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華的短篇小說朋友
1. 余華小說《兄弟》的語言特色有哪些
余華的小說的藝術特色:
范美忠說:「《活著》裡面基本沒有對人生對人性對生活的獨到發現,而唯一的寫苦難又失敗,這種身體性生命的毀滅是慘劇而不是悲劇。所以《活著》根本就缺乏了文學之為文學的東西,對我來講的確是一本沒有價值沒有文學性的小說」。
和范美忠英雄所見略同的是趙月斌。他的《承受與掙扎——試論余華》,比較全面地論述了余華的小說創作,從中短篇到三部長篇都有。他說,「余華小說以禍福無常的故事情節傳達出一種『貴生』的趨向,作為人,活命成為第一要著,其他可以忽略不計。」為此,他從中國傳統文化和西方文化相互比較的角度,以西方的悲劇形象為對比,對余華的小說提出了批評。
第一次讀到趙月斌的《承受與掙扎——試論余華》,是在他個人的一個網站上。初初讀了一遍,感覺還不錯。仔細再讀之後,我覺得比較單薄。
文章的中心是論述余華作品中的人物麻木的生存狀態,雖然引用了不少西方的句子,也用得恰到好處,但因為立意的平常,沒有發掘出更深的作品內涵。整個文章顯得比較單一。不夠豐滿。就思想性來說,有思想的外衣,但沒有分析思想影響人物的復雜過程,由於篇幅關系,我不再一一細說。我比較欣賞的是關於「空心人」一說,雖然我曾經在九六年我的一位朋友評論先鋒作家的文章中,看到過這個說法。
再有,趙文的著重點在對於真實的人的尋找,而余華小說中的人都是抽離了人物重要本質,失去了人之為人的本質。這點上,我認為趙對余華的研究有前瞻性,可謂獨辟蹊徑。值得稱道。
此外,趙文在表達上比較鬆散,邏輯性不夠強。這倒很合我的胃口。我佩服邏輯性強的文章,但我更欣賞自由散漫的文章。這和我的天生懶散有關。是優點也是缺點。我喜歡自由的表達。感性一點。趙文的感性與理性相比,前者多於後者。
總的來說,趙文是一篇不錯的隨筆性評論。有時候,我喜歡這種評論,勝過喜歡專業性強的。
除了以上主要談及余華作品思想性的評論外,過鐵的《余華:妥協一種》,還特別細致地分析了余華小說的藝術及技術層面上的特色及存在的問題。比如,母語的失落,零度敘述手法的應用,對白與比喻的才華,對現實政治的過濾等,尤其對小說的語言缺陷作了極為精闢的論述。此文是那組評論中,最為獨特的一篇。
此外,還有兩篇率真可愛的文章:悠晴的《死去活來的活著》和婉兒花的《淺讀三觀賣血記》。分別表達了作者讀《活著》和《許三觀賣血記》後的,真實而強烈的感動,感情充沛,語言流暢,值得一提。此二文對我們從另一個角度研究余華作品的流行因素和大眾魅力,有所助益。
三、謝有順的余華研究及其價值本文是我在余華研究中的偶然收獲之一,收錄在此,作為對《我看余華》一文的豐富補充。這是一篇文本分析式評論,以我所評論的文章之結構為主體,循序漸進,抽絲剝繭,結晶而成。而我個人的看法和思想就流露於字里行間,並體現在我的言說方式之中。
在謝有順十多年的文學批評生涯中,當代作家余華是他關注得最多的作家之一。早在1992年,還是一個大學二年級學生的時候,他就開始了對余華的研究,並於1993年發表在《當代作家評論》雜志上。他特別指出了余華作為一個先鋒小說家的獨特價值和奇異文風。
到後來,謝有順發表的一系列關於余華的評論(以1996年為例),都顯示出了他敏銳的洞察力和判斷力。從起初小說形式化的探求,到之後小說精神性的剖析,他對余華的研究越來越深入。這個步步進深的過程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在後來的「余華論」中,所提出的「遭遇不是生存」,「消解苦難」等命題,對余華創作的進一步提高和升華開出了有益的良方。
而這些獨特的命題,直接指向「終極關懷」。這是中國幾千年來的文化藝術所欠缺的東西,在學術界,它正被當代中國越來越多的思想者所關注(比如任不寐、劉小楓、摩羅等),謝有順和某些中國當代文學評論家的區別之處,就在於他和那些思考「終極關懷」的學者一樣,把天堂(神性)的倫理帶到了人間,帶到了他的文字中,這個意義是不同凡響的。
