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首頁 » 小微小說 » 色瓶短篇小說

色瓶短篇小說

發布時間: 2024-06-14 11:22:49

A. 有沒有什麼值得推薦的日本短篇小說

來福

春鳴作品

B. 短篇小說 | 掙脫

許輕輕突然不想結婚了,在她醉酒向周席求婚的48小時後……

1.

事情是這樣的,許輕輕去參加同事的婚宴,喝的有點多,醉眼朦朧中,眼見新娘和新郎在光影交錯中幸福地相擁,周圍簇擁著浪漫的花海和熱烈鼓掌吶喊的人群,她眼裡漸漸起了霧,心底瞬間涌現出一股沖動和憧憬,這種激情在她打車到家後仍久久不息。於是,手拿新娘捧花的她在男友周席進屋的一瞬,踉踉蹌蹌地迎過去,單膝跪地,仰起臉說:「周席,你願意娶我嗎?」

周席剛到家就遇到這么大的陣仗,一瞬間是懵逼的。他看著眼前的許輕輕,臉紅紅的,眼神迷離,嘴上的口紅有些調皮地脫離了嘴唇向周邊蔓延開去,是她喝多了酒後特有的狀態,鬆弛又肆無忌憚。他愛死了她這種狀態,走上前去扶起她:「小傻瓜,這是鬧的哪一出?」

「你就說願不願意嘛?今晚看到人家結婚,真的好幸福好感動啊!」許輕輕微微地撒著嬌,她很少有這樣的柔軟狀態,這得益於酒的功勞。

「願意願意,你此時讓我上天摘月亮我都願意……」周席對這樣的許輕輕毫無招架之力,嘴裡一邊附和一邊攬著她走向卧室......

第二天醒來,許輕輕忍著頭疼坐起來,端起床頭櫃上的涼白開先灌了幾口,又揉揉太陽穴發呆了幾分鍾醒盹,然後轉頭去看身旁的周席。濃密的發量,粗獷的眉毛,比她還要小的瓜子臉,胡茬颳得清清爽爽。這一輩子就是他了嗎?這人真的要成為她的老公了嗎?她心裡有點微微地不確定。好在下一秒,周席就睜開了眼,然後側過身用手肘撐住頭,看著盯著他的臉呆愣的許輕輕,調侃到:「咋?一大早就用色眯眯的眼神盯著老公了嘛?」他故意把「老公」倆字咬的很重。

「噫~~~去,去你的。」許輕輕對「老公」倆字很不適應,渾身一激靈,拿起枕頭就朝著周席身上的被子砸去……

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打打鬧鬧,像兩個玩伴,你一言我一語,有來有往,倒也其樂無窮。

「我昨晚一激動就跟我媽打電話說咱們要結婚的事了,我媽很開心,說要陪你去選婚紗呢。還說結婚後你可以辭職在家當全職太太,反正我們家也不差你掙的那點錢。」周席一把攬住許輕輕的肩膀,還學著周星馳的話說,「回頭我養你啊!」

許輕輕對於未來的婆婆只覺得壓力山大,那是個比她媽還要強勢還要說一不二的人。

「啊,你媽要陪我選婚紗啊?這個就算了吧。咱倆去就行了。」許輕輕抗議著。

「我媽也是好意,不過你要不喜歡那我就不讓她來了。」周席附和著。

可是在試婚紗那天,他媽還是悄無聲息地來了。在許輕輕穿好一套,打開簾子想給周席顯擺多麼漂亮的一刻,簾子後的臉卻變成了他的媽媽,笑得隨和又刻意。許輕輕尷尬地打招呼,背著他媽跟周席擠眉弄眼地詢問她怎麼又來了,周席聳聳肩,臉上的表情有討好和無奈。

許輕輕很喜歡身上試得這一件,一字肩,可以把她的脖頸襯得修長又纖細,胸前微微的小V,即不太過又不太保守,腰部有著一朵白色玉蘭花的刺綉,點綴得高雅脫俗,裙擺大大的,長度剛好及地,最驚艷的是整個婚紗上面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細閃,許輕輕可以想像到在婚禮現場燈光的照耀下,那將會怎樣似星辰般的美麗,到時候再配個長長的頭紗,啊,堪稱完美。許輕輕喜歡完美。

「吆,美的嘞~不過,嘖......看著是不是有點太露了。唔......再試試這件、這件......多試試總沒錯。」周席的媽媽圍著她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去架子上給她挑選她認為更適合的樣式。

許輕輕擺擺手把周席招來小聲地對他說:「我就喜歡這件,就這件了。你跟你媽說說別讓她......」在他媽眼神飄過來的一刻,許輕輕忙擺好笑臉住了嘴。

周席便過去對他媽說:「媽,輕輕喜歡那件,就定那件了吧。」

「哎呀,你懂什麼咧~這婚紗嘛,就得多試試。」邊說著邊拿著一件遞給許輕輕讓她試。

許輕輕無奈,只能去試。試來試去,他媽媽終於選中了一件,蕾絲紗紗的七分袖,肩膀裹得若隱若現,倒也不能說難看,但不是她許輕輕喜歡的啊。

周媽媽倒是在一邊直誇:「好看的嘞~」轉頭就對店員說,「就定這件吧!」

許輕輕急得對著周席狠狠瞪眼,換好衣服後,周席終於醞釀半天對他媽說到:「媽,是我倆結婚又不是你,我們喜歡那件。」

「好好好,聽你們的。」周媽媽邊說著邊推著他們出了門。

可轉頭第二天,送來的婚紗還是周媽媽選擇的那件,許輕輕看到後憤怒地把婚紗摔在地上,心裡的感受像是她高中前的那段時光。

2.

許輕輕出生在一個小縣城,父親母親都是老師。她的家庭要說大富大貴談不上,但也可以說是書香門第了。小地方的人總是對有學問的人充滿尊敬,何況家家都有孩子,總要在老師手下讀書寫字學知識。所以,許輕輕家在當地也頗有自己的一點地位,這也便造就了許媽媽說一不二的性格。許媽媽非常注重對孩子的教育,在一分之差便差上千名次的高考大省,這條道路向來都是競爭慘烈頭破血流,她希望孩子有個更穩固的未來。

在母親天天的耳提面命中,許輕輕自小便有著超越同齡人的「懂事」,當然這個懂事主要體現在學習上。許輕輕上學很早,小學初中,總是班裡最小的一個。她上課總會坐的板板正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黑板,放學到家後的第一件事總是先去完成作業。她不愛說話,不懂社交,內心有著敏感、膽怯和自卑。孤獨是有的,她偶爾也會無意識地隔著玻璃盯著窗外樹上的鳥兒,看它們清理羽毛,看它們嘰嘰喳喳的竊竊私語,然後一起呼啦啦地飛向天空。偶爾她也會在課間望著嬉笑打鬧的同學,眼中充滿著艷羨的光芒,可等她回過神來,又一頭扎進了課本里。

日復一日中,她學會了和孤獨和平共處,也在踐行著母親賦予她的「正確」使命。雖然有時也會被欺負,但她也算順遂地在父母安排的重點學校重點班級里度過。她也不負母親的期望,學習一直都是數一數二。

但她覺得母親從來就沒有滿意過。在她小學考第一蹦跳著把試卷拿回家時,母親看一眼就說:「你看看你錯的那道數學題該錯嘛?是不是馬虎了?下次要好好檢查。如果你高考時因為馬虎錯題,你知道後果吧。」如果是她數學考了滿分時,母親就會說:「不要因為這次考的好就驕傲,快去預習下一節的課程吧。」總之,從小學開始,「高考」倆字就被母親強迫融進了她的血液里,學習是她所有的生活。當然,在衣食住行上,母親從來不曾虧待她,只是,她所有的努力也不曾博得母親的一笑,她從來不記得母親抱過她或者誇過她。而她的父親,在許輕輕的記憶里,父親總是很忙,忙著備課上課,寫教案,批改作業。她記憶里的父親總是躲在書房裡,許輕輕從門口看到的全是她的背影,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模糊又遙遠。

3.

叛逆會遲到但從不缺席,在許輕輕臉紅心跳地偷偷看高中男同學給她寫的情書時,在她看到班裡的氛圍在悄悄變化時,她意識到還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那個世界看起來那麼的歡樂、無序、飛揚、無所顧忌,像一塊磁鐵一樣深深地吸引著她,她想靠近卻又不敢。她不敢早戀,不敢逃課,不敢去網吧,不敢像教室里後排的那些女孩子一樣披頭散發,擦脂抹粉。她在她們肆無忌憚地歡聲笑語中看到一個叫做「青春」的東西,而她沒有。她的青春里只有做不完的作業,刷不完的數學題,背不完的英語單詞和做不完的噩夢。她時常夢到數學考了零分後,母親站在背光處望向她時那失望又憤怒的眼神,和她無助又無措地躲在房間的陰影里默默哭泣的場景,盡管這場景從不曾發生過。

16歲之前,許輕輕一直走在一條辛苦寡淡又正確的道路上,除了學習還是學習。16歲之後,她終於跳起來扒著窗檯隔著玻璃看到了外面繁雜的世界,車水馬龍的巷子里,無邊無際的夜空中,充斥著歡笑,溫情,打鬧;自覺,強迫,謾罵;算計、墮落、罪惡。那復雜色彩的明媚閃耀著她的雙眼,那陰暗刺激的窺探沖擊著她的內心,她彷彿一尾縱情一躍後看到大千世界便強烈渴望上岸的魚,即留戀水裡的安全安心,又憧憬岸上的無限風光。於是,在父母的不知情中,她的思想正漸漸萌芽,渴望長大,然後漏出獠牙去跟世界搏鬥。

許輕輕第一次開始了跟內心對話,問自己想要什麼。當然她是沒有答案的,她還不習慣於自己對自己說話,她還在父母對她灌輸的話里打轉。況且高考的倒計時也已提上日程,容不得她三心二意。刷題刷題刷題,月考月考月考,班裡籠罩著持續的低氣壓,她盡力安撫好自己內心的兵荒馬亂,完成這十年寒窗的最後沖刺。理所應當的,她報考了父母推薦的專業,向著父母設定的最穩固順遂的人生之路邁進。

等等,且慢,為什麼是理所應當而不是理所當然呢?

因為許輕輕並沒有那麼選,她內心的獠牙在一日日壯大。讓我們退回到她報考的那一天,在父母推薦她考個本省的師范大學,畢業後直接在省會城市當老師的建議下,她第一次弱弱地表達了自己的反對。在父母的錯愕中,她溫柔又堅定地選擇了離家很遠的一座城市裡的設計專業。

帶著父母的不解、爭吵、責罵和留戀,許輕輕坐著火車第一次離開故鄉的那片天空,她覺得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自由的味道。她終於像兒時隔著玻璃看到的鳥兒那樣,開始了翱翔。在轟隆轟隆的火車聲中,她第一次睡了一個踏實的覺。她的內心全然沒有要離開家的茫然和惆悵,只有對未知的好奇和對大學生活的憧憬。

4.

那是許輕輕第一次的反抗,小試牛刀後,她為自己握住了自己的人生而喜不自禁。可如今,難道一切又要退回去嗎?

許輕輕心思不定,難道僅僅因為一個婚紗,就要悔婚嗎?許輕輕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而身旁的周席,鼾聲如雷,在焦躁又安靜的夜裡顯得那麼的突兀和矛盾。

其實認識周席並不是什麼浪漫的邂逅,而是人為的撮合。在她離30歲還差一年的敏感關口裡,在父母看她遲遲沒有一個穩固像樣的男友時,終於坐不住了,逼著哄著瞞著鬧著托這個親戚找那個同事用盡了所有的社會關系來為她相親。他們便是在一次的相親中認識。父母滿意於他的家世,他滿意於她的身高和外形,於是在不咸不淡中,他們開始了交往。

那時的許輕輕正處在一種焦慮和矛盾的心態中。大學四年一晃而過,在考研失利後,她腦袋裡裝著些許的專業知識、些許的穿搭化妝技巧、些許的信念和熱忱便一頭扎進了社會這個大熔爐里進行鍛造。只是當時的她沒有想到,這個過程會那麼的緩慢而痛苦。

起初的幾年,她也有過一段愜意又自在的時光,可後來不知怎的,世界彷彿一瞬間就變得焦慮又浮躁,她被迫裹挾在這股洪流中。城中村拆遷導致房租大漲,「996」體制開始盛行,「內卷」變成了常態化,一批一批的年輕人源源不斷地襲來,她仿若前浪,被推擠在沙灘上。甲方的無知和挑剔,老闆的變態和壓榨,在又一次加班到凌晨回到家時,她突然發現眼角起了一道若隱若現的細紋,才猛然發覺,她馬上就要三十歲了。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裡,沒有她的一磚一瓦,事業讓她透不過氣,戀人還不知在哪貓著跟她玩捉迷藏,還要用多少的時間為代價才能換取她想要的生活呢?她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選擇,如果當初聽從父母的安排,選擇當老師,是不是要更輕松一些?但是這內心的些許猶疑她不能也不想對家人提起,只能盡力減少回家的頻次,來躲避媽媽口中那個自己早已脫軌的人生。她不願面對,不敢承認,可是當她在微博上看到相親角中那些三十多歲的女人,被冠以「大齡剩女」的稱號,被安排、被挑剔、被比較時,她變得更加的焦躁不安。這個社會總在告訴她,一個女人沒有家庭,就怎樣都是失敗的。她便是在這樣一種年齡焦慮和內心猶疑的狀態下,接受了父母的安排,認識了周席。

周席配她,哪哪都不為過,除了一米七六的他站在一米七四的她的旁邊稍顯不足外。他有著掙錢能力遠超於她的家世,外貌清清爽爽,脾氣溫和穩定,愛干凈,不嬌氣,會做家務,愛玩愛鬧有趣。只是,就算最開始的熱戀期,他們也只是像玩伴一樣吃喝玩樂。許輕輕總覺得,周席像個孩子,不懂她。他不懂她愛的那些虛無縹緲的浪漫,當她看到一段驚艷的詩句發給他後,他只會說牛逼牛逼;當她跟他分享拍的藍天白雲月掛柳梢星河璀璨時,他只會回她一個大拇指的表情包。他不懂她的弦外之音言外之意,也不懂她的言不由衷口是心非。他是淺顯直白的,而她是復雜內斂的。

但若要說她對他沒感情,她許輕輕自己都不信。她喜歡他的簡單直白,不用費心去猜;喜歡他刮干凈胡茬的臉,清爽又白凈;喜歡他望著她時的眼神,溫柔又深情;喜歡他的笑鬧和關心,有趣又溫暖;喜歡他早晨醒來後的偷吻,甜蜜又溫馨;喜歡和他一起的吃喝玩樂,無憂無慮。可是她也討厭他在每次矛盾後的退縮,討厭想跟他好好溝通時他的玩笑,討厭他無論對誰都是那麼溫和不知反抗。許輕輕真實的自己其實脾氣很大,但他們從來沒有好好的吵過一次架,她每次積攢的怒氣都像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柔軟沉悶,毫無著力點,閃的她心累。

其實許輕輕周邊結了婚的小姐妹都誇周席好,她們說:「你真是矯情,你不知道一個情緒穩定的男人有多難找」「就是就是,你們也趕快結婚吧,年齡再大可就找不到這樣家世的了」「過日子嘛,也就那樣,誰還會真找個愛得死去活來的去折騰婚姻啊」「是啊,年齡大了也就折騰不動了,跟誰遲早也是平平淡淡的過」......

只有她閨蜜對她說:「你問問你自己想要什麼?忠於內心吧,不然你總會糾結到底的。」

想要什麼呢?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呢?她不知道。從小是父母安排的生活,接著是她和父母咬牙對抗著的生活,後來的她好像一直順著一股潮流在隨波逐流,逐漸她好像已經淹沒在這條時光長河中。周遭的眼光審視著她,言語吞噬著她,於是,她不自覺地感到惶恐焦慮。她想順著這條河流走啊走,可是怎麼也追不上,她怎麼樣都顯得格格不入。同齡人早已結婚生子、買車買房,過看起來熱氣騰騰的生活。到她這兒怎麼就是不行,她彷彿卡在了這兒,無法和自己、家庭、世界和解。

但她知道她不想要什麼,她不想要再去過那種被束縛被管控的人生,她不想活在迎合別人的期待里,她不想她人生的意義只是婚姻丈夫孩子和吃喝拉撒睡。一定還有些別的什麼,一定還有一些值得終生為此追逐的東西,只是她還沒找到。馬上三十歲了,常言道三十而立,而她,除了能夠養活自己外,一無所有。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5.

許輕輕想起了剛畢業時一個人的生活。那是一段最為愜意的時光。

那時的她充滿著對工作的熱情和對新生活的期待。剛入職場,雖然工資少但工作輕松。她在公司旁邊兩公里處的小區里租了個房子,四室一廳裡面的一間,價格不菲。不過她喜歡那個客廳里整面牆都是大大的落地窗,一打開大門入眼就是明亮又開闊的視野,從22樓的落地窗往下看是小區里建的雲彩狀的游泳池,池邊種著棕櫚樹,建著木頭小亭子。池裡的水映著蔚藍的天,如一幅畫。早晨在客廳可以看到緩緩升起的朝陽,傍晚可以透過廚房的窗戶看夕陽西下。她自己小屋的飄窗上,放著她的整個世界。她在飄窗上鋪了塊地毯,上面放著靠枕和小桌,桌子上的花盆裡養著吊蘭和綠蘿,生機勃勃,地毯的角落裡擺著厚厚的一疊書。每天傍晚下班後,她都帶著耳機踩著輕快的步子悠閑地走回家。

那個夏天,許輕輕看了一場又一場的夕陽和晚霞,吹過一場又一場的微風,時光悠長而緩慢。每次到了家,她都能感到無邊無際的從心底散發出的暢快,那裡的整個空間都是屬於她。她時而躺著靜靜聽歌;時而坐在飄窗上透過玻璃看遠處的萬家燈火;時而拿著瓶酒喝到微醺,讓輕飄飄的思緒漫步目的地游盪;時而和朋友通通電話視視頻暢快地聊聊天;時而收拾收拾房間打理打理花草。當然更多的時候,她靠在飄窗上,看一本一本的閑書,看毛姆的月亮和刀鋒,看弗蘭克爾寫生命的意義,看麥家的人生海海,看被討厭的勇氣,看米切爾的亂世佳人,看武志紅的心理學,看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他們都在說你永遠有能力選擇自己的人生,其實不是他們在說,而是她在拆解。她拆解著作家的世界,體悟著自己的人生。

她心裡的獠牙已然長大,只是被她刻意壓制著,她仍然想試著去過一過大家都在過的正確人生,不出格,無意外,趕在三十歲前結婚,然後生子,餘生為家庭不遺餘力。她也盡力去試了,她都求婚了,父母都知道她要結婚了,然而,她怎麼忽地就不篤定了呢。

望著身旁的周席,看他沒心沒肺地酣然入夢,許輕輕都氣笑了。周席完全看不到她這兩天的心不在焉,也看不到她這兩天的神情恍惚。許輕輕覺得周席可真是幸福,可如果我來打碎他的這種幸福,是不是太過殘忍。

6.

