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小說人間失格
『壹』 人間失格的結局是什麼
《人間失格》的結局是:男主角葉藏墮落,選擇了自我毀滅,結束自己的生命,並且寫下了遺書。
《人間失格:太宰治和三個女人們 (2019).2019》網路網盤高清免費資源在線觀看 昌明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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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與蜷川實花的組合,一字記之曰:色。蜷川並不服膺於太宰治半自傳小說《人間失格》的隔靴搔癢,借書之名直接拍他本人和三個女人的故事。太宰治的妻子美知子、有志成為作家的情人靜子和他最耐喚後一位情人富榮,分別由演技派女優宮澤理惠、澤尻英龍華和二階堂富美飾演,襯托著蜷川分別為三女精心設計的主題色槐返調,色彩濃烈絢麗的畫面是一場流動的視覺盛宴。
『貳』 《人間失格》:一部剖析自我孤獨和迷茫的好書
《人間失格》在纖細的自傳體中流露出極致的頹廢,毀滅式的絕筆之作。太宰治巧妙地將己的人生與思想,隱藏於主角葉藏的人生遭遇里,藉由葉藏的獨白,窺探太宰治的內心世界。
「女人這種動物,是把晚上睡覺時和白天起來之後這兩個時間段嚴格區分開來的,彷彿完全不知道其關聯一樣,乾脆利落地將它斬斷。
對於女人能如此完美地劃分出兩個世界而活著--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我始終無法好好領會。
「膽小鬼連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也會受傷。」
太宰治(1909-1948),日本戰後新戲作派代表作家。生於清森縣北津輕郡金木村的一個大地主家庭。本名津島修治。太宰治的創作生涯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前期是1932至1937年,這是左翼運動被鎮壓的時代。著有短篇小說集《晚年》(1933~1936),共收入了40篇,這些短篇都充滿了青春時期的熱情,多角度地反映了作家自己的主張和內心世界。此後又發表《虛構的傍徨》(1936)、《二十世紀的旗手》(1937)等作品。中期是1938至1945年。著有《女生徒》(1939),獲第四屆北村透谷文學獎。此外尚有《童話集》(1945),發揮了作家奔放的想像力。後期是1946至1948年,一般認為,太宰治的後期創作最有成就,戰爭剛結束,他就發表了《潘朵拉的匣子》和《苦惱的年鑒》等小說,提出了追求「喪失了一切,拋棄了一切的人的安寧」的觀點,以農本主義的幻想批判戰後虛偽的文人騷客。在他戰後的作品中,短篇《維庸的妻子》(1947),中篇《斜陽》(1947)、《人間失格》(1948),被認為是最優秀的代表作品。
6月19日,在日本,這一天被稱為「櫻桃忌」,取自太宰治的短篇著作《櫻桃》,用以紀念這位大文豪。70年前的今天,太宰治迎來了39歲,恰好在生日這天,其遺體在東京新橋被發現。這是太宰治的 第五次自殺 ,一個月前,他完成了即將名垂人類文學史的《人間失格》小說中。這部自傳性質的絕筆之作,是對「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的全面詮釋。
在《人間失格》小說中,太宰治描繪了史上最具悲劇性的小丑。這位名叫大庭葉藏的小丑,相貌帥氣,家境富足,卻一生都在偽裝,卑微地、小心翼翼地迎合著所有人,以便隱藏「異於他人」的自我。葉藏雖然接觸了酒精、毒品和妓女,卻是我見過至臻至善的人。