這就是謝有順那些犀利深刻尖銳非同尋常的文學批評的秘密。這是生命的秘密,人性的秘密。
遭遇生存,消解苦難,不過是他廣袤思想中的一棵小樹而已。而這,正是謝有順一系列「余華論」的中心思想。下面以其中一篇為例,具體分析說明。文章標題是:謝有順《余華:生存哲學及其待解的問題》。(此文又題:《余華:活著及其待解的問題》,以下簡稱《余華論》)
謝有順的這篇《余華論》,一開篇就敏銳而大膽地猜測了寫作擱淺了好幾年的余華所遇到的寫作難度。進而分析了其難度的幾種表現形式。既例舉了余華小說中的難度,還以此比較了卡夫卡、普魯斯特超越巴爾扎克傳統認知的革命性意義。
在以下的五個章節中,謝有順層層深入地揭示出導致這個難度的廣度、深度,和內在危機。從廣度上講,是世界的惡劣環境,以及「人在這個世界中的悲劇處境」。並挖掘出這個悲劇處境的關鍵詞:暴力。他分別闡述了余華幾個中短篇小說所表達的暴力,在中國文化中的狀態和實質。並肯定了余華這一發現對當代中國文學的某種意義(以《一九八八》年為其代表作),但也對余華的冷酷暴力美學提出了疑問。
接下來,謝有順進一步細致深究了暴力的內在結構。並對《一九八八》年為主的幾部小說,進行了深入細致的文本分析。
之後,在第四節《苦難及其緩解方式》中,他探查了余華小說中關於暴力的精神性傷害。此章節主要研究了余華的三部代表作《在細雨中呼喊》,《活著》,《許三觀賣血記》。他以這三部作品來回應此章節的小標題「苦難極其緩解方式」顯然,他的著中點在「緩解」二字上。這是苦難過於深重的哭喊和求救。
謝有順是這樣分析以上三部作品的。
《在細雨中呼喊》的緩解方式是——回憶。但這種對美好事物的回憶是虛幻的,膚淺的。謝有順獨創而絕妙地將它稱之為「皮相溫情」。它只能部分地緩解苦難。比如一個孤苦孩子對童年生活天真爛漫的溫情追憶——而人又怎麼能永遠生活在回憶中幻相中呢?
《活著》——既然回憶是虛幻的,那麼活著總有某種程度的真實吧。眼可以看,手可以摸,腳可以行。然而即使是肉身的活著都是異常艱難的。在大自然的天災人禍面前,人像一根稻草,不堪一擊。主角福貴堅韌的生命力和求生的頑強意志使他一次次死裡逃生。然而,他真的活出了溫暖活出了幸福嗎?謝有順說,他不過是消解了苦難,是被動的——忍耐。和福克納《喧嘩與騷動》的「苦熬」有天壤之別。苦難就這樣虛假地消失了。
《許三觀賣血記》——對苦難的進一步消解。其方式是幽默(在我看來,說滑稽還更貼切些)。謝有順說,余華企圖用幽默與現實建立一個新的關系,從而把他早期作品中的消極因素化解。
在評論完三部長篇之後,謝有順總結到,回憶,忍耐,幽默,是余華緩解生活苦難的主要敘述方式。但這個方式充滿了中國式的智慧和局限。
謝有順在文章的第五節中,仍然以余華的那三部長篇小說為主要分析對象。指出余華只是表現了他們生活中的遭遇,並沒有提出生存的存在性問題——即靈魂性精神性問題。許三觀追求「平等」的形而下意義,《在細雨中呼喊》和《活著》中生活的形而下受難——都是起於遭遇。他們的抗爭方式還是忍耐。苟且偷生之後的虛無,厚重,和麻木。最多,有一點點莊子似的自欺欺人的逍遙。
謝有順的《余華的生存哲學及其待解的問題》的最後一個章節——「看法」有時比「事實」更重要。在我個人看來,是本文最重要最新穎最具有警世力的思想。它像寒夜裡的火炬一樣,照亮了灰暗不明,曖昧不清的沉睡思想。
謝有順說,選擇消解的輕,拒絕受難的重,是余華以及大多數中國作家的局限。他贊同李澤厚的觀點,即關於中國文化與西方文化的結合,才能使中國走向人性化的新世界。
而中國作家只注重表現事實,卻忽於表達對事實的看法。即是說,他們缺少一種高度的精神性來關照現實。因而他們揭示的只是表層的事實。而事實後面還有事實。與此類推。事物的真相是深藏不露的。謝有順說,要從事實的層面進入價值的層面。即是說,要承擔,要受難,要堅持。用精神穿透現實(事實)。
