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羞紅了臉的言情小說
『壹』 言情小說的名字我忘了,幫我找一下這部言情
我知道,是《欲罷還休》作者:沈妍
開頭附上:
第一章 初到學院
英華學校是台島最好的學校了,背靠阿隆山,環琉璃海而建,那就是一個小型的城市。這里擁有豪華的校舍和教學樓,銀行、電影院、超市、體育場只要你能想得到的設備都能在這里找到,當然還有很多不可思議見所未見的高端科技產品。這里集小學、中學、大學、研究院於一體,擁有世界級的教授學者,最精英的學生以及最傑出的研究成果。每年都會有千百名學生通過層層的選拔考試來這里求學,任你是貴族官家子弟也好,貧窮百姓孩子也好,只要你能通過測試都可以來到這里,否則免談,同時這個學校愛出風頭也是出了名的。
台島鬧市區,人來人往,勤勞的市民為生計奔波工作著,突然原本明亮的天空好像暗了下來,人們抬頭一看就會發現一個碩大無比的氣球船漂浮在天空,上面掛了個巨大的橫幅——英華學校熱烈歡迎新同學!橫幅下面懸了面大地圖標明學校位置,地圖隨風飄展,地面上的人們似乎都能感受到這巨型地圖扇來的大風。「還真是招搖!」一輛黑色別克轎車里一個穿著白衣公主裙的女孩望著天上的大型飛行物,無聊地憋了憋翹翹的小嘴,聳聳肩膀吩咐司機開車,「走吧,去英華學校。」
今天是四月一號,英華開學的日子,正常的開學日應該在9月但是英華不一樣,英華的校花是牡丹,於是那位偉大的第一位學校理事長決定將牡丹花開的四月作為開學日。至於剛好和愚人節撞腰的問題其實並不是問題,沒有一個人膽敢嘲笑英華學子是愚人,除非他自己才是最大的愚人。
龍晚晴穿著定做的白色公主裙背著書包很高興地走在——不,是跑在學校的白色卵石路上,她想如果不是快要遲到的話她會更高興的,這也不能怪她,昨天才下的飛機緊接著就來報道,然後去哥哥給她安排的別墅,收拾妥當後都晚上11點了,龍晚晴是個一向早睡晚起的生物鍾准時的好孩子,所以今天她要遲到了。
跑過一片花叢的時候龍晚晴好像聽見了輕輕的呻吟聲,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於是停下來豎起了耳朵,果然……
「嗯……慢一點,不……不行了,好舒服啊,慢一點,啊……」這是嬌媚的女人的聲音。
「你真想慢一點?不是口是心非吧,嗯?」這是淳厚的男人的聲音。
龍晚晴是個純潔的乖寶寶,從沒談過戀愛,但她不是傻妹,她當然知道花叢里的人在干什麼事情。龍晚晴是個很有正義感和道德感的乖寶寶,於是,她沖進去了……
「喂,你們兩個,能不能注意一點影響啊!這里是學校,馬上就要上課了,而且今天還是開學日,公眾場合請注意影響!」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但是花叢里的一幕還是讓乖乖龍晚晴羞紅了臉。一男一女交疊著躺在花叢里,旁邊的牡丹花開的正艷,女人全裸,金色頭發如波浪般鋪灑在草地上,乳峰高挺被男人握在手裡,潔白的肌膚金色的頭發與四周艷麗的花照映出了一種糜艷之美。身上的男人好像並沒怎麼太吃驚的樣子,緩緩轉過半個身子尋找破壞好事的聲源,下身甚至還留在女人體內。這個男人擁有人所有女人心動的面孔,身材絕對是一品,體格健碩,肌肉緊制富有彈性,眼神邪魅卻透露著冷冽無情,就這樣望著龍晚晴彷彿能穿透她的內衣直望到心裡去。
這就是龍晚晴第一次看到霍辰的場景,她當時想的是:這個男人皮像不錯,不過比哥哥們還差點,身材也算可以,就是人賤了點。很久以後當霍辰問起的時候,她也就是這樣老實回答的。
霍辰冷冷地望著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女孩,她有張精緻的臉,長發卷卷扎了根銀白色發繩,穿著白色公主裙也不知道是什麼牌子但是一看就知道質地不俗,嘴巴很可愛,紅潤小巧像新鮮的小櫻桃讓人很想咬一口,讓霍辰下腹不禁一緊,腰隨著慾望望前一挺,引起身下女人又一陣嬌吟。很久以後當龍晚晴問起的時候,他也很老實坦白了當時的慾望。
龍晚晴的眼睛游離在這個無恥男人和他身下的女人身上,睫毛眨巴眨巴,眼神很明顯地傳達了這樣一個訊息——她正在控訴他!
「小妹妹,怎麼沒見過男女做愛?」霍辰斜靠在草地上戲謔地調侃著龍晚晴,模樣憊懶別有風情。
「拜託,不就是高等動物交配嘛,《動物世界》經常放。」
「《動物世界》?」
「是啊,就是趙忠祥配音的那個。」
「啊?!什麼?」
「你可真沒見識,果然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說動物,拜託你交配也要看場合,再飢不可耐也請回到自己窩里關上門再做!」
「你說什麼!」霍辰怒不可遏,抽出慾望,嗖的一聲站了起來。
「長針眼啦!」龍晚晴大吃一驚,轉身就跑,恐怖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第二章 又見賤男
龍晚晴到底還是遲到了,為這她在心裡又狠狠地問候了一下剛才那個賤男,在龍晚晴心裡男人沒有美醜之分,只有好壞之別,因為天下所有的男人再帥也帥不過家裡的那兩位。
班主任是個嚴肅的女老師,帶著厚厚的眼鏡,穿著老氣但端莊的黑色正裝,龍晚晴想老師要是手裡再拿一個教鞭就十足像極了《我為歌狂》里的那個教務處主任了——那是部很有趣的動畫片,龍晚晴今年17歲,對動漫的狂熱絲毫未減。老師姓嚴——汗,果然姓如其人,大概是第一天來到沒有難為龍晚晴,只是談談說一句下次早點就揮手讓她進去了,找了位子坐好後發現居然還有空座。
這個班是高三(A)班,全年級最好的班,龍晚晴可是通過層層變態考試才進來的,雖然智商遠遠不如家裡那兩個更變態的傢伙,但她龍晚晴好歹也是龍家的孩子。班主任漫長的訓話終於結束了,下面要做的就是去操場舉行開學典禮。
雖然來之前對這個學校的作風已經有所了解,但操場恐怖的面積和華美至極的裝飾還是給龍晚晴不小的震撼,操場上滿是人,列隊整齊,讓她想起了6歲時候二哥抱著她站在主席台邊參觀閱兵式的情景。胖胖的校長已經站在台上了,模樣很想櫻木花道口中的老爹教練,「不知道下巴能不能彈起來。」龍晚晴壞壞地賊笑著,不過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就在她無限遐想中——她掉隊了!望著滿操場制服統一的人如螞蟻般密密麻麻排列著而且還是背對著她,龍晚晴無比清晰地感到自己頭皮正在發麻。
「你是在等我嗎?」耳邊突然一口熱氣傳來,好像有個軟軟的東西貼上了耳朵,龍晚晴想回頭,身後卻貼上一個火熱的身軀,手臂環著她雙手交疊在她的小腹上,濃烈男人氣息一下子將她包圍了。龍晚晴知道自己被調戲了,而且正在被調戲,不過她沒動,她在努力想起哥哥說的話。
「抱腰,在格鬥術技術動作上可分為前抱腰、後抱腰及側抱腰,其中以後抱腰為最常見。破解的方法有不少,大體可分為擊肋、踩腳面、頂頭、肘擊等幾種。」二哥抱著她假裝歹徒,大哥在旁邊解釋動作要領,二哥動作很輕很溫柔,小心翼翼地不去弄疼她,頭貼在她的頸邊,可以聽見他呼氣的聲音,時重時緩,連心跳聲都隱約可感,頭發垂到了她的臉上,隨著二哥的呼吸輕輕騷動著她,龍晚晴覺得很癢就咯咯笑了出來。
「嚴肅點,仔細聽大哥講。」二哥在後頭給她一記龍氏栗子。
「好痛噢!」她噘著嘴抱怨著,大哥瞥了她一眼,嚇的她立刻噤聲,對於大哥她總是如同老鼠見到貓般的敬畏,當然她絕對不是《貓和老鼠》里的那個讓所有鼠類為之驕傲的傑克,大哥也絕不會是那隻叫湯姆的倒霉的貓。
「在格鬥中經常用到的擺脫抱腰法有很多,現在教你兩種最實用的。」大哥繼續開講,「第一種,連續肘擊擺脫法。當敵人由後抱住我的腰部時,我應迅速向左轉體,並用左肘猛擊敵頭部,以迫使其鬆手,但為了最終擊敗對手,可再在用左手控制其臂的同時,將右肘砸向敵面部,將其擊昏或擊倒在地。向後肘擊要狠,而且為了能夠重創對手,可用左肘連續打擊對手頭部;轉身控制其臂要快、要有力,以防敵掙脫:砸敵面部要連貫、兇狠,必要時可躍起向下肘擊,以強化攻擊力,增強打擊效果。」
龍晚晴領悟能力還是不錯的,邊聽著大哥的講解邊隨之作出相應的動作,二哥也配合她相應地行動。當然她可不敢真拿肘去撞他,二哥雖然外表和善些,但絕對不是個善茬,真把他惹惱了死都不知道怎死的。
「第二種,肘擊接背摔擺脫法。在格鬥中,當敵人由後突然將我連臂抱住時,我可在起腳猛踩敵腳背的同時,猛抬雙肘並前伸與肩平;接著身體略向右轉,並以右肘猛擊敵人肋部,以迫使敵人松抱;然後,上動不停,再用右手抓住敵右肘上方部位,左手則抓住其右手腕將敵人從頭背後摔下,隨後可再予以擒拿或重擊,將其制服或擊斃。」
「注意踩敵腳面要狠,以便能充分分散對手的注意力;肘擊要有力,從而為背摔創造有利條件;背摔要連貫、迅速,不給對手以反應之機;擊面要狠;整套動作要一氣呵成。如訓練有素,動作速度會不斷加快。」
……
是不是這個?
