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微型小說狠心
⑴ 急!含有小故事大道理的微型小說或小小說
1.碎罐
過去,有一個人提著一個非常精美的罐子趕路,走著走著,一不小心,「啪」的一聲,罐子摔在路邊一塊大石頭上,頓時成了碎片。路人見了,唏噓不已,都為這么精美的罐子成了碎片而惋惜。可是那個摔破罐子的人,卻像沒這么回事一樣,頭也不扭一下,看都不看那罐子一眼,照舊趕他的路。
這時過路的人都很吃驚,為什麼此人如此灑脫,多麼精美的罐子啊,摔碎了多麼可惜呀!甚至有人還懷疑此人的神經是否正常。
事後,有人問這個人為什麼要這樣?
這人說:「已經摔碎了的罐子,何必再去留戀呢?」
大道理:灑脫是一種擺脫了失去和痛苦的超級享受。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何必還要空留戀呢?如果留戀有用,還要繼續努力干什麼?
2.路上的石頭
國王費迪南決定從他的十位王子中選一位做繼承人。他私下吩咐一位大臣在一條兩旁臨水的大道上放置了一塊「巨石」,任何人想要通過這條路,都得面臨這塊「巨石」,要麼把它推開,要麼爬過去,要麼繞過去。然後,國王吩咐王子先後通過那條大路,分別把一封密信盡快送到一位大臣手裡。王子們很快完成了任務。費迪南開始詢問王子們:「你們是怎麼把信送到的?」
一個說:「我是爬過那塊巨石的。」
一個說:「我是劃船過去的。」
也有的說:「我是從水裡游過去的。」
只有小王子說:「我是從大路上跑過去的。」
「難道巨石沒有攔你的路?」費迪南問。
「我用手使勁一推,它就滾到河裡去了。」
「這么大的石頭,你怎麼想用手去推呢?」
「我不過試了試,」小王子說,「誰知我一推,它就動了。」
原來,那塊「巨石」是費迪南和大臣用很輕的材料仿造的。自然,這位善於嘗試的王子繼承了王位。
大道理: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甚至交給某一個人,自己一點兒也不動腦筋,只是相信別人那太危險了。自己要學會掌握自己的命運。
3.一面鏡子
一個年輕人正值人生巔峰時卻被查出患了白血病,無邊無際的絕望一下子籠罩了他的心,他覺得生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拒絕接受任何治療。
一個深秋的午後,他從醫院里逃出來,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盪。忽然,一陣略帶嘶啞又異常豪邁的樂曲吸引了他。不遠處,一位雙目失明的老人正把弄著一件磨得發亮的樂器,向著寥落的人流動情地彈奏著。還有一點引人注目的是,盲人的懷中掛著一面鏡子!
年輕人好奇地上前,趁盲人一曲彈奏完畢時問道:「對不起,打擾了,請問這鏡子是你的嗎?」
「是的,我的樂器和鏡子是我的兩件寶貝!音樂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我常常靠這個自娛自樂,可以感到生活是多麼的美好……」
「可這面鏡子對你有什麼意義呢?」他迫不及待地問。
盲人微微一笑,說:「我希望有一天出現奇跡,並且也相信有朝一日我能用這面鏡子看見自己的臉,因此不管到哪兒,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帶著它。」
白血病患者的心一下子被震撼了:一個盲人尚且如此熱愛生活,而我……他突然徹悟了,又坦然地回到醫院接受治療,盡管每次化療他都會感受到死去活來的痛楚,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逃跑過。
他堅強地忍受痛苦的治療,終於出現了奇跡,他恢復了健康。從此,他也擁有了人生彌足珍貴的兩件寶貝:積極樂觀的心態和屹立不倒的信念。
大道理:想把握好自己的人生和命運的人,一定要有樂觀和堅強的品質,因為樂觀和堅強是掌管人生航向的舵手,是把握命運之船的動力槳。
4.跳槽
A對B說:「我要離開這個公司,我恨這個公司!」
B建議道:「我舉雙手贊成你報復這破公司,一定要給它點顏色看看。不過你現在離開,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A問:「為什麼?」
B說:「如果你現在走,公司的損失並不大。你應該趁著在公司的機會,拚命去為自己拉一些客戶,成為公司獨當一面的人物,然後帶著這些客戶突然離開公司,公司才會受到重大損失,非常被動。」
A覺得B說的非常在理,於是努力工作。事遂所願,半年多的努力工作後,他有了許多忠實的客戶。
再見面時B問A:「現在是時機了,要趕快行動哦!」
A淡然笑道:「老總跟我長談過,准備升我做總經理助理,我暫時沒有離開的打算。」其實這也正是B的初衷。一個人的工作,永遠只是為自己的簡歷。只有付出大於得到,讓老闆真正看到你的能力大於位置,才會給你更多的機會替他創造更多利潤。
大道理:不要一味地埋怨環境帶給人的諸多不便,其實環境本身是客觀存在的,誰處於那個位置都會遇到同樣的問題,聰明的人會努力去改造罷了。
5.三個最優秀的老師
1960年,哈佛大學的羅森塔爾博士曾在加州一所學校做過一個著名的實驗。
新學期開始時,羅森塔爾博士讓校長把三位教師叫進辦公室,對他們說:「根據你們過去的教學表現,你們是本校最優秀的老師。因此,我們特意挑選了100名全校最聰明的學生組成三個班讓你們執教。這些學生的智商比其他孩子都高,希望你們能讓他們取得更好的成績。」三位老師都高興地表示一定盡力。
校長又叮囑他們,對待這些孩子,要像平常一樣,不要讓孩子或孩子的家長知道他們是被特意挑選出來的。老師們都答應了。
一年之後,這三個班的學生成績果然排在整個學區的前列。
這時,校長告訴了老師真相:這些學生並不是刻意選出來的最優秀的學生,只不過是隨機抽調的最普通的學生。
老師們沒想到會是這樣,都認為自己的教學水平確實高。
這時校長又告訴他們另一個真相,那就是,他們也不是被特意挑選出的全校最優秀的教師,也不過是隨機抽調的普通老師罷了。
大道理:世上本沒有什麼天才,所謂的天才就是靠自己的努力,發掘出自身內在的潛力從而改變自己的命運,那些非天才們只不過是讓自己的潛力繼續隱藏罷了。
6.父子騎驢
父子倆牽著驢進城,半路上有人笑他們:真笨,有驢子不騎!
父親便叫兒子騎上驢,走了不久,又有人說:真是不孝的兒子,竟然讓自己的父親走著!
父親趕快叫兒子下來,自己騎到驢背上,又有人說:真是狠心的父親,不怕把孩子累死!
父親連忙叫兒子也騎上驢背。誰知又有人說:兩個人騎在驢背上,不怕把那瘦驢壓死?
父子倆趕快溜下驢背,把驢子四隻腳綁起來,用棍子扛著。經過一座橋時,驢子因為不舒服,掙扎了下來,結果掉到河裡淹死了!
