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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集散文吧

發布時間: 2024-04-21 11:33:49

1. 短文學網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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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時節,雨約黃昏

「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梅雨季已經過半了,正是雨季最濃最歡地時候,猶如新出窖的酒也最為濃烈最為甘醇。蒙蒙細雨里醉了雨季,醉了心情,也醉了淡淡的鄉愁。

土地早已被雨水浸潤的濕潤飽滿,如行走在雨季豐滿俊美的少婦,一回眸,撩掉了醉漢的眼球,是夜,說不定會長出一株苗來!

臨近黃昏,雨水依舊揚揚灑灑地不緊不慢地斜斜地從天而降。這時的人,或已經回家,聊觀細雨霏霏,解一方風情;或在等雨偶停時,見縫而逃之夭夭。黃昏的雨,要麼淋濕了衣衫,要麼淋透了心情,要麼還有場無可奈何地約會。

綿綿不斷的連陰雨,是梅雨季特有的景色。情愫易生,如藤如蔓。

老街深巷的地磚和牆面,都濕漉漉地黝黑發亮,在雨水的淋漓中愈加感到憂郁。如淚流滿面的老嫗,在獨自傾訴花樣年華時百媚千嬌的風情!

路邊的花草嬌艷欲滴,嫩綠得如翡翠般可人,吹彈即破。樹葉也飲飽了綠汁,滴落下一汪碧水。雨打海棠,綠肥紅瘦,靜立一隅,一顰一笑足以傾城。

黃昏,永遠都有首唱不完的歌。尤其是在這寂靜如水的時分。一壺酒,一盞燈,一碟菜,靜等知己或愛人,在黃昏之時,如雨而約,款款而至。靜靜地聽,聽雨輕輕落下聲音,落入凡塵,落在青澀的夢囈,隨花悄悄地綻放,如支清遠的笛。

「少年聽雨在歌樓……中年聽雨在客舟……晚年聽雨僧廬下……」。三段人生,三種心境。

青山如黛,綠水如墨。氤氳的氣息於山頂盤繞升騰,「半山半水半雲煙」。雲煙中若隱若現的山寺,梵音裊裊,閉目於縈繞的香霧中,心如止水已無雜念。徜徉於黃昏時分如煙如霧亦如夢般的細雨里,不為來世只想今生有你!

梅雨時節的雨有天生般的憂傷,憂傷如霉,如飄泊的萍。佇立雨里,功成名就又怎地?帶著所有行囊,回到出發的地方,把疲憊的心泊下。

「人約黃昏風約雨」。

心情空寥如煙,無牽無絆,思緒飄浮搖曳,如細雨迷濛般虛無飄渺。

伴坐,斟酒,雨未見止,淺嘗而品。

煙雨蒙蒙,竹影婆娑,階上青苔了。依窗聽雨,擁衾入夢,微醺凝視著。

梅雨時節,風約雨至,愁跟雨來,雨約黃昏深處,只為最初的相遇!

暗夜是最好的保護色,暗夜是夢的故鄉。他想,這句話對於自己來說也許再恰當不過了。因為他自己本就像那暗夜裡獨行的螢火蟲,唯有借著夜色的保護,他才能看到自己身上那些許微弱的光芒彷彿在隨著心劇烈地跳動著。

夜色中那一顆鮮活地心,是如此地不羈,似要越出胸腔,奔向浩淼的蒼穹。最後融入漫天的星辰。誰又能想到它在白天的陽光下是那般的萎靡。連帶著它的主人看上去也是萎靡不振的。他想,自己終歸是屬於黑夜的,因為他的心已經告訴了他。

沒人知道他是如此地懼怕陽光,他偶爾會想,也許是自己太懦弱吧。在燦爛的陽光下,心竟會變得無比地脆弱,彷彿一個不注意就會碎裂開來。以至於他會下意識地掩藏著自己,想盡一切辦法,欺騙也好,自欺也罷,努力保護著那顆脆弱地心,日復一日地滿懷期待著盼望著黑夜快些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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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誰家的燈火闌珊

暗夜是單調的顏色,卻能折射出世間最柔軟地畫卷。鋪陳開來,大抵是夢里的燈火闌珊,模糊而又溫柔。一次次盤活了萎靡的心。溫潤了被陽光刺痛的`雙眼。他想,白日里那些陽光再明媚再艷麗也不過是讓自己失去保護無所遁形的罪魁禍首罷了,彷彿赤裸裸地置身於台上,任人指指點點。

站在樓頂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熙熙攘攘的街道。充滿了嘈雜與喧囂。這是太平盛世下的繁華,萬丈紅塵中處處透著人間煙火。他向來不喜歡熱鬧,所以總是遠遠地看著,獃獃地看著,有時會伸出手,彷彿想要確認這一切的一切都跟自己無關,又像是想要抓住些什麼,難以自拔地眷戀著,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是最鮮活的。因為夢彷彿就在身邊。而心無所顧忌地暢游在天地間!

他又想起了那個莫名的夢,那個抓不住,看不清。卻又時時縈繞在心間的夢。喜歡這樣遠眺夜景,也許是因為夢里夢外都有著燈火闌珊。

他不想去回味夢中那些白日里的場景,還有陽光帶給自己的恐懼。同樣地,他從未忘記那處燈火闌珊。絕世而立,溫柔的光芒驅散了無邊的黑暗,趕走了心中莫名的恐懼,還有那道模糊的聲音,透著無邊的暖意,安撫了他瑟瑟不安的心,指引著他一步步走出絕境。夢里的他始終渾渾沌沌。

直到最後的回首都未曾看清那一燈一影,甚至來不及說一聲謝謝。便如煙花一般地散去,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只不過他心中從此便多了一道莫名地眷戀。也因此愛上了黑夜,愛上了燈火闌珊。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來到這鬧市中的,直到眼前閃爍的霓虹燈將他拉回了現實。他才驚覺自己心中的執念竟是如此的強烈,夢里的場景似是而非,根本無處找尋。但似乎也唯有在這嘈雜的鬧市中,他離那處燈火闌珊才能更近一些,因為夢里兩者之間的距離看上去是如此之近。就像水中的明月一般伸手便可觸及。