清晨的陽光又一次的升起,許輕輕早早的就醒來在廚房煮咖啡,看到周席飄過便漫不經心地說了聲早。

周席飄過去後突然又嗖地飄了回來,扒著輕輕地肩膀輕嚎:「呀,輕輕,你看看你的那倆熊貓眼,昨晚是不是又背著我刷劇了,我們可說好一起看的。」

許輕輕一陣大無語,有氣無力地回:「走開走開,誰背著你刷劇了。」

「反正不許你自己先看,等晚上我們一起哈」說著周席就跑向了廁所。

許輕輕望著周席的背影,心裡暗暗苦笑:這傻孩子,是真長不大。可轉頭她又羨慕起來。她羨慕周席什麼都不在乎地沒心沒肺,羨慕他在父母的管控下也能無憂無慮的生活。她自從16歲對這個大千世界管中窺豹開始,就想要過一種由自己掌控地肆意灑脫的生活。可是跟周席一起不行啊,她許輕輕早已不是一個無意識的瓷娃娃,她早就逼著自己去認識建構一個屬於自己的夯實三觀,怎麼可能再去以婆婆的指令行事,以夫家的責任為己任,以周圍人的眼光為行事准則,那豈不是又退回到16歲之前那種混沌人生了嘛。而且,許輕輕開始意識到最為關鍵的問題,她可能沒有那麼愛周席。周席會用她最愛的書墊桌角,用她最愛的香水噴廁所,他從來就沒有真正地了解珍視過許輕輕所愛的東西。她和他只能做玩伴,他沒辦法做她的知己,也沒辦法做她累了時候的依靠。

咖啡杯里的咖啡早已冷掉了,許輕輕的心也在漸漸冷卻。

7.

晚上,許輕輕拉著周席一本正經地坐在沙發上,周席還以為要開始追劇了,連薯片都准備好了。然而許輕輕說:「周席,我不想結婚了。」絲毫沒有猶疑,沒有婉轉,她堅定地盯著周席的眼睛,不讓他有絲毫的後退之路。

周席一瞬間有點懵,他盯著許輕輕的眼睛,彷彿要望進她的靈魂深處,可是她的眼睛完全藏在了睫毛的陰影中,他看不懂。

他臉上漸漸升起一種絕望之情:「為什麼?輕輕,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聽到這句話,許輕輕的眼中彌漫著一股濃到怎麼化也化不開的悲傷之情。她看著眼前一臉受傷的男人,心底在流淚,但她必須要用最直接的方式結束掉這段感情,扭扭捏捏優柔寡斷只會讓他在以後的日子裡更難以釋懷:「沒有,你真的一直都很好。只是,我可能不夠愛吧。」

聽到這句話,周席開始泣不成聲:「輕輕......我不要分手......我們不分手好不好?如果是你覺得我媽......我媽她......太不好相處,我們就少來往好不好。你到底是為什麼呀?我不要分手......」周席覺得整顆心都是痛的,他拉著輕輕的手,一直用顫抖的聲音反復求她。

許輕輕任由他拉著發泄,她用一種慈悲又殘忍的眼光看著他,為他心痛,又為自己難過,但她沒有任何的猶豫,反而變得更加堅定:「周席,你不要這樣......其實也不關你媽媽啥事,是我們之間有問題,你意識不到嘛?我們之間總是隔著一層什麼......」

良久,她等周席的哭聲漸褪,對周席說:「真的只是我的問題,是我不好。你以後會找到更合適的女孩。」

許輕輕說完話,收拾好東西,回頭又望了一眼獃獃的周席說:「我走了,再見。」便輕輕關門,沒有再回頭。

她不知道自己將去往何處,或許是最寂靜的世外桃源,或許是最嘈雜的人群鬧市,不管去哪,終歸是她自己想去的地方。前路茫茫,無問西東,許輕輕嘆出一口濁氣,重新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她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里有歡愉、有悲苦、有遺憾、有不舍,但是當夢醒,一切也都成為了過去。

她想著先跟媽媽打個電話吧,她們或許不解,或許責備,但卻可以放心了,她們的女兒是真的長大了。或許她還需要時間去忘掉周席,需要閱歷來讓內心更加強大,需要想想來時的路和歸途,需要勇氣摒棄掉周圍人嘈雜的噪音,但許輕輕覺得,她已經准備好接受一切了。

「我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她對媽媽說了最後一句話。

電話那頭傳來媽媽一聲長長的嘆息,接著她聽到了這近三十年來她最期待的一句話:「好吧,或許你是真長大了。明天回家吃飯吧,做你最愛吃的白菜豬肉燉粉條......」

許輕輕終於忍不住,在大街上淚流滿面......

                (完,感謝閱讀)

C. 如題,望哪位可以不吝給予,想再看一次,和張愛玲se戒小說聯系一下,真正的體驗一下張愛玲的內心感情世界

張愛玲的短篇小說《色·戒》寫於1950年,故事發生在抗戰期間的上海,一群進步青年為刺殺漢奸特務頭子易先生,派出最漂亮的女子王佳芝實施「美人計」。但在刺殺就要得手之際,劇情卻戲劇性地發生逆轉——王佳芝在老易為她買鑽戒的過程中深受感動而改變初衷。
這部小說深得張愛玲的喜愛,她雖然在1950年就完成書稿,但是卻經過近30年不斷修改,直到1978年才將這篇小說和其他兩個小故事《相見歡》、《浮花浪蕊》結集成《惘然記》出版。張愛玲在卷首語寫道:「這個小故事曾經讓我震動,因而甘心一遍遍修改多年,在改寫的過程中,絲毫也沒有意識到三十年過去了,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 (來源:新華網)

麻將桌上白天也開著強光燈,洗牌的時候一隻只鑽戒光芒四射。白桌布四角縛在桌腿上,綳緊了越發一片雪白,白得耀眼。酷烈的光與影更托出佳芝的胸前丘壑,一張臉也經得起無情的當頭照射。稍嫌尖窄的額,發腳也參差不齊,不知道怎麼倒給那秀麗的六角臉更添了幾分秀氣。臉上淡妝,只有兩片精工雕琢的薄嘴唇塗得亮汪汪的,嬌紅欲滴,雲鬢蓬鬆往上掃,後發齊肩,光著手臂,電藍水漬紋緞齊膝旗袍,小圓角衣領只半寸高,像洋服一樣。領口一隻別針,與碎鑽鑲藍寶石的「紐扣」耳環成套。

左右首兩個太太穿著黑呢斗篷,翻領下露出一根沉重的金鏈條,雙行橫牽過去扣住領口。戰時上海因為與外界隔絕,興出一些本地的時裝。淪陷區金子畸形的貴,這么粗的金鎖鏈價值不貲,用來代替大衣紐扣,不村不俗,又可以穿在外面招搖過市,因此成為汪政府官太太的制服。也許還是受重慶的影響,覺得黑大氅最庄嚴大方。

易太太是在自己家裡,沒穿她那件一口鍾,也仍舊「坐如鍾」,發福了,她跟佳芝是兩年前在香港認識的。那時候夫婦倆跟著汪精衛從重慶出來,在香港耽擱了些時。跟汪精衛的人,曾仲鳴已經在河內被暗殺了,所以在香港都深居簡出。

易太太不免要添些東西。抗戰後方與淪陷區都缺貨,到了這購物的天堂,總不能入寶山空手回。經人介紹了這位麥太太陪她買東西,本地人內行,香港連大公司都要討價還價的,不會講廣東話也吃虧。他們麥先生是進出口商,生意人喜歡結交官場,把易太太招待得無微不至。易太太十分感激。珍珠港事變後香港陷落,麥先生的生意停頓了,佳芝也跑起單幫來,貼補家用,帶了些手錶西葯香水絲襪到上海來賣。易太太一定要留她住在他們家。

「昨天我們到蜀腴去——麥太太沒去過。」易太太告訴黑斗篷之一。

「哦。」

「馬太太這有好幾天沒來了吧?」另一個黑斗篷說。

牌聲劈啪中,馬太太只咕噥了一聲「有個親戚家有點事」。

易太太笑道:「答應請客,賴不掉的。躲起來了。」

佳芝疑心馬太太是吃醋,因為自從她來了,一切以她為中心。

「昨天是廖太太請客,這兩天她一個人獨贏,」易太太又告訴馬太太。「碰見小李跟他太太,叫他們坐過來,小李說他們請的客還沒到。我說廖太太請客難得的,你們好意思不賞光?剛巧碰上小李大請客,來了一大桌子人。坐不下添椅子,還是擠不下,廖太太坐在我背後。我說還是我叫的條子漂亮!

她說老都老了,還吃我的豆腐。我說麻婆豆腐是要老豆腐嘛!

噯喲,都笑死了!笑得麻婆白麻子都紅了。」

大家都笑。

「是哪個說的?那回易先生過生日,不是就說麻姑獻壽哩!」馬太太說。

易太太還在向馬太太報道這兩天的新聞,易先生進來了,跟三個女客點頭招呼。

「你們今天上場子早。」

他站在他太太背後看牌。房間那頭整個一面牆上都掛著土黃厚呢窗簾,上面印有特大的磚紅鳳尾草圖案,一根根橫斜著也有一人高。周佛海家裡有,所以他們也有。西方最近興出來的假落地大窗的窗簾,在戰時上海因為舶來品窗簾料子缺貨,這樣整大匹用上去,又還要對花,確是豪舉。人像映在那大人國的鳳尾草上,更顯得他矮小。穿著灰色西裝,生得蒼白清秀,前面頭發微禿,褪出一隻奇長的花尖;鼻子長長的,有點「鼠相」,據說也是主貴的。

「馬太太你這只幾克拉——三克拉?前天那品芬又來過了,有隻五克拉的,光頭還不及你這只。」易太太說。

馬太太道:「都說品芬的東西比外頭店家好嘛!」

易太太道:「掮客送上門來,不過好在方便,又可以留著多看兩天。品芬的東西有時候倒是外頭沒有的。上次那隻火油鑽,不肯買給我。」說著白了易先生一眼。「現在該要多少錢了?火油鑽沒毛病的,漲到十幾兩、幾十兩金子一克拉,品芬還說火油鑽粉紅鑽都是有價無市。」

易先生笑道:「你那隻火油鑽十幾克拉,又不是鴿子蛋,『鑽石』墨,也是石頭,戴在手上牌都打不動了。

牌桌上的確是戒指展覽會,佳芝想。只有她沒有鑽戒,戴來戴去這只翡翠的,早知不戴了,叫人見笑——正眼都看不得她。

易太太道:「不買還要聽你這些話!」說著打出一張五筒,馬太太對面的黑斗篷啪啦攤下牌來,頓時一片笑嘆怨尤聲,方剪斷話鋒。

大家算鬍子,易先生乘亂里向佳芝把下頦朝門口略偏了偏。

她立即瞥了兩個黑斗篷一眼,還好,不像有人注意到。她賠出籌碼,拿起茶杯來喝了一口,忽道:「該死我這記性!約了三點鍾談生意,會忘得乾乾凈凈。怎麼辦,易先生先替我打兩圈,馬上回來。」

易太太叫將起來道:「不行!哪有這樣的?早又不說,不作興的。」

「我還正想著手風轉了。」剛胡了一牌的黑斗篷呻吟著說。

「除非找廖太太來。去打個電話給廖太太。」易太太又向佳芝道:「等來了再走。」

「易先生替我打著。」佳芝看了看手錶。「已經晚了,約了個掮客吃咖啡。」

「我今天有點事,過天陪你們打通宵。」易先生說。

「這王佳芝最壞了!」易太太喜歡連名帶姓叫她王佳芝,像同學的稱呼。「這回非要罰你。請客請客!」

「哪有行客請坐客的?」馬太太說。「麥太太到上海來是客。」

「易太太都說了。要你護著!」另一個黑斗篷說。

她們取笑湊趣也要留神,雖然易太太的年紀做她母親綽綽有餘,她們從來不說認乾女兒的話。在易太太這年紀,正有點搖擺不定,又要像老太太們喜歡有年青漂亮的女性簇擁的眾星捧月一般,又要吃醋。

「好好,今天晚上請客,」佳芝說。「易先生替我打著,不然晚上請客沒有你。」

「易先生幫幫忙,幫幫忙!三缺一傷陰騭的。先打著,馬太太這就去打電話找搭子。」

「我是真有點事,」說起正事,他馬上聲音一低,只咕噥了一聲。「待會還有人來。」

「我就知道易先生不會有工夫,」馬太太說。

是馬太太話里有話,還是她神經過敏?佳芝心裡想。看他笑嘻嘻的神氣,也甚至於馬太太這話還帶點討好的意味,知道他想人知道,恨不得要人家取笑他兩句。也難說,再深沉的人,有時候也會得意忘形起來。

這太危險了。今天再不成功,再拖下去要給易太太知道了。

她還在跟易太太討價還價,他已經走開了。她費盡唇舌才得脫身,回到自己卧室里,也沒換衣服,匆匆收拾了一下,女傭已經來回說車在門口等著。她乘易家的汽車出去,吩咐司機開到一家咖啡館,下了車便打發他回去。

時間還早,咖啡館沒什麼人,點著一對對杏子紅百折綢罩壁燈,地方很大,都是小圓桌子,暗花細白麻布桌布,保守性的餐廳模樣。她到櫃台上去打電話,鈴聲響了四次就掛斷了再打,怕櫃台上的人覺得奇怪,喃喃說了聲:「可會撥錯了號碼?」

是約定的暗號。這次有人接聽。

「喂?」

還好,是鄺裕民的聲音。就連這時候她也還有點怕是梁閏生,盡管他很識相,總讓別人上前。

「喂,二哥,」她用廣東話說。「這兩天家裡都好?」

「好,都好。你呢。」

「我今天去買東西,不過時間沒一定。」

「好,沒關系。反正我們等你。你現在在哪裡?」

「在霞飛路。」

「好,那麼就是這樣了。」

片刻的沉默。

「那沒什麼了?」她的手冰冷,對鄉音感到一絲溫暖與依戀。

「沒什麼了。」

「馬上就去也說不定。」

「來得及,沒問題。好,待會見。」

她掛斷了,出來叫三輪車。

今天要是不成功,可真不能再在易家住下去了,這些太太們在旁邊虎視眈眈的。也許應當一搭上他就找個什麼借口搬出來,他可以撥個公寓給她住,上兩次就是在公寓見面,兩次地方不同,都是英美人的房子,主人進了集中營。但是那反而更難下手了——知道他什麼時候來?要來也是忽然從天而降,不然預先約定也會臨時有事,來不成。打電話給他又難,他太太看得緊,幾個辦公處大概都安插得有耳目。便沒有,只要有人知道就會壞事,打小報告討好他太太的人太多。

不去找他,他甚至於可以一次都不來,據說這樣的事也有過,公寓就算是臨別贈品。他是實在誘惑太多,顧不過來,一個眼不見,就會丟在腦後。還非得釘著他,簡直需要提溜著兩只乳房在他跟前晃。

「兩年前也還沒有這樣哩,」他擁著吻著她的時候輕聲說。

他頭偎在她胸前,沒看見她臉上一紅。

就連現在想起來,也還像給針扎了一下,馬上看見那些人可憎的眼光打量著她,帶著點會心的微笑,連鄺裕民在內。 只有梁閏生佯佯不睬,裝作沒注意她這兩年胸部越來越高。演過不止一回的一小場戲,一出現在眼前立刻被她趕走了。

到公共租界很有一截子路。三輪車踏到靜安寺路西摩路口,她叫在路角一家小咖啡館前停下。萬一他的車先到,看看路邊,只有再過去點停著個木炭汽車。

這家大概主要靠門市外賣,只裝著寥寥幾個卡位,雖然陰暗,情調毫無。靠里有個冷氣玻璃櫃台裝著各色西點,後面一個狹小的甬道燈點得雪亮,照出裡面的牆壁下半截漆成咖啡色,亮晶晶的凸凹不平;一隻小冰箱旁邊掛著白號衣,上面近房頂成排掛著西崽脫換下來的線呢長夾袍,估衣鋪一般。

她聽他說,這是天津起士林的一號西崽出來開的。想必他揀中這一家就是為了不會碰見熟人,又門臨交通要道,真是碰見人也沒關系,不比偏僻的地段使人疑心,像是有瞞人的事。

面前一杯咖啡已經冰涼了,車子還沒來。上次接了她去,又還在公寓里等了快一個鍾頭他才到。說中國人不守時刻,到了官場才登峰造極了。再照這樣等下去,去買東西店都要打烊了。

是他自己說的:「我們今天值得紀念。這要買個戒指,你自己揀。今天晚了,不然我陪你去。」那是第一次在外面見面。

第二次時間更逼促,就沒提起。當然不會就此算了,但是如果今天沒想起來,倒要她去繞著彎子提醒他,豈不太失身份,煞風景?換了另一個男人,當然是這情形。他這樣的老奸巨滑,決不會認為她這么個少奶奶會看上一個四五十歲的矮子。

不是為錢反而可疑。而且首飾向來是女太太們的一個弱點。她不是出來跑單幫嗎,順便撈點外快也在情理之中。他自己是搞特工的,不起疑也都狡兔三窟,務必叫人捉摸不定。她需要取信於他,因為迄今是在他指定的地點會面,現在要他同去她指定的地方。

上次車子來接她,倒是准時到的。今天等這么久,想必是他自己來接。倒也好,不然在公寓里見面,一到了那裡,再出來就又難了。除非本來預備在那裡吃晚飯,鬧到半夜才走——但是就連第一次也沒在那裡吃飯。自然要多耽擱一會,出去了就不回來了。怕店打烊,要急死人了,又不能催他快著點,像妓女一樣。

她取出粉鏡子來照了照,補了點粉。遲到也不一定是他自己來。還不是新鮮勁一過,不拿她當樁事了。今天不成功,以後也許不會再有機會了。

她又看了看錶。一種失敗的預感,像絲襪上一道裂痕、陰涼地在腿肚子上悄悄往上爬。

斜對面卡位上有個中裝男子很注意她。也是一個人,在那裡看報。比她來得早,不會是跟蹤她。估量不出她是什麼路道?戴的首飾是不是真的?不大像舞女,要是演電影話劇的,又不面熟。

她倒是演過戲,現在也還是在台上賣命,不過沒人知道,出不了名。

在學校里演的也都是慷慨激昂的愛國歷史劇。廣州淪陷前,嶺大搬到香港,也還公演過一次,上座居然還不壞。下了台她興奮得鬆弛不下來,大家吃了宵夜才散,她還不肯回去,與兩個女同學乘雙層電車游車河。樓上乘客稀少,車身搖搖晃晃在寬闊的街心走,窗外黑暗中霓虹燈的廣告,像酒後的涼風一樣醉人。

