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雨衣的短篇小說
① 寫一則短篇小說或劇本。故事靈感來自於《雷雨》,《雷雨》的三大關系沖突(情感、血緣和階層)。幫幫我啊
改寫小說:周朴園與魯侍萍相認 打發僕人上樓去陪太太後,周朴園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他伸手摸了摸口袋,拿出一隻呂宋煙,點燃,有些急躁地吸上一口,然後愜意地吐出一個煙圈。透過淡淡的煙氣,他看到了桌子上的雨衣,一愣,這才看向魯媽,問道:「這是太太找出來的雨衣嗎?」魯媽看著他點了點頭道「大概是的。」周朴園搖了搖頭:「你去跟太太說,這些都是新的,我要我的舊雨衣。」魯媽點了點頭,沒有動。 周朴園看她不走,又說道:「你不知道這間房子底下人是不準隨便進來的嗎?」「不知道,老爺。」周朴園打量了一下她「那你是新來的人?」「不是的,我找我的女兒四鳳。」「那你走錯屋子了。」「哦——」屋裡的氣氛有些僵硬,沉默了半響,一陣涼風吹過。魯侍萍准備離開「老爺沒有事了?」「窗戶是誰打開的?」周朴園指著窗戶皺眉道。「哦」魯侍萍很自然地走向窗戶,關上,走向中門准備離開。 這時,「你站一站——」周朴園看著魯媽的背影若有所思,「你„„你貴姓?」「我姓魯」「姓魯。你的口音不像是北方人。」「是的,我是江蘇的,我自小就在無錫長大」魯侍萍回答道。「無錫„„」周朴園無意識的重復著這兩個字,突然想到了什麼,略有些激動地問:「你在無錫是什麼時候?」「光緒二十年。離現在有十多年了。」「三十年前你在無錫?」「是的」「哦„„三十年前我也在無錫。那時有意見很出名的事情啊。」說著,便像魯侍萍敘說起三十年前的回憶:三十年前,在無錫有一家姓梅的人家,家裡有一個年輕小姐,溫婉賢惠,又十分規矩。只是突然有一天早上,人們在河裡撈出了她的衣裳,卻不見人影。 「哦?我倒是認識一個年輕的姑娘姓梅。」魯侍萍回答道。「可她不是小姐,也不賢惠,而且聽說不大規矩。這個姑娘也是在一個晚上,手裡抱著一個剛生下三天的男孩跳河了。聽說她與周公館的少爺有點不清白,生了兩個兒子。生了第二個,才三天就被剛出來了,是在年三十投河的。她是周公館梅媽的女兒叫侍萍。」周朴園聽過這一席話,擦了擦臉上的汗,抬起頭來:「你姓什麼?」「我姓魯,老爺」他舒了一口氣,又皺起眉來:「侍萍,侍萍„„」又問魯媽:「你可知這女子的墳在哪?」魯侍萍有些冷漠地說:「老爺管這閑事干什麼?」「這個人跟我們有一點親戚。我們想把她的墳墓修一修」「不用了,她沒死。這個人還活著」嘴角帶了一絲冷笑,魯侍萍望向周朴園的眼睛。他有些驚愕,緊緊地盯著她,眼神里充滿著不確定「她還在?」「是的,她被一個慈善的人救活了,但無錫的人都以為她那晚死了,再也沒見過她。」「那她現在怎樣?」周朴園有一絲期待地問道。「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鄉活著」「孩子呢?」「沒死。」 這時突然,周朴園站了起來,又是驚恐,又是激動,臉上的表情已經接近猙獰:「你是誰?」「我是四鳳的媽。」周朴園淡定了下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失望的表情一閃而過。「她現在老了,重新嫁了一個下等人,又生了一個女兒,境況很不好,我前幾天還見著她。」魯侍萍繼續說著。「她就在這?此地?」周朴園有些失神。「老爺,您想見一見她嗎?」「不,不!謝謝你」他聲音顫抖。魯侍萍看著窗外,繼續自顧自的說著,更像是回憶著:她的命很苦,離開了周家,少爺就娶了一位有錢有門第的小姐,她一個人無親無故,帶著孩子什麼臟活累活都幹了。「那她為什麼不再找到周家?」「她大概不願意吧。為了自己的孩子她又嫁了兩次,都是下等人。她遇人都很不如意,老爺想幫一幫她嗎?」帶著期待與自嘲,她收回了目光。「好,你先下去,讓我想一想。」「老爺,沒有事了?」眼淚已在眼眶中打轉,她強忍著自己的情緒,問道:「這雨衣我怎麼說?」「哦,你去告訴四鳳,讓他把舊雨衣拿來,順便把就襯衣也拿出來。」「舊襯衣?老爺一共五件,您要哪一件?」「要哪一件?」「有一件,右袖襟上有一個燒破的窟窿,後來用絲線修成一個梅花補上的。還有一件——」周朴園暗暗吃驚,更有一些疑惑「梅花?」「還有一件襯衣,左袖襟也綉著一朵梅花,旁邊還綉著一個萍字——還有„„」周朴園的臉已經紅透了,徐徐站了起來:「你,你你你,你是?」「我是從前伺候過老爺的下人」聲音已經因為激動而顫抖著。「哦,侍萍。怎麼,是你?」「你自然不
會想到,侍萍的相貌有一天會老到你自己都不認識了。」「你——侍萍?」周朴園不自覺地望向櫃子上的照片,又看了看魯侍萍。魯侍萍自然是看到了他的動作「周朴園,你在找侍萍么?侍萍在這。」眼淚已經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周朴園突然之間換了一副嘴臉,嚴厲的問:「你來干什麼?」「不是我要來的,是命啊!是不公平的命指使我來的」周朴園冷冷地笑了:三十年的功夫你還是找到這來了。魯侍萍頓時感到十分憤怒與委屈 「我沒有找你,我沒有找你,我以為你早死了。我今天沒想到到這兒來,這是天要我在這兒又碰見你。 」魯侍萍像發了瘋一樣,又開始碎碎叨叨地念起了三十年前的舊事。周朴園有一些不耐煩了:「從前的恩怨, 過了幾十年,又何必再提呢?」「我要提,我要提。我悶了三十幾年了,我以為這一輩子也見不著你了;誰知道我自己的孩子個個命定要跑到周家來,又做我從前在你們家做過的事。 」她開始低聲抽泣。「你靜一靜。把腦子放清醒點。你不要以為我的心是死了,你以為一個人做了一件於心不忍的是就會忘了么?你看這些傢俱都是你從前頂喜歡的動向,多少年我總是留著,為著紀念你。 你的生日--四月十八--每年我總記得。一切都照著你是正式嫁過周家的人看,甚至於你因為生萍兒,受了病,總要關窗戶,這些習慣我都保留著,為的是不忘你,彌補我的罪過。 」「現在我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這些傻話請你不必說了。 」停止了抽泣,她嘆了一口氣。「那更好,我們可以,明明白白地談一談」「不過我覺得沒什麼可談的了。」 說開了一切,周朴園突然想起了侍萍帶走的孩子。「他現在在你的礦上做工。」「什麼!魯大海?他是我的兒子?」不敢相信這一切,要知道,是他帶頭在自己的礦上罷工的。「他和你現在完完全全是兩樣人。」周朴園楞了一下「但他還是我的兒子。」「你不要以為他還會認你做父親。」看著侍萍的臉,周朴園突然說道「好,你現在要多少錢吧!」 魯侍萍苦笑著。錢?錢有什麼意義嗎?趕緊帶著四鳳回到原來的地方吧。這一切都是意外,這地方我們絕對不能呆下去。只是„„ 「我只要一點東西。我——我只想見見我的萍兒。但放心,我不會認他。」「好,我會把萍兒叫下來的。你看一眼他,以後魯家的人永遠不許再到周家來。」「好,希望這一生不至於再見你。」侍萍慢慢閉上眼睛,在眼角堆積的淚順著臉龐,落在地上,再也不見蹤影。 淺談劇本文學與小說中的人物語言 小說與劇本文學在形式上就有著很大的差異,這也是劇本文學與小說中人物語言不同的根本之處。 小說的表現手法以敘述為主,人物語言僅僅作為表現人物的一種方式,主要的情節都是依靠作者的敘述來發展的。描寫人物時自然會描述人物肖像,交代人物背景,描寫人物心理,所以小說的語言很流暢,暗含的含義也不是那麼豐富。 然而相反的,劇本文學中,沒有一切小說中的敘述,僅有每一幕開場前的幾句簡簡單單的場景交代,人物設置,其餘一切有關情節的發展與波折,一切人物的性格特徵,人物的心理,表情„„都需要我們從語言中慢慢的品味。在小說的人物對話當中,穿插了動作描寫,這些都是劇本要靠語言說出來的東西。 舉一個例子:話劇《雷雨》中,我們看到的是魯侍萍的出現後在周公館引出的危機和沖突,但此前魯待萍年輕時的往事、她如何離開周家又與魯貴結婚、魯貴與四鳳又是怎樣到的周家、繁漪與周萍以往的關系等等,都是靠劇中人物在對白中說出來的。而小說不受語言限制,可以根據劇情對場景進行描述,不必靠人物對白來交待劇情,因而小說中的人物對白相對比戲劇中要少一些。 而且可以發現,劇本文學中的語言,整體都偏口語化,非常貼近人們的生活,而且語言較小說的偏短。畢竟劇本是要演出來的,句子太長會影響整個劇目的節奏。
② 具有教育性的短篇小說
那條小巷,是江南常見的小巷,很深很深,深得如同歲月一樣綿遠悠長,鋪在地面的細麻石子,也被歲月打磨得光光亮亮。
