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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小說家只寫短篇小說

發布時間: 2025-05-22 15:30:53

Ⅰ 金庸的短篇小說《月雲》

《月雲》,當代著名作家金庸著,是一部略帶有自傳性質的短篇小說。最初發表於《收獲》雜志(2000年第1期)。 《月雲》在《收獲》雜志上一發表,立即在文壇引起一定反響。這是一篇懷舊散文,是金庸的自傳,而這又不僅僅是一篇自傳,而是金庸企望通過月雲這個典型形象的塑造,來詮釋自己幾十年的創作理念。

這篇作品講述了小名叫宜官的金大俠幼時和一個叫月雲的小丫環交往的故事。整篇文章沒有小說跌宕起伏的情節,也沒有散文華麗抒情的筆調,有的只是作者平淡無奇的娓娓敘懷。作者就像拉家常似地將自己天真無邪的童年刻畫得入木三分,並以此反襯出月雲窮困潦倒的家庭生活和月雲悲戚無奈的童年時光。這篇萬把字的文章中,作者對月雲一家及月雲本人的遭遇寄予深深的同情,令人潸然淚下。

對人欺壓人的舊制度的無限厭惡,對芸芸眾生的無限同情,對天下一家的無限嚮往,構成了金庸小說的一個十分鮮明的特色。倘若對此還不甚了了,就讓我們再到《月雲》中去尋找答案吧。在《月雲》的結尾,金庸這樣寫道:「金庸的小說寫得並不好,不過他總是覺得,不應當欺壓弱小,使得人家沒有反抗能力而忍受極大的痛苦,所以他寫武俠小說。他正在寫的時候,以後重讀自己作品的時候,常常為書中人物的不幸而流淚。他寫楊過等不到小龍女而太陽下山時,哭出聲來;他寫張無忌與小昭被迫分手時哭了;寫蕭峰因誤會而打死心愛的阿朱時哭得更加傷心;他寫佛山鎮上窮人鍾阿四全家給惡霸鳳天南殺死時熱血沸騰,大怒拍桌,把手掌也拍痛了。 他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但世上有不少更加令人悲傷的真事,旁人有很多,自己也有不少。 」

這段近乎表白的文字,不禁使我想起金庸為今年第一期《青春潮》雜志題寫的一段話:「中國人在春秋戰國之時,就嚮往天下一家、世界大同,這個理想,應在21世紀中奠定基石。」金庸就是這樣,自始至終把這個理想當作自己寫作上孜孜以求的目標。因此,盡管近年來,海內外學者對金庸作品褒貶不一,但金庸都能泰然若素,「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一九三幾年的冬天,江南的小鎮,天色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北風吹著輕輕的哨子。突然間,小學里響起了當啷、當啷的鈴聲,一個穿著藍布棉袍的校工高高舉起手裡的銅鈴,用力搖動。課室里二三十個男女孩子嘻嘻哈哈的收拾了書包,奔跑到大堂上去排隊。四位男老師、一位女老師走上講台,也排成了一列。女老師二十來歲年紀,微笑著伸手攏了攏頭發,坐到講台右邊一架風琴前面的凳上,揭開了琴蓋,嘴角邊還帶著微笑。琴聲響起,小學生們放開喉嚨,唱了起來:

一天容易,夕陽又西下,

鈴聲報放學,歡天喜地各回家,

先生們,再會吧……

唱到這里,學生們一齊向台上鞠躬,台上的五位老師也都笑眯眯地鞠躬還禮。

小朋友,再會吧……

前面四排的學生轉過身來,和後排的同學們同時鞠躬行禮,有的孩子還扮個滑稽的鬼臉,小男孩宜官伸了伸舌頭。他排在前排,這時面向天井,確信台上的老師看不到他的頑皮樣子。孩子們伸直了身子。後排的學生開始走出校門,大家走得很整齊,很規矩,出了校門之後才大聲說起話來:「顧子祥,明天早晨八點鍾來踢球!」「好。」「王婉芬,你答應給我的小鳥,明天帶來!」「好的!」

男工萬盛等在校門口,見到宜官,大聲叫:「宜官!」笑著迎過去,接過宜官提著的皮書包,另一隻手去拉他的手。宜官縮開手,不讓他拉,快步跑在前面。萬盛也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兩人走過了一段石板路,過了石橋,轉入泥路,便到了鄉下。經過池塘邊柳樹時,萬盛又去拉宜官的手,宜官仍是不讓他拉。萬盛說:「少爺說的,到池塘邊一定要拉住宜官的手。」宜官笑了,說:「爸爸怕我跌落池塘嗎?萬盛,你去給我捉只小鳥,要兩只。」

萬盛點頭,說:「好的,不過現在沒有,要過了年,到春天,老鳥才會孵小鳥。」

「鳥兒也過年嗎?它們過年拜不拜菩薩?」

「鳥兒不會過年,它們唱歌給菩薩聽。到了春天,天氣暖和了,小鳥孵出來才不會凍死。」

兩人說著走著,回到了家,萬盛把宜官送到少奶奶跟前,表示平安交差,宜官叫聲「姆媽!」就回自己房去,他掛念著他的八隻白色瓷器小鵝。

「月雲,月雲!拿白鵝出來排隊!」

月雲是服侍他的小丫頭,答應道:「噢!」拉開抽屜,小心翼翼的把瓷鵝一隻一隻拿出來,放在桌上。她黃黃的臉上罩著一層陰郁的神色,小小的手指一碰上瓷鵝的身子就立刻縮開,似乎生怕碰壞了鵝兒。