『貳』 好看的言情小說長篇的
不辭冰雪為卿熱(清宮)
作者:青木香
聚宴
康熙五十年,冬。
巧萱用力的搓著手,凍僵的手指總算有了些知覺。今夜,九阿哥胤禟請了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及各府的內眷來貝子府聽戲。她在府中的地位不高,只被安排坐在離戲台最遠的角落裡,身旁的碳爐由於沒人及時來加碳,早已熄了火。她裹緊了身上的石青色棉袍,仍不住連打了個兩個寒戰。見看台中間兩桌主位上的阿哥福晉們皆是裘衣華服,四下的暖爐也都燒得通紅火亮,幾個怕冷的內眷還都捧上了手爐。嘆息著取了桌上的一小盅酒一飲而盡,卻也是涼的。
她面貌僅數清秀,阿瑪又只是漢軍旗的一個從七品統領,選秀入了宮也只是分到榮妃娘娘那裡做了洗衣的粗使丫鬟。原以為就要這樣渡過漫長的十年禁宮生活,卻不想一朝被九阿哥相中。
那一天,她在儲秀宮的後院子里晾衣服,嘴裡哼著家鄉的山歌。
「你叫什麼名字?」低啞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巧萱猛得轉身,見台階上一位青年懶散的倚著廊柱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一身寶藍色的長袍,外罩著件銀白色滾金絲的馬褂,手中晃盪著馬鞭,英挺俊美,玉樹臨風。
「奴婢巧萱見過九阿哥」。她忙放下手中的衣裳跪下磕頭。
四周很安靜,偶爾只聽到秋風拂過梧桐樹時發出的沙沙聲。下頜微痛,一柄馬鞭遞過來將她的臉輕輕抬起。逆著光,巧萱恍惚的望著眼前人,在諸多的皇子中以九阿哥和太子長的最好,旁人都說生得像他的生母宜妃娘娘,所以面貌偏似陰柔,幸得兩道濃密的劍眉增添了幾分英氣。但九阿哥平日里總是陰沉著臉,不似八阿哥那般和善,所以每次遇到他,自己總是驚驚顫顫的跪在人群中,不敢多瞅一眼,可此時當對上那雙深潭般幽邃的眼時,卻已迷失了心神——
自後她便進了貝子府,一時間不知羨煞多少和自己一般在宮中苦苦煎熬的姐妹。可又有誰知進府後,面對府中那群嬌艷俏麗的福晉侍妾們,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只是為紅花而作陪襯的綠葉,只是風流的阿哥偶爾興然所致看入眼的一個小宮女。初時的濃清蜜意隨著時間的推移化作了夜夜酸澀的眼淚,奴才們也由開始的阿諛奉承因為自己的失寵而漸漸變得淡漠忽視。
「你就是那個爺從榮妃娘娘那裡討來的宮女?」前日庶福晉郎氏譏諷的聲音猶在耳邊: 「這樣的姿色也入得了爺的眼,不知使了什麼狐媚的手段!」
郎氏的手撫著她冰冷的臉,笑道:「這皮膚倒還嫩,可惜啊——」說話間巧萱的臉上已多出了個五指印。「下作東西,以為威風了幾日便不知道自己的斤兩,一身的賤骨頭!」
巧萱自覺委屈,又畏於郎氏的地位,不感申辯,默默的掉著淚。
「怎麼回事?」胤禟走過了來,看了她一眼,沉著臉問郎氏道:「大白日的動起手腳來,你是什麼身份,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郎氏噘著嘴道:「這月初六是我的生日,白天你還說夜裡會到我房裡來,誰知一轉眼就鑽進個狐媚子的窩里,我就不知,她哪點比我強了?」
胤禟原不喜歡妻妾間爭風吃醋,但見她生氣的模樣,心中一動,反笑道:「是我疏忽了,那日十弟那多喝了兩杯,一時忘了你這碴。我這里給你賠禮了。」
「誰稀罕!」郎氏冷哼著。
胤禟貼著她耳邊輕聲道:「前幾日,一個法蘭西的商人送了我一瓶香水,原是想給婉晴的,現下先給了你吧。你不是一直和我嚷嚷西域進貢的香料味太重,我聞著這瓶香水淡雅,抹在你身上一定好聞!」
郎氏躲開他道:「原要給姐姐的東西你給了我,若讓她知道了豈不惱我。你存心害我不成!」
「我哪捨得害你,爺疼你還來不及呢!」胤禟見她雙頰緋紅,眼含春色,調笑道。
郎氏啐了他一句:「討厭!」便跑開了。
胤禟此刻早已心猿意馬,快步追了上去。
巧萱怔怔的望著兩人的背影,只覺一股寒氣自背脊一涌而上,透徹心肺,臉上的傷仍隱隱作痛,卻再也流不出淚來。
戲台上正在唱《長生殿》,唐明皇正和楊貴妃對月盟誓,歌婉流長,好不纏綿。
今次諸位阿哥的面色都不善,這兩年以八阿哥胤禩為首的這群阿哥們在皇上面前已失勢,去年九月八阿哥還被銷了爵位,到了十二月雖賜還貝勒的封號,但恩寵已今非昔比。
「快過年了,九哥,送老爺子的禮你可准備好了?」十阿哥胤礻我側過臉問道,卻見胤禟望著戲台上扮楊貴妃的戲子發楞。
他瞄了眼那戲子道:「這不是『榮慶班』的台柱田復生嗎?他這貴妃的扮相可算是京城的一道亮景啊!」
待見那貴妃在台上向著眾人掩面一笑,胤礻我突然睜大了眼,又仔細打量了那戲子一番,隨即壓低聲道:「九哥,平日里你再胡鬧也就算了,這男寵的事可千萬使不得!太子可就毀在這勞實子里的!都這么多年了,你怎麼還是沒放下!」
胤禟回過神,苦笑道:「若能戒早便戒了,何至於折騰到今天!」
聽了這話,胤礻我無奈的長嘆一聲,猛灌了兩口烈酒。
另一桌的女眷倒是談笑風生,想來朝中之事自有男人們去操心,她們只要安守本分自是無憂。
但見庶福晉郎氏容光煥發,一身的珠光寶氣,她是去年進府的,上兩個月她和側福晉完顏氏相繼生下四阿哥弘曠和五阿哥弘鼎,胤禟惟獨對她噓寒問暖,倒把自十八歲便跟了自己的側福晉完顏氏撂在一旁。郎氏也確實是個百里挑一的美人,由於年紀輕,又正得寵,不免盛氣凌人,恨得其她幾個侍妾咬牙切齒,暗地裡直咒罵她。
郎氏熱情的招呼著其他嫡福晉,儼然已將自己凌駕於同桌的側福晉完顏氏之上。府中事物現都由完顏氏婉晴主持,這位側福晉面上雖冷,心地卻不壞,待人處事也很公正。現見完顏氏從容淡定,面上並無不悅之色,旁人看在眼中,都不禁暗暗佩服。
郎氏正好不得意時,眼前人影一晃,唬得她灑翻了酒,正待發作,一看禍首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不正是府中的四格格蘭吟。蘭吟與其他小阿哥格格玩累了跑到這桌來拿糕點吃,她個子小夠不到,一旁的完顏氏忙起身,夾了兩塊用帕子包著遞於她,嘴裡還囑咐,走路時要小心,別絆倒。蘭吟拿過糕點,瞅了眼郎氏沾濕的新衣,郎氏知道這是位自己惹不起的主,故做大度的笑道:「沒事,格格去吧。」自己則吩咐著回房換衣服。
整個貝子府的人都知道,胤禟管教子女極嚴,惟獨對這個四格格嬌寵溺愛。且不說吃穿用度皆是最上乘的,也不提平日里砸壞了多少玉器古董,單提去年與郎氏同時進府的一個侍妾,論容貌不在她之下,且精通音律,胤禟對她可說是到了專寵的地步,當時郎氏也望塵莫及。那侍妾由於初時不詆人事,加上有心人挑撥,失手打了這位四格格,便被胤禟毫不留情的趕出了貝子府。年初時四格格得了場來勢洶涌的急病,胤禟撇下所有事物,整夜將她抱在懷中,凡事親歷親為,直至這格格病癒。故府中之人都道:「萬事皆有通路,得罪四格格絕路。」
郎氏想著想著,沒留神拐了腳,一個踉蹌,幸好一旁的丫鬟扶了把,自己雖沒摔倒,卻推倒了一旁的來人。她心中原已不快,此刻更如火上澆油,開口便罵道:「哪個混帳東西沖了我,沒長眼嗎?」
那邊隱隱聽到有人驚呼;「呀,主子摔著了沒?」
說話間,便閃出個人,對著朗氏劈臉便是一耳光:「你又是什麼貨色!敢在這里放肆!」
夜歸
當即眾人便傻了眼,莫名其妙的看著對方,見只是個二十歲左右的丫鬟,容顏秀麗,穿著一身紅襖,就如同她的性子一般扎眼。
郎氏見自己竟被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小丫頭打了,惱羞成怒,吩咐奴才將她綁了行杖棍。
一旁兩個小廝正欲上前,那丫鬟卻冷笑道:「連自己的正經主子是誰都沒弄清楚,就要來查辦我,不要命了嗎?」
小廝們見她面無懼色,一時到沒了主意,猶豫不絕。
郎氏氣岔了,欲上前動手,卻被人拉住,回頭一看正是胤禟,霎時嗚咽道:「爺,您要為妾身討回這公道啊!」
那丫鬟見了胤禟,臉上的寒霜才稍有緩和,但見郎氏依偎在胤禟身旁,趾高氣揚的瞪著自己,也不甘示弱的回瞪過去。她身後一個黃襖的丫鬟,見到胤禟,忙用力拽著她一起磕頭道:「奴婢們給各位主子請安!各位主子身體安康,福壽延年!」
