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尾意味深長的短篇小說
❶ 歐亨利的小說「the furnished room"簡介
the furnished room講的是一個男子苦苦尋找自己所愛的人,五個月之後終於喪失希望,在一家旅館放開煤氣自殺,而一個星期以前,正是在那間房子里,他的愛人用同樣的方式自殺了。
體會:可以說,這是一篇以嗅覺為核心構築的小說,核心就在那片突然出現、百尋不見、又突然消失了的木樨香味。之所以選擇氣味作為線索,或許就因為氣味的這種特性:即便你如此真切地嗅到了它,但只要不是目之所見、手之所觸,它依然是一片飄渺的虛空,並沒有一個實體,因此也無法被證實曾經存在過。就好像一個人投入這座大城市(指紐約),一顆沙粒投入這片無底的流沙,這陣香味投入帶傢具出現的房間中,也找尋不見、終於消失了。
作家試圖用這個邋裡邋遢、亂七八糟、污穢難辨的房間來映射那個大城市,所有的人似乎都已淪於墮落,污穢不堪而又冷酷無情。他對這間房間、房間裡面的每一件物事、以及房間外面的環境,都作了攝像鏡頭式的詳盡描繪,但真正使我們——也使人物,那個找尋者——進入他所預想的氛圍,卻是房間里陳腐霉臭的混雜氣味。是的,其實氣味也可以具有如此鮮明的形象,有質感的氣味所描繪的形象,有時候比任何視覺、聽覺或者觸覺更加真切。(不由得我又要想起古龍小說《楚留香系列·血海飄香》裡面關於黑暗山洞裡不斷變化的氣味的神來之筆。)
沉重的、腐臭的氣味塑造了象徵著大城市的房間,與輕盈的、花香的氣味形成鮮明對照。既然那個女孩子已經在這個大城市的某個地方失蹤了,那麼這陣木樨香味最後也在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裡消失了。在找尋者從房東那裡聽到說,那個女孩子並沒有住過這個房間——因此說明他試圖在這個房間里找尋香味的來源,與他試圖在這個大城市找尋那個女孩子一樣,將會「一無所獲」——之後,這個房間本身就成為了他枉然徒勞的一種象徵。最後的希望破滅了,於是他自殺了。
當找尋者在小說開篇走進這個房間的時候,作者便已告訴我們,他已經徒勞無功地尋找了5個月。不僅在身體上疲憊不堪,而且在精神上萎靡頹唐。盡管如此,我們知道,他仍然抱有至少一線希望:他預付了一個星期的房錢,——他不是住進來尋死的;並且他仍然沒有放棄尋找,還是把那個「掛在唇邊曾一千次向人打聽過的問題問了出來」。支撐他繼續這漫長的、毫無希望的路途的,是他「曾深深愛過她」,因此到了後來,屢受失望的打擊之後疲憊不堪的身體和精神漸漸趨於麻木,找尋則幾乎變成了一種本能的慣性。因此,當他忽然之間在房間里嗅到了這陣木樨香味——她的味道時,他的內心才真正被激發出來。於是他發出那樣的呼喚;於是我那樣地熱淚盈眶——或許也是因為在慣性中漸漸麻木的心被忽然喚起?
木樨香味的來源是否是真實的、亦或只是出自找尋者的幻覺,很重要麼?其實並不。香味的來源可以被解釋為那個女孩子「曾經居住在那裡」——這是小說在出其不意的結尾中告訴我們的,當我們知道了這個事實以後,這種解釋就不難做出了,因為我們本來也就和找尋者一樣,都在疑心她的存在、希冀她的存在。但我們也知道她是死了,「用煤氣自殺」,——好吧,又是一種氣味,或許是死亡的氣味,它一定會掩蓋掉她的香味,這是毫無疑問的。那麼又如何解釋找尋者還能夠嗅到這陣香味,並且「那樣分明,那樣濃郁,那樣強烈,簡直就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來客」呢?和我一樣充滿著感傷情調的讀者自會認為,對情人而言,這種微妙的溝通是完全可能的,況且他已經找尋了她那麼久,因此把自己的全部心神都貫注在了她的身上。
然而他在這屋子裡所要找尋的——也是我們在這篇小說里所要找尋的,實在並不是一個「來源」——一個原因、一個源頭,而是順著這條線索想要找到一點她的蹤跡——一個結果、一個去處。倘若找尋者已經知悉那個女孩子的死亡,或者對於她的失蹤死心塌地了,那麼他尋找她曾經生活過的蛛絲馬跡,以期能夠從中獲得一絲安慰,倒還是可能的;但很明顯,他尚未放棄找到她的希望。他相信,「她離家出走之後,一定流落在這個沿海大城市的某個地方」,正如他感覺這陣香氣是那麼明確地存在於這間房間里。因此,在這個房間里找尋香味來源的過程,其實是他在這個大城市裡找尋女孩子過程的一個重復、一個濃縮(最後,也正如現實中的找尋一樣,一無所獲)。
作者敘述了這樣一個故事,當然,他還可以用其他方式敘述的,比方說,一開始就告訴我們,女孩子曾經在同一個房間里住過、並且已經用煤氣自殺了,從而使我們由於早已預知了結局,從而對找尋者的命運抱有更為深切的反諷的同情。但作者選擇把這個消息暫且按下不表,直到小說結尾處才突然轉向,這個安排所造成的效果的確分外強烈。——有時候,與講述什麼樣的故事同樣重要的,是故事如何被講述出來。藉助這個安排,作者沒有作出任何額外的評論,而我們就順著他的講述幻想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結尾。小說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被視作是作者的幻想與讀者的幻想的合謀,當作者藉助某些巧妙的安排調動起讀者的幻想、並由此獲致某些特殊的效果時,讀者也能在這種幻覺的合謀中獲得他們那一份享受。
只是這個意味深長的結尾,是要有足夠的人物——其性格、尤其是心理狀態,和情節——尤其是內在的心理變化作為鋪墊的,如果沒有這樣的鋪墊,結尾處的突轉容易變成一個缺乏內在邏輯統一性的巧合,一個作者的小技巧,造成一些特別的效果——但不容易打動我們這些世故累累的讀者的內心。現在,既然我已經在他兩處呼喚時被擊中落下眼淚,那麼於結尾處所看到的就不僅僅是對一個殘酷無情的大城市之揭示的最終完成了,而更是整個「找尋」過程的完成——在大城市中找到了女孩子的下落、在房間里找到了香味的來源(並以此證實找尋者對於她曾經存在的感覺)。如此,這難道不是一個真正的結尾么?