宜官把瓷鵝排成兩排,每排四隻,左右相對,他唱了起來:「小朋友,再會吧……哈哈,哈哈,咦!」拿起右邊的一隻小鵝,仔細審視它的頭頸。長長的頭頸中有一條裂痕,「咦!」左手稍稍使勁,鵝頸隨著裂痕而斷,啪的一聲,鵝頭掉在桌上。「月雲,月雲!」叫聲發顫,既有傷心,又有憤怒,小臉慢慢漲紅了,紅色延伸到耳朵,拿著沒了頭的瓷鵝的右手輕輕發顫。

「不是我,不是我打斷的!」

月雲嚇得臉上有點變色,右手不由自主的擋在自己面前,似乎怕宜官打她。她和宜官同年,但幾乎矮了一個頭,頭發黃黃的稀稀落落,如果宜官要打,她逃也不敢逃,兩條腿已在輕輕發抖了。

宜官驀地里感到說不出的悲哀,他也不是特別喜愛這些瓷鵝,只是覺得八隻鵝中突然有一隻斷了頭,一向圓滿喜樂的生活忽然遇上了缺陷,這缺陷不是自己造成的,是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外力突然打擊過來,摧毀了一件自己喜愛的物事。他應付不來這樣的打擊,瞧著左邊一排四隻小鵝,而右邊一排只有三隻,一隻斷頭的小鵝躺在一旁。他忽然坐倒在地,放聲大哭。

月雲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如果宜官伸手打她的頭,她默默忍受就是了,哭也不敢哭,因為那個鵝頭確是她不小心碰斷了的。當時她馬上去找大姐姐瑞英。瑞英是少奶奶(宜官的媽媽)的贈嫁丫頭,她從小服侍小姐,小姐嫁過來時,小姐的爹娘就把她當作禮物,送給了姑爺家。姑爺在鎮上管錢庄,時常不在家,小姐懦弱而疏懶,瑞英就幫小姐管家,管理官官寶寶們(別的地方叫少爺、小姐。在江南,如果老太爺、老奶奶在堂,第二代的叫作少爺、少奶奶、小姐;第三代的是官官、寶寶),管理廚子、長工和丫頭。瑞英心好,見月雲嚇得發抖,叫她不用怕,出了個主意,把熟粽子的糯米煮成了糊,做成粽膠,把斷了的鵝頸黏了起來。

瑞英聽得宜官的哭聲,忙趕過來安慰,唱起兒歌來:「宜官宜官乖官官,賣鵝客人不老實……」宜官問:「瑞英姐姐,什麼賣鵝客人不老實?」

瑞英撒謊:「昨天街上賣這八隻鵝給我們的賣鵝客人,是個滑頭,八隻鵝中有一隻是斷了頭頸的。他騙我們,用粽膠黏了起來,假裝八隻鵝都是好的。」她又唱了:「宜官宜官乖官官,賣鵝客人不老實……」江南人一般上很有禮貌,不大說粗魯的話,把賣瓷鵝的小販稱為「賣鵝客人」,這只鵝的頭頸這樣容易斷,可能本來真的有裂縫,但瑞英只說他「不老實」,輕輕的責備一句話就拉開了。月雲小小的臉上現出了一點點笑容,大大的放心了。

宜官心中落了實,找到了這一場災禍的原因,不再是莫名其妙、毫沒來由地忽遭打擊。他知道是一個陌生人的「不老實」,不是身邊親人瞞騙他、欺負他,於是安心了。拿起床邊一本昨天沒看完的小說來看,是巴金先生的小說,他哥哥從上海買來的,不知是《春天裡的秋天》,還是《秋天裡的春天》,說一個外國小男孩和馬戲團的一個小女孩成了好朋友,有一點少年人的戀情,可惜兩個人在一起玩不了多久,就給大人硬生生地拆開了,不許他們兩人再在一起玩。宜官看著看著,心裡感到一陣陣沉重的凄涼,帶著甜蜜的凄涼,有點像桌上那盆用雨花石供著的水仙花,甜甜的香,香得有些寂寞和傷心。水仙還沒有謝,但不久就會憔悴而萎謝的。