「這不是劍柔和綿凝丫頭嗎?」後腳跟來的十四阿哥胤禎眼尖的喊道:「你們兩個不在盛京呆著,大老遠跑回來干嗎?」
「十四弟,四年不見怎麼還是這般沒長進。她們倆自然是和主子一起來的啊!」
聽到這黃鶯似的清脆嗓音,巧萱沒由來的心頭一顫,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但見一位少婦緩緩走近。一身水綠色的印花錦緞旗袍,圍著紅狐圍脖,腳上蹬著同色的皮靴,外罩件銀白色的兔毛風衣,頭上簡單的挽了個發髻,簪著一支八寶翡翠菊釵,猶如一朵浮雲冉冉飄來。
燈火下勾勒出她精緻的臉廓,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她向眾人淺淺一笑,只覺玉面芙蓉,明眸生輝。
半晌,胤禎才結結巴巴道:「九嫂,你——你回來了!」
戲台那方,唱音渺渺:「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盡時,此恨綿綿無絕期——」
「額娘!」蘭吟撲到少婦的懷中,欣喜的嚷道:「您可以離開盛京了?您的病好了嗎?」
少婦傾身摸著蘭吟的小臉,笑道:「我的蘭兒比去年來盛京又長高了,快是個大姑娘了!」
朗氏未想自己沖撞的竟是九阿哥的嫡福晉董鄂氏,她進府以來只聽說這位嫡福晉身體一直不好,素年來都在盛京老家養病,也有傳言說這位福晉其實是被胤禟以養病之名打入冷宮遣送去盛京的。思及此,她抬頭看向胤禟,見他神情凝重,似有不悅之色,心下寬慰許多。
少婦將視線從女兒的臉上轉向胤禟,停留片刻,又慢慢看向他身後道:「八哥,十弟,十四弟幾年不見,大家可都安好?」
「塵芳姐姐!」不待他人回答,胤禎的嫡福晉完顏氏已按捺不住跑過去拉著她的手嘟囔道:「這些年你一個人躲到盛京去過安生日子,也不知道我有多記掛你,更可恨的是九哥,將你丟在腦後置之不理。我幾次——」
「沂歆!」胤禎見她口無遮攔,忙呵斥道:「你休要胡說!」
沂歆身形一顫,看了眼已面色鐵青的胤禟……心下尷尬的吐了吐舌頭,躲到塵芳身後可憐的望著胤禎。
胤禎頭痛的敲敲腦門,那邊塵芳掩嘴輕笑道:「我就喜歡沂歆這般的心直口快。什麼大不了的事,十四弟,沂歆年紀還小,莫嚇壞了她。你在她這個歲數還不及沂歆懂事呢!知道這幾年你在皇上面前受器重了,但在咱們這些哥哥嫂子眼裡,你還是那個看到螃蟹也會嚇得哇哇大哭的小十四!」
旁人聽了皆撲哧地笑出聲來,「九嫂!」胤禎漲紅了臉,氣得直跺腳。
沂歆從不知道這事,此刻笑得彎不起腰,倚到塵芳懷中:「好姐姐,還是你有法子降得住他。這些年來也不知被他氣了多少回,今日總算整治到他了!」
沂歆正說著,腰間一痛,被撞出了老遠,只見蘭吟緊摟著塵芳的腰氣鼓鼓道:「額娘是我的,十四嬸不準和我爭!」
眾人一怔,看到沂歆目瞪口呆的樣子,更是放聲大笑,連近日一直愁緒萬千的八阿哥都忍俊不住浮出淡淡的笑意。
塵芳環視著眾人,這樣的場面已經許多年沒見了,大家是笑得如此開心,可這些笑臉的背後早已不付當年的真摯和純潔。新的一年轉眼即到,仰望天空,月色黯淡凄涼,愁緒已在這隆冬季節慢慢彌散開來。
劍柔清點完行李,安排好值夜的嫫嫫和丫頭,方才挑簾走進內屋。見塵芳已換了身家常的便服,綿凝正伺候著梳洗,忙兩三步上前,將小丫頭捧著的手巾遞了過去。
塵芳邊抹乾手邊問:「都打點好了?」
劍柔道:「那二十個樟木大箱子先讓人送進了庫房,咱們隨身的那幾個箱子都放在了外屋,等明兒開始清理出來。」
綿凝道:「我看還是先別開箱了,折騰了一番,怕又是白忙活一場!」
見她不解,綿凝努嘴道:「我怕過不了幾日,咱們又要打包回盛京去了!」
劍柔隨即會意的笑道:「可不是,看來還是原封不動的好!」
塵芳也不理睬她們,隨手抽了本書上了床,歪著身子翻看起來。一入眼的,竟是那首《菩薩蠻》:
「問君何事輕別離,一年能幾團欒月,楊柳乍如絲,故園春盡時。
春歸歸不得,兩槳松花隔.舊事逐寒朝,啼鵑恨未消。」
綿凝拿了床小方被將她的腿蓋捂實了,又道:「格格,雖是玩笑,卻也是奴婢的心裡話。您是這府里的正經主子,總不能一年四季都不露個面吧。縱是貝子爺不說什麼,宮里的娘娘,甚至是皇上也總要顧慮到的。那有兒媳婦常年不在眼前伺候的道理。」
「就是撇開旁人,四格格可是您的親骨肉,你總不能讓她經常兩處奔波吧!」劍柔剪了燭花回過來附和。
塵芳丟下書道:「你們倆今日怎麼這么多話,都怪我平日里太縱容著你倆,一個個都沒了分寸。」
綿凝見她面有不爽,不敢再說。偏劍柔道:「奴婢們還不是為了主子您!您看今天那個庶福晉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臉,我心裡就來氣!」
「我說呢,你今天怎麼這么火氣沖,原來是看不慣她啊!」塵芳坐起正色道:「這里不比盛京,滿地的皇親國戚,能在貝子府坐上庶福晉的位子,她的家世豈會一般,你若再不收斂些,恐怕會惹來禍事,到時候只怕連我也保不了你。」
劍柔見她神情嚴肅,忙跪下道:「奴婢當時也是一時心急,若是有人要追究起此事,奴婢定會一力承擔,決不敢連累格格!」
塵芳見她雖說的決絕,臉色卻已發白,伸手擰著她的鼻尖笑道:「可憐見的,起來吧。我唬你呢!你和綿凝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焉有自斷雙臂的道理。再說,你那一巴掌卻也是深合我心。」
劍柔心下鬆了口氣,一旁綿凝扶起她笑道:「就只會在外人面前逞強,格格才一句話就嚇蒙了,素日的伶俐勁都跑去哪了?可見孫猴子再潑皮也逃不過如來佛的手掌心。」
劍柔羞紅了臉,塵芳則道:「關心則亂,她心裡若沒有我,又豈會在意我說的。」
屋外打了二更,塵芳長途勞頓也乏了,正欲寬衣入寢,只聽得外屋傳來腳步聲,一個嫫嫫嚷道:「這深更半夜的誰還來叫門,主子都睡下了。」
片刻,又聽道:「喲,這大冷夜的,您怎麼來了?」
『叄』 找一本言情小說,挺久遠的。男主個總裁,和女主同居久了但是不想結婚
末世符文
作者: 改斜歸歪
簡介:
2012世界末日如期而至,在末世的陰影之下,王修,一個普通的在校大學生,他該何去何從?恐怖的喪屍、變異的蟲子、陰森的天坑,一切一切的一切似乎隱藏著無數的秘密。亞特蘭蒂斯文明、修真文明、光之文明無數文 ...
『肆』 男主角是狐狸的小說
1.<<狐作妃為:誤惹極品妖孽殿下>>這是我看的第一部關於狐狸的小說,此文不是很虐的,很溫馨吧。男主很痴情,在女主穿回去之後,用了1000年的時間去找女主,但女主那貌似就過了1年,貌似吧!還有番外,男主穿到現代找到了女主,和她一起上課。。。我看了這部小說很感動。。。作者的文筆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感覺很溫馨的
2.《且試天下》男主不是狐狸,被稱為狐狸,很腹黑(這個也是我同學推薦的,我打算最近一口氣看完)
3.《燒錯墳,遇到鬼》男主腹黑
4.《緋雪傾城》女主感慨是看到男主的真身,以為是一隻毛茸茸的狗狗,後來才知道是狐狸,把男主郁悶的要死
5.《狐狸殿下》,腹黑男主
6.《情纏絕色狐尊》,女主很搞笑
7.《極品妖狐》
穿越救了一隻重傷快死的狐狸,結果某一天帶著狐狸洗澡時——「狐狸,我才發現你原來是帶把的。」她驚喜地逗弄著狐狸的某個重要部位。「信不信你再碰一下,我馬上就把你給吃了!」隱忍的聲音響起,卻是某狐狸突然開口說話了。下一秒,面前竟站著一名全裸的極品妖孽男!乖乖隆冬!她好像救了個燙手的山芋了。是福?是禍?好吧,她承認此狐狸很養眼,秀色可餐。她也承認自己懦弱地屈服在了此狐狸的淫威之下。所以……他不對自己感恩圖報?她忍!沒事總對她冷嘲熱諷?她再忍!不時就對她挑三揀四?她繼續忍!可他竟然占她的便宜?她忍無可忍!長期被壓迫的奴隸站起來了,挺胸,插腰,瞪眼……而他只是美眸輕輕一瞥,她立刻縮起腦袋變回了乖貓咪。本姑娘好女不跟狐狸斗,繼續忍!
