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名家短篇小說
① 求一些名家經典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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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高分求巴金短篇小說《團圓》
作者·巴金
父親的書房裡有一件奇怪的東西。那是一隻俄國的木製三角琴,已經很破舊了,上面的三根弦斷了兩根。這許多年來,我一直看見這只琴掛在牆角的壁上。但是父親從來沒有彈過它,甚至動也沒有動過它。它高高地掛在牆角,灰塵蓋住它的身體。它凄慘地望著那一架大鋼琴,羨慕鋼琴的幸運和美妙的聲音。可是它從來不曾發過一聲悲嘆或者呻吟。它啞了,連哀訴它過去生活的力量也失掉了。我叫它做「啞了的三角琴」。
我曾經幾次問過父親,為什麼要把這個無用的東西掛在房裡。父親的回答永遠是這樣的一句話:「你不懂。」但是我的好奇心反而更強了。我想我一定要把這只三角琴弄下來看看,或者想法使它發出聲音。但是我知道父親不許我這樣做。
而且父親出門的時候總是把書房鎖起來。我問狄約東勒夫人(管家婦)要鑰匙,她也不肯給我。
有一天午後父親匆忙地出去了,他忘記鎖上書房門。狄約東勒夫人在廚房裡安排什麼。我偷偷地進了父親的書房。
啞了的三角琴苦悶地望著我。我不能忍耐地跑到牆角,抬起頭仔細地看它。我把手伸上去。但是我的手太短了。我慢慢地拉了一把椅子過去,自己再爬上椅子。我的身子抖著,我的手也在打顫。我的手指挨到了三角琴,自己也不知道怎樣地忽然縮回了手,耳邊起了一個響聲,我膽怯地下了椅子。
地上躺著那隻啞了的三角琴,已經成了幾塊破爛的舊木板。現在它不但啞,而且永遠地死了。這個禍是我闖下來的。
我嚇昏了,痴痴地立了一會兒,連忙把椅子拖回原處,便不作聲地往外面跑。剛剛跑出書房門,我就撞在一個人的懷里。
「什麼事情?跑得這樣快!」這個人捏住我的兩只膀子說。
我抬起頭看,正是我的父親。
我紅著臉,不敢回答一句話,又不敢掙脫身子跑開,就被父親拉進了書房。
三角琴的屍首靜靜地躺在地上,成了可怕的樣子,很顯明地映在我的眼睛裡。我掉開了頭。
「啊,原來是你乾的事!我曉得它總有一天會毀在你的手裡。」父親並不責備我,他的聲音很柔和,而且略帶悲傷的調子。父親本來是一個和藹的人,我很少看見他惡聲罵人。可是我把他的東西弄壞以後,他連一句責備的話也沒有,卻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他放了我,一個人去把那些碎木板一片一片地拾了起來細看,又小心地把它們用報紙包起來,然後慎重地放到櫥里去。
他回到書桌前,在那把活動椅上坐下,頭埋在桌上,不說一句話。我很感動,又很後悔,我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撫摩他的膀子。我說:「父親,請你饒恕我。我並不是故意毀壞它的。」
父親慢慢地抬起頭。他的眼睛亮起來。「你哭了!」他撫著我的頭發說。「孩子,我的好孩子!……我並不怪你,我不過在思索,在回憶一件事情。」他感動地把我緊緊地抱在懷里。
「父親,你又在想念母親嗎?」
「孩子,是的,」父親鬆了手回答說。他揩了一下眼睛,又加了一句話:「不,我還在想一件更遙遠的,更遙遠的事情。」
他的眼睛漸漸地陰暗起來。他微微地嘆息了一聲,又撫著我的頭說:「這跟你母親也有關系。」
我在兩歲的時候便失掉了母親,母親的音容在我的記憶中早已消失了。只有書房裡壁爐架上還放著母親的照像,穿著俄國女人的服裝,這是在聖彼得堡攝的;我就是在那個地方出世,我的母親也就是死在那裡。
這些都是父親告訴我的。這一兩年來每天晚上在我睡覺以前父親總要向我講一件關於母親的事,然後才叫狄約東勒夫人帶我去睡。關於母親的事我已經聽得很多了。我這時便驚訝地問:「父親,怎麼還有關於母親的事情我不知道的?」
「孩子,多著呢,」父親苦笑地說,「你母親的好處是永遠說不完的。……」
「那麼快向我說,快說給我聽,」我拍著父親的雙膝請求道。「凡是跟母親有關的話,我都願意聽。」
「好,我今晚上再告訴你罷,」父親溫和地說。「現在讓我靜靜地思索一下。你出去玩玩。」他把我的頭拍了兩下,就做個手勢,要我出去。
「好,」我答應一聲,就高高興興地出去了,完全忘記了打碎三角琴的事情。
果然到了晚上,用過晚餐以後,父親就把我帶到書房裡面去。他坐在沙發上,我站在他面前,靠著他的身子聽他講話。
「說起來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父親這樣地開始了他的故事,他的聲音非常溫和。「是在我同你母親結婚以後的第二年,那時你還沒有出世。我在聖彼得堡大使館里做參贊。
「這一年夏天,你母親一定要我陪她到西伯利亞去旅行。
