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讽刺小小说无心
① 讽刺的小小说一百字
取经归来
唐僧自取经归来授予仙位,终日忙于会议和应酬。一日酒醉,误入妖王府。妖王与四小妖大喜,窃语商,都说吃了唐僧肉能长生不老,今送上门来岂能放过。妖王说完先咬一口,随即而窜。四小妖见状也上前嘶咬,谁知根本咬不动,只好作罢。
不料次日,四小妖皆亡.。小妖不服向阎王申冤,,阎王曰,你等无知啊,如今的唐僧也不是过去的唐僧,他现在每天胡吃海喝,已是三高之躯,加上长期食用地沟油,又是百毒之体,你们碰他,就是找死.。小妖又问,那大王怎不死呢。.阎王叹曰,亏它功力高才保住性命,不过已是植物人了,生不如死啊.。小妖听罢欢欣而去。
② 求短篇讽刺小说
契可夫和欧亨利的书都非常符合要求 例如《变色龙》啊《警察与赞美诗》《五品文官》《马姓》大概都是几千字 篇幅不长但人物刻画很深刻 他们是讽刺小说的杰出代表了如 小公务员之死《小公务员之死》写的是一个美好的晚上,一位心情美好的庶务官伊凡·德米特里·切尔维亚科夫,在剧院里的一个小“不慎”将唾沫溅到了坐在前排的将军级文官身上,小文官惟恐大官人会将自己的不慎视为自己的精野冒犯而一而再再而三地道歉,弄得那位大官人由哭笑不得到真的大发雷霆;而执着地申诉自己毫无冒犯之心实属清白无过的小文官,在遭遇大官人的不耐烦与呵斥后竟一命呜呼。一个人竟丧命于自己的喷嚏?其实,这小文官丧命于他自己对达官贵人的恐惧。他一心想以道歉申诉去排遣内心恐惧,尽管那大官是“别的部门
这不慎的一口“唾沫”,不仅击碎了小人物的“美好。
小说通过对幽默可笑的人和事的描写,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极端恐怖所造成的人们的精神异化、性格扭曲及心理变态,表现了作家对黑暗社会的抗议及对思想庸俗、生活猥琐的小市民的"哀其不幸"与"怒其不争",表明了作家对罪恶制度的无泪控诉,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
原文。
小公务员之死
契诃夫
一个美好的晚上,一位心情美好的庶务官伊凡·德米特里·切尔维亚科夫,坐在剧院第二排座椅上,正拿着望远镜观看轻歌剧《科尔涅维利的钟声》。他看着演出,感到无比幸福。但突然间……小说里经常出现这个“但突然间”。作家们是对的:生活中确实充满了种种意外事件。但突然间,他的脸皱起来,眼睛往上翻,呼吸停住了……他放下望远镜,低下头,便……阿嚏一声!!!他打了个喷嚏,你们瞧。无论何时何地,谁打喷嚏都是不能禁止的。庄稼汉打喷嚏,警长打喷嚏,有时连达官贵人也在所难免。人人都打喷嚏。切尔维亚科夫毫不慌张,掏出小手绢擦擦脸,而且像一位讲礼貌的人那样,举目看看四周:他的喷嚏是否溅着什么人了?但这时他不由得慌张起来。他看到,坐在他前面第一排座椅上的一个小老头,正用手套使劲擦他的秃头和脖子,嘴里还嘟哝着什么。切尔维亚科夫认出这人是三品文官布里扎洛夫将军,他在交通部门任职。
“我的喷嚏溅着他了!”切尔维亚科夫心想,“他虽说不是我的上司,是别的部门的,不过这总不妥当。应当向他赔个不是才对。”
切尔维亚科夫咳嗽一声,身子探向前去,凑着将军的耳朵小声说:
“务请大人原谅,我的唾沫星子溅着您了……我出于无心……”
“没什么,没什么……”
“看在上帝份上,请您原谅。要知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哎,请坐下吧!让人听嘛!”