每當我把一篇小說再讀一遍,而依然忍不住淚盈滿眶的時候,我總在想:在我們當中,有多少人曾經幻想過自己心中的那陣木樨香味?有多少人曾經孜孜不倦地追尋過它?又有多少人曾經於某一瞬間被莫名地觸動,這種感覺是那樣強烈、不容置疑,——她就在那裡!於是那樣大聲地喚出心中的那個存在、對於這個存在的召喚作出過回應呢?
❷ 世界上最短的科幻小說,只有一句話卻意味深長
說到科幻小說,人們往往會想到《三體》、《北京折疊》、《湮滅》、《銀翼殺手》等作品,這些小說通常描繪宏大的世界觀,講述復雜的故事。
不過,今天我要介紹的是一部短篇科幻小說。
這部小說的特別之處在於其長度,僅一句話。
這部小說名叫《最後一個人》,由美國著名科幻小說家弗里蒂克·布朗創作,英文原文如下:
「The last man on earth sat alone in a room. There was a knock on the door....」
這是一部堪稱世界上最短的科幻小說。
全文僅17個單詞,簡潔明了。即使翻譯成中文,也只有25個漢字:「地球上最後一個人獨自坐在房間里,這時,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盡管它只有這短短的一句話,卻已經具備了小說的三要素:人物、情節、環境!
人物:最後一個人;
情節:一個人坐著,聽到了敲門聲;
環境:地球上的一個房間。
因此,它足以被視為一部完整的小說。
科幻文學不僅以誇張的表達和廣闊的想像空間吸引人,還有懸念。這部小說在這幾個方面已經做得相當出色。
故事中,地球上只剩下了一個人,為什麼?其他人都去了哪裡?是都死了,還是移民到了其他星球?地球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懸念重重!
既然地球上只有一個人,那麼他為什麼會聽到敲門聲?敲門的是誰?是人類、動物,還是外星人或更高級的智慧生命?
他會去開門嗎?如果開了門,又會發生什麼?會不會開門後地球上連最後一個人都失去了?未來會發生什麼?故事的結局又如何?
每個人都會根據自己的想像力來解讀這個故事,一千個讀者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部短篇科幻小說也是如此。
因此,《最後一個人》這部科幻小說在世界范圍內引起了巨大反響,許多人將其視為經典之作。
這就是被公認為世界上著名的最短的科幻小說之一!
❸ 毛姆短片小說《雨》的結尾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應該是牧師做了不該做的事然後自殺了。
但是我好討厭這個結尾!!!
先約定了時間,讓懸念越來越緊張,最後還是用這么爛俗的辦法結束!!!
像是為了弗洛伊德什麼的理論而寫。完全不考慮小說人物的感受!不考慮讀者的感受!
好討厭的感覺!