瑞英見宜官臉上流下了淚珠,以為他還在為瓷鵝斷頸而難過,輕輕拍著他的背,低聲哼唱:「宜官宜官乖官官……」

月雲把一隻銅火爐移近到宜官身邊,好讓他溫暖一些。宜官在朦朦朧朧中看到月雲黃黃的臉,想到了媽媽在月雲初來時的說話:「人倒是端正的,也沒有蹺手蹺腳,就是鄉下沒啥吃的,養得落了形,又黃又瘦,快十歲了,還這樣矮……」月雲的媽媽全嫂說:「少奶奶,我們苦人家,吃飯有一頓沒一頓的。鑊子里飯不夠,總是讓她爸爸和哥哥先吃,男人吃飽了,才有力氣到田地里做生活。我……我吃少了飯不生奶水,小娃子沒奶吃要餓死,所以……所以學雲常常吃不飽,熱天里還沒割稻時,米缸里沒米,學雲成天不吃飯……:宜官的媽媽嘆氣說:「真是罪過……」宜官斜眼瞧著學雲,說:「學雲不肯吃飯,調皮,不乖……」全嫂說:「官官啊,學雲不是不肯吃飯,是想吃沒得吃。」宜官有時不高興了,就不肯吃飯,表示不滿,最長久的一次,是因為媽媽給他做的拖鞋上綉的蝴蝶不好看,蝴蝶翅膀只綉一條邊線就算了事,不像二伯父家靜姐姐的拖鞋,蝴蝶的翅膀用不同顏色綉了實地,好看得多,後來媽媽央靜姐姐綉了兩塊實地蝴蝶的鞋面,宜官才高高興興地笑了。在他不肯吃飯的時候,媽媽和瑞英常說他「不乖,調皮」,他以為學雲不吃飯,也是像他一樣使小性兒搗蛋。

學雲是原來的名字。她爸爸初次領著她來宜官家裡時,宜官的爸爸說:「學雲的名字,聽起來好像是岳雲,那是岳爺爺的公子,冒犯不得,不如改作月雲。」她爸爸連忙陪笑說:「好,好,少爺改得好,我們鄉下人不懂事。」在那小鎮一帶,「學」字和「岳」字幾乎相同,岳飛岳爺爺是在杭州就義的,杭州離那小鎮不遠,岳爺爺很受當地人尊敬崇拜。從此之後,學雲就改成了月雲。

在江南這一帶,解放之前,窮苦的農民常將女兒賣或押給地主家或有錢人家做丫頭。小姑娘通常是十一二歲,可以做一點輕松家務了;八九歲的也有。賣是一筆賣斷,一百多塊或兩百多塊銀元,看小姑娘的年紀,以及生得好不好,人是不是聰明機靈,手腳是否伶俐而定;押是八九十塊或六七十塊銀元,通常父母在十年後領回,但押的錢要歸還。等於向主人家借一筆錢,不付利息,小姑娘是抵押品,在主人家做工,由主人家供給衣食,沒有工錢。雖說是押,但貧農到期通常沒錢贖還,不管是賣還是押,小姑娘十八九歲或二十歲了,主人家往往會做主將她嫁到鎮上或嫁給別的佃戶、長工,能收多少聘金就收多少。如果是買的,幾乎像是奴隸,小姑娘傷痛病死主人家沒有責任。押的丫頭地位略好,雖然主人家常常打罵,有時罰餓飯,但有什麼事要去和她父母商量,倘若不幸生病死了,往往會釀成重大糾紛,主人家少不免要賠一筆錢。

月雲是押的,她父母愛她,不捨得賣。宜官的媽媽說她又黃又瘦,長得很醜,不值得買。

宜官在睡夢中似乎變成了書中那個外國小孩,攜著馬戲團小女孩的手,兩人快快樂樂地在湖邊奔跑,那個小女孩好像是月雲,笑聲很好聽。他很少聽到月雲笑,就是笑起來,聲音也決沒有這樣柔嫩好聽。兩人見到湖裡有許多白色的鵝,白色的羽毛飄在碧綠的湖水上。這些白鵝慢慢排成了兩排,隔著柳樹相向而對,頭頸一伸一縮,好像是在行禮。宜官做個鬼臉,唱了起來:「先生們,再會吧!小朋友,再會吧……」他忽然聞到一陣陣甜香,是烘糖年糕的香氣,睜開眼來,見月雲拿著一隻碟子,送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說:「宜官,吃糖年糕吧。」

快過年了,宜官家已做了很多白年糕和糖年糕。糖年糕中調了白糖和蜂蜜,再加桂花,糕面上有玫瑰花、紅綠瓜仁以及核桃仁。月雲揭開了火爐蓋,放一張銅絲網罩,把糖年糕切成一條一條的烘熱。年糕熱了之後,糕里的氣泡脹大開來,像是一朵朵小花含苞初放。

宜官接過筷子,吃了一條,再夾一條提起,對月雲說:「月雲,伸出手來!」月雲閃閃縮縮地伸了右手出來,左手拿過一根竹尺,遞給宜官,眼中已有了淚水。宜官說:「我不打你!」把烘得熱烘烘的一條糖年糕放在月雲伸出的右掌里,月雲嚇了一跳,「啊」的一聲叫。宜官說:「燙的,慢慢吃!」月雲膽怯地望著宜官,見到他鼓勵的神色,似信非信地把年糕送到嘴裡,一條年糕塞滿了她小嘴。她慢慢咀嚼,向身後門口偷偷瞧了瞧,怕給人見到。宜官說:「好吃嗎?吃了還有。」月雲用力將年糕吞下肚去,臉上滿是幸福滿足的神色。她從來沒吃過糖年糕,一生之中,連糖果也沒吃過幾粒。過去烘糖年糕給宜官吃,聞到甜香,只有偷偷的咽下唾液,不敢給人聽到見到。

