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回前任的言情小說
A. 女主有點自閉,男主超寵女主的現代言情小說,女主在兒子和朋友幫助下挽回婚姻,求小說名
席絹 這次來真的
B. 求男主和女主分手後依然過的很好,女主後悔萬分手想要挽回的言情小說,最好是男主灑脫些的,女主後悔萬分
妖獸教父 不過這本書有點後宮。其中男主的前妻一開始嫌想要過平淡生活的男主太沒本事,結果男主離開之後她卻過不慣沒有男主的生活。
C. 女主被男主拋棄,後來男主極力挽回的言情小說
畫眉 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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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看過一本言情小說是婚後文不記得的名字了,女主想要離婚,男主不同意,然後想辦法挽回
第二根肋骨?不過是青梅竹馬,隔壁班
E. 有一篇言情小說的內容就是關於離婚,但沒離成,因為女主角的努力挽回
【書名】點頭好不好
【作者】溫芯
第一章
「要怎麼樣才能完美地離婚?」
「什麼?!」夏野喉嚨一嗆,一口酒差點噴出來。他咳了咳,擱下雞尾酒杯,瞪向坐在身旁的好友。
相對於他的窘態,方醒亞顯得冷靜,左手慢慢轉動著酒杯,眼睛直盯著杯緣,好像在觀察光的折射。
夏野啞然,剛剛那句問話莫非是他的錯覺?
他左右張望,確定這間小酒館里,坐在吧台邊的只有他跟方醒亞,連酒保都離他們遠遠的自顧自地調酒,後頭雖然有幾個女客射來飢渴的視線,但應該還不至於有魔音傳腦的能力吧。
「我一定聽錯了。」夏野喃喃自語。
這世上誰都有可能來請教他這個離婚律師的專業意見,唯獨他這個好朋友不可能。
他苦笑著搖頭,正想喝口酒定定神時,那道幽微鬼魅的嗓音再度響起。
「我的問題有這么難嗎?」
「嗄?」
「要怎麼樣才能完美地離婚?」方醒亞轉過一張斯文俊帥的臉孔。
這下夏野確定了,發話的確實是他的好友沒錯。
「你開玩笑吧?醒亞。」他不可思議。「你要離婚?你老婆可是大家公認的超完美嬌妻耶!」
「我沒說要跟詩音離婚。」方醒亞淡淡地揮揮手。「我只是對夏大律師的格言感到好奇。你不是說過嗎,『沒有完美的結婚,只有完美的離婚』。」
「我是這么說過。」
「所以我想問問,什麼叫完美的離婚?」方醒亞一副誠懇就教的神氣。
「這個嘛……」夏野眼光一閃,排除疑慮後,他興致頓時來了。「首先,你必須找個好律師。」他情緒高昂地宣稱。
「這個所謂的好律師,毫無疑問的當然是你嘍?」方醒亞半諷刺。
「呵呵呵,那還用問嗎?」夏野倒是毫不謙虛的坦然。「一個好律師是很重要的,尤其像我這種,絕對能幫客戶擬定最佳的離婚戰略。」
「離婚『戰略』?」
懷疑?夏野揚眉。沒關系,初次聽到他這個理論的客戶都是這種表情,他早已習慣。
「你以為離婚是一件容易的事嗎?那你就錯了,兄弟。」他搖搖手指,擺出正經八百的表情。「離婚是一場戰爭,一場男與女、夫妻之間的戰爭。千萬不要以為離婚只是簽下一紙協議書而已,在簽協議書前,有太多必須預先做規劃的事。」
「例如什麼?」
「例如你提出離婚的理由是什麼?例如你跟另一半誰擁有比較多財產?你們是夫妻財產共有制,還是分開制?有小孩嗎?想不想爭取小孩的監護權?如果對方也想要監護權,有什麼辦法可以迫使對方讓步?或者假如你願意讓步,你希望得到什麼做補償?光是這些問題要一一釐清,就可以耗掉好幾天,我一個客戶甚至列出十幾頁的清單,你相信嗎?」
的確難以置信。方醒亞愕然,看來離婚比他所想像的還麻煩許多。
「這還只是剛開始而已呢。」夏野繼續長篇大論。「等這些問題都釐清了,才能開始制訂戰略,確定戰略的大方向後,才到達戰術運用的層次。」
「戰術運用?」
「這個學問就更大了。」夏野神秘地眨眨眼。「身為一個專業的離婚律師,我會先搞清楚對手是誰,如果對方委託的律師是跟我一樣的吸血鬼,那就有得瞧了。」
「嗯。」方醒亞若有所思地點頭。「如果兩方的將領都誓不見血不罷休,這場戰役肯定慘烈了。」
「愈是慘烈我愈喜歡!」夏野笑舉起酒杯,豪氣干雲地一口喝乾。「愈是要花腦筋力氣,才愈能顯現出我的價值。」
「這樣你的律師費也才能拿得愈多吧。」方醒亞會心地諧謔道。
「不錯。」
「怪不得那些名人都想委託你來辦離婚。」
「當然,只要有我在,保證他們以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利益。」夏野志得意滿。
以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利益?
