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網辣短篇小說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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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nelA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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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nelAⅢ—魔法蛋糕店》
《ChannelAIV—我們都是丑小鴨》
《ChannelAV—刻骨的愛人》
於2006年重新編輯,結集成:
《ChannelAI—如果月亮有眼睛》
《ChannelAⅡ—刻骨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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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愛情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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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寶石》二零零五年四月初版
浪漫迷情系列
《我終究是愛你的》二零零七年五月初版
《你總有愛我的一天》二零零七年七月初版
都是很好看的短篇小說,麵包樹系列是代表作
B. 短篇小說一一吻你萬千
吻你萬千
(壹)
1924年,民國12年,上海灘似乎比以往都要繁華,街上各形各色的人熙熙攘攘,有穿著小洋裙的名門千金,有擾動上海灘一池春水的交際花,同樣也有身穿馬甲,肩披擦汗巾的黃包拉車客。上海灘也似乎是個包容的城市,這里你能聽到西洋留聲機里的悠悠纏綿,看到舞廳里男女穿著洋裙,穿著西裝,跳著西洋舞;也能聽到胡琴咿咿呀呀的拉著,婉轉悠揚,看到台上的伶人胭脂撲面,一步一步,唱說著世間的人生百態。
一輛汽車駛在上海的街頭上,汽車後座上坐著一個姑娘,穿著素色旗袍,留著長長的頭發,只在發尾卷了幾個卷。姑娘膚色白皙,眼睛像小鹿一般靈動。這是沈瑜,沈家的六小姐。
沈瑜坐在車上,她是來接她大哥沈默的,沈默在英國留學,如今學成歸來。在沈家,沈瑜最喜歡的就是她家大哥了,所以沈瑜一聽到沈默回國的消息便主動請纓要來接她家大哥。
不知過了多久,汽車穩穩地停下,停在了黃浦江碼頭,也拉回了沈瑜早已飄得很遠的思緒。
「六小姐,碼頭到了。」司機下車打開後側的門,對著沈瑜說道。
沈瑜下了車,迎面吹來細微的風,吹起她的發梢,也彷彿吹進她的心裡。沈瑜笑了,她愛這個風。
沈瑜轉過頭來對著司機說到:「吳師傅,你在車里等就行了,大哥估計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到,我去江邊那裡吹吹風。」
「是,六小姐。」司機應了一聲,待沈瑜走向江邊後,便回到了車里。
沈瑜站在江邊,看著一望無際的江景和一望無際的藍天,沈瑜忍不住張開手臂,感受著溫柔的風從指尖劃過,感受著江水的聲音,沈瑜又笑了,嘴角彎彎,眼睛彎彎,像一縷溫柔的春風,陪著雲,陪著水,陪著天空,一起化成最美的畫。而這幅畫也落到了江上不遠處郵輪上的白景文的眼裡。他看著不遠處岸邊上的姑娘,微風吹起她的頭發,似乎也吹起她的笑容,這笑容似乎順著風的風向,輕打著旋,一直吹到白景文這里,也溫柔了白景文的心。白景文看著那個巧笑嫣然的一抹景,想起一句詩「舟搖搖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白景文低頭笑了出來,是啊,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