老頭靜靜地坐在巷口,一隻大黃狗卧在他的身邊,間或叫兩聲,聲音如紅銅一樣亮,在巷中正午的陽光下跳盪著,一波一波。偶爾有買菜或散步的人經過,一陣聲響,繼而恢復寂靜。一個女人走來,看見老人,俯下身問:「老人家,太陽很大,怎麼還不回家?」老人搖頭:「走的時候,他說很快就回來的。」老頭嘟囔著,口水流了下來。路過的鄰居告訴女人,老頭是個盲人,在等兒子,等到得了老年痴呆症,還在等,不聽勸。女人走了,走了好遠,回頭看,深深的巷子,老人坐在凳子上,蒼涼,孤寂。
女人再來時,是個秋雨天,樹葉飄零,老頭仍坐在巷口,面前卻多了一個破瓷碗,裡面有零零落落的錢。雨,絲綿一樣細細密密地鋪下來。老頭穿著一件破雨衣,黃狗卧在雨衣的一角。老頭在雨中打著盹兒,頭一點一點的。女人嘆氣,走近,將錢放在碗里。老頭驚醒,問道:「山子,你回來了?」女人不語,轉身離去。老頭側耳傾聽,然後長嘆一聲,摸著黃狗道:「不是山子,是我做夢了……」
第三次來這里,已是江南暮春。老頭的頭發更白了,手裡抓著一根棍子,黃狗卻不在了。老頭聽到腳步聲,側著頭問:「山子,是山子嗎?」女人澀澀地說,不是,過路的。然後又在碗里放了些錢,轉身走了。
巷口,只剩下老頭和無邊的雨。
當女人在信里告訴我這些事情時,捧著信,我泣不成聲。是的,我就是山子,那個老人,就是我爹。我從小巷走出,走向遠處,走進監獄。走時,為了不讓爹傷心,我告訴老人只是出去一趟,不久就回來。爹點頭說,好,好,我等你。可是,一個犯了大錯的人,怎麼能很快回家……巷口,爹還在等我,在晴日雨天里等我,從未離去——我要早日回去。
那天又是杏花春雨天,沒有絲毫停留,我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巷口。青色煙雨里,巷口空空的,只有一個凳子,在雨中空落落地等待著。鄰居告訴我,你爹一直在這等你,可最終還是沒有等到,倒在了這兒。他走的時候讓大家幫忙把凳子放在巷口,想讓兒子知道「爹在這兒等他,一直等著」。
站在凳子旁,江南的雨扯天扯地地漫下來,遮住了天,遮住了地,也遮住了仄仄的小巷。
③ 推薦好看小說
可以看看蔡智恆得很不錯
中文名: 蔡智恆
別名: 痞子蔡
國籍: 中國台灣
民族: 漢
出生地: 台灣嘉義縣布袋鎮
出生日期: 1969年11月13日
職業: 助理教授,作家
畢業院校: 國立成功大學
主要成就: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成名作
《7-ELEVEN之戀》(台灣,1999)
《愛爾蘭咖啡》(2001年)
《檞寄生》(2002年)
《夜玫瑰》(2003年)
代表作品: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檞寄生》(2002年)
[編輯本段]痞子蔡-介紹
真名:蔡智恆
生日:1969年
性別:男
身高:1.71米
體重:64公斤
自認的星座:天蠍座
最常見的性格:外冷內熱
最崇的特質:真誠
喜歡參加的運動:棒球
喜歡看的書:金庸小說
人物的真實性:何必在網路這虛幻的地方來討論真實
對自己作品的推介:就把它當小說看吧!
對網路的看法:讓虛幻的歸虛幻,現實的歸現實吧
痞子蔡e-mail地址:[email protected] 讀者可以發信給他,通常會回復
官方網站地址: www.jht.idv.tw
[編輯本段]痞子蔡-主要作品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成名作品,網上最出名的網路愛情小說,1999年在大陸初版。《雨衣》是痞子蔡的另一篇大作,值得一看。《檞寄生》更是讓痞子達到另一個創作高峰!
作品集:
檞寄生
繼那個膾炙人口的Plan「假如我有一千萬」之後,「不論我在哪裡,都只離你一個轉身的距離」,將可能成為最煽情的流行語。
《檞寄生》到底在描述一種什麼樣的愛情?就像一個疲憊的人,下了班,淋到雨,打開家門時,心愛的人剛煮完一碗熱騰騰的面,然後幫他擦去額頭的雨珠。你能想像得到那個人、那場雨、那碗面、那條擦去雨水的手帕,但是你能想像得出那碗面的味道嗎?那麼就請在《檞寄生》中細細品嘗吧! 《檞寄生》延續了蔡智恆小說一貫的浪漫氣氛,描述「我」實在不是故意,但仍舊不小心同時愛上兩個女孩的「三角戀」故事:在台北擔任研究助理的「我」,打開抽屜,隨手拿出一根煙抽,要把煙擰息時,發現煙上有字……每抽一根煙,便憶起一段往事。最讓他心動的是她,那個在煙上寫字的女孩;可另一個她也叫他痛苦,那是讓他重拾信心的女孩。當你令兩個女孩心痛,你就不得不做一個選擇;當兩個女孩令你憶起左肩右肩痛,你就知道自己中毒太深,要細細分辨,什麼是真愛,什麼是一生所愛……愛抽「MILD SEVEN」的蔡智恆,用十根煙串起一個濃淡相宜的愛情故事,就像《第一次的親密接觸》一樣,其中或多或少難免糅進自己切身的情感經歷。
夜玫瑰
玫瑰花兒朵朵開呀
玫瑰花兒朵朵美
玫瑰花兒像伊人哪
人兒還比花嬌媚凝
眸飄香處
花影相依偎
柔情月色似流水
花夢託付誰~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這部小說被認為是中文網路文學的一座里程碑,它使作者痞子蔡一炮走紅,也使網路文學開始為人關注。書中痞子蔡悼亡似地訴說了一個凄迷的愛情故事,美麗的女孩最後死於絕症,她的名字很浪漫,叫'輕舞飛揚'。
雨衣
這是痞子蔡的第二部網路小說。與《第一次親密的接觸》不同,《雨衣》的愛情故事發生在網下,美麗卻帶著淡淡的無奈。
日本女孩雨子到台灣學習,經朋友介紹,「痞子」教她中文,她教「痞子」日語,感情在「教學」中慢慢滋長,下雨了,「痞子」讓雨子鑽進了自己的雨衣,雨子的故鄉恰恰有這樣一種傳統:男孩不太敢向女孩表達自己的愛意時,就選一個雨天,邀女孩共穿一件雨衣……
雨子要回日本了,把自己最喜歡的紫紅色雨衣送給了「痞子」……
雨子結婚了……
愛爾蘭咖啡
本書是蔡智恆繼《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和《雨衣》之後的又一深情力作。一間小小的咖啡館,一盞小小的燈,一位異鄉的男子,邂逅了一個會煮愛爾蘭咖啡的女孩。於是,愛情,就在某個雨夜中,迎著奇特的愛爾蘭咖啡溫柔的香氣,得到誕生的靈感。他對她的思念,從此再也分不清楚是對愛的念想,或是對咖啡的渴望了……
相傳,酒保為了心儀的女孩,將威士忌融合入熱咖啡,發明了愛爾蘭咖啡。咖啡的芬芳搭配烈酒的濃醇,在冷冽的夜裡讓人從掌心一路溫暖到心底。一個四分之一愛爾蘭血統的台北女孩,就因為聽到這個故事,堅持煮出正統的愛爾蘭咖啡,而且只在晚上十二點後供應。於是,愛情,就在某個雨夜中,迎著咖啡溫柔的香氣,得到誕生的靈感。一間小小的咖啡館,一盞小小的燈,一個異鄉的男子,邂逅了一位女孩。他對她的思念,從此再也分不清楚是對愛的想望,或是對咖啡的渴了……
亦舒與珂雪(2004)
一位學畫的女孩『珂雪』與一位學理工的男孩『亦舒』,當藝術與科學相遇,不同的理念背景,對於愛情的期待與表現截然不同,就因為不同,所以他們的愛情可以非常豐富。亦恕,一個學科學的理工男,聰明、獨特的幽默能力,凡事有原則,思考喜歡講邏輯,就連愛情也是。
在工作的同時也嘗試寫作。他,很像蔡智恆。珂雪,一個學藝術的美麗女孩,聰穎、感覺細膩,當面對無法解釋的事情,她會畫給你看,自然散發的柔柔情愫。她,就像你我都認識一位鄰家女孩亦恕在思考小說創作的同時,用原子筆隨手畫出的一幅圖畫,『一個箭靶與一支正射出的一隻箭,再加上幾條虛線』,而珂雪竟可以聽到他想要表達的,『噓噓』箭的聲音,他們認識了。哈,痞式幽默。透過創作他們了解對方的故事,走進彼此的世界,也在對方的創作中,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
從相互的創作,看見對方的生活,也看見對方在心中的地位,而彼此故事的結局也會相同嗎?等你來找到答案。兩個愛情故事,一個看在你的眼裡,一個發生亦恕與珂雪的筆中,有生活、有愛情、有友情,更貼近蔡智恆的真故事。讓蔡智恆帶著你,將小說邁入更寬廣的領域。
一個學藝術的女孩 與 一個學科學的男孩 ~ 用一隻畫筆,順著你的心畫下愛情的符號,讓你我可以走出絢麗的愛情迷宮。
洛神紅茶(短篇小說集)
念高三時,愛上了洛神紅茶。為什麼愛?我卻說不少來。 不可思議的是那被歲月沉澱的味道,竟濃得象一杯清咖啡,苦澀而又酸楚。 那段與洛神紅茶相伴的日子——愛上,然後淡忘,連同那未曾明了的味道。 將我的思緒帶回到那令人難忘的歲月。 啊!遲到了!書呢?襪子到哪去了? 完了!又要被秀逗桑訓了! 大家好,我叫蔡志鴻,高三學生,為了學習寄宿在外。正如大家所見,經常遲到。 小夥子,還是大餅、油條、外帶豆漿嗎? 耶,差點遲到!