切尔维亚科夫心慌意乱了,他傻笑一下,开始望着舞台。他看着演出,但已不再感到幸福。他开始惶惶不安起来。幕间休息时,他走到布里扎洛夫跟前,在他身边走来走去,终于克制住胆怯心情,嗫嚅道:
“我溅着您了,大人……务请宽恕……要知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哎,够了!……我已经忘了,您怎么老提它呢!”将军说完,不耐烦地撇了撇下嘴唇。
“他说忘了,可是他那眼神多凶!”切尔维亚科夫暗想,不时怀疑地瞧他一眼。“连话都不想说了。应当向他解释清楚,我完全是无意的……这是自然规律……否则他会认为我故意啐他。他现在不这么想,过后肯定会这么想的!……”
回家后,切尔维亚科夫把自己的失态告诉了妻子。他觉得妻子对发生的事过于轻率。她先是吓着了,但后来听说布里扎洛夫是“别的部门的”,也就放心了。
“不过你还是去一趟赔礼道歉的好,”她说,“他会认为你在公共场合举止不当!”
“说得对呀!刚才我道歉过了,可是他有点古怪……一句中听的话也没说。再者也没有时间细谈。”
第二天,切尔维亚科夫穿上新制服,刮了脸,去找布里扎洛夫解释……走进将军的接待室,他看到里面有许多请求接见的人。将军也在其中,他已经开始接见了。询问过几人后,将军抬眼望着切尔维亚科夫。
“昨天在‘阿尔卡吉亚’剧场,倘若大人还记得的话,”庶务官开始报告,“我打了一个喷嚏,无意中溅了……务请您原……”
“什么废话!……天知道怎么回事!”将军扭过脸,对下一名来访者说:“您有什么事?”
“他不想说!”切尔维亚科夫脸色煞白,心里想道,“看来他生气了……不行,这事不能这样放下……我要跟他解释清楚……”
当将军接见完最后一名来访首,正要返回内室时,切尔维亚科夫一步跟上去,又开始嗫嚅道:
“大人!倘若在下胆敢打搅大人的话,那么可以说,只是出于一种悔过的心情……我不是有意的,务请您谅解,大人!”
将军做出一副哭丧脸,挥一下手。
“您简直开玩笑,先生!”将军说完,进门不见了。
“这怎么是开玩笑?”切尔维亚科夫想,“根本不是开玩笑!身为将军,却不明事理!既然这样,我再也不向这个好摆架子的人赔不是了!去他的!我给他写封信,再也不来了!真的,再也不来了!”
切尔维亚科夫这么思量着回到家里。可是给将军的信却没有写成。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这信该怎么写。只好次日又去向将军本人解释。
“我昨天来打搅了大人,”当将军向他抬起疑问的目光,他开始嗫嚅道,“我不是如您讲的来开玩笑的。我来是向您赔礼道歉,因为我打喷嚏时溅着您了,大人……说到开玩笑,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在下胆敢开玩笑吗?倘若我们真开玩笑,那样的话,就丝毫谈不上对大人的敬重了……谈不上……”
“滚出去!!”忽然间,脸色发青、浑身打颤的将军大喝一声。
“什么,大人?”切尔维亚科夫小声问道,他吓呆了。
“滚出去!!”将军顿着脚,又喊了一声。
切尔维亚科夫感到肚子里什么东西碎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他一步一步退到门口。他来到街上,步履艰难地走着……他懵懵懂懂地回到家里,没脱制服,就倒在长沙发上,后来就……死了。
一八八三年七月二日
③ 中国四大讽刺小说有哪些
李宝嘉的《官场现形记》、
吴趼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
刘鹗的《老残游记》和
曾朴的《孽海花》合称晚清四大谴责小说四大讽刺小说
也叫
四大谴责小说
④ 谁知的晚清四大讽刺小说是什么
刘鹗《老残游记》、李宝嘉《官场现形记》、吴沃尧《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和曾朴《孽海花》。
1、 《老残游记》
作者刘鹗(1857年-1909年),全书20回,描述江湖郎中“老残”的故事,艺术成就最高。胡适认为此书描写工夫最精到。