沒一會兒,郵輪靠岸了,郵輪的汽笛聲陣陣想起,拉回了與雲作畫的沈瑜,沈瑜高興的往郵輪靠岸的地方跑去。
很多人陸陸續續的從甲板上走下來,去擁抱那些他們日夜想念的親人。沈瑜一個一個的看著,恐怕漏掉了她大哥。
「大哥,大哥,我在這里。」沈瑜對著甲板上穿著西裝,提著箱子的男人開心的喊道。
沈默看到了前面沖他開心招手的沈瑜,笑了出來,提著箱子快步走向沈瑜。
走到沈瑜跟前,沈默把箱子放在地上,張開雙手給了沈瑜一個大大的擁抱,又摸了摸沈瑜的腦袋,開心又不乏感慨的說道:「看看我家小妹,四年不見,出落的更加漂亮了。這上海灘的少爺是不是都快把我們家的門檻踏破了?」
沈瑜開心的去挽沈默的胳膊,沖著沈默笑道:「大哥,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可不想這么早就出嫁,你才剛回來,我還想多纏纏你呢。」
沈默笑著看著他家小妹,又摸了摸沈瑜的頭發。這時,白景文也提著箱子走到了兩人面前,對著沈默笑道:「沈默,你不介紹介紹嗎」
這時沈瑜也看到了白景文,男人穿著格子西服,長身而立,提著皮箱。
沈瑜知道,這是白景文,因為沒人有他那種溫文爾雅的氣質,眸若清泉,英俊儒雅。
「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不知怎麼的,沈瑜想到了這句詩。玉樹臨風的人啊,終於歸來。
沈瑜看著面前的男人慌了神,他站在她的前面,對她淡淡笑著,他的背後是一望無際的江水,是湛藍色的天空,是溫暖的日光,是雲卷雲舒。
「哦,對,小妹,這是白景文,我的同窗,」「景文,這是我家小妹沈瑜,」沈默又似笑非笑的接著問白景文:「哎,你們以前都見過的,還能不認識啊?」
沈瑜的思緒被大哥的話拉了回來,她這才發覺自己剛才一直在看白景文,而白景文貌似也一直淡淡的對自己笑著,心立刻慌了神,臉上潮紅片片,趕忙低下了頭,去看自己的腳尖。
前方白景文輕輕淺淺的聲音傳來,沈瑜不由的捏住了自己的旗袍裙邊。
「自是認識,只是四個年頭已過,萬事在變,人也在變,不知沈家小妹可還記得白某?」沈瑜聽到這話忽的抬起頭來,白景文正好向前挪了一小步,兩個人的距離近了不少。
沈家小妹,記得四年前他也是用輕輕淺淺的語氣對著她說:「沈家小妹,我是白景文,你可以喊我作白大哥。」
那時的她似乎陷進這溫柔的聲音,只獃獃地站在原地,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回應了一聲,低著頭羞紅了臉。
思緒飄回。沈瑜的眼睛遇上白景文的,只一瞬,沈瑜便心下亂跳,連忙挪了眼神,又對著白景文稍微躬了身,壓下自己的慌張慢慢笑著說道:
「沈瑜自是記得白大哥的,只是不知白大哥同大哥一起回來,所以家中就我一人前來。有些許失禮之處,還請白大哥見諒。」
白景文聽著眼前姑娘似春風細膩的聲音,笑意更甚,微微低著頭看著她說:
「沈家小妹客氣了,並沒有失禮之處,相反,白某很開心。。。」。
我開心,因為來的人是你。笑如春風的姑娘,你好。
沈默看著自家妹妹和自家兄弟,笑了出來,用手拍了拍白景文的肩膀,又對著自家妹妹說道:「小妹,你白大哥在上海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會暫住在我們家幾天,等事情處理完後再回北平。」
暫。。。暫住嗎?白景文不是立即回北平,而是要在上海待一段時日嗎?沈瑜呆愣了片刻,她不知道是什麼感受,緊張亦或是驚喜,她分不清,因為她好像已經陷進那句「白某很開心」中了。。。
她不敢想他開心的原因,但她又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去期待。
四年前,那個長身而立的少年低頭對她說:「沈家小妹,再見」,
四年後,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個碼頭,還是那片天空,還是那縷風,低頭對她說:「沈家小妹,你可還記得白某」。