一個善良、率性、可愛的穿越女再加上一個極度別扭的狐狸男,一個老不死的變態男,一個多變的冰山男還有……
當命運的轉輪開始轉動之後,究竟誰是誰的救贖?誰才是誰的幸福?
8.《狐狸相公》,我正在看,聽他們說很好看
9.《家有妖夫》
10.《金雞獨狸》
此文就是一隻一心想報恩的小雞遇上一隻千年道行的狐狸.
小雞彪悍,狐狸腹黑,一個喊打喊殺,風風火火,一個溫潤如玉,扮豬吃老虎。所謂哪有狐狸不偷雞,哪有狐狸不吃雞?
11.《墨蛇狂情》
我也是最近迷上了看男主是妖的小說 ,以上應該都是喜劇吧,但我有些不確定,有幾本我沒看過
『伍』 有沒有一些看了有一些會心痛的小說女主角要不是很花痴的那種,不是很相信愛情的結局不是很悲的,言情
桐華:《大漠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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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 求陽光晴子的小說《愛情轉台》的全文,尤其是結局,
愛情轉台 結局
賀磊虛弱的在阿遠的扶持下離開輪椅躺回病床上,望著白色的天花板,他頻頻眨回盈眶的熱淚。老天爺,他的日子不多了,惟一的心願也只希望女兒能有個好歸宿,可老天卻讓她出了車禍。一個好好的女兒如今一腳嚴重骨折打上了石膏,腦子里還有瘀血壓在視神經上,雖然動了手術取出血塊,但能不能看得見還得奢望上天的眷顧。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還虛,女兒進了同家病院,而他這老父還得靠著輪椅的幫助才能前往女兒的病房探望。搖搖頭,他抽離了思緒,側過臉注視著也一臉難過的沈芝,「都七天了,饒子微還是不肯來看曉桐嗎?」沈芝沮喪地點點頭,「那隻死驢子,他還是認為我在執導曉桐演這幕車禍的戲,說他不會再當第二次傻子了!連我扔給他的報紙也不瞧一眼,還說要杜撰一份出車禍的報紙有什麼困難的,那不常常是我導戲的『工具』之一嗎?真是給他氣得全身無力了!」賀磊嘆了一聲,「都怪曉桐,她早該說的,結果卻由你那兒得知真相。」「這……」沈芝無言,是她太躁進、太雞婆了。「叩、叩、叩。」張遠展突地敲門走了進來,他覷了一身黑白套裝的沈芝一眼,只覺得她很面善,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他聳聳肩,徑自走到病床邊,姿態高傲地道:「賀伯伯,曉桐呢?我給她的期限已經超過了,她的面子卻比我還大,連個影都沒見到。」阿遠怒視著他,「你不看報紙啊?曉桐出車禍腳都斷了,怎麼去找你?」「出車禍?真的還假的?」「阿遠,別說了!」賀磊搖搖頭,鄙視著張遠展,「你的照片再也威脅不了曉桐,子微已經知道所有的事了。」「照片?威脅?」沈芝踱了過來,睨了張遠展一眼,「賀伯伯,這是怎麼回事?」賀磊將張遠展的事全向她說明。沈芝雙眸一亮,看來她後半劇本的張力及劇情愈來愈扎實了,等新戲推出時肯定是個賺人熱淚,如果真的男女主角都擔綱演出,那是更精采了。想歸想,她現在得先解決眼前這件事,她伸出右手,「照片和底片請交給我,張大少。」張遠展愣了一下,「你認識我?」「當然,而且連你全身上下有幾顆痣、幾根毛也清楚得很,另外還觀賞過你和幾名影星『真槍實彈』演出的激情錄影帶,不過,那不是我錄的,而是你送給你曾包養的女星的紀念品,相信你不會忘記那些錄影帶吧!」她巧笑倩兮地朝他笑了笑。他愣了愣,仔細地打量起她,「你——你是沈芝!」「不錯,還不算『白目』,所以你是要親自將東西交給我,還是要我將那些錄影帶交給媒體?」她挑起了柳眉。「呃——沒沒問題,我馬上交給你,你就當沒這回事,好嗎?」張遠展急忙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底片和照片交給她,慌忙地轉身離開。沈芝瞧了瞧照片,冷笑一聲拿出打火機,連同底片一把燒掉。「沈小姐,謝謝你。」賀磊感激地朝她點頭,而一股急涌而上的血氣突地沖上喉嚨,他連忙捂住嘴強抑著將它壓下。「不,這一切我也該負大半責任。賀伯伯,我還有事要辦,得先走了。」「嗯。」連做了幾個深呼吸的他蒼白著臉再次向她點點頭。待沈芝離開後,賀磊看著阿遠喑啞著聲音道:「請你幫我跑一趟饒家,請饒家兩老來我這兒一趟好嗎?就說是一個垂死老人的最後要求。」阿遠神情一白,這才發覺他一張臉白得像紙,毫無血色。「快——快點!」他突地急遽地咳嗽起來,「哇」一聲,一道血柱猛烈的從他口中噴出,白色的床單染上一大片鮮紅。「賀老!」阿遠愣了一下,趕忙按了床頭的紅色緊急鈕。「我……我不礙事的,我……我要看到我女兒穿上白紗才會捨得離開世上!」賀磊沾血的手顫抖地握住阿遠,「求求你,幫我找饒家兩老來。」「我會的,我馬上去,賀老,你要撐住,你一定要撐住!」眼眶泛紅的阿遠一見醫護人員沖進來後,趕忙轉身飛奔而去。*>*>*>饒豪青夫婦打開兒子的房門,在黑漆漆的房間中搜尋愛子的身影,「子微。」饒子柔跟著走了進來,「砰」一聲打開了電燈開關,不悅地對父母道:「爸媽,大哥逃避夠久了,也鬧別扭夠久了,何必還聽他的,什麼進他的房間也不準開燈?」「子柔,把電燈關掉!」饒子微冷凝地坐在窗戶一隅,頭也沒回的道。「我不要!」她氣憤地走到他面前,「我剛剛和爸媽去見過曉桐的爸爸了,他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虛弱無比的跟我們說著曉桐過去的種種,而毫無疑問的,她絕對不是一個玩弄他人感情的女子。」「子柔,讓爸來說。」饒豪青走到兒子眼前,想到戴著氧氣罩不停地拜託他一定要幫他代為挽回女兒幸福的賀磊,他的眼眶也紅了,同是天下父母心啊!他拍拍兒子的肩膀,「曉桐對你確實不夠坦承,可是她有她的苦衷,為了父親的生活醫療費及父女倆的未來,她是有必要對你隱瞞的,而你一向是寬容的,為什麼惟獨對她如此嚴厲?」饒子微仰起頭觀了父親一眼,冷笑道:「爸,我勸你別跟我一樣成了傻子,做了臨時演員還不自知呢!」「你在胡說什麼?」饒子柔氣不過的大叫一聲,「我要跟你說幾次你才聽得進去?曉桐是真的出車禍,而且眼睛也出了問題,而你呢?你到底怎麼想的?就如同沈芝說的,難道你希望曉桐是真的殘障?好了吧!她這下子腳撞傷了,不知要復健幾次才能正常行走,跟她『扮演』的角色一樣,這樣你開心了?」他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的黑幕,一言不發。楊欣欣走向前來,溫柔地道:「兒子,去看看她吧,你會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出戲,或者去見見賀伯伯,一定會感染到那份父女情深而流下熱淚。醫生說他的時間快到了,他希望你能和曉桐言歸於好,他才能放心的去啊。」饒豪青見兒子仍不動不言,長嘆一聲,「沒想到你對曉桐的愛是那麼脆弱,那個眼眸炯亮堅持要娶曉桐的人到哪裡去了?大聲的說愛曉桐的人又到哪裡去了?溫柔的笑說他病重兩個星期都是曉桐在照顧自己的人又到哪裡去了?難道這一切就只因她不得不隱瞞的事實而煙消雲散了?」饒子微愣了愣,腦海中快速地閃過一幕幕兩人點點滴滴的恩愛畫面,他望著自己的雙腳,突地站起身來奪門而出。「大哥!」饒子柔蹙緊了眉頭。「看來他想通了!」饒毫青欣慰的目光與妻子閃著熱淚的眼眸相遇。*>*>*>饒子微跌跌撞撞地沖進賀曉桐的病房,一入內,他剛好看到醫生在為她取下眼睛的綳帶,他凝視著臉上仍有幾處瘀傷的她,她的右腳還裹著石膏,一股濃烈的情愫夾雜著深濃的懊喪泉涌而上,他沙啞著聲音輕喚了一聲,「曉桐。」她的心一緊,突地抓住醫生的手,「是他嗎?是他嗎?」李醫生看了他一眼,笑道:「應該是你的『他』吧,他一臉深情的樣子,不過不管你們要談什麼,都得讓我先將這綳帶拆下,到時你們就可以『含情脈脈』的談情說愛了。」聞言,一旁護士噗哧的笑了出來。賀曉桐則是羞紅了臉,她揮舞著手搜尋著他,吶吶地問:「你原諒我了嗎?終於原諒我了?」饒子微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開玩笑地道:「只要這個詼諧的醫生,還有可愛的護士不是沈芝找來的臨時演員,我就原諒你了。」李醫生咧開嘴笑,「那你肯定得原諒這個美麗的女病人了,因為我的演員費太高了,那個大導演可付不起啊!哈哈哈……」笑容滿面的他將手上的綳帶交給小護士後,對著賀曉桐道:「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你的手術很成功,×光片也顯示視神經那兒已沒有血塊壓住了,所以你應該可以看得到。」她依言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開始模模糊糊的,她再眨眨眼,慢慢的視線變得清晰了,而映入眼簾的便是饒子微那張憔悴又焦慮的俊顏。「子微!」她眼眶一紅。饒子微坐上床沿將她擁入懷中,「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在鑽什麼牛角尖,我好氣你騙了我,也氣你不跟我坦白。」「我不是故意的。」李醫生笑笑地點點頭,向小護士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出病房將門關上。