方醒亞挑眉。「這就是你所謂的完美離婚嗎?只考量利益?」
「不然你想怎樣?談感情?」夏野冷嗤。
方醒亞不語。
真這么天真?夏野搖頭。「兄弟,會鬧到要離婚的夫妻早就都耗盡感情了,不殺死對方、吸干對方的血算客氣了。我接過這么多案子,也只有一、兩個還會想為彼此留點餘地,不過也只是剛開始而已——」他冷冷撇嘴。「等到雙方為了協議條件爭論不休,怎麼也談不攏的時候,你再來看看他們的嘴臉吧。」
也就是說,只要想離婚,就別想保有什麼夫妻情分,既然打算走上不同的路,就該有覺悟當彼此是陌生人。
方醒亞低下頭,把玩酒杯。
「所以我勸你,沒事最好不要鬧離婚,離婚這玩意兒,實在太麻煩了!」夏野嘖嘖感嘆,頓了頓,又笑道:「不過像你這么重感情的人,我看也很難離婚吧。不說別的,光是你跟你那個溫柔體貼的老婆談判離婚條件的情形,我就完全不能想像……」
接下來夏野還說了些什麼,方醒亞已完全聽不到了。
他瞪著酒杯內澄黃色的液體,滿腦子只想著一件事——
他能有那個決心和結褵多年的妻子完全撕破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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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樣才能當個完美嬌妻?」
社區幾個太太聚在一塊兒喝茶閑嗑牙時,其中一個忽然提出這問題。
她剛剛新婚一個月,第一次參加這定期舉辦的主婦聚會,勻著淡妝的年輕粉臉看得出來有幾分緊張,顯然對這個問題相當認真。
這認真的神態取悅了老老少少幾個家庭主婦,七嘴八舌為她解答疑難。
「這首先嘛,當然是整理好家務了。」
「沒錯,一個整齊干凈的家居環境是很重要的,總不能讓工作了一天,累得半死的老公回到家來,看到的卻是一團亂糟糟吧?不氣也要冒三分火。」
「沒錯沒錯,我家那口子最見不得家裡臟了,雖然他自己老是亂丟臭襪子。」
「我老公最挑剔西裝褲的燙法,還交代我褶痕一定要對齊,我每天光燙他那些衣服就累死了。」
「我家那個倒是還好,只要吃上一頓豐盛晚餐,什麼都好說。」
「對啊,俗話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東西煮得不好吃,他說不定乾脆借故加班不回來了。」
「說來說去還是煮飯最重要了。」
「沒錯,男人就跟小孩一樣,討好他們的胃就對了。」
眾家太太達成一致決議。
「煮飯?」新婚少婦聽完後更緊張了。「可是我不會煮飯啊!」
「怎麼可能?是女人都會煮飯啦,只是技術好不好而已。」
「我是真的不會煮。我以前一直在上班,三餐都在外面解決,根本沒機會開伙,頂多燒開水煮麵而已。」
現在的年輕人喔!太太們傷腦筋地搖頭。「這就麻煩了。」
有這么麻煩嗎?新婚少婦見這些家庭主婦們苦惱的模樣,秀眉也跟著皺起來。難道她得去報名上烹飪班?