似乎一切都沒有變,變化的只有斗轉星移的時間。
(貳)
等到沈瑜大腦終於回到現實中時,她們已經坐在疾駛的車上了。。。不一會兒,車子就停在了沈家公館內。
三個人隨即下了車,天色也已經晚了,廳內早已准備好晚飯。
白景文的到來讓沈家上下又驚又喜,畢竟是名震北平的白家四少呀。於是一頓晚飯變成了噓寒問暖,沈瑜望著被自家人的熱情稍微嚇到的白景文,向來溫潤平靜的他面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她低頭用手帕掩著嘴輕輕的笑了。。。。
晚飯過後,沈瑜坐在院子里的涼亭中,對著那一彎明月發呆。
月亮灑下銀色的光,讓黑黑的夜添了一份皎潔和溫柔,周圍很靜,似乎萬物都安睡了,只有蟲兒還在鳴鳴的叫著,好像在陪著沈瑜一起看這溫柔的月亮。
「月色美嗎」
溫潤的聲音傳來,沈瑜轉過身去看,還未開口,一件西服外套落在了她的肩上,很大很溫暖。一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雖隔著外套,但她也能感覺到那熾熱的觸感。
「秋風還是冷了些」他說。手從她的肩膀上拿了下來。
沈瑜的心跳的極快,她手抓著那件外套,衣服上還留有他的余溫,肩膀上酥酥麻麻的,她緊張極了。
再也顧不上什麼月色,蟲鳴。
「謝謝。。。謝謝你,白大哥」沈瑜抬頭望著白景文,眉眼化成笑。
但她手中的衣服被她抓的更緊了。
白景文一瞬間失神了,月色溫柔,眉眼溫柔,笑也溫柔。他覺得夜色也溫柔了。
「月色美嗎」他的眉眼也滲了笑,又問了一遍。
「啊?當然,當然美」
沈瑜看到他笑,忽然好像沒那麼緊張了。風兒還在,她手捏著外套的一角,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他比她高了不少,她抬著頭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嘴角的笑還在,眼眸里光彩熠熠,映著明月,也映著她。
她忽然想起初見他的四年前,
他對她說:「沈家小妹,你好我是白景文。」
還是一樣的夜晚,還是一樣的月色。只不過那時他即將遠赴西洋。
她問他:「外國的月亮當真如他人所說更加圓,更加美嗎。」
所以大哥,其他人,還有你都選擇赴西洋留學。
她記得那時的月極其亮,也極其圓,細風捲起他的長衫一角,她聽到那個溫潤又堅定的聲音:「不,沒有哪裡的月亮比祖國故土的月亮更圓,更美。去西洋是為了更好的守護這里的明月。」
那時她抬頭看向他,他的眼睛裡有星星點點的光,亮的耀眼,他輕輕淺淺的笑,她也跟著他輕輕淺淺的笑。
沈瑜念此,低頭笑了出來,白景文看到她如此這樣,不禁問道:「怎麼,想到什麼有趣的事?」
「嗯,看到此情此景,想到一些舊事。」頓了一下,沈瑜去瞧眼前的男人,他額前的碎發微微隨著風揚動,沈瑜又不禁開口:「白大哥,英國的月色美嗎?」
白景文一怔,看她如此這樣問,也想起了四年前她的話。笑意不禁更甚。他輕輕彈了一下眼前姑娘的額頭,笑答:「不及故土的月色美,更不及今晚的月色美。」
更不及眼前的你美。
沈瑜臉色漸漸起了紅潮,額頭上他手指的余溫猶在。她想她不知道他原來如此愛笑,風還在吹,沈瑜卻不覺得冷,只覺得這風也太過熱烈了些。
沈瑜定了定神,把身上披的外套拿了下來,
「四年前白大哥所言沈瑜一直記得,現在時隔四年,白大哥留洋歸來,沈瑜很高興又聽到白大哥如此說。沈瑜也覺得,再沒有比故土的月色更美的了。」
沈瑜把外套遞給白景文,她看著他,眼睛裡似有星河。
「白大哥,歡迎回來。」
白景文,感謝你還是那個崢嶸少年。
明月猶在,清風自來。
白景文接過外套,那句軟軟甜甜的歡迎回來還縈繞在他耳邊,融化掉他遠渡重洋所受的辛苦和孤獨,盡數化為一杯清酒淺淺入肚,只余香甜和醇香。
(叄)
白景文再見到沈瑜時,已是四五天後,白家在上海設有紡織分局,白景文在上海逗留幾日也是因為受父親之命處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如今已經忙完了,也是他離開上海,離開沈家的日子了。