「我知道,是我自己鬧別扭。」他靦腆地搖搖頭,「我爸的話點醒了我,我的愛並沒有因這個真相而有稍減,它不是那麼脆弱的,我看著我的雙腳,腦海一遍又一遍的回響著沈芝和子柔的話——『我難道真的希望你是個殘障嗎?』不,當然不是,我愛你,我希望你一切都好好的。」「子微!」賀曉桐痛哭出聲的與他深情相擁。「曉桐!」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打了開來,阿遠慘白著臉望著兩人相擁的畫面,「太好了,子微來了。快點,曉桐,你爸快不行了,你們兩人一起過去,他看到你們和好了,一定很安慰的,快點啊!」「子微,請你抱我去,快點。」她焦急地圈住他的頸項。眼眶泛紅的阿遠拍拍他的肩膀,哽咽地道:「501病房,我得趕緊聯絡沈芝。」饒子微快速橫抱起啜泣不已的賀曉桐往走廊跑時,內心也納悶他聯絡沈芝的目的為何?*>*>*>饒子微的疑問很快便得到了解答,在他抵達賀磊病房的同時,沈芝的劇組人員,包括服裝、化妝、場景布置等人員也來到病房,沒兩三下便將病房置成一間喜氣洋洋的婚宴場所,一會兒後,沈芝也趕過來了。「爸,爸,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嗚……」緊守在病床旁的賀曉桐一雙眼睛緊盯著父親愈形蒼白的臉孔,根本無心理會身後的那些工作人員。「孩子,快,沈芝有答應我替你准備新娘禮服,快去穿上讓爸爸看看好嗎?」見到兩人合好的賀磊精神一下子好了許多,他一邊催促著女兒一邊感激的望著一旁微笑的沈芝,再將目光移向饒子微,「我女兒是真心愛你的,我相信你也是真心的愛著我女兒,對不對?」望著這張慈愛的面容,饒子微點了點頭。「那我可以放心的將女兒交給你了,是不是?」賀磊老淚縱橫地握住他的手,再拉起女兒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饒子微再次點點頭,哽咽得無法言語,而賀曉桐早已是滿臉淚痕。「子——子微,就請你抱曉桐去換新娘禮服好嗎?我好想看她穿上新娘禮服的樣子。」賀磊覺得自己愈來愈虛弱了。饒子微除了點頭外,根本說不出話來,他的胸臆漲滿了感動,令他無法言語,他將賀曉桐抱到一旁,看著沈芝指示著人員為她上妝,一面換上那鑲著珍珠的純白禮服。沒多久,饒豪青夫婦和饒子柔也來了,同行的還有一名牧師。饒子微看了神情凝重的沈芝一眼,「你都事先安排了,是不?否則這一切……」她苦澀一笑,「我只是不想讓一個深愛女兒的老父遺憾的過世。」一切准備就緒了,饒子微也換上了一件白色的西裝,而參與這場婚禮的還有醫院的醫生及護士。賀磊望著女兒與女婿深情相擁、互許終身的剎那,一滴滴喜悅的淚水潸然而下,他好滿足好滿足,他的女兒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笑中帶淚的他緩緩的闔上了眼睛。賀曉桐在看到父親雙手垂下的剎那,哭喊而出,「不要,爸爸!」「曉桐!不要哭。」饒子微抱著她來到床沿,「你看,爸爸的神情好滿足,他是很開心走的。」「是啊!」饒豪青雖然這么說,但眼眶也泛著淚光,他凝視著賀磊,「謝謝你將女兒託付給我們,我們全家人都會好好疼惜她的。」陽光在此時飛躍入內,照亮了賀磊那張滿足安詳的慈愛面容,在晶瑩剔透的光芒下,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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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辭冰雪為卿熱(清宮)
作者:青木香
聚宴
康熙五十年,冬。
巧萱用力的搓著手,凍僵的手指總算有了些知覺。今夜,九阿哥胤禟請了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及各府的內眷來貝子府聽戲。她在府中的地位不高,只被安排坐在離戲台最遠的角落裡,身旁的碳爐由於沒人及時來加碳,早已熄了火。她裹緊了身上的石青色棉袍,仍不住連打了個兩個寒戰。見看台中間兩桌主位上的阿哥福晉們皆是裘衣華服,四下的暖爐也都燒得通紅火亮,幾個怕冷的內眷還都捧上了手爐。嘆息著取了桌上的一小盅酒一飲而盡,卻也是涼的。
她面貌僅數清秀,阿瑪又只是漢軍旗的一個從七品統領,選秀入了宮也只是分到榮妃娘娘那裡做了洗衣的粗使丫鬟。原以為就要這樣渡過漫長的十年禁宮生活,卻不想一朝被九阿哥相中。
那一天,她在儲秀宮的後院子里晾衣服,嘴裡哼著家鄉的山歌。
「你叫什麼名字?」低啞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巧萱猛得轉身,見台階上一位青年懶散的倚著廊柱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一身寶藍色的長袍,外罩著件銀白色滾金絲的馬褂,手中晃盪著馬鞭,英挺俊美,玉樹臨風。
「奴婢巧萱見過九阿哥」。她忙放下手中的衣裳跪下磕頭。
四周很安靜,偶爾只聽到秋風拂過梧桐樹時發出的沙沙聲。下頜微痛,一柄馬鞭遞過來將她的臉輕輕抬起。逆著光,巧萱恍惚的望著眼前人,在諸多的皇子中以九阿哥和太子長的最好,旁人都說生得像他的生母宜妃娘娘,所以面貌偏似陰柔,幸得兩道濃密的劍眉增添了幾分英氣。但九阿哥平日里總是陰沉著臉,不似八阿哥那般和善,所以每次遇到他,自己總是驚驚顫顫的跪在人群中,不敢多瞅一眼,可此時當對上那雙深潭般幽邃的眼時,卻已迷失了心神——
自後她便進了貝子府,一時間不知羨煞多少和自己一般在宮中苦苦煎熬的姐妹。可又有誰知進府後,面對府中那群嬌艷俏麗的福晉侍妾們,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只是為紅花而作陪襯的綠葉,只是風流的阿哥偶爾興然所致看入眼的一個小宮女。初時的濃清蜜意隨著時間的推移化作了夜夜酸澀的眼淚,奴才們也由開始的阿諛奉承因為自己的失寵而漸漸變得淡漠忽視。
「你就是那個爺從榮妃娘娘那裡討來的宮女?」前日庶福晉郎氏譏諷的聲音猶在耳邊: 「這樣的姿色也入得了爺的眼,不知使了什麼狐媚的手段!」
郎氏的手撫著她冰冷的臉,笑道:「這皮膚倒還嫩,可惜啊——」說話間巧萱的臉上已多出了個五指印。「下作東西,以為威風了幾日便不知道自己的斤兩,一身的賤骨頭!」
巧萱自覺委屈,又畏於郎氏的地位,不感申辯,默默的掉著淚。
「怎麼回事?」胤禟走過了來,看了她一眼,沉著臉問郎氏道:「大白日的動起手腳來,你是什麼身份,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郎氏噘著嘴道:「這月初六是我的生日,白天你還說夜裡會到我房裡來,誰知一轉眼就鑽進個狐媚子的窩里,我就不知,她哪點比我強了?」
胤禟原不喜歡妻妾間爭風吃醋,但見她生氣的模樣,心中一動,反笑道:「是我疏忽了,那日十弟那多喝了兩杯,一時忘了你這碴。我這里給你賠禮了。」
「誰稀罕!」郎氏冷哼著。
胤禟貼著她耳邊輕聲道:「前幾日,一個法蘭西的商人送了我一瓶香水,原是想給婉晴的,現下先給了你吧。你不是一直和我嚷嚷西域進貢的香料味太重,我聞著這瓶香水淡雅,抹在你身上一定好聞!」
郎氏躲開他道:「原要給姐姐的東西你給了我,若讓她知道了豈不惱我。你存心害我不成!」
「我哪捨得害你,爺疼你還來不及呢!」胤禟見她雙頰緋紅,眼含春色,調笑道。
郎氏啐了他一句:「討厭!」便跑開了。
胤禟此刻早已心猿意馬,快步追了上去。
巧萱怔怔的望著兩人的背影,只覺一股寒氣自背脊一涌而上,透徹心肺,臉上的傷仍隱隱作痛,卻再也流不出淚來。
戲台上正在唱《長生殿》,唐明皇正和楊貴妃對月盟誓,歌婉流長,好不纏綿。
今次諸位阿哥的面色都不善,這兩年以八阿哥胤禩為首的這群阿哥們在皇上面前已失勢,去年九月八阿哥還被銷了爵位,到了十二月雖賜還貝勒的封號,但恩寵已今非昔比。
「快過年了,九哥,送老爺子的禮你可准備好了?」十阿哥胤礻我側過臉問道,卻見胤禟望著戲台上扮楊貴妃的戲子發楞。
他瞄了眼那戲子道:「這不是『榮慶班』的台柱田復生嗎?他這貴妃的扮相可算是京城的一道亮景啊!」
待見那貴妃在台上向著眾人掩面一笑,胤礻我突然睜大了眼,又仔細打量了那戲子一番,隨即壓低聲道:「九哥,平日里你再胡鬧也就算了,這男寵的事可千萬使不得!太子可就毀在這勞實子里的!都這么多年了,你怎麼還是沒放下!」
胤禟回過神,苦笑道:「若能戒早便戒了,何至於折騰到今天!」
聽了這話,胤礻我無奈的長嘆一聲,猛灌了兩口烈酒。
另一桌的女眷倒是談笑風生,想來朝中之事自有男人們去操心,她們只要安守本分自是無憂。
但見庶福晉郎氏容光煥發,一身的珠光寶氣,她是去年進府的,上兩個月她和側福晉完顏氏相繼生下四阿哥弘曠和五阿哥弘鼎,胤禟惟獨對她噓寒問暖,倒把自十八歲便跟了自己的側福晉完顏氏撂在一旁。郎氏也確實是個百里挑一的美人,由於年紀輕,又正得寵,不免盛氣凌人,恨得其她幾個侍妾咬牙切齒,暗地裡直咒罵她。
郎氏熱情的招呼著其他嫡福晉,儼然已將自己凌駕於同桌的側福晉完顏氏之上。府中事物現都由完顏氏婉晴主持,這位側福晉面上雖冷,心地卻不壞,待人處事也很公正。現見完顏氏從容淡定,面上並無不悅之色,旁人看在眼中,都不禁暗暗佩服。