《官场现形记》是晚清谴责小说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四大谴责小说之一。共60回,结构安排与《儒林外史》相仿,演述一人后即转入下一人,如此蝉联而下。作品以晚清官场为表现对象,集中描写封建社会崩溃时期旧官场的种种腐败、黑暗和丑恶的情形。
这里既有军机大臣、总督巡抚、提督道台,也有知县典吏、管带佐杂,他们或龌龊卑鄙或昏聩糊涂或腐败堕落,构成一幅清末官僚的百丑图
2、 《官场现形记》
作者李宝嘉(1867年-1907年),全书60回,由各章独立的短篇故事集结而成。
《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吴趼人(1866-1910)著,计108回。这是一部带有自传色彩的长篇小说。
它通过主人公九死一生从奔父丧开始,至其经商失败为止所耳闻目睹的近200个小故事,勾画出中法战争后至20世纪初的20多年间晚清社会出现的种种怪现状,所反映的社会生活范围比《官场现形记》更为广阔。
除官场外,还涉及商场、洋场、科场,兼及医卜星相,三教九流,揭露日益殖民地化的中国封建社会的政治状况、道德面貌、社会风尚以及世态人情都颇为深刻,具有较高的认识价值,可以帮助读者透视晚清社会和封建制度行将灭亡、无可挽救的历史命运。
3、 《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
作者吴沃尧(1866年-1910年),全书108回,反映了中法战争后二十年中国社会现象。
《老残游记》刘鹗(1857-1909)著,刘鹗,字铁云,笔名洪都百炼生,共20回。刘鹗本是一位企业家、学问家,并不是职业作家,但其文学家之名却远胜企业家和学问家。这部小说是他晚年所写的带有自传性质的未竟作品。
小说以一个摇串铃的江湖医生老残(铁英)为主人公,叙写其在中国北方游历期间的见闻和活动,对清政府的腐朽黑暗,官吏的残暴昏庸,百姓的贫困交迫等等,都有所暴露,尤其着重地对那些名为“清官”,实为酷吏的虐民行为进行了有力抨击,作者借《老残游记》表达自己对社会、国家危亡现实的强烈忧患意识。
4、 《孽海花》
作者曾朴(1872年-1935年),全书30回,附录5回。即赛金花与状元金雯青的故事。
《孽海花》曾朴(1872-1935)著,35回。《孽海花》是一部既具有谴责小说、又具有历史小说,还具有政治小说特点的长篇小说。小说写金汮(字雯青)中状元后在苏州纳名妓傅彩云为妾;后奉命出使俄、德、奥、荷等国,带傅彩云同往。
归国后,金雯青病死北京,傅彩云离开金家,赴上海重操旧业,改名曹梦兰;后又到天津为妓,称赛金花。
小说以金雯青和傅彩云的故事为主线,生动地描写了从同治至光绪30多年间的历史文化的推移和政治社会的变迁,暴露了统治者的腐朽没落,批判了封建的科举制度,讽刺了那些达官名士,真实地反映了他们的精神生活和文化心态。
同时也热情地歌颂了冯子材、刘永福等抗战英雄和孙中山等民主革命党人的革命活动,表达了作者反对封建专制,鼓吹民族民主革命的爱国救亡的思想。小说中所写之人物,无不有所影射。
(4)经典讽刺小小说无心扩展阅读:
起源
鲁迅在1923年出版的《中国小说史略》第二十八篇:《清末之谴责小说》中评论刘鹗的《老残游记》、李宝嘉的《官场现形记》、吴沃尧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和曾朴的《孽海花》等四部小说时指出,在光绪庚子(1900年)后,谴责小说特别盛行。
其产生的历史背景,在戊戌变法失败,庚子义和团运动爆发,“群乃知政府不足与图,顿有掊击之意矣。
其在小说,则揭发伏藏,显其弊恶……虽命意在于匡世,似与讽刺小说同伦,而辞气浮躁,笔无藏锋,甚且过甚其辞,以合时人嗜好,则其度量技术之相去亦远矣,故别谓之谴责小说”。鲁迅在1920年最早将此类小说称为“谴责小说”以别于《儒林外史》一类讽刺小说。
此后,此四本书统称为:“晚清四大谴责小说”。
四十年后,夏志清在1961年出版的《中国现代小说史》也指出,“古代读书人受到孔孟教育的影响,个个都觉得应该甘为人民喉舌,揭露朝廷、社会上所见到的黑暗现象。
