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新的小說蛙中
1. 求一篇感人的文章,最好是在我國獲獎的作品
莫言的諾貝爾獲獎感言全文——一篇八千字的感人好作文
請欣賞一篇8000字的感人好作文。找到點寫好我們800字的作文的靈感了嗎?
尊敬的瑞典學院各位院士,女士們、先生們:
通過電視或者網路,我想在座的各位,對遙遠的高密東北鄉,已經有了或多或少的了解,你們也許看到了我的九十歲的老父親,看到了我的哥哥姐姐我的妻子女兒和我的一歲零四個月的外孫女。但有一個我此刻最想念的人,我的母親,你們永遠無法看到了。我獲獎後,很多人分享了我的光榮,但我的母親卻無法分享了。
我母親生於1922年,卒於1994年,她的骨灰,埋葬在村莊東邊的桃園里。去年,一條鐵路要從那兒穿過,我們不得不將她的墳墓遷移到距離村子更遠的地方。據開墳墓後,我們看到,棺木已經腐朽,母親的骨殖,已經與泥土混為一體。我們只好象徵性地挖起一些泥土,移到新的墓穴里,也就是從那一時刻起,我感到,我的母親是大地的一部分,我站在大地上的訴說,就是對母親的訴說。
我是我母親最小的孩子。
我記憶中最早的一件事,是提著家裡唯一的一把熱水瓶去公共食堂打開水。因為飢餓無力,失手將熱水瓶打碎,我嚇得要命,鑽進草垛,一天沒敢出來。傍晚的時候,我聽到母親呼喚我的乳名。我從草垛里鑽出來,以為會受到打罵,但母親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只是撫摸著我的頭,口中發出長長的嘆息。
我記憶中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跟隨著母親去集體的地里撿麥穗,看守麥田的人來了,撿麥穗的人紛紛逃跑,我母親是小腳,跑不快,被捉住,那個身材高大的看守人搧了她一個耳光。她搖晃著身體跌倒在地。看守人沒收了我們撿到的麥穗,吹著口哨揚長而去。我母親嘴角流血,坐在地上,臉上那種絕望的神情讓我終生難忘,多年之後,當那個看守麥田的人成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在集市上與我相逢,我沖上去想找他報仇,母親拉住了我,平靜地對我說:「兒子,那個打我的人,與這個老人,並不是一個人。」
我記得最深刻的一件事是一個中秋節的中午,我們家難得地包了一頓餃子,每人只有一碗。正當我們吃餃子時,一個乞討的老人,來到了我們家門口,我端起半碗紅薯干打發他,他卻憤憤不平地說:「我是一個老人,你們吃餃子,卻讓我吃紅薯干,你們的心是怎麼長的?」我氣急敗壞地說:「我們一年也吃不了幾次餃子,一人一小碗,連半飽都吃不了!給你紅薯干就不錯了,你要就要,不要就滾!」母親訓斥了我,然後端起她那半碗餃子,倒進老人碗里。
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跟著母親去賣白菜,有意無意地多算了一位買白菜的老人一毛錢。算完錢我就去了學校。當我放學回家時,看到很少流淚的母親淚流滿面。母親並沒有罵我,只是輕輕地說:「兒子,你讓娘丟了臉。」
我十幾歲時,母親患了嚴重的肺病,飢餓,病痛,勞累,使我們這個家庭陷入困境,看不到光明和希望。我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不祥之感,以為母親隨時都會自尋短見。每當我勞動歸來,一進大門,就高喊母親,聽到她的回應,心中才感到一塊石頭落了地。如果一時聽不到她的回應,我就心驚膽戰,跑到廚房和磨坊里尋找。有一次,找遍了所有的房間也沒有見到母親的身影,我便坐在院子里大哭,這時,母親背著一捆柴草從外邊走進來。她對我的哭很不滿,但我又不能對她說出我的擔憂。母親看透我的心思,她說:「孩子,你放心,盡管我活著沒有一點樂趣,但只要閻王爺不叫我,我是不會去的。」
我生來相貌醜陋,村子裡很多人當面嘲笑我,學校里有幾個性格霸蠻的同學甚至為此打我。我回家痛哭,母親對我說:「兒子,你不醜。你不缺鼻子缺眼,四肢健全,丑在哪裡?而且,只要你心存善良,多做好事,即便是丑,也能變美。」後來我進入城市,有一些很有文化的人依然在背後甚至當面嘲弄我的相貌,我想起了母親的話,便心平氣和地向他們道歉。
我母親不識字,但對識字的人十分敬重。我們家生活困難,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但只要我對她提出買書買文具的要求,她總是會滿足我。她是個勤勞的人,討厭懶惰的孩子,但只要是我因為看書耽誤了幹活,她從來沒批評過我。
有一段時間,集市上來了一個說書人。我偷偷地跑去聽書,忘記了她分配給我的活兒。為此,母親批評了我。晚上,當她就著一盞小油燈為家人趕制棉衣時,我忍不住地將白天從說書人那裡聽來的故事復述給她聽,起初她有些不耐煩,因為在她心目中,說書人都是油嘴滑舌、不務正業的人,從他們嘴裡,冒不出什麼好話來。但我復述的故事,漸漸地吸引了她。以後每逢集日,她便不再給我排活兒,默許我去集上聽書。為了報答母親的恩情,也為了向她炫耀我的記憶力,我會把白天聽到的故事,繪聲繪色地講給她聽。
很快的,我就不滿足復述說書人講的故事了,我在復述的過程中,不斷地添油加醋。我會投我母親所好,編造一些情節,有時候甚至改變故事的結局。我的聽眾,也不僅僅是我的母親,連我的姐姐,我的嬸嬸,我的奶奶,都成為我的聽眾。我母親在聽完我的故事後,有時會憂心忡忡地,像是對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兒啊,你長大後會成為一個什麼人呢?難道要靠耍貧嘴吃飯嗎?」