再見到沈瑜時,她正在院子里澆花。院子里的菊花一簇一簇,開的正艷。少女身穿霜白色的的洋裙,披著披巾,站在滿園的金黃中,巧笑嫣然,更襯的她冰肌瑩澈,皓如凝脂。
白景文看的入了迷,他又想起看月那晚她軟軟甜甜的聲音。
白景文走到跟前時,沈瑜正蹲著看花,一雙皮鞋落入她的眼簾,她不禁抬頭去瞧,就看見白景文清風透徹卻又不掩疲憊的眸子,沈瑜想,這幾天他定是忙壞了。
白景文伸出他的手,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星辰一樣的眸子看著她,卻不言語。
幾朵白雲在天上卷動,時不時的有鳥兒飛過。
沈瑜望著眼前指節分明的手,手掌很寬,手指很長。沈瑜心跳跳的極快。不敢抬頭瞧他的眼睛,怔了一下,她閉了閉自己的眼睛,壓住自己的緊張,慢慢的把手放到他的手上。
白景文看在眼裡,笑意更甚,原來,除了溫柔的像雪像風,還可愛的像只小鹿,像只小兔。
我見過你的堅定,見過你的溫柔,見過你的可愛。這樣真好。
溫熱的觸感包圍著沈瑜的手,讓沈瑜有點不知所措。待沈瑜站好,白景文松開了她的手。把那隻手背在身後。
沒人知道,在身後,白景文的手指若有似無的摩挲著,似要記住那隻小手的柔軟與香氣。
沈瑜仍是有點不知所措,也把兩手背在身後,相互交疊,減緩她的緊張。
「謝謝白大哥,今日怎回來了,事情都忙完了嗎?」
她知道,他為了處理公務方便,這幾天一直住在紡織局裡。
「嗯,明日,我就回北平了。」
他說的很輕,沈瑜還是聽到了,她幾乎是在聽到的一瞬間抬頭去瞧他,他的眸子還和往常一樣,淡淡的,像沉靜的大海,風平浪靜。
她把頭低了下去,心頭有些東西堵得她有點難受。
對呀,生在北平,長在北平的人,終究是要回去的。她和他相識至此,她只是作為沈默的妹妹,跟著自家大哥,喚她一聲白大哥,而他也只是作為沈默的同窗跟著喚自己一聲沈家小妹而已。
可沈瑜不知,表面風平浪靜的大海也許在深處早已波濤洶涌。
沈瑜越想越覺心中苦悶,強忍著委屈,勉勉強強擠出一個笑,沒敢再去瞧眼前男人的眼睛。
「噢,那沈瑜祝白大哥一路順風,白大哥如此繁忙,肯定極為勞累,趕緊回房好好休息吧,沈瑜也有些其他事情,就先行回房了。」
說完就逃似的離開了滿園金黃,獨留白景文一人怔怔的站在園中。
他看著前面步子匆匆,像逃跑一樣的背影,嘴角牽出淡淡的笑,然後他把那隻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獃獃的看了一會兒,又對著那個背影的方向看去,他搖了搖頭,眼睛再也藏不住深深的笑意。
怎麼。。。。不聽人把話說完呢?
(肆)
次日傍晚,一輛黑色的老爺車停在沈公館門前,惹得街上行人時不時的側目,白景文手中的皮箱被司機接去放在了車里。門口站著沈默和姍姍來遲的沈瑜。沈瑜本是不想來的,她不想再感受一次那種難受的悶塞感。算算看,她和白景文的見面,好像不是在送別,就是在迎接。總之,那是一種抓不住也留不下的感覺。
但是又想起今天中午,大哥沈默來她房間,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她說:
「小妹,怎麼,你不去送送白景文?」
沈瑜頓了一下,又低頭綉她的花:「他是大哥的同窗,我送與不送,於他而言,無關緊要。」
「你怎會這樣說?」沈默看著眼前頭也不抬的妹妹,眉毛皺了皺,
於他而言,你去送他,他自是滿心歡喜。你不送,他倒是會黯然神傷啊。
沒人比沈默更清楚,他家小妹於白景文來說到底有多重要。白景文其實是個不愛笑的人。但每次只要他提到自家小妹的時候,沈默總能看到白景文嘴角流出的淺淺的笑。
有次小妹寫信過來說家中給她安排了一門親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默思來想去,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白景文。那天晚上,沈默是第一次見到白景文喝酒,喝的酩酊大醉。
一直以來溫潤如玉,滴酒不沾的少年,原來因為情也會變成這般模樣。
沈默看著心疼,忍不住去問:「怎麼,你就這么喜歡我妹妹嗎?」