「我教你好了。」一道溫溫柔柔的嗓音響起。
新婚少婦一愣,望向發話的女人,認出對方正是這次聚會的主辦者,沈詩音。
她看來年紀跟她差不多大,五官清麗,長發拿發夾束起,碎花裙優雅地垂在小腿邊,氣質婉約得像從畫里走出來的古典美人。
「你要教我烹飪?」
「嗯。」
她行嗎?新婚少婦忍不住懷疑。
可是一群熱心的婆婆媽媽們已迫不及待掛保證。
「沒錯、沒錯,這事交給詩音就對了。」
「上回來嬸那個什麼也不會的媳婦,也是詩音耐著性子一點一點調教出來的呢。」
「連那個成天只會玩的女人,詩音都有辦法教會了,你一定沒問題的。」
「放心吧!你有救了。」十幾道熱切的眼光閃閃發亮。「你別看詩音年輕,她結婚好多年了,還是我們社區里鼎鼎有名的模範老婆呢。」
「模範老婆?」
新婚少婦更懷疑了,仔細打量起沈詩音。瞧她的年紀,頂多和自己一樣大吧,怎麼可能結婚好幾年了,還是什麼社區模範?
「洗衣、做飯、打掃,她樣樣都行,全部一把罩!那個方醒亞娶到她,可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應該每天燒香念佛,感謝老天才對。」太太們不絕口地稱贊。
新婚少婦好訝異。能得到這些婚齡起碼都超過十年的女人們一致的贊揚,這個沈詩音想必不簡單。
「我家女兒還說,憑詩音的本事,在外頭開個家管服務公司肯定賺翻了。」
「家管服務?那是什麼?」
「你不知道嗎?其實說穿了就是鍾點女傭啦,就是幫客戶打掃打掃啊、煮煮飯之類的,只不過現在很多大學生去做這一行,改了個比較稱頭的名字而已。」
太太們你一言、我一語,從家管服務公司的工作內容討論到家庭主婦的辛勞,最後話題又回到那些個家裡那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老爺身上。
新婚少婦聽著她們熱烈的討論,深深覺得家庭管理果然是一門深奧的學問,趕忙覓了個空檔站起身,面對沈詩音,畢恭畢敬地拜師。
「請沈小姐教我。」
「不是沈小姐,是方太太啦。」一個歐巴桑糾正她。
「是,方太太。」深深一鞠躬。
這番大禮一行,倒教沈詩音尷尬起來。「你別這樣啊,叫我詩音就好了,不必這么客氣啊。」
新婚少婦笑嘻嘻地抬起頭。「那就請你多多指教嘍,詩音。」
沈詩音看著新婚少婦閃閃發亮的眼睛,一陣恍神。
在那雙眼底,她看到了一個戀愛中的女人,一個真心想做個好妻子的女人。她想好好照顧她老公,為他辛勤持家,讓他一天比一天健康快樂,一天比一天更愛她。
也許每個女人都是這樣吧。當她愛上一個男人,嫁給他為妻後,一心想的,都是怎樣為老公營造一個溫馨甜蜜的家庭。
她剛新婚的時候,也是這么想,直到現在,這想法依然沒變……
「對了,詩音,衣服沾上灰塵該怎麼處理比較好?」一個胖太太的問話拉回沈詩音恍惚的思緒。「我都用膠帶慢慢撕,可是這樣做真的好費功喔!有沒有省時又有效的方法?」
「這個嘛,你可以試試用橡膠手套。」
「橡膠手套?怎麼做?」
「戴上手套,順著同一個方向擦衣服,灰塵很容易就會被刷掉了。你們瞧,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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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求一本男女主角離婚後又復合的言情小說
不是樓主想要的那本、、但是男女主角離婚後又復合的、
《一念路向北》——男主:陸向北 女主:童一念
確實是我看過最好看的現代小說、、很長很長、、最近被拍成電視劇了。
女主角是」富二代「…富家千金、、、男主角一開始是卧底、跟女主結婚了、後來身份揭露是國際刑警、、男主為了職責使得女主家破人亡、倆人離婚了、。
好不容易女主原諒了男主、、女主經歷慘痛磨難、男主陪她、接著男主接到命令去太子港海地參加維和失蹤、女主找他、這倆人經歷了所有的生離死別最終才大團圓結局。。。裡面很多情節都賺足眼淚、看完這本這么長的小說眼睛都腫了好幾天。。。。。
男主參加維和前留給女主的遺書——
親愛的陸太太:
原諒我在還沒有向你求婚之時就叫你「陸太太」,我是真的很想還給你一個平凡少女的夢,從相識到戀愛,到求婚,缺一不少的給你,我曾幻想過無數次陪你談一場浪漫的戀愛,然後像個傻男生一樣在夜晚的海灘點滿蠟燭,蠟燭拼成love的形狀,懇求你嫁給我,可是,真的很抱歉,這個夢,拖了又拖,拖到現在,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這個機會實現它,我怕來不及了。如果我能活著回來,你將看不到這封信,而如果你收到了這封信,那我一定是不在了,所以,在這里叫你陸太太,你會原諒我嗎?
