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短篇小說
㈠ 短篇小說
《何以笙簫默》《微微一笑很傾城》《杉杉來吃》《斯時芳華錯景年》《君子一諾》都是很不錯的小說!
㈡ 求一些黑色幽默、譏諷一些現象的短篇小說
19世紀後期俄國著名批判現實主義作家:契科夫,他的作品深刻地揭露了俄國社會的各種病態,猛烈抨擊了沙皇專制制度。如:《假面》《變色龍》《普利西耶夫中士》《勝利者的勝利》《胖子和瘦子》《一個官員的死》《哀傷》《苦惱》《萬卡》《歌女》《風波》
日本著名作家夏目漱石的《我是貓》用貓的視角深刻揭露了黑暗世界。
日本著名作家芥川龍之介的《河童》,用與《我是貓》相似的手法揭露日本社會的病態。
㈢ 誰有恐怖故事,短篇的
避這無聊,也就陷在這無聊里了。成天在自習室里看閑書或者在校園里瞎逛打發日子。
有一天我在自習室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個木頭人。
那是一個忽然出現的木頭人。我一個人到空盪盪的教室去佔座的時候,它就在講台上。
真是個奇怪的東西,臉上掛著笑,好像在召喚我過去。我不自覺的拿起它,是個中年的男人的全身塑像,長得一張毫無特點的臉,很重,還有點濕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它都不是個討人喜歡的東西。但是我偏偏中了魔一樣,拿起它就放不下。
我把它帶回了寢室,擺在書架的最上面一層。
我好像曾經說過我有個對靈異很感興趣的室友阿標,他當晚就對木頭人端詳個不停。
他對我說:「這東西有點不對勁,為你的健康考慮,你不該把它放在這里。」我問他有什麼不對,他說不出來。這時候我們寢室最見多識廣的胖子進來說:「咦?你也有這個啊!」
「我昨天還在路上看見一個木頭人,跟這個差不多,不過讓別人搶先一步撿走了。」
我問:「會不會就是這個啊?」
胖子仔細看了看說:「不是,我看到的是一個女的木頭人。」
第二天上課我照例遲到了,快到教師門口的時候跟一個紅衣服的女生擦肩而過,她回過頭向我笑了一下。可她的臉在我眼前變成了重影,依稀只覺到她的臉很白,嘴唇鮮紅。
趕緊揉一揉眼睛,再看,一個紅色的影子溜進了隔壁的教室。
本來第一節課是要照例發困睡覺的,我卻被一陣陣奇怪的歌聲吵得睡不著。捅一下身邊的胖子,我問:「你說說隔壁在上什麼課?唱的這么大聲。」胖子臉色並不好看,低聲罵我:「你這傢伙神經病發了,哪裡有什麼歌聲!我睡得正香,偏要吵我。」
沒有歌聲?我聽得清清楚楚,那確實是隔壁傳來的聲音,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聲音低低的唱,唱的我頭疼。「確實有歌聲,你仔細聽聽看。」
胖子還沒回答我就被隔壁的聲音打斷了,那幾乎是一間教室所有人能發出的最驚恐的聲音。我們的老師也被嚇著了,連聲問,怎麼回事?
我坐的正好靠門,馬上站起來大聲道:「我去看看。」
隔壁沖出來好多人,那麼大的教室一下子空了,我進去的時候,只有最後一排有個黑糊糊的人影。
「怎麼了,同學?」我慢慢走過去,問。
空氣彷彿凝固了,氣氛是這樣的壓抑,以至於我離那個人兩三米的時候,就再也不願走過去了。
腳下有什麼在嘩嘩響。
是血。
暗紅帶著黑絲的血,從那個伏在課桌上的身體里流出來,直到我的腳下,腥氣撲面而來。
那是個女生,這是我唯一可以判斷出來的事情,我本來沒有勇氣走過去,可這時候她動了一下,很明顯的。我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做點什麼,便盡量繞著血走過去,把她扶起來。
「同學……」看到她的臉,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全身上下猶如被澆了一桶冰水。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即使是貞子好像也比她好看一點,即使是今天我坐在電腦前邊回憶當時,我也沒有形容的勇氣,我只能說,那是一張死人的臉,因為沒有活著的人能夠有那麼一種極度恐懼,卻還露出詭異微笑的表情。
我看到她那個僵硬的表情和鼻孔,眼眶還在不斷滲出的血,簡直駭得不知所措。兩三秒鍾之後第一反應就是逃,對,馬上走吧,這地方應該留給公安局來處理。
這時我竟然看到了木頭人。
就在那個死去女生面前的桌子上,有個木頭人,顏色大小和我撿到的那個一樣,同樣掛著詭異的笑容。
那是一個女性的木頭人,不過面目看起來如此熟悉。
思考間又低下頭來,是她,那木頭人的面目竟跟死去的女生一摸一樣。
甚至眉宇見可見的一絲絲黑氣,在木頭人的臉上也清晰可見。
二,血腥氣
晚上大家照例討論白天發生的事情,胖子說:「那個女生怎麼會死在教室里呢?好多人都說她中邪了。」我問阿標:「這像中邪死的嗎?」阿標不說話,瞥我的那個木頭人好幾眼。
「你還是把它扔了吧。」他說。
我說好,明天。
阿標很認真的跟我說:「今天就扔。」
我看他,還有其他人的表情,然後拿起木頭人,打開窗戶扔了下去。
我們寢室是四樓,下面是垃圾場。
我彷彿聽到一聲悶響。
第二天本來是星期日,我早上醒來的時候兄弟們還沒起床。伸了個懶腰之後,我愣住了。
對面,書架的上面,那個木頭人在對我笑。
「阿標!」我拼了命的把他喊醒:「你看看,那個木頭人又回來了!」
阿標一睜眼,看到我手裡的那個木頭人,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麼辦?」
我正跟他說著,屋裡膽子最小的大蝦就喊起來了:「你們看,那個木頭人,多像小狼啊!」
怎麼可能,那明明是個中年男人。
我正想爭辯,木頭人就在眼前,一霎那我也傻了。
那木頭人的面目真的變了,不僅變成了一個年輕人,而且面貌竟有三四分像我。
天吶!