借港大的教室上課,上課下課擠得黑壓壓的挨挨蹭蹭,半天才通過,十分不便,不免有寄人籬下之感。香港一般人對國事漠不關心的態度也使人憤慨。雖然同學多數家在省城,非常近便,也有流亡學生的心情。有這么幾個最談得來的就形成了一個小集團。汪精衛一行人到了香港,汪夫婦倆與陳公博等都是廣東人,有個副官與鄺裕民是小同鄉。鄺裕民去找他,一拉交情,打聽到不少消息。回來大家七嘴八舌,定下一條美人計,由一個女生去接近易太太——不能說是學生,大都是學生最激烈,他們有戒心。生意人家的少奶奶還差不多,尤其在香港,沒有國家思想。這角色當然由學校劇團的當家花旦擔任。
幾個人裡面只有黃磊家裡有錢,所以是他奔走籌款,租房子,借車子,借行頭。只有他會開車,因此由他充當司機。

歐陽靈文做麥先生。鄺裕民算是表弟,陪著表嫂,第一次由那副官帶他們去接易太太出來買東西。鄺裕民就沒下車,車子先送他與副官各自回家——副官坐在前座——再開她們倆到中環。

易先生她見過幾次,都不過點頭招呼。這天第一次坐下來一桌打牌,她知道他不是不注意她,不過不敢冒昧。她自從十二三歲就有人追求,她有數。雖然他這時期十分小心謹慎,也實在別狠了,蟄居無聊,心事重,又無法排遣,連酒都不敢喝,防汪公館隨時要找他有事。共事的兩對夫婦合賃了一幢舊樓,至多關起門來打打小麻將。

牌桌上提起易太太替他買的好幾套西裝料子,預備先做兩套。佳芝介紹一家服裝店,是他們的熟裁縫。「不過現在是旺季,忙著做遊客生意,能夠一拖幾個月,這樣好了,易先生幾時有空,易太太打個電話給我,我去帶他來。老主顧了,他不好意思不趕一趕。」臨走丟下她的電話號碼,易先生乘他太太送她出去,一定會抄了去,過兩天找個借口打電話來探探口氣,在辦公時間內,麥先生不在家的時候。

那天晚上微雨,黃磊開車接她回來,一同上樓,大家都在等信。一次空前成功的演出,下了台還沒下裝,自己都覺得顧盼間光艷照人。她捨不得他們走,恨不得再到那裡去。已經下半夜了,鄺裕民他們又不跳舞,找那種通宵營業的小館子去吃及第粥也好,在毛毛雨里老遠一路走回來,瘋到天亮。

但是大家計議過一陣之後,都沉默下來了,偶爾有一兩個人悄聲嘰咕兩句,有時候噗嗤一笑。

那嗤笑聲有點耳熟。這不是一天的事了,她知道他們早就背後討論過。

「聽他們說,這些人里好像只有梁閏生一個人有性經驗,」

賴秀金告訴她。除她之外只有賴秀金一個女生。

偏偏是梁閏生!

當然是他。只有他嫖過。

既然有犧牲的決心,就不能說不甘心便宜了他。

今天晚上,浴在舞台照明的余輝里,連梁閏生都不十分討厭了。大家彷彿看出來,一個個都溜了,就剩下樑閏生。於是戲繼續演下去。

也不止這一夜。但是接連幾天易先生都沒打電話來。她打電話給易太太,易太太沒精打彩的,說這兩天忙,不去買東西,過天再打電話來找她。

是疑心了?發現老易有她的電話號碼?還是得到了壞消息,日本方面的?折磨了她兩星期之後,易太太歡天喜地打電話來辭行,十分抱歉走得匆忙,來不及見面了,兼邀她夫婦倆到上海來玩,多住些時暢敘一下,還要帶他們到南京去游覽。想必總是回南京組織政府的計劃一度擱淺,所以前一向銷聲匿跡起來。

黃磊拖了一屁股的債。家裡聽見說他在香港跟一個舞女賃屋同居了,又斷絕了他的接濟,狼狽萬分。

她與梁閏生之間早就已經很僵。大家都知道她是懊悔了,也都躲著她,在一起商量的時候都不正眼看她。

「我傻。反正就是我傻,」她對自己說。

也甚至於這次大家起鬨捧她出馬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別具用心了。

她不但對梁閏生要避嫌疑,跟他們這一夥人都疏遠了,總覺得他們用好奇的異樣的眼光看她。珍珠港事變後,海路一通,都轉學到上海去了。同是淪陷區,上海還有書可念。她沒跟他們一塊走,在上海也沒有來往。

有很久她都不確定有沒有染上什麼臟病。

在上海,倒給他們跟一個地下工作者搭上了線。一個姓吳的——想必也不是真姓吳——一聽他們有這樣寶貴的一條路子,當然極力鼓勵他們進行。他們只好又來找她,她也義不容辭。

事實是,每次跟老易在一起都像洗了個熱水澡,把積郁都沖掉了,因為一切都有了個目的。

這咖啡館門口想必有人望風,看見他在汽車里,就會去通知一切提前。剛才來的時候倒沒看見有人在附近逗留。橫街對面的平安戲院最理想了,廊柱下的陰影中有掩蔽,戲院門口等人又名正言順,不過門前的場地太空曠,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汽車里的人。

有個送貨的單車,停在隔壁外國人開的皮貨店門口,彷彿車壞了,在檢視修理。剃小平頭,約有三十來歲,低著頭,看不清楚,但顯然不是熟人。她覺得不會是接應的車子。有些話他們不告訴她她也不問,

但是聽上去還是他們原班人馬。——有那個吳幫忙,也說不定搞得到汽車。那輛出差汽車要是還停在那裡,也許就是接應的,司機那就是黃磊了。她剛才來的時候車子背對著她,看不見司機。

吳大概還是不大信任他們,怕他們太嫩,會出亂子帶累人。他不見得一個人單槍匹馬在上海,但是始終就是他一個人跟鄺裕民聯絡。

許了吸收他們進組織。大概這次算是個考驗。

「他們都是差不多槍口貼在人身上開槍的,哪像電影里隔得老遠瞄準。」鄺裕民有一次笑著告訴她。

大概也是叫她安心的話,不會亂槍之下殃及池魚,不打死也成了殘廢,還不如死了。

這時候到臨頭,又是一種滋味。

上場慌,一上去就好了。

等最難熬。男人還可以抽煙。虛飄飄空撈撈的,簡直不知道身在何所。她打開手提袋,取出一瓶香水,玻璃瓶塞連著一根小玻璃棍子,蘸了香水在耳垂背後一抹。微涼有棱,一片空茫中只有這點接觸。再抹那邊耳朵底下,半晌才聞見短短一縷梔子花香。

脫下大衣,肘彎裡面也搽了香水,還沒來得及再穿上,隔著櫥窗里的白色三層結婚蛋糕木製模型,已見一輛汽車開過來,一望而知是他的車,背後沒馱著那不雅觀的燒木炭的板箱。

她撿起大衣手提袋,挽在臂上走出去。司機已經下車代開車門。易先生坐在靠里那邊。

「來晚了,來晚了!」他哈著腰喃喃說著,作為道歉。

她只看了他一眼。上了車,司機回到前座,他告訴他「福開森路」。那是他們上次去的公寓。

「先到這兒有爿店,」她低聲向他說,「我耳環上掉了顆小鑽,要拿去修。就在這兒,不然剛才走走過去就是了,又怕你來了找不到人,坐那兒傻等,等這半天。」

他笑道:「對不起對不起,今天真來晚了——已經出來了,又來了兩個人,又不能不見。」說著便探身向司機道:「先回到剛才那兒。」早開過了一條街。

她噘著嘴喃喃說道:「見一面這么麻煩,住你們那兒又一句話都不能說——我回香港去了,托你買張好點的船票總行?」

「要回去了?想小麥了?」

「什麼小麥大麥,還要提這個人——氣都氣死了!」

她說過她是報復丈夫玩舞女。

一坐定下來,他就抱著胳膊,一隻肘彎正抵在她乳房最肥滿的南半球外緣。這是他的慣技,表面上端坐,暗中卻在蝕骨銷魂,一陣陣麻上來。
她一扭身伏在車窗上往外看,免得又開過了。車到下一個十字路口方才大轉彎折回。又一個U形大轉彎,從義利餅干行過街到平安戲院,全市唯一的一個清潔的二輪電影院,灰紅暗黃二色磚砌的門面,有一種針織粗呢的溫暖感,整個建築圓圓的朝里凹,成為一鉤新月切過路角,門前十分寬敞。對面就是剛才那家凱司令咖啡館,然後西伯利亞皮貨店,綠屋夫人時裝店,並排兩家四個大櫥窗,華貴的木製模特兒在霓虹燈後擺出各種姿態。隔壁一家小店一比更不起眼,櫥窗里空無一物,招牌上雖有英文「珠寶商」字樣,也看不出是珠寶店。

他轉告司機停下,下了車跟在她後面進去。她穿著高跟鞋比他高半個頭。不然也就不穿這么高的跟了,他顯然並不介意。她發現大個子往往喜歡嬌小玲瓏的女人,倒是矮小的男人喜歡女人高些,也許是一種補償的心理。知道他在看,更軟洋洋地凹著腰。腰細,婉若游龍游進玻璃門。

一個穿西裝的印度店員上前招呼。店堂雖小,倒也高爽敞亮,只是雪洞似的光塌塌一無所有,靠里設著唯一的短短一隻玻璃櫃台,陳列著一些「誕辰石」——按照生日月份,戴了運氣好的,黃石英之類的「半寶石」,紅藍寶石都是寶石粉制的。

她在手提袋裡取出一隻梨形紅寶石耳墜子,上面碎鑽拼成的葉子丟了一粒鑽。

「可以配,」那印度人看了說。

她問了多少錢,幾時有,易先生便道:「問他有沒有好點的戒指。」他是留日的,英文不肯說,總是端著官架子等人翻譯。

她頓了頓方道:「干什麼?」

他笑道:「我們不是要買個戒指做紀念嗎?就是鑽戒好不好?要好點的。」

她又頓了頓,拿他無可奈何似地笑了。「有沒有鑽戒?」

她輕聲問。

{未完,接下}

D. 短篇小說:情·敵

                        情·敵

在廣西靠近Y國的邊城,有一個很著名的景區,風景如畫,大凡來到邊城的遊客,都喜歡來這里遊玩。   

這天近午,景區發生了一起搶包事件:一個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三十多歲,搶了一個女遊客的包,然後跑走。聽見女遊客的喊聲,一個帥哥飛跑著追去······

追到僻靜處,男人跑不動了,停下粗喘,帥哥追到跟前,男人粗喘說不出話,把包扔到帥哥腳下,帥哥撿起包,不看男人,轉身離開。

帥哥回到女遊客跟前,把追回的包遞給對方,灑然一笑。

女遊客:「太謝謝您了!」她二十幾歲,出奇的美麗。

帥哥向女遊客伸出右手:「我叫滕飛。」

女遊客和滕飛握手:「林靜。」又介紹身旁的老者,「這位是胡教授。」

胡教授與滕飛握手:「胡明軒。我們是北京來旅遊的,小林是我家保姆。」

滕飛看林靜:「北京的保姆都這么美啊!」

林靜對滕飛綻開一個甜美而嬌羞的微笑。

實則,林靜和胡教授都不知道,男人搶包是滕飛事先安排的一場戲,為的就是他能結識二人。隨後,滕飛自稱是當地的富家子,以當二人義務導游的名義,對林靜展開狂熱追求。他請二人吃飯,給林靜買高檔服裝,和林靜看電影······一個小保姆遇上一個豪門帥哥,不啻灰姑娘遇上了王子,很快林靜就墜入愛河。

這天晚上,滕飛和林靜在吃西餐,喝紅酒。

林靜:「胡教授說後天去桂林看一個老同學,從桂林回北京。」

滕飛:「那我們怎麼辦?」

林靜咬下嘴唇,低下頭。

滕飛:「我問你吶!我們怎麼辦?」

林靜:「你——是認真的嗎?」

滕飛:「我可以對天發誓!我……」

林靜:「我們可以確定關系。」

滕飛:「不,我怕你回北京被別人搶去,我要帶你去見我父母,告訴他們我要娶你!」

林靜:「可是……」

滕飛:「沒有可是!我父母現在Y國處理生意,明天我們就去。」

林靜:「明天?」

滕飛:「你不放心胡教授,可以讓他同去。」

林靜:「他不能出國。」

滕飛:「為什麼?」

林靜:「他……他說他出國得經過國安局批准。」

滕飛:「真是麻煩!那就把他偷渡出去!我對父母說他是你爺爺,你家人同意我們的婚事,那樣我們就可以盡快結婚了!」

林靜:「我怕胡教授不會同意。」

滕飛:「你愛我嗎?」

林靜報以甜美而嬌羞的微笑。

滕飛:「你想嫁給我嗎?」

林靜:「我只是覺得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啦。」

滕飛:「這就是緣分!是上天對我們的眷顧!」

滕飛說著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放到林靜面前。

林靜:「這是什麼?」

滕飛:「安眠葯。讓胡教授美美的睡一覺,醒來他就到Y國了。他會高興的會親家,高興的遊玩,也會高興的看到他家小保姆嫁給億萬富翁的兒子,從一隻小鳥變成金鳳凰。」

林靜:「我真覺得像做夢一樣。」

滕飛痴目注視林靜,舔下嘴唇:「我想讓你在我甜蜜的親吻中醒來。」

林靜報以甜美嬌羞的微笑:「我不想太快。」

他們沒想到,此時此刻暗中會有人監視他們。飯後,滕飛開著自己的越野車把林靜送回下榻的賓館,等他再開車上路時,突然從後視鏡中發現一輛轎車在跟蹤他的車。

他加速,對方的車也加速。他的神情冷峻起來。他把車駛進一條偏街,後面的車尾隨跟來。他停下車,下車,快步走進一條胡同。

後面尾隨而來的轎車也停下,下來個黑衣人,戴著連衣帽、口罩,快步尾隨滕飛進了胡同。

黑衣人不見了滕飛,在小心的尋找。

突然他身後響起滕飛的聲音:「別動!」

黑衣人停住,慢慢舉起手,他的腦後頂上一把手槍。

滕飛拿槍對准黑衣人:「轉過來!」

黑衣人慢慢轉過身,面對滕飛。

滕飛:「為什麼跟蹤我?」

黑衣人摘下連衣帽和口罩,正是花豹。那個搶包男人。

滕飛:「是你?」

花豹娘聲娘氣:「死鬼,你嚇人家一跳。」

滕飛收起手槍:「說吧,怎麼回事?」

花豹:「你摸摸,人家這心現在還狂跳呢!」

滕飛:「你正經點吧。」

花豹:「是咱們頭兒讓我監視你,不不,是暗中保護你。我還拍了你和那小美人的照片,是頭兒要看,她一定是怕你假戲真做!你可是頭兒的心尖小寶貝呀!」

滕飛:「你們不相信我!」

花豹:「不是我!我不但相信你,還喜歡你,愛你!你就答應和我好吧!我以後會特別關照你!」

滕飛:「走,帶我去見她!」

花豹:「完了,你得答應和我約會啊。」

很快,滕飛和花豹來到一家酒吧。花豹去唱歌,滕飛就來到尤娜的房間,見尤娜坐在沙發上吃一個螃蟹,喝紅酒,只穿乳罩,三角褲,使她更加性感迷人。他進來,關上門。

尤娜瞥了滕飛一眼,自顧吃喝:「一起吃吧。」

滕飛:「你讓花豹監視我?」

尤娜:「這酒他們說是從法國運來的,三十年珍藏。」

滕飛:「你不相信我?」

尤娜:「帶葯了嗎?」

滕飛踢了茶幾一腳,吼:「你他媽回答我!」

尤娜的臉色冷下來,放下手裡螃蟹,把杯中紅酒一飲而盡,抓起茶幾上的匕首,挺身而起,來到滕飛面前,左手猛的掐住滕飛的脖子,右手執匕首頂在滕飛臉上。

滕飛軟下來:「別別。」

尤娜美目含煞:「想讓我刮花你的臉嗎?」

滕飛求饒:「我一時激動,求你啦。」

尤娜收起匕首:「這才乖呀!」

尤娜伸出舌頭,舔著滕飛的臉,脖子……

滕飛閉上眼睛:「我沒帶葯。」

尤娜撕開滕飛胸衣,舔著他的胸脯。

滕飛:「事情很順利。」

尤娜突然咬了一口滕飛的胸肌。

滕飛輕吟一聲。

尤娜:「大點聲!我就願意聽你叫!」

滕飛:「我還得准備明天的行動!」

尤娜:「你要做的已經做完了。」

尤娜去床頭拿過一個小瓶,倒出一個膠囊,遞給滕飛:「新葯!」

滕飛:「我其實可以不用。」

尤娜:「不用,你能讓我瘋狂嗎?吃下去!」

滕飛接過膠囊,放進嘴裡。

尤娜:「這是我們在中國的最後一晚!任務即將完成,要好好慶祝一下!」

滕飛猛的把尤娜推倒床上:「那就來吧!你這條喂不飽的母狗!」

尤娜不是母狗,到了床上她完全變成了一頭淫獅。三個多小時後,被蹂躪得筋疲力盡的滕飛走進洗浴間,開始淋浴。他突然蹲下身,雙手掩面哭泣。

次日上午九點,滕飛開著越野車來到賓館,他進賓館,見到林靜。林靜說已給胡教授吃了安眠葯,他就背著昏睡的胡教授走出賓館,後面跟著提包的林靜。二人把胡教授送上車後座,然後上車,滕飛開車駛離。