↑以上文字來自維基網路【嘻嘻】
在第一次看到這本書時,只是因為書店的推薦角中總是放著這樣一本書,可在真正看時,卻讓我不由得感到不寒而粟,中途不敢看下去,對改變的自己極為恐懼,再捧起時已感到滑稽可笑,或許我永遠也不可能和主角一樣,或許…只是另一面完全相同。
在那時,雖然我無法理解葉藏的行為,但我也無法厭惡葉藏,不能用現在的觀點去批判那時的社會,我只得明白,葉藏在當時的社會,原本一顆純粹的心,被攪得面目全非。
我認為葉藏一生最大的不幸在於壓抑自己的內心去討好別人,這和《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中的松子是完全不同的。
松子的討好發自內心,無比的熾熱真誠。
而葉藏內心戰栗不已,臉上卻強顏歡笑。
這種心理和行為上的失調無時無刻不消耗著葉藏的精力,讓他精疲力盡。同時他認為世人對他的友善全部建立在他的搞笑上,所以一方面他極力壓抑真實的自己,另一方面又因為這種壓抑、欺騙感到可恥。
《人間失格》更像是一把雙刃劍,一面鏡子,照出每個人殘缺不全的真正面貌
至於你是恐懼它、還是接納它,全憑你自己 。
二刷《人間失格》已是幾年之後了,我似乎才明白這本書的真正含義,葉藏那般愛著這個世界,可惜世界不曾領情,粗蠻的世界是無法理解葉藏的內心的細膩和敏感,它只會把這個可憐人所擁有的一切毫不留情地奪走,然後任其自生自滅。世界的本質是粗蠻,人類的本質卻是冷淡 。
歲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膚;熱忱拋卻,頹廢必至靈魂。」
二刷《人間失格》,只覺那暗流涌動的陰暗銷魂入骨,一股陰冷的邪氣從肌膚侵入骨髓,讓人發瘋似地逃離。但當命運的業火燒得人面目全非,行屍走肉一般地在荊棘中掙扎,在一個個爛醉的午夜恍恍惚惚中瞥見它,竟是那麼似曾相識。
那是太宰治靈魂深處無助的吶喊,痛苦的哀號。 「幽暗的人性背後深不見底的深淵,是如何吞噬個人靈魂,並至死得不到救贖。」 日本文學最使自己印象深刻的是對那幽微人性細致辛辣的描摹,像一把手術刀,一層層切開華麗的皮囊,非要把那血淋淋的骯臟與不堪展示給你。這陰郁的氣息深入骨髓,也許正因為對人性的深刻洞察,日本文壇的許多大家如川端康成、芥川龍之介、三島由紀夫,當然也包括太宰治本人,最終的結局都是自縊而亡。
當一個人失去了生而為人的資格,那會怎樣?
那是一個對人這種生物感到隔閡的少年,開篇他便說, 「我這一生,盡是可恥之事。」
他惶恐不安,彷彿自己是世界上的異類,於是便用滑稽的言行討好他人。「那是我對人類最後的求愛。我對人類極度恐懼,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對人類死心。於是我靠滑稽這跟細線,維系著與人類的聯系。表面上,我總是笑臉迎人,可心裡頭,卻是拚死拼活,以高難度的動作汗流浹背地為人類提供最周詳的服務。」
他獨自承受外界的攻擊,內心承受著瘋狂的恐懼。當平日裡衣冠楚楚的人類怒不可遏,顯示出比野獸更加可怕的動物本性時,他驚悚地汗毛倒豎,越發惶恐不安,「面對世人,我總是怕得發抖。對於同樣為人的自己的言行,更是毫無自信。我將懊惱暗藏於心,一味地掩蓋自己的憂郁和敏感,竭力把自己偽裝成純真無邪的樂天派,逐漸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滑稽逗樂的怪人。」
怎樣都好,只要能讓人們發笑就好,他取悅別人的技巧練習得越發精湛,演技以假亂真,逗得人大笑,「淘氣的孩子!」而自己,「對討厭的事說不出討厭,對喜歡的事也總是偷偷摸摸,我總是品著極為苦澀的滋味,因難以名狀的恐懼痛苦掙扎。」即便受到家中僕人的侵犯和凌辱,「我一向對向人訴苦不抱任何期待。無論是向父母訴說,還是向警察或政府訴說,最終還是會被那些深諳處世之道的人打敗,任由他們花言巧語,喋喋不休。」