大道理:一個人要有主見,具備判斷是非的能力,才不會被別人的意見所左右。不要活在別人的輿論中,要靠自己的腳走路,自己的腦袋思考。
7.鯊魚的大小
有一次和朋友去海洋館。
有個旅客問管理員說:「這只鯊魚會長多大?」
管理員指著水族箱說:「要看你的水族箱多大。」
旅客又問:「會跟水族箱一樣大嗎?」
管理員仔細地說:「如果在水族箱,鯊魚只能局限在幾公尺的大小,如果在海洋,就會大到一口吞下一隻獅子。」
大道理: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思想。環境能限制人的思想,人也可以限制自己的思想。不要給自己加框,無法改變環境時,就從改變自己開始。
8.移山大法
有一個大師,一直潛心苦練,幾十年練就了一身「移山大法」。
有人虔誠地請教:「大師用何神力,才得以移山?我如何才能練出如此神功呢?」
大師笑道:「練此神功也很簡單,只要掌握一點:山不過來,我就過去。」
現實世界中有太多的事情就像「大山」一樣,是你無法改變的,或者至少是暫時無法改變的。
大道理:如果事情無法改變,你就改變自己。只有改變自己,才會最終改變別人;只有改變自己,才可以最終改變屬於自己的世界。山,如果不過來,那你就自己過去吧!
9.兩個書法家
在清代乾隆年間,有兩個書法家。一個極認真地模仿古人,講究每一畫都要酷似某某,如某一橫要像蘇東坡的,某一捺要像米芾的。自然,一旦練到了這一步,他便頗為得意。
另一個則正好相反,不僅苦苦地練,還要求每一筆每一畫都不同於古人,講究自然,直到練到了這一步,才覺得心裡踏實。
有一天,第一個書法家嘲諷第二個書法家,說:「請問仁兄,您的字哪一筆是古人的呢?」
後一個並不生氣,而是笑眯眯地反問了一句:「也請問仁兄,您的字究竟哪一筆是您自己的呢?」
第一個聽了,頓時張口結舌。
大道理:人要從沒路的地方走出一條路來,不要泯滅了自己的個性,一味地模仿別人,那樣只會迷失自我,連自己的命運都把握不了了。
10.卑微的偉人
一位父親帶著兒子去參觀梵高故居,在看過那張小木床及裂了口的皮鞋之後,兒子問父親:「梵高不是一位百萬富翁嗎?」父親回答:「梵高是位連妻子都沒娶上的窮人。」
又過了一年,父親又帶兒子去了丹麥,到安徒生的故居去參觀,兒子又困惑地問:「爸爸,安徒生不是生活在皇宮里嗎?怎麼他生前會在這棟閣樓里?」父親回答:「安徒生是位鞋匠的兒子,他就生活在這里。」
這位父親是一個水手,他每年往來於大西洋的各個港口,他兒子叫伊東布拉格,是世界上第一位獲普利策獎的黑人記者。
二十年後,伊東布拉格在回憶童年時說:「那時我們家除了很窮以外,還是黑人,父母都靠賣苦力為生。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認為像我們這樣地位卑微的黑人是不可能有什麼出息的。是父親讓我認識了梵高和安徒生,也是父親讓我認識到了黑人並不卑微,這兩個人的經歷讓我知道,上帝沒有輕看黑人。」
大道理:富有者並不一定偉大,貧窮者也並不一定卑微。上帝是公平的,他把機會撒到每個人的面前,卑微者同樣擁有機會。自卑是心靈的釘子,若不拔去,它就總是折磨人。
11.應聘
20世紀70年代初,美國麥當勞總公司看好中國台灣市場。他們在正式進軍台灣市場前,需要在當地培訓一批高級幹部,於是進行公開的招考選擇。由於要求的標准很高,許多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都沒有通過。
經過一再篩選,一位名叫韓定國的年輕人脫穎而出。最後一輪面試前,麥當勞的總裁和韓定國談了三次,並且問了他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問題:「假如我們要你先去洗廁所,你願意嗎?」
還未等他開口,一旁的韓太太便隨意答道:「我們家的廁所一直都是他洗的。」
總裁十分高興,免去了最後的面試,當場決定錄用韓定國。
後來韓定國才知道,麥當勞訓練員工的第一堂課就是從洗廁所開始的,因為服務業的基本理論是「非以役人,乃役於人」,只有先從卑微的工作開始做起,才有可能了解「以家為尊」的道理。韓定國後來之所以能成為知名的企業家,就是因為一開始就能從卑微的小事做起,做別人不願做的事情。
大道理:不要輕視每一件小事,因為每一件大事都是由一件件的小事構成的。只有用積極的態度干好每一件小事,才有可能做大事。
12.善待對手
動物園最近從國外引進了一隻極其兇悍的美洲豹供人觀賞。為了更好地招待這位遠方來的貴客,動物園的管理員們每天為它准備了精美的飯食,並且特意開辟了一個不小的場地供它活動和遊玩。然而它始終悶悶不樂,整天無精打采。
也許是剛到異鄉,有點想家吧?誰知過了兩個多月,美洲豹還是老樣子,甚至連飯菜都不想吃了。
眼看著它就要不行了,園長驚慌了,連忙請來獸醫多方診治,檢查結果又無甚大病。萬般無奈之下,有人提議,不如在草地上放幾只美洲虎,或許有些希望。
原來人們無意間發現,每當有虎經過時,美洲豹總會站起來怒目相向,嚴陣以待。
果不其然,棲息之所有了美洲虎的加入,美洲豹立刻變得活躍警惕起來,又恢復了昔日的威風。
大道理:人生中只有有了對手,才會時刻激勵我們保持旺盛的鬥志,不斷去挖掘自身的潛力。善待你的對手吧,因為他的存在就像是一針強心劑;感謝你的對手吧,他會使你成為一隻威風凜凜的「美洲豹」。
13.心境
蘇格拉底是單身漢的時候,和幾個朋友一起住在一間只有七八平方米的小屋裡。盡管生活非常不便,但是,他一天到晚總是樂呵呵的。
有人問他:「那麼多人擠在一起,連轉個身都困難,有什麼可樂的?」
蘇格拉底說:「朋友們在一塊兒,隨時都可以交換思想,交流感情,這難道不是很值得高興的事嗎?」
過了一段時間,朋友們一個個相繼成家了,先後搬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蘇格拉底一個人,但是他每天仍然很快活。
那人又問:「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有什麼好高興的?」
「我有很多書啊!一本書就是一個老師。和這么多老師在一起,時時刻刻都可以向它們請教,這怎能不令人高興呢?」
幾年後,蘇格拉底也成了家,搬進了一座大樓里。這座大樓有七層,他的家在最底層。底層在這座樓里環境是最差的,上面老是往下面潑污水,丟死老鼠、破鞋子、臭襪子和雜七雜八的臟東西,那人見他還是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好奇地問:「你住這樣的房間,也感到高興嗎?」
「是呀!你不知道住一樓有多少妙處啊!比如,進門不用爬很高的樓梯;搬東西方便,不必花很大的勁;朋友來訪容易,用不著一層樓一層樓地去叩門詢問……特別讓我滿意的是,可以在空地上養一叢一叢的花,種一畦一畦的菜,這些樂趣呀,數之不盡啊!」蘇格拉底情不自禁地說。
過了一年,蘇格拉底把一層的房間讓給了一位朋友,這位朋友家有一個偏癱的老人,上下樓很不方便。他搬到了樓房的最高層——第七層,可是他每天仍是快快樂樂的。
那人揶揄地問:「先生,住七層樓是不是也有許多好處呀?」
蘇格拉底說:「是啊,好處可真不少呢!僅舉幾例吧:每天上下樓,這是很好的鍛煉機會,有利於身體健康;光線好,看書寫文章不傷眼睛;沒有人在頭頂干擾,白天黑夜都非常安靜。」