就這樣漫無目的走著,離開鬧市,走向無邊的黑暗,直到遠離喧囂,在失去影子的地方停下腳步,淡漠的目光掃過遠方的萬家燈火闌珊。這里便是夢與現實的界限,他忽然回首,這是一場不關風月的回首。目光掠過無邊的黑暗落在某處虛空。如此相似的場景,像是被抖落灰塵的記憶,終於變得清晰。他記得!遠方的黑暗中藏著光明,那是一處燈火闌珊,是縈繞在心間的一燈一影一場夢。

2. 鄭振鐸的短篇小說集

作品有:《文學大綱》、《俄國文學史略》、《中國文學論集》、《中國俗文學史》、《近百年古城古墓發掘史》、《基本建設及古文物保護工作》、《域外所藏中國古畫集》、《中國歷史參考圖譜》、《偉大的藝術傳統圖錄》、《插圖本中國文學史》、《中國版畫史圖錄》,短篇小說集《家庭的故事》、《取火者的逮捕》、《桂公塘》,散文集《佝僂集》、《歐行日記》、《山中雜記》、《短劍集》、《困學集》、《海燕》、《民族文話》、《蟄居散記》,譯著《沙寧》、《血痕》、《灰色馬》、《新月集》、《飛鳥集》、《印度寓言》,《鄭振鐸文集》、《鄭振鐸選集》,編輯《中國短篇小說集》、《北平箋譜》(與魯迅合編)等。其中《貓》入選人教版初中教材,《唯一的聽眾》選入六年級課本

3. 魯迅小說集有哪些

魯迅小說集有《吶喊》、《自序》、《狂人日記》、《孔乙己》、《葯》、《明天》、《一件小事》、《頭發的故事》、《風波》、《故鄉》、《阿Q正傳》、《端午節》、《白光》、《兔和貓》、《鴨的喜劇》、《社戲》、《彷徨》、《祝福》、《在酒樓上》、《幸福的家庭》、《肥皂》、《長明燈》、《示眾》、《高老夫子》、《孤獨者》、《傷逝》、《弟兄》、《離婚》、《故事新編》、《序言》、《補天》、《奔月》、《理水》等

1、《吶喊》

《吶喊》是現代文學家魯迅的短篇小說集。小說集真實地描繪了從辛亥革命到五四運動時期的社會生活,從革命民主主義出發,抱著啟蒙主義目的和人道主義精神,揭示了種種深層次的社會矛盾,對舊時中國的制度

4. 魯迅主要作品有小說集-----,------.散文集-----。雜文集-----,-----。

魯迅主要作品有

小說集:《吶喊》、《彷徨》、《故事新編》;

散文集:《朝花夕拾》;

雜文集:《墳》、《熱風》、《南腔北調集》、《三閑集》、《二心集》、《而已集》、《花邊文學》、《集外集》;

文學論著:《中國小說史略》;

散文詩集:《野草》;

論文集:《門外文談》。



(4)短篇小說集散文吧擴展閱讀

魯迅文學特點

魯迅小說文體的突出特點,是富有開創精神。

以《吶喊》、《彷徨》而論,作者根據不同小說內容的需要,為每篇作品精心尋找恰到好處的體式和手法:有的截取橫斷面,有的直現縱剖面,有的多用對話,有的近乎速寫;有的採用由主人公自述的日記、手記體,有的採用由見證人回述的第一人稱,有的則用完全由作者進行客觀描繪的第三人稱;有的抒情味很濃,有的諷刺性很強,有的專析心理,有的兼表哲理;形式種類極為多樣。

正像沈雁冰當年《讀〈吶喊〉》一文所說:「在中國新文壇上,魯迅君常常是創造形式的先鋒;《吶喊》里的十多篇小說,幾乎一篇有一篇新形式,而這些新形式又莫不給青年以極大的影響,必然有多數人跟上去試驗。」

後來的《故事新編》,更屬全新的大膽嘗試。作者運用古今雜糅、時空錯位乃至荒誕、誇張的手法,將神話、傳說、歷史上的人物還原於凡俗的環境中,寄託或庄嚴、或滑稽、或悲哀、或憎惡的諸種心態,這是魯迅借鑒國外表現主義作品而做出的重要創造。

5. 求一些名家短篇散文,最

請問怎麼發給你?

亦舒 杜鵑花日子

這是一個短篇小說集,收有11篇短篇小說,分別是杜鵑花日子,假期,白天鵝,結束,不老山人,不勝寒,國際營,冰人,米雪兒,科學幻想小說,房客.
白天鵝
冰人
不老山人
不勝寒
房客
國際營
假期
結束
科學幻想小說
米雪兒
杜鵑花日子

白天鵝
煙霧彌漫著整個白天鵝酒吧。

我早聽說有這么一個地方,坐在這里的人,全是寂寞的人。
你簡直不會相信城裡有這么多寂寞的人。
星期日的茶樓里、戲院中、公園,莫不是拖大帶小的快樂人,鑼鼓喧天的渡日。
只有在這里,你見不到一般人的快樂。
這里坐著的,都是千古傷心人,借酒消愁。
這是我第二次來。
來白天鵝的人,全部單身,沒有伴,要伴也臨時在這里找。
我在小圓桌上沒坐多久,才叫了一杯酒,就有人向我搭訕。
「嗨。」那人說:「可以坐下來嗎?」
我一看就知道他沒有企圖,雖然是個男人,他體內的女性荷爾蒙恐怕比我多。
我示意他坐。
「你長得很美!」他立刻贊美我,「在外頭找不到朋友?」
「我只是來看看。」
「這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低聲的說:「在這里,我們最大的快意也是邪惡的,而在外頭,即使打打鬧鬧,也可見得陽光。」
「是嗎?」我說:「我不明白你的話。」
「我們是遭天棄的一台,」他深深嘆一日氣,「在這里,一個男人與一個男人,即使忠誠相待,也得不到世人的同情,但在外頭,三妻四妾不正常的男女關系卻能得到轟轟烈烈的認可──同樣不合法,但俗人眼光不同。」