你母親本來是一個活潑好動的女子。她愛音樂,又好旅行。就在這一年春天她的一個好友從西伯利亞回來,這位女士是《紐約日報》的記者,到西伯利亞去考察監獄制度。她在我們家裡住了兩天。她向你母親談了不少西伯利亞的故事。尤其使你母親感到興趣的,是囚人的歌謠。你母親因為這位女士的勸告和鼓舞,便下了到西伯利亞去採集囚人歌謠的決心。我們終於去了。
「我們是六月里從聖彼得堡出發的,身上帶著監獄與流放部的介紹信。我們在西伯利亞差不多住了半年。凡是西伯利亞的重要監獄與流放地,我們都去看過了。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流放地還容易聽見流放人的歌聲。在監獄里要聽見囚人的歌聲卻很難。監獄里向來絕對禁止囚人唱歌,犯了這個禁例,就要受嚴重的處罰。久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連本來會唱歌的人也失掉了唱歌的興致。況且囚人從來就不相信禁卒,凡是禁卒叫他們做不合獄規的事,他們都以為是在陷害他們。所以每次禁卒引著我們走進一間大監房,向那些囚人說:『孩子們,這位太太和這位先生是來聽你們唱歌的。你們隨便給他們唱一兩首歌罷。』那時候他們總是驚訝地望著我們,不肯開口。如果他們給逼得厲害了,他們便簡單地回答說:『不會唱。』任是怎樣強迫,都沒有用處。
一定要等到我們用了許多溫和的話勸他們,或者你母親先給他們唱一兩首歌,他們才肯放聲唱起來。這些歌裡面常常有幾首是非常出色,非常好的。例如那首有名的《腳鐐進行曲》與《長夜漫漫何時旦》,便是我們此行最好的成績。你母親後來把它們介紹到西歐各國和美洲了。但是可惜這樣的歌我們採集得不多。
「這些囚人大部分是農民,而俄國農民又是天生的音樂家。他們對音樂有特殊的愛好。在他們中間我們可以找出一些人,只要給他們以音樂的教育,他們就能夠成為音樂界的傑出人物。我們在西伯利亞就遇到一個這樣的人。我們第一次聽見的《長夜漫漫何時旦》便是從他的口裡唱出來的。
「這是一個完全未受過教育的青年農人,加拉監獄中的囚犯。我還記得那一天的情形:我們把來意告訴獄中當局的時候,在旁邊的一個禁卒插嘴說:『我知道拉狄焦夫會唱歌,』典獄便叫他把拉狄焦夫領來。
「拉狄焦夫來了,年紀很輕,還不到三十歲。一對暗黑的大眼,一頭栗色的細發,樣子一點也不凶惡,如果不是穿著囚衣,戴著腳鐐,誰也想不到他是一個殺人犯。他站在我們的面前,膽怯地望著我們。
「『拉狄焦夫,我聽見人說你會唱歌,是不是?』典獄問。
「他微笑了一下,溫和地答道:『大人,他們在跟我開玩笑。……很久以前,我還在地上勞動的時候,我倒常常干這種事情。現在完全忘掉了。』「『你現在不想試一試嗎?』典獄溫和地問,『這兩位客人特地從遠道來聽你唱歌。不要怕,他們不是調查員,他們是音樂家。』「這個囚人的暗黑的眼睛裡忽然露出了一線亮光,似乎有一種快樂的慾望鼓舞著他。他稍微遲疑了一下就坦白地說:
『我還記得幾首歌,在監獄里也學到了一兩首。既然你大人要我唱,我怎麼好拒絕呢?』「聽見這樣的話,我們大家都很高興,你母親便問道:
『你現在可以唱給我們聽嗎?』「他望瞭望典獄,然後望著你母親,略帶興奮地說:『太太,沒有樂器,我是不能夠唱歌的。……如果你們可以給我一隻三角琴,那麼……』「『好,我叫人給你找一隻三角琴來,』典獄介面說,『你明天到這里來拿好了。』「『謝謝你,大人,』拉狄焦夫說了這句話以後,就被帶出去了。
「第二天我們到了監獄,禁卒已經找到了一隻舊的三角琴。典獄差人把拉狄焦夫叫了來。
「他現出很疲倦的樣子,拖著沉重的腳鐐,一步一步地走進來,很覺吃力。可是他看見桌上那隻三角琴,眼睛立刻睜大起來,臉上也發了光。他想伸出手去拿,但是又止住了。
「『拉狄焦夫,三角琴來了,』典獄說。
「『你大人可以允許我拿它嗎?』他膽怯地問。
「『當然可以,』典獄說。禁卒就把琴放在拉狄焦夫的手裡。他小心地接著,把它緊緊地壓在胸上,用一種非常親切的眼光看它。他又溫柔地撫摩它,然後輕輕地彈了幾下。
「『好,你現在可以唱給我們聽了!』你母親不能忍耐地說。
「『我既然有了三角琴,又為什麼不唱呢?』他快活地說。
『可是這幾年來我不曾弄過這個東西了。最好我能夠先練習一下,練習三天。……太太,請你允許我練習三天。那時候我一定彈給你們聽,唱給你們聽。』他的一雙暗黑的大眼裡露出了哀求的表情。
「我們有點失望,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我只得附耳同典獄商量。典獄答應了這個囚人的要求。拉狄焦夫快活地去了,雖然依舊拖著腳鐐,依舊被人押著。
「三天以後,用過了午飯,我們又到監獄去,帶著鉛筆和筆記本。典獄把我們領到辦公室隔壁一間寬大的空屋子裡,那裡有一張小小的寫字台,是特別為你母親設的。
「囚人帶進來了。兩個帶槍的兵押著他。我們讓他坐下。
一個禁卒坐在門口。
「拉狄焦夫把三角琴抱在懷里,向我們行了一個禮,問道:
『我現在可以開始嗎?』「『隨你的便,』你母親回答。