白景文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拿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我不懂何為喜歡,我只知道,看見她,聽見她的消息,我都會格外緊張,見到她笑,我似是著了魔,也會跟著笑。
來英國這幾年,我從未忘記她,一顰一笑,都能拉動我的心弦。就像——」
他自嘲了一下,又一杯酒滑進喉嚨。
「就像這次,知道她有了親事,我竟是如此難受,心如刀絞。」
他抬頭看他,眼睛裡是藏不住的悲傷,那是沈默從未見過的白景文。
「沈默,你說,這算不算喜歡?」
沈默仍記得,他當時走上前去,拍了拍白景文的肩膀。對白景文說了一句話
「這不算喜歡,這算愛。」
那段時間,沈默再也沒看到白景文笑過,也沒見過他再喝酒,只一股腦的全撲進了學業上,讓自己沒有喘息的機會。
他說:「喝酒消愁愁更愁。」
直到沈瑜再來信時,沈默才見到白景文臉上久違的笑容。
沈瑜來信說,那家少爺愛慕的是他的五妹妹沈央,沈央也同樣愛慕於他,是家裡的長輩亂點鴛鴦譜了。知道了實情以後,家裡長輩也成全了他們。所以變成沈央的婚事了。
自是一個好結局,沈默也心中歡喜。
可從那以後,白景文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沈默讓他別這么拼。他說他要提前修完學分,和自己一起回國。
那時沈默驚住了,自己是四年的學制,白景文學的卻是五年的學制。現在卻說要和自己一起回國。
他問他為什麼,白景文只是笑笑,
半晌,沈默自己也反應過來,取笑白景文,說他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但自己也真心為白景文高興,為自己小妹高興。
但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副情景呢。
唉,可憐的白兄,怎麼就沾上了愛情呢。
沈默揉了揉額頭,對著自家妹妹故作傷心地說道:
「小妹啊小妹,白景文今日就要走了,白家把上海的紡織分局賣給了別人,今後也許景文不會再回上海來了。你該去送送他的。」
她當時正在綉花,就那一瞬間她楞了一下,針扎破了她的手指,紅豆大小的血珠從白玉般的指尖滲出,沈瑜卻沒感覺,她只覺得這個紅礙眼,礙得她心漸漸地疼。
窗檐處飛來一隻小鳥,走來走去,昂首闊步,似是在嘲笑她的大驚小怪。
她無聲笑了一下,低頭用帕子去擦指尖上的血,可落到那指尖的卻是一滴傷心淚。
半響,她說:「是了,我該去送送他的。」
她來時,沈默和白景文已經說完了話,白景文看到沈瑜,眼裡有著細碎的光,像冬日的暖陽,沈瑜最怕他這樣的眼神,因為這種光總是會讓她沉迷,總是會讓她胡思亂想。
她只得往沈默這邊靠了靠,因為想要逃離,想要清醒。
沈默看到此情此景,輕咳了一聲,手搭在白景文的肩膀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咳咳,我可是把人給你帶來了,好好說。
這愛情兩字,可不能藏著掖著啊。」
說完,拍了拍白景文的肩膀,又摸了摸自家小妹軟軟的頭發,笑意盈盈的進了沈公館。
門口就剩了沈瑜和白景文兩人。不遠處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汽車的響笛聲,賣報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但那邊的喧鬧似是和他們無關,天邊泛起淡淡的紅暈,法國梧桐的葉子鋪滿了道路,被夕陽的光照的更顯金黃,些許金黃色的梧桐葉子被秋風吹在空中,打著旋,和在暮色中,像一首溫柔繾婘的詩。
有片葉子隨風飄呀飄呀,卻飄到了沈瑜的頭發上,像是溫柔的撫摸,也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寧靜。
沈瑜想把葉子拿下來,卻早已被一雙大手搶先,再看時,白景文已拿著那片葉子輕挑著眉看她,眼睛裡是沈瑜不能忽視的溫柔。
沈瑜想,她或許真的是亂了。
如若無情,為何有意?如若無意,又為何含情呢?