偷窺著那一場場鬧劇,冷笑著,「相互欺騙的雙方竟都相安無事,甚至並未察覺相互欺騙之事——我以為,人類生活無處不是這樣單純、明了的不信任之舉。」
他畫畫,卻只想畫妖怪,「對人類極度恐懼的人,反而會比任何人都渴望見識妖怪的可怕。愈是敏感,愈是膽怯,愈會企盼暴風雨降臨地更猛烈。」
逃離了學校,與朋友堀木廝混,說是朋友,其實「若世上所謂的交友是指彼此輕蔑又相互來往,並使雙方越發無趣,那麼我與堀木一定是最好的朋友」。
他越來越沉淪,「不久我漸漸發覺,若想暫時消除我對人類的恐懼,酒、煙和娼妓都是絕好的手段。」
整日爛醉, 「同樣的事日日反復,只需遵循與昨日相同的慣例。倘若避免大喜大悲,徹骨的悲傷便不會到來。前方路遇擋路之石,蟾蜍都會繞路而行。」 「乾杯吧,拋卻那引人落淚之物,別再做徒勞的祈禱。」
沉淪艷情,「在我眼中,娼妓既非人類,也非女性,像是白痴或瘋子。躺在她們懷里,我卻能放鬆身心,沉沉睡去。或許我身上有某種氣息能讓她們感到同類的親昵,娼妓們總是對我展現毫不作偽的善意。」
他很受女人歡迎,在形形色色的女人間遊走,那麼游刃有餘。在那個與詐騙犯妻子共度的夜晚,「眼前這名女子,雖然沒有用言語表現自己的寂寞,但整個身體的輪廓充斥著約莫一寸見方的氣流,這氣流與我自身攜帶的陰郁氣質完美融合,如貼在水底岩石上的枯葉一般,使我得以從恐懼和不安中抽離」。但僅此一夜,次日清晨,他又變成了那個矯揉作態的小丑。他說, 「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有時還會被幸福所傷。」
當自己的女人被人侵犯,他自白,「我並不感到惋惜,我的佔有欲本就不強,即使偶爾稍感遺憾,也不會公然展現自己的支配欲,我沒有與人爭奪的勇氣。被捲入是非紛爭的漩渦是我感到恐懼,恆子與我不過是露水姻緣,她並不屬於我。」他為恆子的不幸感嘆,隨即又對自己從不爭取、順其自然的軟弱徹底絕望了……甚至於日後他眼睜睜看著妻子被人侵犯,竟也一言未發。
家裡人委託「比目魚」照顧他,然而於他而言,只是淪為了「比目魚」敲詐其家中錢財的工具,「人類的善變讓我感到卑劣無恥,不,可稱得上滑稽。」「比目魚的說話方式,不,這世上每個人的說話方式都如此拐彎抹角、閃爍其詞,如此不負責任、如此微妙復雜。他們總是徒勞得嚴加防範,無時無刻不費盡心機。」
嘆息,「世人——我似乎也懵懵懂懂明白了何謂世人。世人就是人與人的爭斗,而且是現場之爭,人活著僅是為了在爭斗中取勝。人們互不屈服,即使奴隸也有其卑微的報復。他們冠冕堂皇,以個人為爭斗目標,戰勝一人再去戰勝下一人。大海指的不是世人,而是個人。如此一來,我對人世間這片亦真亦幻之海的恐懼大為減弱,不再如以往那樣費心勞神,永無窮盡,即是說,我開始只考慮眼前需求,變得厚顏無恥。」
他離家出走了,「人啊,明明一點也不了解對方,錯看對方,卻視彼此為獨一無二的摯友,一生不解對方的真性情,待一方撒手西去,還要為其哭泣,念誦悼詞。」
有一天,他遇到了單純無邪的祝子,並與其結為夫妻。「我這樣一個人,惹人厭煩、畏畏縮縮、只顧看人臉色行事、對人的信賴之心早已破裂。與我而言,祝子那信賴他人的純真心靈宛如青葉的瀑布,清新怡人。」
沒有親情,沒有友情,他對人類的一切事物都失望至極,愛情或許會拯救他?原以為祝子的出現是對他的救贖,但祝子在他眼前的被侵犯卻為他敲響了最後的喪鍾。
「我想死,越發想死。一切已無法挽回,無論做什麼都以失敗告終,平添一筆恥辱而已。一切都只是骯臟罪孽的不斷累積,苦惱的不斷疊加而已。我想死,必須死,活著只會成為罪惡之源。」
最終他靠嗎啡度日,之後被送入精神病院,
說: 「我喪失了做人的資格,不如說,我已不能稱之為人了。「我已經完全不是人了」,我不能礙他們的眼,我如果是浮雲、是風、是空氣,或許對世間更有利。
人間失格,便是失去了做人資格的人。