我微笑,他是在替自己說話。
我說:「你何必理旁人說些什麼。」
「所以呀,我行我素,我寂寞。」
「誰不寂寞?」我提醒他,抄起酒,一飲而盡。
他不回答,側起頭,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
琴師在彈曲子,一邊哼著那苜著名的歌──「一個吻不過是一個吻,一聲嘆息不外是嘆息……當時光逝去。」
他抬起頭來,「我叫尊尼,你呢?」
「莉莉。」我微笑。
「你看上去不像莉莉。」他說:「為甚麼到這里來?」
「找個人說說話,整天在家中,嘴都悶臭了。」
「有丈夫嗎?!」
「有。」
「他不大回家?」
「可不是,每個人都熟悉的故事,」我還在微笑,「又不止發生在我一個人身上,訴苦也多餘。」
「真的,丈夫有外遇,也沒有什麼好吵的了,要不離婚,要不就忍聲吞氣,你屬於後者?」
「是的,我可以裝得事情像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我又乾了一杯酒。
「很痛苦吧?」
「並不,只是很悶。」
「你很能喝。」
我又笑,「你這個人,說話很有點意思,你干哪一行?」
「公務員。」他眨眨眼。
我仰頭大笑起來,是真的笑,不是假的笑。
「你真的想知道?」他問:「我是作家。」
「寫小說?」我有點意外。
他沒有回答我,忽然之間他的雙眼發亮,像是看到了他的獵物,我朝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一個英俊高大的年輕男人走進來。
「對不起。」尊尼立刻站起來,扭著過去。
我吁出一口氣,怪物,全是怪物。
我自己也是其中一個。這里不缺怨婦,要多少有多少,個個都穿金戴銀,有意無意之中炫耀著財產,希望吸引到年輕的男人。
可憐蟲,全都是可憐蟲。
我們已經不敢再出現在陽光之下,白天明澄的世界不屬於我們。
我再乾一杯酒。
我是這樣的悶,日復一日,想不到出路。
正想離去,有人過來說:「不介意?」
怎麼會介意,介意又怎會來這里?
我抬起頭,是剛才那個英俊的年輕人。
咦,意外之至。
我忽然緊張起來。
他似乎是個老手,立刻問:「要不要出去?」
這時的音樂轉為瘋狂,震耳欲聾。
我點點頭。
他替我付了賬,用手搭住我的手肘,我們離開白天鵝,身邊的女人朝我投來艷羨的目光。
我有點手足失措,我並沒有打算一直錯到底,我不過來見識見識,這樣子平白替我苦悶的生活添了一絲漣漪,我決定跟他出去走走,他看上去還斯文,我一則喝得差不多,二則也有自暴自棄的念頭。
還有什麼損失呢,我丈夫不再愛我,我也不再愛自己。
街上,深夜的空氣很清新,我們站在海邊。
他問我:「你怎麼會到那種地方去?」
我笑出來,「我?你呢?你又為什麼會到那種地方去?」
「找女伴。」他說。
我不響。過一會兒,我說:「你會沒有女伴?」
「外頭的女伴太嚕嗦,犯不來,一個個都戴著面具,幹嘛?我又不想娶她們跟她們過一輩子,那麼辛苦作甚?白天鵝酒吧最好,沒有應允,沒有明天,沒有虛偽。」
他說得也真對。
「可是天一亮,你再也找不到昨天那個人。」
「有什麼關系?黑夜又會再來臨,我再會找到我要的伴。」
「有安全感嗎?」
「到白天鵝的人,早已不知什麼叫安全感。」
這倒是真的。像我,我又有什麼安全感?
「我覺得我們像撲向燈火的蛾。」
年輕人笑起來,「你還那麼天真,運用起新文藝小說里的句子起來。」
我也笑了。
「你這個人有點意思。」他撥我的頭發,「而且又長得美,不該在白天鵝內出現。」
「我也是見識見識。」
「看穿了,不過是那麼一回事。」他說。
「你叫什麼名字?」
他詫異,「何必問名字?」
「對不起。」
「你真的與眾不同。」
我有點尷尬,著著自己的一雙手。
「到什麼地方去?」他試探的問。
「我想喝一杯咖啡。「
「咖啡?」他像是聽到最滑稽的事一樣。
「你想怎麼樣?馬上跳上床?」我問:「我不打算那麼做,我不浪費你的時間了,你還可以在白天鵝未打烊之前去物色一個床伴。」
他凝視我,「不,今夜就是你了,來,我陪你去喝咖啡。」
「謝謝。」我說。
「希望你會改變心意。」他說。
我們找到一個幽靜的地方,像多年的老友,親密的坐在一起。
我沒有叫咖啡,我繼續喝酒。
「喜歡喝拔蘭地?」
「這次讓我結賬。」我不知道他的經濟情形如何。
「不要緊,我負擔得起。」
我略為安定。今天我運氣,碰到個斯文小生,不過也很難說,羊皮之下往往是只狼。不過又有什麼關系?是狼是虎也不會有什麼分別。
「很不開心?」他看出我的心事。
我點點頭。
「為什麼?」
「老調調,丈夫對我不好。」我說。
「看開一點。」他遞上香煙。
我搖搖頭,他點上一枝,小心地啜食。
我立刻明白那不是普通的煙。
我惋惜的說:「你才廿多歲,又有什麼千古愁?吸這種東西,壞身體。」
他笑得不亦樂乎,深深吻我的手。
「你的語氣像我的母親,我沒見過你這么可愛的人。」
我凄酸的想:過時了,我整個人已經過時了。
「我出來是尋歡作樂。」他指指我的鼻子,「你也是。」
「是嗎?」我問:「你真的快樂嗎?」
「不會比坐在家中更不快樂。」他想一想說。
我只好苦笑,我也這么想。
每個人都有一段辛酸事,他不一定想告訴我。
他看看錶,「清晨兩點,你不疲倦,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我搖搖頭,「我是晚上七點多才睡醒的。」
「前一天幹嘛?打麻將?」
「不,坐在家中凈喝。」
「你會變成酒鬼,最美麗的酒鬼。」
「很多時也想,喝死算了。」我說,「多沒出息,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正在吃苦,非洲的兒童連飯都吃不飽,我們這班飽暖思淫慾的人簡直豬狗不如,阻是我的心是那麼沮喪,簡直要炸開來似,就是因為有酒的緣故,我的精神才沒有崩潰下來。」