阿標叫我去打一盆水來,把木頭人放進去。
我們剛剛放好,木頭人的身體里就滲出臭氣沖天的黑色黏液來,咕咚咕咚的水泡過後,那盆水漸變成暗紅,跟那個死去的女生的血一摸一樣。「完了,這是非常厲害的邪靈。」阿標說,「我沒有辦法對付他,小狼,你自求多福吧。」
話雖這么說,下午阿標還是出去了,我知道他是去查書想辦法,因為臨出門的時候他再三叮囑我一定要在寢室里等他,不到他回來千萬不要採取行動。
有這樣的朋友讓我很感動,同時我也很害怕,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在冥冥中企圖吸取我的性命。
晚上胖子沒自習,留在寢室里陪我,我們都誠惶誠恐,但一晚上什麼也沒發生。只是,阿標沒有回來。向他們家打了個電話,他根本沒有回家。
我開始著急,想了各種辦法找他,後來留守寢室的黑子跟我們說,醫院來電話了,阿標在那裡。
是車禍,他還沒有恢復神智。
醫院的人給我一張紙條,是阿標被送進來時還緊緊攥著的,那好像是一本書上撕下來的一條,上面只有一句話:「在一個清晨,我撿到一個木頭人。」
「他還說了些什麼沒有?」我問護士。
「他?一個勁兒的說『捎』,『捎』的 ,叫我們把這張紙條捎給什麼人,幸虧他在紙條背後寫著你的名字,否則我都不知道給誰。」
我叫胖子他們不用陪我,自己一個人去了圖書館。圖書館的李老師對我一向熱情,我沒費什麼勁就知道阿標昨天看的是哪幾本書了。我拚命的翻那些書,可上面的內容讓我失望。
李老師看我著急,好心說:「不好找嗎?對了,昨天李標同學還在拐角那個舊書架翻了好久呢!」
我問老師舊書架那邊都是些什麼書。
她說:「都是些舊書了,亂七八糟的,也有文革時抄家抄到的,本來早就該處理掉,可我還是覺得有點可惜,就留到現在。學生們要是想看那些書都是隨便拿,不用留記錄的。」
果然全是舊書,連手抄本的「一隻綉花鞋」都有,我正感慨老師收破爛的興致,忽然發現我身邊那個女生手裡的書似乎缺了一條。
「同學,那本書給我看看好不?」
那個女孩抬起頭來笑著說:「你也愛看這種書?」
我說:「隨便看看了。」她就把書遞到我手裡,「看吧,不過看完以後要記得還給我,我有很重要的用處。」
那本書叫做「怪談」。阿標手裡的紙條果然是用刻刀從上面割下來的。
那是一篇叫做「不死傳說」的怪談,上面用第一人稱記錄了一個離奇的故事。那句「在一個清晨,我撿到一個木頭人」是故事的開始。
故事裡說得是一個女生撿到一個木頭人,從而發現一個不死秘密的故事。
「每隔十二年,校園里就會出現十二個形狀各異的木頭人,誰要是把它撿回去,木頭人就會逐漸變成他的樣子,等到木頭人變得和那個撿到他的人一摸一樣的時候,木頭人里的邪靈就會把這個人殺死,把他的生命獻給自己的主人。而那個邪惡的主人就會利用這十二個人的生命的力量,在人間繼續生活下去。」
故事繼續發展,校園里已經死了十個人。
正在無可奈何的女主公人等死的時候,她的男友卻死了,她給他收拾遺物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男朋友背著她偷偷拿走了木頭人。書里寫著:「原來破解咒語的唯一辦法就是,把它丟給別人」。
「正當我以為這一切惡夢都結束了的時候,我的好朋友,也撿到了一個木頭人。」
我看到這里,故事就沒有了,頁碼到這里也斷了,故事本來還應該有一段才結束的。
對面的女生這時候用甜甜的聲音問我:「你看完了嗎?原來你也對木頭人感興趣。」
我點點頭,把書還給她,她順手放進包里,然後告訴我她叫小桃,問我要不要一起走。
她是個漂亮的女生,我根本不想拒絕。
我們自然而然的聊起木頭人的事情。小桃說:「那個故事你都看了?每隔十二年,學校里都會死十一個人。從那個故事最後標注的年份到今年,恰好十二年。而我……而我不幸的也撿到了一個。」
我安慰她說:「會有辦法的。」小桃很懂事的笑笑,分手的時候她臉色慘淡,單薄的身影看我走了好遠才消失在宿舍樓前。
三,不死傳說
我一直在想小桃的那句話。
「每隔十二年,學校里都會死十一個人。」為什麼是十一個?