❹ 《江灝·紙床》原文|主題|賞析|概要
文學名作《江灝·紙床》原文|主題|賞析|概要
作者簡介 江灝,女,1958年9月生於山東青島市。1965年起在青島讀小學、中學。1975年高中畢業後上山下鄉。1976年在山東招遠縣應征入伍。1979年提干,1981年從濟南軍區145醫院考入濟南軍區軍醫學校。1983年畢業後返原單位先後任護士、軍醫等職。1984年寫了一篇名《微笑》的稿子,兩個月後,被標為散文發表在濟南軍區《前衛報》副刊上。1985年5月又在解放軍文藝上發表了短篇小說《女大十八變》。1987年,散文《女護士》獲全軍建軍六十周年徵文獎。同年調入濟南軍區後勤部十分部宣傳科任專職新聞幹事。在完成大量的新聞、攝影稿件的同時,采寫了長篇報告文學《陽間、陽間》,先後發表在《報告文學》1987年7期和《花城》1988年5期。並由長春時代文藝出版社出書。1988年又轉寫小說。中篇小說《紙床》引起讀者的強烈反響,並獲得《小說月報》第三屆優秀作品百花獎。1988年9月考入北京師范大學研究生院的文藝理論研究生班,同年轉業到青島出版局《公共關系導報》任編輯、記者。在工作和攻讀學位的同時,又發表了中短篇小說:《我是誰》(青年文學1990年1期)《謝謝你常記得我》(天津文學1991年1期)《暮色》(時代文學1991年2期)。
作品概要 大年三十,向小米得知她女兒的白血球已經上升到28萬還沒有停止的意思。向小米知道女兒的白血病已不可能治癒了,她傷心的淚水不禁潸然而下。這天,正好下著大雪,雖然學校分了六斤饅頭和四斤帶魚作為過年的年貨,但她根本沒有心思過這個年,她一心要解決的是要給女兒找到能放一張床的位置。因為她的住房太狹小了,只有七平方米。女兒現在已經16歲了,仍然和父母住在一張床上,成熟的女兒一直想單獨有一張床,可是一直沒能實現。就連女兒病危的時候,她仍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復「媽媽,我不要營養葯,我只要一張床」。向小米很內疚,現在她無論如何也要給女兒解決這張床。她節衣縮食,用60元錢買了一坨對蝦,同時寫了一份要求分房的申請,冒著大雪要給主管分房的趙副局長送去。向小米和阿虎結婚的時候就是七平方米的住房。新婚床是一個單人床加一塊木板搭成的,相當於正式雙人床的四分之三。向小米雖然是模範教師,但她從小學教師升到中學任教的時候,仍然沒有解決房子問題,學校僅僅告訴她研究研究。當時向小米一心撲在教學上,也沒有精力去解決住房問題,夫妻二人和孩子就一直住在那張所謂的床上。為了讓向小米睡得好一些,丈夫常常睡的很晚,還常常向左彎曲著身體,用胳膊支撐著身體的全部重量,結果落下了胳膊麻木的毛病。為了報考師范學院,丈夫不得不到學校里復習功課,甚至在那裡住宿,向小米按照平面幾何的想像安排房內的布局,仍無法騰出一塊地面為女兒安一張床。女兒逐漸長大了,向小米擔心女兒會發現大人之間的秘密,索性不與丈夫過夫妻生活。有一次,她和丈夫在地上偷情般地作了一次,結果還是被女兒發現了。丈夫覺得簡直是無地自容,為此,丈夫得了人為的陽萎。生活的貧困,住房環境的惡劣,使女兒的發育很不正常。女兒得了白血病,醫葯費和營養費又加劇了生活的困難,但向小米決心傾家盪產也要治好女兒的病。可是房子問題一直無法解決。女兒最起碼的要求——一張床——成了她巨大的心理負擔。聽說學校里買了5套房子,可向小米覺得自己是一個模範教師,不便先伸手要房。聽說某某工廠正在蓋職工住宅,那裡也需要搞文學的,向小米的丈夫寧可丟掉自己的專業,借了100塊錢買了一斤海參,找到那個工廠的廠長,要求到這個工廠工作。可這個廠長格外識貨,隔著透明的包裝紙,看到那一包海參不過是60個頭的,便使勁地甩到門外。解決住房問題再次成為泡影。女兒的生理發育越來越受到疾病的影響。已經步入少女的女兒仍然沒有月經, *** 也是平平的,有的發育良好的女孩子常拿她開玩笑,女兒感到很悲傷。女兒越來越強烈地要求有一張床。女兒有那麼多的幻想,想像在自己的床上擺上小狗和小貓,在自己的床上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想什麼時候睡覺就什麼時候睡覺。女兒這點兒小小的幻想,向小米夫婦仍無法實現。為此,夫婦間的矛盾也激化了。聽說教育局又買了一部分房子,有名有姓的都有希望,但仍然沒有向小米,丈夫向她吼叫了,「你是模範教師,應該去校長那兒問問,不能再放過這個機會了。」恰好這時校長有賴於向小米的幫助,說教育局的領導要觀摹一部分教師的課,請向小米講的好一些。