「你要找個聊天的對象。」他說:「你找到了,明天,你不會那麼幸運,給你一個警告,
千萬不要登上陌生人的車子,否則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我打一個冷戰,「我要走了。」
他咧嘴一笑,一口好牙齒,「跟我在一起,不用怕,我不會勉強你。」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男人出來尋花問柳,有什麼關系?最多損失一點金錢,但是女人能不能像男人一般?我實在很懷疑,弄得不好,往往會有生命危險。
我是不該胡亂出來兜搭的。倘若真的活得不耐煩,仰葯自盡較為簡單清爽。
我說:「我要回去了。」
「怎麼,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我道歉,「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先走一步。」
「我送你。」
「不用。」萬萬不可,萬萬不可給他知道我住在什麼地方。
「你怎麼忽然之間害怕起來?是我提醒了你?」
我不出聲,站起來。
「我替你叫車子。」他說。
他替我叫部街車,我搭上去,車子駛出老遠,我才說出地址。
我落荒而逃,奔回家中,多麼希望看到我的丈夫已經回來,焦急地在等我。
已是清晨,天蒙蒙亮。
家裡除了傭人,沒有別人。
老傭人在打掃,見我回來,很有點安慰的意味。她迎上來,「太太,要不要吃早餐?」
我問她:「先生呢?」
「沒有回來。」
我頹然坐下,「給我倒一杯橘子水。」
我累得筋疲力盡。
我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面孔的殘級。
傍晚時醒來,照一照鏡子,嚇一跳:這個女人,這么憔悴,到底是誰?
不多久之前,我還是花一般的人。
我問:「先生呢?先生回來過沒有?」
「回來換過衣服,又出去了。」
「回來吃晚飯呀?」
「有應酬,不回來了。」
「有沒有說幾點鍾回來?」
「叫你不要等他。」
我已經多久沒見過他了,每天上午十一時回來換衣服,換了衣服就回公司,然後便在外頭直落,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
即使在換衣服的時候碰見他,也沒有什麼話好說,要不就互相諷刺幾句,我們已經完全吵不起來了。
我們夫妻的關系,就會這樣繼續下去?
我不能想像。
我同女傭說:「我出去洗頭。」
非得修飾自己。我做了按摩洗了頭,吃一頓飯,回到家,看看自己又彷彿恢復了水準,有陽光的時候永不屬我。
我斟了酒,看一回兒電視,電話鈴響了。
我去接聽,是一個陌生女人,「哈…………。」她像個女巫般笑。
「你是誰?」我問:「你是誰?」
「你的丈夫不愛你了,他天天不回家,你為什麼不同他離婚?」
我怔住,這是誰?
「你真賤,男人不要你了,還死賴在他家中,你是個寄生蟲,即使被人踩在你頭上,即使男人作賤你,你還是不敢動!」
我啪一聲放下話筒。
我氣得混身發抖。
電話鈴又響,我不去理它,斟了一大杯酒喝個清光。
電話鈴還是啊蚌不停,我憤怒地去接聽。
「你是什麼人?」我問她。
那個女人還是狂笑,我只好待她笑得累了才開口。
我說:「我不會離婚,我不會如你所願,無論你如何看不起我,你仍然是我丈夫的情婦,沒有名沒有份,在這個社會中,妻子與野女人有什麼分別,自有定論。如果你願意做我丈夫的妾侍,你可以向我叩一個頭,叫我一聲太太,我不會離婚,你不用再笑了,我看你已經發了瘋了!」我掛上電話。