兵荒馬亂,沈瑜的心早已兵荒馬亂。
沈瑜不知所措的理了理發梢,一手背在身後,捏成了拳,一手拿出攥在手心好久的荷包。沒去瞧那人的神色,輕聲開口,像柳絮般軟軟綿綿。
「白大哥,那日園中見你,看到你經常揉眼睛,想來是很累。這是我一直掛在床頭的香包,有安神助眠的作用,對你應該有用的。」
黃色的荷包是刺綉而成的,盤著金色的線,上面綉著粉白的桃花,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白景文瞧著眼前著素衣的姑娘,她微低著頭,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張開把荷包遞向他,嘴角有著淡淡的笑意。
香靨凝羞一笑開,柳腰如醉暖相挨。
心中一股暖流侵入白景文的五臟六腑。情不自禁的,他上前一步,輕輕的撫了一下沈瑜頭頂的發。
看著眼前的她仿若一隻驚弓之鳥,嚇一跳似的抬頭去看他。
他募自笑了出來,又緩了緩心神,
「這葉子,把你頭發弄亂了。」
溫潤的聲音一字一字的傳到沈瑜這里,她早已控制不住她的心跳。
「謝謝,我定會好好掛在床頭」
「我也給你留了一樣東西,在我住的那間房裡。」白景文頓了一下,
「我走後,打開它。」
沈瑜疑惑的望著他,半響,獃獃的點了點頭。
(伍)
白景文走了約兩個時辰了,聽司機說早已上了火車,從上海到北平差不多需要一天一夜。
沈瑜待在自己的房裡。好像還沒有走出那個黃昏。
她記得他說「沈家小妹,我走了」。那時他的眼睛盛滿的是一種不舍。
她在他上車的那一刻跑過去問他:「以後還會來上海嗎」
「我一定會來,這里丟了我一件東西」那時他的眼睛滿是熾熱,灼的她心慌。她沒問是什麼東西,但又隱約知道是什麼東西。
她看他上了車,又看他把車窗搖下來,他們的視線相抵,他的手上還拿著那片調皮的樹葉。
「沈瑜,一定要看。還有,我會寫信給你。」
她知道,他說的是他房裡給她的東西。
東西是一個木槿盒子,復古精緻。沈瑜打開盒子時,裡面是一個發夾,上面鑲嵌了一顆珍珠,渾圓渾圓的,在陽光下閃出耀眼的光。發卡下是一封信,上面寫著沈瑜親啟。雋秀大氣的字體,這是沈瑜第一次看到他寫的字。
字如其人,那張溫潤的臉似乎躍然紙上。
「沈家小妹:
我是白景文,你的白大哥,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坐上去往北平的火車了。
今日在菊園中見你,不是偶遇,是我為了想見你。」
沈瑜的心緊了,眼睛似有一層薄霧。
「本來我有許多話想要與你說,但想來是我做錯了什麼,你沒給我這個機會讓我一吐真心。
今晚在房間一直輾轉反側,思來想去,景文決定寫信給姑娘,還望念信的姑娘不要見笑。」
看信的姑娘失笑,昏黃的西洋台燈襯的她臉色緋紅一片。
「初見你時,是在四年前你的學校,聖約翰大學的講堂里,當時我在上海,便去聽了那次學生演講。
你穿著校服,扎著雙麻花辮,光束從窗戶中打進來。
那時,我想,這姑娘真好看。
但我沒想到你講的這么好,有思想,有深度,不像一個女子說出來的話。
真真是淑逸閑華。
那時,姑娘的巧笑嫣然便記在了景文心裡。
再見你時,竟是在沈公館,知道你是沈默的妹妹,我心裡是驚喜的,但也哀傷,我即將遠赴西洋。
正如你在那次演講中所說的那樣,上海如今雖然表面上風平浪靜,繁華如初,但是暗裡早已波濤洶涌,風雨飄搖。
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去守護我們的故土。
姑娘尚且有如此心,身為一男子,景文更是立志,要守護家鄉。
所以,遠赴西洋,是應然也是必然。
再然後,月色,碼頭,那個抬頭問我外國月亮圓不圓的姑娘,那個在碼頭揮手送別的姑娘。都讓我一並刻在了心裡,帶去了英國。
那時,景文心中在想,待幾年後你是否還會記得有這么一個人,曾陪你看過月色。
時過境遷。
碼頭再見你時,你就像一縷春風吹進我從未停歇的心池,泛起點點漣漪。
聽你說還記得白某時,我更是滿心歡喜。
再然後,月色,菊園,我終於知道,
對於你,白某的心早已兵荒馬亂。
你大哥不止一次對我說過,
愛情兩字,可不能藏著掖著啊。
所以,不怕姑娘笑話,寫這封信,我鼓足了勇氣。
我回了北平,但我的心丟在了上海
沈瑜,如果可以,如若可能。
望你珍攝,吻你萬千。
白景文」
燈下的姑娘,眼裡水汽涔涔,臉頰緋紅一片。
「我一定會來,這里丟了我一件東西。」
「我回了北平,但我的心丟在了上海」
信紙上有點點的水漬,那是沈瑜的淚。但她又偏偏笑著,笑的燦爛。
如此情意拳拳的書信,他是第一次寫,她是第一次收。
望你珍攝,吻你萬千,沈瑜忍不住伸出手撫了撫信上的字,又拿起珍珠發夾在燈下仔細端詳。
最後,姑娘終是忍不住拿起手帕掩面笑起。