向小米覺得自己很被校長看重,她希望校長能主動地談談房子問題,可校長卻另有問題。原來,向小米有個學生外號叫疙瘩豆,智商低,學習差,可他的父親卻是個庸俗不堪的暴發戶,企圖用他的金錢承包向小米的知識,讓向小米當他兒子的家庭教師,被向小米嚴辭拒絕了。而校長竟然認為她答應了這件事,批評她當家庭教師賺外塊。向小米再也難以忍受這種不公的待遇,終於在女兒的病床前寫了這份要求分房的申請,再提上這坨對蝦,懷著一種屈辱感走進趙副局長家。不料,趙副局長家賓客盈門,都是要求分房的,所送的禮品數不勝數,能裝300斤貨物的冰櫃都裝不下。她這一小坨對蝦根本就拿不出手。而趙副局長對她要求分房卻很反感,說有人反映她當家庭教師賺外塊的事,讓她注意影響,並告誡她,模範教師不能帶頭爭待遇。她感到委屈,終於發作了,她自己都感到吃驚,一貫斯文的她簡直一個潑婦的形象,她把趙副局長的門摔得山響,頭也不回地下了樓梯。她甚至後悔不如讓那個暴發戶承包下她的知識,掙了錢用高價租房,那樣也會有女兒的一張床。轉而她又為有這種卑劣的念頭而羞愧起來。這個三十晚上,女兒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為了讓女兒過好最後一個年,丈夫把女兒接到家裡,夫妻倆在屋裡搞了個天翻地覆,把所有的東西都堆到桌子上,非要給女兒折騰出一張床來,夫妻倆想把原來他們睡了20年的床一分為二,把一個完整的床給女兒,可女兒不忍心讓父母為她的一張床操心,借口要用桌子而勸止了父母。這個桌子也僅有一個抽屜是屬於女兒的,女兒在這個抽屜里拿出了一疊疊的獎狀,最後拿出一個小紙包,躲在門後拆開來。原來是一件粉紅色的小乳罩,她拿著小乳罩在胸前比劃一陣,又悄悄放回抽屜。午夜後,女兒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床上,倒在和爸爸媽媽共有的那張床上,眼睛注視著床下的父母睡去了,永遠地睡去了……女兒火化以後,向小米拿出那份要求分房的申請,慢慢地、仔細地疊了起來,疊成了一架紙床,放在女兒骨灰盒的下面,女兒到了陰間終於有了自己的一張床。
作品鑒賞 這是一篇凄苦悲涼的人生輓歌。從作品的第一句話開頭,直到最後一句結尾,一位尚未成熟的少女步履艱難地走完了陰沉憂郁的生命之途,一直沒能找到自己在人世間立足的位置,直到她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仍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人」。讀來令人潸然淚下。小說中少女的人生之途並非由少女本身,而是由少女的父母,尤其是母親為其走完的,這是這篇小說的獨具匠心之處。如果淺嘗輒止,也許會認為這是少女的母親——模範教師向小米的悲劇。不錯,這是她的悲劇。她一家三口住在只有七平方米的小屋裡,為了迴避漸漸長大的女兒耳目,具有古典美德的她甚至不得不扼殺人的最原始的慾望,以至造成丈夫人為的「陽萎」。女兒在郁悶的環境里,發育不全,以至患上白血病。她對父母唯一的要求就是有一張堪於獨處的床。為了這一張床的位置,她夫妻二人東奔西走,求告無門。她的丈夫不得不放棄剛學到的專業而去「跳槽」,可又無錢買禮物當敲門磚。丈夫狠心借了100元錢買了一斤海參給接受單位的廠長送去,那廠長因為是「60個頭的」而「使勁地摔出了門外」。她本人是模範教師,校長慷慨答應分房優先,卻又必須經過局裡「最後定盤子」,一副公事公辦的面孔。以往的事實證明,公事公辦成功的可能性極少,「現在的事都興先打基礎」,她知道,「基礎與鈔票同等價值」,於是,她又用了63元買回一坨對蝦,懷著屈辱感走進趙副局長的家,才發現趙家賓客盈門,都是送禮要求分房的,趙家一個新的大冰櫃足以凍300斤貨物,趙妻仍覺不夠,那位副局長不得不答應妻子「再想別的辦法」,她的那一坨小對蝦在琳琅滿目的禮物面前根本拿不出手去。而趙副局長根本無意分房給她,因為有位電工也想要房子,「不給房子就停電」。何況有人寫信到局裡,反映她給自己的學生當家庭教師,賺外塊。趙副局長告誡她「要注意影響,模範教師不能帶頭爭待遇」。這位副局長的官僚主義態度,使她終於心灰意冷。這位最聽話、最斯文、最善良、最有愛心、最講職業道德的女教師終於發怒了,「簡直一個潑婦的形象」,她甚至後悔不如讓那位庸俗不堪的 「倒爺」「承包了她的知識,掙了錢,高價租房也有了女兒的一張床」。轉瞬,她又為自己產生這樣卑劣的念頭而羞愧……如果說這是悲劇,這確實是具有中國知識分子特色的悲劇。在這方面,作者無疑獲得了耐人尋味的成功。