對不起,陸太太。此時此刻,搜腸刮肚,我最想說的話,竟然全都是對不起。
我想,一個男人最大的責任就是給他心愛的女人安定幸福的生活,而我,卻從來就沒有給過你安寧。
陸太太,跟了我,真的委屈你了。從嫁給我那天開始,你的快樂生活就畫上了句號,從此陷入動盪與不安。我讓你擔心,讓你痛苦,把許多本不該你承受的委屈通通加諸在你身上,生離死別,家破人亡,你什麼都經歷過了,而今天,卻還要再一次承受我的不守信用……
陸太太,這一次,我又失信了…… 我答應過你,等家裡蘭花開的時候,就來接你回家,可惜,我再也看不到家裡的花兒了,我再一次欺騙了你,我總是在欺騙你對不對?
所以,不要為我這個騙子傷心落淚,我不值得,知道嗎?
很抱歉,我走了,卻把養育嘟嘟和瞳瞳這樣艱巨的任務留給了你,你一個人,會很辛苦很辛苦。如果,有一個男人,願意分擔你這份苦,不要猶豫,讓他和你一起。
雖然我總是說,我自己的老婆放在自己身邊才放心,可是,老婆,這一次,我不能在你身邊了……
老婆,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嗎?不許學我皺眉頭,那會很醜很醜;也不許再咬嘴唇,我會心痛……
老婆,不要讓我在另一世界心痛,我喜歡你笑起來的樣子,很美。
陸太太,老婆,小念念……
真想在這個時刻把你所有的名字都念一遍,可是,還有機會嗎?也許要等到來生了吧。
小念念,如果有來生,我求上天讓我再遇見你,還在那樣的路口,那樣的榕樹下,你捧著蛋糕跑出來,撞在我自行車上。
可是,我一定不會再讓我們錯過十幾年,我會帶著這世的記憶,纏住你不放,陪著你成長,陪著你看卡通,陪著你戀愛,陪著你看電影,陪著你吃爆米花,牽著你的手走進婚姻的殿堂,用我生命里的每一天陪著你和孩子,再也沒有驚心動魄,再也沒有動盪不安,只有平平淡淡的生活,完成我們這一世不能完成的夙願。
小念念,那時的你,還是穿著一條可愛的小公主裙嗎?
我期待著。
北
「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她盛怒之下掙開,順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在黑夜寂靜的山頂響聲分外清晰。
那清脆的一聲響,有著震撼一切的力量,似乎,這一個耳光之後,萬事萬物都沉澱下來,只有他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借了星的璀璨之光,黑暗中,痛苦地凝視著她……懶
「我沒有騙你。」他壓抑地從喉嚨里擠出這句話,苦痛地伸出手,想要拭去她臉上的淚,可是,手卻只敢伸出去一半,便停在了空中,無名指上,他的婚戒在閃光,那光,如寒刃,割在人心口上……
她的心,被這寒刃割破,鮮淋淋地滴出血來,血腥味又重新點燃了她的憤怒之火,她盯著他,憤恨地咬牙,「陸向北!我真的佩服你,睜著眼睛說瞎話到了如此功力!陸向北!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傻!你以為你在做什麼我不知道嗎?什麼成為童家女婿是每一個渴望成功的男人不可錯過的契機!你完全就是胡說八道!從頭到尾,你跟我結婚都只是為了利用我!你所謂的兄長是怎麼死的?你和鶯鶯又在干什麼?是不是想利用童家報復賀家?我只是你們的一顆棋子對不對?對不對?!」
面對她聲嘶力竭的喝問,他只是沉默,沉默而哀傷地望著她,她眼裡除了恨和怨,在無其它……蟲
那恨怨交織的目光亦如利刃,在他心上刻著同樣深的傷口,他想靠近她,想用他的溫暖讓兩人的傷口相貼,癒合,然而,此時的靠近,只會使傷口越來越深……
她的沉默讓她感到絕望,絕望地哭喊,「是不是?你說話啊!為什麼不回答我?!回答我啊!」
他微微閉了閉眼睛,深深呼吸,胸口左上角的疼痛隨著呼吸一陣陣澎湃,「念念,不是。」