我將電話機的插頭拔了出來,以圖安靜。
怪誰呢?
怪自己、怪丈夫,也怪不到其他的女人。
我喝完滿滿一杯烈酒,換上我認為是最得意的一件晚服,開門出去。
女傭追上來,「太太,這么晚了,你不休息,還跑到什麼地方去?」
我苦笑,「我睡不著,吃不下,我要出去走走。」
我開了自己的小轎車,下意識,又來到白天鵝酒吧。
進去喝一杯東西,散散心。
我已經有五分醉。
「嗨!」有人同我打招呼。
我像是看見老朋友一般,「大作家,尊尼,你好嗎?」
他笑了,在我跟前坐下。
「你又來了,」他說:「在這里,你可以見到你要見的人,你不會覺得寂寞,來慣了, 每到這個時候,你便會蠢蠢欲動,身不由主,是不是?」
我只好點點頭。
「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在這里,沒有太多的假話。」
我向他笑笑。
「昨天,你同那比利周一起離開,玩得開不開心?」他很神秘的說。
「比利周,誰是比利周?」我茫然。
昨天那男孩子叫比利周?
「你真糊塗。」尊尼埋怨,「怎麼,今天又約了他?」
我微笑,不置可否。
我不是來等他的,我只想走出那個不像家的家,躲開我的煩惱,躲開那些女人打進來的瘋狂電話。
如果能夠見到他,當然更好,但我不會笨到要等他。
尊尼要是肯與我說話,已經足夠。
「你呢,你也等他?」我問得很調皮。
尊尼的面孔漲紅了。
「告訴我,你寫些什麼題材?」
「如果你願意把你的故事告訴我,我可以寫出來。」
我笑,「我沒有故事。」
「每個人都有故事。」
「就是我特別單調,沒有什麼值得寫。」
「你同比利周──」
「我們只喝過一杯咖啡。」
「他今天會再來。」尊尼肯定的說。
我乾了杯,自覺很醉了,但非常舒服,伸一個懶腰,靠在椅子上。
尊尼說:「你真是一個美人兒。」
我掩住面孔笑。他沒有在我起床的時候看見我,現在當然不差,因為現在面孔上搽了成擔的粉。隨便在街上拉個女人來,化個濃妝,穿件名家設計的晚裝,還不都是銷魂的美人兒。
我沒說什麼。
我想天天到這里來,在這里人們尊重我,不比在家裡,丈夫踩我當是垃圾。
「像你這樣的女人,應該被珍惜得如珠如寶。」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我感動了再講:「謝謝你,尊尼,謝謝你。」
〔有目共睹,何必謝?」他說。
我覺得他很有真實感,這里的人比外頭的人可愛一百倍。
也許他們也只是在晚上可愛,白天他們也一樣要斗爭.一樣也有敵人。
這里當然是完全與現實脫節的一個地方。
「今天我請客。」我說。
尊尼呼嘯:「今天莉莉請一個圈!」
大家圍上來道謝,我覺得很興奮。
幾時有人那麼重視過我?
現在有那麼多人圍住我,跟我說話、陪我笑、一起歡呼、一起喝酒,我還要求些什麼?
我與他們乾杯。
「歡迎莉莉到白天鵝!」
「歡迎成為我們一分子。」
有人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我回頭。
「比利,」我有點高興,我像是與他相識已有二十年。
「看上去你彷佛很高興。」
「是,我是很高興。」
「不再緊張?」他問:「不再怕我算計你?」
我拍拍他的手,叫他包涵包涵。
他坐在我旁邊,同我說:「在白天鵝,我們也有一套規則,你放心,盜亦有道,我們會對你很好。」
我相信。
有幾個女人向我投來艷羨的目光,我悠然自若。
醉了,真的醉了!
比利問我:「要不要出去喝咖啡?」
我搖搖頭:「我情願在這里坐。」
「你今天是來等我的?」
我相心一相心:「不是。」
「不肯給我一點快樂?你這個女人。」
「在這里,誰也不愁得不到快樂。」我說。
「是真的快樂嗎?」比利忽然問我。
「不能計較大多了,得過且過。」我並不致於醉得不省人事。
「我們出去走走,這里大吵。」比利說。
「我覺得這里吵得可愛。」我不肯動。
我與他來白天鵝各有目的,他是來選人,我是來趁熱鬧。
「我有話同你說。」比利說。
語氣已經是帶有命令氣氛,我很不悅,摔開他的手。
他頓時惱怒了,「出去!」
我抬起頭,「你說什麼?」
「我叫你出去!」他顯然也喝了不少。
我反唇相稽,「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又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他拉我起來,「我已經在你身上花了太多的時間。」
大家靜下來,看著他把我拉離座位。
我的酒醒了一半,睜大眼睛看牢這些一分鍾前還是友善的人。
剛在危急的時候,有人過來說:「放開她。」
比利周轉過頭去,「你又是誰?來管我的閑事!」
「我是她的丈夫。」
我一抬頭,驚喜交集,「學林!」真是他,真是我的丈夫。
只聽得比利周冷笑一聲,「這里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找妻子的丈夫,你別開玩笑了,我周比利看中的女人,有誰敢碰。」
「學林!」
「站在我身後。」學林說。
比利周忽然向學林撲過去,被學林敏捷的避過,跟著乘勝追擊,兩記拳頭打上他的面孔,比利周的嘴角立刻滲出血來。他退到酒吧,喘息著要找武器,學林趁這個空檔,拉起我就走。
我跟著奔出馬路,跳上車子,學林立刻開動引擎,連闖幾個紅燈。
我喜極而泣:「學林。」
他嘆口氣,把我擁在懷中,「是我不好。」
我說:「不,是我不好,你會原諒我嗎?」
「我要求你的原諒才真。」
我伏在他肩膀上飲泣。
「那種地方,不是你去的?」
我不出聲。
「那個周比利,是那一區著名的淫媒,手下控制了好些女人。」學林說:「你以為他是什麼人?」
我又打一個冷戰。
「有許多女人被他拍下照片影片,不得不聽命於他,你以為那種地方有好人?」
「你──你是怎麼及時趕到的?」
「我聽人說你來過這里,叫傭人盯牢你……就這么簡單。」
「你,你還關心我?」
「我們到底是夫妻,即使分手,你墮落了,於我有什麼益處?」
我靜下來。
「我想我們也應該談談我們之間的關系了。」
我頹然:「沒有得救了。」
他點點頭:「我們還是分手的好,至少兩個人都可以開始新生活。」
「我不要離婚。」
「你願意這樣子沉倫到底?離了婚可以冷靜下來。」
我搖搖頭:「我不甘心。」
「我是為你好,離不離婚,對我來說,根本已經不重要,但是你的生活那麼頹喪,看在我眼內,非常難過。」
「你還關心嗎?」
「關心?我如不關心,就不會險些兒給那個周比利打死了。」
我默然。
「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也許我們做朋友更好。」學林嘆口氣,「分手之後,你有你自己的世界,可以找一份職業,重新讀書……有許多好的事等著你去做。」
「你令我想起弔死鬼勸替身上吊的故事,在繩圈裡看出去,前途多美好,於是替身上當了。」
「你真認為我想騙你離婚?」
我擁抱他:「不,學林,你說得對,再拖下去,我只有拖死自己,我們分居吧。」
他也很唏噓。
他說:「人生下來就寂寞,總得靠自己,白天鵝酒吧內的怨婦如果不自救,沒有人能夠救她們。」
學林說:「我對不起你。」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真相信我沒有錯?」
「無論將來如何,千萬不要回到白天鵝酒吧去。」
「不會,絕對不會。」
我們雙雙回到家中,恍如隔世。
終於要分手了,真是明智的選擇。
我們對坐艮久,學林鎮靜的聯絡律師。
「這幾天我們要好好的聚一聚。」學林說。
「學林,」我說:「分居後你會約會我嗎?」
「當然會。」他很訝異:「為什麼問?」
我哭了。
自救是多麼艱苦的一件事,但是我生命還很長,必須要這么做,必須要離開白天鵝酒吧。

這種可以嗎??希望不要說我侵權,我只摘了幾篇

6. 求經典短篇散文20篇,最好400字左右,直接是文章,謝謝!