過了幾天,全嫂抱著幾個月大的小兒子,來看望女兒。瑞英留她吃了飯,又包了兩塊肉,讓她帶回去給丈夫和兒子吃。月雲抱了小弟弟,送媽媽出了大門,來到井欄邊,月雲不捨得媽媽,拉著全嫂的圍裙,忽然哭了出來。宜官跟在她們後面,他拿著一個搖鼓兒,要送給小孩兒玩。他聽得全嫂問女兒:「學雲乖,別哭,在這里好嗎?」月雲點頭。全嫂又問:「少爺少奶奶打你罵你嗎?」月雲搖頭,嗚咽著說:「媽媽,我要同你回家去。」全嫂說:「乖寶,不要哭,你已經押給人家了,爸爸拿了少爺的錢,已買了米大家吃下肚了,還不出錢了。你不可以回家去。」月雲慢慢點頭,仍是嗚咽著說:「姆媽,我要同你回家去,家裡沒米,以後我不吃飯好了。我睡在姆媽、爸爸腳頭。」全嫂摟著女兒,愛憐橫溢地輕輕撫摸她的頭發,說道:「乖寶別哭,我叫爸爸明天來看你。」月雲點頭,仍是拉著媽媽不放。全嫂又問:「乖寶,宜官打你、罵你嗎?」月雲大力搖頭,大聲說:「宜官給我吃糖年糕!」語氣中有些得意。

宜官心裡一怔:「吃糖年糕有什麼了不起?我天天都吃。」跑上前去,將搖鼓兒搖得咚咚的響,說道:「月雲,這個給小弟弟玩。」

月雲接了過去,交在弟弟手裡,依依不捨地瞧著母親抱了弟弟終於慢慢走遠。全嫂走得幾步,便回頭望望女兒。

後來宜官慢慢大了,讀了更多的巴金先生的小說,他沒有像《家》中的覺慧那樣,和家裡的丫頭鳴鳳發生戀愛,因為他覺得月雲生得丑,毫不可愛,但懂得了巴金先生書中的教導,要平等待人,對人要溫柔親善。他永遠不會打月雲、罵月雲,有時還講小說中的故事給她聽。他講故事的本領很好,同學們個個愛聽他講。月雲卻毫不欣賞,通常不信。「猴子只會爬樹,怎麼會飛上天翻筋斗?猴子不會說話的,也不會用棍子打人。」「豬玀蠢死了,不會拿釘耙。釘耙用來耙地,不是打人的。」宜官心裡想:「你才蠢死了。」從此就沒了給她講故事的興趣。

宜官上了中學。日本兵佔領了這個江南小鎮,家中長工和丫頭們星散了,全家逃難逃過錢塘江去。媽媽在逃難時生病,沒有醫葯而死了,宜官兩個親愛的弟弟也死了。宜官上了大學,抗戰勝利,宜官給派到香港工作。月雲沒有跟著少爺、少奶奶過江。宜官不再聽到她的消息,不知道她後來怎樣,亂世中很多人死了,也有很多人失了蹤,不知去向。宜官跟家裡寫信時,不曾問起月雲,家裡兄弟姐妹們的信中,也不會有人提起這個小丫頭。

從山東來的軍隊打進了宜官的家鄉,宜官的爸爸被判定是地主,欺壓農民,處了死刑。宜官在香港哭了三天三晚,傷心了大半年,但他沒有痛恨殺了他爸爸的軍隊。因為全中國處死的地主有上千、上萬,這是天翻地覆的大變亂。在宜官心底,他常常想到全嫂與月雲在井欄邊分別的那晚情景,全中國的地主幾千年來不斷迫得窮人家骨肉分離、妻離子散,千千萬萬的月雲偶然吃到一條糖年糕就感激不盡,她常常吃不飽飯,挨餓挨得面黃肌瘦,在地主家裡戰戰兢兢,經常擔驚受怕,那時她還只十歲不到,她說寧可不吃飯,也要睡在爸爸媽媽腳邊,然而沒有可能。宜官想到時常常會掉眼淚,這樣的生活必須改變。他爸爸的田地是祖上傳下來的,他爸爸、媽媽自己沒有做壞事,沒有欺壓旁人,然而不自覺的依照祖上傳下來的制度和方式做事,自己過得很舒服,忍令別人挨餓吃苦,而無動於衷。

宜官姓查,「宜官」是家裡的小名,是祖父取的,全名叫做宜孫,因為他排行第二,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宜官的學名叫良鏞,「良」是排行,他這一輩兄弟的名字中全有一個「良」字。後來他寫小說,把「鏞」字拆開來,筆名叫做「金庸」。

金庸的小說寫得並不好。不過他總是覺得,不應當欺壓弱小,使得人家沒有反抗能力而忍受極大的痛苦,所以他寫武俠小說。他正在寫的時候,以後重讀自己作品的時候,常常為書中人物的不幸而流淚。他寫楊過等不到小龍女而太陽下山時,哭出聲來;他寫張無忌與小昭被迫分手時哭了;寫蕭峰因誤會而打死心愛的阿朱時哭得更加傷心;他寫佛山鎮上窮人鍾阿四全家給惡霸鳳天南殺死時熱血沸騰,大怒拍桌,把手掌也拍痛了。他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但世上有不少更加令人悲傷的真事,旁人有很多,自己也有不少。