她忽然笑了,流著淚笑,笑得灰心而絕望,「陸向北!真有你的!你不承認?沒關系!我心裡明白,就如明白你的彌天大謊一樣!陸向北,你曾在你哥的墓前指天發誓說你所言一切屬實是不是?呵……那你告訴我,你哥墓前那四杯酒,一杯你的,一杯我的,另一杯是你哥的,還有一杯呢?是誰的?」
陸向北眼角微微跳動了一下,眼裡有異樣的光閃過,卻沒有說話……
她冷笑一聲,繼續道,「是如嬌的是不是?你告訴我,如嬌不是死了嗎?她葬在哪裡?為什麼鶯鶯要和你哥合葬在一起?為什麼?」
他臉上顯然閃過一絲驚異,警覺的光芒在眼中一閃,「念念……」
「呵!現在緊張了?」她仰面笑著,流淚的臉上死灰一片,「陸向北,你曾和誰一起看過《兩小無猜》的電影?致使你再也不敢踏進電影院?致使你不敢再看這部電影?你那句CAPOUPASCAP又是問的誰?」
她終於有一次,可以問得陸向北啞口無言;終於有一次,可以在陸向北眼中看到頹敗的灰暗;終於有一次,可以將他的自信踩在腳下肆意嘲笑……
可是,她寧可沒有這個機會,這個讓她比人生中任何一個時候都痛徹心扉的機會……
陸向北,看到你這般模樣,我比你更痛……你明白嗎?她哀絕的眼神向他傳達出這句話,眉目間卻舒展出一個凄絕的笑,如夜風揉碎的花瓣,無助地凋零,「陸向北,鶯鶯就是如嬌,對不對?」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那麼小,那麼嘶啞,這句話,是她極其不願意說出口的……
她看見他的驚愕在眼中放大到極限,而後,他的瞳孔里,便是一片墨色的暗……
雖然,這是她已經明了的事實,可看著他不再辯駁,親自承認,那種瀕臨崩潰的痛,還是讓她的心無法負荷……
她捂住嘴,拚命搖頭,眼淚如雨水一般洗刷著臉頰,末了,手扶在車門上,不住顫抖,淚水中,早已看不清他的容顏,整個山頂,只有她嘶啞的聲音在質問,「陸向北!你為什麼不否認?為什麼不說不了呢?陸向北!你為什麼要這么對我?為什麼?」
眼前哭成淚人的她,還有她一遍遍撕心裂肺的為什麼,問得他心如針扎,臉上涼涼的,竟是他的淚,蜿蜒而下……
「對不起,念念……對不起……」他似乎,用盡了力氣在說話,可是,他的聲音卻那麼微弱,那麼沙啞,沙啞得連他自己也聽得不那麼清楚……
她聽著他沙啞的聲音,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痛恨「對不起」這三個字,她一生亦從來沒有這么悲痛地大哭過,急劇的抽氣讓她連呼吸都變得苦難,沒說一句話都是上氣不接下氣,卻仍是咬緊了牙關,一字一句,無比清晰,「陸向北,我恨你,更恨你對我說對不起!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說完,她打開車門,沖進了黑夜裡。
(片段二)
從來,他都是風清雨淡的,無論有什麼大事,在他那裡都輕輕易易不著痕跡就化解掉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很想問他,卻連問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陸向北完全失了控,好像房間中已經沒有她這個人存在一樣。
他喜歡健身,家裡有一間房是健身房,他便把自己關在健身房裡打沙袋。
即便關著房門,她都能聽見拳腳打在沙袋上「砰砰砰」的巨響,起初,他還只是默默地打,後來,進入了狀態,拳腳聲中還多了他的吼聲……
那一聲聲的吼叫,配合著充滿憤怒的拳腳節奏,就像發怒的獅虎,在肆意揮灑著自己的仇恨……
她從來沒有聽過他這樣吼過,他是那麼雲淡風輕的一個人啊……
她很想打開那扇門,沖上去問他,陸向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是你妻子,讓我替你分擔!我願意為你分擔!
