说话的人的故事。被关在狭窄笼子里的非洲猿猴,在人的逼迫下学人吐唾沫、学人喝烧酒、学人语喊“哈罗”。凄厉的哀号与悲鸣,传递出失却自由、没有出路的苦闷与悲观绝望情绪。渐失猿性获取人性的过程畸变,正是人类异化的一种反向印证。
6、《中国长城的建造》(1918—1919)描写中国的老百姓受无形权力的驱使,去建造毫无防御作用的长城,表现出了人在强权统治面前的无可奈何与无能为力。
7、《饥饿艺术家》(1922)中歌唱艺人为了生存,为了使自己的艺术达到“最高境界”,竟把绝路作为出路,以绝食表演作为谋生手段,宣称可以40天不进食而引吭高歌表演,进而发展到为绝食而绝食的“艺术”境界,仿佛饥饿真的就与人的肉体感觉离开了一样。40天过去了,他仍坚持要绝食表演下去,后被经理强迫进食。艺术家深为他的饥饿艺术未达佳境而遗憾,更为人们对他的艺术追求不理解不支持备感孤独,他把原本作为生计手段的挨饿,当成生存目的和真正“艺术”而孜孜以求,最后被送进马戏团,关在笼中与兽类一起供人参观,无异于真正的动物。骨瘦如柴的艺术家的意象有多重寓意,是人性异化、精神展品化和艺术异化的象征,是现代人痛苦悲哀现状的写照。
8、《地洞》(1923—1924)是卡夫卡晚期创作中最具代表性的力作。主人公是一只不知名的人格化的鼹鼠类动物。作品采用第一人称自叙法,描写了“我”担心外来袭击,修筑了坚固地洞,贮存了大量食物,地洞虽畅通无阻,无懈可击,防御退逃自如,但“我”还是时时处于惊恐之中,惶惶不可终日。“我”又常年不断地改建地洞,辗转不停地把粮食从地洞的这个地方搬到那个地方,做好防御工作以防外界强敌前来袭击。它说:“即使从墙上掉下来的一粒沙子,不搞清它的去向我也不能放心。”它向一种未知的危险、向它周围无穷的一切发动了一场殊死的战斗:“我离开了世界,下到我的地洞里”,“如果我能平息我心中的冲突,我就相信自己已经很幸福了”。然而它永远在挖掘新的地道,在这个没有尽头的迷宫里,面对“一种我始终应该担心的东西,一件我始终应该有所防备的事情:有个人来了”。小说真实地反映了一次大战前后,普通小人物失却安全感、生活与生命得不到保障的恐惧心态。
❿ 卡夫卡的成就有哪些 卡夫卡与意识流
卡夫卡成就
卡夫卡成就主要表现在他的文学作品上,他被认为是现代派文学的鼻祖,是表现主义文学的先驱。他的作品对以后各种各样的现代主义流派,都产生过强烈的影响。他与法国作家马塞尔·普鲁斯特,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并称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和大师。
卡夫卡笔下描写的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他们生活在这种充满矛盾的混杂世界里,时刻感觉到恐慌,不安,孤独,迷茫,遭受着强烈的压迫却从不敢反抗,一直向往着明天,却又看不到出路。他的作品描绘出的一幅幅画卷,会让人们感觉到一阵阵震惊和恐惧,他一直在为人类的未来担忧。
卡夫卡一生的作品有4部短篇小说集和3部长篇小说。但是他的作品在他生前都均未发表,3部长篇小说也都没有完成。也许这是文学史上的一大遗憾,但是他开创了现代派作品书写“非英雄”或“反英雄”的先例。此外,卡夫卡还留下了大量的书信作品,这些书信作品掺杂了卡夫卡个人大量思想性的东西,在文学和艺术价值上,丝毫不亚于他正规的文学作品。
卡夫卡意识流
卡夫卡意识流影响了其他一些文学派,他是表现主义文学的先驱,是现代派文学的鼻祖。他的这种表现形式,在20世纪初流行欧洲大部分国家。卡夫卡的两部长篇小说《城堡》和《审判》及许多中短篇都出色地运用了意识流技巧。
卡夫卡意识流技巧是以揭示人物内心世界的活动为中心,而这些内心活动又都是由外部环境影响所导致的。它虽然倾注于人物的感觉和印象,但是这些感觉和印象都以浓厚的社会色彩为背景,并不具有抒情色彩。
卡夫卡小说的意识流基本特征是:1、描绘的重心不在于客观事物而在于人物对这种客观事物的反映。2、卡夫卡所关注的焦点在于人物的意识和内心,并让这种意识和内心直接呈现在读者的面前。3、人的心理意识活动复杂而且非常混乱和多变,注重挖掘人的潜意识。4、在文体上大胆创新,打破常规。只有卡夫卡作品的主人公适宜用这种意识流,而对于那些正常状态下的人运用意识流便会失去色彩。
卡夫卡运用意识流时,不论是第一人称的内心独白还是由第三人称间接的表达内心独白,意识的跳跃都是成“单元”式进行的,从一个意识流到另一个意识流交代的十分清楚,这让读者在两者转换时非常轻松。因此,内容虽然有跳跃,但是条理清晰。这也正是卡夫卡小说意识流的特点,也只有卡夫卡能将这种意识流运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