Ⅱ 葉文玲的簡介

葉文玲,女,當代小說家,生於1942年11月4日,浙江台州玉環楚門鎮人。代表作品《葉文玲文集》,其中作品《心香》被評為1980年全國優秀短篇小說 。楚門鎮中學畢業。

1957年畢業於楚門鎮中學,1963年遷居河南鄭州。著名作家、電影編劇,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自幼酷愛文學,13歲讀初中時在縣辦的《玉環報》上發表《夫妻間的小風波》和《七角錢》兩篇小說。

出版小說集多種:《我的「長生果」》《無花果》《心香》(獲1980年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並《當代》榮譽獎)、《長塘鎮風情》《獨特的歌》《湍溪夜話》《浪漫的黃昏》《此間風水》《葉文玲小說選》等。

(2)當代小說家只寫短篇小說擴展閱讀

今年76歲的作家葉文玲,本已處於半退隱的狀態,因為今年浙江高考的語文試卷里,出現了她寫於34年前的散文《汴京的星河》,於是,她的作品,再次引起人們的關注。

半個多世紀以來,葉文玲一直是中國文壇的風雲人物。她從13歲開始發表作品,19歲離開故鄉台州去北方,上世紀八十年代成名並重返故鄉浙江,不論在哪裡,她都是文壇的常青樹。

創作六十多年,她出版著作六十多本,一千多萬字,稱之為著作等身一點也不為過。她以小說、散文創作上的豐碩成果,成為新時期當代文學豐碑的重要奠基人之一。

Ⅲ 魯迅的小說《故鄉》全文

魯迅的小說《故鄉》:

我冒著嚴寒,回到相隔二千餘里,別了二十餘年的故鄉去。

時候既然是深冬;漸近故鄉時,天氣又陰晦了,冷風吹進船艙中,嗚嗚的響,從篷隙向外一望,蒼黃的天底下,遠近橫著幾個蕭索的荒村,沒有一些活氣。我的心禁不住悲涼起來了。

阿!這不是我二十年來時時記得的故鄉?

我所記得的故鄉全不如此。我的故鄉好得多了。但要我記起他的美麗,說出他的佳處來,卻又沒有影像,沒有言辭了。彷彿也就如此。

於是我自己解釋說:故鄉本也如此,——雖然沒有進步,也未必有如我所感的悲涼,這只是我自己心情的改變罷了,因為我這次回鄉,本沒有什麼好心緒。

我這次是專為了別他而來的。我們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已經公同賣給別姓了,交屋的期限,只在本年,所以必須趕在正月初一以前,永別了熟識的老屋,而且遠離了熟識的故鄉,搬家到我在謀食的異地去。

第二日清早晨我到了我家的門口了。瓦楞上許多枯草的斷莖當風抖著,正在說明這老屋難免易主的原因。幾房的本家大約已經搬走了,所以很寂靜。我到了自家的房外,我的母親早已迎著出來了,接著便飛出了八歲的侄兒宏兒。

我的母親很高興,但也藏著許多凄涼的神情,教我坐下,歇息,喝茶,且不談搬家的事。宏兒沒有見過我,遠遠的對面站著只是看。

但我們終於談到搬家的事。我說外間的寓所已經租定了,又買了幾件傢具,此外須將家裡所有的木器賣去,再去增添。母親也說好,而且行李也略已齊集,木器不便搬運的,也小半賣去了,只是收不起錢來。

「你休息一兩天,去拜望親戚本家一回,我們便可以走了。」母親說。

「是的。」

「還有閏土,他每到我家來時,總問起你,很想見你一回面。我已經將你到家的大約日期通知他,他也許就要來了。」

這時候,我的腦里忽然閃出一幅神異的圖畫來: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海邊的沙地,都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其間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項帶銀圈,手捏一柄鋼叉,向一匹猹盡力的刺去,那猹卻將身一扭,反從他的胯下逃走了。

這少年便是閏土。我認識他時,也不過十多歲,離現在將有三十年了;那時我的父親還在世,家景也好,我正是一個少爺。那一年,我家是一件大祭祀的值年。

這祭祀,說是三十多年才能輪到一回,所以很鄭重;正月里供祖像,供品很多,祭器很講究,拜的人也很多,祭器也很要防偷去。

我家只有一個忙月(我們這里給人做工的分三種:整年給一定人家做工的叫長工;按日給人做工的叫短工;自己也種地,只在過年過節以及收租時候來給一定人家做工的稱忙月),忙不過來,他便對父親說,可以叫他的兒子閏土來管祭器的。

我的父親允許了;我也很高興,因為我早聽到閏土這名字,而且知道他和我彷彿年紀,閏月生的,五行缺土,所以他的父親叫他閏土。他是能裝弶捉小鳥雀的。

我於是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閏土也就到了。好容易到了年末,有一日,母親告訴我,閏土來了,我便飛跑的去看。