書中的結尾是這樣一句話,「我們認識的小葉,個性率真、幽默風趣。只要不喝酒,不,就算喝了酒……也是個像神一樣的好孩子。」
陰郁,困窘,迷亂,掙扎,在一個個黑夜裡,聆聽他那一聲聲無助的吶喊,自己竟也能感同身受。
基督教說人有原罪,太宰治便以葉藏的視角無情揭開了人類的那一塊遮羞布,將那一個個人性深處最隱晦的罪惡血淋淋地展現在讀者面前,在對人物的一處處細致描摹中,在失格者一句句的嘲諷中,我們得以更加立體的看待人類這種生物了。
不得不承認此書口味於自己有一點重,從一開始的慌張逃離,到試圖有限閱讀,到漸漸深入其中,略有所思,最終能夠有一點感同身受,只因常在那最深的夜裡墮入深淵……
「我總是躲在夢與季節的深處
聽花與黑夜唱盡夢魘
唱盡繁華
唱斷所有記憶的來路」
我理解少年時的葉藏,用笑來掩飾自己的孤獨。因為如果哭,是沒人理解的,我們一樣憎恨世界,因為彷彿我們是多餘的,我們能做的就只有假裝自己是個好人,我們討厭世界,每天想到的就是麻痹自己。家庭的抑鬱,社會的黑暗,以及自己本願而墮落,在一次次絕望中,已經漸漸失去對希望的渴望。
日本戰國時名將武田信玄說過著名的一句話: 人就是城,人就是石籬,人就是溝渠。
日本人壓抑的文化背景下,人被割裂為二,一個是能夠自如體面應對外界的那個我,一個是與自己內心靈魂越來越遠那個我。
彬彬有禮,行為合群的外表之下,壓抑的憤怒是永遠在的,要麼攻擊外在,要麼攻擊自己太宰治,他,選擇了攻擊自己。
在這個世道, 有些人半生行乞尚且願意苟活,有些人稍不如意就要自殺,
《人間失格》小說中關於「自我」的話
懦夫連幸福降臨都害怕,觸到棉花都會受傷,當然也會為幸福所傷。我的不幸,是因為沒有拒絕的能力。因此一旦別人勸誘,我便覺得假如拒絕的話,會在對方的心裡和自己的心裡都留下一道顯而易見、永遠也無法修補的裂痕。
表面上我總是笑臉迎人,暗中則是拼了死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般才艱難萬分做出這樣的奉侍。日日同樣的事重復不息,只須遵從與昨日無異的慣例。若能避開熾猛的歡喜,自然不會有哀痛來襲。人類總是彼此不了解,盡管完全看錯對方,卻仍自以為互為一心無二的摯友,終生覺察不到。
所謂的幸福感,就像沉於悲傷的河底、閃著幽微的光的砂金一樣吧,當悲傷到了極點,就會生起一種彷彿黑暗中現出微光的感覺,這或許就是幸福感。 這是我向人類最後的求愛。盡管我對人類極度恐懼,但似乎始終割不斷對人類的緣情,於是借著裝傻這一縷細絲,來維系與人類的貫聯。如今的我,算不上幸福,也說不上不幸福。只是一切都將過去。
松子的餘生有一句話,大多人都還記得,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愛玲小姐曾經覺得愛會讓人謙弱卑微,會讓人低到塵埃里去,再開出花來。所以她寫感情,總要帶上一股子天然的服氣。愛玲小姐驕傲慣了,就容易忘記人除了會對愛人服氣,也會對人世服氣。
在路遙的書中,我們看到的人類是喜愛掙扎和自以為是的生物,因為自以為是,所以才要改造環境,改變生活。所有革命樂觀主義的文學,所有英雄主義的文學,其實也是一種自以為是的文學。
然而我們想不到,在這個世上,還有一部分人是反過來的,是從不掙扎的,是自以為非,且自甘墮落的。
讀太宰治的 《人間失格》 ,就像自我之外,對鏡般多出了一條反相的生命。佛說我們不能著相,何況反相。這生命充滿了黑暗與抑鬱,黑暗與生俱來,再沒有比它更合適的卑微與墮落了。想起我也曾對這個世界妥協,想起多年後我也要把這所剩不多的軀殼交還給我自己,就不免於心戚戚。
閱讀是一種物以類聚的活動,氣味相同,才能相投。有人不喜莫言的文本語言,覺得太俗;也有人抱怨看不完《人間失格》,因為太作,而那煞有其事的錯為正用,是他一生也沒有見識和想像過的。