《清凈之蓮》林清玄
偶爾在人行道上散步,忽然看到從街道延伸出去,在極遠極遠的地方,一輪夕陽正掛在街的盡頭,這時我會想,如此美麗的夕陽實在是預示了一天即將落幕。 偶爾在某一條路上,見到木棉花葉落盡的枯枝,深褐色的孤獨地站邊,有一種蕭索的姿勢,這時我會想,木棉又落了,人生看美麗木棉花的開放能有幾回呢? 偶爾在路旁的咖啡座,看綠燈亮起,一位衣著素樸的老婦,牽著衣飾絢如春花的小孫女,匆匆地橫過馬路,這時我會想,那年老的老婦曾經也是花一般美麗的少女,而那少女則有一天會成為牽著孫女的老婦。 偶爾在路上的行人陸橋站住,俯視著在陸橋下川流不息,往四面八方奔串的車流,卻感覺到那樣的賓士彷彿是一個靜止的畫面,這時我會想, 到底哪裡是起點?而何處者終站呢? 偶爾回到家裡,打開水龍頭要洗手,看到噴涌而出的清水,急促的流淌,突然使我站在那裡,有了深深的顫動,這時我想著:水龍頭流出來的好像不是水,而是時間、心情,或者是一種思緒。 偶爾在鄉間小道上,發現了一株被人遺忘的蝴蝶花,形狀像極了鳳凰花,卻比鳳凰花更典雅,我傾身聞著花香的時候,一朵蝴蝶花突然飄落下來,讓我大吃一驚,這時我會想, 這花是蝴蝶的幻影,或者蝴蝶是花的前身呢? 偶爾在靜寂的夜裡,聽到鄰人飼養的貓在屋頂上為情慾追逐,互相慘烈地嘶叫,讓人的汗毛都為之豎立,這時我會想,動物的情慾是如此的粗糙,但如果我們站在比較細膩的高點來回觀人類,人不也是那樣粗糙的動物嗎? 偶爾在山中的小池塘里,見到一朵紅色的睡蓮,從泥沼的淺地中昂然抽出,開出了一句美麗的音符,彷彿無視於外圍的污濁,這時我會想:呀!呀!究竟要怎麼樣的歷練,我們才能像這一朵清凈之蓮呢? 偶爾…… 偶爾我們也是和別人相同地生活著,可是我們讓自己的心平靜如無波之湖,我們就能以明朗清澈的心情來照見這個無邊的復雜的世界,在一切的優美、敗壞、清明、污濁之中都找到智慧。我們如果是有智慧的人,一切煩惱都會帶來覺悟,而一切小事都能使我們感知它的意義與價值。 在人間尋求智慧也不是那樣難的。最重要的是,使我們自己的柔軟的心,柔軟到我們看到一朵花中的一片花瓣落下,都使我們動容顫抖,如悉它的意義。 唯其柔軟,我們才能敏感;唯其柔軟,我們才能包容;唯其柔軟,我們才能精緻;也唯其柔軟,我們才能超拔自我,在受傷的時候甚至能包容我們的傷口。 柔軟心是大悲心的芽苗,柔軟心也是菩提心的種子,柔軟心是我們在俗世中生活,還能時時感知自我清明的泉源。 那最美的花瓣是柔軟的,那最綠的草原是柔軟的,那最廣大的海是柔軟的,那無邊的天空是柔軟的,那在天空自在飛翔的雲,最是柔軟! 我們心的柔軟,可以比花瓣更美,比草更綠,比海洋更廣,比天空 拜佛時的林清玄
更無邊,比雲還要自在,柔軟是最有力量,也是最恆常的。 且讓我們在卑濕污泥的人間,開出柔軟清凈的智慧之蓮吧!

斷鴻聲里 林清玄
是如何的一種感覺?在小巷獨步,偶然抬頭,別人院牆里的鳳凰花探出簇簇火紅,而那種花兒是幾年沒見過的,故鄉生長的植物。 鳳凰花這種植物喜歡展現自己的紅色,彷彿他就是為離別而生的。年少時喜歡粘一隻只鳳凰花成一隻只蝶,登上高樓去隨風散放,她旋轉飄落的姿態曾經贏得許多童稚的笑聲,往事就也像這一隻只蝶飄去,它們縱使旋落的姿態各不相同,終究都會消逝了。 想起鳳凰花,遂想起平生未盡的志事;想起鳳凰花,遂想起非梧不棲的鳳凰。鳳凰花何以要以鳳凰的名?這樣,老是叫人在離緒充溢時,會幻想自己竟是高飛的鳳凰,在黑夜將近時即將展翼呢? 《詩經·大雅》說的:「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陽。」不經意間就浮起一幕深淺分明的影像;一隻神鳥翩翩然昂立高崗,振翅欲起;象徵高潔的梧桐則在朝陽面前展露挺挺然的面貌。一位少年,一向喜歡梧桐一向傾慕鳳凰,驀然一抬眼,望見鳳凰花開離期將屆,自己不禁幻想幻化成一株梧桐一邊面對朝陽,或是一隻鳳凰以便寒立高崗;或甚至以為自己竟已是一隻鳳凰,立於高崗的梧桐樹上;或是呀!一隻清靈的鳳凰一展翅便擊破了天藍。 可是遠處若有若無時斷時續的驪歌屢屢歌著,如同一首民謠的和聲,那麼清清玄玄的蜿蜒在主曲里,明明知道不重要,那一首唱過千餘日的歌謠,若沒有結尾的一小段唱和,也會黯然失色了。 於是鳳凰花激起的不僅僅是童年成蝶化蝶的記憶,而是少年夢鳳化凰的一段惜情。如火的花的印象配上輕唱的驪聲,敲響了少年的夢境,驚覺到自己既不是鳳凰神鳥,也非朝陽梧桐。終於在碎夢中瞧見自己的面容,原來只是一個少年,原來只是一段驚夢。若干年來死生以赴的生活竟然就要過去,沒有絲毫痕跡,正如大鴻過處,啼聲宛然在耳,縱是啼聲已斷,。卻留下來一片感人的凄楚。而個夢鳳化凰的少年,也只是像別人靜靜的的等待分離,在日落前的山頭站著,要把斜陽站成夜色,只有黑夜也只有黑夜,才能減去白日鳳凰花余影的紅艷吧?