後來,那人遇到蘇格拉底的學生柏拉圖,問道:「你的老師總是那麼快快樂樂,可我卻感到,他每次所處的環境並不那麼好呀。」
柏拉圖說:「決定一個人心情的,不是在於環境,而在於心境。」
大道理:在工作中,平和、樂觀的心態是最重要的。任何對客觀環境的不滿和怨天尤人都是無濟於事的,只有以積極向上的精神去面對工作,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法。
14.長線如何變短
一位搏擊高手參加錦標賽,自以為穩操勝券,一定可以奪得冠軍。
出乎意料的是,在最後的決賽中,他遇到了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雙方竭盡全力攻擊。當拼打到了中途,搏擊高手意識到,自己竟然找不到對方著數中的破綻,而對方的攻擊卻往往能夠突破自己防守中的漏洞。
比賽的結果可想而知,搏擊高手慘敗在對方手下,也失去了冠軍的獎杯。
他憤憤不平地找到自己的師父,一著一式地將對方和他搏擊的過程再次演給師父看,並請求師父幫他找出對方著式中的破綻。他決心根據這些破綻,苦練出足以攻克對方的新著,決心在下次比賽時,打倒對方,奪回冠軍的獎杯。
師父笑而不語,在地上畫了一條線,要他在不能擦掉這條線的情況下,設法讓這條線變短。
搏擊高手百思不得其解,怎麼能讓那條已經定格的線變短呢?他思來想去最後也沒有什麼辦法,不得不再次向師父請教。
沒想到師父卻在原先那道線的旁邊,又畫了一道更長的線。兩者比較,原來的那條線,看起來確實顯得短了許多。
師父開口道:「奪得冠軍的關鍵,不僅僅在於要攻擊對方的弱點,正如地上的長短線一樣,只有你自己變得更強,對方就如原先的那條線一樣,在相比之下變得較短了。如何使自己更強,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大道理:如果想擊敗對手,就必須想辦法使自己變得更為強大。只有你變長了,對手才會顯得短。
15.「木桶」法則
一位老國王給他的兩個兒子一些長短不同的木板,讓他們各做一個木桶,並向他們承諾,誰做出的木桶能夠裝下最多的水,誰就可以繼承他的王位。
大兒子盡量把自己的木桶做大,做到桶壁最後一條擋板時沒有木材了;而小兒子平均地使用了這些木板,做出了一個看上去桶壁並不很高的木桶。
老國王讓兩人用自己的桶去裝水,結果反而是小兒子並不起眼的木桶裝水最多,最終得到了王位。
大道理:好多時候,我們的發展恰恰取決於那塊「短木板」,所以,我們應該時刻注意取長補短,把劣勢轉變為優勢。
16.裝滿石頭的簍子
一個人覺得生活很沉重,便去見哲人柏拉圖,以尋求解脫之道。
柏拉圖沒有說什麼,只是給他一個簍子讓他背在肩上,並指著一條沙石路說:「你每走一步就拾一塊石頭放進去,看看有什麼感覺。」那人開始遵照柏拉圖所說的去做,柏拉圖則快步走到路的另一頭。
過了一會兒,那人走到了小路的盡頭,柏拉圖問他有什麼感覺。
那人說:「感覺越來越沉重。」
「這就是你為什麼感覺生活越來越沉重的原因。」柏拉圖說,「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都背著一個空簍子,在人生的路上他們每走一步,都要從這個世界上拿一樣東西放進去,所以就會有越走越累的感覺。」
那人問:「有什麼辦法可以減輕這些沉重的負擔嗎?」
柏拉圖反問他:「那麼你願意把工作、愛情、家庭還是友誼哪一樣拿出來呢?」那人聽後沉默不語。
柏拉圖說:「既然都難以割捨,那就不要去想背負的沉重,而去想擁有的歡樂。我們每個人的簍子里裝的不僅僅是上天給予我們的恩賜,還有責任和義務。當你感到沉重時,也許你應該慶幸自己不是另外一個,因為他的簍子可能比你的大多了,也沉重多了。這樣一想,你的簍子里不就擁有更多的快樂了嗎?」那人聽後恍然大悟。
大道理:人生在世本來擁有很多的幸福和快樂,不要總是把過去的負擔背在身上,放在心上。要用樂觀的心態,多去想想快樂的事情,你就會發現心中自然輕鬆了許多。
17.壓力
有一位講師正在給學生們上課,大家都認真地聽著。寂靜的教室里傳出一個渾厚的聲音:「各位認為這杯水有多重?」說著,講師拿起一杯水。有人說二百克,也有人說三百克。「是的,它只有二百克。那麼,你們可以將這杯水端在手中多久?」講師又問。很多人都笑了:二百克而已,拿多久又會怎麼樣!
講師沒有笑,他接著說:「拿一分鍾,各位一定覺得沒問題;拿一個小時,可能覺得手酸;拿一天呢?一個星期呢?那可能得叫救護車了。」大家又笑了,不過這回是贊同的笑。
講師繼續說道:「其實這杯水的重量很輕,但是你拿得越久,就覺得越沉重。這如同把壓力放在身上,不管壓力是否很重,時間長了就會覺得越來越沉重而無法承擔。我們必須做的是放下這杯水,休息一下後再拿起,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拿得更久。所以,我們所承擔的壓力,應該在適當的時候放下,好好地休息一下,然後再重新拿起來,如此才可承擔更久。」
說完,教室里一片掌聲。
大道理:隨著社會的進步,人們也跟著越來越忙。接著,負擔也越來越重。不妨在適當的時候放下負擔,輕松一下,等調整好了狀態再重新拿起。
18.華盛頓找馬
華盛頓是美國第一任總統,他年輕的時候有件找馬的軼事。
一天,他父親的一匹馬被人偷走了。華盛頓同一位警察一起到偷馬人的農場里去討要,但那人拒不歸還,一口咬定說:「這是我的馬。」
華盛頓用雙手遮住了馬的雙眼,對那個偷馬人說:「要是這馬真是你的,你一定知道馬的哪隻眼睛是瞎的?」
「右眼。」偷馬人猶豫地說。
華盛頓放下蒙右眼的手,馬的右眼並沒有瞎。
「我記錯了,馬的左眼才是瞎的。」偷馬人急忙辯解道。
華盛頓又放下蒙左眼的手,馬的左眼也沒有瞎。
「我又說錯了……」偷馬人還想狡辯。
「不錯,你是錯了。這些充分說明馬不是你的。你必須把馬還給華盛頓先生。」警官說。
大道理:開動腦筋,將對手引入誤途,他的錯誤便是你的勝利。
19.競選演說
美國前總統柯林頓在競選時曾遇到過這樣一件事。
一次,他正在發表競選演說,突然,一個破壞分子高聲叫道:「垃圾!狗屎!」
很顯然,這個人的意思是說:「胡說八道!」或是:「少說空話!」
但是,柯林頓卻報以容忍的笑,並不理會他的本意,只是安撫地說:「這位先生,我馬上就要談到你提出的臟亂問題了!」
大道理:聰明的人善於將不利化為有利。
20.馬腹上的虻
林肯當政時,聘請了幾位反對派的人當顧問。每當提出一個政策,反對派就提意見反對。政府官員提出要辭去這些顧問。林肯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一天,一個人走在鄉間小道上,看見一個農夫正趕著一匹馬犁地。當他走上前去准備問候這個農夫的時候,突然看到在那匹馬的側腹上有一隻很大的牛蠅。很明顯,那隻虻正在叮咬那匹馬,而且把那匹馬叮得很不自在,因此他就想把那隻牛蠅趕走。
正當他舉起手來的時候,農夫制止了他。農夫說:「請不要趕走它,朋友。您知道嗎,正因為有了這只虻,這匹老馬才一直不停地動著。」
大道理:很多時候,恰恰是這些帶給你煩惱和不幸的人或事情在促使著你不斷地前進。
21.傑弗遜大廈
美國華盛頓廣場有一座宏偉的建築,這就是傑弗遜紀念館大廈。這座大廈歷經風雨滄桑,年久失修,表面斑駁陳舊。政府非常擔心,派專家調查原因。