目錄:
綠島小夜曲
【 4:55 】
洛神紅茶
香水
圍巾
愛不用抉擇
思念的觸感
創作,網開一面
如果生命不能太長,我們只好活得更深
12次的拒絕
遠覷滄桑
阿母,我滿廿八了!
To Be or Not To Be
秋雨
水中的孤墳
Beauty and Beast
阿妹
小桃子的六年之約
白痴,笨蛋,神經病之差異
痞子蔡詩集
第三者的悲歌
心上之秋
思念
天蠍的原罪
應夢賢臣
再見了 我的愛
孤寂是我的朋友
7-11 之戀(Girl 篇)
7-11 之戀(Boy 篇)
孔雀森林(2005)
故事是開始於一個有趣的心理測驗:『你在森林裡養了好幾種動物,馬、牛、羊、老虎和孔雀。
如果有天你必須離開森林,而且只能帶一種動物離開,你會帶哪種動物?』這次男主角與故事中3位女主角的相遇是因為一封寄錯的情書做為開端,也因主角們所選擇的心裡測驗結果,讓男主角與3位女主角的關系有著隱約的沖突。
文中前半段中出現的兩位女主角有著同音、不同寫法的名字,『劉瑋亭』、『柳葦庭』,因為這樣男主角的情書才會不小心的給錯人,也因為男主角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樣的誤會而導致最後因為情書的關系傷了『劉瑋亭』---選擇老虎(代表自尊)---而且將她傷的很重,從此男主角對她一直有著深深的愧疚。
而另一位女主角『柳葦庭』---選擇羊(代表愛情)---是需要浪漫來滋潤愛情,兩人的交往過程中確因男主角---選擇孔雀(代表金錢)---並不是個浪漫的人而導致最後這斷感情也是無疾而終。
男主角經歷了這兩段感情後心中確有著無限的愧疚與遺憾,直到另一個女主角出現,一個同樣選擇孔雀的女生『李珊藍』,兩個同樣選擇孔雀的人,有著相似的地方,也因她的提醒讓男主角有再次面對『劉瑋亭』---選擇老虎(代表自尊)的勇氣,讓他的心中不再有愧疚,而在兩人的相處中男主角也發現了她對他的重要性。
故事的最後男主角雖然想帶著孔雀離開森林,但孔雀卻不想成為男主角開屏的阻礙而離開,但他們都知道會有重逢的一天。
生命中有太多的巧合,而心理測驗只是這些巧合一些合理的解釋,但不全然是標准答案。
請相信心中愛情的聲音,請相信心中對自己的看法。
邀請你在《孔雀森林》中找到《第一次的親密接觸》的那種美麗感動!
暖暖(2007)
蔡智恆2007年純愛新主張,媲美《第一次親密的接觸》的愛情旋風。感人純熟的兩岸異地之戀……給你暖暖一生。
台灣男孩涼涼畢業後參加了一個海峽兩岸學生夏令營活動,來到了古都北京,在那裡他遇見了在北京讀書的東北女孩暖暖。他們和其他學生一起快樂地游覽了北京諸多名勝古跡。在此過程中,涼涼和暖暖的感情也與日俱增。夏令營活動結束後,涼涼依依不捨地離開北京,離開暖暖,回到了台灣,他找了工作,和暖暖一起約定,不管現實如何,都要努力地生活著。
此後,涼涼因為工作關系,再次來到大陸出差,掩不住對暖暖的強烈思念之情,他在回台灣之前去了北京,見到了暖暖。並且和暖暖一起去了哈爾濱,在那裡兩人的感情更近了一步。最後涼涼雖然仍要和暖暖分開,但彼此的內心跨越台灣海峽,離得更近了。
蔡智恆這篇最新創作的愛情小說,講述一段看似平凡又不平凡的男女感情。再長的物理距離,都無法割捨人們內心的情感交流和共鳴。
《回眸》
出版時間:2009年
內容簡介:
本書是蔡智恆的中篇小說集,收入最新三個中篇小說,主題仍圍繞在與「愛情」有關的感人故事,文字仍是痞子蔡式的幽默風格!
擴展閱讀:
1.痞子蔡的博客 http://blog.pixnet.net/jht
2.官方網站 http://www.jht.idv.tw
3.痞子蔡創作園地 http://www.jht.idv.tw
開放分類:
人物,網路作家,痞子蔡,台灣人,蔡智恆
[我來完善]
「痞子蔡」相關詞條:
更多
沫女千幾米
網路中的詞條內容僅供參考,如果您需要解決具體問題
(尤其在法律、醫學等領域),建議您咨詢相關領域專業人士。 分享到i貼吧
添加到搜藏本詞條對我有幫助
1105
合作編輯者:
網路ROBOT、土豆的原理、roomx、_____a1、317279851、文欽、wyreik、耿士偉、jaylin更多如果您認為本詞條還需進一步完善,網路歡迎您也來參與編輯詞條 在開始編輯前,您還可以先學習如何編輯詞條詞條統計
瀏覽次數:約 130817 次
編輯次數:22 次 歷史版本
最近更新:2009-12-26
創建者:xp84
最新動態
2009網路年度盤點:
網路消息:
網路權威合作
網路分類管理主頁
新編輯模塊功能介紹
搶詞多禮活動熱榜排名
歷史上的今天
熱門詞條榜
&;2009 Bai 權利聲明
④ 契訶夫短篇小說集每章讀後感
契訶夫短篇小說集:作者:(俄)契訶夫.類型:諷刺/現實.本文作者:願咸與恆.
因為是小說集,所以就不描述梗概了,重點描述這些小說共有的主題吧.
其中最有名的兩篇小說當然是《變色龍》和《套中人》了,《變龍色》是初中課文,《套中人》是高中課文(課文和我看的譯本一樣,額),這兩篇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也重點表達了這些小說的主題.
十九世紀的俄國社會,社會等級制度鮮明,勞動大眾的生活……不提也罷了,封建勢力殘酷的鎮壓一切.而這個「套子」,絕非一把雨傘,一件雨衣那麼簡單,它無處不在.事實上,在完整的《套中人》結尾,敘述者就已經說了,我們所有人的生活,不過都是另外一種套子,而這種套子,何時才能掙脫呢?自由的空氣彷彿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
即便到了現在,自由是什麼,又有多少人能夠說得清楚,我們每一個人還是不知不覺的生活在套子中,生活在安全的桎梏中,嚮往自由,卻又難以擺脫安逸,契訶夫在這里提出了一個哲學上很深刻的命題:幸福是什麼?我在這里也不多說了,大家自己去思考吧.
俄國社會等級制度非常森嚴,官大一級壓死人.所以有幾篇小說就是諷刺那些諂媚的下級官員的,有的官員讓自己的妻子去陪上級官員,以換取飛黃騰達的機會.雖然是用的幽默的筆法和語言,但是讀來還是讓人覺得心裡很酸楚,趨炎附勢的背後,想必也有無奈吧?
還有普通的勞苦大眾,大門也渴望過上幸福的生活,他們的苦難無人問津,或者說,因為他們的苦難,才有某些人的幸福(剝削制度).這種揭露常常是讓人觸目驚心的.
但是契訶夫也留給了我們一種希望,那就是一個新的社會,新的制度,新的生活,總有一天要到來的!