「他的面容立刻變得庄嚴了。這時候秋天的陽光從玻璃窗射進屋子裡,正落在他的身上,照著他的上半身。他閉著眼睛,彈起琴弦,開始唱起來。他唱的是男高音,非常柔和。初唱的時候,他還有點膽怯,聲音還不能夠完全聽他指揮。但是唱了一節,他似乎受到了鼓舞,好像進到了夢里一樣,完全忘掉了自己盡情地唱著。這是西伯利亞流放人的歌,叫做《我的命運》。這首歌在西伯利亞很流行。但是從沒有人唱得有他唱的這么好聽。
「一首歌唱完了,聲音還留在我的耳邊。我對你的母親小聲說:『這個人真是天生的音樂家!』她也非常感動,眼睛裡包了淚水。
「尤其使人吃驚的是那隻舊的三角琴在他的手裡居然彈出了很美妙的聲音,簡直比得上一位義大利名家彈的曼陀林。
這樣的琴調伴著這樣的歌聲,……在西伯利亞的監獄裡面!
「他的最後一首歌更動人,那就是我方才說過的《長夜漫漫何時旦》。我完全沉溺在他的歌中的境地里了,一直到他唱完了,我們才醒過來。我走到他的面前,熱烈地跟他握手,感謝他。
「『請你設法叫典獄允許我把這只琴多玩一會兒,』他趁著典獄不注意的時候,忽然偷偷地對我說,『最好讓我多玩兩三天。』「我去要求典獄,你母親也幫忙我請求,可是典獄卻板起面孔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已經為你們破過一次例了,再要違犯獄中禁例,上面知道了,連我也要受處罰。』他一面又對拉狄焦夫說:『把三角琴給我。』「拉狄焦夫緊緊抱著琴,差不多要跪下地哀求道:『大人,讓我多玩一些時候罷,一天也好,半天也好,……一點鍾也好。……大人,你不懂得。……這生活,……開恩罷。』他吻著琴,像母親吻孩子一樣。
「『尼特加,把三角琴給我拿過來!』典獄毫不動心地對禁卒說。
「禁卒走到拉狄焦夫面前,這個囚人的面容突然改變了:
兩隻眼睛裡充滿著血和火,臉完全成了青色。他堅定地立著,緊緊抱著三角琴,怒吼道:『我決不肯放棄三角琴。無論誰,都把它拿不去!誰來,我就要殺誰!』「我們,你母親和我,都嚇壞了,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典獄一點也不驚惶,他冷酷地說:『給他奪下來。』「他這時候明白抵抗也沒有用了,便慢慢地讓三角琴落在地上,用充滿愛憐的眼光望著它,忽然倒在椅子上低聲哭起來。他哭得異常凄慘,哭聲里包含著他那整個凄涼寂寞的生存的悲哀。這只舊的三角琴的失去,使他回憶起他一生中所失去的一切東西——愛情、自由、音樂、幸福以及萬事萬物。
他的哭聲里泄露了他無限的悔恨和一個永不能實現的新生的慾望。好像一個人被拋在荒島上面,過了一些年頭,已經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忽然有一隻船駛到這個荒島來給了他一線的希望,卻又不顧他而駛去了,留下他孤零零地過那種永無終結、永無希望的寂寞生活。
「我們聽見他的哭聲,心裡很不安,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們夫婦引起來的。我們走到他面前,想安慰他。我除了再三向他道謝外,還允許送他十個盧布。
「他止了淚,苦笑地對我說:『先生,我不是為錢而來的。
只請你讓我再把三角琴玩一下,——只要一分鍾。』「我得到了典獄的同意,把琴遞給他。他溫柔地撫弄了一會兒,又放到嘴唇邊吻了兩下,然後嘆了一口氣,便把它還給我。他口裡喃喃地說:『完了,完了。』「『我們不能夠再幫忙你什麼嗎?』你母親悲聲地問,我看見她還在揉眼睛。
「『謝謝你們。我用不著什麼幫助了,』他依舊苦笑地說。
『不過你們回去的時候,如果有機會走過雅洛斯拉甫省,請你們到布——村的教堂里點一支蠟燭放在聖壇左邊的聖母像前,並且做一次彌撒祝安娜·伊凡洛夫娜的靈魂早升天堂。』說到安娜這個名字,他幾乎又要哭了出來,但是他馬上忍住了。他向我們鞠了一個躬,悲聲地說:『再會罷,願上帝保佑你們平安地回到家裡。』「門開了,兩個兵把他押了出去;腳鐐聲愈去愈遠。一切回到平靜了。剛才的事情好像是一場夢,但是我們夫婦似乎都飲了憂愁之酒。你母親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這個拉狄焦夫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凄然地問。
「『誰知道!』禁卒聳了聳肩頭說,『他的性情很和順,從來不曾犯過獄規。無論你叫他做什麼事情,他總是服從,永遠不反抗,不吵鬧,不訴苦。可是他不愛說話,很少聽見他跟誰談過話。所以我簡直沒法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總之,他跟別的囚犯不同。』「『那麼他犯的是什麼罪呢?』你母親接著問。
「『事情是很奇怪的。在雅洛斯拉甫省的布——村裡,有一天教堂中正在舉行婚禮,新郎是一個有錢的中年商人,新娘是本村中出名漂亮的小家女子。一個青年男子忽然闖進來,用斧頭把站在聖壇前面的新娘、新郎都砍倒了。新娘後來死了,新郎成了殘廢。兇手並不逃走,卻丟了斧頭讓別人把他捉住。他永遠不肯說明他犯罪的原因,也不說一句替自己辯護的話,只是閉著嘴不作聲。他給判了終身懲役罪,也不要求減刑。從此他的口就永遠閉上了。他在這里住了這些年,我從來沒有聽見他像今天這樣說了這么多的話。他的事情,只有魔鬼知道!』禁卒一面說,一面望著桌上的三角琴,最後又加了一句,『三角琴也弄壞了。』「你母親就花了一點錢向禁卒買來了三角琴。她把它帶回聖彼得堡。我們以後也沒有機會再看見拉狄焦夫。我們臨去時留在典獄那裡的十個盧布,也不知道他究竟收到沒有。