他正在廚房裡,紫色的圓臉,頭戴一頂小氈帽,頸上套一個明晃晃的銀項圈,這可見他的父親十分愛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許下願心,用圈子將他套住了。他見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沒有旁人的時候,便和我說話,於是不到半日,我們便熟識了。

我們那時候不知道談些什麼,只記得閏土很高興,說是上城之後,見了許多沒有見過的東西。

第二日,我便要他捕鳥。他說:

「這不能。須大雪下了才好。我們沙地上,下了雪,我掃出一塊空地來,用短棒支起一個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鳥雀來吃時,我遠遠地將縛在棒上的繩子只一拉,那鳥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麼都有:稻雞,角雞,鵓鴣,藍背……」

我於是又很盼望下雪。

閏土又對我說:

「現在太冷,你夏天到我們這里來。我們日里到海邊檢貝殼去,紅的綠的都有,鬼見怕也有,觀音手也有。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

「管賊嗎?」

「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個瓜吃,我們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豬,刺蝟,猹。月亮底下,你聽,啦啦的響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輕輕地走去……」

我那時並不知道這所謂猹的是怎麼一件東西——便是現在也沒有知道——只是無端的覺得狀如小狗而很兇猛。

「他不咬人么?」

「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見猹了,你便刺。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來,反從胯下竄了。他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我素不知道天下有這許多新鮮事:海邊有如許五色的貝殼;西瓜有這樣危險的經歷,我先前單知道他在水果店裡出賣罷了。

「我們沙地里,潮汛要來的時候,就有許多跳魚兒只是跳,都有青蛙似的兩個腳……」

阿!閏土的心裡有無窮無盡的稀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朋友所不知道的。他們不知道一些事,閏土在海邊時,他們都和我一樣只看見院子里高牆上的四角的天空。

可惜正月過去了,閏土須回家裡去,我急得大哭,他也躲到廚房裡,哭著不肯出門,但終於被他父親帶走了。他後來還托他的父親帶給我一包貝殼和幾支很好看的鳥毛,我也曾送他一兩次東西,但從此沒有再見面。

現在我的母親提起了他,我這兒時的記憶,忽而全都閃電似的蘇生過來,似乎看到了我的美麗的故鄉了。。。。。。

(3)當代小說家只寫短篇小說擴展閱讀:

一、中國網上時間:2006-10-19,文章來源:新華網的文章《藤井省三:「所有日本學生都讀過《故鄉》」》講述了魯迅作品在日本的故事,文章正文如下:

1、魯迅作品收入中學教科書

談到魯迅對普通日本人的影響,藤井省三以日本的教科書為例對這一問題進行了說明。他說在日本中學的語文教科書中收錄了魯迅的《故鄉》,現在有五家出版社出版中學語文教科書,這五家出版社的教科書中都有《故鄉》。

《故鄉》在日本的普及有一個過程,1952年有一家出版社的教科書收錄了《故鄉》,後來逐漸增加,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以後,所有的教科書都收錄了這一作品。這就等於說,中日邦交正常化34年來,所有的日本學生都讀過魯迅的《故鄉》。

日本的高中語文教科書收錄最多的是《藤野先生》和《孔乙己》,收錄《藤野先生》是從中日交流的角度出發,《孔乙己》中的主人公孔乙己是科舉制度的犧牲品,與考試有關,考試對日本高中生來說是最現實的問題,對《孔乙己》容易理解。《阿Q正傳》對中學教科書來說太長,中學生和高中生理解起來也有一定困難。所以沒有收錄到中學教科書。但從大學學習中國文學的學生的論文來看,寫《阿Q正傳》和《故鄉》的最多。

2、日本魯迅研究重實證

關於現在研究魯迅的意義,藤井省三認為,魯迅是中國現代文學的開山鼻祖,這一點不僅在中國,在東亞、在歐洲和美國都有定論。要了解中國現代文學必須研究魯迅。魯迅文學對國民具有引導的力量,從這個意義上說,魯迅對現代中國的影響是極為重要的。

魯迅是在日本留學的時候發現文學改造國民性的力量,開始文學活動的,魯迅受日本明治時期的影響,在當時的時代氛圍中考慮自己國家的命運,從這個意義上說,在魯迅的思想中也反映了當時中日兩國的關系,因此,研究魯迅有助於人們認識當時中日兩國的歷史。

談到日本魯迅研究,藤井省三認為最大的特點之一是日本的實證研究很強,當然中國也有很多實證研究,但總起來看,實證研究和理論研究各佔一半。日本的實證研究所佔比例為70%到80%左右,理論研究只佔20%至30%,這是日本魯迅研究的特點。

另外,魯迅對中國的研究者來說,是本國的作家,很多中國人研究魯迅自身及其作品,不涉及比較。對日本人來說,魯迅是外國作家,因此容易把魯迅和日本作家進行比較,在日本,魯迅比較研究成果多,世界其他地區的研究者研究魯迅時,也有類似情況。