⑤ 王安憶的《雨,沙沙沙》
雨,沙沙沙
王安憶
天,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等末班車的人們,紛紛退到臨街的屋檐下。一個穿扮入時的姑娘沒動彈,從小巧的手提包里取出一把折疊傘撐起來。路燈照著傘上的孔雀羽毛花樣,看起來,像一隻開屏的孔雀。雯雯也沒動彈,只是用白色的長圍巾把頭包了起來。這顯得有點土氣,上海時髦的女孩子,有的已經在卷發上斜扣著絨線帽了。不過雯雯不在乎,泰然地站在「孔雀姑娘」身邊,一點兒都不迴避這鮮明的對比。一同從農村回上海的同學,都迅速地燙起頭發,登上高跟鞋,見了雯雯就要說:「你太不愛漂亮了。」而雯雯就會立即反問:「誰說的?」她不承認。
遠處亮起兩盞黃色的車燈,公共汽車來了。躲雨的人走出了屋檐,候在馬路邊,「孔雀姑娘」也收起了「屏」。可雯雯卻躊躇不決地退了兩步,她似乎在猶豫,是否要上車。
汽車越來越近,車上的無線傳話筒清楚地傳來女售票員的報站聲,那是一種濃濃的帶著睡意的聲音。人們急不可耐地向汽車迎去,又跟著還在緩緩行駛的車子走回來。其實車子很空,每個人都能上去。可在這深夜,想回家的心情變得十分急切。只有踏上了車子,回家才算有保證。雯雯不由自主也向車門跑了兩步。一滴冰涼的雨點打在她腦門上,雯雯的腳步停住了。
「喂,上不上啊?」這聲音顯然是向雯雯嚷的,因為車站上只有她一個人了。雯雯醒悟過來,上前一步,提起腳剛要上車,又是一大滴雨水打在腦門上。這雨點很大,順著她的鼻樑流了下來。是在下雨,和那晚的雨一樣。雯雯收起腳往後退了。只聽得「嗤——砰!」一聲,車門關上開走了。「發痴!」是售票員不滿的聲音。在這寂靜的雨夜,通過靈敏度極高的揚聲器,就好像全世界都聽見了,在雯雯心裡引起了回聲。
「發痴!我是發痴了?」雯雯文自己。一個人站在突然寂靜了的馬路上,想到要走七站路才能到家,而且夜要越來越深,雨會越來越大,問問不禁縮了下脖子。不過她又並不十分懊惱,她心裡升起一個奇異的念頭:也許他會出現在面前,披著雨衣,騎著自行車……他不是說:「只要你遇上難處,比如下雨,沒車了,一定會有個人出現在你面前。」說完一登踏腳,自行車飛出去了。飛轉的車輪鋼條,在雨洗的馬路上,映出兩個耀眼的光圈。現在出現在面前的該是誰呢?除了他,雯雯想像不出別的形象。
雨點子很細很密,落在地上,響起輕輕的沙沙聲。雯雯把圍巾緊了緊,雙手深深地插進外套口袋,沿著公共汽車開去的方向走著。兩輛自行車從身後駛來,飛也似的駛去,一眨眼消失在蒙蒙的雨霧中。下著雨,人人都急著奔回去,可她——
「我是發痴了?」雯雯在心裡又一次問自己,她放慢了腳步。可是又有什麼辦法補救呢?算了,走吧!反正末班車開跑了,確實沒辦法了。是啊,沒辦法了,和上次一樣。上次怎麼會「脫班」的?啊,想起來了,是老艾和她說話呢,一下子扯晚了。老艾是雯雯他們的車間主任,同時又是個慈祥的老阿姨。她喜歡雯雯,雯雯的媽媽又特別信任老艾。人家說老艾赫雯雯有緣分。老艾給雯雯介紹了一個男朋友,姓嚴,是高考制度改革後入學的大學生。媽媽對雯雯說:「可以互相了解了解。」雯雯輕輕地說:「為什麼要了解?」媽媽遲疑了一下說:「為了愛情。」雯雯更輕地說:「愛情不是這樣的。」她總覺得這種有介紹人的戀愛有點滑稽,彼此做好起跑准備,只聽見一聲信號槍:接觸——了解——結婚。唉,雯雯曾對愛情充滿了多少美麗的幻想啊!哥哥說;「天邊飛下一片白雲,海上漂來一葉紅帆,一位神奇的王子,向你伸出手——這就是你的愛情。」雯雯對著哥哥的挖苦,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牽動一下嘴角。她不知道愛情究竟是白雲,還是紅帆。但她肯定愛情比這些更美、更好。無論是在海上,還是天邊。她相信那總是確確實實地存在著,在等待她。愛情,在她心中是一幅透明的畫,一首無聲的歌。這是至高無上的美,無邊無際的美,又是不可缺少的美。假如沒有它,這美被風吹日曬得漸漸褪了色。可是,那也決不是一聲信號槍可以代替的。不是,啊,決不!雯雯堅決地搖搖手。
哥哥又說了:「天邊飛下一片白雲,海上漂來一葉紅帆……」不等雯雯牽動嘴唇,他就加快速度,提高嗓門接著往下說:「船隻進港,在吳淞口要受檢查,來歷不明進不來上海港。王子沒有戶口就沒有口糧布票白糖肥皂豆製品。現實點兒吧,雯雯!」這位七○屆海洋生物系大學生,學了一年專業,搞了四年「革命」,農場勞動一年後,分配在中學教音樂——天曉得。現在,他常常發愁沒有好海味來發揮他的烹調術 ,這也許他過去的愛好和專業,留下來的殘余之殘余了。
聽了這一席話,媽媽重重地說了三個字:「神經病!」而雯雯「噗哧」一聲笑了。笑了,但笑得無可奈何而辛酸,好像是在笑自己的過去。那位小嚴同志,看來也是個自尊的人,他沒有死皮賴臉地來纏雯雯,這也博得了雯雯的好感。她真的猶豫了,然而她在猶豫的階段停留得太久了。整整三個月,還沒給人一個准信。那天晚上交接班時,老艾拉住雯雯在更衣室里,說:「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等她把此人生平敘述完後,雯雯跑出廠門直奔車站,可末班車「嘟」的一聲跑了。天又下起雨來。……
和這會兒一樣,開始是一滴一滴落在雯雯額頭上,然後就細細綿綿地下個不停。那「沙沙沙」的聲音,就像是有人悄聲慢語地說話。
雯雯的額頭濕了,滴下冰涼的一顆水珠。她伸出舌頭接住水珠,繼續向前走去。不知不覺,一個站頭過去了。雯雯又問了自己一遍:「我是發痴了?」「不!」她很快就否定了。他說不定會來的,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在人差不多絕望了的時候。就像那天——
那天,雯雯朝著開跑的汽車叫了聲:「等等!」隨即就撒開腿追了。其實她很明白腿和汽車的速度懸殊,可她還是追了。這是她能做的惟一的努力,人總是不那麼容易放棄希望。只要尚存一線,就要拚命地追啊追,盡管無望。一輛自行車趕過了她,但還被汽車拋遠。而雯雯仍然追著,又叫了聲「等等」!這聲音在深夜聽來,顯得絕望而可憐。汽車越跑越遠,而那輛自行車卻轉回了頭。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這聲「等等」是滿可以認為在招呼他的。自行車一直駛到雯雯身邊,停下了。
「不不,我不是叫你。」雯雯搖搖手,眼睛望著慢慢消失的汽車尾燈,又下意識地抬頭看看滴滴嗒嗒沉著臉的天。
「坐我的車也可以的。」騎車人說。他披著雨披,雨帽遮去了上半個臉,但能感覺出這是個小夥子。
「坐你的車?」雯雯眼睛發亮了,可只閃爍了一下,她立刻警覺起來,這會不會是無聊的糾纏?她搖了搖頭,「不!」
「不要緊,交通警下班了。萬一碰上,你看,我就這樣(他舉起左手),你趕快跳下車。」
他的誤解和解釋,雯雯倒喜歡,這使她放心了一點兒。可她還是搖搖頭,頭發梢上甩下幾滴水珠子。雨下得不小,遠遠走七站路,確實是件要命的事。她不由回過頭看了一眼自行車。
雨帽遮住他的眼睛,他沒看見雯雯的猶豫不決,催促道:「快上車吧,雨大了。」是的,雨越下越大了,「沙沙沙」的聲音幾乎變成了「嘩嘩嘩」。
「你不上?那我走了。」那人淡然地,說著就跨上了車。
「啊,等等。」雯雯急了。他這一走,這空盪盪的馬路上,就只有她一個人,冒著雨,走七站路。她顧不上猶豫了,跑上去,果斷地坐上了車後架。
他一登踏腳,車子沖出老遠,雯雯身子一晃,伸手往前抓,但又趕緊縮回來抓車架。她忽然緊張起來,這是個什麼人?他要把我帶到哪兒去?哎呀,雯雯太冒失了,她不覺叫出聲來:「你往哪兒去?」
這聲音委實太響,而且太突然,嚇得他哆嗦了一下。他就慢了速度說:「順著汽車的路線,錯了?」
沒錯,可他也未免太機靈了,這更加危險。
「對嗎?」他轉過頭問,雨帽滑到腦袋後頭了。
雯雯點點頭,不吭聲了。她看見了他的眼睛,很大很明亮,清清澈澈,好像一眼能望見底,雯雯的緊張情緒鬆弛了一點兒,但她仍然不能放心這個陌生人,盡管他有一雙城市的眼睛。眼睛?哼,雯雯自嘲地微微聳聳肩。眼睛能說明什麼?曾經有過一雙好眼睛,可是……雯雯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小夥子奮力踏著車子,頂風,又增加一個人的負擔,看來有點吃力。他身體前傾,寬寬的肩膀一上一下。而雯雯坐在這寬肩膀後頭,倒避避雨了。雯雯抬起頭,望著他的背影,腦子里老是纏繞著一個念頭:他會不會有歹心?他完全可能拐進任何一條小路、小弄堂。馬路上靜悄悄,交通警下班了,可是他一直順著亮晃晃的汽車路線騎著,沒有一點兒要拐進小胡同、拐進黑暗中去的意思。已經騎過三個站牌了,在騎過一個街心花園時,他忽然松開車把,滿頭滿臉抹下一把雨水,一甩,不偏不倚正好甩在雯雯臉上。雯雯緊閉眼睛低下了頭,心裡有點暗暗好笑自己的多疑。
「你家住在哪兒?」小夥子發問。
啊,開始了,雯雯明白了,接下去就該問姓名,然後做出一見如故的樣兒說:「認識認識吧!」哼!雯雯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這一套她見過,過去那個人,進攻的方式要抒情得多,他第一句話是:「我好像見過你。」可後來呢!雯雯不無辛酸地合了合眼。
「你家在什麼地方?該在哪兒停?」小夥子又問了。雯雯這才想起來這不是公共汽車,不是到站就停車的。但隨便怎麼也不能告訴他住址。她只說:「停在前面第三個站頭上好了。」
小夥子不做聲了。雨下得小了點兒,可卻像扯不斷的珠子。盡管有人家肩膀擋著,雯雯的外套仍然濕透了,頭發直往下滴水。她乾脆低下頭閉起眼睛,任憑雨細細綿綿地侵襲。
「真好看!」小夥子輕輕地贊賞著。
什麼好看?雯雯睜開眼睛,這是怎麼啦?雨蒙蒙的天地變作橙黃色了,橙黃色的光滲透了人的心。雯雯感到一片溫和的暖意,是不是在做夢?