我理解母親的擔憂,因為在村子裡,一個貧嘴的孩子,是招人厭煩的,有時候還會給自己和家庭帶來麻煩,我在小說《牛》里所寫的那個因為話多被村裡人厭惡的孩子,就有我童年時的影子。我母親經常提醒我少說話,她希望我能做一個沉默寡言、安穩大方的孩子。但在我身上,卻顯露出極強的說話能力和極大的說話慾望,這無疑是極大的危險,但我的說故事的能力,又帶給了她愉悅,這使她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盡管有我父母親的諄諄教導,但我並沒改掉我喜歡說話的天性,這使得我的名字「莫言」,很像對自己的諷刺。
我小學未畢業即輟學,因為年幼體弱,幹不了重活,只好到荒草灘上去放牧牛羊。當我牽著牛羊從學校門前路過,看到昔日的同學在校園里打打鬧鬧,我心中充滿悲涼,深深地體會到一個人哪怕是一個孩子離開群體後的痛苦。
到了荒灘上,我把牛羊放開,讓它們自己吃草。藍天如海,草地一望無際,周圍看不到一個人影,沒有人的聲音,只有鳥兒在天上鳴叫。
我感到很孤獨,很寂寞,心裡空空盪盪。有時候,我躺在草地上,望著天上懶洋洋地飄動著的白雲,腦海里便浮現出許多莫名其妙的幻想。我們那地方流傳著許多狐狸變成美女的故事。我幻想著能有一個狐狸變成美女與我來做伴放牛,但她始終沒有出現。但有一次,一隻火紅色的狐狸從我面前的草叢中跳出來時,我被嚇得一屁股蹲在地上。狐狸跑沒了蹤影,我還在那裡顫抖。有時候我會蹲在牛的身旁,看著湛藍的牛眼和牛眼中的我的倒影。有時候我會模仿著鳥兒的叫聲試圖與天上的鳥兒對話,有時候我會對一棵樹訴說心聲。但鳥兒不理我,樹也不理我。許多年後,當我成為一個小說家,當年的許多幻想,都被我寫進了小說。很多人誇我想像力豐富,有一些文學愛好者,希望我能告訴他們培養想像力的秘訣,對此,我只能報以苦笑。
就像中國的先賢老子所說得那樣:「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我童年輟學,飽受飢餓、孤獨、無書可讀之苦,但我因此也像我們的前輩作家沈從文那樣,及早地開始閱讀社會人生這本大書。前面所提到的到集市上去聽說書人說書,僅僅是這本大書中的一頁。
輟學之後,我混跡於成人之中,開始了「用耳朵閱讀」的漫長生涯。二百多年前,我的故鄉曾出了一個講故事的偉大天才蒲松齡,我們村裡的許多人,包括我,都是他的傳人。我在集體勞動的田間地頭,在生產隊牛棚馬廄,在我爺爺奶奶的熱炕頭上,甚至在搖搖晃晃地行進著的牛車上,聆聽了許許多多神鬼故事,歷史傳奇,逸聞趣事,這些故事都與當地的自然環境、家族歷史緊密聯系在一起,使我產生了強烈的現實感。
我做夢也想不到有朝一日這些東西會成為我的寫作素材,我當時只是一個迷戀故事的孩子,醉心地聆聽著人們的講述。那時我是一個絕對的有神論者,我相信萬物都有靈性,我見到一棵大樹會肅然起敬。我看到一隻鳥會感到它隨時會變化成人,我遇到一個陌生人,也會懷疑他是一個動物變化而成。每當夜晚我從生產隊的記工房回家時,無邊的恐懼便包圍了我,為了壯膽,我一邊奔跑一邊大聲歌唱。那時我正處在變聲期,嗓音嘶啞,聲調難聽,我的歌唱,是對我的鄉親們的一種折磨。
我在故鄉生活了二十一年,期間離家最遠的是乘火車去了一次青島,還差點迷失在木材廠的巨大木材之間,以至於我母親問我去青島看到了什麼風景時,我沮喪地告訴她:什麼都沒看到,只看到了一堆堆的木頭。但也就是這次青島之行,使我產生了想離開故鄉到外邊去看世界的強烈願望。
1976年2月,我應征入伍,背著我母親賣掉結婚時的首飾幫我購買的四本《中國通史簡編》,走出了高密東北鄉這個既讓我愛又讓我恨的地方,開始了我人生的重要時期。我必須承認,如果沒有30多年來中國社會的巨大發展與進步,如果沒有改革開放,也不會有我這樣一個作家。
在軍營的枯燥生活中,我迎來了八十年代的思想解放和文學熱潮,我從一個用耳朵聆聽故事,用嘴巴講述故事的孩子,開始嘗試用筆來講述故事。起初的道路並不平坦,我那時並沒有意識到我二十多年的農村生活經驗是文學的富礦。那時我以為文學就是寫好人好事,就是寫英雄模範,所以,盡管也發表了幾篇作品,但文學價值很低。
1984年秋,我考入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在我的恩師著名作家徐懷中的啟發指導下,我寫出了《秋水》、《枯河》、《透明的紅蘿卜》、《紅高粱》等一批中短篇小說。在《秋水》這篇小說里,第一次出現了「高密東北鄉」這個字眼,從此,就如同一個四處游盪的農民有了一片土地,我這樣一個文學的流浪漢,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場所。我必須承認,在創建我的文學領地「高密東北鄉」的過程中,美國的威廉·福克納和哥倫比亞的加西亞·馬爾克斯給了我重要啟發。我對他們的閱讀並不認真,但他們開天闢地的豪邁精神激勵了我,使我明白了一個作家必須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地方。一個人在日常生活中應該謙卑退讓,但在文學創作中,必須頤指氣使,獨斷專行。我追隨在這兩位大師身後兩年,即意識到,必須盡快地逃離他們,我在一篇文章中寫道:他們是兩座灼熱的火爐,而我是冰塊,如果離他們太近,會被他們蒸發掉。根據我的體會,一個作家之所以會受到某一位作家的影響,其根本是因為影響者和被影響者靈魂深處的相似之處。正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所以,盡管我沒有很好地去讀他們的書,但只讀過幾頁,我就明白了他們幹了什麼,也明白了他們是怎樣乾的,隨即我也就明白了我該干什麼和我該怎樣干。