原野,越野車向前行駛,後座上,胡教授還在昏睡。

副座上的林靜:「你說,胡教授會不會怪我呀?」

滕飛:「不會。一看就知道他是個知書達理的人。」

林靜:「是啊,他家書房全是書。」

滕飛:「他還可以和我們去國外度蜜月。」

林靜:「你還想去國外度蜜月?」

滕飛:「咱們還可以環游世界,我要把最好的都給你。」

林靜:「胡教授昨晚還說,你是個好人,遇上你是我一生的福氣,好運氣!」

滕飛突然剎住車,轉頭注視林靜。

林靜:「怎麼了?」

滕飛舔舔嘴唇:「你的唇一定十分香甜。」

林靜報以甜美而嬌羞的微笑:「又來了。等結婚了,你還怕親不夠?」

下午晚些時候,越野車在山間公路上停下來,路邊站著  花豹,一身黑衣,戴連衣帽、口罩。

滕飛下車,來到花豹面前。

花豹:「你昨晚放人家鴿子。」

滕飛:「你想她會放過我?她不知從哪弄的新葯,幾乎一宿都沒讓我消停!」

花豹:「等回國,你可得補償人家啊!」

滕飛:「先辦正事吧。她人呢?」

花豹:「去和老鷹接頭了。」

滕飛:「老鷹?」

花豹:「以前潛伏在這兒的,熟悉出境的路。」看了越野車一眼,「她讓我們在這兒卸掉包袱!」

滕飛和花豹走到越野車跟前。

滕飛拉開前座車門,對林靜:「天黑後,會有人帶我們出境。我們得在這兒下車,以後的路就得步行了。」

林靜回頭看一眼還在昏睡的胡教授。

花豹:「我背他,你倆前頭先走,就從這兒進山。」

林靜拎起包,跳下越野車。她和滕飛下公路,進山。在山裡又走出一里多路,來到一塊林間空地,滕飛突然停下。

林靜:「怎麼了?」

她突然臉色一凜——滕飛右手拿著手槍對著她。

林靜:「你怎麼會有槍?」

滕飛:「因為我是Y國特工。」

林靜:「特工?」

滕飛:「以前我對你說的全是騙你的。」

林靜:「騙我?」

滕飛:「我們真正要弄出境的不是你,而是胡教授。其實他也不是什麼教授,他是中國一種新型核潛艇的總工程師,所以中國國安部門限制他出境。」

林靜:「你是在利用我?」

滕飛冷冷一笑。

林靜:「你根本就不愛我,是嗎?」

滕飛:「說真的,你是我見過女孩中最讓我動心的一個!」

林靜:「你要殺了我,對嗎?」

滕飛:「他們讓我卸掉你這個包袱。」

林靜:「那你為什麼還不開槍?」

滕飛看看手槍:「這是無聲手槍,沒人會聽見槍聲。現在沒人能救你——能救你的是我的良知!」

林靜:「特工也有良知?」

滕飛收起手槍:「只因你太美,太單純,特別是你的笑,讓我想到了天使。」

林靜:「你想放了我?」

滕飛:「不僅僅是因為我喜歡你,還因為我也是中國人!我不想殺的第一個人是自己的同胞,而且是讓我心動的女孩。」

林靜:「你是中國人怎麼成了Y國特工?」

滕飛:「我在Y國旅遊時被他們盯上,也怪我貪圖美色金錢才被他們拉下水。他們訓練我三年,這是我第一次回國執行任務。」

林靜:「你不殺我,不怕他們怪你嗎?」

滕飛:「我當然會說已經殺了你。你快走吧,等天黑後會迷路的。」

滕飛轉身欲走,突然停住——腦門上被頂著一把手槍,他步步後退。

用槍逼住滕飛的是尤娜,旁邊的黑衣人是老鷹。

尤娜:「你果然被她迷住了!下不了手。」

滕飛:「你殺了我吧!」

尤娜:「我要殺你,還會和你廢話。」

尤娜調轉槍口,對准林靜。

尤娜:「真人比照片還漂亮啊!難怪讓他動心!」

「放了她!」滕飛舉槍對准尤娜,「我不想她因我而死,她是無辜的!求你啦!」

「放下槍!」老鷹的手槍對准了滕飛。

滕飛吼:「我不放!大不了一起死。」

尤娜:「你真想和她一起死?想和她做一對鬼鴛鴦?」

滕飛吼:「做鬼鴛鴦也比受你這喂不飽的母狗折磨好!」

尤娜:「折磨?你認為享受極致的性愛是折磨?你認為我給予你的愛是折磨?」

滕飛吼:「不!那不是愛!你從來沒把我當人,只是你洩慾的工具!開槍吧,讓我死在自己的國家!」

尤娜:「不!這里不是你的國家,你早加入了Y國籍,你也發誓永遠做Y國的人,效忠Y國。」

滕飛:「國籍可以改變,誓言可以宣講,但我身上流的是中國人的血!你們應該後悔,第一個任務就讓我回國!第一個要勾引迷惑的是這樣一個天使!」

尤娜:「她是你心目中的天使?」

尤娜突然收起手槍,拔出匕首。

尤娜:「我要刮花她的臉,讓她變成丑鬼!」

尤娜說完左手去掐林靜的脖子,沒想到林靜閃身躲開,右手的手槍對准尤娜的腦袋。

林靜面若冰霜:「該結束了!」

老鷹一驚,調轉槍口要對林靜開槍——砰的一聲槍響,他歪身栽倒。

擊斃老鷹的是滕飛。

尤娜對滕飛喊:「傻瓜!你還不明白嗎?她是中國特工!快開槍!」

林靜對滕飛:「你不是傻瓜!我亮明身份就說明你們已掉進我們的天羅地網。你現在迷途知返,以後我們還可以並肩戰斗!」

滕飛:「你一直在騙我?」

林靜:「保護我國的特殊人才是我們的職責,找上門來的是你們!我們只是將計就計。」

尤娜對滕飛:「別聽她的,殺了她,我們就能出境回國。還能帶走人質!回去後我們就會立功受獎,有大把金錢享受榮華富貴。快開槍啊!」

滕飛調轉槍口,對准尤娜:「我說過我是中國人。我知道胡教授落入你們手裡意味著什麼!我一時糊塗,貪圖美色金錢被你們拉下水,可我不能做傷害我們國家的事!不能一錯再錯!」

尤娜吼:「放屁!你就是貪圖美色!你他媽玩夠我了!要玩新鮮的。開槍吧,殺了我吧!」她迎著滕飛的槍口逼上來,喊著:「來呀!來呀!開槍呀孬種!」

滕飛被逼得步步後退:「別逼我!」

尤娜:「你捨不得殺我,你是愛我的,對嗎?是我把你一個窮小子培養成現在人模狗樣的你!是我讓你知道了什麼是人間天堂。」

「站住」!林靜上前舉槍攔住尤娜,「你被捕了!」

尤娜突然仰面狂笑,笑聲未停,一腳踢掉林靜的手槍,揮匕首向林靜猛刺,林靜閃身避開,拔出腰上短刀,與尤娜拼殺一處……

滕飛拿著手槍卻不敢開,怕傷及林靜。

林靜和尤娜展開激烈凶險的拼殺……

滕飛緊張的舉著槍,額頭冒出汗珠。

尤娜把林靜踢倒在地,撲上一陣猛刺……

滕飛喊:「快住手!」他牙一咬,勾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尤娜趴伏地上,右臂中彈。

林靜騰身躍起,撿起一旁自己的手槍。

胡教授持手槍跑進……

滕飛:「你?」

林靜對滕飛:「我們昨晚換了人。」

「胡教授」上前把尤娜雙臂反轉,戴上手銬。他對林靜 :「 那個假娘們兒已被我控制。」

林靜對滕飛:「跟我們回去吧,我帶你去見我們領導。」

滕飛:「見你們領導?」

 

十天後,還是那個景區。滕飛和林靜衣裝休閑,在遊玩,有說有笑。

滕飛停步:「對了,我的申請你們領導批了嗎?」

林靜:「申請?」

滕飛:「就是加入你們啊!」

林靜:「哦,正想告訴你——以後我們可以並肩戰鬥了!」

滕飛:「那就可以經常和你在一起啦?」

林靜:「除非我們同時執行任務。」

滕飛:「太好了!」

林靜突然輕吟一聲,胸前濺起一朵血花——被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子彈擊中,身形欲倒,被滕飛急忙抱住。

滕飛大喊:「快來人呀!有人中槍了,快叫救護車。」

林靜:「來不及了——你不一直想吻我嗎?」

滕飛嘶喊:「不!不!」

林靜:「吻我……」

滕飛遲疑一下,吻住林靜的唇——淚珠滴落林靜的臉上,林靜慢慢閉上眼睛。

滕飛仰面嘶嚎:「啊!——!!」

嘶嚎引動雷鳴,剎時大雨傾盆,二人迷濛在雨霧中。

三天後,身為中國特工的滕飛要返回Y國執行任務,他提著皮箱走出賓館大門,坐上轎車,轎車駛離。

賓館房間,窗前站著林靜,看著窗外的轎車漸行漸遠,眼中噙滿淚水。

身旁男人:「他回Y國了,不同的是他會為祖國而戰!」

林靜慢慢轉過身,神情庄嚴:「為祖國而戰,我甘願犧牲一切!」

E. 求落落的一篇短篇小說,關於愛情的

1樓
告白

作者:落落

所有的人都說:「不試的話,連成功的可能都沒有了。」

「為了讓自己不後悔,試一試吧。」

「大不了失敗一次,還有什麼損失?」

包括最要好的朋友在內,特地發來簡訊說:「加油!不就是心一橫嘛。撿日不如撞日,就選在今天吧。」

印曉凡尷尬地笑著,女生將手機放進書包口袋,帶上微波爐里剛剛熱完的早點,推門出去。地鐵站在步行兩百米外的地方。早上瞌睡朦朧的關系,女生背著書包的肩膀,疲倦似地微微垮下去。但是在她踏進地鐵入口的下行台階時,立刻直起背。一邊把散亂的劉海打理好。

地鐵。早上八點和晚上六點的高峰時段,原本設計供六個乘客休息的座位,這時也會被第七個不安分的小孩,或滿臉怒容的婦女擠出新的落座空間。

這也許是唯一能安慰印曉凡的事情。她在每天早上六點便要搭上地鐵,為了趕往遠在城市另一端的學校。女生半睜半闔的眼睛裡滿是睏倦,冬天時分在空盪盪的車廂里把脖子完全埋進制服衣領。

早上的車廂,還暗藍色的天空,座位空著八九成。

第一次只能算小小的意外。事實上,因為睡著而倚住鄰座乘客的肩膀,最後被列車一個拐彎驚醒——這樣的過程也許連意外也算不上,明明是常見於各種交通工具 上的場景。而印曉凡當時擦著口水從睡夢中醒來,等反應完全程她漲紅了臉,低頭連連對被自己借用了好一會肩膀的鄰座道歉著:「啊...... 不,不好意 思。」

「嗯。」聲音傳來。很難去分辨是「沒關系」還是「不行」的單音節。

那次終究因為太害臊的原因,餘下的車途印曉凡連看也不敢往一旁看。只有低下的視線掃見的小半塊,如同內容補充一般——淺米色的長褲,白色的球鞋。想要視線再往上移一點點,地鐵報站催著女生該在這里下車了。

如果有「第一次」之說,就一定會有第二、三次。

等到女生突然意識過來,也許已經是第五次,甚至第八次。她從男生的肩膀上睜開眼,地鐵車窗外映出投放在車站內的廣告牌,斜著看去,有些色塊還不能立刻分辨。

這次似乎只好說「......啊......」了。道歉還有作用嗎。

「呵。」回應一個鼻腔里的短促笑意,「沒事。」

第五次,或許是第八次,才在那樣一個「沒事」的台階上,順勢看向對方。與米色長褲統一的上裝,冬天裡系著深色圍巾,下巴掩在裡面的男生,對視過來。印曉 凡怔怔地點點頭,盡管立刻察覺似乎應該搖頭才對。而她再次燒到一定高度的臉也充分提醒著——不論怎樣,再也不能繼續靠過去了。

連接觸在一起的衣袖也突然變得異常有存在感。

故事在某個夜晚的長時間電話里,終於按捺不住說給了好友聽,對方的態度和想像中一樣激烈,連連把「艷遇」「桃花」牽扯到一起用來形容印曉凡的經歷。

「......至於嗎?」女生還在半信半疑。

「你仔細想呀,你坐了那麼多次車,你也說車廂里很空吧,那為什麼這么多空的位置,他每次都坐在你旁邊——哦對了,是他先上車還是你先上啊?」

「應該是我先吧......」

「啊呀!那不更說明問題了嗎?」

「......會嗎......你想多了吧?」

「我想得再多,也是因為這么明顯的事實擺著呢。」好友似乎在那邊拍著胸脯做保證的樣子,「不信你看明天。」

「明天什麼?」

「如果明天他還是坐在你身旁,那我的看法肯定沒錯。」

「啊,你什麼看法了呀?」

「他對你有意思啊。」

「......」

電話結束在印曉凡媽媽敲著門說「差不多了吧」的提醒上,女生看看鍾點的確已經很晚了,連忙要收線,掐斷在話機里的最後一句話是「他肯定是有所暗示啦!」 印曉凡站在窗檯邊獃獃地看著外面。末了她伸手拿過一旁的小鏡子。照見的也是很平常的臉,如果能允許稍微自大一些的話,沒准能說成是「嬌好的臉」。十幾年裡沒有特別驚艷的變化,但偶爾換上特別突出的衣服,也能被媽媽誇獎兩句「女大十八變」。可媽媽的話能做數嗎。

2樓

在那個電話後的第二天。印曉凡再濃重的睡意也被驅趕得乾乾凈凈。她用幾乎屏息凝神,並腿正座的姿勢守在自己的固定座位上。當地鐵行進到下一站時,早上六點十分依然稀落的上車人影里,米色的衣裝和深墨綠格子的圍巾,斜挎的包在走進車廂時取下到手裡。

接著坐在印曉凡身邊。

是沒有已經熟絡起來的聊天的。不會說「喲」和「啊是你」,也不會說「好巧」或者「來啦」。如果沒有「這是第■次」的背景,在他人看來完全是最平常的畫面——男生坐下後,把手插進口袋,稍微閉點眼睛似乎也是在瞌睡,而他的旁邊恰好有印曉凡而已。

如果沒有「這是重復的幾乎天天上演的第■次」,沒有這樣一個前提。

那天印曉凡只覺得渾身的肌肉都因為緊張過度而酸疼地綳住。她內心裡反復了千萬個念頭,疑問句,感嘆句,省略句,層不出窮的標點符號像遇水膨脹的植物煩亂地紮根。

而好友的話無意是不限劑量的催化劑,聽印曉凡說完後,立刻露出「如我所料」的表情:

「現在你該信了吧。」

「......我信什麼啊......還不都是你猜的。」

「喂喂,還要怎樣你才肯定啊?他突然抱住你?」

「你毛病呀?!」忍無可忍,窘迫尷尬又羞澀地喝住好友的話。

如同反駁著印曉凡的嘴硬,第二天在地鐵上,因為不敢再冒冒然靠向男生所在的左側,於是打著瞌睡時也不忘把身子歪向右邊。終於在地鐵離開某站加速時,女生自然而然地往右邊載倒下去。直到被一旁的人拉住肩。

男生說:「唷。小心。」

「......啊......呃。」

想在這句後面接上,「請問你叫什麼」,一定太奇怪了吧。

可剛才的動作難道不奇怪嗎。

奇怪嗎。

究竟是自己想得太多,還是事實本來如此。

只能微側過十幾度角的視線,後來發覺還不如車廂對面玻璃窗上倒映的人影看得更清楚。

地鐵從地面進入地下後,暗黑的外景和車內橘黃的明亮燈光反差,於是男生和印曉凡的面貌被一起照在了窗玻璃上。

比起面部的細節而言,果然這樣的倒影只能大致反映出諸如身高差,衣著顏色對比之類的籠統部分。已經重新把手插回口袋,低頭半寐的男生,好象一幅失去了大半細節的圖畫。然而印曉凡一點點咬著嘴唇,內心的激動一瞬化為悄無聲息的軟質的水,撞擊在整個車廂。

喜歡過的人當然有。小學時迷戀的 動畫片角色,初中時崇拜過的老師如果統統不算,印曉凡也有被對方喊一聲名字就全身綳緊的暗戀對象存在。雖然隨著畢業分開,一段過去就成了只供將來懷念的散文詩。可女生有些柔軟的觸角,還是會像碰到突然外界的刺激那樣緊緊蜷縮起來。

如果是真的......

每天每天在地鐵上相逢。冬天的早上那麼冷的空氣。鄰坐在一起。

好象任一句都可以問「為什麼」。都有應該的勢必的理由。

「他肯定對你有意思啦!」好友從電話里跳出的聲音肆無忌憚地點著某個方向。

有些 漫畫不都是因此而產生的么。某個時間,某個地點,某個機緣巧合,或者看來彷彿機緣巧合,實際有莫大的預謀在裡面。然後准備一些足夠的少女情懷,一兩個溫柔的男性主角,美好的故事就有合理的結尾。

於是熱愛漫畫小說的女生,包括好友甚至印曉凡在內,一條條推論就在這樣的理論上應運而生。

「可他也只不過每次都坐我旁邊。」「也許他是害羞呢……他感覺自己都已經給了你最大暗示了。」

「......會嗎。」

「你也需要犧牲一點吧,不然可能一直都不能往前進哦。」

「犧牲……」

「對啊,告白!」

印曉凡一下瞪住眼睛:「......別鬧了!」

早上的地鐵,印曉凡坐在綠色椅子上後重有拿出手機看了看好友發來的那條短消息。不知怎麼,自己的故事已經從最鐵桿的死黨開始,漸漸被要好的朋友,不錯的朋友,熟悉的朋友,甚至僅僅認識的人都知道了。

3樓

於是課間的聊天里,也有人突然拐過話題說:「唉,我覺得你要去告白比較好哦。」

印曉凡含在嘴裡的半塊 蛋糕來不及咽,她咳嗽一聲:「......哈?啊?」

「是呀是呀,你不知道嗎,隔壁班那■■■,前陣鼓·起·勇·氣,對□□□說啦,最後,居然成了!」到這里似乎挺不甘,「早知道我趕在她之前說了嘛。」

所幸聊天從這里開始轉向「哦原來你也喜歡□□□啊」。印曉凡暫時從話題中心解脫,心裡稍微舒口氣,最後還是冷不防被人又提點了一句「不試的話,連成功的可能都沒有了。」

的確是有想抓住的念頭。區別只在它隨著遇見和分開而時大時小。

好友甚至設計了美好的未來「想想有個在外校的男友得多拉風啊,什麼□□□的都比不過,到時候還能上他學校去轉兩圈,被別人問起的時候,他說 『哦,她是別 校的』。」印曉凡剛想打斷好友的臆想,對方跟著說「唉,你的生日也馬上就要到了吧,能有個男友陪伴過生日,那真不是一般的爽翻天啊」。

所有的人都說:「不試的話,連成功的可能都沒有了。」

「為了讓自己不後悔,試一試吧。」

「大不了失敗一次,還有什麼損失?」

印曉凡縮上鍵盤,把手機放回書包時,地鐵車門打開,固定的那個人影又坐到這里。今天是把白色球鞋換成赭色的,鞋帶灰色。

身旁的空氣被堵住一半,穿梭在數節車廂里的冷氣到這里就消失,變成有溫度的隱約而又確實的替代。

印曉凡漫漫地絞著手指。

隨後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借著列車節奏的振動,在某一個拐彎後,女生把頭靠上了一旁男生的肩。

是與以往任何一次睡夢中無意識的行為不同,這次是確鑿的,故意的,預謀中的。

稍有些久違的觸感。頭發蹭著他的大衣外套,接觸面積有或大或小的變化。地鐵進站時慢剎的慣性,就更靠過去些,等到離站時列車加速,給予的壓力又減少一點。

還是和先前一樣,既沒有被喊醒,也沒有故意動作肩膀提示她避開,完全默許的狀態。

印曉凡閉著的眼睛,緩慢地滲出一些潮濕。

告白吧。

既然不試的話,真的連成功的可能都沒有。

不試的話,一定會後悔。

沒有什麼能夠損失。

在印曉凡將一張手寫的便條紙在下車前匆匆塞給對方後,整整一天她感覺自己像只剩餘5%電力的人,連站直的氣力都沒有。好友關切地上來詢問「怎麼啦」,女生也沒有說明「我給他寫條了」的勇氣,只是找了個台階蹲下身,隨意地揮揮手。

第二天早上。入冬後最冷的一天,氣象台在印曉凡出門前的廣播里報道著「大風黃色警報」,六點完全漆黑的天,女生坐進地鐵時感覺雙手都有些顫抖。前往下一站的列車彷彿要抵達不知什麼次元的國度。

門開了。印曉凡壓著下巴抬起視線。

沒有上車的人。

她張皇地四下看著,抱著書包從座椅上站起來,朝前後兩節車廂搜尋。直到在視線的某個角落,一塊彷彿被圈注出的淡米黃色,著路後凝固在眼睛的某一點上,印曉凡看見對方換了地方。

不試的話,真的連成功的可能都沒有。

——那麼,試了的話,連期待成功的可能都沒有。

不試的話,一定會後悔。

——那麼,誰來解釋自己此刻的心情除了「後悔」以外還能有其他別的形容?