「你看那路燈!」小夥子似乎聽到雯雯心裡的發問。啊,原來是路燈,這條馬路上的路燈全是橙黃色的。「你喜歡嗎?」
「誰能不喜歡呢?」雯雯真心地說。
「嗯,不喜歡的可多了,現在的人都愛錢。錢能買吃的,買穿的,多美啊!這燈光,摸不到,撈不著。可我就老是想,要是沒有它,這馬路會是什麼樣兒的呢?」說著他回頭望瞭望雯雯。
「豈止是馬路?」雯雯在心裡說。這時她發現自行車停了下來,小夥子下了車。他快手快腳地解下雨披,沒等雯雯明白過來,就將雨披掄出個扇形,披上了雯雯的肩。不知是小夥子看到落湯雞似的雯雯冷得打戰,還是這燈光的橙黃色使他溫柔了。
「不要!不要!」雯雯抬手去扯雨披。只是這時的推辭中,已經沒有戒備了,是真心感到過意不去。
「要的!要的!我身體棒,雨一落到身上,馬上就烤乾。你瞧,都在冒煙呢!」真的,他的腦袋騰起一縷熱氣,「你家離站頭有多遠?」
雯雯不假思索地告訴了他,幾條馬路,幾弄幾號幾樓,統統告訴了他。在這么一個橙黃色的溫存的世界裡,一切戒備都是多餘的。
「你看前邊。」小夥子壓低聲音說,好像怕驚擾一個美好的夢似的。
前邊,是一個藍色的世界。那條馬路上的路燈,全市天藍色的。「我每天晚上走過這里,總是要放慢車速。你呢?」
「我都擠在汽車里,沒有注意過。」雯雯老老實實地說,心裡不覺有點遺憾。
「以後你就不會放過它了。」小夥子安慰雯雯。
車子騎得很慢,顯出不勝依依。可是,這路畢竟只有一段,不一會兒就過去了。從這天藍色中走出,忽然感到暗了許多,冷了許多。夜更深了,更靜了,而那已經克服了的戒心和疑懼悄悄地上了心頭。好在,前邊就是雯雯的家了。車子緩緩地停穩了,雯雯下了車,跳進門廊,動手就解開雨披,交給了小夥子,說;「多虧了你,謝謝!」到了家,她心裡踏實了,輕鬆了,不由也活潑起來。
小夥子系著雨披,盡管一身濕透,但仍然興致勃勃:「謝什麼?不碰上我,碰上別人也一樣。」
「真的!」小夥子認真地說,「我在農村插隊時,有一次騎車上公社領招工表。到了公社才知道,名額被別人頂了。氣得我呀,回去時,從壩子上連人帶車滾了下來,腿折了,不能動!十里八里也沒個莊子,不見個人,我乾脆閉上眼睛,隨便吧!忽然,貼著地面的耳朵聽見遠遠走來的腳步聲。我想看看這人的模樣,可眼睛睜不開。只感覺到他在我腿上放了一株草一定是靈芝草。我一股勁就站起來了。」
「是個夢。」雯雯忍不住插嘴了,她聽出了神。
「是個夢,不過這夢真靈。不一會兒,來了一夥割豬草的小孩,硬把我抬到了公社醫院。」
「真的。只要你遇上難處,比如下雨,沒車了,一定會有個人出現在你面前。」他說完,一登車子,頭也不回地消失了。
……走過第二個站牌了,並沒有人出現在面前。雯雯不由停下了腳步,朝四下望瞭望,她發現自己太傻氣了,也許那小夥子只不過是隨便說說,她怎麼當真了。他的話固然挺動人,可是雯雯在十來年的生活中失去的信念,難道會被這陌生人的一席話喚回?誰又知道他這些話是真的還是編的。雯雯責備自己怎麼又被這些話迷惑住,她早該覺悟了。當那白雲紅帆送來的人對她說「我們不合適」的時候,她就該醒悟了。
白雲紅帆送來的人啊!不知是從天邊,還是海上來的。他氈子滿地的碎玻璃片上,陽光照在玻璃上,將五光十色折射到他身上……
那是「復課鬧革命」的時候,雯雯背起久違的書包,高高興興來到學校。而學校剛結束了一夜的武鬥,教學大樓上一扇扇沒有玻璃的窗口,像失去了眼球的眼睛。雯雯拎著書包,踩著碎玻璃慢慢向校門走去。
這時,她看見了他。他沒戴紅袖章,也拎了個書包。他在等什麼?是在等雯雯?不知道。當雯雯走過他身邊時,他也轉身隨著雯雯一起走出了校門。他忽然說話了:
「我好像見過你。」
「一個學校嘛!」雯雯淡淡地說。
「不是在學校里見的。」他又說。
雯雯困惑了,停住了腳步。
「在什麼地方呢?」他認真地想著。
雯雯困惑之極,卻恍惚覺得是在別的什麼地方見過。
「在夢里。」他嘴唇動了一下。不知確實說了,還是雯雯在想。反正,雯雯微笑了。
他們認識了,相愛了。他們不用語言來相互了解,他們用眼睛。那是雙什麼樣的眼睛啊!真誠、深邃,包含著多多少少……透明的畫,有了色彩;無聲的歌,有了旋律。雯雯全身心地投入了這愛情,她是沉醉的,忘記一切的。忘記了自身的存在,忘記了時間的存在。可時間在走,一屆屆的中學生,莫名其妙地畢業了。他焦躁不安,當接到工礦通知後,又欣喜若狂。雯雯也高興,是因為他不再焦愁。
很快就輪到雯雯分配了,一片紅,全部插隊。雯雯有點難過,因為要和他分兩地。堅貞的愛情本來能彌補不幸的,可是他卻說:「我們不合適。」這真是雯雯萬萬沒想到的。愛情,就被一個戶口問題、生計問題砸得個粉碎。這未免太脆弱了。可卻是千真萬確、實實在在的,比那白雲紅帆都要確實得多。雯雯哭都來不及,就登上了北去的火車。心中那畫呀、歌呀,全沒了,只剩下一片荒漠。可是,不知什麼時候起,這荒漠逐漸變成了沃土,是因為那場春雨的滋潤嗎?
自從那場春雨過後,雯雯晚上出門前,總先跑到陽台上往下看看;下中班回家,離這兒有十幾步遠時,也總停下往這邊瞧瞧。生怕哪棵樹影里、哪個拐角上,會閃出那人,一臉懇切鍾情的樣兒:「我們又見面了!」現在的人可狡猾了。他們付出,就是為了加倍地撈回。那雙眼睛,看上去倒是十分磊落,可誰敢保證?