但這位女教師的悲劇是以其女兒的悲劇為依託的。如果說,教師的悲劇僅僅反映了社會的某個層面,那麼,孩子的悲劇就具有更普遍的社會性。經濟和精神的雙重壓力,使幼小的心靈和肌體都受到了不可挽回的損害。作品在結尾的時候,少女的母親用要求分房的申請書疊成一架紙床,放在了女兒骨灰盒的下面,這不但催人淚下,也給讀者留下了意味深長的思索。人們不能不提出這樣一個尖銳的問題:我們不是社會主義社會嗎?為什麼還有如此這般的悲慘人生?作品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實際上,就這個問題的復雜性來說,也不是一篇小說所能回答的。作品只是以讀者所比較熟悉的一個生活側面,給嚴密的社會肌體割開一個小小的口子,剝離出有限的幾根神經,讓讀者去梳理。讀者在字里行間自會認識到,這個悲劇的產生並不意味著整個社會肌體的壞死,而恰恰意味著整個社會肌體在發育過程中有待於輸入新的養分。不可諱言,我們的社會經濟還相當落後,正像一個貧窮而缺氧的人,沒有資金去吮吸純氧,必須長期地大口地吞咽已經污染的空氣,在補充了氧氣的同時也不可免地傷害了身體。黨和 *** 在改變我國落後的經濟面貌方面已經和正在作著巨大的努力,取得了有目共睹的前所未有的成就,但面貌的徹底改變並非一朝一夕的事。尤其是社會分配的不合理,不但造成貧富失衡狀態,也造成價值觀念的蛻變和人際關系和惡化。這或許是造成這個悲劇的最現實也是最根本的原因吧。在這里必須指出的是,作者的意圖或許是以這個少女和其母親的悲劇,引起社會各階層的警覺,這無疑帶有警世作用,是無可非議的。但整個作品戚戚慘慘悲悲切切一路寫來,幾乎無一孔亮光,滿足於讀者以淚洗面,甚至與作品中的女教師一樣心灰意冷,這不能不說是作品消極的一面。
❺ 麥琪的禮物原文及賞析
《麥琪的禮物》歐·亨利創作的短篇小說,講述了一對窮困的年輕夫婦忍痛割愛互贈聖誕禮物的故事,反映了美國下層人民生活的艱難,贊美了主人公善良的心地和純真愛情。下面是我為你整理的麥琪的禮物原文及賞析相關內容,希望你喜歡,歡迎閱讀。
一、原文
《麥琪的禮物》
作者:歐·亨利
一元八角七。全都在這兒了,其中六角是一分一分的銅板。這些分分錢是雜貨店老闆、菜販子和肉店老闆那兒軟硬兼施地一分兩分地扣下來,直弄得自己羞愧難當,深感這種掂斤播兩的交易實在丟人現眼。德拉反復數了三次,還是一元八角七,而第二天就是聖誕節了。
除了撲倒在那破舊的小睡椅上哭嚎之外,顯然別無他途。
德拉這樣做了,可精神上的感慨油然而生,生活就是哭泣、抽噎和微笑,尤以抽噎占統治地位。
當這位家庭主婦逐漸平靜下來之際,讓我們看看這個家吧。一套帶傢具的公寓房子,每周房租八美元。盡管難以用筆墨形容,可它真真夠得上乞丐幫這個詞兒。
樓下的門道里有個信箱,可從來沒有裝過信,還有一個電鈕,也從沒有人的手指按響過電鈴。而且,那兒還有一張名片,上寫著「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先生」。
「迪林厄姆」這個名號是主人先前春風得意之際,一時興起加上去的,那時候他每星期掙三十美元。現在,他的收入縮減到二十美元,「迪林厄姆」的字母也顯得模糊不清,似乎它們正嚴肅地思忖著是否縮寫成謙遜而又講求實際的字母D。不過,每當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回家,走進樓上的房間時,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太太,就是剛介紹給諸位的德拉,總是把他稱作「吉姆」,而且熱烈地擁抱他。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德拉哭完之後,往面頰上抹了抹粉,她站在窗前,痴痴地瞅著灰濛蒙的後院里一隻灰白色的貓正行走在灰白色的籬笆上。明天就是聖誕節,她只有一元八角七給吉姆買一份禮物。她花去好幾個月的時間,用了最大的努力一分一分地攢積下來,才得了這樣一個結果。一周二十美元實在經不起花,支出大於預算,總是如此。只有一元八角七給吉姆買禮物,她的吉姆啊。她花費了多少幸福的時日籌劃著要送他一件可心的禮物,一件精緻、珍奇、貴重的禮物——至少應有點兒配得上吉姆所有的東西才成啊。
房間的兩扇窗子之間有一面壁鏡。也許你見過每周房租八美元的公寓壁鏡吧。一個非常瘦小而靈巧的人,從觀察自己在一連串的縱條影象中,可能會對自己的容貌得到一個大致精確的概念。德拉身材苗條,已精通了這門子藝術。