可是,她感覺,真正隔著她和他的,卻不是那扇門,另一扇無形的門,阻隔在他們之間,比這扇門更難打破……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坐在門邊,靜靜地,流著淚,聽著他的嘶吼,那一拳一腳,都好像打在了她心上,很疼,很疼……
門鎖一響,她便跳了起來,直撲到門邊。
果然是他!只會是他!他們家的指紋只錄了他和她!
可是眼前的他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看起來極度疲憊,面色更是紙一般蒼白,好像遭遇了一次重大打擊,眉目間竟然滿是滄桑的意味……
這樣的他,讓她的心狠狠一疼,立刻就撲進了他懷里,一日的等待和擔憂化作淚水,漫進眼眶,她在他懷中低喃,「陸向北,你嚇死我了!怎麼樣?有什麼事?」
他卻淡淡的,推開她,甚至沒有看她一眼,拿起車鑰匙就要外出。
他從來就沒有推開過她,即便是他們之間關系沒有得到改善的時候,他也只會主動抱她,從來就不會推開她的擁抱,而今,他居然這么冷漠,是為了什麼?為了鶯鶯嗎?因為鶯鶯死了,所以他這么難過嗎?像經歷過重創一樣?
他對鶯鶯,並非全無感情吧?雖然她知道此刻不是吃醋的時候,但這個想法還是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
眼看他一言不發地就要出門,她忽然覺得憋悶,悶得呼吸時肺葉里都是痛的,她不顧一切沖上去,抱著他的後背,哭道,「陸向北!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怎麼了?不要讓我這么難受好嗎?我是你老婆!是你老婆啊!」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卻沒有轉身,嗓音有點嘶啞,「對不起念念,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巨大的無力感襲來,她的手臂變得如此的虛軟,他輕輕一掰,就掰開了她的手,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
童一念獃獃地站在原地,雙手還保持著環抱他的姿勢,突然有一種想哭,卻流不出眼淚的痛苦,原來,這種感覺就叫做欲哭無淚,竟是比痛哭流涕更難受,眼睛干澀得疼痛,心,更是乾涸得裂開了口子……
「陸向北——」她對著空氣大聲呼喊,痛楚便從裂開的心裡一絲絲冒出來,很快漫遍全身每一個細胞,連腳趾尖都是痛的。
忽的有一個念頭冒了出來,她不能讓他就這么出去,剛才他那疲憊的樣子,又真真實實受了刺激,不知車速會開到怎樣的極限,那是極不安全的。
她忘了自己昨晚去找他的時候是如何的瘋狂,那時的她就沒想到那也是不安全的嗎?
(片段三)
原來,她來的正是時候,第二天遺體馬上就會運回國了,此時,空地上停著八位烈士的靈柩,那黑漆漆的沉重的顏色,讓她心裡猶如被猛烈一擊,沉悶地滲出血來……懶
腳步如灌了鉛一樣,每抬一步,似乎都用盡她所有的力氣……
一張一張照片看過去,最末尾的,是他……
目光觸到他照片的那一瞬間,雙眼立刻模糊了……
他在朝她笑,他依然在朝她笑啊……
那樣的笑容,仿似很久很久以前,他挑起輕浮的眉眼,「陸太太」三個字便會從他若笑非笑的薄唇里張揚地吐出來……
她用力地揉著眼睛,揉去那些阻礙她視線的水霧,他的面容在眼前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那咬著唇,把所有的痛都逼在胸口,卻忽而想起他說的話,他的聲音從記憶力蹦出來,在空氣里鮮活地流淌:
「不要咬嘴唇,我會心痛……」
「不許學我皺眉,很醜……」
那樣的聲音,厚實溫暖,彷彿還在昨天一樣……
她於是,松開了唇,展開了眉,學著他照片上的樣子,眉眼舒展,唇角上揚,只是,這樣的微笑會比哭更難看嗎?蟲
「陸先生,你親愛的陸太太來了……可是對不起,陸太太是真的笑不出來了……」她一步一步走近,腦海里全是他嬉皮笑臉叫著她「陸太太」的樣子,自登機開始就凝在眸子里的淚,終於順著臉頰蜿蜒而下……
陸先生,陸太太……
她從來沒有覺得這兩個稱呼如此美好過……
以我之姓,冠之你名。
你說的,花開了,就來接我回家,現在,看見了沒?花兒已經開了,所以,親愛的陸先生,陸太太來接你回家了,我們,回家……
(片段四)
那一刻,如一道震雷破空劈下來,不僅僅把他的心震得粉碎,他整個人,他的肢體,他的軀干,都在這一刻徹底被震成粉末……