不過,那人並沒有露面。十天,二十天,一個月,一直沒有露面。雯雯慢慢地放鬆了戒備,可她還是常常從陽台上往下望。或許這成了習慣,然而,在這習慣中,還包含著一點,一點期待。為什麼?不知道,或許就因為他不再露面。雯雯開始想起他們的分手,分手前的幾句話……在她的思緒回溯中,那緊張和戒備,全都無影無蹤。照耀始終的是那橙黃和天藍的燈光。
……
透過烏蒙蒙的雨霧,雯雯看見了第四個站牌。雨停了,「沙沙沙」的竊語聲悄然消失,屋檐上偶爾滑下一顆水珠濺在地上。雯雯輕輕地嘆了口氣,從頭上放下圍巾,然而心中又冉冉地升起了希望:也許他預料到今天這場雨不會下大,不會下久。也許是下一次,下一次,真正是下雨的時候,真正是碰上難處的時候……唉,連雯雯自己都不能解釋。這希望,怎麼會是這樣不滅不絕的。這只是自己一個美麗的幻想,而她卻是怎樣地信任這個幻想啊!她把任信毫無保留地交給了他。
那個星期天,雯雯對難得上門的小嚴同志說:「我有朋友了。」小嚴走了,不難過也不動氣。這人倒實在,不虛假。只要不裝,他們的分手本不會有難過或動氣。他剛走,在廚房炒魚片的哥哥就沖進房間,說:「雯雯你瘋了!你哪來的朋友?」
雯雯不耐煩地說:「給你說有了,就有了嘛!」
媽媽溫和地勸雯雯:「老艾對你們雙方都了解。這樣認識的朋友比較可靠。」
「我有了!」雯雯抬高了聲音說。她又想起在那橙黃的燈光下,小夥子說;「這燈光,摸不到,撈不著。」
「啊,我知道了。在那天邊,在那海上……」
雯雯忽然發火了,怒氣沖沖地打斷了哥哥的話:「我說你倒該回到海上去。你曾經做過多少海的夢,現在它們都到哪兒去了?哪兒去了?油鍋里去了!」
哥哥被妹妹的搶白嗆住了,張大著嘴說不出話來。他在毛絨衣外頭系了條嫂嫂的花圍裙,樣子很可笑。可他只愣了一小會兒:「這就是生活,生活!而你是青天白日做大夢!」他走到妹妹面前,伸手抱住雯雯的肩膀,懇切地說:「你不能為那朦朧縹緲的幻想耽誤了生活,你已經付出過代價了。」
雯雯掙開哥哥的雙手,轉過身子,將臉貼在陽台的落地窗上,她的眼睛下意識地在陽台下的樹影中尋找著。
……
幾架自行車載著鄧麗君軟軟的歌聲和一陣笑話,從身後駛來。小夥子的車後架上各帶了一位姑娘,也許是剛結束舞會。人去了好遠,還留給寂靜的馬路一縷歌聲:「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
雯雯重重地搖搖頭,濕漉漉的短辮子打在腮幫上。不知什麼時候,細雨又悄無聲息地下起來了。生活中是有很多樂趣,一定也包括著夢想的權利。雯雯別的都不要,只要它。盡管她為它痛苦過,可她還是要,執意地要。如果沒有它,生活會是怎麼樣的……而她隱隱地但卻始終地相信,夢會實現。就像前面那橙黃色的燈。看上去,朦朦朧朧、不可捉摸,就好像是很遠很遠的一個幻影。然而它確實存在著,閃著亮,發著光,把黑沉沉的夜,照成美麗的橙黃色,等人走過去,就投下長長的影子。假如沒有它,世界會成什麼樣?假如沒有那些對事業的追求,對愛情的夢想,對人與人友愛相幫的嚮往,生活又會成什麼樣?
雯雯在這柔和親切的橙黃色中走著,她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心裡充滿了期待。他會來嗎?也許會,他說:「只要你遇上難處,比如下雨,沒車了,一定會有個人出現在你面前。」
「你是誰?」雯雯在心裡響亮地問道。
「我是我。」他微笑著。
「你是夢嗎?」
「夢會實現的。」
前邊那天藍色的世界,真像披上了一層薄紗,顯得十分純潔而寧靜。雯雯微笑著走進去了。
雨,綿綿密密地下著,發出「沙沙沙」的悄聲慢語。雨水把路洗得又干凈又亮堂,使得這個天藍色和「沙沙沙」組成的世界明亮了。
⑥ 誰知道施蟄存的《梅雨之夕》具體幫忙介紹一下,謝謝!
施蟄存《梅雨之夕》
梅雨又淙淙地降下了。
對於雨,我倒並不覺得嫌厭,所嫌厭的是在雨中疾馳的摩托車的輪,它會得濺起混水猛力地灑上我底在褲,甚至會連嘴裡也拜受了美味。我常常在辦公室里,當公事空閑的時侯,凝望著窗外淡白的空中的雨絲,對同事們談起我對於這些自私的車輪的怨苦。下雨天是不必省錢的,你可以坐車,舒服些。他們會這樣善意地勸告我。但我並不曾屈就了他們的好心,我不是為了省錢,我喜歡在滴瀝的雨聲中撐著傘回去。我底寓所離公司是很近的,所以我散工出來,便是電車也不必坐,此外還有一個我所以不喜歡在雨天坐車的理由,那是因為我還不曾有一件雨衣,而普通在雨天的電車里,幾乎全是裹著雨衣的先生們,夫人們或小姐們,在這樣一間狹窄的車廂里,滾來滾去的人身上全是水,我一定會雖然帶著一柄上等的傘,也不免滿身淋漓地回到家裡。況且尤其是在傍晚時分,街燈初上,沿著人行路用一些暫時安逸的心境去看看都市的雨景,雖然拖泥帶水,也不失為一種自己底娛樂。在朦霧中來來往往的車輛人物,全都消失了清晰的輪廓,廣闊的路上倒映著許多黃色的燈光,間或有幾條警燈底紅色和綠色在閃爍著行人底眼睛。兩大的時候,很近的人語聲,即使聲音很高,也好象在半空中了。
人家時常舉出這一端來說我太刻苦了,但他們不知道我會得從這里找出很大的樂趣來,即使偶爾有摩托車底輪濺滿泥濘在我身上,我也並不會因此而改了我底習慣。說是習慣,有什麼不妥呢,這樣的已經有三四年了。有時也偶爾想著總得買一件雨衣來,於是可以在雨天坐車,或者即使步行,也可以免得被泥水濺著了上衣,但到如今這仍然留在心裡做一種生活上的希望。
在近來的連日的大雨里,我依然早上撐著傘上公司去,下午撐著傘回家,每天都如此。
昨日下午,公事堆積得很多。到了四點鍾,看看外面雨還是很大,便獨自留下在公事房裡,想索性再辦了幾樁,一來省得明天要更多地積起來,二來也藉此避雨,等它小一些再走。這樣地竟逗遛到六點鍾,而早已止了。
走出外面,雖然已是滿街燈火,但天色卻轉清朗了。曳著傘,避著檐滴,緩步過去,從江西路走到四川路橋,竟走了差不多有半點鍾光景。郵政局的大鍾已是六點二十五分了。未走上橋,天色早已重又冥海下來,但我並沒有介意,因為曉得是傍晚的時分了,剛走到橋頭,急雨驟然從烏雲中漏下來,瀟瀟的起著繁響。看下面北四川路上和蘇州河兩岸行人的紛紛亂竄亂避,只覺得連自己心裡也有些著急。他們在著急些什麼呢?他們也一定知道這降下來的是雨,對於他們沒有生命上的危險。但何以要這樣急迫地躲避呢?說是為了恐怕衣裳給淋濕了,但我分明看見手中持著傘的和身上披了雨衣的人也有些腳步踉蹌了。我覺得至少這是一種無意識的紛亂。但要是我不曾感覺到雨中閑行的滋味,我也是會得和這些人一樣地急突地奔下橋去的。
何必這樣的奔逃呢,前路也是在下著雨,張開我底傘來的時候,我這樣漫想著。不覺已走過了天潼路口。大街上浩浩盪盪地降著雨,真是一個偉規,除了間或有幾輛摩托車,連續地沖破了雨仍舊鑽進了雨中地疾馳過去之外,電車和人力車全不看見。我奇怪它們都躲到什麼地方去了。至於人,行走著的幾乎是沒有,但有店鋪的檐下或蔽蔭下是可以一團一團地看得見,有傘的和無傘的,有雨衣的和無雨衣的,全都聚集著,用嫌厭的眼望著這奈何不得的雨,我不懂他們這些雨具是為了怎樣的天氣而買的。
至於我,已經走近文監師路了。我並沒什麼不舒服,我有一柄好的傘,臉上絕不曾給雨水淋濕,腳上雖然覺得有些潮扭扭,但這至多是回家後換一雙襪子的事。我且行且看著雨中的北四川路,覺得朦朧的頗有些詩意。但這里所說的「覺得」,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具體的思緒,除了「我該得在這里轉彎了」之外,心中一些也下意識著什麼。
從人行路上走出去,探頭看看街上有沒有往來的車輛,剛想穿過去轉入文監師路,但一輛先前並沒有看見的電車已停在眼前,我止步了,依然退進到人行路上,在一支電桿邊等候著這輛車底開出。在車停的時候,其實我是可以安心地對穿過去的,但我並不曾這樣做。我在上海住得很久,我懂得走路的規則。我為什麼不在這個可以穿過去的時候走到對街去呢,我沒知道。