「說來慚愧,我們所答應他的事並不曾做到。雅洛斯拉甫省的布——村,我們始終沒有去過。第二年你母親生了你,過了兩年她就離開了這個世界。她臨終時還記住她允許拉狄焦夫的蠟燭和彌撒,她要我替她辦到,她要我好好保存著這只三角琴,以便時時記起那個至今還不曾實踐的諾言。可是我不久就離開了俄國,以後也就沒有再去過。
「現在你母親睡在聖彼得堡的公墓里,三角琴掛在牆上又被你打碎了,而雅洛斯拉甫省布——村的教堂里聖母像前那支蠟燭還沒有人去點過,為安娜做的彌撒也沒有人去做。……
孩子,你懂得了罷。」
父親說話的時候常常撫摩我的頭發。他說到最後露出痛苦的樣子,慢慢地站起來,走到鋼琴前面,坐在琴凳上,揭開鋼琴蓋子,不疾不徐地彈著琴,一面唱起歌來。這首歌正是《長夜漫漫何時旦》。我從來沒有像這樣地感動過。父親的聲音里含得有眼淚,同時又含得有無限的善意。我覺得要哭了。我不等父親唱完便跑過去,緊緊地抱著他,口裡不住地喚道:「我的好爸爸!……我的唯一的善良的父親!」
父親含笑地望著我,問:「孩子,怎樣了?」我從模糊的淚眼裡看見父親的眼角也有兩顆大的淚珠。「啊,父親,你哭了!」我悲聲叫道。
父親捧起我的頭,看著我的眼睛,溫和地說:「孩子,你也哭了。」
1930年
③ 中外名家作品,短篇小說,加賞析1000字左右
---《駱駝祥子》
老舍—一個偉大的人民藝術家,一個讓後人永遠敬仰的文學巨匠,一座永恆的豐碑。他一生創作了許多經典的作品,比如:長篇小說《離婚》,《老張的哲學》;戲劇《龍須溝》,《茶館》,《春花秋實》;短篇小說集《火車集》,《櫻海集》等等。但其中最著名的要算《駱駝祥子》了。
《駱駝祥子》這部小說以二十年代末期的北京市民生活為背景,以人力車夫祥子的坎坷悲慘生活遭遇為主要情節,深刻揭露了舊中國的黑暗,控訴了統治階級對勞動人民的深切同情。祥子是北京舊三十年代一位青年車夫,善良,正直,他的理想是車,擁有一輛屬於自己的車。於是,他省吃儉用,起早摸黑。三年之後終於得償所願,但是那時是抗戰時期,北平亂成一團,祥子稀里糊塗地被抓去打雜,更痛苦的是他的寄託—車,也被奪走了。千辛萬苦逃了出來,回到「仁和廠子」繼續拉車。但是痛苦還沒結束:廠主劉四爺的女兒虎妞看上了祥子,並誘惑他,祥子上了當,不得不娶了虎妞,不多久虎妞就死於難產。
從此以後祥子就墮落了,以前的善良正直不見了,他憎恨任何人。拉車也不去了,吃喝嫖賭的惡習也染上了,他可以為金錢出賣朋友,徹底淪為了行屍走肉。
祥子的悲劇,是他所置身的社會生活環境的產物。小說,真實地展現了那個黑暗社會的生活面目,展現了軍閥、特務、車廠主們的丑惡面目,如果不是他們的迫害,祥子也不會從充滿希望走向墮落,一個曾經勤勞堅忍,有著自己目標的人最後卻淪為了社會垃圾----這不就是可悲的人生嗎?也許這才是現實,殘酷、悲哀、無可奈何。
理想和現實總是充滿了矛盾,它們往往不能調和,然而它們卻又同時存在。社會是現實的,它不會為了一個人的理想而改變,也不會是完美無瑕的。對於駱駝祥子,我感到遺憾,感到惋惜,也感到無奈,但也感到敬佩,我佩服他從前的堅強,他的上進。然而他最終沒能戰勝自己,沒能戰勝社會,終究還是被打敗了。
雖然這只是一本小說,但是它折射出了人性的懦弱,畢竟能夠一生都堅忍不拔的人是少數,但我們可以在追求的過程中慢慢改變。畢竟明天會怎樣?我們都不得而知,但是我們可以把握今天。
④ 求名家短篇散文20篇最好短一點
1、朱自清《春》
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山朗潤起來了,水長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小草偷偷地從土裡鑽出來,嫩嫩的,綠綠的。園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
坐著,躺著,打兩個滾,踢幾腳球,賽幾趟跑,捉幾回迷藏。風輕悄悄的,草綿軟軟的。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帶著甜味,閉了眼,樹上彷彿已經滿是桃兒、杏兒、梨兒。
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鬧著,大小的蝴蝶飛來飛去。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花叢里,像眼睛,像星星,還眨呀眨的。「吹面不寒楊柳風」,不錯的,像母親的手撫摸著你。
風里帶來些新翻的泥土的氣息,混著青草味,還有各種花的香,都在微微潤濕的空氣里醞釀。鳥兒將窠巢安在繁花嫩葉當中,高興起來了,呼朋引伴地賣弄清脆的喉嚨,唱出宛轉的曲子,與輕風流水應和著。牛背上牧童的短笛,這時候也成天在嘹亮地響。