沒有什麼能夠損失。

——自信不算損失?自尊不算損失?以往每次的期待都不算損失?

從此以後再不會遇見。

當事人如果不是自己,為什麼誰都能夠信口誇河地許諾著「一定」「絕對」「沒錯」,洋洋地渲染著沒邊的可能。而自己偏偏也相信了那微不足道的可能。印曉凡把臉用力埋在書包里,手一點點摳緊了座椅。

再來已經是兩周後。度過最嚴酷寒冬的列車,天也開始逐漸在六點顯出蒙蒙的亮光。印曉凡自上次以後同樣更換了原先的固定座位,她調換到後兩節車廂。因而這次的相遇只能算徹底巧合中的巧合罷了。

「嗨。」她先向男生打招呼。

已經不系圍巾,但依然穿著淺米色制服的男生愣了一下後,尷尬地笑了笑:「你好。」印曉凡身邊空著七八成的位置,但他站著沒有坐。

「我只是想問一下......那為什麼之前你一直坐在我的旁邊?」

「如果有讓你誤解到什麼,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只是,只是,」男生換了手抓住欄桿,「覺得兩個人坐一塊,不那麼冷罷了。」

「是嗎。」印曉凡笑笑,「也沒錯呢。」

「嗯......」

「該抱歉的是我。」嗯,是我想得太多了。

F. 愛情故事小說短篇3個

愛情 故事 小說短篇 四季、忘記

夏季,天還很熱,學校的操場上有很多個大汗淋漓的孩子,他們在操場上排著整齊的隊伍。這是六年級在快要 畢業 之前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拍畢業照。天很熱,整個年級都擠在一起,更是熱得不行。

來來往往的學生替老師搬運著拍照時的梯子,小個的男生和女生站在那,看著高個的在前面忙活。在這群人中,有一個最不起眼的女孩子,她中等個,棕色的眼睛,嘴抿成一條線,凌亂的頭發緊貼在臉上。緊張的看著在前面忙活的學生,急切地搜索著。

忽然,看見了一個戴著藍色眼鏡的男生,臉一紅,低下頭,可一會兒,她又抬頭去尋找那個男生。這個女生叫白墨,而那個男生,叫楚茗。

楚茗是六年三班老師公認的聰明學生,為人雖急躁,但也天生有一種帥氣范,讓無數女生為之傾倒。女孩白墨卻與他不同,她沒有聰明腦子,也沒有漂亮的臉蛋,用她閨蜜的一句話來說,沒了辮子就是一男的。

他們在三年前轉到一個班,楚茗為人張揚,可有時又有點犯傻,可繞是這樣的他,卻成功的俘獲了不少女孩的心。可白墨,在他面前,沒有一點值得他喜歡,白墨清楚,也明白。

原本像這樣的兩個人,不該有什麼關系,可因楚茗上課愛說話,老師讓楚茗坐在了白墨後面,白墨也因為這樣愛上了楚茗。

閨蜜看出了白墨的心思,勸她放手,因為它們之間,不只是一點點差距。她的堅持只會讓自己受傷。可白墨不聽,就這樣,一場毫無結果的暗戀持續了兩年之久。而楚茗毫無察覺。

楚茗做完事回來,自覺地站回隊里,和一旁的男生聊著有的沒的,不亦樂乎。完全忽略了白墨關切的目光。

畢業照先拍年級,好多人站在一起,連呼吸都麻煩,好在很快就過去了。接下來拍班級,兩張男生,兩張女生,最後一個合照,自始至終,白墨都懷著一種難言的痛苦。“這樣,就分開了嗎?”她輕輕地問自己。

最後一點時間,可以自己找同伴,然後找拍照的照。白墨一直都人緣不好,別人邀請了她也不去。因為一直陰著臉,同學也沒說什麼。抬頭,看到楚茗和幾個好兄弟一起拍照,她淡笑,真的要放棄了嗎?

徑直上了樓,坐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想哭,可又覺得好笑。老師進來,看到教室里的白墨,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出聲說:“把他們叫回來吧!”白墨聽後石頭人似的走出去,把人都叫回來。

楚茗氣喘吁吁地進來,坐好後拿著水瓶幾口就灌了下去。白墨注意著他的動靜,看他沒什麼動作,有點傷心,但她清楚,這一切只是自己一廂情願。

假如真愛,從不存在。

她們心中都有自己的理想的初中,當然,無數個人想近離這不遠的一個縣城的學校。可無緣,誰也勉強不了。

兩個人的關系就這樣淡淡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小進中的考試漸漸將近。兩人註定了不能在一起。

楚茗想盡縣三中,可白墨的基礎擺在那,她,不可能和他一起進入一個初中。一切,像履行了生命的軌跡,他們的命運線,永遠不能相交……

考完了試,一切悄然落幕,白墨清楚,兩人註定分離。去拿自己的中學錄取單時,白墨找了好久,楚茗沒有來,聽同學說,他回了自己本來該去的地方。再也見不到了。

兩人的生命就像被隔了一道牆,永遠不能看到對方。而這道牆,是性格,是地點,是身份……是四季。

愛情故事小說短篇 親愛的,請在吸煙時吻我好嗎?

男孩和女孩認識是一個來嚴熱的夏天,男孩有23歲,女孩只有20歲。他們只見過一次面。男孩就認定女孩是他一生的伴侶。過了幾天,男孩不知從哪弄來了女孩的聯系方式。於是他們就聊了起來。就這樣聊了一段時間,兩人相戀了。女孩接受男孩並非喜歡他,而是因為這樣不無聊。但是男孩很愛女孩,為了女孩讓他干什麼都願意,但是女孩總覺得他不夠好,說他小氣不夠關心他,總愛拿他和別人比,或許是男孩的表達方式不對,才導致讓女孩誤會了,其實女孩很花心也可以說是見一個愛一個的。男孩一天到晚都擔心會失去女孩,因為他知道女孩的追求者很多。

他們在每個人眼中都是讓人羨慕的神仙著侶,因為男孩太愛女孩的緣故,他們從不吵架,處處讓著女孩,不讓她受半點委曲,這樣女孩還經常對他發火,但是他生氣了也不會說,在她面前還是笑嘻嘻的,有這樣的男孩讓人人都覺得女孩好幸福,最可笑的是大家都認為男孩是灰太狼,女孩是紅太狼,現實中女孩確實很霸道,活潑,可愛。

男孩對女孩百般的好,無可挑剔的好,讓女孩慢慢地愛上了男孩了,對男孩已量百般的依賴,只要不是女孩花男孩的錢,找他,罵他。她都會心疼。女孩也越來越愛男孩,一天不見就很想他。男孩有了輕微的感冒都會去買葯了,從但是這又能代表什麼呢?女孩是偷談的爹媽不知道,她很明白和男孩是沒有結果的,因為她爸媽是不會喜歡這樣的男孩的。就這樣談了3個多月了。

有一天,女孩往常一樣約了會回家,看到了一個男的和她媽媽有說有笑的,女孩打了招呼,那男的也示意了一下。母親走過來對女孩說:“冰兒(化名),你看清楚了,他是誰啊!”女孩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看笑著說:“哈哈!你不是小時候我家隔壁的那個鼻涕蟲啊!”女孩母親忙說:“什麼鼻涕蟲啊!人家現在可是老闆啊,你個丫頭沒禮貌。”男的說:“沒關系的伯母。”女孩說:“你什麼時候當的老闆啊!”男的說:“我只不過是有幾家電腦店啊!不是什麼老闆,不用客氣。”這時女孩的母親說:“你們出去玩公吧!我去燒飯,過會回家吃啊!”女孩說:“等我一會,我去拿樣東西。”女孩拿了一張從房間里出來說:“走吧”

他們走在小區大門時,男的仁傑(化名)把手肘舉起來,示意讓女孩挽著他,在女孩的心中一直把他當哥哥看待。於是沒有什麼顧忌也就笑著挽了上去。但這一幕正好被在小店吃飯的男孩看到了,他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想。!

這一邊,女孩對仁傑說:“你猜我手上拿的是什麼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我們小時候過家家的結婚證書!”“哇!你怎麼還是那麼聰明啊!”仁傑用手颳了一下女孩的鼻子說:“就你那點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啊!”女孩笑笑說:“小樣,說的你好像很懂我一樣的。這么多年不見去哪發財了啊!”:“哪有啊!我讀初一那年,我媽生病了要去北京看病,我們全家就一起去了,就在那定居了,我沒考上,就去給人當學徒,有了點積蓄就去投資了啊,沒想到賺了兩番還不止,就開了店,半年之內有了四家分店了,呵呵......!我現在什麼都有了,就是缺個管家婆啊!”女孩淘氣的說:“管家婆啊,那你來找我就找對了。我有好多漂亮的小姐妹啊!給你介紹幾個”仁傑看著女孩說:“我誰都不要,因為我心裡已經有一個了。”:“你都有了,那還就什麼缺個管家婆啊!”“但是不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啊!”:“你這么事業有成,,人又帥,人又是那麼的好,人家肯定一百個願意啊!”仁傑激動的對女孩說:“真的嗎?冰兒你願意嫁給我嗎?”女孩被嚇了一跳,仁傑接著說:“我小的時候就喜歡你了,你知道離開你我是沒辦法啊!天天都想你啊!我發了誓要等我事業有成時才來向你未婚,因為我不想讓你跟著我受苦。冰兒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時女孩的手機響了是男孩打來的,女孩當時的心好亂好煩就把電話掛了,男孩再次打就是關機了。這時男孩很傷心,流下了眼淚,心想他徹底的失去了女孩,他就這樣消沉了下去,到了樓下的那個小灘一個人喝起了酒來.女孩和仁傑回了家吃守了飯,仁傑說:"伯父,伯母,我走了,你們要好好注意身體啊!有空去我那坐啊!""冰兒送下仁傑啊!"他們到了樓下各處留下聯系方式,當女孩轉身要回家時,仁傑叫了女孩一下,一把把女孩拉過來,吻了她一下,這時女孩害羞的說:"討厭"就跑了,仁來對著女孩跑去的方向說:"你是我的了,別想跑"特別不巧的是這一幕又讓正在喝酒的男孩看到了,他更加的心碎,拿起酒瓶就灌了.

女孩回到家,母親笑笑說:"冰兒,仁傑不錯啊!媽媽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你看人家又是個老闆,每件很好啊,可要把握住啊,你也不小了,媽媽說這些是希望你以後能好過點."女孩不耐煩的說:"媽,我知道了.我自己會想好的."於是就回了房把門關上了,母親對著父親說:"你瞧下你孩子,脾氣越來越臭了."

晚上女孩躺在床上,把手機打開,看到了三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男孩打的.女孩就打了一個過去,但是男孩的手機是關機的,肯定是自己不接電話男孩生氣了,她又想到男孩不會生她氣的.於是就安心了,但又翻不翻去都睡不著,就偷偷的起來去找男孩了,去他經常去的網吧,酒吧找男孩,女孩在那個9點半酒吧找到了男孩,她看到男孩在那使勁的蹦,好像是在發泄什麼.女孩把男孩叫了出來,女孩問他怎麼了,男孩不說話就一直看著女孩在那搖頭,女孩感到很奇怪就說:"對不起,原諒我好嗎,我不是不接你電話,是我的手機沒電了,自己掛的."男孩聽了說:"真的嗎?""傻瓜,我怎麼會騙你呢?""那你告訴我去哪了好嗎?""我剛和我的一個多年沒見的好朋友去散步了,聊了一些我們以前的事啊!我只把他當哥,我現在心裡只有你,相信我好嗎?""但是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我感覺我和你不久就要..........."男孩沒說完女孩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男孩一拉就把女孩抱過來,吻了5分鍾,吻過後女孩依偎在男孩的胸膛上,這時男孩拿出煙來抽了起來.女孩想在他吸煙時吻過去,女孩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但是她猶豫了,她沒這么做,女孩想在男孩的生日上這樣做,因為女孩雖然很愛男孩,但是女孩從未主動吻過男孩,再過幾天就是男孩生日了.

男孩的女孩住在一個小區里,他們手牽手的出來的,不知何時的母親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母親把女孩拉過來氣憤的對男孩說:"你別賴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女兒是不會你在一起的,她已經有婚約了."女孩大聲說道:"媽,你怎麼能這樣說他呢/我和啊林(化名)是真心相愛的."母親更加氣憤和傷心的對女孩說:"你居然為了一個認識不久的人而對我這樣說啊!"男孩知道女孩一直很孝順的,男孩怕她們母女傷了和氣就對女孩說:"快和你媽媽回去,好好哄哄她,別這樣了.""你別在這假好心,都怪我自己沒把女兒管好.""夠了,媽.你別說他了."說完女孩就跑回家了.母親對男孩毫不客氣的說:"小夥子,別再纏著她了,她有婚約了,這個月底就在結婚了,她只是和你玩玩的."於是就走了.男孩站一原地深思了片刻便回了住處.!

女孩回到家就關上了門,母親也隨後回來了對著女孩的門說:"你這個死丫頭,我就覺得你最近不對勁,老是那麼晚回家,原來是偷偷的和那個小子在一起,你也知道媽媽不喜歡那種的,怎麼這樣來氣你媽媽呢,如果你要和他去就別一認我這個媽."女孩捂著被子在哭,她擔心的一天終於來了,她想了很久,她知道很愛男孩,沒有他不行,女孩決定了死都要和男孩在一起.她不想就這樣拋了自己的幸福.她想的非常清楚,她准備發簡訊給仁傑和他說清楚,但是看了下鍾已經是11點多了,她怕打擾到仁傑休息.!

第二天,女孩去上班.剛去到樓下時就看到了仁傑在等她,女孩走向前說:"我正准備去找你呢?""呵呵!是嗎?那我的未婚妻上車吧!"他們開走了,當時男孩就在小店裡買煙他聽到了所有的話,他本來不信女孩母親說的那些的,可是他剛聽到的對話讓他已經是非常相信了,就在這時,女孩母親去過來對著男孩說:"你也不錯啊!但是我女兒不是你以後的伴侶,她不適合你,你看到了吧他們倆從配啊!她們是去商量結婚布置去了,仁傑也向她未婚了,她也答應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男孩聽完這些話,感覺比千針扎還難受,他不再相信女孩,甚至他想逃避女孩,恨女孩,但是他不明白,女孩這什麼要騙他.

女孩和仁傑來到了啡咖廳,女孩說:"你聽我說仁傑,我承認我小的時候是很喜歡你,但是我們也多年沒見了,我已經不愛你了,我愛上別人了,我對你很抱歉,我現在只是想把你當哥.""冰兒,我見到你那天我就感覺你心裡就沒有我了.我還以為我會有一線希望的,你都這么說了,我``````呵呵!只能祝你幸福,如果你和他分了別忘了還有我,我會等你的.""真的對不起.""不用對我說對不起,愛本來就是自私的,你愛不上我不是你的錯,只能說是我的魅力不夠.你還要去上班不啊!我送你去吧!""好,謝謝!"

女孩心裡很亂就想起了男孩,她拿出了手機打了過去,關機,女孩想男孩從來不會關機的,他是那麼的愛的她.她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她提早下班去找男孩.女孩這次找遍了都沒找到男孩.她很失望的回家了,看見媽媽,媽媽一看到女兒回來就問她和仁傑怎麼樣了,女孩把事都說了,不料她媽大發雷霆,女孩感覺到了她媽好像知道仁傑來接她的事,她開始懷疑男孩的失蹤是和媽媽有關就問了她,她媽媽也沒瞞她說了.就這樣母女吵架了,女孩跑了,她很生氣,她來到了男孩的房間等他,男孩曾經把鑰匙給了女孩一把的,女孩等啊等啊等.她等了一個晚上男孩都沒回來.打電話運去都是關機的.第二天女孩沒去上班是接著找男孩,她想到了男孩的朋友.她來到上次找到男孩的那個酒吧看到了他朋友們,女孩很高興,她把他叫了過來,他起初白了女孩一眼,女孩不明白.他走過來說:"你來幹嘛啊!還嫌害得我的兄弟不夠啊!""這話從何說起啊!他人呢,我要見他.""他早就走了,離開這個地市了,""不會的,你騙我,她是那麼的愛我,""你把他傷的那麼痛,你醒醒吧!他走了,不會回來了,也主伐你以後別來找我."說完就走了,女孩徹底的崩潰了,她回到了男孩的房間,沒開燈.

第二天,就在那個房間里有好多人,因為女孩死了,她是帶著遺憾死的,她吃了大量的安眠葯死的,手裡還死死的揣著一張紙和一份禮物,這時男孩出現了,他根本沒有離開這個城市是因為太傷心了才躲起來安靜的。他看到心愛的女孩為他這樣,他看後悔莫及,他把女孩的紙拿了過來,是一封信。

“親愛的老公啊林~~~!

我好喜歡你,真的,我對你的愛是永世不變的,因為我不好把你弄氣了,所以我就懲罰自己先離開這一段時間,沒有我你要好好的,別太想我,呵呵!老公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有給你准備生日禮物哦!很漂亮的,其實你知道嗎?我最想給你生日禮物不是這個,我從來沒主動吻過你,我好喜歡你吸煙的樣子,所以我想在你生日那天吸煙時吻你,可是現在不了了。希望我能在下輩子吻你,好嗎?答應我!親愛的,我真的想再看你一肯,我好捨不得你啊”

男孩看守了信打開了女孩送的禮物,裡面是個杯子,杯子上是男孩和女孩甜蜜的照片,那都是女孩手機上的。杯子里還有一張紙“下輩子我要真正當你老婆,一定會在你吸煙時吻你!”