因為真理大於現實。所以,謝有順說,是卡夫卡賦予《變形蟲》、《飢餓的藝術家》,《訴訟》予意義。指出,卡夫卡對「事實」的「看法」,影響了他身後的作家們。此外,謝有順還指出余華小說中的幾個重要人物在只有事實沒有看法(意義)的生存,是遠離真理的悲慘處境。這也是作家余華面臨的寫作難題。
在謝有順的另一篇評論余華《在細雨中呼喊》的文章《絕望的判詞》中,他還提出了「皮相溫情」這一說法,他是指余華在小說中寫到的那些微弱而易碎的人性溫暖,它們的光芒和熱度是很有限的(見謝有順《絕望的判詞》一文);正如他在另一篇文章《重寫愛情的時代》中指出的,「我們要清醒地拒絕一種烏托邦式的愛情幻念,以及一切沒有終極參照的相對性價值規范,這樣就有利於我們去除一切的遮蔽物,洞悉愛情的本性。」這里的愛情也可以引申為廣義的愛——也就是我所理解的「終極關懷」的意義之一。
綜上所述,謝有順的《余華——生存哲學及其待解的問題》,邏輯嚴謹,見解獨到,敘述流暢,語言生動,分析細致,結構完整,文風清新,是他的一系列關於余華作品的評論中,我個人較為欣賞的一篇。
如前所說,對余華作品的看法,有些已經形成公論。談余華的文章,有些甚至給人大同小異之感。也許,我們可以要求謝有順,及其他評論余華作品的朋友,對他作品的研讀更深入更獨特,更上一層樓。
四、總結綜上所述,余華的作品和對余華作品的研究,共同構成了當代文學創作和評論的獨特景觀,或稱「余華現象」,或稱「余華研究現象」,值得祝願中國文學健康成長的創作者、評論者和讀者們,予以關注。
2. 余華的短篇小說《命中註定》想表達什麼
余華的短篇小說《命中註定》想表達的是:
不是愛情那就是友情,相遇是緣,相識是份,相知是感。諸多林林總總,總總林林,就是一種宿命,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一切命中註定。
《命中註定》是余華的一篇短篇小說,收錄在他的短篇小說集《世事如煙》里。
故事劇情有些驚悚,看完後我的後背涼涼的,三十年前陳雷的救命聲音和現在陳雷的死交相呼應,告訴我們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如果你和我這樣想,我覺得還不夠深刻,畢竟這是一部先鋒小說。
上世紀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中國文學掀起了一股先鋒文學熱,代表人物殘雪、格非、余華、莫言等等,雖然我對先鋒文學沒有研究,但是我知道,這類型的作品都比較難懂,裡面含有大量的隱喻手法和象徵主義,比如這篇《命中註定》。
(2)余華的短篇小說朋友擴展閱讀:
短篇小說《命中註定》的觀後感:
故事中很多的描寫似乎都與主線無關,比如陳雷死後遍布鎮上的布告、中間插敘劉冬生與陳雷的照面、大篇幅描寫劉冬生與陳雷小時候被家人關在家裡的故事。
何謂命中註定?中國人信命,我們認為「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所謂的一切萬物,都有命數,你不管怎樣,到了那個時間,你就應該做什麼,或發生什麼。
3. 讀書筆記:《空中爆炸》(余華短篇小說)
【時間】2022年6月5日
【類型】短篇小說
【國別】中國
【作者】余華
【故事梗概】
八月炎熱的一個晚上,我和妻子正在草席上看電視,我的朋友唐早晨敲開了我的房門。原來,作為花花公子的唐早晨勾引了一個有夫之婦,人家丈夫找上門來,正坐在唐早晨家樓下。唐早晨不敢回家,特地跑來找我,想讓我和他一起回家。我徵求妻子的意見,妻子教育了唐早晨一通,然後同意我和唐早晨出去,並囑咐我「早去早回」。
從我家裡出來後,順路我們又邀約了好朋友李樹海、方宏、陳立達等三人,一起向唐早晨家走去。