5、史鐵生《秋天的懷念》
雙腿癱瘓後,我的脾氣變得暴怒無常。望著望著天上北歸的雁陣,我會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聽著聽著李谷一甜美的歌聲,我會猛地把手邊的東西摔向四周的牆壁。母親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地聽著我的動靜。當一切恢復沉寂,她又悄悄地進來,眼邊紅紅的,看著我。
「聽說北海的花兒都開了,我推著你去走走。」她總是這么說。母親喜歡花,可自從我的腿癱瘓以後,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這兩條可恨的腿,喊著,「我可活什麼勁兒!」母親撲過來抓住我的手,忍住哭聲說:「咱娘兒倆在一塊兒,好好兒活,好好兒活……」
可我卻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經到了那步田地。後來妹妹告訴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來覆去地睡不了覺。
那天我又獨自坐在屋裡,看著窗外的樹葉「唰唰啦啦」地飄落。母親進來了,擋在窗前:「北海的菊花開了,我推著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臉上現出央求般的神色。「什麼時候?」「你要是願意,就明天?」她說。我的回答已經讓她喜出望外了。
「好吧,就明天。」我說。她高興得一會坐下,一會站起:「那就趕緊准備准備。」「哎呀,煩不煩?幾步路,有什麼好准備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邊,絮絮叨叨地說著:「看完菊花,咱們就去『仿膳』,你小時候最愛吃那兒的豌豆黃兒。還記得那回我帶你去北海嗎?你偏說那楊樹花是毛毛蟲,跑著,一腳踩扁一個……」
她忽然不說了。對於「跑」和「踩」一類的字眼,她比我還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她出去了,就再也沒回來。鄰居們把她抬上車時,她還在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我沒想到她已經病成那樣。看著三輪車遠去,也絕沒有想到那竟是永遠的訣別。
鄰居的小夥子背著我去看她的時候,她正艱難地呼吸著,像她那一生艱難的生活。別人告訴我,她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是:「我那個有病的兒子和我那個還未成年的女兒……」
又是秋天,妹妹推著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黃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潔,紫紅色的花熱烈而深沉,潑潑灑灑,秋風中正開得爛漫。我懂得母親沒有說完的話。妹妹也懂。我倆在一塊兒,要好好兒活……
⑤ 寫人的短篇文章~~要是名家寫的~~~
梁曉聲---《母親》
在這一個孤獨的日子讓我想念我的老母親,深深地想念……
我忘不了我的小說第一次被印成鉛字那份兒喜悅。我日夜祈禱的是這回事兒。真是了,我想我該喜悅,卻沒怎麼喜悅。避開人我躲在個地方哭了,那一時刻我最想我的母親……
我的家搬到光仁街,已經是1963年了。那地方,一條條小胡同彷彿煙鬼的黑牙縫。一片片低矮的破房子彷彿是一片片疥瘡。飢餓對於普通的人們的嚴重威脅畢竟開始緩解。我是小學五年級的學生了。我已經有30多本小人書。
「媽,剩的錢給你。」
「多少?」
「五毛二。」
「你留著吧。」
買糧、煤、劈柴回來,我總能得到幾毛錢。母親給我,因為知道我不會亂花,只會買小人書。每個月都要買糧買煤買劈柴,加上母親平日給我的一些鋼鏰兒,漸漸積攢起就很可觀。積攢到一元多,就去買小人書。當年小人書便宜。厚的三毛幾一本。薄的才一毛幾一本。母親從不反對我買小人書。
我還經常去租小人書。在電影院門口、公園里、火車站.有一次火車站派出所一位年輕的警察,沒收了我全部的小人書。說我影響了站內秩序。
我一回到家就嚎啕大哭。我用頭撞牆。我的小人書是我巨大的財富。我覺得我破產了。從綽綽富翁變成了一貧如洗的窮光蛋。我絕望的不想活。想死。我那種可憐的樣於,使母親為之動容。於是她帶我去討坯我的小人書。
「不給!出去出去!」
車站派出所年輕的警察,大沿帽微微歪戴著,上唇留撇小鬍子,一副葛列高利那種粲騖不馴的樣子。母親代我向他承認錯誤,代我向他保證以後絕不再到火車站租小人書,話說了許多,他煩了,粗魯地將母親和我從派出所推出來。
母親對他說:「不給,我就坐台階上不走。」
他說:「誰管你!」砰地將門關上了。
「媽,咱們走吧,我不要了……」
我仰起臉望著母親,心裡一陣難過。親眼見母親因自己而被人呵斥,還有什麼事比這更令一個兒子內疚的?