我數著從頭等車里下來的乘客。為什麼不數三等車里下來的呢?這里並沒有故意的挑選,頭等座的車底前部,下來的乘客剛在我面前。所以我可以很看得清楚。第一個,穿著紅皮雨衣的俄羅斯人,第二個是中年的日本婦人,她急急地下了車,撐開了手裡提著的東洋粗柄雨傘,縮著頭鼠審似地繞過車前,轉進文監師路去了。我認識她,她是一家果子店的女店主。第三,第四,是象寧波人似的我國商人,他們都穿著綠色的橡皮華式雨衣。第五個下來的乘客,也即是末一個了,是一位姑娘。她手裡沒有傘,身上也沒有穿雨衣,好象是在雨停止了之後上電車的,而不幸在到目的地的時候卻下著這樣的大市。我猜想她一定是從很遠的地方上車的,至少應當在卡德慶以上的幾站里。
她走下車來,縮著瘦削的,但並不露骨的雙肩,窘迫地走上人行路的時候,我開始注意著她底美麗了。美而有許多方面,容顏底姣好固然是一重要素,但風儀的溫雅,肢體底停勻,甚至談吐底不俗,至少是不意厭,這些也有著份兒,而這個雨中的少女,我事後覺得她是全適合這幾端的。
她向路底兩邊看了一看,又走到轉角上看著文監師路。我曉得她是急於要招呼一輛人力車。但我看,跟著地底眼光,大路上清寂地沒一輛車子徘徊著,而雨還盡量地落下來。她旋即回了轉來,躲避在一家木器店底屋檐下,露著煩惱的眼色,並且掛著細談的修眉。
我也便退進在屋檐下,雖則電車已開出,路上空空地,我照理可以穿過去了。但我何以不即穿過去,走上歸家的路呢?為了對於這少女有什麼依戀么?並不,絕沒有這種依戀的意識。但這也決不是為了我家裡有著等候我回去在燈下一同吃晚飯的妻,當時是連我已有妻的思想都不曾有,面前有著一個美的對象,而又是在一重困難之中,孤寂地隻身呆立著望這永遠地,永遠地垂下來的梅雨,只為了這些緣故,我不自覺地移動了腳步站在她旁邊了
雖然在屋檐下,雖然沒有粗重的格溜摘下來,但每一陣風會得把涼涼的雨絲吹向我們。我有著傘,我可以如中古時期驍勇的武上似地把傘當作盾牌,擋著撲面襲來的雨的話,但這個少女卻身上間歇地被淋得很濕了。薄薄的綢衣,黑色也沒有效用了,兩支手臂已被畫出了它們底圓潤。她屢次旋轉身去,倒立著,避免這輕薄的雨之侵襲地底前胸。肩臂上受些雨水,讓衣裳貼著了肉倒不打緊嗎?我曾偶爾這樣想。
天晴的時候,馬路上多的是兜搭生意的人力車,但現在需要它們的時候,卻反而沒有了。我想著人力車夫底不善於做生意,或許是因為需要的人太多了,供不應求,所以即使在這樣繁盛的街上,也不見一輛車子底蹤跡。或許車夫也都在避雨呢,這樣大的兩,車夫不該進一避嗎?對幹人力車之有無,本來用不到關心的3d由的帶回回味。我並且還甚至覺用那些人力寶豐縣何用的.捎回團團回贈車子走過來接應這生意呢,這里有一輸紗麗。回回益囊炎往而中等候著你們的任何一個。圍斷出情,人力車終於沒有蹤跡。天色真的晚了。近猻對。錢門前有幾個短衣的男子已經等得不耐而冒著兩,他們是排
的,踏著大步跑去了。我看這位少女底長後已警
瑩然,象是心中很著急了。她痛化問的眼光正與
在她眼裡。我懂得我是正受著詫異,為什麼你者
呢。你有著傘,並且穿著皮鞋,等什麼人么?而
呢?眼睛這樣稅利地看著我,不是沒懷著好意么?項防打住著在我身上打量我的眼光移向著陽黑的天空的這個動匕我肯定地猜測地是在這樣想著。。我有著傘呢,而且大得足夠容兩個人底波蔭的,我不懂何以卜史識不早就覺醒了我。但現在它覺醒了我將使我做什麼呢?我俯我底傘給她障住這樣的淫雨,我可以陪伴她走一段路去找陳,如果路不多,我可以送她到地底家。如果路很多,又有S不成呢?我應當跨過這一前路,去表白我底好意嗎?好意,她B有什麼別方面的疑慮嗎?或許她會得象剛才我所猜想著的那8解了我,她便會得拒絕了我。難道她寧願在這樣不止的雨和參,在冷靜的夕暮的街頭,獨自個立到很遲嗎?不啊!而是不【會停的,已經這樣連續不斷地降下了……多久了,我也完全河時間底在這兩水中間流過。我取出時計來,七點三十四分。。時多了。不至於老是這樣地降下來吧,看,排水溝已經來不【泄,多量的水已經積聚在它上面,打著漩渦,掙扎木到流下l琺,不久怕會游上了人行路么?不會的,快不會有這樣持久F,再停一會,她一定可以走了。即使雨不就停止,人力車是【總能夠來一輛的、她一定舍不管多大的代價坐了去的。然則:應當走了么?應當走了。為什麼不?……
這樣地又十分鍾過去了。我還沒有走。雨沒有住,車兒也沒有影蹤.她也依然焦灼地立著。我有一個殘忍的好奇心,如她這樣的在一重困難中,我要看她終於如何處理自己。看著她這樣窘急,憐憫和旁觀的心理在我身中各佔了一半。
他又在驚異地看著我。
忽然,我覺得,何以剛才會不覺得呢,我奇怪,她好象在等待我拿我底傘貢獻給她,並且送她回去,不,不一定是回去,只是到她所要到的地方去。你有傘,但你不走,你願意分一半傘蔭蔽我,但還在等待什麼更適當的時候呢?她底眼光在對我這樣說。
我臉紅了,但並沒有低下頭去。
用羞赧來對付一個少女底注目,在結婚以後,我是不常有的。這是自己也隨即覺得可怪了。我將用何種理由來譬解我底臉紅呢?沒有!但隨即有一種男子的勇氣升上來,我要求報復,這樣說或許是較言重了,但至少是要求著克服她的心在我身里急突地催促著。
終歸是我移近了這少女,將我底傘分一半蔭蔽她。
——小姐,車子恐怕一時不會有,假如不妨礙,讓我來送一送罷。我有著傘。
我想說送她回府,但隨即想到她未必是在回家的路上,所以結果是這樣兩用地說了。當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我竭力做得神色泰然,而她一定已看出了這勉強的安靜的態度後面藏匿著的我底血脈之急流。
她凝視著我半微笑著。這樣好久。她是在估量我這種舉止底動機,上海是個壞地方,人與人都用了一種不信任的思想交際著!她也許是正在自己委決不下,雨真的在短時期內不會止么?人力車真的不會來一輛么?要不要借著他底傘姑且走起來呢?也許轉一個彎就可以有人力車,也許就讓他送到了。那不妨事么?……不妨事。遇見了認識人不會猜疑么?……但天太晚了,雨並不覺得小一些。
於是她對我點了點頭,極輕微地。
--謝謝你,朱唇一啟,她迸出柔軟的蘇州音。
轉進靠西邊的文監師路,在響著雨聲的傘下,在一個少女底旁邊,我開始詫異我底奇遇。事情會得展開到這個現狀嗎?她是誰,在我身旁同走,並且讓我用傘蔭蔽著她,除了和我底妻之外,近幾年來我並不曾有過這樣的經歷。我回轉頭去,向後面斜著,店鋪里有許多人歇下了工作對我,或是我們,看著。隔著雨底姘朦,我看得見他們底可疑的臉色。我心裡吃驚了,這里有著我認識的人嗎?或是可有著認識她的人嗎?……再回看她,她正低下著頭,揀著踏腳地走。我底鼻子剛接近了她底鬢發,一陳香。無論認識我們之中任何一個的人,看見了這樣的我們的同行,會怎樣想?……我將傘況下了些,讓它遮蔽到我們底眉額。人家除非故意低下身子來,不能看見我們底臉面。這樣的舉動,她似乎很中意。
我起先是走在她右邊,右手執著傘柄,為了要讓她多得些前蔽,手臂便凌空了。我開始覺得手臂酸痛,但並不以為是一種苦楚。我側眼看她,我恨那個傘柄,它遮隔了我底視線。從側面看,她並沒有從正面看那樣的美麗。但我卻從此得到了一個新的發現:她很象一個人。誰?我搜尋著,我搜尋著,好象很記得,豈但,……幾乎每日都在意中的,一個我認識的女子,象現在身旁並行著的這個一樣的身材,差不多的面容,但何以現在百思不得了呢?……啊,是了,我奇怪為什麼我竟會得想不起來,這是不可能的!我底初戀的那個少女,同學,鄰居,她不是很象她嗎?這樣的從側面看,我與她離別了好幾年了,在我們相聚的最後一日,她還只有十四歲,……一年……二年……七年了呢。我結婚了,我沒有再看見她,想來長成得更美麗了……但我並不是沒有看見她長大起來,當我腦中浮起她底印象來的時候,她並不還保留著十四歲的少女的姿態。我不時在夢里,睡夢或白日夢,看見她在長大起來,我曾自己構成她是個美麗的二十歲年紀的少女。她有好的聲音和姿態,當偶然悲哀的時候,她在我底幻覺里會得是一個婦人,或甚至是一個年輕的母親。
但她何以這樣的象她呢?這個容態,還保留十四歲時候的余影,難道就是她自己么?她為什麼不會到上海來呢?是她!天下有這樣容貌完全相同的人么?不知她認出了我沒有……我應該問問她了。
——小姐是蘇州人么?