郎氏正好不得意時,眼前人影一晃,唬得她灑翻了酒,正待發作,一看禍首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不正是府中的四格格蘭吟。蘭吟與其他小阿哥格格玩累了跑到這桌來拿糕點吃,她個子小夠不到,一旁的完顏氏忙起身,夾了兩塊用帕子包著遞於她,嘴裡還囑咐,走路時要小心,別絆倒。蘭吟拿過糕點,瞅了眼郎氏沾濕的新衣,郎氏知道這是位自己惹不起的主,故做大度的笑道:「沒事,格格去吧。」自己則吩咐著回房換衣服。
整個貝子府的人都知道,胤禟管教子女極嚴,惟獨對這個四格格嬌寵溺愛。且不說吃穿用度皆是最上乘的,也不提平日里砸壞了多少玉器古董,單提去年與郎氏同時進府的一個侍妾,論容貌不在她之下,且精通音律,胤禟對她可說是到了專寵的地步,當時郎氏也望塵莫及。那侍妾由於初時不詆人事,加上有心人挑撥,失手打了這位四格格,便被胤禟毫不留情的趕出了貝子府。年初時四格格得了場來勢洶涌的急病,胤禟撇下所有事物,整夜將她抱在懷中,凡事親歷親為,直至這格格病癒。故府中之人都道:「萬事皆有通路,得罪四格格絕路。」
郎氏想著想著,沒留神拐了腳,一個踉蹌,幸好一旁的丫鬟扶了把,自己雖沒摔倒,卻推倒了一旁的來人。她心中原已不快,此刻更如火上澆油,開口便罵道:「哪個混帳東西沖了我,沒長眼嗎?」
那邊隱隱聽到有人驚呼;「呀,主子摔著了沒?」
說話間,便閃出個人,對著朗氏劈臉便是一耳光:「你又是什麼貨色!敢在這里放肆!」
夜歸
當即眾人便傻了眼,莫名其妙的看著對方,見只是個二十歲左右的丫鬟,容顏秀麗,穿著一身紅襖,就如同她的性子一般扎眼。
郎氏見自己竟被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小丫頭打了,惱羞成怒,吩咐奴才將她綁了行杖棍。
一旁兩個小廝正欲上前,那丫鬟卻冷笑道:「連自己的正經主子是誰都沒弄清楚,就要來查辦我,不要命了嗎?」
小廝們見她面無懼色,一時到沒了主意,猶豫不絕。
郎氏氣岔了,欲上前動手,卻被人拉住,回頭一看正是胤禟,霎時嗚咽道:「爺,您要為妾身討回這公道啊!」
那丫鬟見了胤禟,臉上的寒霜才稍有緩和,但見郎氏依偎在胤禟身旁,趾高氣揚的瞪著自己,也不甘示弱的回瞪過去。她身後一個黃襖的丫鬟,見到胤禟,忙用力拽著她一起磕頭道:「奴婢們給各位主子請安!各位主子身體安康,福壽延年!」
「這不是劍柔和綿凝丫頭嗎?」後腳跟來的十四阿哥胤禎眼尖的喊道:「你們兩個不在盛京呆著,大老遠跑回來干嗎?」
「十四弟,四年不見怎麼還是這般沒長進。她們倆自然是和主子一起來的啊!」
聽到這黃鶯似的清脆嗓音,巧萱沒由來的心頭一顫,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但見一位少婦緩緩走近。一身水綠色的印花錦緞旗袍,圍著紅狐圍脖,腳上蹬著同色的皮靴,外罩件銀白色的兔毛風衣,頭上簡單的挽了個發髻,簪著一支八寶翡翠菊釵,猶如一朵浮雲冉冉飄來。
燈火下勾勒出她精緻的臉廓,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她向眾人淺淺一笑,只覺玉面芙蓉,明眸生輝。
半晌,胤禎才結結巴巴道:「九嫂,你——你回來了!」
戲台那方,唱音渺渺:「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盡時,此恨綿綿無絕期——」
「額娘!」蘭吟撲到少婦的懷中,欣喜的嚷道:「您可以離開盛京了?您的病好了嗎?」
少婦傾身摸著蘭吟的小臉,笑道:「我的蘭兒比去年來盛京又長高了,快是個大姑娘了!」
朗氏未想自己沖撞的竟是九阿哥的嫡福晉董鄂氏,她進府以來只聽說這位嫡福晉身體一直不好,素年來都在盛京老家養病,也有傳言說這位福晉其實是被胤禟以養病之名打入冷宮遣送去盛京的。思及此,她抬頭看向胤禟,見他神情凝重,似有不悅之色,心下寬慰許多。
少婦將視線從女兒的臉上轉向胤禟,停留片刻,又慢慢看向他身後道:「八哥,十弟,十四弟幾年不見,大家可都安好?」
「塵芳姐姐!」不待他人回答,胤禎的嫡福晉完顏氏已按捺不住跑過去拉著她的手嘟囔道:「這些年你一個人躲到盛京去過安生日子,也不知道我有多記掛你,更可恨的是九哥,將你丟在腦後置之不理。我幾次——」
「沂歆!」胤禎見她口無遮攔,忙呵斥道:「你休要胡說!」
沂歆身形一顫,看了眼已面色鐵青的胤禟……心下尷尬的吐了吐舌頭,躲到塵芳身後可憐的望著胤禎。
胤禎頭痛的敲敲腦門,那邊塵芳掩嘴輕笑道:「我就喜歡沂歆這般的心直口快。什麼大不了的事,十四弟,沂歆年紀還小,莫嚇壞了她。你在她這個歲數還不及沂歆懂事呢!知道這幾年你在皇上面前受器重了,但在咱們這些哥哥嫂子眼裡,你還是那個看到螃蟹也會嚇得哇哇大哭的小十四!」
旁人聽了皆撲哧地笑出聲來,「九嫂!」胤禎漲紅了臉,氣得直跺腳。
沂歆從不知道這事,此刻笑得彎不起腰,倚到塵芳懷中:「好姐姐,還是你有法子降得住他。這些年來也不知被他氣了多少回,今日總算整治到他了!」
沂歆正說著,腰間一痛,被撞出了老遠,只見蘭吟緊摟著塵芳的腰氣鼓鼓道:「額娘是我的,十四嬸不準和我爭!」
眾人一怔,看到沂歆目瞪口呆的樣子,更是放聲大笑,連近日一直愁緒萬千的八阿哥都忍俊不住浮出淡淡的笑意。
塵芳環視著眾人,這樣的場面已經許多年沒見了,大家是笑得如此開心,可這些笑臉的背後早已不付當年的真摯和純潔。新的一年轉眼即到,仰望天空,月色黯淡凄涼,愁緒已在這隆冬季節慢慢彌散開來。
劍柔清點完行李,安排好值夜的嫫嫫和丫頭,方才挑簾走進內屋。見塵芳已換了身家常的便服,綿凝正伺候著梳洗,忙兩三步上前,將小丫頭捧著的手巾遞了過去。
塵芳邊抹乾手邊問:「都打點好了?」
劍柔道:「那二十個樟木大箱子先讓人送進了庫房,咱們隨身的那幾個箱子都放在了外屋,等明兒開始清理出來。」
綿凝道:「我看還是先別開箱了,折騰了一番,怕又是白忙活一場!」
見她不解,綿凝努嘴道:「我怕過不了幾日,咱們又要打包回盛京去了!」
劍柔隨即會意的笑道:「可不是,看來還是原封不動的好!」
塵芳也不理睬她們,隨手抽了本書上了床,歪著身子翻看起來。一入眼的,竟是那首《菩薩蠻》:
「問君何事輕別離,一年能幾團欒月,楊柳乍如絲,故園春盡時。
春歸歸不得,兩槳松花隔.舊事逐寒朝,啼鵑恨未消。」
綿凝拿了床小方被將她的腿蓋捂實了,又道:「格格,雖是玩笑,卻也是奴婢的心裡話。您是這府里的正經主子,總不能一年四季都不露個面吧。縱是貝子爺不說什麼,宮里的娘娘,甚至是皇上也總要顧慮到的。那有兒媳婦常年不在眼前伺候的道理。」
「就是撇開旁人,四格格可是您的親骨肉,你總不能讓她經常兩處奔波吧!」劍柔剪了燭花回過來附和。
塵芳丟下書道:「你們倆今日怎麼這么多話,都怪我平日里太縱容著你倆,一個個都沒了分寸。」
綿凝見她面有不爽,不敢再說。偏劍柔道:「奴婢們還不是為了主子您!您看今天那個庶福晉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臉,我心裡就來氣!」
「我說呢,你今天怎麼這么火氣沖,原來是看不慣她啊!」塵芳坐起正色道:「這里不比盛京,滿地的皇親國戚,能在貝子府坐上庶福晉的位子,她的家世豈會一般,你若再不收斂些,恐怕會惹來禍事,到時候只怕連我也保不了你。」
劍柔見她神情嚴肅,忙跪下道:「奴婢當時也是一時心急,若是有人要追究起此事,奴婢定會一力承擔,決不敢連累格格!」
塵芳見她雖說的決絕,臉色卻已發白,伸手擰著她的鼻尖笑道:「可憐見的,起來吧。我唬你呢!你和綿凝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焉有自斷雙臂的道理。再說,你那一巴掌卻也是深合我心。」
劍柔心下鬆了口氣,一旁綿凝扶起她笑道:「就只會在外人面前逞強,格格才一句話就嚇蒙了,素日的伶俐勁都跑去哪了?可見孫猴子再潑皮也逃不過如來佛的手掌心。」
劍柔羞紅了臉,塵芳則道:「關心則亂,她心裡若沒有我,又豈會在意我說的。」
屋外打了二更,塵芳長途勞頓也乏了,正欲寬衣入寢,只聽得外屋傳來腳步聲,一個嫫嫫嚷道:「這深更半夜的誰還來叫門,主子都睡下了。」
片刻,又聽道:「喲,這大冷夜的,您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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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天氣悶熱的厲害。
剛從醫院出來的聞璐卻渾身發涼,細白的指間抓著一份皺巴巴的就診單。
她望天愣了會,然後走到露天停車場,進了保時捷。
冷氣一開,涼風直往聞璐臉面上撲,耳邊回盪著剛剛醫生說的話:
「聞小姐,我們建議你盡快手術,可能還有一線希望。」
「這個孩子,很抱歉,你留不住了……」
「……」
明明大熱天的,冷氣才開,聞璐卻覺得身體冷的厲害,她從包里摸出車鑰匙,手在不停哆嗦,最後終於把鑰匙插進了孔里。
一邊開車,她一邊摁著下手機架上的手機,撥通那個熟爛於心的號碼。
不一會,電話就被接通。
「什麼事?」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寡涼,或許因為她的電話,聞璐從他語氣里聽出幾絲不耐,忍不住鼻頭一酸。
他二十多天沒回家,現在接她電話都不耐煩了嗎?