母親的花兒
秋天過去,所有的繁華都已落盡,母親把那些月季花的枝條剪去,而它們的根,母親用一些細爐渣埋下,等待著明年重新萌發。這是母親的花兒,母親呵護著它們就像呵護自己的孩子,母親保護著它們就像保護自己的身體。每年母親細心地關懷、照料著它們,為它們盛開得更艷麗而澆水、施肥,為它們一天天的茁壯成長而付出自己的心血。今年春節,我要把這篇《母親的花兒》做為一件精美的禮物獻給她,我要看到冬天裡母親依然安祥的笑臉,我要讓她的花兒永遠如此深入地盛開,盛開在每一個人的眼眸、心田,盛開成一張張微風中搖曳的笑臉!
河流的饋贈
世上的河流中,離我最近的當然是家鄉的大清河了。而大清河中,令我最親的是流過母親家附近的一段。童年的時光中,我與弟弟常隨同父親一起,去體驗與水相嬉的快樂。幼小的孩童天性近水。在浪花的激盪與歡騰中得享獨特的樂趣,這是河流送給我的第一筆財富。及至長大了些,便同三五個小夥伴一起,去河邊的小樹林里采蘑菇、挖野菜、撿拾秋風中飄零而下的落葉,將它們夾在彼此的書頁中,留作永恆的紀念。雖然那些少年的時光早已如夢幻般消逝不見,可那份純真而浪漫的情懷,卻化為我一生堅持的追求,以一些詩意的字句承接。這是河流送給我的第二筆財富。猶記得,一片絢麗的晚霞中,我與鄰家的小妹相約一起去河邊拾河蚌,黑黑的河蚌散落一地,猶如一顆顆黑色的珍珠鑲嵌在平靜的河灘上,夕陽的輝光里,拾得累了的我坐於高高的堤壩上,悠閑地看著遠處河灘上仍在撿拾河蚌的鄰家小妹,曾經我眼中極其平凡的身影,此時在輝光的映襯下竟顯得如此嬌柔、嫵媚——只見她微笑如粉紅的花兒,美麗的裙裾隨風飄起,給我一種隱隱的朦朧與神秘。雖然後來,鄰居一家搬至村東,與我家隔了幾條胡同,卻從此隔斷了我們童年時珍貴的友誼與一生的音訊,從此我們再沒能有過一次那樣美麗的相約。這是河流送給我的第三筆財富。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經過一條自己的河流,也許它不叫大清河,也許它不在你親切的近旁流過,但無論哪一條河,它都擁有著自己獨特的魅力,只要你靠近它、走進它,體會它的每一處靈魂與細節,你將會得到的,必定是一份珍貴的饋贈,一份永久的財富
張曉風經典散文
花之筆記