關於自己的魯迅研究,藤井省三回顧說,上個世紀80年代,主要研究俄羅斯文學經由日本對魯迅發生了什麼樣的影響,如安特萊夫對魯迅的影響等,並與日本如何接受俄羅斯文學影響進行比較。

進入90年代,研究魯迅《故鄉》的閱讀史,出版了《魯迅〈故鄉〉的閱讀史》一書,僅從魯迅小說《故鄉》於1921年發表後被閱讀和評論的變遷情況,運用傳播美學和接受美學的批評方法展示20世紀現當代文學的空間,其中涉及了許多文學史未曾涉及的領域,與傳統的文學史大不相同。

3年前,他把魯迅在日本、韓國、新加坡、台灣的影響加以比較,出版了《魯迅事典》一書。

二、讀魯迅先生的《故鄉》,很多人都會有不同的感想,感想文章部分正文如下:

《故鄉》來自短篇小說集《吶喊》。一個小說家的短篇小說到底怎麼樣,有時候,單篇看不出來,有一本集子就一覽無余了。舉一個例子,有些短篇小說非常好,可是,放到集子里去,你很快就會發現這個作家有一個基本的套路,全是一個模式。好的短篇集一定是像《吶喊》這樣的,千姿百態,但是,在單篇與單篇之間,又有它內在的、近乎死心眼一般的邏輯。

「沒有做穩奴隸」的閏土:

就小說的人物刻畫而言,《故鄉》寫閏土和寫楊二嫂的筆法其實是一樣的,也是兩個半圓:一個屬於敘事層面,一個屬於輔助層面。但是,這里頭的區別非常大,非常非常大。

寫女流氓楊二嫂,無論在敘事層面還是輔助層面,魯迅是一以貫之的,也就是所謂的魯迅式的「冷眼」。很冷。同樣在輔助層面,魯迅寫閏土卻是抒情的和詩意的。這一點在魯迅的小說里極其罕見。

作為象徵主義小說,在小說的大局方面,魯迅是極為精心的,有他的設計。千萬不要以為魯迅寫小說是隨手的,他的小說寫得好只因為他是一個「天才」,屬於「妙手偶得」,不是這樣。在過去的幾十年裡頭,中國文壇有一個不好的東西,一說起作家的「思考」就覺得可笑,這就很悲哀。

思考是人類最為重要的精神活動之一,是精神上的本能,它的作用不能說比感受力、想像力重要,至少也不在感受力、想像力之下。

在《故鄉》里頭,呈現流氓性的當然是圓規。自然是閏土。問題來了,寫楊二嫂,魯迅是順著寫的,一切都符合邏輯。寫閏土呢?魯迅卻是反著寫的。我們先來看魯迅是如何反著寫的——

在輔助層面,魯迅著力描繪了一個東西,那就是少年的「我」和少年的「閏土」之間的關系。我把這種關系叫做自然性,人與人的自然性。它太美好了。

在這里,魯迅的筆調是抒情的、詩意的,這些文字就像泰坦尼克號,在海洋里任意馳騁。我必須補充一句,在「我」和「閏土」自然性的關系裡頭,「我」是弱勢的,而「閏土」則要強勢得多,這一點大家千萬不要忽略。

但是,來到敘事層面,魯迅剛剛完成了對閏土的外貌描寫,戲劇性即刻就出現了,幾乎沒有過渡,魯迅先生寫道:

他(閏土)站住了,臉上現出歡喜和凄涼的神情;動著嘴唇,卻沒有作聲。他的態度終於恭敬起來了,分明的叫到:「老爺!」

人與人的自然性戛然而止。一聲「老爺」,是階級性。它就是海洋里的冰山,它擋在泰坦尼克的面前。泰坦尼克號,也就是魯迅的抒情與詩意,一頭就沖著冰山撞上去了,什麼都沒能擋住。弱勢的「我」成了「老爺」,而強勢的「閏土」到底做上了奴才。魯迅在這些細微的地方做得格外好,大作家的大思想都是從細微處體現出來的,而不是相反。

在這里,所有的抒情和所有的詩意都在為小說的內部積蓄能量,在提速,就是為了撞擊「老爺」那座冰山。這個撞擊太悲傷了、太寒冷了,是文明的大災難和大事故。在這里,我有幾點需要補充。

第一,奴性不是天然的,它是奴役的一個結果。從閏土的身上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這一點。在閏土的天然性和奴性之間沒有過渡,存在著一個巨大的黑洞。這個黑洞里全部的內容,就是閏土如何被奴役、被異化的。

這一點非常值得我們思考。它其實是不需要寫的。每個人都知道黑洞里的內容。小說家魯迅的價值並不在於他說出了人人都不知道的東西,而是說出了大家都知道、但誰也不肯說的東西!