聞璐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問道:「老公,今晚回來吃飯嗎?」
「我晚上約了投資方吃飯。」
又是拒絕。
這大半個月來,不管她多想他,打電話還是發簡訊,他總是說公司忙,有那麼忙的,連她這個老婆不想理?
聞璐喉頭滾燙。
她看向自己的手指,上面帶著很大很璀璨的鑽石戒指,卻因為她手指纖細,她還得用膠黏住,以防戒指掉了。
這是當初結婚時,厲風行買給她的,他說她值得最好的。
「老公,今晚回來吧。」今天是他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她還懷孕了,想把這兩件重要的事告訴他,語氣不覺加重,「我……」
「行哥,打擾到你了嗎?」
冷不丁地,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女聲,低低的,嗓音卻很溫柔,親昵的「行哥」兩字讓聞璐渾身血液凍住,險些撞上前面的車子。
厲風行換助理了?
聞璐有些晃神,幾秒後才聽到手機那斷傳來厲風行的聲音,淡淡的:「晚飯你自己吃,我盡量,忙完就回去。」
說完就掛了電話。
聞璐看了眼黑屏的手機,慢慢開著車,面色平靜,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厲風行在外面有人了,她怎麼會不知道?
她從暗戀厲風行,到兩人結婚,一共六年,她和他度過了四個春夏秋冬,一直過的安穩甜蜜,直到一個月前,他開始早出晚歸。
起初聞璐也沒注意,當時公司正在研發新品,四處拉投資方,她也在奔波,後來替他收拾西裝,看到上面帶著一絲香氣的頭發時,才覺得自己太傻。
她假裝沒有看到,騙自己那隻是他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可他襯衫上的口紅印,西裝上蹭上的香水,無一不在扯動聞璐的神經。
他們才結婚三年,剛步入婚姻而已,怎麼感覺他們的婚姻要走到盡頭了?
聞璐失魂落魄的回到新城花園。
這是她跟厲風行的新婚住處,獨棟的別墅,三百多平,當初厲風行花了一個多億買下來的,說她住的地方就要最好的,他們在這里度過了三年,可是從一個月前,這的男主人就很少回來了。
「太太,您回來了?」於媽開的門,笑容親切,「菜已經准備好了,訂的蛋糕也在路上,太太,您……怎麼了?」
似乎見聞璐臉色不好,於媽頓了下,關切地問。
「我沒事。」胃裡絞痛著,讓聞璐臉色很白,幾乎站不直,沖於媽笑道:「今天胃口不好,你幫我熬點粥吧。」
她沒胃口,但是還得吃點東西,哪怕孩子留不住,她也想再挽留一下。
於媽應了聲,去廚房忙活。
聞璐急匆匆上了二樓,才進浴室,就撲到洗手池嘔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又一陣陣地咳嗽,點點血跡落在洗手池上。
第二章
血?
聞璐用手在嘴唇上摸了一把,很濃的腥味,確實是血,又想起醫生的話:「聞小姐,如果你嘔吐,咳嗽帶血的,一定盡快跟我說。」
她是不是要死了?
醫生的話,讓她手止不住的哆嗦,扯過毛巾狠狠擦了兩下臉。
收拾好洗手台後,聞璐出去找手機,給主治醫生發了條信息,說咳血了,醫生回復的很快,說葯到了會通知她。
聞璐躺沙發里休息了一會。
等於媽熬好粥,送上來時,她打起精神勉強吃了些,又去床上躺著。
因為胃一直在絞痛,聞璐睡的很不安穩,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多久後,卧室外傳來腳步聲,似乎是那個人回來了。
聞璐摸著打開床頭櫃的小燈,從床上坐起來。
床頭櫃的燈暖黃的,並不亮,男人推門進來後,發現靠床坐著的聞璐,穿著絲綢睡衣,整個人看起來很消瘦,沒幾斤肉。
「你最近瘦了?」厲風行皺起眉頭,他不過才一段時間沒回家,沒想到聞璐瘦成這樣,「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聞璐心像被針戳過,密密麻麻的疼,幾乎喘不過氣,又有一絲心酸。
她怎麼不想好好吃飯,只是吃不下。
「沒什麼胃口。」聞璐太久沒喝水,聲音有些沙啞。
厲風行脫西裝外套的動作一頓,隨後將外套往沙發上一甩,轉身出去,不到兩分鍾,進來時端著一杯溫水。
他把水遞給聞璐。
「謝謝。」他細小的照顧,讓聞璐鼻頭很酸,只是兩人靠的近,她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很淡雅的古馳晚香玉。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極快捂住嘴巴,並且推了他一把。
又是這個香水味!
一個月前,厲風行每次回來時,身上都帶著淡淡的香水味,這次回來,又帶回這種香水味,他一直和同一個女人在一塊?
男人被她推了一把,有些不悅,似想到什麼,眉頭擰的更緊,黑眸帶著幾分審視地盯著聞璐,「懷孕了?」
「沒有,只是不舒服。」聞璐搖搖頭,他連他們的結婚紀念日都不記得,更何況這孩子她也保不住,他知道還有意思嗎?
她捂著鼻子往後退,還是忍不住了,「你身上的香水味,怎麼回事?」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厲風行給個解釋。
男人卻只是揪著襯衫聞了聞,臉色沉的厲害,卻什麼都沒說,轉身去了浴室。
聞璐咳了幾聲,帶出不少鮮血在紙巾上,她將紙巾藏在垃圾桶裡面,一杯溫水仰頭喝了,胃裡才舒服多了。
她沒有睡意,就趴在枕頭上翻看手機,通過聞媽的朋友圈,聞璐得知她爸媽和厲風行爸媽去國外旅遊了,玩的還很開心。
聞璐這才想起,去年兩周年結婚紀念日時,厲風行說要帶她去拉斯維加斯過,結果因為公司忙,他忘了,她也忘了。
結婚紀念日第三年,別說度假,他連這個節日都不記得。
他們還有下一個結婚紀念日嗎?