晚上男孩在坐在女孩身邊握著她的手哭,第二天依舊在這個房間里擠滿了人,因為男孩死了,他死的很安祥,手是牽著女孩的,在他的肚子上也是寫著一封信.!

愛情故事小說短篇 哭泣的心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假如嫵媚在這世上最依賴的人是陳涯,那陳涯肯定是這輩子最疼愛嫵媚的人。

很多父母都重男輕女,也許在他們的世俗的眼光里,男的可以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女孩早晚要嫁人,是別人的。嫵媚就是生活在這樣的家庭,她的父親是個賭徒,經常發酒瘋,看嫵媚很不順眼,喝醉酒了對嫵媚不是打就是罵,嫵媚很怕自己的父親。但是嫵媚很快樂,因為她有一個在這世上最疼愛的表哥,還有一個最愛她的母親。嫵媚的表哥叫陳涯。

看到嫵媚在草地上歡快的樣子,陳涯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了下來。嫵媚,可憐的嫵媚,你真的開心么。陳涯喃喃自語

涯哥哥,涯哥哥,我想玩石頭,剪子,布,你陪我玩好么。輸了要背我,不許賴皮。嫵媚光著小腳丫,歡快的跑到陳涯的身旁,小手搖著陳涯胳膊,很天真。嗯。陳涯寵溺摸著嫵媚的小辮子。

玩石頭,剪子,布,嫵媚每次都會贏,因為嫵媚純真的只會出剪刀,而陳涯永遠都是出布。那天,是日落,雲很美。在陳涯的背上,嫵媚很可愛,小虎牙咯咯地笑個不停。也許在嫵媚眼裡,她的涯哥哥是最好的。

嫵媚,你的夢想是什麼。在晚霞下,陳涯牽著嫵媚的小手,輕輕的問。

我希望自己像個小燕子,自由自在飛翔,希望涯哥哥永遠疼著我,希望爸爸不在討厭我…嫵媚扳著小手指,一件一件的數著單純的夢想,小臉有點暗淡。陳涯心中一痛,那一刻的畫面深深定格陳涯的腦海里…

嫵媚,要永遠快樂,永遠不要有悲傷,答應涯哥哥好么

嗯,涯哥哥,我會的…

時光荏苒,三年的青春悄悄在指縫盛開、凋謝…嫵媚15歲了,歲月褐退了嫵媚往昔的稚嫩,把嫵媚打扮的很美。婷婷玉立,白皙的皮膚,烏黑的秀發瀑布般垂直披肩,恬靜的臉龐很純真,清澈的單鳳眼有些憂郁。嫵媚似乎懂了很多,變的不愛說話。或許只有在她的涯哥哥身邊,她依舊是純真的只會出剪刀,小虎牙咯咯笑個不停的嫵媚。那一年,陳涯比嫵媚大兩歲。

這幾個月,嫵媚很開心,她的父親改變了,對她很好。因為嫵媚的母親懷孕了,在醫院用b超檢查出來是男孩。那段時間,每到日落,嫵媚喜歡拉著陳涯的手在草地歡快的哼著那首叫做小芳的歌,然後依在陳涯的肩膀對著晚霞大聲叫,我有弟弟了,我有弟弟了…嫵媚的笑容就像盛開的百合花,綻放著清香,芬芳了春的季節。陳涯總會用手輕輕的幫嫵媚理順被風吹的有些凌亂的秀發,動作很柔,很柔…

然而,就在嫵媚憧憬著美好時,命運卻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奪走了嫵媚一生的歡顏…

那天,嫵媚的母親分妢了,嫵媚和陳涯在學校,他們家離學校很遠,因此在學校住,一般都是一個禮拜才回來。陳涯的父母不在老家,醫院就只有嫵媚的父親。在醫院里,醫生告訴嫵媚的父親,產婦在分妢時,因為以前太過勞累,出現難產的情況,大人和胎兒只能選擇其一。嫵媚的父親聽到這個消息,猶豫了兩天兩夜,嫵媚的母親痛了兩天兩夜,最後,他在胎兒的選項中簽上了他的名字。可是因為時間拖得太長,最終,大人和胎兒都沒有保住。

在嫵媚的母親准備下葬那一刻,嫵媚和陳涯趕了回來。那天,嫵媚瘋了似的撲在她母親的棺材上,滿眼淚水,撕心裂肺叫她母親不要離開她…那天,嫵媚瘋了似的撲向他父親,抓住他的衣服,撕心裂肺的喊為什麼…

都是因為你,是你害死你母親的。假如你是個男孩子,你母親也不會死。你是個災星,你是個災星…、嫵媚的父親一把推開嫵媚,有點癲狂,說話很惡毒,像把尖刀,刺進嫵媚的心臟。

我是災星,我是個災星…涯哥哥嫵媚是個災星,是么。跌倒在地上,嫵媚喃喃自語,梨花帶雨的臉龐轉過身看著陳涯。看著嫵媚凄苦的眼神,陳涯的心很痛,淚水在臉上不停的滑下。

嫵媚,你答應過涯哥哥,永遠要快樂,永遠不要有悲傷,你忘了么。陳涯緊緊的抱著嫵媚,輕輕得幫嫵媚擦著臉龐不停滑落的眼淚

涯哥哥,可是嫵媚的心好痛,好痛、、、嫵媚在陳涯的懷里暈了過去。嬌小的身子顯得很可憐。

那天,陳涯滔天大怒,沖向嫵媚的父親打了起來。嫵媚的父親不敢還手,他很怕陳涯,在他的印象中,陳涯很猛,是個爛仔,認識很多吸白粉的,他怕陳涯會報復他,那天,陳涯拿著鐵鏟砸在嫵媚父親的腿上,把他的腳打段了。

自從,嫵媚的母親死了之後,陳涯很少看見嫵媚笑了。每到日落,陳涯都會陪著嫵媚看晚霞,霞光很美,只是少了曾經的歡樂。

涯哥哥,在這世上,我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我們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過著平淡的生活,好么。有一天,依然是日落,嫵媚突然撲在陳涯的懷里大聲的哭著說。

陳涯沉默了,在他的心中,他很愛嫵媚,但那隻是疼愛,是哥哥對妹妹的疼愛。陳涯的沉默,讓嫵媚眼中的一絲雲彩徹底的暗淡了。那一刻,陳涯的心在滴血。

第二天,嫵媚走了,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城市…

陳涯很擔心,在嫵媚走的第二天,告別了父母,背上簡單的行李,也走了。

在這幾年,陳涯背井離鄉,漂泊過很多城市,認識了一些人,經歷一些事。年輕的人滄桑的心,一顆滄桑的心只是為了尋找一個叫嫵媚的女孩,希望在某段時間,某個地點能夠相遇,能夠抹去嫵媚心中的傷。希望嫵媚在某個陌生的城市能夠明白陳涯很思念她。2011年,陳涯患上了憂鬱症,每到日落陳涯都會坐在陌生的草地,有時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總會自言自語的說,嫵媚,涯哥哥愛過你么,真的不愛過你么…

每到過年,陳涯都會回家,看著父母更蒼老的臉龐,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有點咸。爸媽,兒子不孝,讓您們操碎了心。

在老家,有個看起來有50歲的老人瘋了,腳有點坡,扶著一條木杖。每到吃飯的時間,他都會跑出門外大聲叫,嫵媚,你在哪裡,該回家吃飯了…

在家鄉的草地上,陳涯跪在日落下,雙手合十。

上蒼,希望你能夠保佑我的父母能夠半世歡顏,希望嫵媚能夠永遠不要有悲傷,永遠開心,不要像我一樣。我陳涯願減壽二十年去交換…

寫下這個故事,是希望各位感性的讀者能夠一直轉載下去,希望有一天,有一個叫嫵媚的女孩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能夠看到,明白她的涯哥哥很思念她,明白一顆哭泣的心在乞求著她的原諒…

G. 短篇小說:男上尉和女少校

短篇小說:

男上尉和女少校

    鳳之翔  文

        窗外一陣摩托車聲,把柳軍猛地一下給驚醒了.他睜開眼睛,先看了看身旁,葉萍萍半裸著身子趴在那兒,一條豐滿光滑的大腿壓在他的身上,半個臉埋在被窩里,呼吸十分悠揚勻稱,沉甸甸的乳房隨著呼吸極有節奏地一起一伏.她人很美,睡相也蠻漂亮.難怪旅里那一幫弟兄們常在一起砸他的洋炮,說他憨人有憨福,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在家裡,而且還是個少校呢.

        在柳軍看來,什麼花不花玉不玉的,進了被窩還不都是一個樣兒!少校又咋哪?還能與其他女人有不同的滋味?想起昨天晚上她那個兇狠勁兒,柳軍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真想趁機在她渾圓誘人的屁股上捶一重拳。然而,葉萍萍渾身散發出的少婦特有的體香又使他握著的拳頭極不自然的松開了,一股異樣的黎明極易產生的強烈的沖動涌遍全身。但他沒有驚動她,只是用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龐,又拉起被角,蓋在了她裸露的身體上。

        葉萍萍不知做得什麼美夢,極動情地哼了幾聲,嘴角微微動著,翻了一個身,又悄無聲息的睡去了。覺沉,是少婦們共有的特點吧。柳軍又轉過臉來看看這邊,不由笑了。三歲多的女兒媛媛睡覺很不老實,早就南北顛倒了,渾身一絲不掛,小被子已蹬到地下,枕頭竟墊在她的腰部,整個身體呈「凸」字型。

「寶貝,這樣睡覺可不舒服啊。」

        柳軍輕聲念叨著,給女兒重新安頓好,又回身躺進被窩里,皺起了眉頭。

        昨天晚上,為了女兒入托的事,上尉助理員柳軍和自己的少校妻子、通信助工葉萍萍美美的幹了一仗。

        本來,如果他倆的單位哪怕有一個小一點的幼兒園也就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偏偏他的單位建幼兒園的報告五年中上報了十次,卻連一點迴音也沒有;而他的單位又在幾十公里之外的遠郊縣。這也不要緊,如果媛媛的化驗單子不出錯,也不至於弄到為了孩子入托的事而影響事業心極強的男上尉的工作。偏偏市婦幼保健站把媛媛的化驗單子給弄錯了。請了兩個上午的假,排了兩次長隊,好不容易才抽了血,填了卡,結果出來後卻使他們目瞪口呆:化驗單子上明白無誤地寫著孩子患了乙型肝炎!

        這對於已被生活和工作中的無數煩惱弄得焦頭爛額的男上尉和女少校來說,無異於晴空一聲霹靂!上不了幼兒園事小,女兒的健康事大。趕緊投名醫,求專家,做復檢,結果卻出乎意料:一切正常。哪究竟是什麼地方不正常了?男上尉本來就是個遇事愛較真的人,何況是自己的女兒?馬上找到婦幼保健站,一查便水落石出。原來是保健站工作疏忽,張冠李戴了。那個身體極胖個子矮小圓如肉球的女站長很不耐煩的對男上尉和女少校說:「工作中的差錯是難免的嘛,你們說是不是?我們黨的原則一貫是有錯必糾嗎,改了就是好同志。我們還是很負責任的。這不,馬上就給你們更正過來了嘛。」

      「現在怎麼都這樣?錯事她們做了,好話也叫她給說盡了!」

      男上尉嘴裡嘟啷著。他礙於面子,還在陪著笑,女少校卻沒那麼好的耐心,早已拉著孩子飛出院門。她直想吐!

      等柳軍領著孩子拿著單子來到軍區機關幼兒園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園長是位五十多歲的男同志,他把入托表、體檢表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說:「本來你們這些基層幹部的孩子是不能入我們幼兒園的,只是雷處長打了電話,我們才給了你這個面子。可是床位空了好多天,也不見你來,只好讓給別人了。」

柳軍趕緊遞上一根煙道:「老園長,你再給想想辦法吧,全托沒有,日托也行啊!」

園長把手一攤,做出了無可奈何、想要送客的樣子。男上尉見再說也無濟於事,便退了出來……

「媛媛是我的心,是我的情,是我的愛,是我們的一切!」

女少校經常這樣做夢似的念叨著。

可是,孩子上不了幼兒園,別說受教育,就連他們每天的工作、生活,都難以運轉了。晚飯照例是男上尉掌勺。葉萍萍照例是六點一刻進家門。一進門,便詢問起下午辦理媛媛入托的情況來

還沒聽完匯報,女少校就尖著嗓子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要是早托個人隨便填個化驗單,把媛媛送進軍區幼兒園,就不會有這擋子事了。哼,全世界就你認真!我還沒聽說過誰為了娃娃入托去醫院搞體檢的。真是個窩囊廢!」

大凡世上的男人,最反感別人罵自己的就是這句話了。試想,一個窩窩囊囊的男人還能在自己的老婆跟前挺起腰桿子來么?更何況這句話本來就有責罵男人「那方面」無能的含義。

柳軍當時火就不打一處來:「你說什麼?我是窩囊廢?你行!你行怎麼叫人家清編給清掉了?你行怎麼叫人家給發配到青海去了?你行怎麼找領導談了四五次都談不通?還說我窩囊,也不尿泡尿照照你自己!」

葉萍萍氣得一拳打在他的肩上說:「柳軍你這個該死的,你還真來勁了啊?」她斜了他一眼說:「那咱就擺一擺看誰行誰不行。」她一邊揀米,一邊對正在坐油的柳軍說,「你入伍都快十五年了,至今才是個洋肉串,還有什麼資格跟我這個專業技術少校比?」

葉萍萍說完這句話,露出一臉的嘲笑和得意,性感的嘴角向上一翹,很有些挑釁的味兒。

柳軍像是叫什麼噎住了似的,一言不發,埋頭幹活。停了好一會兒,他才說:「論軍銜,本人是比你低;論職務,本人也不比你高;論對家裡的貢獻嗎,本人更不比你大。可這能怪我嗎?只能怪我父親沒能參加抗日戰爭卻給地主扛了長工;只能怪他老人家沒當上司令員只當了個飼養員;只能怪我沒找一個高級幹部做岳丈!再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沒本事了。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我也會步步高升的,而決不會像現在這樣還只是一個羊肉串!」

說到這,他偷看了女少校一眼,見葉萍萍已被他的話語所打動,便輕聲對她說:「少校同志,本人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向你報告哩。」

女少校警惕起來。結婚五年來,他摸遍了她身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而她呢 ,也摸透了他的脾氣性格。只要上尉同志說話時謙虛中帶有檢討的意味,準是他在街上買錯了東西或者又在單位里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說吧,啥事?別吞吞吐吐的。」她催促著。

柳軍很難為情的開了口,還不停的搓著手,「這次我回來,除了辦媛媛入托的事以外,還有一件頂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啥事?」

「我准備明年轉業。」

「什麼?」

女少校像是叫蠍子蜇了似的跳將起來:「你要轉業?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定了?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

面對女少校連珠炮般的質問,男上尉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我的姑奶奶,饒了我吧。這不是我的主意。你也不想一想,我工作幹得好好的,幹嘛要轉業?是旅里邊轉業摸底時摸上的。幹部科的李科長不是我老鄉嗎?他悄悄對我說,按照新編制,我們運輸科不是超編了嗎,上邊要求明年必須轉業一個,那兩個都是能耐小職務高後台硬的人,誰又能動得了他們?只有我一無後台二無靠山,兵齡長,進步慢,又接近最高服役年齡,正好拿我開刀。」

「你是大學生,又是技術骨幹,他們怎麼能讓你轉業?」女少校還有點想不通。

「嗨,這你就錯了。」柳軍搖著頭說,「這年頭誰還管這個?骨幹?骨幹頂屁用!你難道沒聽人家說嗎?現如今『關系是金子,鈔票是銀子,考核是樣子,工作是傻子』。咱們既沒有能擺到桌面上來的關系,又沒給領導辦過什麼象樣的事,你說,人家憑什麼留咱?」

一席話,說得葉萍萍長時間沉默不語。直到脫衣上床,她的嘴仍然噘得老高,臉拉得很長,都進被窩了,還是陰雲密布。柳軍本想用胳膊攬住她哄一哄,卻被一把打掉了,一轉身,只給了他一個光滑的脊背和肥肥的屁股。柳軍覺得下身不由得硬了一下。再哄,她竟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柳軍掃興極了,只好鑽到被窩,獨自生著悶氣。然而,葉萍萍身上散發出的那一陣陣只有成熟少婦身上才有的異樣的氣味兒使得他飢渴難耐,遲遲不能入睡。

正是八九月天氣,屋子裡仍很燥熱,已經睡熟了的葉萍萍竟蹬掉了蓋在她身上的薄棉被,使她的只穿著背心和褲衩的身體暴露無遺。望著她那高聳的晃悠悠的乳房和充滿女性曲線美的身體,柳軍的心裡滿了無限的愛意和遐想。他猛然記起一件事來:

前天上午,通信總站一個熟人來找他批點車材,他順便問了葉萍萍被編余的事。人家告訴他,據內部人士透露,葉萍萍被清編,而且一下子清到青海去,並非工作幹得不好,業務技術不過硬,「而是另有原因。」那人詭秘的說。

「另有原因?什麼原因?」柳軍緊張的問。

「聽說呀,」那人往他跟前湊了湊小聲說,「聽說是這么回事。今年初部里來人檢查工作,站里照例舉辦舞會,由政治處主任親自挑選了十多名姿色出眾的女舞伴。當然少不了你們葉萍萍。不知你知道不,你們小葉可是我們公認的站花哩!可一曲沒跳完,葉萍萍就抹著眼淚急匆匆的退出了舞池,站領導怎麼留也留不住,當時就揚長而去,把部長一個人晾在那裡了。據說那位部長為此大發雷霆,當場就把已經答應撥給站里的二十萬元收了回去,並連夜搬到地方賓館去住了。你想想,站里的頭頭們能輕饒了她嗎?」

柳軍陷入了沉思。但是,有一件事必須馬上問一下:「那麼,你們知不知道,那天跳舞時,小葉為什麼哭著離開呢?」

「小葉沒對你說起過?」

「沒有,她壓根就沒對我講過跳舞這檔子事!」

「那我就告訴你吧。不過,你聽了可別上火。」

那人壓低聲音說:「聽人講,那位部長來頭不小,愛好興趣也挺多,特能喝,特愛跳舞,搞那種事嗎,更是他的『業余愛好。』聽說他早就盯上小葉了,在跳舞時不但手腳不老實,把小葉樓得緊緊的,還利用轉花子的機會趁著酒勁美美的親了小葉一口哩。」

柳軍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很不高興的問道:「胡說 !你你又沒去跳舞,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打字室的女兵胡麗娜那天也陪一個領導跳舞,她說是她親眼看見的……」