在路過一家商店時,我們停了下來,喝起了冰鎮飲料,然後一邊商量怎樣幫唐早晨對付那個男人。出乎意料的是,唐早晨卻和一個正在和飲料的漂亮姑娘暗送秋波,等那姑娘走出商店,唐早晨也跟著那姑娘走了,對我們幾個朋友不管不顧,氣得我們幾人說「以後打死再也不管唐早晨的爛事了」。
唐早晨走了,我們幾個朋友想起我們自從各人結婚後,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聚會,於是,我們提議不忙回家,先到商店對面的小酒店。我們喝起了酒,回憶起了單身時候的事情,我們想起我們唱著歌在大街上沒完沒了地走;我們對著那些漂亮姑娘說著下流的話;我們將街上的路燈一個一個地消滅掉;我們在深更半夜去敲響一扇扇的門,等他們起床開門時,我們已經逃之夭夭;我們把自己關在門窗緊閉的屋子裡,使勁地抽煙,讓煙霧越來越濃,直到看不清對方的臉。我們還想起我們把一個空啤酒瓶扔到天空,然後又用另一個空啤酒拋起,讓兩個瓶子在空中相撞,碎玻璃四處飄散,我們管它叫「空中爆炸」。
【我的感悟】
這篇小說的主題其實是回憶年輕人之間單純而又荒唐任性的友誼,這種友誼因為各自成家後不復存在。這是成長過程中的一段人生經歷,不能給它貼「對與錯」的標簽,它就是經歷。同樣,結婚成家後的人生多了對家庭、對愛人、對孩子的責任,人生目標中心發生了轉移,自然不能象未婚時那樣隨心所欲,所以也不能它貼「對與錯」的標簽,這也是人生一段經歷。
【精彩片段】
1、可是我不滿現實,我結婚以後就開始不滿現實了,我嘴裡罵罵咧咧,手指敲打著遙控器,將電視屏幕變成一道道的閃電,讓自己年輕的眼睛去一陣陣地老眼昏花。我咒罵夏天的炎熱,我咒罵電視里的節目,我咒罵嘎嘎作響的破電扇,我咒罵剛剛吃過的晚餐,我咒罵晾在陽台上的短褲……
2、我和她坐在一起,我說什麼樣的臟話,做什麼樣的壞事,她都能心安理得。要是我走出這間屋子,我離開了她,她就不會這樣了,她會感到不安,她會不高興,她會喊叫和指責我,然後就是傷心和流淚了。
3、我的朋友唐早晨敲響了我的屋門,他用手指,用拳頭,用腳,可能還用上了膝蓋,總之我的屋門響成了一片。這時候我像是聽到了嘹亮軍號和公雞報曉一樣,我從地上騰地站起,將門打開,看到了有一年多沒見的唐早晨。
4、他把我們從家裡叫出來,讓我們走得汗流浹背,讓我們保護他回家,他自己卻忘記了這一切,把我們扔在一家商店的門前,不辭而別了。
5、我們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過去,回憶著那些沒有女人來打擾的日子。那時候是多麼美好,我們唱著歌在大街上沒完沒了地走;我們對著那些漂亮姑娘說著下流的話;我們將街上的路燈一個一個地消滅掉;我們在深更半夜去敲響一扇扇的門,等他們起床開門時,我們已經逃之夭夭;我們把自己關在門窗緊閉的屋子裡,使勁地抽煙,讓煙霧越來越濃,直到看不清對方的臉。
6、我們還把所有的錢都湊起來,全部買了啤酒,我們將一個喝空了的酒瓶扔向天空,然後又將另一個空酒瓶扔上去,讓兩個酒瓶在空中相撞,在空中破碎,讓碎玻璃像冰雹一樣掉下來。我們把這種游戲叫作空中爆炸。(20220605)
4. 關於余華的小說兄弟
《兄弟》:分上、下兩部,講述了江南小鎮兩兄弟李光頭和宋鋼,重新組合成的家庭在文革劫難中的崩潰過程。展示了個人命運與權力意志之間不可抗衡的災難性景象,也凸顯了人性之愛與活著之間的堅實關系。它從特定的歷史苦難中發現了愛的寬廣、無私與無畏。小說獲得法國著名的《國際信使》周刊設立的首屆《國際信使》外國小說獎。
余華:1960年4月3日生於浙江杭州,3歲時隨父母遷至海鹽,在海鹽讀完小學和中學。曾經從事過5年牙醫工作,1983年開始寫作,已經完成長篇小說4部,中短篇小說集6部,隨筆3部,其作品被翻譯成二十多種文字,在近三十個國家出版。曾獲義大利格林扎納-卡佛文學獎,法國文學和藝術騎士勛章,中國華圖書特殊貢獻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