有短暫的瞬間,他只是張大了嘴瞪著她,一句話也說出來,心碎了,軀體碎了,世間萬物也碎了……
而她,卻依然往上攀爬,初時是抱著他的腳踝,而後艱難抱住他的小腿,再順著小腿,終於爬上他膝蓋,眼淚和鼻涕濕噠噠的,盡數滴在他褲子上,哀求的聲音變得嘶啞,「給我好不好?求你給我……」
凝視著眼前這張扭曲的臉,他的靈魂終於回轉,仍是無法相信,一把提起她的雙肩,震天吼了一句,「給你什麼?你說,給你什麼!」
成真見狀,走過來善意地提醒,「北哥,她好像……」
「住口!不許說!不準說——!」他的吼聲震天響。難道他不知道嗎?難道他看不懂聽不出來嗎?只是他不要聽那兩個丑惡的字眼!他不要那兩個丑惡的字眼和他最美好的念念聯系起來!她是他最美好的小精靈!是他夢里夢外翩翩起舞的碧色小蝴蝶!是他天空里最璀璨的星星!她怎麼可能會和那種東西有瓜葛?!不!不會的!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他看錯了!
他將她抱起來,放在大腿上,緊緊地抱進懷里,頭埋進她頸間,嗚咽聲從她頸窩里傳出來,「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這樣?!告訴我,是我想錯了!不是我想的那樣!告訴我……」
可是,他的小精靈已經完全成了惡魔的奴隸,無法再給他任何安慰,反而因為他的桎梏而更加焦慮痛苦,只是想掙脫他的懷抱,只是想要一樣東西……
她已經完全沒有了理智,瘋了一般在他懷里掙扎,然,她越掙扎,他抱得越緊,她掙不脫,得不到,快要被他抱得窒息,心魔的驅使,讓她忘記了一切,她甚至忘了眼前這個人是誰,只覺得他是阻擋自己解決痛苦的障礙,而她唯一想要的就是掙脫他的桎梏,要她想要的東西……
於是,毫無辦法的她,開始瘋狂地咬他,打他的頭,抓他的臉,既把這當成她發泄痛苦的方式,也把這當成擺脫他禁錮的途徑……
然,無論她怎麼打,怎麼咬,他也捨不得放開手……
驚恐的,是站在一邊的成真,親眼看著她的指甲在他臉上抓出一道道血痕,親眼看著她的手搭在他頭部新縫的傷口,親眼看著她咬他的手臂,正是他中槍的地方……
失了心的她,下手如此之重如此之狠,他所有包紮了紗布的地方,傷口應是全部崩裂,鮮血浸透了紗布,觸目驚心地紅……
還有,他被氣瓶碎片擊中的腿,因為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她奮力地掙扎,使得他腿上的傷口也重新開始流血,不僅滲透了紗布,還滲透了醫院的病服褲子,一朵一朵的殷紅暈染開來……
配合著這不忍一睹的畫面,是他們的聲音
,童一念竭斯底里的哭喊,和他的嗚咽混合在一起,聲聲揪人心肺,成真立在一邊,感覺自己的心肝肺全都扭在了一起……
他從來沒有看到老大哭過啊……
無論是怎樣九死一生的時刻,老大總是沉穩不亂,此刻,卻在他眼前哭得像個孩子……
他不能讓這情形再繼續下去,走上前,拉住童一念的雙臂,試圖將她從他懷里扯出去,然,他剛剛觸到,陸向北就一腳踹向他,抬起頭來沖他怒吼,「滾!誰也別想把她帶走!她是我的寶貝!是我最干凈最純潔的寶貝!」
那一瞬,成真真真切切看見了他臉上的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他也從來沒聽過陸向北嘴裡說出感性肉麻的話,這是唯一一次,為他最干凈純潔的寶貝……
他撇過臉,不敢再看,再看下去,他自己也會流淚……
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自作主張,去隔壁病房找陸老,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他,陸老聽了之後也是一度地出現腦子空白的狀態。
成真急了,搖著陸老說,「老爺子!現在老大已經瘋了,完全就靠您了!您不能再出狀況!不然怎麼辦啊!」
陸老總算是被他搖醒,第一時間果斷下令,「找醫生!找院長!馬上組織專家來給她戒!」
「是!我馬上去!可是老爺子您先過去看看吧!勸勸老大!我是沒有辦法了!」成真求道。
陸老點點頭,「我就去!你也趕快吧!被耽誤時間!」陸老立刻朝童一念的病房而去,暗自慶幸覃婉和梁家二老今早見陸向北醒來都回去休息了,不然這場面他們見了還不知如何混亂……
陸老一進病房,便被童一念在陸向北懷里廝打的一幕給碎了心,他心疼童一念,也心疼兒子,但他作為軍人,作為軍隊的領導人,此時卻知,如果兒子不冷靜下來,童一念戒毒的問題就有難度,要知道,戒毒這個問題,親人的支持是最大的動力!