我該乾的事情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用自己的方式,講自己的故事。我的方式,就是我所熟知的集市說書人的方式,就是我的爺爺奶奶、村裡的老人們講故事的方式。坦率地說,講述的時候,我沒有想到誰會是我的聽眾,也許我的聽眾就是那些如我母親一樣的人,也許我的聽眾就是我自己,我自己的故事,起初就是我的親身經歷,譬如《枯河》中那個遭受痛打的孩子,譬如《透明的紅蘿卜》中那個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孩子,我的確曾因為干過一件錯事而受到過父親的痛打,我也的確曾在橋梁工地上為鐵匠師傅拉過風箱。當然,個人的經歷無論多麼奇特也不可能原封不動地寫進小說,小說必須虛構,必須想像,很多朋友說《透明的紅蘿卜》是我最好的小說,對此我不反駁,也不認同,但我認為《透明的紅蘿卜》是我的作品中最有象徵性、最意味深長的一部。那個渾身漆黑、具有超人的忍受痛苦的能力和超人的感受能力的孩子,是我全部小說的靈魂,盡管在後來的小說里,我寫了很多的人物,但沒有一個人物,比他更貼近我的靈魂。或者可以說,一個作家所塑造的若幹人物中,總有一個領頭的,這個沉默的孩子就是一個領頭的,他一言不發,但卻有力地領導著形形色色的人物,在高密東北鄉這個舞台上,盡情地表演。
自己的故事總是有限的,講完了自己的故事,就必須講他人的故事。於是,我的親人們的故事,我的村人們的故事,以及我從老人們口中聽到過的祖先們的故事,就像聽到集合令的士兵一樣,從我的記憶深處湧出來。他們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我,等待著我去寫他們。我的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姑姑、叔叔、妻子、女兒,都在我的作品裡出現過,還有很多的我們高密東北鄉的鄉親,也都在我的小說里露過面。當然,我對他們,都進行了文學化的處理,使他們超越了他們自身,成為文學中的人物。
我最新的小說《蛙》中,就出現了我姑姑的形象。因為我獲得諾貝爾獎,許多記者到她家采訪,起初她還很耐心地回答提問,但很快便不勝其煩,跑到縣城裡她兒子家躲起來了。姑姑確實是我寫《蛙》時的模特,但小說中的姑姑,與現實生活中的姑姑有著天壤之別。小說中的姑姑專橫跋扈,有時簡直像個女匪,現實中的姑姑和善開朗,是一個標準的賢妻良母,現實中的姑姑晚年生活幸福美滿,小說中的姑姑到了晚年卻因為心靈的巨大痛苦患上了失眠症,身披黑袍,像個幽靈一樣在暗夜中游盪,我感謝姑姑的寬容,她沒有因為我在小說中把她寫成那樣而生氣,我也十分敬佩我姑姑的明智,她正確地理解了小說中人物與現實中人物的復雜關系。
母親去世後,我悲痛萬分,決定寫一部書獻給她,這就是那本《豐乳肥臀》。因為胸有成竹,因為情感充盈,僅用了83天,我便寫出了這部長達50萬字的小說的初稿。
在《豐乳肥臀》這本書里,我肆無忌憚地使用了與我母親的親身經歷有關的素材,但書中的母親情感方面的經歷,則是虛構或取材於高密東北鄉諸多母親的經歷。在這本書的卷前語上,我寫下了「獻給母親在天之靈」的話,但這本書,實際上是獻給天下母親的,這是我狂妄的野心,就像我希望把小小的「高密東北鄉」寫成中國乃至世界的縮影一樣。
作家的創作過程各有特色,我每本書的構思與靈感觸發也都不盡相同,有的小說起源於夢境,譬如《透明的紅蘿卜》,有的小說則發端於現實生活中發生的事件譬如《天堂蒜薹之歌》。但無論是起源於夢境還是發端於現實,最後都必須和個人的經驗相結合,才有可能變成一部具有鮮明個性的,用無數生動細節塑造出了典型人物的,語言豐富多彩、結構匠心獨運的文學作品,有必要特別提及的是,在《天堂蒜薹之歌》中,我讓一個真正的說書人登場,並在書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我十分抱歉地使用了這個說書人真實姓名,當然,他在書中的所有行為都是虛構。在我的寫作中,出現過多次這樣的現象,寫作之初,我使用他們的真實姓名,希望能藉此獲得一種親近感,但作品完成之後,我想為他們改換姓名時卻感到已經不可能了,因此也發生過與我小說中人物同名者找到我父親發泄不滿的事情,我父親替我向他們道歉,但同時又開導他們不要當真。我父親說,「他在《紅高粱》中,第一句就說『我父親這個土匪種』,我都不在意你們還在意什麼?」
可能是因為我經歷過長期的艱難生活,使我對人性有較為深刻的了解,我知道真正的勇敢是什麼,也明白真正的悲憫是什麼。我知道,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難用是非善惡准確定性的朦朧地帶,而這片地帶,正是文學家施展才華的廣闊天地,只要是准確地、生動地描寫了這個充滿矛盾的朦朧地帶的作品,也就必然地超越了政治並具備了優秀文學的品質。