「不走。媽一定給你要回來!」
母親說著,母親就在台階上坐了下去。並且扯我坐在她身旁,一條手臂摟著我。另外幾位警察出出進進,連看也不看我們。
「葛列高利」也出來了一次。
「還坐這兒?」
母親不說話,不瞧他。
「嘿,靜坐示威……」
他冷笑著又進去了……
天漸黑了。派出所門外的紅燈亮了,像一隻充血的獨眼,自上而下虎視眈眈地瞪著我們。我和母親相依相偎的身影被台階斜折為三折,怪誕地延長到水泥方磚廣場,淹在一汪紅暈里。我和母親坐在那兒已經近四個小時。母親始終用一手臂接著我。我覺得母親似乎一動也沒動過,彷彿被一種持久的意念定在那兒了。
我想我不能再對母親說--「媽,我們回家吧!」
那意味著我失去的是三十幾本小人書,而母親失去的是被極端輕蔑了的尊嚴。一個自尊的女人的尊嚴。
我不能夠那樣說……
幾位警察走出來了,依然並不注意我們,紛紛騎上自行車回家去了。
終於「葛列高利」又走出來了。
「嗨,我說你們想睡在這兒呀?」
母親不看他。不回答。望著遠處的什麼。
「給你們吧!
「葛列高利」將我的小人書連同書包扔在我懷里。
母親低聲對我說:「數數。」語調很平靜。
我數了一遍,告訴母親:「缺三本《水滸》。」
母親這才抬起頭來。仰望著「葛列高利」,清清楚楚他說:「缺三本《水滸》。」
他笑了,從衣兜里掏出三本小人書扔給我,嘟噥道:「喲呵,還跟我來這一套……」
母親終於拉著我起身,昂然走下台階。
「站住!」
「葛列高利」跑下了台階,向我們走來,他走到母親跟前,用一根手指將大沿帽往上捅了一下,接著抹他的一撇小鬍子。
我不由得將我的「精神食糧」緊抱在懷中。
母親則將我扯近她身旁,像剛才坐在台階上一樣,又用一條手臂摟著我。
「葛列高利」以將軍命令兩個士兵那種不容違抗的語言說:「等在這兒,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
我惴惴地仰起臉望著母親。
「葛列高利」轉身就走。
他卻是去攔截了一輛小汽車,對司機大聲說:「把那個女人和孩子送回家去。要一直送到家門口!」
我買的第一本長篇小說是《青年近衛軍》。一元多錢。母親還從來沒有一次給過我這么多錢。
我還從來沒有向母親一次要過這么多錢。
我的同代人們,當你們也像我一樣,還是一個小學五年級學生的時候,如果你們也像我一樣。生活在一個窮困的普通勞動者家庭的話,你們為我作證,有誰曾在決定開口向母並要一元多錢的時候,內心裡不缺少勇氣?
當年的我們,視父母一天的工資是多麼非同小可呵!