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搞明白,所以繞了一圈之後我又去了圖書館。
沒有,這個故事的最後一頁被什麼人撕下去了,痕跡看起來並不古老,是阿標嗎?我去找李老師,問她最近還有什麼人對那些舊書感興趣。「李標,你,還有剛才跟你一起走的那個女生,接著就沒有了。」
我謝了她,聽到她跟別的老師說:「說來也奇怪,咱們樓下的收藏品莫名其妙的丟了一箱。」
我心裡一動,湊過去問:「什麼收藏品啊?」
李老師說:「木頭人嘛!是一箱子木頭人,咱們學校建校的時候不知道什麼人送過來的,木頭很沉,好像挺名貴的。」
我說:「我怎麼從來沒看到擺出來啊?」
另一個我認識的趙老師說:「別提了,那木頭人聽說挺邪的。」
我一臉驚訝的表情:「怎麼回事?」
趙老師大概是被我的表情打動,接著說:「那幾個東西十幾年前在圖書館的展覽室擺了一陣子,後來就丟了,丟的那年是咱們學校最邪的一年,一下子死了十一個人,又過了幾年有人在圖書館門口的樹林里發現了那十二個木頭人,開始大家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又擺上了,結果不久就有人發現……那幾個木頭人已經不是原來的了。」
李老師也挺納悶,說:「什麼意思啊?怎麼不是原來的呢?」
「因為木頭人的樣子都變了!每一個的面目都變得不同,而且,他們就跟咱們學校死去的那十一個學生和老師的樣子一摸一樣。」
我最想知道的是:「不是有十二個木頭人嗎?還有一個難道沒有變化嗎?」
趙老師說:「都變了,不過那個木頭人變成的那個女生沒有死,我還見過呢,活得好好的。」
我問:「她是誰,住在哪裡?」
趙老師想了想:「忘了,她叫……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我在圖書館門口又遇到了小桃。
「一天之內遇到兩次,咱們也算是有緣了。」我開玩笑的說,她臉色卻不好,看著我的眼神愣愣的。我問她:「怎麼了?」她一下子撲到我懷里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說:「我要死了,我知道我一定是要死了。」
我們兩個走到小樹林里,她從書包里拿出一個木頭人來。
那是一個女生樣子的木頭人,眉目之間有八九分像是她的樣子。「不是越變越像,就會死嗎?」
她那麼淚眼汪汪看著我,就是鐵打的人也會動搖,何況我本身就是個心腸軟的傻子。我安慰她說:「不會的了,你可以把它扔了。」她說:「怎麼可以讓別人承受我的厄運呢?」
這話讓我感動,我說:「你把它給我吧。」
她一愣,說:「你怎麼辦?」
我說:「我有辦法,不會死的。」
她說:「你把它再給別人嗎?」
我說:「你別擔心了,這十二個人里總會有一個是不死的。」她問我為什麼,我就把趙老師的故事講給她聽,小桃好像放心了,她把木頭人交給我,接著也讓我送她回家。不過這一次剛剛道別,她就急忙著上樓去了。真是個心軟的姑娘,我也快點走,省得她後悔,要來自己承擔這厄運。
阿標還沒醒過來。兄弟們也沒空去看他,因為我們同一樓的一位學長死了,大家都忙著替他收拾東西和聯系家屬。我問胖子:「學長怎麼死的?」胖子不吭氣。
倒是子強說:「聽說死的很邪。」
我還想問,胖子打斷他:「子強,你這幾天不在,小狼也遇到了麻煩事,你就別危言聳聽了。」子強看看我,喉頭動了動,彷彿把想說的咽下去了。
我知道胖子是為我好,不過有的事情必須面對,而且,我不想這么年輕就完蛋。我知道子強是學生會的,就到辦公室去找他。他看見我來了,有點吃驚:「小狼,怎麼來這里找我?你不是一向很討厭跟幹部打交道的?」我說這是非常時期,然後拉了他問:「子強,老實告訴我,最近咱們學校究竟死了幾個人?」
他說:「加上圖書館的趙老師,一共十一個了。」
我一愣,子強說:「你這幾天一定有什麼事忙,都沒看校報,死了這么多人,大家都頭疼的很。」
我問:「你們有沒有看到木頭人?」
子強說:「我聽說了,很邪的木頭人,最近死掉的同學,很多都撿到過。我聽說你也撿到了,是不是撿到了就會死?」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子強嘆口氣說:「好在這都是猜測,我也撿到了,但也沒有事啊!」
我大驚:「什麼?你也撿到了?」
子強點頭說:「是啊,昨天我回學校的路上,就撿到一個奇怪的木頭人。」
「但是我把它丟了。」
我忙問:「怎麼丟的?」
子強說:「我經過圖書館門口的小樹林時,有個女生迎面走過來,力氣好大,一下子撞斷了我的書包帶,那個木頭人好像就是那時候掉進了草叢,我也沒找。」
我問:「那個女生呢?」
「撞完我就走掉了,跑得好快呢。」
我覺得自己像個賊。
自習室的桌子上放著那兩個木頭人,都在詭異的嘲笑我。沒錯,我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正等待著誰來撿走它們,把它們跟死亡一起帶走。
不過好久,同學們進進出出,沒有人去碰那兩個木頭人,好像知道它們的不祥一樣。
中午了,我不知道是安慰還是失望,隔著老遠也能看到那個像我的木頭人的臉越來越清晰,臉上那抹怪笑越來越可怕,我在怕它,還是怕我?
這時候居然走進一個同學來,看打扮氣質應該是比我們小一屆的學弟。那學弟看樣子是想占個座位,但是他看到了木頭人,露出吃驚的樣子,伸出手去……
「慢著!」我從來沒想到自己的嗓門這么大,這一聲吼幾乎把自己給嚇著了。
學弟更是嚇得不清:「我……你……」
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過去把那兩個木頭人抱在懷里,然後友好的笑:「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學弟開始吃驚,後來一副同情的樣子,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想開一點。」
我剛要點頭,又搖頭。
他又說:「曉煙的死,不是你的錯。」
我茫然的問他什麼意思,誰是曉煙,接著他就用比我更吃驚的語氣說:「你不知道?那你怎麼會有她的木雕像,而且還這么惟妙惟肖!」
我又發楞,然後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就跑回宿舍。