在我的早期作品中,我作為一個現代的說書人,是隱藏在文本背後的,但從《檀香刑》這部小說開始,我終於從後台跳到了前台。如果說我早期的作品是自言自語,目無讀者,從這本書開始,我感覺到自己是站在一個廣場上,面對著許多聽眾,繪聲繪色地講述,這是世界小說的傳統,更是中國小說的傳統。我也曾積極地向西方的現代派小說學習,也曾經玩弄過形形色色的敘事花樣,但我最終回歸了傳統,當然,這種回歸,不是一成不變的回歸。《檀香刑》和之後的小說,是繼承了中國古典小說傳統又借鑒了西方小說技術的混合文本。小說領域的所謂創新,基本上都是這種混合的產物。
最後,請允許我再講一下我的《生死疲勞》。這個書名來自佛教經典,據我所知,為翻譯這個書名,各國的翻譯家都很頭痛。我對佛教經典並沒有深入研究,對佛教的理解自然十分膚淺,之所以以此為題,是因為我覺得佛教的許多基本思想,是真正的宇宙意識,人世中許多紛爭,在佛家的眼裡,是毫無意義的,這樣一種至高眼界下的人世,顯得十分可悲,當然,我沒有把這本書寫成佈道詞,我寫的還是人的命運與人的情感,人的局限與人的寬容,以及人為追求幸福,堅持自己的信念所做出的努力與犧牲。小說中那位以一己之身與時代潮流對抗的藍臉,在我心目中是一位真正的英雄。這個人物的原型,是我們鄰村的一位農民,我童年時,經常看到他推著一輛吱吱作響的木輪車,從我家門前的道路上通過。給他拉車的,是一頭瘸腿的毛驢,為他牽驢的,是他小腳的妻子。這個奇怪的勞動組合,在當時的集體化社會里,顯得那麼古怪和不合時宜,在我們這些孩子的眼裡,也把他們看成是逆歷史潮流而動的小丑,以至於當他們從街上經過時,我們會充滿義憤地朝他們投擲石塊,事過多年,當我拿起筆來寫作時,這個人物,這個畫面,便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為他寫一本書,我遲早要把他的故事講給天下人聽,但一直到了2005年,當我在一座廟宇里看到「六道輪回」的壁畫時,才明白了講述這個故事的正確方法。
我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引發了一些爭議。起初,我還以為大家爭議的對象是我,漸漸地,我感到這個被爭議的對象,是一個與我毫不相關的人。我如同一個看戲人,看著眾人的表演。我看到那個得獎人身上落滿了花朵,也被擲上了石塊,潑上了污水,我生怕他被打垮,但他微笑著從花朵和石塊中鑽出來,擦乾凈身上的臟水,坦然地站在一邊,對著眾人說。
對一個作家來說,最好的說話方式是寫作。我該說的話都寫進了我的作品裡,用嘴說出的話隨風而散,用筆寫出的話永不磨滅。我希望你們能耐心地讀一下我的書。
即便你們讀了我的書,我也不期望你們能改變我的看法,世界上還沒有一個作家,能讓所有的讀者都喜歡他。在當今這樣的時代里,更是如此。
盡管我什麼都不想說,但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我必須說話,那我就簡單地再說幾句。
我是一個講故事的人,我還是要給你們講故事。
上世紀六十年代,學校里組織我們去參觀一個苦難展覽,我們在老師的引領下放聲大哭,為了能讓老師看到我的表現,我捨不得擦去臉上的淚水,我看到有幾位同學悄悄地將唾沫抹到臉上冒充淚水,我還看到在一片真哭假哭的同學之間,有一位同學,臉上沒有一滴淚,嘴巴里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用手掩面,他睜著眼看著我們,眼睛裡流露出驚訝或者是困惑的神情。事後,我向老師報告了這位同學的行為。為此,學校給了這位同學一個警告處分。多年之後,當我因自己的告密向老師懺悔時,老師說,那天來找他說這件事的,有十幾個同學。這位同學十幾年前就已去世,每當想起他,我就深感歉疚,這件事讓我悟到一個道理,那就是:當眾人都哭時,應該允許有的人不哭,當哭成為一種表演時,更應該允許有的人不哭。
我再講一個故事:三十多年前,我還在部隊工作,有一天晚上,我在辦公室看書,有一位老長官推門進來,看了一眼我對面的位置,自言自語道:「噢,沒有人?」我隨即站起來,高聲說:「難道說我不是人嗎?」那位老長官被我頂得面紅耳赤,尷尬而退,為此事,我洋洋得意了許久,以為自己是個英勇的鬥士,但事過多年後,我卻為此深感內疚。
請允許我講最後一個故事,這是許多年前我爺爺講給我聽過的:有八個外出打工的泥瓦匠,為避一場暴風雨,躲進了一座破廟,外邊的雷聲一陣緊似一陣,一個個的火球,在廟門外滾來滾去,空中似乎還有吱吱的龍叫聲,眾人都膽戰心驚,面如土色,有一個人說:「我們八個人中,必定一個人干過傷天害理的壞事,誰干過壞事,就自己走出廟接受懲罰吧,免得讓好人受到牽連。」自然沒有人願意出去,又有人提議道:「既然大家都不想出去,那我們就將自己的草帽往外拋吧,誰的草帽被刮出廟門,就說明誰幹了壞事,那就請他出去接受懲罰。」於是大家就將自己的草帽往廟門外拋,七個人的草帽被刮回了廟內,只有一個人的草帽被卷了出去,大家就催這個人出去受罰,他自然不願出去,眾人便將他抬起來扔出了廟門,故事的結局我估計大家都猜到了那個人剛被扔出廟門,那座破廟轟然坍塌。
我是一個講故事的人。因為講故事我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
我獲獎後發生了很多精彩的故事,這些故事,讓我堅信真理和正義是存在的。
今後的歲月里,我將繼續講我的故事。
謝謝大家!