但我想有一本《青年近衛軍》想得整天失魂落魄,無精打采。
我從同學家的收音機里聽到過幾次《青年近衛軍》長篇小說連續廣播。那時我家的破收音機已經賣了,被我和弟弟妹妹們吃進肚子里了。
直接吃進肚子里的東西當然不能取代「精神食糧」。
我那時還不知道什麼叫「維他命」,更沒從誰口中聽說過「卡路里」,但頭腦卻喜歡吞「革命英雄主義」。一如今天的女孩子們喜歡嚼泡泡糖。
在自己對自己的慫恿之下,我去到母親的工廠向母親要錢。母親那一年被鐵路工廠辭退了,為了每月二十七元的收入,又在一個街道小廠上班。一個加工棉膠鞋幫的中世紀奴隸作坊式的街道小廠。
一排破窗,至少有三分之一埋在地下了。門也是。所以只能朝里開。窗玻璃臟得失去了透明度,烏玻璃一樣。我不是邁進門而是躍進門去的。我沒想到門里的地面比門外的地面低半米。一張踏腳的小條凳權作門里台階。我踏翻了它,跌進門的情形如同掉進一個深坑。
那是我第一次到母親為我們掙錢的那個地方。
空間非常低矮。低矮得使人感到心理壓抑。不足二百平米的廠房,四壁潮濕頹敗,七八十台破縫紉機一行行排列著,七八十個都不算年輕的女人忙碌在自己的縫紉機後。因為光線陰暗,每個女人頭上方都吊著一隻燈泡。正是酷暑炎夏,窗不能開,七八十個女人的身體和七八十隻燈泡所散發的熱量,使我感到猶如身在蒸籠。那些女人們熱得只穿背心。有的背心肥大,有的背心瘦小,有的穿的還是男人的背心,暴露出相當一部分豐厚或者干癟的胸脯,千奇百怪。氈絮如同褐色的重霧,如同漫漫的雪花,在女人們在母親們之間紛紛揚揚地飄盪。而她們不得不一個個戴著口罩。女人們母親們的口罩上,都有三個實心的褐色的圓。那是因為她們的鼻孔和嘴的呼吸將口罩滯濕了,氈絮附著在上面。女人們母親們的頭發、臂膀和背心也差不多都變成了出色的。毛茸茸的褐色。我覺得自己恍如置身在山頂洞人時期的女人們母親們之間。
我獃獃地將那些女人們母親們掃視一名,和發現不了我的母親。
七八十台破縫紉機發出的雜訊震耳欲聾。
「你找誰?」
一個用竹篾拍竹氈絮的老頭對我大聲嚷,卻沒停止拍打。
毛茸茸的褐色的那老頭像一隻老雄猿。
「找我媽!」
「你媽是誰?」
我大聲說出了母親的名字。」
「那兒!」
老頭朝最里邊的一個角落一指。
我穿過一排縫紉機,走到那個角落,看見一個極其瘦弱的毛茸茸的褐色的脊背彎曲著,頭湊近在縫紉機板上。周圍幾只燈泡的電熱烤我的臉。
「媽……
「媽……
背直起來了,我的母親。轉過身來了,我的母親。骯臟的毛茸茸的褐色的口罩上方,眼神兒疲竭的我熟悉的一雙眼睛吃驚地望看我,我的母親的眼睛。
母親大聲問:「你來干什麼?」
「我……」
「有事快說,別耽誤媽幹活!」
「我……要錢……」
我本已不想說出「要錢」兩字,可是竟說出來了!
「要錢干什麼?」
「買書……」
「多少錢?」
「一元五角就行……」
母親用衣兜。掏出一捲毛票,用指尖龜裂的手指點著。
旁邊一個女人停止自縫紉機,向母親探過身,喊:「大姐,別給!沒你這么當媽的!供他們吃,供他們穿,供他們上學,還供他們看圖書哇!……」又對我喊:「你看你媽這是在怎麼掙錢?你忍心朝你媽要錢買圖書哇!……」
母親卻已將錢塞在我手心裡了,大聲回答那個女人:「誰叫我們是當媽的啊!我挺高興他愛看書的!」
母親說完,立刻又坐了下去,立刻又彎曲了背,立刻又將頭俯在縫紉機板上了,立刻又陷入手腳並用的機械忙碌狀態……
那一天我第一次發現,我的母親原來是那麼瘦小,竟快是一個老女人了!那時刻我努力要回憶起一個年輕的母親的形像,竟回憶不起母親她何時年輕過。
那一天我第一次覺得我長大,應該是一個大人了。並因自己15歲了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一個大人了而感到羞愧難當,無地自容。
我鼻子一酸,攥著錢跑了出去……
那天我用那一元五毛錢給母親買了一聽水果罐頭。
「你這孩子,誰叫你給我買水果罐頭的?!不是你說買書,媽才會得給你錢的么?!
那一天母親數落了我一頓。數落完了我,又給我湊足了夠買《青年近衛軍》的錢……
我想我沒有權利用那錢再買任何別的東西,無論為我自己還是為母親。
從此我有了第一本長篇小說……
⑥ 《The Story Of An Hour》是一篇什麼小說
The Story of an Hour是一篇非常著名的短篇小說,作者凱特•肖邦敘述了女主人公Mrs. Mallard (Louise)在得知丈夫過世之後的一系列反應。課堂上,老師說已有許多名家對這篇小說做出評論,但不知為何,第一次讀這篇小說時就感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以下是我自己的一些看法:
由小說的第三段「She did not hear the story as many women have heard the same, with a paralyzed inability to accept its significance. She wept at once, with sudden, wild abandonment, in her sister's arms. When the storm of grief had spent itself she went away to her room alone. She would have no one follow her.」可見小說的女主人公Mrs. Mallard是一位Untraditioanal的現代女性。這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第一,她是一位女性。她的內心也很脆弱,在得知丈夫去世時她會悲痛,也會哭泣。第二,她是一位Untraditioanal的現代女性。她不會歇斯底里的無法接受丈夫去世的事實,相反的,她很平靜,很堅強,也很獨立。她不願在朋友甚至是妹妹面前傷心。也許她需要的不是別人的安慰而是獨自的和解。因而她會回到自己的房間,獨自消化。
房間里的布置還是那麼的溫馨、和諧。坐在扶椅上,她卻感到整個人都垮了。生活似乎已沒有了希望。望著窗外,樹葉已生新芽,細雨綿綿,人們的生活依舊如故。此時的她是否想起了和丈夫在一起的幸福時光?如果他還活著,不,就算他真的已不在了,他一定希望自己還像以前一樣活著,不是嗎?透過厚厚的雲層她看到了一片藍天,那一定是丈夫在看著她吧。看著看著,她無意識的把頭靠在椅罩上,像個孩子在睡夢中抽泣著。也許她是在夢里和丈夫重逢了吧。
她還年輕,也很漂亮,她的臉部的輪廓中透露著一種自製和力量。此刻,她目光呆滯的看著那一點藍天,好像在想些什麼… …
無論是從丈夫對自己的期望還是從自己的實際情況來看,她都應該盡快走出陰影,但她卻感到害怕。那麼,她害怕什麼呢?也許她是怕自己真的會不再想他吧。是的,她是那麼深深的愛著他。正因為這種愛讓她不再哭泣,她是怕他知道了要傷心嗎賣枝?可是,她知道當她看到丈夫的屍體時她會無法控制自己,她會想起他們共同度過的幸福生活,她會嘆息以後要獨自面對生活,她還會哭泣。但是,現在,她要堅強的張開雙手「迎接」新生活的到來,因為他希望自己是這么做的。以後的生活她不將再為任何人而活,她要為自己而活,因為丈夫已經成為她自己的一部分。但她清楚無論這種想法是好還是壞,這種想法本身就是矛盾的,因為她真的要垮了。
「就算她有時愛他吧,但大多時候她並不愛他。那又怎樣!」她這樣安慰自己。是的,現在她恢復了理智,愛情的謎底就算沒有解開那又有什麼關系呢?現在,中消敏讓一切都恢復正常吧!