宿舍里只有胖子,胖子除了對我表示關心和同情,就是抱怨下個禮拜的考試。
「他媽的!」我聽到他在鋪上翻跟頭,破口大罵:「我要是有本事就放火燒了這個他媽的破學校!」
哦,哦?我終於知道醍醐灌頂的感覺了。
「胖子!」我翻到他鋪上大叫:「有打火機沒?」
他扔給我:「新買的,火兒可高了,你小心點用。」
「胖子!哪裡能買到汽油?」
「校門口的五金店,你要干什麼?」
我一口氣沖出去,後面胖子還在喊:「小狼!你悠著點,我只是說說而已啊!我,我很愛學習的!」
四,第十二個
我在校外的工地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四周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可燃物。
用帶去的工具和材料,我很容易的挖了個淺淺的小坑,在上面搭了個木頭架子,把那兩個木頭娃娃安置好。如此這般,一番布置。
有個身影走過來,這里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的。
等看清那是小桃,我鬆了一口氣,也緊張起來。
我說:「小桃,別過來!」
她看見我舉起打火機,點燃了一根木棒,明晃晃的火,把我的臉燎得發燙。
小桃不敢動,只是用眼神哀怨的求我:「你要干什麼?求求你不要做傻事!」我一笑說:「不會的,小桃,我不會做傻事,我只是要燒掉這兩個東西,在日落以前燒掉。」
小桃說:「不行,這樣子你會有危險的,放下,放下,我有話對你說!我已經發現可以不死的方法了!你要相信我!」我打斷她這一串哀叫,狠狠點著了木柴。
小桃大叫一聲撲過來,可我的動作更快,從上到下,澆了汽油果然好燒。那兩個木頭人剎那間變成兩個 火球,發出吡噗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陣惡臭。
小桃彷彿是嚇壞了,癱倒在地上,她企圖爬過來,但是火光太強。
「沒有什麼東西是永遠不死的,你應該享受死亡了。」我站在安全的地方,對她說。
小桃沒命的喘息,好像很快就要失去空氣一樣,她嘶啞著嗓子,叫:「你怎麼……會知道?」
我說:「小桃,你的目標是我,我就是你的第十二個人,對吧?」
她低著頭,不置可否。
「一直以來,你都利用這十二個木頭人達到不死的目的。你把它們體內的惡靈喚醒,讓它們為你殺掉十二個人,用以保證你可以擁有青春和生命的繼續活下去。這件事情的唯一破綻就是第十二個人,我本來不明白有十二個木偶,為什麼只會死十一個人,直到我聽到趙老師的話,還有知道了你故弄玄虛給我的那個木頭人其實是另外一個剛剛死去的女生的形象,我才明白你是用那個木頭人來掩飾你的真正身份,小桃,十二年前,你就已經死了,你就是當年那第十二個人!」
「十二年前,表面上看,是死了十一個人,但實際上,第十二個人也死了,她就是你現在利用的肉體的主人,那本書的作者的朋友。我想那本書的最後一頁,一定出現了你的名字,所以你要撕掉它。你殺了第十二個人,自己附在她的肉體里,利用她的形象和身份繼續活下去,十二年後,再回到這個學校,尋找下一個讓你附身的替死鬼。」
小桃嘴動了動,低聲問我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她的,我便說:「你第一次跟我聊天就露出了馬腳,你說每十二年學校就會死十一個人。但是那個故事的前幾頁並沒有提呀!所以後來我想你既然知道這個,必然是看了我沒有看的東西,最可能的,就是那故事的最後一頁,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是你把最後一頁撕掉了,但我沒有懷疑你,因為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為了什麼撕掉的。直到又發生了幾件事,我才把你跟木頭人徹底聯系在一起。」
「其實我早該看出來,那本書既然只有三個人看過,而我和阿標又絕不可能撕掉那最後一頁,那麼小桃,一定就是你做的。你害怕那本書上的內容被我看到,所以在我之前找到了那本書,又想了個辦法讓阿標遇到車禍。是你撕掉那故事的第一句話塞到阿標手裡的,為的是讓我誤會他的意思。」
「阿標想要告訴我的真正意思,只有一個字:」燒『,他叫我燒掉木頭人。而有了你的紙條,這個字就被護士理解成了』捎『,要不是一個偶然,我根本想不到阿標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你本來想殺掉子強,但是我無意中把趙老師的話告訴了你,你擔心她會想起你的名字,或者認出你,所以就找個機會拿回子強那裡的木頭人,讓趙老師撿到,殺了她!」
小桃這時候的臉,讓我開始不忍心看,她痴痴獃獃的好久才說:「沒錯,我用那個木頭人殺了趙老師。木頭人殺人是要有過程的,它們必須慢慢的變成那個人的樣子才行。可我不能等,我怕她會破壞我的計劃,所以我用了個法術,讓它在一個小時之內就殺了她。不過這個法術是有代價的,那個木頭人必須吸收別的木頭人的法力才行,它吸收了你這個木頭人的力量,所以你才死的慢些,要不然你現在已經死掉了。」
那麼就是趙老師救了我了。
小桃的身體開始迅速的腐爛起來,可她還在說:「我本來以為我是不死的。我每隔十二年就把這樣的事情重復一次,變換身份,變換生命。不錯,你本來是我選擇的第十二個人,我本來是打算用你的身體再活十二年。可是我的第十二個木頭人被燒掉,我就再也不能完成不死的過程,我的生命將帶著所有的木頭人一起,變成一片沒有任何能力的飛灰了。」
她說著,一直一直陶醉的望著火光中的木頭人,彷彿那燃燒的兩團丑惡的東西是她的全部。
她說:「我只能利用木頭人。沒有木頭人每十二年的復活,我就跟普通人一樣。憑我的能力,甚至不能殺死你的那個同學阿標,最多不過在他身後把他推向汽車而已。」
火光越來越旺,在我看來,那似乎成為另外一個太陽。
結局,沒有永生
小桃的嘴唇都掉了,露出一口白牙,那麼詭異和令人惡心,她做出個好像是微笑的表情,然後說:「你真的好聰明,我從沒想到我能結束在這里。不過有一件事情,你猜錯了。」
她笑的好得意:「那個故事的作者,其實是我!」
「故事的結尾是女主人公因為男朋友的慘死而對生命產生了偏見,她自做主張的從朋友那裡偷到了最後一個木頭人,所以她就成為了第十二個。如果你看到了最後一頁一定會發現我的名字,程小桃。」她很愉快,很愉快的笑,說:「我把我的故事寫下來,本來是為了給自己解悶,看看自己輝煌的過去,可到頭來卻成了……」