大多時候,我也像是葉藏,在門後忽然聽到他人幸福的笑聲,就要聽聽,想想,然後多疑地轉過身去。生活是多面的,每一次細微的轉動,都能現出一種不同的人生。幸與不幸又有什麼關系,只是一切都將逝去。
就像四月果然又來了,紫荊花在窗下開得有些痴醉。陽光像波浪一陣一陣,沖涮著那些細小的已經展開的花瓣,不久就鋪了一地。然而陽光畢竟只是陽光,並不能把凋落下的事物收集起來,納入自己的懷里以涼以暖。 倒是臨窗的東面有條河,每年春天,河水帶著落花東去,自成一景。
那些從樹上抖落的傷口啊。
一一「那傷口已變得比自己的血肉還要親密無間。」
一一「那傷口就是它鮮活的情感。」
電影里,被嫌棄的松子從小心翼翼到自暴自棄,最終還是沒能逃脫一一一群小屁孩玩著玩著,把多嘴喊他們回家的五十多歲的她給打死了一一漫天星光灑下來,降落在草地上,星光像勝利者一樣,洋洋佔領著整片草地。
一些人暗暗慶幸: 這個肥碩邋遢的人從此再也不必像把破舊的椅子,讓人一坐上去就嘎嘎亂響了。
只是,此間如果有情,無謂悲喜;此身如果常在,又要什麼生死呢?
在四月的春光里讀完這本自傳體小說,屏幕終於暗了下來。現在我們可以回到生活里,將美的東西,原封不動地描繪成美。
其中有段手記: 「這是我對人類最後的求愛。盡管我對人類滿腹恐懼,但是怎麼也沒法對人類死心。」
書成於1948年。同年,太宰治投水。大庭葉藏第一次未能完成的自盡,終於由他的創作者來完成了。 萬物如果有靈,我們從出生就已預定的航向,是否從來就沒有偏離過?
好的文字有種輪廓,這輪廓就像幻想中的肉體,裡面流淌著無邊的寂寞。寂寞是兩個人的無言以對。
似乎豁然開朗,落落所以相投。
而相投,對山水是成映,對有情人是成趣,而對我們,是在不能厭棄的塵世里,愛遍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看著他生,由著他死。
終極痛苦的表現,大概是像太宰治這樣,整一個叫做葉藏的墮落男子,編造他的故事。葉藏的世界,遍地蒼茫,他也曾經有過夢的方向,如人一般充滿對情感、名利的渴望。生而為人,自是要按照人類社會的一套規則來生活。而到最後,恰恰是人類規則衍生出的不平、不明、不清,讓他絕望,對自己身為人的事實厭惡,從而廢除了自己為人的資格,謂之「人間失格」。
小時優渥的生活環境,少了些風雨的摧殘,所以到了大時,也動不動就腐爛。而葉藏的早熟,處處為他人著想,體會人間疾苦、險惡,其實是理想主義的自我欺騙,像他大時參加的地下黨活動一般,形影相弔,只會被浪潮沖刷干凈。
經過後人對比,葉藏的經歷和太宰治本人是驚人的相似。他的其他作品,如《東京八景》、《小丑之花》、《晚年》、《斜陽》,也是。這似乎和身殘志堅的史鐵生一樣:紙上生動的從來不是別人、貼切的話語,永遠是在刻畫自己。這便是文學,以自己的經歷為素材的文學。
而太宰治自己,是懦弱不堪的,是往復徘徊在意志邊緣的,是沒有決斷力和執行力的。1948年,《人間失格》出版不久,他似乎明白使命完成,自殺了。看來,太宰治認為,自己比起被送入精神病院的葉藏,更加不可饒恕,更加沒有資格活在陽間。而陰間是什麼,我猜想,那是一個對於太宰治沒有意義的地方。人死了,意識都終結了,為人的資格、使命、夢想也都藤蔓不如了。
寫下了、放下了,文學而已。寫下了,自我終結了,是他所追求的傳奇。你我讀著,壓抑著,更要學會拔出來。
有些人可能會覺得他很可笑,寫這些虛無縹緲的文章雲雲,因為內容和你的生活相差甚遠, 可笑嗎?這就是真實的人間。
我們吃飯。我們睡覺。我們歡笑後哭泣再破涕。我們交談。我們擁抱彼此。我們互相傾訴愛慕發泄憎惡。我們心無旁騖地向著理想奮斗。我們輕而易舉地沉溺於誘惑之中。我們中有好人,有壞人,也有不壞不好的人。我們降生於世,然後踏踏實實地奔赴死亡。我們就這樣稱自己為 人類。
然而這世上是有無法如此理所當然地活著的靈魂的。
我們把文學當作消遣。我們說哲學是吃飽了沒事的人才搞的。我們把思考叫做故作深沉,把痛苦叫做無病呻吟。我們說有那時間看閑書,還不如多多工作賺錢養家。