調查的最初結果以為侵蝕建築物的是酸雨,但後來的研究表明,酸雨不至於造成那麼大的危害。最後才發現原來是沖洗牆壁所含的清潔劑對建築物有強烈的腐蝕作用,而該大廈牆壁每日被沖洗的次數大大多於其他建築,因此腐蝕就比較嚴重。
問題是為什麼每天清洗呢?因為大廈被大量的鳥糞弄得很臟。為什麼大廈有那麼多鳥糞?因為大廈周圍聚集了很多燕子。為什麼燕子專愛聚集在這里?因為建築物上有燕子愛吃的蜘蛛。為什麼這里的蜘蛛特別多?因為牆上有蜘蛛最喜歡吃的飛蟲。為什麼這里的飛蟲這么多?因為飛蟲在這里繁殖特別快。為什麼飛蟲在這里繁殖特別快?因為這里的塵埃最適宜飛蟲繁殖。為什麼這里的塵埃最適宜飛蟲繁殖?其原因並不在塵埃,而是塵埃在從窗子照射進來的強光作用下,形成了獨特的刺激致使飛蟲繁殖加快,因而有大量的飛蟲聚集在此,以超常的激情繁殖,於是給蜘蛛提供了豐盛的大餐。蜘蛛超常的聚集又吸引了成群結隊的燕子流連忘返。燕子吃飽了,自然就地方便,給大廈留下了大量糞便……
因此解決問題的最終方法是:拉上窗簾。傑弗遜大廈至今完好。
大道理:有些問題並不像我們看起來的那樣復雜,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解決問題的簡單辦法。
⑵ 廉潔的微型小說
失 眠
王靜
姚局長坐奧迪車回家,眯起雙眼像睡覺似的。
拐進了莫家弄,車停下,還不見動靜,司機小王問姚局長:「姚局,飲料我幫扛上吧!」「噢,不用,我自己來。」姚局長順手拿起身邊的漁桿,推開車門。
掏出鑰匙開門,偏偏塞不進鎖眼。姚局長只得放下可樂,一把一把地試,換了五、六次鑰匙,才找到樓梯門的鑰匙。
推開家門,姚太太迎上來,要接他的包。他不讓,直接走進了書房,順手帶上了門。姚太太想,今天他不餓?
晚飯後,姚局長看《焦點訪談》。這是他最喜歡的一檔節目,播的又是他喜歡的內容——海濱市委書記跌倒在報業大廈。不知咋的,他卻拔到《湖南衛視》台,看超女。他不是反感的超女嗎?
姚太太收拾好家務,坐下,看電視。見他眯糊了雙眼。可待姚太太拔到濱海一台,音響傳來「我以人民宣判」的台詞,姚局長爭大了眼,一看右下角打的《至高利益》四個字,他一把抓過遙控器,「叭」關掉了電視,說:「不早了,睡覺吧。」
「你先睡,我再看一會兒。」姚太太打開房間的電視,對姚局長說。這時,傳來警鈴聲,不知是電視里的聲音,還是窗外的聲音,姚局長從衛生間竄來,沒好氣地問「你還讓不讓我睡了?」又一次「叭」關掉了電視。姚太太愣住了:哪兒來的邪火呢?
夜,靜悄悄。姚太太進入夢鄉。忽然,她尖叫:「不好了,起火,起火了。」叫醒才知原來是夢,可她還是聞到煙味。她見姚局長坐在被窩里抽煙。「你怎麼能坐在床上抽煙呢?多嗆人呀!」
「噢,噢……」他邊捻斷煙,邊挪被頭,躺下。
她沒睡意了。她擔心他的身體。他也沒睡意。雙方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後來,她感覺他推她一下,還在輕聲地問:「你睡著了嗎?」而她沒答應他。
爾後,有一陣涼風掠過她的背,緊接著是蟋蟋索索的腳步聲。明白還要上班,他怎麼了?腳步聲遠去時,她也下床,躡手躡腳跟去。
書房的燈亮著。透過門縫,她見他正用打火機點煙,可大拇指撳了幾下,只有嚓嚓聲,不見火。換另一個打火機,還是點不燃……好不容易點燃了煙,他猛吸一口,下咽,又吸一口,很久很久才吐出一煙圈來。
實在太困,姚太太站不住,上床睡了。「當,當,當。」時鍾報點聲驚醒她,調轉頭見被窩還是空的。她推開書房的門,滿屋的煙霧繚繞,長短不一的煙蒂堆成小山似的。
打那以後,姚局長做事心不在焉,看電視無精打采,連休息也心神不寧。姚太太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想到自己患糖尿病的痛苦,她想非要找到他的病因。聽人說黃酒能安神,姚太太每天溫上幾盅的五年陳釀,可姚局長也沒有酒趣。
一個月以後,姚局長回家進門,見桌上沒擺飯菜,問:「老太婆,酒溫了嗎?」
「溫什麼酒嗎!我問你,你近來有什麼事瞞著我」
「瞞你?沒有呀!」
「你肯定有事瞞我。」
「啊呀,都老夫老妻了,我能瞞你什麼?」
「快,吃飯吧,我餓了。」
「吃什麼飯,以後我們不用吃飯。」
「什麼話,我是鐵,飯是鋼,飯總要吃的吧!」
「你不把事情說清楚,不吃飯。」姚太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向書房。
「你,你,你怎麼撬我的抽屜?」
「你的抽屜有秘密嗎?」
「沒有秘密,我,我不是說過了嗎。」
「沒有,那你慌什麼,那你為什麼睡不安,吃不香?你過去,頭一挨枕頭,就打呼嚕了。你說,最近你到底怎麼了?」姚太太步步追問。
「沒有呀,我跟說過多少次,我怎麼說你才信呢?」
「沒有,那漁桿是怎麼回事?」
「漁桿?釣…釣魚呀……」
「釣魚?釣什麼魚?誰釣誰的魚?」姚太太一改往日的溫柔,嗓門越來越響。
「啊喲,你不會說輕一些,漁桿是鐵蛋送的,以前捨不得用。現在我想明白,明天就…就釣魚去。」
「鐵蛋送的,他為什麼送你這個。」姚太太邊說邊旋開桿子。
「啊喲,老婆你不會弄,別弄了,給我吧…你怎麼弄,要斷的!…要不我們先去吃,你不能餓。把漁桿,給我…我們到對面的飯店去吃好嗎?」姚局長邊奪漁桿,邊打岔。
姚太太緊握漁桿,一板一眼地說:「我說過,今天不把漁桿的事說清楚,就不吃飯。」
漁桿掉下一張銀行存單來,姚太太氣呼呼坐在搖椅上,指著他的鼻,嚷開了「姚建國,整整二百萬,我家全部家當還不值這些呢?你真讓我開了眼界,說這是怎麼回事?」
「你、你非要問清楚干嗎?」
「我不問,我就睡不安寧。」姚太太再一次提高嗓門。
「你別發火,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嗎?你想想,明年我就要從局長位置退居二線,人走茶涼,我難道不為家裡想想嗎?」姚局長一臉的無奈,坐在沙發扶手上,板起手指說:「兒子的駕照考了四年,媳婦也成了本本族,我們得替他們買車吧,買車沒二十能行嗎?若將來他們有孩子,衣服、零食,還是上寄宿學校,做爺爺奶奶的我們能一毛不拔嗎?還有我們商定,退休後,我們好好去全國各地游游,要圓你的法國夢,我多想陪你一起,可是,樣樣要錢,件件要錢,我那死工資,怎能生出那麼多錢?」
「你自己睡不好覺,現在,我也睡不好了。我問你,這到底是哪兒來的?」
「你問那麼多幹啥?把它藏好。我們吃飯去,你的病不能餓。」
「我已經不餓了,平白無故來這么多錢,誰的?」
「你收起就是了。」
「我不要不明不白的錢。」
「到此為止,你知道就行了,你不用怕,你還怕錢?」
「我不用怕?那你怕什麼?海濱書記出事焦點訪談你怕看了,反腐倡廉的電視劇你怕看了,連警鈴響你都在發抖……你為何怕這些?我看你怕了。」
「過去,我在單位,都替別人著想,眼看著,我要退居二線了,我就要替我……替我們這個家著想……著想一回。煩比怕還難受,兒子、孫子,都要來煩……」
「我怕,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靠誰?」
「這筆錢還靠不住?」
「我已經告訴兒子、兒媳,今晚,在家吃飯,老頭子呀,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可受不了。我想睡個安穩覺,我怕你被人家釣去了。」
縣長妻子之死
鍾一凡
一個雙休日的下午,縣長和其妻子等家人,圍坐一起,正欣賞電視劇《西遊記》中(三打白骨精),正看得入神時,突然間縣長的妻子病了。腹痛!