突然,她從窗口旋風般地轉過身來,站在壁鏡前面。她兩眼晶瑩透亮,但二十秒鍾之內她的面色失去了光彩。她急速地折散頭發,使之完全潑散開來。
現在,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夫婦倆各有一件特別引以自豪的東西。一件是吉姆的金錶,是他祖父傳給父親,父親又傳給他的傳家寶;另一件則是德拉的秀發。如果示巴女王①也住在天井對面的公寓里,總有一天德拉會把頭發披散下來,露出窗外晾乾,使那女王的珍珠寶貝黯然失色;如果地下室堆滿金銀財寶、所羅門王又是守門人的話,每當吉姆路過那兒,准會摸出金錶,好讓那所羅門王忌妒得吹鬍子瞪眼睛。
此時此刻,德拉的秀發潑撒在她的周圍,微波起伏,閃耀光芒,有如那褐色的瀑布。她的美發長及膝下,彷彿是她的一件長袍。接著,她又神經質地趕緊把頭發梳好。躊躇了一分鍾,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兒,破舊的紅地毯上濺落了一、兩滴眼淚。
她穿上那件褐色的舊外衣,戴上褐色的舊帽子,眼睛裡殘留著晶瑩的淚花,裙子一擺,便飄出房門,下樓來到街上。
她走到一塊招牌前停下來,上寫著:「索弗羅妮夫人——專營各式頭發」。德拉奔上樓梯,氣喘吁吁地定了定神。那位夫人身軀肥大,過於蒼白,冷若冰霜,同「索弗羅妮」的雅號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你要買我的頭發嗎?」德拉問。
「我買頭發,」夫人說。「揭掉帽子,讓我看看發樣。」
那褐色的瀑布潑撒了下來。
「二十美元,」夫人一邊說,一邊內行似地抓起頭發。
「快給我錢,」德拉說。
呵,接著而至的兩個小時猶如長了翅膀,愉快地飛掠而過。請不用理會這胡謅的比喻。她正在徹底搜尋各家店鋪,為吉姆買禮物。
她終於找到了,那準是專為吉姆特製的,決非為別人。她找遍了各家商店,哪兒也沒有這樣的東西,一條樸素的白金錶鏈,鏤刻著花紋。正如一切優質東西那樣,它只以貨色論長短,不以裝潢來炫耀。而且它正配得上那隻金錶。她一見這條表鏈,就知道一定屬於吉姆所有。它就像吉姆本人,文靜而有價值——這一形容對兩者都恰如其份。她花去二十一美元買下了,匆匆趕回家,只剩下八角七分錢。金錶匹配這條鏈子,無論在任何場合,吉姆都可以毫無愧色地看時間了。
盡管這只表華麗珍貴,因為用的是舊皮帶取代表鏈,他有時只偷偷地瞥上一眼。
德拉回家之後,她的狂喜有點兒變得審慎和理智了。她找出燙發鐵鉗,點燃煤氣,著手修補因愛情加慷慨所造成的破壞,這永遠是件極其艱巨的任務,親愛的朋友們——簡直是件了不起的任務呵。
不出四十分鍾,她的頭上布滿了緊貼頭皮的一綹綹小卷發,使她活像個逃學的小男孩。她在鏡子里老盯著自己瞧,小心地、苛刻地照來照去。
「假如吉姆看我一眼不把我宰掉的話,」她自言自語,「他定會說我像個科尼島上合唱隊的賣唱姑娘。但是我能怎麼辦呢——唉,只有一元八角七,我能幹什麼呢?」
七點鍾,她煮好了咖啡,把煎鍋置於熱爐上,隨時都可做肉排。
吉姆一貫准時回家。德拉將表鏈對疊握在手心,坐在離他一貫進門最近的桌子角上。接著,她聽見下面樓梯上響起了他的.腳步聲,她緊張得臉色失去了一會兒血色。她習慣於為了最簡單的日常事物而默默祈禱,此刻,她悄聲道:「求求上帝,讓他覺得我還是漂亮的吧。」
門開了,吉姆步入,隨手關上了門。他顯得瘦削而又非常嚴肅。可憐的人兒,他才二十二歲,就挑起了家庭重擔!他需要買件新大衣,連手套也沒有呀。
吉姆站在屋裡的門口邊,紋絲不動地好像獵犬嗅到了鵪鶉的氣味似的。他的兩眼固定在德拉身上,其神情使她無法理解,令她毛骨悚然。既不是憤怒,也不是驚訝,又不是不滿,更不是嫌惡,根本不是她所預料的任何一種神情。他僅僅是面帶這種神情死死地盯著德拉。
德拉一扭腰,從桌上跳了下來,向他走過去。
「吉姆,親愛的,」她喊道,「別那樣盯著我。我把頭發剪掉賣了,因為不送你一件禮物,我無法過聖誕節。頭發會再長起來——你不會介意,是嗎?我非這么做不可。我的頭發長得快極了。說恭賀聖誕』吧!吉姆,讓我們快快樂樂的。你肯定猜不著我給你買了一件多麼好的——多麼美麗精緻的禮物啊!」
「你已經把頭發剪掉了?」吉姆吃力地問道,似乎他絞盡腦汁也沒弄明白這明擺著的事實。
「剪掉賣了,」德拉說。「不管怎麼說,你不也同樣喜歡我嗎?沒了長發,我還是我嘛,對嗎?」
吉姆古怪地四下望望這房間。
「你說你的頭發沒有了嗎?」他差不多是白痴似地問道。