厲風行洗完澡回來時,聞璐又躺下了,背影看著著實單薄,上床後,他從後背摟住她,才發覺她比看著還瘦,沒幾斤肉。
男人冷硬的語氣軟了幾分,「以後多吃點,太瘦了。」
聞璐嗯了聲。
厲風行回來時喝了酒,現在摟著聞璐,聞著她身上的淡淡馨香,呼吸一緊,輕輕淺淺地吻落在她脖子上,手從她睡裙鑽了進去。
聞璐被撩的渾身燥熱,她又不擅長拒絕,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揚起頭來。
下一秒,安靜的卧室傳來一聲很突兀的鈴聲。
床頭櫃上的手機亮了起來,是厲風行的手機,聞璐只瞥見來電是串陌生號碼,她身上的厲風行卻起身,撈過手機接聽。
「什麼事?」
一邊接電話,他一邊往落地窗那邊走。
明明免提都沒開,聞璐卻隱約聽到電話那端的女聲,和下午的那道聲音很像,她手緊緊揪著薄被,嘴唇泛白。
第三章
厲風行很快就打完電話,他直接去衣櫃拿衣服。
聞璐問:「老公,你去哪?」
「合作方那邊出了點問題,我過去看看。」說話時,厲風行已經換好衣服,眉頭緊蹙,似乎真有什麼急事。
「這么晚了,有問題也明天再說啊。」他經過時,聞璐拉著他的衣擺,語氣透著幾分倔,「老公我不舒服,你今晚在家陪我吧。」
她不想他去見那個女人,不管是因為公事還是別的。
厲風行見聞璐緊緊咬著唇瓣,臉色蒼白,真的消瘦了不少,他有些心軟,知道她說不舒服肯定不是裝的。
只是還沒開口說不出去,電話又來了。
厲風行接了電話,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他一直沒說話,掛了電話後,將聞璐按在被子里,「我讓於媽上來陪你,我很快就回來。」
聞璐閉上眼睛。
她本來就不擅長糾纏,一次求了沒用,她絕對不會求第二次。
她聽到房門被輕輕帶上的輕微聲音,胃裡又疼起來,她蜷縮著,一隻手輕輕按在腹部,感受那還未成型的孩子。
聞璐低喃著:「對不起,寶寶。」
我守不住這段婚姻,也沒有辦法保住你。
寶寶,對不起。
早上聞璐醒來時,胃還隱隱作痛,旁邊的被窩紋絲不動,涼涼的,她猜想厲風行肯定沒回來,收拾好下樓問於媽。
果然,厲風行昨晚一夜未歸。
聞璐手裡還有一個合作案,恰逢今天是簽約日,是該她去的,她和秦助理說不舒服,要在家休息,讓他去辦。
得到秦助理去往S市的信息後,聞璐立刻拿出筆記本上了秦助理的賬號,從一個月前開始翻看厲風行的行程。
讓她失望的事,厲風行的行程全是工作上的,就連參加什麼商業酒會,秦助理都將人員名單列了出來,厲風行也從沒帶女伴。
可是昨晚那兩通電話,都是女人打來的,厲風行丟下她就走了。
都到這份上了,絕不是她想太多。
她努力回想昨晚看到的那串號碼,將號碼給了私家偵探,又打了一筆錢過去。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迫切的想查這件事,或許是厲風行連續一個月身上都有那股香水味,又或許是她想知道什麼。
聞璐很不舒服,看了一會電腦就眼花,她靠著沙發休息,中午沒什麼胃口,潦草吃了一點午飯。
睡的迷迷糊糊時,醫生打來電話,說葯從其他省運過來了。
聞璐打起精神,驅車去醫院拿葯。
她從醫生那拿到一大包葯,醫生還告訴她做化療的時間,聞璐敷衍著,拎著一包葯下樓。
醫院葯水味重,聞璐聞著不舒服,拉了拉臉上的口罩。
走廊拐角處似乎有人在說話,男人一身鐵灰色西裝,襯的身材挺拔,薄唇微微抿著,面前站著一個女人,白大褂,看起來嫻雅漂亮。
女醫生不知道和厲風行說了什麼,厲風行面色冷漠,卻還是點點頭,女醫生就笑開了,撲過去抱著他。
聞璐腳步僵在那,眼裡只剩下拐角處的那對男女,心被穿了無數孔,冷風刷刷地往裡灌,疼的她幾乎窒息。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這就是昨晚給厲風行打電話的那個女人。
三年婚姻,卻比不過一個外人。
聞璐胃裡翻騰的的厲害,她轉身匆匆跑開,到洗手間時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腰腹撞到門把上,尖銳的疼。
她彎著腰蹲下,聽不下耳邊有人說什麼,冷汗津津。
下一秒,毫無預兆的倒在地上。
「喂喂,小姐你別嚇我。」撞到聞璐的路人喊叫,見一條血跡順著聞璐大腿往下流,路人臉色都白了,「快,快來醫生……救命……」
第四章
走廊拐角處,厲風行對洗手間那邊的一切毫無察覺,張漫雪撲過來抱他時,他愣了兩秒,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陰沉的將人推開。
張漫雪似乎有些受傷,紅著眼睛喏喏道:「行哥。」
厲風行盯著她看了半秒,才開口,「漫雪,我是念在我們曾經交往過,你又是我爺爺的主治醫生,才幫你解決那些麻煩。」
男人的大手骨節分明,無名指上帶著一枚鉑金戒指,刺疼了張漫雪的眼睛。
她咬著唇,心裡又漫出一股不甘心。
張漫雪聲音低了幾分,「嗯,我爸的事真的謝謝你。我知道,都怪我沒用,家世不好,幫不了你什麼,她……確實很適合你。」
「可是行哥。」她搓著手,有幾分急迫,「我一直都在努力,想得到你家人的喜歡,這次回來,也是因為……」
「漫雪。」厲風行打斷她的話,「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對你,對我都好。」
他想到了當初她決絕的離開,眉目瞬間陰冷下來。
沒了站這跟人談話的興致,厲風行從口袋摸出一張卡,捏著遞給張漫雪,「我還有事,贖人的事你找人去辦,這里有一百萬,應該足夠了,如果你解決不了,就打給秦助理,讓他幫你處理。」
張漫雪接過那張銀行卡,柔聲道謝:「行哥,這段時間真的麻煩你了。」
看樣子,他並沒有他表現的這么絕情,那她就還有機會。
厲風行點點頭,隨後轉身。
醫院這一趟讓厲風行耗費了很多時間,他回公司的路上都在解決事情,手機叮了一聲,跳出提醒事項。
厲風行看到提醒事項時,愣了愣。
今天是聞璐的生日?
手機信息太多,各種微信消息,他往下翻,看到昨天上午一條的提醒事項:和聞璐結婚三周年紀念日。
他都不知道。
厲風行沉著臉撥通秦助理的電話,電話一通,他先不悅地開口:「昨天是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你怎麼不告訴我?這些重要節日,我不是讓你記下來,快到了要提前告訴我嗎?」
「厲總,我昨天告訴過你了……」秦助理很委屈,「我上午說了一遍,下午你去談合作,我跟著去又跟你說了一遍,還問你要不要訂蛋糕,你只是嗯了聲,我以為你說不要訂。」
厲風行回想起來,似乎秦助理是說了,但是那時候事情多,沒注意聽。
他捏著眉心,又問:「那太太今天生日,你怎麼沒跟我說?」
秦助理道:「我打算跟您說的,但是您早上一直沒來公司,聞總又說不舒服,派我去S市簽下那個合作案,我就發微信告訴您了。」
說完,秦助理又補充一句:「這次我先訂了蛋糕,還是那家的,厲總您下午直接去提就行了。」
厲風行掛了電話,打開微信,果然,秦助理發信息說今天是聞璐生日,還選了好幾款禮物,附上店面地址方便他去買。
他這段時間真的太忙了,忘記了太多的事。
厲風行又揉了兩下眉心,給某個珠寶店打電話,回公司處理完事情後,他去店裡取了珠寶和蛋糕,早早回家。
於媽接了蛋糕和禮物,笑道;「先生真有心,太太知道一定很高興。」
厲風行嗯了聲,往二樓瞟了眼,「她不舒服?」
於媽點點頭,「是啊,我看太太今早臉色就不太好,下午太太說要去醫院,我想陪她去,太太拒絕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厲風行皺眉。
這都快六點了,去醫院要那麼久?
第五章
厲風行又穿上外套,驅車去醫院,路上給聞璐撥了兩個電話,不過無人接。
等紅綠燈的時候,一個海外電話打了進來。
是新加坡那邊分公司的總經理,跟他說一批貨被卡住了,不盡快簽單解決可能就得損失上千萬。
事情緊急,厲風行很果斷地打電話訂機票,綠燈一到就將車子掉頭,順便打電話給於媽,「你現在去醫院,找找太太在哪兒。」
到了機場後,厲風行給聞璐發了兩條信息,回來給她補結婚紀念日和生日。
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去就去了好幾天。
聞璐醒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窗外陽光刺眼,她在病床上躺著,旁邊的椅子上坐著於媽,正在織小玩意。
「於媽,你怎麼來了?」聞璐問,她掙扎著想坐起來時,腹部微微抽痛,心裡有種空盪盪的感覺,連著動作也是一僵。
「太太!」於媽見聞璐醒了,趕緊過去讓她躺著,半喜半憂地說:「您已經睡了一天半,終於醒了。」
聞璐眨了眨眼,問:「於媽,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於媽愣了愣,眼圈就紅了,嘆了聲:「太太,醫生說您得了那種病,孩子保不住了,我給先生撥了兩個電話,但是沒人接。」
「原來,孩子沒了是這種感覺啊……」聞璐喃喃著,隔著被子摸著腹部,面色很平靜,讓於媽有點害怕。
於媽抹了一把淚,安慰聞璐:「太太,醫生說了,你現在治療不算晚,太太您還年輕,等病治好了,還會有孩子的。」
聞璐眼神一直空洞洞的看著天花板。
不會有了。
從那天晚上他不顧她的挽留,毅然離開,隨後她看到另一個女人撲到他懷里,再到她腹中的孩子沒了。
就註定她跟厲風行的婚姻,走到了盡頭。
「太太,您別嚇我。」於媽拉著聞璐的手,她雖然是從厲家調過來的,但是聞璐對下人好,沒什麼架子,於媽是打心眼把她當女兒看待。
「我問過醫生,醫生說只要有合適的骨髓您就沒事,您先配合著治療,先生一定會幫您找到合適的骨髓,您會沒事的……」
聞璐終於回了些神。
原來這些事男人還不知道,那樣更好,離婚不麻煩了。
聞璐扭頭看著於媽,聲音輕輕的,有些空,「於媽,這些事你就別告訴他了,行嗎?醫生那邊也麻煩你去打點下,我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
於媽很猶豫,「太太,您這病太嚴重了。」
厲風行讓她來醫院時,還囑咐過她,太太身體怎麼不舒服跟他說一聲,她知道聞璐得了重病時差點嚇壞了,第一時間給厲風行打電話,只是厲風行都沒接。
聞璐看著於媽,語氣加重了,「於媽。」
她臉色蒼白,氣色很不好,但是眼神很倔,想要跟厲風行分清什麼一樣,於媽想到半個月不歸家的先生,心裡嘆了一口氣。
最後,於媽保證地點點頭,「太太,我不會說的。」
聞璐身體很不好,加上流產,不在醫院休養是不行的,於媽很照顧聞璐,盡量不在她耳邊提厲風行的事,三餐都是做好帶來醫院。
不過聞璐整天在病房呆著也膩,偶爾會出去走走,把許久沒看的手機打開,有幾通來電,除了公司的,厲風行的未接電話八個。
她假裝沒看見,順便把他的號碼拉進黑名單。
她回了公司同事詢問的問題,退出微信時才看到私家偵探的消息,前天發的,是她查號碼的事有了著落。
聞璐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開了,滑動往下來,眼睛死死盯在某處,然後眼神光一點點灰敗。
註:本文為小說,情節虛構
離婚進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