於是,一家人顧不上關電視。圍著這位家長――縣長太太,忙碌起來,緊張起來。
「你生什麼病?哪裡痛?」縣長問老婆。
縣長的妻子痛得說不出話來,使盡了平生之力才說了兩個字:「醫院。」
縣長開始發號施令:「快打電話,叫單位小汽車!」
女兒抓起電話,「喂喂」地叫著,沒有人來接。
「再打!不斷地打!」
兒子說:「我騎摩托車去叫車!」
「電話占線,打不通!」
「爸!我去叫計程車送媽媽上醫院吧?」
「不行!你媽媽的身份哪能去坐計程車!」
「快!快!」縣長太太又十分費力地、好不容易地吐出了兩個字。
「快!快!快打電話!」縣長大聲地喊。
「怎麼快呀,電話就是打不通。」
「廢物!真是個廢物!我來打!」縣長從女兒手中奪過話筒,打了足足十分鍾,也足足罵了十分鍾,電話就是打不通,最後氣惱地把電話筒摔了。
「還是我騎摩托車去一趟吧,反正路不遠,很快就回來。」
「不!非他們自己來不可!」縣長命令女兒,「你來。繼續打!」
「還是叫計程車吧,計程車很快的,也不貴呀!」
「不行!你媽的身份哪能坐計程車上醫院!」
「計程車!計程車!」病人自己要求。
他對老婆瞪眼,訓斥道:「胡言亂語!你坐計程車這像什麼話!」
「哎呀!哎喲!」病人倒在沙發上,手指著丈夫,不知是批評的意思還是有其它別的意思。
兒子急昏了:「現在當務之急是送媽媽去醫院」。還自告奮勇說:「那我背著媽媽去醫院!」
「這更不像話!」
女兒摔了電話,慎怒起來:「爸!不像話的是你自己,十足一個官老爺!」
「好!你罵,你敢罵我!」這時,他倒忘了老婆的病,跟女兒吵了起來。
他又罵又鬧,大吼大叫,突出了自己和女兒的沖突,忘了老婆的病最緊要。
女兒噘起嘴,靠在放電話機的沙發茶幾邊不再動彈。
他又指令兒子:「你打呀!她不打你打呀!」兒子不動,鐵青著臉說:「你只知道擺官架子,共產黨的事都壞在像你這種人手裡!」
「哦,兔崽子,你給我上上綱上線哇!你敢這樣對我說話?真是沒有良心呵!」
「瘋了!瘋了!」女兒一邊叫著,一邊向外跑出去。
「好呀!好嘛!你這小x丫子的對象是怎麼當上科長的呵!要是沒有我,你想都不用想?」
兒子一躲腳,一揮拳,跟著妹妹向屋外走出去。
「哎呀!哎喲!」病人一頭冷汗,坐在沙發上痙攣。
「哦!這就是你的好兒子啊!這就是你的好女兒啊!都是你平時寵愛的結果。」他又跟老婆鬧了起來,「他們就這樣對待父母呀!哦嗬嗬……」他火冒三丈,竟用拳頭重重地捶在沙發的茶幾上。
「哎呀!哎喲!」病人痛苦難忍。
突然間,兒子和女兒又一齊沖了進來,一言不發,臉色鐵青,一個扶起媽媽,一個要背媽媽去醫院。
他強壓住自己的氣頭,驚問:「你們倆要干什麼?」
「你不用管!」兒子和女兒異口同聲地說。
他跟兒子女兒發脾氣:「我算個什麼人呵!管不了你們這些孽種,也管不了我的老婆嗎?」
「你管什麼!」兒子暴怒,吼叫聲能震破房頂,「耽誤了媽媽的病,你……你……你要……」
兒子女兒不由分說,把他推倒在沙發上,扶起媽媽,強行背走了媽媽。
於是,他愈發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
兒子女兒倆一起出去,又去叫計程車。
他追出來,叫罵道:「好狠心呵,你們這一對兔嵬子!讓你們媽媽坐計程車」
兒子女兒不理他,一個勁地往外走去。
他又跑回屋,又去打電話,又去罵司機。
兒子女兒把媽媽扶進計程車上,駕駛員正准備開車。
這時,縣里的小汽車到了,他堅決命令,要將老婆移到小汽車里。
「算了!算了!別……」老婆有氣無力地說。
依照他的意志,縣長太太終於被弄進了小汽車,終於被小汽車送到了縣醫院急診室。而此時,病人已經雙眼緊閉、氣息奄奄。醫生們急查、急救,心跳停止、瞳孔放大、病人死亡……
「急性闌尾炎。」醫生說,「常見病。只可惜晚來了幾十分鍾。哪怕早來半小時,也不至於這樣。怎麼會耽誤呢?醫院不是離你們家很近的嘛!……」
驚心的子彈殼
陸峰是益州市的副市長,這天他連續開了好幾個會,從上午八點多直到將近一點才出了會議室。回到辦公室,秘書說一位姓齊的先生在這里等了他兩個多小時,一直沒等到他,就不高興地走了。「臨走他一定要我把這個轉交給你。」秘書遞過一隻信封。
陸峰接過信封,疲憊地坐下,從信封里掏出一團紙,打開紙裡面裹著一件東西,陸峰不禁「騰」地又站了起來:這是一個小小的子彈殼!