但他们生活在皇帝专制政体下,大半变得‘明哲保身’、‘温柔敦厚’起来;也有很多人无意官场,或者官场失意,人变得消极,求个‘怡然自得’就够了;到了晚清末年,专制政体即将瓦解,读书人才真敢放胆写出他们心里要说的话来,所谓‘谴责小说’的盛行,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体说来,中国现代文学是揭露黑暗,讽刺社会,维护人的尊严的人道主义文学。”
⑤ 跪求课外阅读国外的讽刺性的小小说类,类似于变色龙,初三适用。
《项链》
世上的漂亮动人的女子,每每像是由于命运的差错似地,出生在一个小职员的家庭;我
们现在要说的这一个正是这样。她没有陪嫁的资产,没有希望,没有任何方法使得一个既有
钱又有地位的人认识她,了解她,爱她,娶她;到末了,她将将就就和教育部的一个小科员
结了婚。
不能够讲求装饰,她是朴素的,但是不幸得像是一个降了等的女人;因为妇女们本没有
阶级,没有门第之分,她们的美,她们的丰韵和她们的诱惑力就是供她们做出身和家世之用
的。她们的天生的机警,出众的本能,柔顺的心灵,构成了她们唯一的等级,而且可以把民
间的女子提得和最高的贵妇人一样高。
她觉得自己本是为了一切精美的和一切豪华的事物而生的,因此不住地感到痛苦。由于
自己房屋的寒伧,墙壁的粗糙,家具的陈旧,衣料的庸俗,她非常难过。这一切,在另一个
和她同等的妇人心上,也许是不会注意的,然而她却因此伤心,又因此懊恼,那个替她照料
琐碎家务的布列塔尼省的小女佣人的样子,使她产生了种种忧苦的遗憾和胡思乱想。她梦想
着那些静悄悄的接待室,如何蒙着东方的帏幕,如何点着青铜的高脚灯檠,如何派着两个身
穿短裤子的高个儿侍应生听候指使,而热烘烘的空气暖炉使得两个侍应生都在大型的圈椅上
打盹。她梦想那些披着古代壁衣的大客厅,那些摆着无从估价的瓷瓶的精美家具;她梦想那
些精致而且芬芳的小客厅,自己到了午后五点光景,就可以和亲切的男朋友在那儿闲谈,和
那些被妇女界羡慕的并且渴望一顾的知名男子在那儿闲谈。
然而事实上,她每天吃晚饭的时候,就在那张小圆桌跟前和她的丈夫对面坐下了,桌上
盖的白布要三天才换一回,丈夫把那只汤池的盖子一揭开,就用一种高兴的神气说道:
“哈!好肉汤!世上没有比它更好的……”因此她又梦想那些丰盛精美的筵席了,梦想那些
光辉灿烂的银器皿了,梦想那些满绣着仙境般的园林和其间的古装仕女以及古怪飞禽的壁衣
了;她梦想那些用名贵的盘子盛着的佳肴美味了,梦想那些在吃着一份肉色粉红的鲈鱼或者
一份松鸡翅膀的时候带着朗爽的微笑去细听的情话了。
而且她没有像样的服装,没有珠宝首饰,什么都没有。可是她偏偏只欢喜这一套,觉得
自己是为了这一套而生的。她早就指望自己能够取悦于人,能够被人羡慕,能够有诱惑力而
且被人追求。
她有一个有钱的女朋友,一个在教会女学里的女同学,可是现在已经不再想去看她,因
为看了之后回来,她总会感到痛苦。于是她由于伤心,由于遗憾,由于失望并且由于忧虑,
接连她要不料某一天傍晚,她丈夫带着得意扬扬的神气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
“瞧吧,”他说:“这儿有点儿东西是专门为了你的。”她赶忙拆开了信封,从里面抽
了一张印着这样语句的请帖:
“教育部长若尔日·郎波诺暨夫人荣幸地邀请骆塞尔先生和骆塞尔太太参加一月十八日
星期一在本部大楼举办的晚会。”
她丈夫希望她一定快活得很,谁知她竟带着伤心而且生气的样子把请帖扔到桌上,冷冰
冰地说:
“你叫我拿着这东西怎么办?”
“不过,亲人儿,我原以为你大概是满意的。你素来不出门,并且这是一个机会,这东
西,一个好机会!我费了多少力才弄到手。大家都想要请帖,它是很难弄到手的,却又没有
多少份发给同事们。将来在晚会上看得见政界的全部人物。”
她用一种暴怒的眼光瞧着他,后来她不耐烦地高声说:
“你叫我身上穿着什么到那儿去?”
他以前原没有想到这一层;支吾地说:
“不过,你穿了去看戏的那件裙袍。我觉得它很好,我……”
瞧见他妻子流着眼泪,他不说话了,吃惊了,心里糊涂了。两大滴眼泪慢慢地从她的眼
角向着口角流下来;他吃着嘴说:
“你有点怎样?你有点怎样?”