柳軍氣得一拳砸在卓子上,粗聲罵道:「這個王八蛋!」

那人見他生氣了,竟不以為然的勸他說,「其實你們小葉也真是太小題大做了。孩子都有了,那種事,逢場作戲么,何必認真呢?不就被部長親了一口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別人想叫人家親人家還不親呢!你就全當叫蚊子叮了臭蟲咬了不就行了?有的人不就是『旱路不通走水路,』全靠老婆陞官發財么?那些人,誰得罪得起?別說你我,就是再大點的官恐怕都不敢!老弟,我勸你還是消消氣吧。」

氣得柳軍七竅生煙,破口大罵,當時就把那人趕出了辦公室……

葉萍萍仍在夢中,伸著手不知要抓什麼東西,卻抓住了柳軍的一隻耳朵,很痛,才使柳軍的思緒回到了屋子,回到了現實。孩子入不了托,老婆可能被清編去青海,自己明年又極有可能轉業,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柳軍感到自己彷彿被許多無形的繩索縛住吊在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挨地,兩只懸空的腳胡亂動著,卻不知該踏向哪裡,而哪裡又有他落腳的地方。

他倆手托在腦後,躺在暖哄哄的被窩里,一動不動,長吁短嘆。

窗外,太陽光已經很強,人們的說話聲、鳥兒的鳴叫聲、汽車的發動聲、摩托車刺耳的「突突」聲,匯成了一支熱鬧的黎明交響曲,徹底把夢游似的柳軍拖回了現實當中。

「究竟怎麼辦才好呢?」他又嘆了一口氣。

女少校終於睡醒了。她先是張大嘴巴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隨即又張開兩支白皙嬌嫩的長胳臂,很舒服的身了個懶腰。聽見柳軍還在那兒嘆氣,便教訓他:「行啦行啦。干嗎這么勞神?小心熬壞了身體。能幹就干,不能幹就轉。一個大活人還能在一棵樹上弔死不成!」

柳軍捏了一下她保養得極好的極富彈性的臉龐,半笑半怒的說:「我何嘗不是這樣想呢?可是說說容易做起來難呀。就說轉業吧。 我往哪兒轉?去了干什麼?現在地方上的事情也無非是這樣:一靠金錢,二靠關系。金錢我們沒有,關系我們有嗎?難啊!」他一下子撲上去重重的壓在她那散發著香味的誘人的身體之上,瘋狂的吻著、摸著、動作著……幾滴傷心的淚水滴在葉萍萍的脖子上、臉上,滴在她細膩光滑豐滿的胸脯上,滴在她的心裡。她吃驚的睜開因動情而微閉的眼睛,捧起他那張因連日憂愁勞累逐漸消瘦的臉龐,充滿柔情的對他說,「你真的愁的不行了嗎?」

「真的。」

「不要發愁。」她一翻身,又壓在他的身體上,重重的親了一下他的臉,柔聲說道,「你說的那些都對,又都不對。」她把泛著潮紅的臉緊貼在他那熱而結實的胸脯上,「我們是一沒金錢二沒關系,」她把「是」字的音拖得又長又重,「但是,我們誠實勤奮呀,我們有腦有手有知識啊。好賴我們還是軍隊幹部,總會給我們一碗飯吃吧。將來國家發展了,我們的出路會好起來的。你說對不對?再說,我們有一樣最寶貴的東西,難道你忘了?這可是當今社會上許多人都缺少的。」

「你指的什麼?」柳軍一臉迷茫。

「愛情。」她明媚如春的眸子里閃過一縷無比幸福快樂的光彩,「只要我們真心相愛,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對。你說的對極了!」

柳軍忘情的摟緊了她,又猛地一翻身,把她壓在了自己身子底下。動作太重,把床弄響了。

「你又在欺負媽媽!」

兩人回頭看時,女兒媛媛早已光著屁股站在她的小床上。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指著柳軍,怒目而視。

葉萍萍趕緊將女兒抱過來,一邊穿衣一邊說:「我的好寶貝,以後可不能光著很子在外面站著呀,這樣會感冒的。感冒了可要到醫院去打針呢。」

媛媛很懂事的點點頭。又問:「媽媽,爸爸老是這樣欺負你你怎麼不打他呀?是不是你喜歡爸爸這樣欺負你?」

葉萍萍的臉上騰起一絲紅雲,責怪道:「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事。」回頭對正在洗臉的柳軍說,「喂,上尉同志,今天的活動是怎麼安排的?」

柳軍給她一個滿是肥皂沫的花臉說:「這樣吧,我帶著媛媛再去碰碰運氣。你哪,再到總站去一下,找你們主任和政委再把咱們的實際情況反映反映。如果一定要清理你,就給他們說把你安排在離城裡近一點的地方也行。青海咱們實在是去不成,也是堅決不去的!記住了啊?」

正在梳妝只顧在臉上塗抹的葉萍萍聽到他的話,很認真地點點頭。看著鏡子里那張漂亮的臉蛋和水汪汪的眼睛,她滿意地笑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柳軍一個戰友的母親在省保育院當院長,答應給他幫忙。當他拿著戰友寫的條子找到院長的時候,那位滿頭銀發和藹可親的老幼教工作者連聲說:「來吧,叫孩子來吧。現在就去辦手續。」

辦完一切手續後時已中午,肚子餓得咕咕叫。柳軍只好帶著媛媛去吃牛肉拉麵,這是這座城市獨有的一種名揚全國頗具特色的地方吃食。飯店本來就不大,人又多,座位十分緊張,人們只好蹲的蹲站的站,好不難受。柳軍實在餓極累極,趕緊買了票,安排媛媛在一個快要吃完的中年人身後站定,囑咐她一旦人家吃完,就將凳子佔住,「要不然,」他又一遍叮嚀道,「咱們就得站在大街上吃飯了。」

「媛媛知道。」女兒眨巴著眼睛說。

後來還是沒占上位子。柳軍只好蹲在地上,先給女兒喂。旁邊有個老太太,見他帶著孩子吃飯很難受,就要把凳子讓給他,柳軍推辭了,並沖老太太笑了一下。這一笑卻引來了老太太的一席話,「你們這些當兵的呀,也真是的,難道不知道在外邊吃飯容易得傳染病嗎?你們不心疼自己,也不心疼孩子嗎?」

柳軍除了一個勁的點頭之外,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

當喧囂飛揚了一天的浮塵在夜幕降臨時紛紛落到地面的時候,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柳軍也疲憊不堪地回到了他那個小窩,就如塵土落到地面一樣悄無聲息。孩子早已在他自行車後邊的座架上睡著了,小腦袋跟著自行車的顛簸來回搖晃,一幅委屈可憐的樣子。「什麼時候我們也能像外國人一樣有自己的小汽車開開,那小孩子就不會受這份洋罪了。」他想。

葉萍萍早就在狹小擁擠的家裡等著他們了。飯菜已經上桌,鍋里的冬瓜湯還冒著熱氣。女少校一臉的興奮和愉快,紅色的套裙把她本來就十分好看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楚楚動人。

柳軍一進門,鼻子嗅嗅,眼睛瞅瞅,一臉的驚喜:「嚯,今兒個太陽還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去你的。」

葉萍萍還想撒個嬌,卻看見車子後邊已經睡熟了的女兒,心疼得趕忙跑過去抱起來,一連親了好幾下,又罵柳軍道:「你真是個沒心肝的,把孩子弄病了我可跟你沒完!我的可憐的小心肝呀。」

等吃完晚飯,一切收拾停當,柳軍便把多虧戰友的母親幫忙,媛媛才入了全托的事給葉萍萍匯報了一遍,隨後又眉飛色舞的說,「你猜我今天碰到誰了?」

「碰見誰了?」

「高奇!」柳軍故意把字咬得很重。見女少校仍然張著嘴瞪著眼,又說,「就是我那個外號叫『四隻眼』家在齊齊哈爾的同班同學嘛。」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他,」女少校終於想了起來,「他不是前幾年轉業了嗎?」

「不錯,他是在四五年前轉業了,走的時候才是個正連職。可人家如今是省連通科技發展有限責任公司的副總經理,硬梆梆的副縣級,坐的是奧的!你猜人家工資是多少?說出來嚇死你:年薪十五萬!他聽了我的情況後對我說:『叫走就走吧。部隊又不養老,年齡越大越麻煩。你看那些師干團干,還不如我們。轉業後像個降價商品似的叫人家踢過來踢過去的,多寒磣人哪。就說咱老政委,多好的人哪。四十多歲,正是幹事的時候。說不要就不要了,地方上又沒啥關系,到現在工作還沒落實好。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死起來太早,干起來太老,除了老婆孩子,給誰誰都不想要。真是活受罪啊。我現在才發現如果幹不上去,軍裝是脫得越早越好。當然,我可不是挖牆腳。』他告訴我說他們新近成立了一個計算機中心,正好缺個懂行的。他知道我在這方面有專長,叫我去他那兒。並說地方上的事他全包了,工資待遇只會比部隊好,絕對不會比部隊差。我想了一下,把咱們的想法再給領導們反映反映,如果能留下繼續干那是再好不過了,畢竟咱對部隊還是有感情的。如果實在留不下,我就向後轉吧,。你說哩?」

葉萍萍自打結婚以來還是第一次這么認真的一字不拉的聽完了柳軍的講述,就如一個信徒聆聽教義那般虔誠。柳軍的一席話,把她帶進一個陌生的五彩斑斕的世界。她的思緒正沿著這條線向前延伸,延伸,擔心多於憧憬。直到柳軍搖著她「問你話哩」,她才回過神來說,「好吧,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她得意地對他說,「我可確實有好消息告訴你哩。」

柳軍搖了搖頭,露出不大相信的神情。

「我不走了。」葉萍萍興奮地說,「今天我去找我們主任和政委,他們卻告訴我說總站黨委已經決定把我留下了,繼續回技術處干我的老本行。」

「肯定有原因吧?」柳軍狐疑的問。

「我當時還不是和你一樣不明就裡?」女少校依然那麼神采飛揚,「後來呀,我到機關一打聽,你猜怎麼著?原來部里那位部長被人告了。說他不但生活作風不檢點,更有嚴重的經濟問題。上邊派人一查,件件是實,他就到了台啦!」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哩。」

柳軍興奮異常。他一把將葉萍萍拉過來,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里說,「這幾年真是委屈你了。」他捧著她那張俊俏的臉頰端詳起來,只看得女少校紅暈泛起,春潮湧動,嗔怪道:「又不是不認識,興這么死看?」

「我發現你今天比任何時候都美麗動人。」

「我會永遠這樣美嗎?」她充滿希翼的問。

「會的。你會的。」他滿懷信心地說:「只要生活永遠美麗。」

夜色深沉,星星眨著多情的眼睛。他們已經躺在柔軟舒適的席夢思床上了,一床又薄又輕的被子裹住了他們。然而,那兩顆滾燙的心,那兩條激情奔涌的河流,那慾望四溢的火熱的肉體,那永恆不變的快樂和他們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又是什麼東西能裹得住的呢?

燈早已熄了,窗外天空中的星星依稀可見。如痴如醉的彈奏完了一曲愛的樂章之後,他們都有點累。他們並排躺著,互相能聽見對方的呼吸,勻稱悠然;能看見對方沒合上的眸子,一眨一眨。柳軍突然問道:「你說,你明天就回技術處上班去了?」

「對呀。」葉萍萍偎依在他溫暖的胸前輕聲說道。

「哪我呢?」柳軍有點失落的說,「我明天干什麼?明天會怎麼樣呢?」

「放心睡吧。明天會好的。」一陣睡意襲來,葉萍萍打了一個呵欠。

柳軍沒有答話。他在心裡對妻子,也是對自己說:是的,明天會好的。一定!

他把妻子樓得更緊了。

1998.6寫於蘭州

2004.12,2005.4改於天水

D

H. 短篇小說:那個讓我又愛又恨的男人

01

      盧瑤望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街道, 這里早已物是人非,離開六年了,再回來時內心已然平靜,沒有了離開時的滿腔怨憤。

      「媽媽,這就是你出生的地方嗎?稚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媽媽好久沒有回來了,竟覺得有些陌生了!」

      「明天參加完比賽,我們去找李陽阿姨好不好?我都好久沒有見到她了。」子木閃爍著明亮的大眼睛,期待地望著她。

      「好,李陽阿姨說有驚喜要送給你呢?」盧瑤用手揉了揉兒子的腦袋,溫柔地說道。

    「哇,太好啦!」子木高興的跳了起來,頭不小心碰到了車頂,他用手摸了摸小腦袋,繼續嘿嘿的傻笑著。

      盧瑤望著酷似溫言的兒子,心情復雜難辨。

溫言,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當初以強勢的姿態闖入了她的生活,攪亂了她的人生後,又懦弱的無法擔負起作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02

      盧瑤和溫言是在一次商務談判中遇見的,當時溫言是項目實施方的負責人,而盧瑤是項目投資方臨時聘請的法文翻譯。

      在談判過程中, 盧瑤無意間幫助溫言他們彌補了一處一直被他們忽視的漏洞,促進了談判的快速達成。

      溫言出於感謝,在談判結束後,邀請她共進晚餐。

      一頓晚餐的時間,溫言發現盧瑤就是他一直想要尋找的另一半。

      從簡單又不失穩重,溫柔中帶著些許俏皮。

從那天起溫言對盧瑤展開了瘋狂的追求,在他糖衣炮彈的攻擊下,盧瑤很快就繳械投降了。

      不久後,兩人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一開始小日子過的也是甜甜蜜蜜,白天各自忙碌,晚上烹茶煮酒,暢談人生,好不自在。

        盧瑤想如果不是公公婆婆的到來或許他們可以一直那麼幸福下去。

03

      溫言是家中獨子,婚後不久婆婆就催著小兩口生孩子。

      盧瑤沒有同意,那時正是她事業的上升期,她不想因為孩子而放棄事業。

      她說她想過幾年再生,這也是在婚前就和溫言商量好的。

        公婆當時就罵罵咧咧地摔門而去,溫言在公婆面前就像變了一個人,唯唯諾諾的不敢反駁,任由他們謾罵。

      公婆走後,盧瑤責怪溫言言而無信,溫言不說話只是強硬地抱著她不讓她離開。兩人發生了第一次冷戰。

        半年後,盧瑤在單位組織體檢的時候,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氣的鼻子都冒煙了,當時就打電話過去質問溫言。

      溫言沉默了好一會,語氣中帶著懇求,說他父母年紀大了,就想抱個孫子,讓盧瑤幫幫他。

      盧瑤扯著嗓子罵了一句「你這個騙子」就掛斷了電話。

      盧瑤掛斷電話,眼淚唰唰的掉落,心裡難過不已,她下意識的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她還沒有做好當媽媽的准備,孩子就在溫言一家的算計下到來了。

04

      尺寸從那天起,公婆就搬來照顧盧瑤和溫言的飲食起居,那段日子雖然偶有摩擦,但也相安無事。

      盧瑤的肚子一天天變大,她逐漸接受了懷孕的事實,甚至慢慢地開始期待孩子的降生。特別是胎兒有了胎動以後,她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神奇,感受到什麼叫做血脈相連。

      盧瑤懷孕四個月的時候,婆婆說她在人民醫院找了個熟人,想帶她過去檢查一下。

      起初盧瑤是不願意去的,但想到婆婆也是為了孩子好,不好拒絕,就跟著去了。

      幾項檢查做下來,盧瑤疲憊不已,婆婆讓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她去拿檢驗單。

        盧瑤等了很久,婆婆都沒有回來,她拿出手機給婆婆打過去,響了好久沒有人接聽。

      盧瑤在醫院上上下下找了好幾圈都不見婆婆的身影,心裡不禁有些擔心。

      她打電話給溫言說婆婆在醫院不見了,打電話也不接,讓他趕緊過來。

        溫言聽罷吞吞吐吐地說:「媽已經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盧瑤聽完感覺自己肺都要氣炸了,婆婆這是拿她當猴耍呢。

      當盧瑤氣勢洶洶地回到家,打算好好和婆婆理論理論的時候 發現公婆已經收拾東西回去了,一肚子的火無處可發,憋得她肚子都有些不舒服。

      晚上溫言回來的時候,盧瑤還在床上生悶氣,她看見溫言,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媽到底什麼意思,她自己先回來了,也不說一聲,讓我像個傻瓜一樣在醫院到處找她。」

      溫言看著氣的臉色漲紅的盧瑤,攬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媽有急事先回來,忘記告訴你了。」

    「你就替她找借口,明明就是故意的,以為我傻呀!」盧瑤不依不饒地發泄著心中的不快。

      溫言聽著盧瑤的抱怨聲,不再反駁,只是抱著她靜靜地聽著,盧瑤是真的累了,罵著罵著就在溫言懷里睡著了。

      溫言看著熟睡的盧瑤,伸手輕輕地摸了摸他凸起的腹部,胎兒好像感應到了爸爸的撫摸,盧 瑤的肚皮輕輕地動了動。

        溫言心裡興奮不已,把頭貼在盧瑤的肚子上,輕輕地說道:「閨女,我是爸爸呀!」

05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這天盧瑤回到家,公婆氣勢洶洶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溫言低著頭一 言不由衷地坐在他們對面。

        看見她回來,婆婆頤指氣使地對她說道:「你回來得正好,我和你爸有話要對你說。」

  「媽……」溫言猛然抬頭,急急地喊道。

「你既然開不了口,我替你說。」溫言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婆婆厲聲打斷了。

盧瑤看著他們的表情,若有所思地坐在了溫言的旁邊。

「溫言沒有跟你說吧,你肚子里懷的是個女孩。」婆婆盯著盧瑤的肚子語帶嫌棄地說道。

「女孩?女孩多好,是爸媽的小棉襖。」盧瑤一隻手摸著肚子,溫柔地笑著。

「我們溫家不需要女孩,你把這個孩子打掉。」婆婆尖銳的聲音傳來。

盧瑤震驚的站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婆婆,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大聲吼道:「這是我的孩子,你沒有權利決定他的去留。」

「這件事由不得你,溫言,管好你媳婦!」公公呵斥道。

溫言站起來,拉了盧瑤一把,示意讓她先坐下,盧瑤這會已經被氣瘋了,哪裡能理解他的暗示,一把甩開他的手臂,不由分說的指著他就罵起來。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他們都要殺你的孩子了,你還不敢吭聲!我告訴你們,除非我死了,要不然誰都休想動我的孩子。」

說完盧瑤跑進卧室把門反鎖住,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那天晚上,兩人都一夜無眠,第二天早上,溫言早早出去買早餐,等他回來的時候,盧瑤已經離開了,桌上放著一份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06