2. 能否幫忙簡介一下莫言的作品《蛙》的梗概,在此謝過!
《蛙》 作者:莫言
《蛙》是莫言醞釀十多年、筆耕四載、三易其稿、潛心創作的第十一部長篇小說,2009年12月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與他的其他重要長篇作品,如《酒國》、《檀香刑》、《生死疲勞》等相比,《蛙》延續了這些作品對小說結構、敘述語言、審美訴求、人物形象塑造、史詩般反映社會變遷等方面的執著探索,在整體上達到了極高藝術水準,也是近幾年中國原創長篇小說中最重要的力作之一。這部小說的主要內容是:以新中國近60年波瀾起伏的農村生育史為背景,通過講述從事婦產科工作50多年的鄉村女醫生姑姑的人生經歷,在形象描述國家為了控制人口劇烈增長、實施計劃生育國策所走過的艱巨而復雜的歷史過程的同時,成功塑造了一個生動鮮明、感人至深的農村婦科醫生形象;並結合計劃生育過程中的復雜現象,剖析了以敘述人蝌蚪為代表的知識分子卑微、尷尬、糾結、矛盾的精神世界。小說結構新穎而縝密,由劇作家蝌蚪寫給日本作家杉谷義人的五封信構成。前四封信附有關於當了50多年婦科醫生的姑姑的長篇敘事,當中也加入了蝌蚪本人的生活故事;第五封信則附有一部關於姑姑和蝌蚪自己的話劇。因此,這是一部將書信、元小說敘事和話劇巧妙地融合雜揉為一體、拓寬了小說藝術表現空間的作品;是莫言創作中的又一次具有開創意義的藝術嘗試。
3. 莫言長篇小說《蛙》中,陳眉是真的因為孩子被抱走而發瘋了么還是只是蝌蚪的劇本中瘋了
當然這也是一個原因,我個人覺得最主要的還是這個世界所給她的壓力,你知道莫言所關注的還是對現實世界中的某些問題的批判性解讀,所以小說中人物身上總會有誇張的形象出現,畢竟真實與小說是不同的,所以陳眉的瘋可能也是作者要表達的對社會對人性的態度!
4. 莫言小說《蛙》中的龍口煤礦是指龍口市的煤礦嗎
摘自莫言先生的小說《蛙》片段:「先生,我們那地方,曾有一個古老的風氣,生下孩子,好以身體部位和人體器官命名。那些曾以人體器官或身體部位命名的孩子,也大都改成雅名,當然也有沒改的,譬如陳耳,譬如陳眉。……那是一噸【龍口煤礦】生產的優質煤塊,亮晶晶的,斷面處能照清人影。我後來再也沒見過那麼亮的煤。」
莫言先生小說《蛙》中這段話其中的【龍口煤礦】,也有可能是指龍口市范圍內的煤礦。理由如下:
1.龍口有很多煤礦,如:A. 草泊煤礦;B. 北皂煤礦;C. 梁家煤礦;D. 桑園煤礦;E.窪里煤礦;F.窪東煤礦;G.也有一個「龍口煤礦」(成立於1998年,此資料來自網路網頁「龍口煤礦」),其中「北皂煤礦」擁有海底煤礦,是我國唯一的海濱礦區。北皂煤礦的海域工程是我國第一個海下煤田,北皂煤礦海域勘探區已探明,儲量約1.2億噸。
龍口最大的一家煤企是龍礦集團,包括梁家煤礦/ 北皂煤礦/ 窪里煤礦,它是屬於山東能源集團(上級為省國資委)的,不屬於龍口市地方企業。
2.因為莫言的家鄉離龍口市不遠,只有200公里,也都在膠東地區,按常理就近買煤應該到龍口去,距離最短。
3.龍口市北部平原有300平方公里的含煤面積,煤系地層總厚67~278米,可採煤層共六層,煤種有褐煤、長焰煤和含有油頁岩的煤(中部和西部煤的分層中含有油頁岩),龍口煤炭可用於動力民用燃料,也有可用於化工和煉油的煤種。龍口煤質有低灰、低硫、低燃點、高揮發分「三低一高」的優點。小說中寫了:「優質煤塊,亮晶晶的,斷面處能照清人影」,雖不足為奇,但不應該是燃燒值較低的褐煤、長焰煤。
5. 莫言《蛙》讀後感,400字。謝謝
前些日子,爸爸從六合帶回一本小說,小說名叫《蛙》,我心想,蛙有什麼值得看的?我們農村裡青蛙多得是,可當我看完這本書之後,發現完全不是那麼一回是。
《蛙》描述的是姑姑——萬心由——一名助產士最後成為一名計劃生育工作者,她專門與那些想超生的婦女們之間的斗爭。結果使得如她的侄媳王仁美和張拳的老婆家破人亡。最後,晚年的姑姑充滿了不安與自責,每當夜晚,她聽到蛙的叫聲彷彿是成千上萬個嬰兒的哭啼聲和控訴。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慚愧。
記得四年前我還在上幼兒園的時候,媽媽也有同樣的遭遇,媽媽因超生而東躲西-藏。我從小就一直待在媽媽身邊,從未離開過她的懷抱,我整天以淚洗面,後來生了一場大病,爸爸回來幫我掛了十天水。後來聽大人們說弟弟沒保住,而且房子又被拆了。媽媽回來以後我一點沒怪她,相反,我覺得媽媽是偉大的勇敢的!