第二,在閏土叫「我」老爺的過程中,什麼都沒有發生。也就是說,在閏土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是非脅迫性的,它發自閏土的內心。

在小說的進程里,這座冰山本來並不存在,但是,剎那間,閏土就把那座冰山從他的內心搬進了現實,閏土的搬運的速度之快甚至是迅雷不及掩耳的,「我」都來不及左轉舵和右轉舵。那是閏土的本能,那是一個奴才的本能。

魯迅到底安排「我母親」出現了。「我母親」告訴閏土,「不要這樣客氣」「還是照舊(自然關系)」,閏土說:「那時是孩子,不懂事。」這才是閏土內心的真實。不能說「閏土們」的內心沒有理性,有的。這個理性就是奴性需求。

「懂事」就是喊「老爺」,就是選擇做奴才,做「做穩了」的奴才,或者說,做「做不穩」的奴才。在魯迅的眼裡,奴役的文化最為黑暗的地方就在這里:它不只是讓你做奴才,而是讓你心甘情願地、自覺地選擇做奴才,就像魯迅描寫閏土的表情時所說的那樣。魯迅是怎麼描寫閏土的表情的?又「歡喜」又「凄涼」。

這兩個詞用得太絕了,是兩顆子彈,個個都是十環。可以說是神來之筆。這兩個詞就是奴才的兩只瞳孔:歡喜,凄涼。

第三,五四那一代知識分子,或者說作家,有兩個基本的命題:反帝、反封建。這個所有人都知道,也沒有任何疑問。

不過我想指出,在大部分作家的眼裡,反帝是第一位的,是政治訴求的出發點,這個也可以理解,民族存亡畢竟是大事。魯迅則稍有區別,他反帝,但反封建才是第一位的。封建制度在「吃人」——它不讓人做人,它逼著人心甘情願地去做奴才。

第四,在變革中國的大潮中,五四一代的知識分子,或者說作家,在階級批判的時候,大家都有一個基本的道德選擇,那就是站到被侮辱與被損害的那一頭,他們在批判「統治者」。這是對的。毫無疑問,魯迅也批判統治階級,但是,有一件事情魯迅一刻也沒有放棄,甚至於做得更多,那就是批判「被統治者」、反思「被侮辱」的與「被損害」的。魯迅的批判極其另類。

他的所謂的「國民性」,所針對的主體恰恰是「被統治者」。在現代文學史上,這是魯迅和其他作家區別最大的地方。當絕大部分的知識分子、絕大部分作家都在界定「敵人是誰」的時候,魯迅先生十分冷靜地問了一句:「我是誰。」在魯迅看來,「我是誰」的意義遠遠超出了「敵人是誰」。其實,一部《吶喊》,它的潛台詞就是這樣的一個問題:我是誰。

香爐和燭台:

我只能說,魯迅先生太會寫小說了,家都搬了,一家人都上路了,小說其實也就結束了。就在「沒有小說」的地方,魯迅來了一個回頭望月。通過回望,他補強了小說的兩位主人公,也就是「故鄉」的兩類人:強勢的、聰明的、做穩了奴隸的流氓;迂訥的、蠢笨的、沒有做穩奴隸的奴才。

同樣是一個象徵的還有閏土所索要的器物,那就是香爐和燭台。香爐和燭台是一個中介,是偶像與崇拜者之間的中介。它們充分表明了閏土「沒有做穩奴隸」的身份,為了早一點「做穩」,他還要麻木下去,他還要跪拜下去。無論作者給我們這些讀者留下了怎樣一個光明的、充滿希望的尾巴,那個漸漸遠離的「故鄉」大抵上只能如此。

Ⅳ 作家宗璞的簡介

宗璞,原名馮鍾璞,女,1928年出生,當代作家,常用筆名宗璞,筆名另有豐華、任小哲等。中共黨員,原籍河南省唐河縣,生於北京,著名哲學家馮友蘭之女。

曾就職於中國社會科學院外國文學研究所,任中國作協第四屆理事、第五屆全委會委員、主席團委員,第六、七屆名譽委員。

從事小說與散文創作。代表作品有短篇小說《紅豆》《弦上的夢》,系列長篇小說《野葫蘆引》和散文《紫藤蘿瀑布》等。有著作:《三生石》《我是誰》《鐵簫人語》等。2018年,其作品《北歸記》獲得第三屆施耐庵文學獎。

宗璞的作品特點:

宗璞以她細密從容的敘述方式,建立起優美溫婉的語言風格。眾多的人物命運和世相心態,在看似平淡的生活情境和細節中緩緩展開,伏有大氣磅礴的布局。

宗璞筆下的戰爭沒有刀光劍影,卻烙刻了深重的精神創痕,並具有一種柔性的書卷氣息。那種浸入骨髓的文化質感,在閱讀中竟令人有如置身於《紅樓夢》的語境之中。讀《東藏記》和《紫藤蘿瀑布》這樣雋永而精緻的小說、散文,真是受益又享受。

宗璞對創作情有獨鍾,她說:「讀小說是件樂事,寫小說可是件苦事。不過苦樂也難截然分開。沒有人寫,讀什麼呢?下輩子選擇職業,我還是要干這一行!」

Ⅳ 莫言的主要作品有哪些

莫言,生於1956年,山東高密人,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集《紅高粱家族》、《豐乳肥臀》、《天堂蒜苔之歌》,中短篇小說集《透明的蘿卜》、《爆炸》等。中篇小說《紅高粱》是莫言的代表作品,發表於《人民文學》1986年第3期,獲1985~1986年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後據此改編的同名電影於1988年在西柏林國際電影節上獲金熊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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