她沒有把最後的詞說出來,就變成了一片腐爛之後的白骨。
之後我在火光中走回去,也許明天人們會發現這奇怪的場景,我不準備為它做解釋。
不會再有人死了。
我覺得心中一片清明。
手機響了,接通,是阿標的聲音:「小狼,你怎麼樣?」
我說:「還活著,一切都好。」
沉默,他問:「木頭人呢?」
我說:「沒有了, 再也沒有什麼木頭人。」
就像沒有永生一樣。
我聽到阿標在電話那頭發出開心的笑聲。
我的前頭是夕陽,後面是火球。我向光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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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做一株綠洲中的小草,不如做一棵禿丘上的橡樹
——題記
有一條流浪的純種純種德國黑格爾,剛出生就被父母拋棄,因為純種的德國黑格爾天生就要受到磨練。這可憐的傢伙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甚至認為自己是一隻被父母雜種狗。他只能靠著揀別人的殘羹剩飯來維持生活,盡遭別人的白眼,它痛苦極了,它受夠了這樣的生活,它詛咒這個世界,它感到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狗。
直到有一天,它攢夠5根骨頭的學費到狗學院報名。學院的老師教它去找一個富有的人家做他們的寵物,教會它怎樣討好主人,讓它無論自己是否高興都要搖著尾巴,裝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主人不管說什麼,一定要百分百的服從……
他的夫人來到寵物店,這條流浪狗抓住了這個機會,趕忙迎上去,一個勁地搖尾巴,果然,學校里的功課起了作用,這一對夫妻看中了就這樣,一年之後這條流浪狗畢業了。畢業後,學校把它送進了寵物店。寵物店裡的人上上下下給他打扮了一番,給他穿了一件好看的紅毛衣——盡管夏天裡穿毛衣讓他感到很不舒服;又給它噴上了高檔香水——雖然他對這香味過敏。一周後,一位西裝革履的人領著這條流狗。把鈔票一放,抱著他回了家。他靠著在學校里的本事在家裡站住了腳。
這個家裡的主人有錢有勢,他生活地十分幸福:有好吃的、有好喝的、有主人買來的寵物玩具玩……他過著夢寐以求的生活,他得到了其他狗羨慕的眼神。當然這全靠學院里的「技能」:看見主人就搖尾巴,並表現得十分高興,無論主人叫你怎樣,要百分百服從,即使那有多難或多麼傷尊嚴。主人喜歡的人,再邪惡也要向他表示友好,主人厭惡的人,再善良也得狗眼看人低……
該有的全有了,可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不,是少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他一天比一天苦惱,他覺得他生活得很窩囊,他受不了這種低三下四的生活,他受夠了!好象有一種信念再呼喚他,他不能這么活下去了!他醒悟了!他終於明白他失去了尊嚴和自由!他再也受不了了,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叫做「家」的「家」,那不是他要的生活…。
後來,他選擇了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再後來他做了一隻警犬,再進行警犬訓練時,訓練員吃驚地告訴他,他是一隻種純種德國黑格爾!他聽了不禁吃了一驚,他發誓今後再也不做那寄生在有錢人家的窩囊廢!他覺得他對不起他那高貴的血統!
他當了一隻警犬,雖然很艱苦,沒有好吃、好喝、好玩的,沒有閑適的生活。但他覺得日子過得很充實。因為他覺得這么活著有意義;這么活著是真正地「活著」,就這樣在艱苦的訓練下,他成為了一隻優秀的警犬,多次解決大案,因表現神勇被人們尊稱為「神犬」他驕傲極了,他覺得雖然失去了優越的生活條件但去得到他認為最重要的東西——尊嚴。
但,在一次案子中……有一次,他在追一個罪犯時,奮不顧身地跑在最前面,他勇猛地咬住罪犯的腳,罪犯吃痛,憤怒地大聲叫嚷,並抽出腰邊的尖刀。這時,這流浪狗,不!這只「神犬」卻毫不畏懼地撲向歹徒。他想就是送了命也要盡到警犬的責任;就是送了命也要對得起「神犬」這個稱號……可不容他想下去罪犯那罪惡的尖刀便插入了「神犬」的胸膛。頓時。血涌……但神犬卻緊緊咬住罪犯的腿,毫不放鬆,喪心病狂的罪犯又向「神犬」的身體連捅了好幾刀。這時,我們的英雄——「神犬」終於支持不住了,他倒下了……
臨死的一瞬間,「神犬」心想:這么死,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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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倫坡《黑貓》2009-11-06 10:45 我要開講的這個故事極其荒唐,而又極其平凡,我並不企求各位相信,就連我的心裡都不相信這些親身經歷的事,若是指望人家相信,豈不是發瘋了嗎?但是我眼下並沒有發瘋,而且確實不是在做夢。不過明天我就死到臨頭了,我要趁今天把這事說出來好讓靈魂安生。我迫切打算把這些純粹的家常瑣事一五一十,簡潔明了,不加評語的公之於世。由於這些事的緣故,我飽嘗驚慌,受盡折磨,終於毀了一生。但是我不想詳細解釋。這些事對我來說,只有恐怖,可對大多數人來說,這無非是奇談,沒有什麼可怕。也許,後世一些有識之士會把這種無稽之談看作尋常小事。某些有識之士頭腦比我更加冷靜,更加條理分明,不象我這樣遇事慌張。我這樣誠惶誠恐,細細敘述的事情,在他們看來一定是一串有其因必有其果的普通事罷了。
我從小就以心地善良溫順出名。我心腸軟得初期,一時竟成為小朋友的笑柄。我特別喜歡動物,父母就百般縱容,給了我各種各樣玩賞的小動物。我大半時間都泡早同這些小動物玩上面,每當我餵食和撫弄它們的時候,就感到無比高興。我長大了,這個癖性也隨之而發展,一直到我成人,這點還是我的主要樂趣。有人疼愛忠實伶俐的狗,對於他們來說,根本用不著多費口舌來說明個中樂趣其味無窮了吧。你若經常嘗到人類那種寡情薄義的滋味,那麼對於獸類那種自我犧牲的無私之愛,准會感到銘心鏤骨。