媽媽是幸運的,書中的王仁美因大出血而死亡,然而上天眷顧她的生命沒有輕易離去。媽媽回來時明顯瘦了許多,她看見別人的孩子總要 抱一抱,我知道媽媽是在想念夭折的弟弟,每當這時我就心如刀割。2009年一個新生命降臨在我家,這個家又充滿了朝氣!
6. 莫言作品《蛙》的主題
《蛙》的主題意象毫無疑問是「蛙」。主題意象是指作為一種中心象徵能與作品的主題發生緊密聯系的意象。作家把自己意欲表達的寓意寄予在主題意象中,讓它透射出作品的基本意旨。在《蛙》中,「蛙」意象是文本意義的聚焦點。它有時是作為一種描述而存在,有時是作為一種隱喻而存在,有時又是作為文本重要的意義網路而「代表」「象徵」「體現」全篇的精華和精神所在。
從意象設置方式上,「蛙」意象的設置方式有三:
一是在題目中設置「蛙」意象。這是一種文本布局設置意象的技巧。題目的特殊地位和在文本中的關鍵作用,使它常常被作者用來強化作品的象徵性。莫言在進入創作狀態時總是有高度自覺的修辭目的,他在題目中安設了「蛙」這一主題意象。這個意象不是它本身那樣一個具體的個別的事物,它暗示著某些普遍性的意義。
二是通過對「蛙」意象的反復性強調讓其轉化為包蘊著作者意念的象徵性意象,從而引起讀者的注意和追索性思考。小說家只有通過強調才能使其形象轉化為包含著作者的情思與意念的意象。「蛙」就是這樣一個意象。在《蛙》中,「蛙」一詞出現了大約202次。對「蛙」意象反復描寫強化了「蛙」意象與文本蘊涵的聯系,從而賦予它以豐富的象徵內涵,也包孕了作者的復雜態度。
三是將意象以轉換方式出現。在《蛙》中,與「蛙」同音的「娃」字出現了大約239次,「媧」字出現了約6次;劇作家「我」———萬足(萬小跑)———的筆名是「蝌蚪」,男人的精子被稱為「小蝌蚪」,「蝌蚪」一詞出現了約160次;與娃相關的「娘娘廟」一詞出現了約19次。「蛙」、「娃」、「媧」、「蝌蚪」、「娘娘廟」等均為「蛙」意象的變體。在作者的心目中,這些具象的含義已從現實的層面上得以騰飛,它門連接著生育、生命、人性、社會等重大問題,隱喻或象徵著作者的多種意念與情思。這樣,「蛙」意象與其意象的變體或轉換體一起反映了文本的多個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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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莫言新作《蛙》主要講的是什麼
這部小說以中華人民共和國近60年波瀾起伏的農村生育史為背景,真實地反映了計劃生育國策在高密東北鄉艱難推行的過程。
《蛙》是中國作家莫言創作於21世紀初期的一部長篇小說,由四封長信和一部九幕話劇組成,是第八屆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
小說以「蛙」為名,寓意深刻。首先「蛙」音同「娃」,計劃生育本身就是要控制「娃」的出生率,所以說這也是一篇描寫有關「娃」的一部小說。
其次,「蛙」跟「哇」同音,「哇」是娃娃的哭聲,計劃生育扼殺了那些娃娃的生命,到處回盪著那凄慘的「哇哇」哭聲,也是對那種慘無人道的非法引產的一種有力的控訴。
小說《蛙》秉承了作者鄉土文學的一貫風格,結構新穎,節奏鮮明,筆觸細膩,文字朴實,富有張力。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過《蛙》。

(7)我最新的小說蛙中擴展閱讀:
《蛙》是莫言醞釀十餘年,筆耕四載,潛心打造的一部觸及國人靈魂最痛處的長篇力作,初版於2009年。
莫言在2011年「莫言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蛙》研討會」上曾表示,《蛙》這部小說從2005年開始寫作,中途因沒有最終確定好結構問題而一度擱置,在完成《生死疲勞》之後,又重新開始創作該作品,歷時四年,三易其稿才得以完成。
《蛙》選擇的是鄉村醫生與計劃生育題材,這不是莫言特意要寫這個敏感的題材。莫言是被他姑姑接生到人間,所以他總想有一天把姑姑寫到小說里,而寫姑姑的從醫經歷必然涉及到在中國推行了三十多年的計劃生育。
8. 《蛙》的各個章節主要內容
《蛙》是莫言醞釀十多年、筆耕四載、三易其稿、潛心創作的第十一部長篇小說,2009年12月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
這部小說的主要內容是:以新中國近60年波瀾起伏的農村生育史為背景,通過講述從事婦產科工作50多年的鄉村女醫生姑姑的人生經歷,在形象描述國家為了控制人口劇烈增長、實施計劃生育國策所走過的艱巨而復雜的歷史過程的同時,成功塑造了一個生動鮮明、感人至深的農村婦科醫生形象;並結合計劃生育過程中的復雜現象,剖析了以敘述人蝌蚪為代表的知識分子卑微、尷尬、糾結、矛盾的精神世界。
小說結構新穎而縝密,由劇作家蝌蚪寫給日本作家杉谷義人的五封信構成。前四封信附有關於當了50多年婦科醫生的姑姑的長篇敘事,當中也加入了蝌蚪本人的生活故事;第五封信則附有一部關於姑姑和蝌蚪自己的話劇。因此,這是一部將書信、元小說敘事和話劇巧妙地融合雜揉為一體、拓寬了小說藝術表現空間的作品;是莫言創作中的又一次具有開創意義的藝術嘗試。 《蛙》 - 書名含義