但是她用一种坚强的忍耐心镇住了自己的痛苦,擦着自己那副润湿了的脸蛋儿,一面用
一道宁静的声音回答:
“没有什么。不过我没有衣裳,所以我不能够去赴这个晚会。你倘若有一个同事,他的
妻子能够比我打扮得好些,你就把这份请帖送给他。”
他发愁了,接着说道:
“这么着吧,玛蒂尔蒂。要花多少钱,一套像样的衣裳,以后遇着机会你还可以再穿
的,简单一些的?”
她思索了好几秒钟,确定她的盘算,并且也考虑到这个数目务必可以由她要求,不至于
引起这个节俭科员的一种吃惊的叫唤和一个干脆的拒绝。
末了她迟迟疑疑地回答:
“细数呢,我不晓得,不过我估计,有四百金法郎,总可以办得到。”
他的脸色有点儿发青了,因为他手里正存着这样一个数目预备去买一枝枪,使得自己在
今年夏天的星期日里,可以和几个打猎的朋友们到南兑尔那一带平原地方去打鸟。
然而他却回答道:
“就是这样吧。我给你四百金法郎。不过你要想法子去做一套漂亮的裙袍。”
晚会的日期已经近了,骆塞尔太太好像在发愁,不放心,心里有些焦躁不安。然而她的
新裙袍却办好了。她丈夫某一天傍晚问她:
“你有点怎样?想想吧,这三天以来,你是很异样的。”于是她说:
“没有一件首饰,没有一粒宝石,插的和戴的,一点儿也没有,这件事真教我心烦。简
直太穷酸了。现在我宁可不去赴这个晚会。”
他接着说道:
“你将来可以插戴几朵鲜花。在现在的时令里,那是很出色的。花十个金法郎,你可以
买得到两三朵很好看的玫瑰花。”她一点也听不进去。
“不成……世上最教人丢脸的,就是在许多有钱的女人堆里露穷相。”
但是她丈夫高声叫唤起来:
“你真糊涂!去找你的朋友伏来士洁太太,问她借点首饰。你和她的交情,是可以开口
的。”
她迸出了一道快活的叫唤:
“这是真的。这一层我当初简直没有想过。”
第二天,她到她这位朋友家里去了,向她谈起了自己的烦闷。
伏来士洁太太向着她那座嵌着镜子的大衣柜跟前走过去,取出一个大的盒子,带过来打
开向骆塞尔太太说:
“你自己选吧,亲爱的。”
她最初看见许多手镯,随后一个用珍珠镶成的项圈,随后一个威尼斯款式的金十字架,
镶着宝石的,做工非常精巧。她在镜子跟前试着这些首饰,迟疑不决,舍不得丢开这些东
西,归还这些东西。她老问着。
“你还有没有一点什么别的?”
“有的是,你自己找吧。我不晓得哪件合得上你的意思。”她忽然在一只黑缎子做的小
盒子里,发现了一串用金刚钻镶成的项链,那东西真地压得倒一切;于是她的心房因为一种
奢望渐渐跳起来。她双手拿着那东西发抖,她把它压着自己裙袍的领子绕在自己的颈项上面
了,对着自己在镜子里的影子出了半天的神。
后来,她带看满腔的顾虑迟疑地问道:
“你能够借这东西给我吗,我只借这一件?”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她跳起来抱着她朋友的颈项,热烈地吻了又吻,末后,她带着这件宝贝溜也似地走了。
晚会的日子到了,骆塞尔太太得到极大的成功,她比一般女宾都要漂亮,时髦,迷人,
不断地微笑,并且乐得发狂。一般男宾都望着她出神,探听她的姓名,设法使人把自己引到
她跟前作介绍。本部机要处的人员都想和她跳舞,部长也注意她。
她用陶醉的姿态舞着,用兴奋的动作舞着,她沉醉在欢乐里,她满意于自己的容貌的胜
利,满意于自己的成绩的光荣;满意于那一切阿谀赞叹和那场使得女性认为异常完备而且甜
美的凯歌,一种幸福的祥云包围着她。所以她什么都不思虑了。
她是清晨四点钟光景离开的。她丈夫自从半夜十二点钟光景,就同着另外三位男宾在一
间无人理会的小客厅里睡着了;这三位男宾的妻子也正舞得很快活。
他对她的肩头上披上了那些为了上街而带来的衣裳,家常用的俭朴的衣裳,这些东西的
寒伧意味是和跳舞会里的服装的豪华气派不相称的。她感到了这一层,于是为了避免另外那
些裹着珍贵皮衣的太太们注意,她竟想逃遁了。
骆塞尔牵住了她:
“等着吧。你到外面会受寒。我去找一辆出租的街车来吧。”
不过她绝不听从他,匆匆忙忙下了台阶儿。等到他俩走到街上竟找不着车了;于是他俩
开始去寻觅,追着那些他们远远地望得见的车子。
他俩向着塞纳河的河沿走下去,两个人感到失望,浑身冷得发抖。末了,他俩在河沿上
竟找着了一辆像是夜游病者一样的旧式轿车——这样的车子白天在巴黎如同感到自惭形秽,
所以要到天黑以后才看得见它们。
车子把他俩送到殉教街的寓所大门外了,他俩惆怅地上了楼。在她,这算是结束了。而
他呢,却想起了自己明天早上十点钟应当到部。
她在镜子跟前脱下了那些围着肩头的大氅之类,想再次端详端详无比荣耀的自己。但是
陡然间她发出了一声狂叫。她已经没有那串围着颈项的金刚钻项链了!