我很早就結了婚,幸喜妻子跟我意氣相投,她看到我偏愛飼養家禽,只要有機會物色到中意的玩物總不放過。我們養了小鳥、金魚、良種狗、小兔子,一隻小猴和一隻貓。
這只貓個頭特大,非常好看,渾身烏黑,而且伶俐絕頂。我妻子生來就好迷信,她一說到這貓的靈性,往往就要扯上古老傳說,認為凡是黑貓都是巫婆變化的。我倒不是說我妻子對這點極為認真,我這里提到這事只是順便想到而已。
這貓名叫普路托,原是我心愛的東西和玩伴。我親自喂養它,我在屋裡走到哪兒,它跟到哪兒。連我上街去,它都要跟,想盡法兒也趕它不掉。
我和貓的交情就這樣維持了好幾年。在這幾年工夫中,說來不好意思,由於我喝酒上了癮,脾氣習性都徹底變壞了。我一天比一天喜怒無常,動不動就使性子,不顧人家受得了受不了。我竟任性惡言穢語的辱罵起妻子來了。最後,還對她拳打腳踢。我飼養的那些小動物當然也感到我脾氣的變壞。我不僅不照顧它們,反而虐待它們。那些兔子,那隻小猴,甚至那隻狗,出於親熱,或是碰巧跑到我跟前來,我總是肆無忌憚的糟蹋它們。只有對待普路托,我還有所憐惜,未忍下手。不料我的病情日益嚴重——你想世上哪有比酗酒更厲害的病啊——這時普路托老了,脾氣也倔了,於是我索性把普路托也當做出氣筒了。
有一天晚上,我在城裡一個常去的酒吧喝得酩酊大醉而歸,我以為這貓躲著我,就一把抓住它,它看見我兇相畢露嚇壞了,不由在我手上輕輕咬了一口,留下牙印。我頓時象惡魔附身,怒不可遏。我一時忘乎所以。原來那個善良的靈魂一下子飛出了我的軀殼,酒性大發,變得賽過凶神惡煞,渾身不知哪來的一股狠勁。我從背心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打開刀子,攥住那可憐畜生的喉嚨,居心不良地把它眼珠剜了出來!寫到這幕該死的暴行,我不禁面紅耳赤,不寒而慄。
睡了一夜,宿醉方醒。到第二天早上起來,神智恢復過來了,對自己犯縣這個罪孽才悔懼莫及。但這至多不過是一種淡薄而模糊的感覺而已。我的靈魂還是毫無觸動。我狂飲濫喝起來,一旦沉湎醉鄉,自己所作所為早已統統忘光。
這時那貓傷勢漸漸好轉,眼珠剜掉的那隻眼窠果真十分可怕,看來它再也不感到痛了。它照常在屋裡走動,只是一見我走近,就不出所料地嚇得拚命逃走。我畢竟天良未泯,因此最初看見過去如此熱愛我的畜生竟這樣嫌惡我,不免感到傷心。但是這股傷心之感一下子就變為惱怒了。到後來,那股邪念又上升了,終於害得我一發不可收拾。關於這種邪念,哲學上並沒有重視。不過我深信不疑,這種邪念是人心本能的一股沖動,是一種微乎其微的原始功能,或者說是情緒,人類性格就由它來決定。誰沒有在無意中多次干下壞事或蠢事呢?而且這樣干時無緣無故,心裡明知干不得而偏要干。哪怕我們明知這樣干犯法,我們不是還會無視自己看到的後果,有股拚命想去以身試法的邪念嗎?唉,就是這股邪念終於斷送了我的一生。正是出於內心這股深奧難測的渴望,渴望自找煩惱,違背本性,為作惡而作惡,我竟然對那隻無辜的畜生繼續下起毒手來,最後害它送了命。有一天早晨,我心狠手辣,用跟套索勒住貓脖子,把它吊在樹枝上,眼淚汪汪,心裡痛悔不已,就此把貓弔死了。我出此下策,就因為我知道這貓愛過我,就因為我覺得這貓沒冒犯過我,就因為我知道這樣干是在犯罪——犯下該下地獄的大罪,罪大之極,足以害得我那永生的靈魂永世不得超生,如若有此可能,就連慈悲為懷,可敬可畏的上帝都無法赦免我的罪過。
2 (坡短篇小說)黑貓
就在我干下這個傷天害理的勾當的當天晚上,我在睡夢中忽聽得喊叫失火,馬上驚醒。床上的帳子已經著了火。整棟屋子都燒著了。我們夫婦和一個傭人好不容易才在這場火災中逃出性命。這場火災燒得真徹底。我的一切財物統統化為烏有,從此以後,我索性萬念俱灰了。
我倒也不至於那麼懦弱,會在自己所犯罪孽和這場火災之間找因果關系。不過我要把事實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一說,但願別把任何環節拉下。失火的第二天,我去憑吊這堆廢墟。牆壁都倒坍了,只有一道還沒塌下來。一看原來是一堵牆壁,厚倒不大吼,正巧在屋子中間,我的床頭就靠近這堵牆。牆上的灰泥大大擋住了火勢,我把這件事看成是新近粉刷的緣故。牆根前密密麻麻聚集了一堆人,看來有不少人非常仔細和專心的在查看這堵牆,只聽得大家連聲喊著「奇怪」,以及諸如此類的話,我不由感到好奇,就走近一看,但見白壁上赫然有個淺浮雕,原來是只偌大的貓。這貓刻得惟妙惟肖,一絲不差,貓脖子還有一根絞索。
我一看到這個怪物,簡直以為自己活見鬼了,不由驚恐萬分。但是轉念一想終於放了心。我記得,這貓明明吊在宅邊花園里。火警一起,花園里就擠滿了人,準是哪一個把貓從樹上放下來,從開著的窗口扔進我的卧室。他這樣做可能是打算喚醒我。另外幾堵牆倒下來,正巧把受我殘害而送命的貓壓在新刷的泥灰壁上,壁間的石灰加上烈火和屍骸發出的氨氣,三者起了某種作用,牆上才會出現我剛看到的浮雕像。
對於剛剛細細道來的這一令人驚心動魄的事實,即使良心上不能自圓其說,於理說來倒也稀鬆平常,但是在我心靈中,總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有好幾個月我擺脫不了那貓幻象的糾纏。這時節,我心裡有滋生一股說是悔恨又不是悔恨的模糊情緒。我甚至後悔害死這貓,因此就在經常出入的下等場所中,到處物色一隻外貌多少相似的黑貓開做填補。
有一天晚上,我醉醺醺的坐在一個下等酒寮里,忽然間我注意到一隻盛放金酒或朗姆酒的大酒桶,這是屋裡主要一件家什,桶上有個黑糊糊的東西。我剛才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大酒桶好一會兒,奇怪的是竟然沒有及早看出上面那東西。我走近它,用手摸摸。原來是只黑貓,長得偌大,個頭跟普路托完全一樣,除了一處之外,其他處處都極相象。普路托全身沒有一根白毛,而這只貓幾乎整個胸前都長滿一片白斑,只是模糊不清而已。
我剛摸著它,它就表示立即跳了起來,咕嚕咕嚕直叫,身子在我手上一味蹭著,表示承蒙我注意而很高興.這貓正是我夢寐以求的.我當場向店東情商要求買下,誰知店東一點都不曉得這貓的來歷,而且也從沒見到過,所以也沒有開價.