作者解釋說:它是娃娃的「娃」,「女媧」的「媧」的同間字,「蛙」在民間也是一種生殖崇拜的圖騰。很多的民間藝術上都有「蛙」的圖案,因為蛙是多子多育的繁衍不息的象徵。[1] =
《蛙》 - 書評
《蛙》是一部對中國當代鄉村的現實看得很深、思考得很透的作品。「蛙」到底象徵著什麼呢?那些不斷鳴叫、有著旺盛的繁殖能力卻又是如此「低賤平常」的生物,承載著莫言的深刻思考。在這些思考的背後,則是對中國現代性命運的深切憂慮和反思——這也是莫言小說的一貫主題。小說的題材有著獨特意義和相當的敏感性。計劃生育作為基本國策,在中國具有合法性和必然性,因為人口是一個國家走向繁榮的前提,而控制人口又是後發展現代國家實現艱難的現代轉型的無奈但必要之舉。生育,是人的基本權利;而控制生育,又是人實現理性生存的必要手段——特別是對於中國這樣曾經的半工業化的農業國家,也面臨著國際上從「人權」角度而來的種種責難與批評,而在此國策的具體執行過程中更是由於文化、傳統、倫理、政治、權力、金錢等各種因素而變得異常復雜。在新時期以來的文學作品中,計劃生育一方面被作為中國現代化進程的「進步事業」得到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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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肯定,另一方面,則成為90年代以來主旋律鄉土文學突出鄉村基層政治尷尬現狀和困境的點綴性情節。於是,被不理解、不支持的農村群眾攆得到處跑的「鄉鎮幹部」形象,就在幾分黑色幽默的喜劇色彩中,將計劃生育政策與人性的沖突輕松地嫁接為「分享艱難」的主旋律闡釋。莫言的《蛙》顯然不想漫畫化、戲劇性地處理這個題材,也並不是要理論性地探討、評判計劃生育本身的功過是非,而是要把計劃生育處理成一個精神事件和精神背景,以此來表現其對中國人的生存、生命以及精神和靈魂的影響。
《蛙》的主題是通過幾個典型人物來實現的:姑姑、陳鼻、陳眉、王仁美等人物血肉豐滿,栩栩如生。主人公姑姑是一位復雜的女性形象,她所有的人生理想和追求都化為了「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奇異人生。她是英雄,又是罪人;她活人無數,給無數嬰兒接生;她又「害」人無數,用雙手強制性將無數孕婦流產,甚至造成過「一屍兩命」的悲劇。小說沒有簡單地認識計劃生育,而是用考古般的勇氣和熱情,努力挖掘數十年來計劃生育政策所呈現出來的歷史細節。生命之痛、人性之痛與個人的善惡、人性和道德無關,姑姑是高度符號化了的時代英雄,是以忘我的甚至無我的「螺絲釘」精神去服務革命或進步事業的,她沒有選擇,沒有退路,她追求人生至善的理想。姑姑最後嫁給郝大手。
《蛙》不僅表現了精神救贖的艱難歷程,更有著強烈的現實批判力量和寓言意味。在小說家筆下,某種理性的政策成了某些別有用心者的發財工具,成了某些走投無路的窮人的謀生之道,成了某些有權有勢的人物的「特權」。有錢的破爛王用大筆的罰款可以公然漠視計劃生育的約束,而當代商品經濟對人性的控制也到了駭人的地步。袁腮利用代孕謀利甚至帶有半黑社會性質,孩子成了出賣的商品,而陳眉等女子卻因家庭貧困被迫淪為「孕奴」,忍受著母子分離的巨大痛苦,「因貧代孕,以替富人傳宗接代」的故事情節,竟然荒誕地出現在了我們當代社會,這是怎樣的令人震驚!
藝術層面上,《蛙》所創造的「互文對話性文本」也有魔術的光亮。有的批評家曾撰文指出,莫言的小說語言具有極強的「文本可逆性」,可以在同一文本中將內在沖突的敘述聲音和敘述姿態融匯為一體,呈現出一種互文性的「深刻的混沌」。例如,小說《豐乳肥臀》《檀香刑》等,可以將不同的意識形態和人性觀念演化成一股泥沙俱下卻恢弘無比的「語言流」。不過,這種互文性的處理固然可以更為客觀地表述歷史,傳達細微的人性感受,但是,在形成文本的多聲部的同時也容易消弱文本的現實批判力量和敘事的硬度。比如,《檀香刑》中眉娘、趙甲、孫丙等不同人物對同一歷史事件的不同描述,具有多聲部的「互文」效果,但對酷刑的「過度展示」某種程度上也導致了「認同酷刑」的心理弱勢。這種情況在隨後的《四十一炮》《生死疲勞》等小說中有所改變。《四十一炮》中,莫言利