接著她就開始籌劃以後的日子。她於是感到整個人都輕鬆了好多。
過了一會兒,在妹妹的要求下,她開了門.和妹妹一塊下樓。正在這時Mr. Mallard拖著疲憊的身體進了門,我們的Louise,因極度的興奮,死於心臟病。
有人說這是一篇女權主義作品,文中Louise因能夠脫離丈夫的控制而欣喜不已,又因丈夫歸來而在失望中死去。我贊成Louise是一位獨立的女性,但我更相信她是深愛著她的丈夫的。因為她是一位獨立的女性,她有思想,有理性,所以她不會歇斯底里,她會從她丈夫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因為她深愛著她的丈夫,所以她能夠戰勝內心的痛苦,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像以前一樣生活;因為她對丈夫的愛讓她看到丈夫安然無恙時因極度興奮而死去。總的橋伍來說,她的愛是矛盾的,因為她的愛讓自己相信她不愛;她的愛還是痛苦的,因為她註定要在不斷的掙扎中生存。從女性的角度來說Louise的fancy就是她愛丈夫最好的證明。From the part of a female, Louise』s fancy is the best truth for her love.
這僅是我個人的一點理解
Classical short story of Kate Chopin! I like it very much! The end is opening: You can say that it is a tradegy of a woman who gets freedom finally, and you can also say that it is a victory of a woman.
Kate Chopin was a forgotten American voice until her literary reputation was resuscitated by critics in the 1950s. Today her novel The Awakening (1899) the story of a sensual, determined woman who insists on her independence, is widely read and highly honored, a feminist work which was decidedly ahead of its time. Born Katherine O'FIaherty into an upper-middle-class family in St. Louis, she married Oscar Chopin when she was twenty and moved to her husband's home in Louisiana. In the ten years that she resided in Louisiana she was aware of and receptive to Creole, Cajun, black, and Indian cultures, and when she later came to write fiction, she would incorporate people from these cultures in her work, especially her short stories. When her husband died as a young man, Kate Chopin returned to St. Louis with her six children. Financially secure, she began writing fiction as best she could while rearing her children. She is a good example of an American realist, someone trying to represent life the way it actually is lived, and she acknowledged her debt to the contemporary French naturalists Emile Zola and Guy de Maupassant.
Does the psychological ambivalence dramatized in "The Story of an Hour" ring true or uncomfortably real when we consider honestly our own feelings?
⑦ 幫忙找幾篇名家的短篇散文
海上的日出 巴金
為了看日出,我常常早起。那時天還沒有大亮,周圍非常清靜,船上只有機器的響聲。
天空還是一片淺藍,顏色很淺。轉眼間天邊出現了一道紅霞,慢慢地在擴大它的范圍,加強它的亮光。我知道太陽要從天邊升起來了,便不轉眼地望著那裡。
果然過了一會兒,在那個地方出現了太陽的小半邊臉,紅是真紅
,卻沒有亮光。這個太陽好像負著重荷似地一步一步、慢慢地努力上升,到了最後,終於沖破了雲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顏色紅得非常可愛。一剎那間,這個深紅的圓東西,忽然發出了奪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發痛,它旁邊的雲片也突然有了光彩。
有時太陽走進了雲堆中,它的光線卻從雲里射下來,直射到水面上。這時候要分辨出哪裡是水,哪裡是天,倒也不容易,因為我就只看見一片燦爛的亮光。
有時天邊有黑雲,而且雲片很厚,太陽出來,人眼還看不見。然而太陽在黑雲里放射的光芒,透過黑雲的重圍,替黑雲鑲了一道發光的金邊。後來太陽才慢慢地沖出重圍,出現在天空,甚至把黑雲也染成了紫色或者紅色。這時候發亮的不僅是太陽、雲和海水,連我自己也成了明亮的了。
這不是很偉大的奇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