——是的。
確然是她,罕有的機會啊!她幾時到上海來的呢?她底家搬到上海來了嗎?還是,哎,我怕,她嫁到上海來了呢?她一定已經忘記我了,否則她不會允許我送她走。……也許我底容貌有了改變,她不能再認識我,年數確是很久了。……但她知道我已經結婚嗎?要是沒有知道,而現在她認識了我,怎麼辦呢?我應當告訴她嗎?如果這樣是需要的,我將怎麼措辭呢?……
我偶然向道旁一望,有一個女子倚在一家店裡的櫃上。用著憂郁的眼光,看著我,或者也許是看著她。我忽然好象發現這是我底妻,她為什麼在這里?我奇怪。
我們走在什麼地方了。我留心看。小菜場。她恐怕快要到了。我應當不失了這個機會。我要曉得她更多一些,但要不要使我們繼續已斷的友誼呢,是的,至少也得是友誼?還是仍舊這樣地讓我在她底意識里只不過是一個不相識的幫助女子的善意的人呢?我開始躊躇了。我應當怎樣做才是最適當的。
我似乎還應該知道她正要到那裡去。她未必是歸家去吧。家——要是父母底家倒也不妨事的,我可以進去,如象幼小的時候一樣。但如果是她自己底家呢?我為什麼不問她結婚了不曾呢……或許,連自己底家也不是,而是她底愛人底家呢,我看見一個文雅的青年紳士。我開始後侮了,為什麼今天這樣高興,剩下妻在家裡焦灼地等候著我,而來管人家的閑事呢。北四川路上。終於會有人力車往來的?即使我不這樣地用我底傘伴送她,她也一定早已能僱到車子了。要不是自己覺得不便說出口,我是已經會得剩了她在雨中反身走了。
還是再考驗一次罷。
--小姐貴姓?
--劉。
劉嗎?一定是假的。她已經認出了我,她一定都知道了關於我的事,她哄我了。她不願意再認識我了,便是友誼也不想繼續了。女人!……她為什麼改了姓呢?……也許這是她丈夫底姓?劉……劉什麼?
這些思想底獨白,並不佔有了我多少時候。它們是很迅速地翻舞過我心裡,就在與這個好象有魅力的少女同行過一條馬路的幾分鍾之內。我底眼不常離開她,雨到這時已在小下來也沒有覺得。眼前好象來來往往的人在多起來了,人力車也恍惚看見了幾輛。她為什麼不雇車呢?或許快要到達她底目的地了。她會不會因為心裡已認識了我,不敢廝認,所以故意延滯著和我同走么?
一陣微風,將她底衣緣吹起,飄漾在身後。她扭過臉去避對面吹來的風,閉著眼睛,有些嬌媚。這是很有詩興的姿態,我記起日本畫伯鈴木春情一幀題名叫《夜雨宮詣美人圖》的畫。提著燈籠,遮著被斜風細雨所撕破的傘,在夜的神社之前走著,衣裳和燈籠都給風吹卷著,側轉臉兒來避著風雨底威勢,這是頗有些灑脫的感覺的。現在我留心到這方面了,她也有些這樣的豐度。至於我自己,在旁人眼光里,或許成為她底丈夫或情人了,我很有些得意著這種自譬的假飾。是的,當我覺得她確是幼小時候初戀著的女伴的時候,我是如象真有這回事似地享受著這樣的假飾。而從她鬢邊頰上被潮潤的風吹來的粉香,我也聞嗅得出是和我妻所有的香味一樣的。……我旋即想到古人有「擔簦親送綺羅人」那麼一句詩,是很適合於今日的我底奇遇的。鈴木畫伯底名畫又一度浮現上來了。但鈴木底所面的美人並不和她有一些相象,倒是我妻店嘴唇卻與畫里的少女底嘴唇有些彷彿的。我再試一試時於她底凝視,奇怪啊,現在我覺得她並不是我適才所誤會著的初戀的女伴了。他是另外一個不相乾的少女。眉額,鼻子,傾骨,即使說是有年歲底改換,也絕對地找不出一些蹤跡來。而我尤其嫌厭著她底嘴唇,側著過去,似乎太厚一些了。
我忽然覺得很舒適,呼吸也更通暢了。我若有意若無意地替她撐著傘,徐徐覺得手臂太酸痛之外,沒什麼感覺。在身旁由我伴送著的這個不相識的少女的形態,好似已經從我底心的樊籠中被釋放了出去。我才覺得天已完全夜了,而傘上已聽不到些做的雨聲。
——謝謝你,不必送了,雨已經停了。
她在我耳朵邊這樣地嚶響。
我驀然驚覺,收攏了手中的傘。一縷街燈的光射上了她底臉,顯著橙子的顏色。她快要到了嗎?可是她不願意我伴她到目的地,所以趁此雨已停住的時候要辭別我嗎?我能不能設法看一看她究竟到什麼地方去呢?……
——不要緊,假使沒有妨礙,讓我送到了罷。
——不敢當呀,我一個人可以走了,不必送罷。時光已是很晏了,真對不起得很呢。
看來是不願我送的了。但假如還是下著大雨使怎麼了呢?……我懟著不情的天氣,何以不再繼續下半小時雨呢,是的,只要再半小時就夠了。一瞬間,我從她的對於我的凝視——那是為了要等候我底答話——中看出一種特殊的端莊,我覺得凜然,象雨中的風吹上我底肩膀。我想回答,但她已不再等候我。
——謝謝你,請回轉罷,再會。……
她微微地側面向我說著,跨前一步走了,沒有再回轉頭來。我站在中路,看她底後形,旋即消失在黃昏里。我呆立著,直到一個人力車夫來向我兜攬生意。
在車上的我,好象飛行在一個醒覺之後就要忘記了的夢里。我似乎有一樁事情沒有做完成,我心裡有著一種牽掛。但這並不曾清晰地意識著。我幾次想把手中的傘張起來,可是隨即會自己失笑這是無意識的。並沒有雨降下來,完全地暗了,而天空中也稀疏地有了幾顆星。
下了車,我叩門。
--誰?
這是我在傘底下伴送著走的少女底聲音!奇怪,她何以又會在我家裡?門開了。堂中燈火通明,背著燈光立在開著一半的大門邊的,例並不是那個少女。朦朧里,我認出她是那個倚在櫃台上用嫉妒的眼光看著我和那個同行的少女的女子。我惝貺地走進門。在燈下,我很奇怪,為什麼從我妻底臉色上再也找不出那個女子底幻影來。
妻問我何故歸家這樣的遲,我說遇到了朋友,在沙利文吃了些小點,因為等雨停止,所以坐得久了。為了要證實我這謊話,夜飯吃得很少。
[簡介] 《梅雨之夕》是一篇典型的心理分析小說。作者說這一短篇小說「都是描寫一種心理過程的」。文中寫的是小說的主人公對梅雨的感受,在梅雨之夕與一位不知姓名的少女的「奇遇」。寫主人公對少女的美的感受,下意識接近這少女,目光相遇時的局促,然後用雨傘蔭蔽著送她在雨中行走,途中怕兩人的熟人看見,怕自己的妻子看見,以及誤以為是初戀時的女友,最後為雨停辦手而惋惜,回到家中向妻子隱蔽了「奇遇」的實情。小說沒有波瀾起伏的情節,對話也不過簡短的四五句。主要寫了「我」對少女的留心,關注和同情、憐憫,以及內心裡的纏綿之情。
新感黨派運用現代主義的創作方法寫小說,有意開掘潛意識和隱意識,追求主觀感受印象。這篇小說便是以通篇文字描述主人公的內心活動,把主觀感受闡釋得淋漓盡致,把其對少女的追慕以至怕熟人發現、向妻子隱秘的微妙之處,都進行了分析展示,顯示了作者長於心理分析的特點和這一流派作家藝術風格的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