(六)
半月之後,沈瑜收到了遠在北平那人的信。信中只有短短幾句,卻讓沈瑜喜笑顏開。
「昨得手書,反復讀之。得書之喜,曠若復面。
下月十二,上海車站,等我。
吻你萬千。」
合上書信,沈瑜把它放到自己的心臟位置,眉眼的笑像滴了蜜的甜。猶記得她那日寫給他的回信,只有短短三句,但她知道那個崢嶸少年一定會懂。
「明月猶在,只待你來。
望君一切康適。
等你。」
等你我相見,告訴你,你丟的心我找到了,我會萬分珍攝。
等你我相見,告訴你,先生德宏才羨,我早已傾心。
也望君珍攝,吻你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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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桃色逢春短篇小說3
兩年後,爭斗落下了帷幕。三皇子坐上了最高的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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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權利越來越大,我們換了更華麗的屋子,金銀珠寶堆了一屋子。
但我並沒有覺得更快樂,只是有隱隱的不安。
午間廊下,我正在看書,突然覺得脖頸上一涼,一條長臂攬住了我的腰身,「桃桃又在看書?看的什麼?」
我嘴唇嚅動了好幾下,才吞吞吐吐地說,「《佞幸列傳》……」
江德寶的臉色,已不能用「驚愕」二字來形容了。
「我想看看,他們是如何發跡的,最大的依仗是什麼,皇上重用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們為何會落個凄慘的下場。」
我鼓起勇氣,乾脆一股腦兒把話全說了出來,「我想知道,如果我是他們,怎樣做才能得到善終!」
江德寶若有所思看著我。走廊上很安靜,只有風偶爾吹打著珠簾的叮咚聲。
「如今我的確已身處漩渦,生死都不由己……但我不是佞幸,新皇他,也不會讓我成為佞幸。我唯一可以保證的,就是桃桃一定是會善終的那個人。」
不,我想要好好活著的人是你。我在心底想。
但我最終只是微微嘆了口氣,什麼也沒有說。
江得寶收了手,不再收東西。
卻還是有人費盡心思琢磨了半天,聽說江總管極為寵愛一位夫人,以為他好這一口,於是又往府里塞了兩個美姬。
我看見那兩個在下雪天衣著單薄,卻還要硬擠出微笑的嬌艷美人,氣呼呼地問,「貴重凱塌鍵禮物現在變成了美人,江大總管還收不收?」
他笑著將人打發了,將我攬在懷里,在我耳邊輕聲說,「桃桃何必生氣?我的心裡可只有你。」
但也許正是因為他的心裡只有我,所以他渴求的越來越多。
我去集市逛的時衫薯候,不小心丟了荷包。
「這個荷包可是姑娘的?」
一個青年書生拿著我的荷包,含笑對我說,「不知可否問一下姑娘芳名……」
「打聽別人娘子的閨名,讀的聖賢書都被狗吃了?」
一道聲音冷不丁響起。我回頭看去,就看見江得寶站在幾步之外的一棵樹下,陰惻惻地看著我們,一張臉清冷微寒。
他一言不發,強忍著怒氣帶我回到府中。
「桃桃,剛才那個男的,是不是長得人模狗樣的?」
他俯首望著我,冰冷的手指摩挲著我下頜的線條,並不曾用力,卻讓我不得不盯巧直視著他。
我把臉靠在他的手上,一遍一遍地安撫,他才慢慢平靜下來。
「桃桃,不要和別的男子親近,也不要和他們說話。你若真遇到喜歡的男子,至少……至少也等我死了,你再去找他好不好?」他目露哀求地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相公,我不會找別人,我這輩子就只會和你在一起的。」
他聽了這句話,一臉滿足地緊錮著我,像是想把我緊緊鑲在他身上。
他還加派了人手日夜圍著我,不管我到哪裡,都有幾個人亦步亦趨地跟著。
我並不喜歡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過了幾日,江得寶也察覺到了我的低落,收斂了幾分,將人撤了。
只是他不當值的夜裡,都會趕回來緊緊挨著我睡。有一次我半夜裡口渴,起來倒水喝,剛一回頭看見他坐了起來,像個孩子似的緊盯著我。
我無奈地抱著他躺下,「我哪裡都不會去的,我只會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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