或者,我們喜歡文學,因為那使我們談吐優雅氣質宜人。我們熱愛哲學,因為我們樂於顯得高深莫測。我們勤於思考,覺得這樣可以洞察真相。我們享受痛苦,因為那使我們與眾不同。我們樂於花時間在自己獨特的愛好上, 因為我們想讓自己成為一個厲害的、獨一無二的人類。
然而這世上是有彷徨至死的靈魂的。
隨便套用個句式,當我們抱怨生活艱辛的時候,當我們想要活出所謂風採的時候,他們僅僅想要明白為何而活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不敢說自己知道這道題的答案,可出自對太宰的愛,雖然不一定能有什麼價值,還是情不自禁地想寫點東西。思緒混亂見解膚淺文筆拙劣還望見諒。
太宰是一個讓我覺得十分悲哀的人。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認真地看完人間失格後,少有地興起了了解一下作者的願望。
搜索一番之後我就用有點驚奇的口氣向旁邊的朋友感慨:「太宰治居然自殺過五次誒。」
某君說:「我覺得這種人就是想要嘩眾取寵而已。」
他皺著眉頭,一臉 義正辭嚴疾惡如仇 的樣子。
那感覺真如同被潑了一身冷水。
他沒有看過太宰的任何一部作品,除了他是個有名的作家之外對他的人生一無所知,而他就斷言他不過是在嘩眾取寵。
最重要的是世界上還有多少他這樣的人,真是悲哀。
太宰治的孤獨,那是怎樣一種孤獨。
不過當然,我那位朋友並不是一個對事物非常有感觸的人,我相信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是不會輕易下如此判斷的。
但是不加以指責並不就是理解。欣賞也並不就是理解。甚至覺得就是理解了也並不一定真的理解。
人類雖然各有特點,在很多本質上還是相同的。
我們安寧的根源來自於與人類整體達成的一致。無法一致的部分,我們就會懷疑自己。
僅在愛與性上,個人就會因「不同」而遭受種種痛苦,而葉藏(太宰治)可是連 「人不吃飯就會死」 這樣根本的事情都無法達成一致。
那是怎樣一種孤獨。
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太宰總不會是唯一一個無法與人類達成一致的人。可悲之處在於,他們這種異類是無法彼此認同的。
有些異類最根本的扭曲之處就不同。
有些異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有些異類對自己的異常之處是如此恐懼,單是看到那樣不留情面的描寫就會憎恨他。
有些異類即便被深深擊中也無法坦率直言,只能若無其事嘻嘻哈哈故作調侃。
他們站在茫茫人海中,彼此相望卻孑然一身。
這就是, 太宰治的孤獨。
在《人間失格》中葉藏努力通過搞笑來接近人類。他也想要好好生活。他也覺得自己似乎克服了對人類的恐懼。
我在想,太宰是不是也像葉藏一樣,一樣三番兩次地想要接近人類,一樣終其一生祈禱著自己能與人類成為同類,最後一樣認識到緣於自身的毫無希望而死去。
是不是這樣?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像我這樣的異類,根本沒有資格被稱為人類。」
最後一次,他說 「不要絕望,在此告辭」。
那一刻他仍然覺得,世界是好的,是自己錯了。
而重點在於,無論我們覺得「 人類 」是多麼平淡、安寧、和諧、水到渠成、無可置疑,這世上是有無法如此理所當然地活著的靈魂的。
人性
我一直認為人性本惡,所謂「 人之初,性本善」 不過是給我們留下的美好的願景。正因為世界不美好,所以需要我們為之奮斗。讓身邊的人可以天真簡單的活下去,需要我們用更大的代價守護而來,或許這就是本善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