「別找啦,」德拉說。「告訴你,我已經賣了——賣掉了,沒有啦。這是聖誕前夜,好人兒。好好待我,這是為了你呀。也許我的頭發數得清,」突然她特別溫柔地接下去,「可誰也數不清我對你的恩愛啊。我做肉排嗎,吉姆?」
吉姆好像從恍惚之中醒來,把德拉緊緊地摟在懷里。現在,別著急,先讓我們花個十秒鍾從另一角度審慎地思索一下某些無關緊要的事。房租每周八美元,或者一百萬美元——那有什麼差別呢?數學家或才子會給你錯誤的答案。麥琪②帶來了寶貴的禮物,但就是缺少了那件東西。這句晦澀的話,下文將有所交待。
吉姆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包,扔在桌上。
「別對我產生誤會,德爾,」他說道,「無論剪發、修面,還是洗頭,我以為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減低一點點對我妻子的愛情。不過,你只要打開那包東西,就會明白剛才為什麼使我楞頭楞腦了。」
白皙的手指靈巧地解開繩子,打開紙包。緊接著是欣喜若狂的尖叫,哎呀!突然變成了女性神經質的淚水和哭泣,急需男主人千方百計的慰藉。
還是因為擺在桌上的梳子——全套梳子,包括兩鬢用的,後面的,樣樣俱全。那是很久以前德拉在百老匯的一個櫥窗里見過並羨慕得要死的東西。這些美妙的發梳,純玳瑁做的,邊上鑲著珠寶——其色彩正好同她失去的美發相匹配。她明白,這套梳子實在太昂貴,對此,她僅僅是羨慕渴望,但從未想到過據為己有。現在,這一切居然屬於她了,可惜那有資格佩戴這垂涎已久的裝飾品的美麗長發已無影無蹤了。
不過,她依然把發梳摟在胸前,過了好一陣子才抬起淚水迷濛的雙眼,微笑著說:「我的頭發長得飛快,吉姆!」
隨後,德拉活像一隻被燙傷的小貓跳了起來,叫道,「喔!喔!」
吉姆還沒有瞧見他的美麗的禮物哩。她急不可耐地把手掌攤開,伸到他面前,那沒有知覺的貴重金屬似乎閃現著她的歡快和熱忱。
「漂亮嗎,吉姆?我搜遍了全城才找到了它。現在,你每天可以看一百次時間了。把表給我,我要看看它配在表上的樣子。」
吉姆非但不按她的吩咐行事,反而倒在睡椅上,兩手枕在頭下,微微發笑。
「德爾,」他說,「讓我們把聖誕禮物放在一邊,保存一會兒吧。它們實在太好了,目前尚不宜用。我賣掉金錶,換錢為你買了發梳。現在,你作肉排吧。」
正如諸位所知,麥琪是聰明人,聰明絕頂的人,他們把禮物帶來送給出生在馬槽里的耶穌。他們發明送聖誕禮物這玩藝兒。由於他們是聰明人,毫無疑問,他們的禮物也是聰明的禮物,如果碰上兩樣東西完全一樣,可能還具有交換的權利。在這兒,我已經笨拙地給你們介紹了住公寓套間的兩個傻孩子不足為奇的平淡故事,他們極不明智地為了對方而犧牲了他們家最最寶貴的東西。不過,讓我們對現今的聰明人說最後一句話,在一切饋贈禮品的人當中,那兩個人是最聰明的。在一切饋贈又接收禮品的人當中,像他們兩個這樣的人也是最聰明的。無論在任何地方,他們都是最聰明的人。
他們就是麥琪。
二、《麥琪的禮物》賞析
麥琪,是聖子耶穌誕生時前來送禮的三位智慧的賢人。他們首創了聖誕節饋贈禮物的風俗。在西方人看來,聖誕禮物是最可珍貴的,因而也希望自己獲得的禮物是最有價值的「麥琪的禮物」。
美國著名作家歐·亨利在《麥琪的禮物》這篇小說中,用他筆調幽默又帶有淡淡哀傷的藝術語言講述了一個「沒有曲折、不足為奇的故事」。以聖誕前夜饋贈禮物如此平常的題材創構的小說,在西方文壇並非罕見,其中也不乏精心之作,而歐·亨利的《麥琪的禮物》獨自絕響,成為這類題材的傑作,確實是令人深思的。
首先,從內容上看。全篇以饋贈聖誕禮物為中心線,寫了美國一對貧窮而恩愛的夫婦。這個家庭的主婦為了節省每個銅子兒,不得不「每次一個、兩個向雜貨鋪、菜販和肉店老闆那兒死乞白賴地硬扣下來」。盡管如此,到聖誕前夕全家只剩下一塊八毛七分錢。作家不用多費筆墨去寫這個家庭的拮據困窘,只是簡單地用「一塊八毛七分錢」引出全篇。唯其如是,深愛丈夫的主婦德拉把這錢數了三遍,並因為無法為丈夫購得一件稱心的「麥琪的禮物」而傷心地哭泣。歐·亨利最擅長用貌似平淡的話語作素描,去營構一種氣氛,讓讀者沉湎其中,領味和思考人物的命運。「一塊八毛七分錢」為這個「沒有曲折、不足為奇的故事」營構的憂郁凄涼的氣氛始終貫穿全文,即使寫到夫婦看到禮物時的瞬時驚喜和歡樂時也明顯地帶有這種氣氛袒露的傷痛。「人生是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組成的,而抽噎佔了其中絕大部分」。這句話似乎折射出歐·亨利對當時美國現實的深沉思考。作家寫出了一對貧窮夫婦的痛苦,也在對人物思想性格和故事情節的描寫中,把讀者的趣味引向高尚的境界,給人以啟迪,讓人從中獲得美的陶冶。這是《麥琪的禮物》這篇小說真正價值之所在。