於是,他顧不得那麼多了,一棍子打在兒子的背上,然後聲如洪鍾地吼道,「陸向北!你要害死念念嗎?你給我清醒點!你好好看看念念,成什麼樣子了!」
一直抱著童一念的陸向北倒是聽見了父親的聲音,一句「你要害死念念嗎?你看看念念成什麼樣子了」勾起了他心裡最深的關心,他關注的就是念念成什麼樣子,所以,他抬起頭來,仔細端詳他的念念究竟成什麼樣子了,然,念念那竭斯底里的模樣卻讓他更加心痛如焚……
見他終於不一味沉浸在他痛心而難過的情緒里,陸老趁機說,「陸向北!你是男人嗎?是男人就想想解決的辦法,不是在這里當窩囊廢!」
解決的辦法?對……
他盯著童一念,猛然大吼,「成真!成真!」
「叫成真干什麼?他叫醫生來給她戒毒了!你好好配合!」陸老大聲道,一如在部隊發號施令。
(片段五)
「陸向北,這封郵件我是定時發送的,當你收到這封郵件的時候,我已經在菲律賓。
陸向北,當我坐在電腦前准備字的時,手放在鍵盤上很久很久,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始。我們之間,發生的事太多太多,我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和你說,但是三言兩句說得清楚嗎?
都說人生如戲,而我們兩個則是這出戲里最辛苦的演員。
你娶了我,進童家,是不是一場戲我已經不想去深究了,那是太累太累的一件事情,從我們離婚那天開始,這出戲就結束了,只是,我不曾想到,一出戲的結束會是另一出戲的開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會成為這出戲里最出色的導演編劇和演員。
陸向北,我以為我們離婚之後,我們之間就不會有瓜葛,可是……
呵,陸向北,說了這么多,重要的話基本都說完了,還有些不重要的,我一直猶豫該不該說,但是,如果不說的話,也許此生就真的沒機會說了……
陸向北,我們的相識算不算一個錯誤,我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明天即將遠行,我心裡放不下的卻只有你和寶寶。
我們之間算算也有四年多了,上天給了我們機會讓我們好好相處,可是我們沒有,不管是誰的錯,都不重要了,如果,這一次上天真的不讓我們再重逢,那就是在懲罰我們不懂得珍惜,那麼,就讓我們在這里說再見吧。
關於寶寶,我知道你愛他們之深,無需我叮囑也會照顧好他們,我之前說的兩個孩子都姓童也是一時任性的氣話,讓瞳瞳姓陸吧,叫陸念之,其實我一直很喜歡這個名字。
念之,念之,陸向北,如果我死了,你會念著我嗎?會念我多久?一個月,還是一年?告訴你,我可不是什麼賢淑女子,你不準給寶寶找後媽……
好吧,我承認我任性,如果你一定要找,可不準她打寶寶,否則我會從墳墓里跳出來的……
陸向北,我怎麼突然想哭呢?我好難過……
陸向北,其實我是愛你的,真的很愛很愛你……」
他的聲音,在「很愛很愛你」的余韻中漸漸低回下去,就像把這幾個字含在嘴裡,讓它們在胸腔里發出柔和而深情的迴音,一遍一遍,撞擊著彼此的心口……
許久,他們兩人都沒說話,直到他回味夠了,才微笑著繼續說,「落款是……想起你要二婚就氣得想砸鍵盤的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