陸峰的心「通通」猛跳,只覺得頭皮發麻,這分明是在恐嚇他呀!是誰膽子這么大,竟然來政府大樓送這種東西?他想起剛才秘書說是位姓齊的先生。「齊大頭!」陸峰幾乎是馬上就斷定了,一定是他!
這齊大頭是「四海建築公司」的老闆。最近益州市有一項大工程要上馬,兩年後省運動會在益州設立分會場,益州要建一座現代化的體育館用以承辦。建築商們都認定這個政府工程利益豐厚,所以不約而同地圍上來想從中分一杯羹。主管建設的陸峰成了他們共同「攻克」的目標,都想打通他這道「關節」將體育館工程爭到手。齊大頭更是上竄下跳,用盡各種招數企圖將陸峰「拿下」。但陸峰已經明確地告訴齊大頭,體育館工程採取嚴格考察並公開招標的方式選擇建築單位,他的「四海建築公司」無論從規模還是技術標准都達不到修建體育館的資質,讓他不要枉費心機了。看來這小子是惱羞成怒了,多次碰壁後見軟的不行要來硬的,用子彈殼「警告」一下,企圖逼迫陸峰「就範」。
陸峰想馬上報案,但轉念一想,僅憑這個小小的子彈殼也說明不了什麼,他就撥通了齊大頭的電話,氣呼呼地問:「你到底想干什麼?」
那端的齊大頭爽朗地笑起來:「妹夫不愧是市長呀,本想瞞著你,還是被你知道了。怎麼,是我外甥小攀立場不堅定被你屈打成招了吧!你可別怪孩子,是我讓他別告訴你的。」
齊大頭的話令陸峰一頭霧水。小攀是陸峰的兒子,正上高中。齊大頭和文慧同是興河鎮的,是已經很遠房的本家。齊大頭抓住這點關系,一直稱陸峰妹夫。陸峰不知這里為什麼又摻上了小攀,他更著急了,問齊大頭讓小攀瞞著他什麼事。齊大頭說他聽說小攀想出國去讀書,就「贊助」了三十萬給小攀並答應幫他辦理出國手續。
聽到這里,陸峰只覺得火往上撞,才十七歲的兒子竟然一下子收了別人三十萬元!「妹夫你別上火,我這么做純粹是當舅舅的心疼外甥,和工程的事一點關系也沒有,那體育館就是不讓我蓋我也給孩子出這筆錢,誰讓我是他舅呢。」齊大頭油滑地為自己「辯解」。
陸峰怒不可遏:「你拿孩子當籌碼企圖做權錢交易,太卑鄙了!」說完他「啪」地掛斷了電話。
陸峰的心亂成一團,兒子小攀是他心中的一個痛,他離婚時小攀才十歲,被前妻齊文慧帶走了,陸峰再婚後幾年間和他們母子斷絕了來往,連該他付兒子的生活費都是他按時打到齊文慧的銀行卡上。直到前年陸峰再次離婚後,齊文慧因做生意總沒時間管兒子,才讓陸峰和兒子重新接觸。不過兒子和他沒什麼感情,就是在他這里住也從不主動和他說話。兒子的叛逆讓身為副市長的陸峰傷透了腦筋,但又無可奈何。這次兒子背著他要出國上學,並收了齊大頭三十萬元,憑他對文慧的了解可以肯定她也被瞞著,不然她是不會讓兒子這樣胡來的。這肯定是小攀自作主張企圖「先斬後奏」。陸峰馬上打小攀的手機想核實一下,可小攀一聽他的口氣很嚴肅,就說自己有事,不等他再開口就掛斷了電話,再打已經關機了。兒子的舉動可以證實他在隱瞞著什麼,陸峰的心揪成了一團。
下午開會的時間又到了,陸峰正要出去,一眼看到桌上的那個子彈殼。這才想起光顧了問小攀的事,都忘了問這是不是齊大頭拿來的,他把彈殼又放到信封里塞到口袋中出去了。
下班後又有應酬,直到天黑了陸峰才找了個借口提前離開了酒桌。他撥小攀的手機仍然關機,就回家看兒子在沒在家。巧得很小攀正在家,可他收拾了一袋東西正要離開,陸峰再晚回來一步就又和他失之交臂了。
陸峰攔住小攀,問他是不是收了齊大頭三十萬元,小攀滿不在乎地點了點頭,冷冷地說:「你不用怕,這錢不用你還,算我借他的,我出國後打工掙錢還他!」
陸峰氣得頭簡直要炸了:「你這是受賄,等於拿我的腦袋在做交易你知道嗎?」
「你不就是怕你的官位坐不穩嗎,我早明白,在你眼中頭上那頂官帽子比什麼都重要。」小攀仍不福氣,忿忿地說:「你和我媽一個忙著撈權一個忙著撈錢,誰用心關心關心我?既然這樣我離開你們倒全清凈了!」
陸峰一時語塞,原來兒子是這樣失落,他認為在父母心目中沒有他的位置,所以才想出國去遠離他們。陸峰和小攀這些年從沒有溝通過,所以也不知該怎樣對他解釋,只好說:「這是我們大人的事,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我明白你這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往上爬,當初你和我媽結婚不就是因為我姥爺是興河鎮的鎮長,你可以借他當靠山達到飛黃騰達的目的嗎!」
「啪」陸峰一巴掌打在小攀臉上,這個十幾歲的孩子想法怎麼這樣復雜,簡直可以說心理陰暗,他實在聽不下去了,氣得渾身發抖。
小攀捂著被打疼的臉,含著淚恨恨地盯了爸爸一眼,一轉身跑出了屋。陸峰也沒想到自己會出手打他,愣了一下追了出去。
小攀沖下樓梯,差點和一個人撞在一起,這人一把拉住他,小攀一看,這是他的外公齊天野,他叫了一聲姥爺委屈地哭出聲來。
陸峰正追出來,齊天野怒氣沖沖地問他為什麼要打孩子,陸峰讓他拉上小攀回屋去談。
幾個人進了屋,陸峰把小攀收了齊大頭三十萬元錢的事告訴了齊天野。齊天野聽著聽著眉頭豎起來,瞪著小攀問這是不是真的,小攀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該打,不光你爸爸該打你,我還得打你!」齊天野抬起手拍了小攀一巴掌。小攀身體晃了晃,不解地望著一直疼愛他從沒打過他的外公。
「我拿去的子彈殼你看到了嗎?」齊天野問陸峰。「怎麼,那子彈殼是你拿去的?」陸峰從口袋中掏出那個信封,拿出裡面的子彈殼。也難怪,自從他和齊文慧離婚後,只有過年他去看看這位前岳父,平時基本不來往,他想不到齊天野會去他辦公室找他。「爸爸,你送去這么個子彈殼干什麼?」他不解地問。
「這可不是普通的子彈殼。」齊天野拿起那個子彈殼說:「你們都知道劉青山、張子善吧。」
陸峰點點頭:「當然知道,這兩個是新中國最早處死的貪污犯。」小攀也說知道:「書上說他們是開國功臣,因為貪污工程款,毛主席下命令把他們槍斃了。」
「沒錯!」齊天野指著手心上那個子彈殼:「這就是槍斃劉青山那枚子彈的殼!」
「啊!」陸峰和小攀都吃驚得張大嘴巴,死死地盯著齊天野手中那個小小的子彈殼,果然可以看出已經是多年前的東西了。
齊天野告訴他們,他的父親年輕時在公安局做警察,1952年2月10日參與了在保定東關大校場處決劉青山、張子善的行動,行刑後他和另一位戰士各自拾回了一枚子彈殼。他拿到的是槍斃劉青山的那枚,一直保存了好多年,直到近三十年後兒子齊天野參加工作當了幹部,年近六旬的他才將這枚子彈殼送給兒子,告誡他一定要吸取教訓,戒貪戒腐,千萬不能步劉、張後塵因貪喪命。