她丈夫这时候已经脱了一半衣裳,连忙问:
“你有点怎样?”
她发痴似地转过身来向着他:
“我已经……我已经……我现在找不着伏来士洁太太那串项链了。”
他张皇失措地站起来:
“什么!……怎样!……哪儿会有这样的事!”
于是他俩在那件裙袍的衣褶里,大氅的衣褶里,口袋里,都寻了一个遍。到处都找不到
它。
他问道:
“你能够保证离开舞会的时候还挂着那东西吗?”
“对呀,我在部里的过道里还摸过它。”
“不过,倘若你在路上失掉了它,我们可以听得见它落下去的声响。它应当在车子
里。”
“对呀。这是可能的。你可曾记下车子的号码?”
“没有。你呢,你当初也没有注意?”
“没有。”
他俩口呆目瞪地互相瞧着。末了,骆塞尔重新着好了衣裳。
“我去,”他说,“我去把我俩步行经过的路线再走一遍,去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得着
它。”
于是他出街了。她呢,连睡觉的气力都没有,始终没有换下那套参加晚会的衣裳,就靠
在一把围椅上面,屋子里没有生火,脑子里什么也不想。
她丈夫在七点钟回家。什么也没有找得着。
他走到警察总厅和各报馆里去悬一种赏格,又走到各处出租小马车的公司,总而言之,
凡是有一线希望的地方都走了一个遍。
她对着这种骇人的大祸,在惊愕状态中间整整地等了一天。
骆塞尔在傍晚的时候带着瘦削灰白的脸回来了;他一点什么也没有发现过。
“应当,”他说,“写信给你那个女朋友说你弄断了那串项链的搭钩,现在正叫人在那
里修理。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周转的时间。”
她在他的口授之下写了这封信。
一星期以后,他们任何希望都消失了。并且骆塞尔像是老了五年,高声说道:
“现在应当设法去赔这件宝贝了。”
第二天,他们拿了盛那件宝贝的盒子,照着盒子里面的招牌到了珠宝店里,店里的老板
查过了许多账簿。
“从前,太太,这串项链不是我店里卖出去的,我只做了这个盒子。”
于是他俩到一家家的首饰店去访问了,寻觅一件和失掉的那件首饰相同的东西,凭着自
己的记忆力做参考,他俩因为伤心和忧愁都快要生病了。
他们在故宫街一家小店里找到了一串用金刚钻镶成的念珠,他们觉得正像他们寻觅的那
一串。它值得四万金法郎。店里可以作三万六千让给他俩。
他们所以央求那小店的老板在三天之内不要卖掉这东西。并且另外说好了条件:倘若原
有的那串在二月底以前找回来,店里就用三万四千金当郎收买这串回去。
骆塞尔本存着他父亲从前留给他的一万八千金法郎。剩下的数目就得去借了。
他动手借钱了,向这一个借一千金法郎,向那个借五百,向这里借五枚鲁意金元,向另
一处又借三枚。他签了许多借据,订了许多破产性的契约,和那些盘剥重利的人,各种不同
国籍的放款人打交道。他损害了自己后半生的前程,他不顾成败利钝冒险地签上了自己的名
姓,并且,想到了将来的苦恼,想到了就会压在身上的黑暗贫穷,想到了整个物质上的匮乏
和全部精神上的折磨造成的远景,他感到恐怖了,终于走到那个珠宝商人的柜台边放下了三
万六千金法郎,取了那串新项链。
在骆塞尔太太把首饰还给伏来士洁太太的时候,这一位用一种不高兴的神情向她说:
“你应当早点儿还给我,因为我也许要用它。”
她当时并没有打开那只盒子,这正是她的女朋友担忧的事。倘若看破了这件代替品,她
将要怎样想?她难道不会把她当做一个贼?