德拉為了給丈夫心愛的金錶配上一副精巧的表鏈,忍痛賣掉自己一頭美麗的頭發。那「美麗的頭發披散在身上,像一股褐色的小瀑布,奔瀉閃亮」,丈夫吉姆非常喜愛妻子這頭美麗的褐發。他深知愛妻為了裝扮頭發對百老匯路上一家商店櫥窗里陳列的玳瑁發梳渴望已久。為了在聖誕前夕給愛妻贈送玳瑁發梳作為有價值的「麥琪的禮物」,吉姆也忍痛賣掉了三代祖傳的金錶。德拉的美發和吉姆的金錶,是這個貧窮家庭中唯一引為自豪的珍貴財產。為了對愛人表示深摯的愛,他們在聖誕之夜失去了這兩件最珍貴的財產,換來了已無金錶與之匹配的表鏈和已無美發借之裝扮的發梳。瞬間的歡樂付出了昂貴的代價,而隨之而來的無疑是深深的痛苦。歐·亨利經過對現實生活的深沉思考之後,精心篩選了這個故事的主要情節,使這類易入俗套的題材煥發出奇異動人的光彩。金錶和美發,對這個每星期只收入20塊錢的家庭來說是一筆不可復得的巨大財富。這個遺憾帶來的苦澀感,使每個善良的讀者心扉顫栗。這個凝聚著社會現實生活無法解決的真實矛盾(愛情和財富)因作家深沉的文筆而倍增真實,更能引起讀者的憐憫和同情,並將他們引入更深刻的思考中去。歐·亨利的短篇小說一向不以奇詭情節取勝,揭示復雜的社會生活往往不過攝取其中一個鏡頭,但那種刻意追求的以情動人的獨特藝術效果,卻能透過「沒有曲折、不足為奇的故事」沖擊讀者的心扉。德拉和吉姆為了一時的感情沖動,「極不聰明地為了對方犧牲了他們一家最寶貴的東西」,作家把他們稱作「兩個住在一間公寓里的笨孩子」。在那個唯金錢萬能的社會中,他們的禮物不能算作是智慧的「麥琪的禮物」。但是,他們失去了財富,卻加深了人世間最可寶貴的真摯的愛情。在愛情與財富的矛盾中他們為了前者犧牲了後者。所以,作家在小說末尾留下了一段意味深長的話:「讓我們對目前一般聰明人說最後一句話,在所有饋贈禮物的人當中,他們兩個是最聰明的……他們就是麥琪。」
小說揭示社會現實不靠說教,而是用人物感情起伏的發展變化引為脈絡,啟發讀者去觸摸、感受人物帶有悲劇色彩的思想性格。在那個金錢可以買賣愛情,心理和感情出現畸變的社會中,德拉夫婦之間真摯深厚的愛充滿了作家的理想主義的色彩。歐·亨利不寫這個社會中金錢作賤愛情的罪惡,偏去寫這個晦暗鏡頭中的詩情畫意,去贊揚德拉夫婦的聰慧,這絕非常人手筆。所以,作品給人的不是消沉和晦暗,而是對美的追求和眷戀,從而把讀者引向高尚的境界。
一般說來,短篇小說因其篇幅短小,要求作家以「少少許」勝「多多許」,就必須筆墨凝練,刻畫人物風姿只能抓住一兩個側面去作速寫勾勒。其難度在某種程度上未必比中、長篇小。歐·亨利的短篇常以他獨具風格的感傷筆調和詼諧輕快的筆鋒,去刻畫人物和鋪展情節,使筆下的形象富有立體感,並給人以不盡的余韻。《麥琪的禮物》正是這個藝術特色的代表作。裁剪精到的構思,對話般親切的語言,微帶憂郁的情調,使這個短篇在縷縷情感的光束中顯露出豐厚的內涵,激發讀者對愛情、金錢的價值的思考。作家細致地寫德拉無錢為丈夫買禮物的焦灼心情,寫德拉的美發,甚至寫德拉上街賣發和買表鏈的全過程,卻惜墨如金地避開了吉姆賣金錶買發梳的經過。作家可以細致地描寫吉姆回家後德拉擔心失去美發會傷害吉姆的愛所作的一連串解釋,卻在吉姆講完賣金錶事之後戛然然止住全文。時而細致入微,時而寥寥數筆,讀者仍能從那些不著文字之處領悟作家的弦外之音。這種寄實於虛,並兼用暗示和略寫的手法,是《麥琪的禮物》所獨具的。
作者簡介:
歐·亨利(O.Henry,1862年9月11日—1910年6月5日),又譯奧·亨利,原名威廉·西德尼·波特(William Sydney Porter),美國短篇小說家、美國現代短篇小說創始人,其主要作品有《麥琪的禮物》《警察與贊美詩》《最後一片葉子》《二十年後》等。
1862年9月11日,歐·亨利生於美國北卡羅萊納州格林斯伯勒,曾當過銀行職員、葯劑師等。1896年2月,歐·亨利因受到盜用公款的指控入獄,後逃亡宏都拉斯。1898年再次入獄,期間開始發表作品。1902年,歐·亨利移居紐約,成為職業作家。1910年6月5日,歐·亨利因肝硬化在美國紐約去世。歐·亨利與契訶夫和莫泊桑並列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巨匠,曾被評論界譽為曼哈頓桂冠散文作家和美國現代短篇小說之父,他的作品有「美國生活的網路全書」之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