「有這枚子彈殼『鎮』著,我時時刻刻不忘老父親的叮囑,為官三十餘載從不敢伸出貪手。」齊天野說。他今天早晨去參加一個本家孫子的婚禮,聽齊大頭吹噓他用三十萬將陸峰「一舉拿下」,馬上可以獲得體育館工程的建築權了。齊天野一聽怒火沖天,連飯都沒吃當即進城來到市政府找陸峰要問個究竟。可陸峰一直在開會,齊天野認為他在躲著不見,就把那枚子彈殼讓秘書轉交陸峰,生氣地走了。回去後他思前想後還是不想袖手旁觀,雖說陸峰和他女兒離婚了,他就是以一個老幹部的身份也不想眼睜睜地看陸峰一個很有前途的年輕幹部就這樣毀在貪欲上。於是他再次進城到家來找陸峰,正趕上陸峰和小攀父子倆鬧得不愉快。齊天野這才了解真相,原來收齊大頭錢的不是陸峰而是小攀。
齊天野對小攀講了五十多年前那場震驚世界的「處決貪污犯劉青山、張子善一案」的詳細經過。最後問:「你知道主審人對劉青山宣布開除他黨籍、判處死刑立即執行的決定時,劉青山說了什麼嗎?」
小攀迷茫地搖了搖頭。
「劉青山問,他被正法後他的孩子們怎麼辦。」齊天野說。小攀聽了不禁身體一抖。貪官在就要離開這個世界時心裡最牽掛的是自己的孩子。
「劉青山觸犯國法罪有應得,他死後留下三個都不滿十歲的孩子,他們這一輩子活在一個貪污犯爸爸的陰影下,可想而知該有多難呀!」齊天野對陸峰說:「所以說不貪不腐不僅僅是為官者最基本的修養,也是為自己的家人、為自己的後人一個交代!」
陸峰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一向以清廉為官為信條拒貪拒腐。「你們都不知道,我再次離婚就因為她總干涉我的工作,還背著我收別人的財物,我們才出現隔膜最終導致分道揚鑣的。在這方面文慧就做得很好,她從不影響我的工作,更不會接受來路不明的財物。只是我們兩人個性都很強,所以才矛盾不斷導致離婚的。」
小攀聽爸爸這樣說,才明白自己一直心懷不滿的爸爸其實也有苦衷。他低下頭對爸爸說:「我馬上把錢還回去,以後保證不再給你添麻煩了。」
可小攀撥齊大頭的電話卻提示關機了,齊天野說他明白了就好,明天再還錢也不遲。他把那枚子彈殼又收起來,陸峰想讓齊天野把這枚意義非凡的子彈殼送給他,讓它時刻監督自己不要滑向貪污腐敗的深淵。可齊天野卻意味深長地表示這子彈殼雖小,也算是家傳的東西了,就是送也只能送給自己的親人。陸峰有些失落。
幾個人一起出去吃飯,其間齊天野談到文慧離婚後忙於做生意,一直沒有再婚,生活得很累。陸峰嘆了一口氣,滿臉無奈。
天還沒亮,陸峰就被電話鈴聲驚醒了。原來市裡一處住宅小區出現坍塌,造成多人死傷。
陸峰趕緊起床開車趕到事故現場,市裡主要領導和公安消防等部門負責人都趕到了現場辦公。
這是一處剛投入使用不久的住宅小區,其中一幢六層樓房整體坍塌,十幾家住戶被埋。經過緊急搶救,傷亡的三十多人都從廢墟里搶救出來被送到了醫院。
經調查這處住宅小區的建築單位正是齊大頭的「四海公司」,公安局馬上布置警力抓捕齊大頭,在高速公路上將正欲潛逃的齊大頭抓捕歸案了。
陸峰的心十分復雜,齊大頭被抓後,圍繞他承包的工程一定會牽扯暴露出不少涉嫌權錢交易的非法內幕。盡管出事的小區和陸峰沒有任何關系,但追查起來齊大頭送給小攀三十萬元的事肯定會大白於天下,這下陸峰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就差幾個小時,天一亮小攀就准備把錢去退給齊大頭,可偏偏這么巧,在這關鍵時刻發生了這場事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看來只要沾上這個「貪」字,就是不死也讓人扒層皮。陸峰決定去檢察院說清這件事,至於如何處置他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時小攀來了,他見爸爸愁眉苦臉一根接一根吸煙的痛苦樣子,深感內疚。因為自己的幼稚與無知給爸爸造成了難以解決的麻煩,很有可能會永遠葬送他的前途。小攀要去找齊大頭,講清所有的錯都是因為他,不要賴到爸爸頭上。
陸峰攔住小攀,告訴他現在只能越描越黑,大罪在身的齊大頭自知沒有好下場,巴不得拉上別人給自己「墊背」,怎麼會輕易放過他呢。可小攀為了給爸爸洗清,執意要去,陸峰無奈只得帶他兩人一起來到看守所。
齊大頭正被拘留,不允許隨便探視,還好陸峰是市政府此案專項調查小組的成員,才被獲准進去探視。
齊大頭一見陸峰迎頭就說:「要不是文慧,你現在也跟我一樣被關在這里了。」這話令陸峰不禁一抖,看來齊大頭早預謀拉上他給自己「墊背」了。
「我活不成,誰他媽也甭想好受,那些吃了我的拿了我的,我讓他們怎麼吃進去就怎麼吐出來!」齊大頭咬牙切齒陰陽怪氣地說,他的話讓陸峰渾身發冷。
「不過我想拉你是拉不上了。」齊大頭告訴陸峰,昨天文慧從父親口中聽到小攀收了齊大頭三十萬元錢,馬上找到齊大頭,當即拿出三十萬元還給他,並正顏厲色地警告他,以後有事盡管去找陸峰,再對孩子使「陰招」她就不客氣了。
陸峰的心由緊張一下子轉成了狂喜,他感覺身上壓著的一塊巨石一下子卸了下去,出奇地輕松,幾乎是飄出了門。外面急得正踱步的小攀迎上來問他齊大頭說什麼了,陸峰顧不上回答,拉上兒子說:「走,咱們馬上去見你媽媽。」小攀盡管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從爸爸轉憂為喜的神情中已經感覺到事情有了好的轉機。
陸峰帶小攀來到齊天野家,一見齊天野就迫不及待地說:「爸爸,我想好了,我要馬上和文慧復婚,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齊天野早就想讓女兒和陸峰復婚了,現在好不容易由陸峰親口說出來他當然十分高興,連連點頭說一定做文慧的工作讓她答應復婚,他又拿出那枚子彈殼交給陸峰:「現在我們又是親人了,我決定把它傳給你!」
廉政在線
⑶ 微型小說的範文
抄近路的人
宋曉傑
除了纖弱細瘦的名字和一個幾乎失真的臉孔,我想,我能記住的關於她的點滴就再沒別的了……在這個溽熱的下午,陰雲沉重得尚不夠分量,大雨還沒有到來,但已有了些微涼。這種天氣是容易懷念的,但我復雜的情感卻說不清除了懷念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什麼。