我繼續擼著這貓,正准備動身回家,這貓卻流露出要跟我走的樣子.我就讓它跟著,一面走一面常常彎下身子去摸摸它.這貓一到我家馬上很乖,一下子就博得我妻子的歡心.
至於我嘛,不久就對這貓厭惡起來了。這正出乎我的意料,我也不知道是這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是什麼道理.它對我的眷戀如此明顯,我見了反而又討厭又生氣.漸漸的,這些情緒竟變位深惡痛絕了.我盡量避開這貓,正因心裡感到羞愧,再加回想起早先犯下的殘暴行為,我才不敢動手欺凌它.我有好幾個星期一直沒有去打它,也沒粗暴虐待它.但是久而久之,我就漸漸對這貓說不出的厭惡了,一見到它那副丑相,我就象躲避瘟疫一樣,悄悄溜之大吉.
不消說,使我更加痛恨這畜生的原因,就是我把它帶回家的第二天早晨,看到它竟同普路托一個樣兒,眼珠也被剜掉一個.可是,我妻子見此情形,反而格外喜歡它了.我在上面說過,我妻子是個富有同情心的人.我原先身上也具有這種出色的美德,它曾使我感到無比純正的樂趣.
盡管我對這貓這般嫌惡,它對我反而越來越親熱.它跟我寸步不離,這鼓擰勁兒讀者確實難以理解.只要我一坐下,它就會蹲在我椅子腳邊,或是跳到我膝上,在我身上到處撒嬌,實在討厭.我一站起來走路,它就纏在我腳邊,差點把我絆倒;再不,就用又長又尖的爪子鉤住我衣服,順勢爬上我胸口.我雖然恨不得一拳把它揍死,可是這時候,我還是不敢動手,一則是因為我想起自己早先犯下的罪過,而主要的原因還在於——索性讓我說明吧——我對這畜生害怕極了.
3 (坡短篇小說)黑貓
這層害怕倒不是生怕皮肉受苦,可是要想說個清楚倒也為難.我簡直羞於承認——唉,即使如今身在死牢,我也簡直羞於承認,這貓引起我的恐懼竟由於可以想像到的純粹幻覺而更加厲害了.我妻子不止一次要我留神看這片白毛的斑記.想必各位還記得,我上面提過,這只怪貓跟我殺掉的那隻貓,唯一明顯的不同地方就是這片斑記.想必各位還記得,我說過這斑記大雖大,原來倒是很模糊的,可是逐漸逐漸的,不知不覺中竟明顯了,終於現出一個一清二楚的輪廓來了.好久以來我的理智一直不肯承認,竭力把這當成幻覺.這時那斑記竟成了一樣東西,我一提起這東西的名稱就不由渾身發毛.正因如此,我對這怪物特別厭惡和懼怕,要是我有膽量的話,早把它幹掉了.我說呀,原來這東西是個嚇人的幻象,是個恐怖東西的幻象——一個絞刑台!哎呀,這是多麼可悲,多麼可怕的刑具啊!這是恐怖的刑具,正法的刑具!這是叫人受罪的刑具,送人死命的刑具呀!
這時我真落到要多倒霉有多倒霉的地步了.我行若無事的殺害了一隻沒有理性的畜生.它的同類,一隻沒有理性的畜生竟對我——一個按照上帝形象創造出來的人,帶來那麼多不堪忍受的災禍!哎呀!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我再也不得安寧了!在白天里,這畜生片刻都不讓我單獨太太平平的;到了黑夜,我時時刻刻都從說不出有多可怕的噩夢中驚醒,一看總見這東西在我臉上噴著熱氣,我心頭永遠壓著這東西的千鈞棒,絲毫也擺脫不了這一個具體的夢魘!
我身受這般痛苦的煎熬,心裡僅剩的一點善性也喪失了.邪念竟成了我唯一的內心活動,轉來轉去都是極為卑鄙齷齪的邪惡念頭.我脾氣向來就喜怒無常,如今發展到痛恨一切事,痛恨一切人了.我盲目放任自己,往往動不動就突然發火,管也管不住.哎呀!經常遭殃,逆來順受的就數我那毫無怨言的妻子了.
由於家裡窮,我們只好住在一棟老房子里.有一天,為了點家務事,她陪著我到這棟老房子的地窖里去.這貓也跟著我走下那陡峭的梯階,差點兒害得我摔了個倒栽蔥,氣得我直發瘋.我掄起斧頭,盛怒中忘了自己對這貓還懷有幼稚的恐懼,對准這貓一斧砍下去,要是當時真按我心意砍下去,不消說,這貓當場就完蛋了.誰知,我妻子伸出手來一把攥住我.我正在火頭上,給她這一攔,格外暴跳如雷,趁勢掙脫胳膊,對准她腦殼就砍了一斧.可憐她哼也沒哼一聲就當場送了命.