骆塞尔太太尝到了穷人的困窘生活了。此外,突然一下用英雄气概打定了主意,那笔骇
人的债是必须偿还的。她预备偿还它。他们辞退了女佣;搬了家;租了某处屋顶底下的一间
阁楼下。
她开始做种种家务上的粗硬工作了,厨房里可厌的日常任务了。她洗濯杯盘碗碟,在罐
子锅子的油垢底子上磨坏了那些玫瑰色的手指头。内衣和抹布都由她亲自用肥皂洗濯再晾到
绳子上;每天早起,她搬运垃圾下楼,再把水提到楼上,每逢走完一层楼,就得坐在楼梯上
喘口气。并且穿着得像是一个平民妇人了,她挽着篮子走到蔬菜店里、杂货店里和肉店里去
讲价钱,去挨骂,极力一个铜元一个铜元地去防护她那点儿可怜的零钱。
每月都要收回好些借据,一面另外立几张新的去展缓日期。
她丈夫在傍晚的时候替一个商人誊清账目,时常到了深夜,他还得抄录那种五个铜元一
面的书。
末后,这种生活延长到十年之久。
十年之末,他俩居然还清了全部债务,连同高利贷者的利钱以及由利上加利滚成的数
目。
骆塞尔太太像是老了。现在,她已经变成了贫苦人家的强健粗硬而且耐苦的妇人了。乱
挽着头发,歪歪地系着裙子,露着一双发红的手,高声说话,大盆水洗地板。但是有时候她
丈夫到办公室里去了,她独自坐在窗前,于是就回想从前的那个晚会,那个跳舞会,在那
里,她当时是那样美貌,那样快活。
倘若当时没有失掉那件首饰,她现在会走到什么样的境界?谁知道?谁知道?人生真是
古怪,真是变化无常啊。无论是害您或者救您,只消一点点小事。
然而,某一个星期日,她正走到香榭丽舍大街兜个圈子去调剂一周之中的日常劳作,这
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带着孩子散步的妇人。那就是伏来士洁太太,她始终是年轻的,始终是
美貌的,始终是有诱惑力的。
骆塞尔太太非常激动。要不要去和她攀谈?对的,当然。并且自己现在已经还清了债
务,可以彻底告诉她。为什么不?她走近前去了。
“早安,约翰妮。”
那一位竟一点儿也不认识她了,以为自己被这个平民妇人这样亲热地叫唤是件怪事,她
支支吾吾地说:
“不过……这位太太!……我不知道……大概应当是您弄错了。
“没有错。我是玛蒂尔德·骆塞尔呀。”
她那个女朋友狂叫了一声:
“噢!……可怜的玛蒂尔德,你真变了样子!……”
“对呀,我过了许多很艰苦的日子,自从我上一次见过你以后;并且种种苦楚都是为了
你!……”
“为了我……这是怎样一回事?”
“从前,你不是借了一串金刚钻项链给我到部里参加晚会,现在,你可还记得?”
“记得,怎样呢?”
“怎样,我丢了那串东西。”
“哪儿的话,你早已还给我了。”
“我从前还给你的是另外一串完全相同的。到现在,我们花了十年工夫才付清它的代
价。像我们什么也没有的人,你明白这件事是不容易的……现在算是还清了帐,我是结结实
实满意的了。”
伏来士洁太太停住了脚步:
“你可是说从前买了一串金刚钻项链来赔偿我的那一串?”
“对呀,你从前简直没有看出来,是吗?那两串东西原是完全相同的。”
说完,她用一阵自负而又天真的快乐神气微笑了。
伏来士洁太太很受感动了,抓住了她两只手:
“唉。可怜的玛蒂尔德,不过我那一串本是假的,顶多值得五百金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