她的出生是艱難的。正是計劃生育政策剛剛開始實施的時候,「頂煙兒」上是要被開除工職的。那時,叔叔是一個單位的保管員,是爸爸幫忙找的臨時活計向固定工作轉變的節骨眼兒上,這政策當然恰好能管住他。但是,叔叔不知哪兒來的拗勁兒,「這個孩子我們要定了!」好像爸爸是面目猙獰的劊子手,他們夫妻摽著膀子擰成一股繩兒、豁出老命也要把這個孩子從水深火熱中「搶」回來。不光是爸爸,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因為他們先前已有了兒子曉海。
那時,嬸子已屬高齡產婦,且高血壓,但她卻能夠大義凜然地奔赴手術台,如投身革命一樣英勇,氣得爸爸深不是淺也不是。那時,爸爸已在行政機關工作,整天無緣無故就牢騷滿腹的爺爺不會幫他們兄妹一點——在任何事情上,不「麻煩」他們已是他們的萬幸了,在那個長兄為父的大家庭里,爸爸始終沒有忘記他的責任。他替一個個弟弟妹妹不厭其煩地找工作,忙生活,四處奔走。叔叔害過眼病,早年失去了一隻眼睛,所以爸爸特別關照他多一些,包括從小避開爺爺沒日沒夜沒規律的謾罵,避開爺爺掄著鐵鍬滿院子的追打,長大後結婚、搬家、調動工作……爸爸像對待親兒子一樣盡心盡力。多年來叔叔對爸爸一直是依賴、依靠、言聽計從,惟獨在這件事情上,他要自己做主了。
就這樣,小妹來了,顫顫微微地來了……當時我是幾年級的學生已記不得了,我和媽媽一起到中醫院去看小妹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恍惚、迷離,紛亂的交錯。中醫院與後來我自己的家只隔一條馬路,有些大痛小癢的,我們都到那裡去看,方便。可是我竟然一次也沒有想起過她。
一邊是一家三口歡天喜地的迎接,一邊卻是送上門來的罰單。具體繳了多少數目的罰款,我也沒問過,反正,小妹是繳了錢才被允許來到人世的,她父母欠她的——從她一出生就欠。
現在,仍有朋友偶爾讓我替他們或他們差賣侍朋友、親友的孩子起名字,記不準起了多少個名字了,那些天真可愛的孩子帶著我送給他們的獨特的標簽或符號,在茫茫人海中快活地奔跑、玩耍、成長,卻並不為我所知。但小妹的名字卻是我的「第一個」。不知受了哪個順眼的女孩的提示,「就叫宋曉薇吧。」也不知道自己的本意是叫宋曉薇,還是宋曉微,這么多年我也從沒想起去看小妹的戶口本或作業本,反配咐正這個名字就這么叫起來了。想起兩年前,在鞍山的一個歌廳里,一次聚會的熱烈氣氛中,有朋友滿臉柔情,搖晃著身體,手持麥克唱得深情而陶醉,只有我心獨自寒涼,「有個女孩,名叫小薇……」
印象中,小妹從生下來去的最多的地方不是幼兒園、學校,而是醫院,大大小小的醫院,市裡市外的醫院。我看到的小妹永遠都是病秧秧、賴巴巴的,瘦小,膽怯,偶爾皺著眉,被嬸子抱著,或牽虛吵著,從沒見她有過小孩子的活蹦亂跳、少年的天真爛漫、少女的鮮艷明麗……我始終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和智力,確切地說,也從沒想捉摸過。那時候,父母根本沒有時間和耐心管束我們的腿,他們整天想著的是要怎樣填滿我們的嘴。所以我們就起早貪晚掙命地玩兒,馬路上沒有多少車輛,白天黑夜也不怕什麼壞人,我們就滿世界亂跑。有時我自己跑了半個城去看奶奶(奶奶與叔叔住對面屋),見到小妹,她不說話,我便也懶得說,就當她是個溝通起來比較費勁的孩子。記憶里,好像她連親口叫我一聲「二姐」都沒有過。她長那麼大,我們竟沒有一次認真交談過,更不用說是「傾心地」了。關於小妹的消息,多是我從瘋玩的疲憊中,停下來喘息時,從爸媽的談話中獲得:她又住院了、又出院了,只有那時,我才會想起她……
大約她並沒打算呆長,來這個家裡逛一圈兒就走,就像女孩子逛商場一樣。十幾歲的時候(記不清了),她就急急地走了。那是一個凜冽的嚴冬,市二院出據的死亡報告單上,寫著比天氣還徹骨的三個字:尿毒症!……她走這一趟的目的就是來讓父母傷心、親人哀慟的嗎?就是來把家裡的錢財全部席捲一空的嗎?這樣說恐怕不妥,這樣說對小妹也是不公平的,但事實上,她就是這樣迅雷不及掩耳地消失了……到二院見到嬸子時,她已哭得死去活來,時不時地休克……我的眼淚流下來,完全是因為一位母親的悲痛!
這次她的提前退席,她狠心的離開,已沒人再給她開據罰單……小妹走了,但她給人們留下了什麼?這么多年,我們親眼目睹了叔叔家怎麼一點點變得捉襟見肘,我們小小的心靈替叔叔難過、氣憤,也鬧著別扭,「怎麼就不聽話呢?如果你沒有能力養她,為什麼還要生她?……」當然,這個疾病的風險並不在叔叔考慮的范圍之內,但起碼有著不可逃避的因果關系。遇到這種意外,作為手足,爸爸怎能呆得安生?看看事已至此,爸爸嘆氣,又不忍心袖著手看他們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兒,就替他們辦了手續,在市場賣些蛋糕、煙酒之類的商品,還利用星期天借來朋友的212吉普幫他們進貨,沈陽、鞍山、錦州地跑。每到年節,市場銷售旺季,爸爸更是一門心思在叔叔那裡。連我們都生氣爸爸,「干嗎老是沒記性幫著他們,連句好話都換不回來,又出人力、物力,又出財力的!我們的日子也不寬裕!」可是,就是這樣的打拚,叔叔家的日子仍是入不敷出,小妹像一塊巨大的海綿,吸取著他們的汗水和淚水……
民間的習俗是不能改的。因為小妹沒有出嫁過,算是「孤女」(不知道這兩個字寫得對不對),不能入墓園。火化後,弟弟曉海捧著那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一行人跟著,忽拉拉去了事先託人找到的空地——那空地界於村莊和稻田地之間,埋了。墳前,放著小妹喜歡的蝴蝶標本——像一隻蝴蝶,她從愛她的人們的視線中,輕盈地,飛走了……
不知道是我沒有在她的名字里賦予足夠的堅毅、剛強;還是她本就如此薔薇花兒一樣容易盛衰……我沉默著,繞開那些浮游的往事。只有不經意間想起,才是一顫,不是心疼,不是心酸,這樣的表達都不夠准確,但我實在想不出什麼更合適的詞語。環顧左右,我恍然覺得孤單、蕭瑟,無依無憑——小妹就像斷了的枝條,最先剪斷的枝椏,走在了時間的前面——與我們相比;她是眼尖的,她悄沒聲息地最先踏上了通往泥土的那條路——那是一條抵達終極的抄近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