幹完了這件傷天害理的殺人勾當,我就索性細細盤算藏匿屍首的事了.我知道無論白天,還是黑夜,要把屍首搬出去,難免要給左鄰右舍撞見,我心裡想起了不少計劃.一會兒我想把屍首剁成小塊燒掉,來個毀屍滅跡.一會兒我到院子中的井裡去.還打算把屍首當作貨物裝箱,按照常規,雇個腳夫把它搬出去.末了,我忽然想出一條自忖的萬全良策.我打定主意把屍首砌進地窖的牆里,據傳說,中世紀的僧侶就是這樣把殉道者砌進牆里的.
這個地窖派這個用處真是再合適也沒有了.牆壁結構很松,新近剛用粗灰泥全部刷新過,因為地窖里潮濕,灰泥至今還沒有乾燥.而且有堵牆因為有個假壁爐而矗出一塊,已經填沒了,做得跟地窖別的部分一模一樣.我可以不費什麼手腳的把這地方的牆磚挖開,將屍首塞進去,再照舊把牆完全砌上,這樣包管什麼人都看不出破綻來.
這個主意果然不錯.我用了一根鐵撬,一下子就撬掉磚牆,再仔仔細細把屍首貼著里邊的夾牆放好,讓它撐著不掉下來,然後沒費半點事就把牆照原樣砌上.我弄來了石灰,黃沙和亂發,做好一切准備,我就配調了一種跟舊灰泥分別不出的新灰泥,小心翼翼的把它塗抹在新砌的磚牆上.等我完了事,看到一切順當才放了心.這堵牆居然一點都看不出動過土的痕跡來.地上落下的垃圾也仔仔細細的收拾干凈了.我得意洋洋的朝四下看看,不由暗自說,"這下子到底沒有白忙啊!」
接下來我就要尋找替我招來那麼些災害的禍根;我終於橫下一條心來.不料我剛才大發雷霆的時候,那個鬼精靈見勢不妙就溜了,眼下當著我這股火性,自然不敢露臉.這只討厭的畜生終於不在了.我心頭壓著的這塊大石頭也終於放下了,這股深深的樂勁兒實在無法形容,也無法想像.到了夜裡,這貓還沒露臉,這樣,自從這貓上我家以來,我至少終於太太平平的酣睡了一夜.哎呀,盡管我心靈上壓著殺人害命的重擔,我還是睡著了.
4 (坡短篇小說)黑貓
過了第二天,又過了第三天,這只折磨人的貓還沒來.我才重新象個自由人那樣呼吸.這只鬼貓嚇得從屋裡逃走了,一去不回了!眼不見為凈,這份樂趣就甭提有多大了!盡管我犯下滔天大罪,但心裡竟沒有什麼不安.官府來調查過幾次,我三言兩語就把他們搪塞過去了.甚至還來抄過一次家,可當然查不出半點線索來.我就此認為前途安然無憂了.
到了我殺妻的第四天,不料屋裡突然闖來了一幫警察,又動手嚴密的搜查了一番.不過,我自恃藏屍地方隱蔽,他們絕對料不到,所以一點也不感到慌張.那些警察命我陪同他們搜查.他們連一個角落也不放過.搜到第三遍第四遍,他們終於走下地窖.我泰然自若,毫不動容.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我一顆心如此平靜.我在地窖里從這頭走到那頭.胸前抱著雙臂,若無其事的走來走去.警察完全放了心,正准備要走.我心花怒放,樂不可支.為了表示得意,我恨不得開口說話,哪怕說一句也好,這樣就更可以叫他們放心的相信我無罪了.
這些人剛走上梯階,我終於開了口。」諸位先生,承蒙你們脫了我的嫌疑,我感激不盡.謹向你們請安了,還望多多關照.諸位先生,順便說一句,這屋子結構很牢固。」我一時頭腦發昏,隨心所欲的信口胡說,簡直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這棟屋子可以說結構好得不得了.這幾堵牆——諸位先生,想走了嗎?——-這幾堵牆砌得很牢固。」說到這里,我一時昏了頭,故做姿態,竟然拿起手裡一根棒,使勁敲著豎放我愛妻遺骸的那堵磚牆.
哎吆,求主保佑,把我從惡魔虎口中拯救出來吧!我敲牆的回響餘音未寂,就聽得墓冢里發出一下聲音!——一下哭聲,開頭瓮聲瓮氣,斷斷續續,象個小孩在抽泣,隨即一下子變成連續不斷的高聲長嘯,聲音異常,慘絕人寰——這是一聲哀號——一聲悲鳴,半似恐怖,半似得意,,只有墮入地獄的受罪冤魂痛苦的慘叫,和魔鬼見了冤魂遭受天罰的歡呼打成一片,才跟這聲音差不離.
要說說我當時的想法未免荒唐可笑.我昏頭昏腦,踉踉蹌蹌的走到那堵牆邊.梯階上那些警察大驚失色,嚇得要命,一時呆若木雞.過了一會兒,就見十來條粗壯的胳膊忙著拆牆.那堵牆整個倒下來.那具屍體已經腐爛不堪,凝滿血塊,赫然直立在大家眼前.屍體頭部上就坐著那隻可怕的畜生,張開血盆大口,獨眼裡冒著火.它搗了鬼,誘使我殺了妻子,如今又用喚聲報了警,把我送到劊子手的手裡.原來我把這怪物砌進墓牆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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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團彩雲交織出一道道瘋狂的軌跡——
據說,人死後,靈魂會從那裡經過,
然後俯瞰人世最後一眼……
【獸婚 】 小婉,對不起……」女人看了女兒一眼,拉著林小婉的那隻手有點抖,樓上傳來繼父的聲音:「孩子哭了,你還不上來?」
這一次女人沒有在留戀。
站在父親的家門前。
繼母挺著肚子,看著她,掠起唇:「來了?」
來了,不是回來了,這里曾經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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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婉,你給我滾,這里不是你家……」繼母赤紅著雙眼,一個耳光,行李洋洋灑灑的被扔
了出來。
爸爸有了新的兒子,媽媽有了新的女兒,那她呢?
她是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