全國少兒跆拳道錦標賽決賽在C是召開,盧子木作為F市的代表選手來參加這次比賽。

盧瑤和閨蜜李陽坐在台下,大聲為子木加油。李陽是她大學時期的舍友,兩人志趣相投,每天都形影不離,同學們戲稱她們是「連體姐妹花」。

畢業後他們又在同一家翻譯社工作,後來盧瑤離開了,而李陽現在已經是那家翻譯社的老闆娘了。

比賽結束後,子木得了季軍,李陽送了他一款最新上市的限量版機甲。

子木高興地在地上蹦了幾下,他跳上旁邊的台階,對著李陽的俏臉親了一口,說是送給她的回禮,惹得兩人大笑不已。

李陽帶著盧瑤母子來到一家本地特色餐館,點餐後子木聚精會神地研究他的新玩具,李陽靠近盧瑤輕聲問道:「你這次回來,不打算見見他嗎?這些年他可是一直都沒有再娶。」

「既然離開了,就沒有打算再見,這次要不是子木要來參加比賽,我這輩子都不會回來的。」

「那子木呢,你也不打算告訴他!」

「等他長大了我會告訴他,到時候讓他自己決定相認還是不相認。」

李陽知道盧瑤這幾年吃了很多苦,過不了心裡的那個坎,現在孩子好不容易養大了,生活也越過越好,就更加不想去找溫言了,她也就不再說什麼。

07

機場候機室里,盧瑤坐在椅子上玩手機,子木在不遠處的過道里和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玩耍。

他不小心撞在一個男人身上摔倒在地,男人彎腰扶起他,在看見那張小臉時,愣了一下,心裡納悶,這個小孩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在腦海里搜尋了一圈也沒有想起來,就抬步離開了。

子木望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嘀咕了一聲「這個人和我長得好像。」又跑去玩耍了。

溫言走出機場,看見助理的車停在路邊,上車後,助理滔滔不絕地匯報這兩天的工作,溫言一句都沒有聽進去,腦海里不斷閃現出那張小孩的面孔。

當他抬頭從後視鏡裡面看見自己的臉時,腦子「轟」的一聲,他激動地對助理說:「小李,快,快,快回機場。」

小李不明所以,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掉頭往機場開去。

到機場入口處,不等小李把車停穩,溫言就跳下車瘋了一樣朝裡面跑去。

等他跑到碰見子木的地方時,候機室里已經空無一人,溫言喘著粗氣,汗水一顆一顆從額頭滴落。

他失魂落魄的從候機室出來,整個人彷彿被抽走了精氣神,無力的癱坐在機場大廳的地板上。

一個機場工作人員走過來問道:「先生,您需要幫助嗎?」

溫言抬起頭,眼神木然地盯著他自言自語道:「你怎麼可能找到她呢,她一定是故意藏起來不讓我找到。」

工作人員被他說得一頭霧水,以為他是要找人,就說:「你要找誰,把名字告訴我,我去總台給你放廣播 ,只要人還在機場,一定可以找到的。」

聽到「總台」兩個字時,溫言眼神一亮,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朝機場總台的方向跑去。

幾個小時後,溫言坐上了飛往F市的飛機。

08

溫言來到F市,住在了市中心的一家國際酒店,他從當地的朋友那裡借了一輛車,並且把盧瑤的照片發給他,讓朋友幫他留意一下。

溫言買了一張F市的地圖,按照地圖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十幾天過去,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助理打電話說他負責的項目出了點問題,董事長催著讓他回去處理,溫言無奈只好先回C市,臨走時叮囑朋友繼續幫他找盧瑤,有消息立馬打電話給他。

溫言回到C市,處理完積壓的公務,立馬打電話給李陽,約她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李陽來到咖啡館,溫言目光不善的盯著她看,李陽坐下訕訕的問道:「你幹嘛這樣看著我,跟我欠了你一百萬似的。」

「她半個月前回來過對不對?」溫言肯定的說道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沒別的事我就走了,好多事呢!」李陽心裡有些發虛,眼神卻堅定的說道。

「她身邊的那個小孩是誰?」溫言試探的問道,他目光死死地盯著李陽,兩只手緊張的握在一起,不自覺的摩挲著。

「你見過他們了?」李陽剛說完就意識到上當了。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溫言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懇求道:「你告訴我她在哪裡好不好,我只想看她一眼,只要她不同意,我絕不打擾。」

李陽看著眼前這個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男人,此刻卻卑微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懇求她,心裡有些難過。她想或許他是真的愛慘了盧瑤。

09

溫言再次來到F市是在兩個月以後,他用兩個月的時間說服公司董事會在F市設立分公司,而他作為分公司的負責人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呆在這里。

盧瑤去年從原來的公司辭職,用這幾年的積蓄和一個朋友合作開了一家規模不大的翻譯社。

翻譯社生意時好時壞,最近這段時間只接到幾個臨時的小案子,再這樣下去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去了。

這天盧瑤正坐在辦公室里發愁,前台小藝打電話說有個人要找她談合作。盧瑤不可置信的問了好幾遍才確定是真的。

來人是一家化妝品公司的總經理姓張,他說他們公司有很多對外貿易,需要找一家有實力的翻譯社長期與他們合作,負責資料翻譯、客戶接待等工作。

盧瑤簡單介紹了一下公司的情況,張總聽完後從公文包裡面掏出一份合同遞給盧瑤,說是他非常信任的朋友介紹他過來的,讓盧瑤先看一看合同,如果她沒有要補充的地方,馬上就可以簽了。

簽完合同,送張總離開後,盧瑤感覺雲里霧里的一點都不真實,她使勁掐了自己胳膊一把,「哎吆,真疼!」

這真是人在家中坐,喜從天上來。

盧瑤拿起合同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比以往他們千辛萬苦跑來的生意還要賺錢。

有了這份合同,往後半年都不用擔心發不出工資了。她高興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合作人美玉。

從此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生意主動找上門,連續幾次之後,盧瑤察覺出事有蹊蹺。

但是不論她如何試探,那些人都守口如瓶,一點有用的信息也沒有得到。

這天,盧瑤簽完合同,盯著合同發呆,這已經是今年以來的第六份合同了,為了順利完成這些生意,公司規模比原來擴大了一倍,以前旁邊閑置的門面房被他們租下來改成了辦公室,員工也比以前多了一倍。

生意越做越好,盧瑤的心裡卻越來越不安。她總覺得好像有一雙大手操控者著這一切。

最近為了這件事情,她整宿整宿睡不著覺,精神狀態極差,以前生意不好的時候雖然也很發愁,但是心裡很踏實。

盧瑤叫來美玉,打算和她商量一下最近這些「從天而降」的合同。當她說出自己的擔憂時,美玉竟然和她一拍即合。

兩人當即決定,以後再有這種自動送上門的合同婉拒了就是。

10

李陽來F市了,第一時間就聯系了盧瑤,兩人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

李陽看見盧瑤神色憔悴,萎靡不振的樣子,嚇了一大跳,以為她生病了。

知道原因後,李陽心虛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以為的好事給盧瑤造成了這么大的困擾,心裡愧疚不已。

「或許,我知道是什麼原因!」

「你知道?」盧瑤抬起頭錯愕的看著她。

「溫言半年多前來F市了!」李陽偷偷的看了一眼盧瑤的表情,見她沒有特別的生氣,只是有些驚訝,才繼續說道。

「就你帶著子木回去的那次,他在機場無意中碰見子木,產生了懷疑,我沒小心掉進了他的圈套……」李陽一字不漏的把當時的情況說了出來,最後還可憐兮兮的說道:「瑤瑤,對不起呀,我真的是看他還很愛你的份上,才一時心軟的。」

盧瑤面上平靜,心裡早已波濤洶涌了,溫言既然來了這里,還插手了自己公司的生意,那兒子那邊呢,他是不是也有干涉。

想到溫言一家為了生兒子做出的那件喪心病狂的事情,她的脊背一陣發涼,臉色變得蒼白。兒子是她的命根子,誰也不能搶走。

盧瑤拿起手邊的包包,起身朝外跑去,李陽見她一言不發的跑了,趕緊追上去。

兩人來到子木的幼兒園,這會離放學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接孩子放學的家長卻已經圍在了校門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拉著家常。

盧瑤很少這么早過來接兒子,子木每天放學都呆在學校旁邊的「小飯桌」,等盧瑤忙完才過來接他。

兩人等了一會,周圍的家長開始按班級順序排隊,她們也站在了子木班的隊伍裡面。

接孩子的家長中老人比較多,兩人沒好意思和他們搶位置,結果被擠到了隊伍的最後面。

不一會,盧瑤看見老師帶著孩子們,排著整齊的隊伍,喊著鏗鏘有力的口號從教學樓里走出來。子木站在他們班的最前面,正呲牙咧嘴的不知道朝誰做鬼臉。

開始接孩子了,第一個就是子木,當老師喊他名字的時候,盧瑤正打算答應,一個低沉的男音傳了過來「在」。

盧瑤看見子木高興的撲進那個男人的懷里,自覺的伸出小手拉著男人走出隊伍。

子木剛走兩步,就看見了站在隊伍里的盧瑤她們,驚喜的喊道:「媽媽,李陽阿姨,你們怎麼來了?」

男人順著子木的喊聲望去,四目相對,盧瑤眼中滿溢的警惕之色,使得溫言心中一痛。無盡的思念如今都化作一句「好久不見!」

盧瑤沒有再看他,只說了句「不如不見!」拉著兒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子木一步三回頭的朝溫言和李陽揮手告別,直到兩人消失在拐角處。

11

回家的路上,子木發現媽媽很生氣,他幾次試圖和媽媽說話,她都沒有理他。

回到家,盧瑤換了身衣服,走進廚房做飯,子木爬在廚房的玻璃門邊可憐兮兮的望著她。

盧瑤心下不忍,把他叫進來問道:「那個叔叔最近每天都去學校接你嗎?」

子木耷拉著小腦袋,瓮聲瓮氣的答道:「也不是每天都去,隔幾天來一次。」

說完他抬起頭,面帶希冀的看著盧瑤問道:「媽媽,老師和同學們都以為他是我爸爸,說我們長的一模一樣,他是我爸爸嗎?」

盧瑤聽著孩子的問話,心中一陣煩悶,她放下手裡的活計,拉著子木來到客廳,兩人坐在沙發上,盧瑤問道:「你喜歡他嗎?」

「喜歡!」子木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那如果他要帶你走,讓你永遠離開媽媽,你還會喜歡他嗎?」盧瑤繼續問道。

「我不要離開媽媽,我要永遠和媽媽在一起,我以後再也不理他了,也不喜歡他了。」子木一下子哭著撲進盧瑤懷里說道。

盧瑤輕輕拍著兒子的後背,心裡默默的念著:「兒子,對不起,媽媽捨不得離開你!」

雖然得到了兒子的保證,盧瑤還是不放心,她打電話向李陽要了溫言的電話號碼,電話一打過去李陽就不停的向她道歉,盧瑤無奈,又哄了她半天才掛斷電話。

盧瑤看著電話號碼,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撥過去了,電話鈴響到第三聲的時候被接起來了。

「瑤瑤?」溫言看見熟悉的電話號碼試探的問道。這個號碼從李陽那裡得到後,他每天都要在手機上輸入無數次,就是沒有勇氣撥出去,害怕她又一次帶著兒子逃走。

「關於子木,我們見面聊聊吧!」盧瑤清冷的聲音傳過來。

「好......」溫言還要說點什麼,電話已經掛了。

不一會盧瑤發來一條簡訊「明早9點,你來公司找我!」

12

溫言按時來到盧瑤的公司,雖然他已經來過無數次,但是光明正大的被帶進盧瑤的辦公室還是第一次,心裡不禁有些歡喜。

盧瑤看見他進來,招呼他坐下後,吩咐小艾倒一杯咖啡進來,小艾出去片刻就端著一杯咖啡進來放在溫言面前,臨走的時候還貼心的幫他們關上了門。

辦公室瞬間鴉雀無聲,氣氛有些尷尬,盧瑤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是不會把子木給你的。」

溫言看著她渾身帶刺的樣子,心裡有些難過,這都是因他當年懦弱種下的苦果,如今輪到自己來嘗也是罪有應得。

「我不是來和你搶兒子的,我的目的自始至終都只有你。」

盧瑤聽見他不搶兒子,從昨天開始就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眼中防備的神色也淡了許多,她剛要說話,好像又想起什麼,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你不搶,那你爸媽呢,他們也不搶嗎?你能做得了他們的主嗎?」盧瑤語帶輕蔑的說道。

「他們三年前就出意外去世了。」溫言語氣略帶傷感。

盧瑤心裡積壓已久的怨恨在聽見溫言父母過世的消息時,瞬間一掃而空。她怔了一會才乾巴巴的說了一句:「你節哀!」

兩人一時無言,過了好一會,溫言才開口說道:「他們其實不是我的親生父母。」

盧瑤驚訝的抬起頭望著溫言,溫言繼續說道,他其實是個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七歲的時候才被現在的父母收養。

養父母一生沒有自己的孩子,從小對他特別嚴厲,小時候為了得到父母一個肯定的贊賞,他每天都學習到深夜,從來不敢懈怠。

從小到大,他都在為了讓父母更加喜歡他的路上不斷奔跑,忽略了身邊其他的人和事,他以為這就是人與人之間應有的相處模式。

直到他遇見盧瑤,她既溫柔又善解人意,他為了她第一次鼓起勇氣和父母發生了沖突,但是最後還是傷害了她。

盧瑤聽完後,心情復雜難辨。看著溫言一時竟無言以對。

13

半年後,子木幼兒園要舉辦畢業典禮,子木閃爍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盧瑤問道:「媽媽,我能邀請爸爸和我們一起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嗎?」

盧瑤伸手點了點他光潔的額頭,溫柔的看著他說道:「怪不得今天特別勤快,原來在這里等著我呢!」

子木雙手抱著盧瑤的胳膊不停地晃著,撒嬌道:「行不行嘛!」

盧瑤無奈的看著他點了點頭。子木高興地跳了起來,跑去給溫言打電話。

子木畢業典禮這天,他開心的拉著兩人在校園里炫耀了一圈,他要讓那些以前笑話他沒有爸爸的小朋友們看看,他爸爸既高大又帥氣。

溫言和盧瑤全程微笑著陪著兒子胡鬧,子木在上台領講的時候,快速的把盧遙的手放在了溫言的手裡壞笑著跑開了。

盧瑤想要抽出來,溫言卻緊緊地握住,不讓她動彈。

I. 歡愛(短篇連載小說)

第2幕衣冠禽獸

栽在陳浩宇的設計之下,栽在我以為的幸福婚姻里,也栽在林益那個混蛋的身下。

我緊閉著眼睛,任由他肆意馳騁在我的身體里,一次次的猛力貫穿和填滿·…··

很疼。

然而在最疼的那一刻,我也緊咬著嘴唇一聲不吭,這是我僅剩的最後尊嚴。

而林益那個禽獸卻變著花樣折騰我,就是想聽到我的一聲嚶嚀。

「叫出來。」他霸道又強勢的命令著我,想看到我最丟臉的模樣。

到最後,我一張口緊緊地咬在他的肩膀上,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你做夢」,卻換來林益冷聲一記輕笑。

這樣的疼痛,讓林益變得更加的激動,也更加的粗野,橫沖直撞個不停,我的身體也顫抖的更加厲害,強烈的快感迅速將我吞噬,就連腳趾都綳緊著。

一夜沉浮。

第二天,我渾身疲累著,被傳來的衣物摩挲聲吵醒,睜開酸澀的雙眼,只見林益站在床邊穿衣服。

初晨的淡黃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落在他的身上,映出高大峻拔的身姿,俊美卻不失硬朗。他正低著頭,骨節分明的手指一粒一粒的扣著扣子,動作優雅,散發著強烈的迷人氣息。

平心而論,林益是一個十分出眾的男人。然而身體上的疼痛,時刻提醒著我,就算他再出眾,也不過是一個衣冠禽獸。

林益察覺到我的注視,斜睨了我一眼,跟昨夜的邪肆戲謔不同,他的這一眼冷戾駭人,帶著森森的寒氣,跟之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一下子被凍住了,緊接著又聽到了一陣敲門聲,連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臉。

「哼。」林益看著我自欺欺人的動作冷笑了聲,才過去開門。

我緊綳著身體抓著被子,手指尖因為用力而泛著白。

隔著被子,我聽到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林總,這是你吩咐的東西。」

末了,林益拿著東西走了回來,對著被子底下的我命令道,「出來,把葯吃了。」

我稍稍拉下一些被子,在縫隙之間看到林益手裡的東西。

一瓶礦泉水,還有…···

一盒避孕葯。

他隨手一扔,丟在床頭,眼角戲謔的微揚越發明顯,對我嘲諷的開口,「是你自己吃,還是要我喂你?」

含著內心深深的屈辱,我憤然起身,雙手顫抖著取出三顆避孕葯,連看都沒看,全部塞在嘴裡。

在我擰開礦泉水吞咽之前,避孕葯苦澀的味道已經在口腔里散開。

我痛苦的吞咽,吃下了葯,紅著眼睛,對著林益倔強的開口,「滿意了嗎?林總。」

林益的神色紋絲不動,只有涼薄的目光從我鎖骨處掃過。

我一低頭,只見自己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露出一片斑斑點點的雪白肌膚,忙不迭的一怔,連忙拉起被子捂住。

難堪和屈辱再一次湧上心頭,我緊咬著牙齒質問道,「為什麼是我?」

林益不屑於回答我的問題,轉身大步離開,只留下最後一句話,「回去告訴陳浩宇,「明昌」的項目是他的了。」

隨著最後的關門聲,我緊抓著手裡的礦泉水瓶子,渾身顫抖的嗚咽了起來,眼淚不停的流,根本連停都停不住。

痛苦之後,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那個我跟陳浩宇的家。

被丈夫出賣,想著這些年的夫妻情分,原本以為等著我的會是陳浩宇的苦苦哀求,希望我可以原諒他一時糊塗做的錯事。

我在回去的路上,甚至不停思考著是要原諒他,還是離婚。

然而當我轉著鑰匙打開門,迎面而來的卻是響亮的一巴掌!

熱點內容
都市最強神醫廢材贅婿小說 發布:2025-05-11 05:36:51 瀏覽:324
1048幻影凶間小說結局 發布:2025-05-11 05:30:53 瀏覽:455
日本輕小說有簡體版的 發布:2025-05-11 05:27:24 瀏覽:911
重生之懟死女配計小說 發布:2025-05-11 05:17:17 瀏覽:14
六六小說短篇故事 發布:2025-05-11 05:10:42 瀏覽:903
霸道總裁虐肉虐心小說 發布:2025-05-11 05:04:09 瀏覽:983
短篇小說辦公室的人妻 發布:2025-05-11 05:03:28 瀏覽:839
都市後宮種馬肉多小說推薦 發布:2025-05-11 05:02:01 瀏覽:780
小說推薦虐文總裁葬愛 發布:2025-05-11 05:00:22 瀏覽:80
男主重生成小孩子的都市小說 發布:2025-05-11 04:59:44 瀏覽: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