用「肉神廟」形成了敘事的「風流眼」,不同的敘事時空和敘事線索都在這里互相交涉纏繞,最終強化了肉神廟之於中國現代化進程的象徵性。而《生死疲勞》則進一步擴大了感受性的互文范圍,小說以奧維德《變形記》式的錯位性戲擬拓展成了人類和動物之間「生死輪回」的空間化歷史絕望感。而《蛙》則又有創新。小說以解放初期、「文革」、改革開放、新世紀這四個不同的歷史空間作為小說展開的背景,圍繞「計劃生育」的不同敘事,努力使得這四個時空的「計劃生育故事」形成互文參照性,從而達到歷史反思和人性高度的統一。同時,小說中也嵌入了不同的文體,例如,每個章節都以主人公蝌蝌(萬小跑)和日本友人杉谷義人的通信形成對下面故事情節的某種「預敘」,又能從一個比較超然的現在進行時角度,對這些歷史中發生的故事進行審視。這種以書信體和小說形成互文的方式,以一個作家所具有的最真誠和最謙卑的態度,毫無保留、不加矯飾地進行敘述,整部小說圍築在一種寬廣、深沉的情感之中,試圖將歷史實踐中的創痕。而在小說結尾,莫言則用戲劇的形式,對整部小說的某些故事(如陳眉代孕的悲慘經歷)構成某種程度的「補敘」。可以說,不同的歷史場景、不同文體之間的互文性沖突、鑲嵌、改寫和融合,不但沒有產生出互相消解的解構作用,使文本呈現出主體間性的交流與對話,反而使得文體狂歡轉化成了更為強烈的批判焦慮,強化了潛在的敘述主體的現實批判力量與對人性美的深沉呼喚。特別是小說結尾出現的九幕劇《蛙》更是出彩,它不但再現了小說中陳眉和陳鼻的悲慘遭遇,而且讓陳眉打破時空限制,打破舞台的限制,以古代人的口吻出現在現代派出所,以現代人的身份出現在了電視劇中的民國公堂,在歷史痕跡的纏繞互文中,以一種樸素的民間道德姿態,既控訴了袁腮之流不擇手段的當代物質崇拜,也反思了中華民族為繁榮和富強所付出的巨大犧牲,批判了在中國充滿悖論的現代化進程中頑固的國民性痼疾以及由此而來的人性悲劇宿命化的延續性。
《蛙》的敘事和語言對比莫言過去的作品無疑是干凈而內斂的,莫言放棄了他最為擅長的泥沙俱下的描述性語言流,也沒有利用眾聲喧嘩的民間口語,而是力求返璞歸真,用超然的第三者視角樸素、簡潔、干凈地講述催人淚下的故事。這也許是莫言在批判與責疑聲中的自我改造與升華吧。但說實話,我還是不太習慣一個文質彬彬、西裝革履的莫言,而更喜歡那個粗野的、狂放的、不按常規出牌的莫言。好在,《蛙》還是貫穿著一片嘹亮的具有穿透力的蛙聲,在蛙聲中我可以不去想像莫言形象的改變,而是專注地觸摸其中華麗卻鋒利的思想刀鋒並久久地感動、沉思。[2] 《蛙》 - 社會影響
在《南方周末》評選的年度致敬文化原創榜中,莫言的《蛙》獲得2009年度文學致敬作品。
9. 《蛙》的主要內容
O(∩_∩)O樓主您好
莫言說《蛙》所寫的內容,對「80後」、「90後」來說,會是不甚了解的事實。小說通過講述一位鄉村女醫生的人生經歷,既反映了鄉土中國60年生育史,也揭示了當代中國知識分子靈魂深處的矛盾與懦弱。莫言說「蛙」其實是一個圖騰,是作為繁衍的象徵。小說中,「蛙」和「娃」有著許多關聯。
小說寫到了「代孕」,代孕女陳眉原是很漂亮的女人,因為火災毀壞了姣好的面容,最終決定用代孕的方式去幫助家裡、幫助父親渡過生活難關。莫言說,「我是用看似非常輕松的筆調在寫非常殘酷的事實。這事實中包含著重大的人性問題。孩子生下來被抱走後,陳眉面臨著精神上的巨大痛苦,當她決定『我不要錢了,我要給我的孩子餵奶』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莫言說,「作家還是要勇於寫靈魂深處最痛的地方。」《蛙》中的蝌蚪,為了個人的前途,最終決定把自己的妻子和差不多足月就要降生的孩子推上手術台,最終導致兩人的死亡。莫言的寫作——尤其是長篇,長期以來被認為是泥沙俱下的,看似無節制的語言狂歡背後,隱藏著機巧構思。然而,《蛙》的語言卻平實簡朴得叫人不敢相信。《蛙》的結構有別於他以往的任何一部小說,整部小說就是五封寫給日本友人「杉谷義人」的信,而最後一部分竟是一部戲劇。對此,莫言表示,很多古老的小說都是用書信體來寫的,這種寫法甚至比第一人稱敘述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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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莫言的小說蛙講的什麼
莫言說《蛙》所寫的內容,對「80後」、「90後」來說,會是不甚了解的事實。小說通過講述一位鄉村女醫生的人生經歷,既反映了鄉土中國60年生育史,也揭示了當代中國知識分子靈魂深處的矛盾與懦弱。莫言說「蛙」其實是一個圖騰,是作為繁衍的象徵。小說中,「蛙」和「娃」有著許多關聯。
小說寫到了「代孕」,代孕女陳眉原是很漂亮的女人,因為火災毀壞了姣好的面容,最終決定用代孕的方式去幫助家裡、幫助父親渡過生活難關。莫言說,「我是用看似非常輕松的筆調在寫非常殘酷的事實。這事實中包含著重大的人性問題。孩子生下來被抱走後,陳眉面臨著精神上的巨大痛苦,當她決定『我不要錢了,我要給我的孩子餵奶』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莫言說,「作家還是要勇於寫靈魂深處最痛的地方。」《蛙》中的蝌蚪,為了個人的前途,最終決定把自己的妻子和差不多足月就要降生的孩子推上手術台,最終導致兩人的死亡。莫言的寫作——尤其是長篇,長期以來被認為是泥沙俱下的,看似無節制的語言狂歡背後,隱藏著機巧構思。然而,《蛙》的語言卻平實簡朴得叫人不敢相信。《蛙》的結構有別於他以往的任何一部小說,整部小說就是五封寫給日本友人「杉谷義人」的信,而最後一部分竟是一部戲劇。對此,莫言表示,很多古老的小說都是用書信體來寫的,這種寫法甚至比第一人稱敘述還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