我喜歡那些美得扎實厚重的花,像百合、荷花、木棉,但我也喜歡那些美得讓人發
愁的花,特別是開在春天的,花瓣兒菲薄菲薄,眼看著便要薄得沒有了的花,像桃花、
杏花、李花、三色堇或波斯菊。
花的顏色和線條總還比較「實」,花的香味卻是一種介乎「虛」「實」之間的存在。
有種花,像夜來香,香得又野又蠻,的確是「花香欲破禪」的那種香法,含笑和白蘭的
香是葷的,茉莉是素的,素得可以及茶的,水仙更美,一株水仙的倒影簡直是一塊明礬,
可以把一池水都弄得干凈澄澈。
梔子花和木本株蘭的香總是在日暖風和的時候才香得出來,所以也特別讓人著急,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有了。
樹上的花是小說,有枝有乾地攀在橫交叉的結構上,俯下它漫天的華美,「江邊一
樹垂垂發」、「黃四娘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那裡面有多層次、多角度的說不
盡的故事。
草花是詩,由於矮,像是剛從土裡蹦上來的,一種精粹的、鮮艷的、凝聚的、集中
的美。
散文是爬藤花,像九重蘿、茶靡、紫藤、蔦蘿,乃至牽牛花和絲瓜花、扁豆花,都
有一種走到哪裡就開到哪裡的渾灑。爬藤花看起來漫不經心,等開完了整個季節之後回
頭一看,倒也沒有一篇是沒有其章法的——無論是開在疏籬間的,潑撒在花架上的,嘩
嘩地流下瓜棚的,或者不自惜的淌在坡地上的,乃至於調皮刁鑽爬上老樹,把枯木開得
復活了似的……它們都各有其風格,真的,絲瓜花有它自己的文法,牽牛花有它自己的
修辭。
如果有什麼花可以稱之為舞台劇的,大概就是曇花了吧。它是一種徹底的時間藝術,
在絲帷的開闔間即生而即死,它的每一秒鍾都在「動」,它簡直嚴格地遵守著古典戲劇
的「三一律」——「一時」、「一地」、「一事」,使我感動的不是那一夕之間偶然白
起來的花瓣,也不是那偶然香起來的細蕊,而是那幾乎聽得見的砰然有聲的拆展的過程。
文學批評如果用花來比喻,大概可以像仙人掌花,高大嚇人,刺多花少,卻大刺刺
地像一聲轟雷似的拔地而起——當然,好的仙人掌花還是漂亮得要命的。
水生花的顏色天生的好,是極鮮潤的潑墨畫,水生花總是使人驚訝,彷彿好得有點
不合常理。大地上有花已經夠好了,山谷里有花已經夠好了,居然水裡也冒出花來,簡
直是不可信,可是它又偏著了邪似的在那裡。水生花是荷也好,睡蓮也好,水仙也好,
白得令人手腳無措的馬蹄蓮也好,還有一種紫簌簌的漲成滿滿一串子的似乎叫做布袋蓮
的也好,都有一種奇怪的特色:它們不管開它幾里地,看起來每朵卻都是清寂落寞的,
那種伶伶然的彷彿獨立於時間空間之外的悠遠,水生花大概是一闋屬於婉約派的小詞吧,
在管弦觸水之際,偶然化生而成的花。
不但水生花,連水草像蒹葭,像唐菖蒲,像蘆葦,都美得令人發愁,一部詩經是從
一條荇菜參差水鳥合唱的水湄開始的——不能想了,那樣乾乾凈凈的河,那樣乾乾凈凈
的水,那樣乾乾凈凈的草,那樣乾乾凈凈的古典的愛情一一不能想了,想了讓人有一種
身為舊王族被放逐後的悲慟。
我們好像真的就要失去水了——干凈的水——以及水中的花。
一到三月,校園里一些熬耐不住的相思樹就嘩然一聲把那種柔黃的小花球在一夜之
間全部釋放了出來。四月以後,幾乎所有的樹都撐不住了,索性一起開起花來,把一整
年的修持都破戒了!
我一向喜歡相思樹,不為那名字而是為那滿樹細膩的小葉子,一看到那葉子就想到
「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的句子。
相思樹的花也細小,簡直有點像是不敢張揚的意思,可是整球整球的看去,整樹整
樹的看去,仍然很艷很逼人。
跟兒子聊天,他忽然說:
「我們班上每個人都像一種花。」
「謝婉貞是那一種?」
謝婉貞是他覺得最不同凡俗的一個女孩。
「她是荷花。」
「為什麼?」
「因為一個夏天都是又新鮮又漂亮的。」
「那你自己呢?」
「我是玫瑰,」停了一下他解釋說:「因為到死都是香的。」
這樣的以香花自喻,簡直是屈原,真是出語驚人!
春天,我總是帶小女兒去看令人眼花的杜鵑。
她還小,杜鵑對她而言幾乎是樹。
她不太專心看花,倒是很專心地找那種紡綞形的小蓓蕾,找到了就大叫一聲:
「你看,花Baby!」
她似乎只肯認同那些「花嬰」,她不厭其煩地沿路把那些尚未啟封的美麗一一灌注
上她的歡呼!
旅行美國,最喜歡的不是夏威夷,不是佛羅里達,不是劇場,不是高速公路或迪斯
尼樂園,而是荒地上的野花。在阿利桑那,高爽的公路上車行幾小時,路邊全是迤邐的
野花,黃粲粲的一徑開向天涯,倒教人懷疑那邊種的是一種叫做「野花」的農作物,野
牛和印第安人像是隨時會出現似的。
多麼豪華的使用土地的方法,不蓋公寓,不辟水田,千里萬里的只交給野花去發展。
在芝加哥,朋友驅車帶我去他家,他看路,我看路上的東西。
「那是什麼花?」
「不知道。」
「那種鳥呢?」
「不知道,我們家附近多的是。」
他興匆匆地告訴我,一個冬天他怎樣被大雪所困,回不了家,在外面住了幾天旅館,
又說Sears tower怎樣比紐約現有的摩天大樓都高一點。
可是,我固執地想知道那種藍紫色的、花瓣舒柔四伸如絹紗的小花。
我愈來愈喜歡這種不入流的美麗。
一路東行,總看到那種容顏,終於,在波士頓,我知道了它的名字,「藍水手」,
Blue Sailor。
像一個年輕的男孩,一旦驚訝於一雙透亮的眼睛,便忍不住千方百計去知道她的名
字——知道了又怎樣,其實仍是一樣,只是獨坐黃昏時,讓千絲萬縷的意念找到一個虛
無的、可供掛跡的枝柯罷了。
知道你自己所愛的一種花,歲歲年年,在異國的藍空下安然的開著,雖不相見,也
有一份天涯相共的快樂。
《詩經》有一個別名,叫葩經,使我覺得桌上放一部《詩經》簡直有一種破頁而出
的馥馥鬱郁的香氣。
中學在南部念書,校園大,每個學生都分了一塊地來種,那年我們種長豇豆。
不知為什麼,小小的田裡竟長出了一朵小野菊——也許它的前身就跟豇豆的前身同
在一片田野,收種子的時候又仍然混在一起,所以不經意時也就播在一起。也許是今春
偶過的風,帶來偶然的一抹色彩。
後來,老師要我們拔野草,我拔了。
「為什麼不拔掉那棵草?」
「它不是草,」我抗議,「它是一朵小野菊。」
「拔掉,拔掉。」他竟動手拔掉了它,「你不知道什麼叫草——不是你要種的東西
就是草。」
我是想種豇豆的嗎?不,我並沒有要種豇豆,我要種的只是生命。
許多年過去了,我仍然記得那叢被剝奪了生存權的小野菊。
那花,而被種在菜圃里,或者真是不幸的。
有一種花,叫爆仗花,我真喜歡那名字——因為有顏色,有聲音,而且還幾乎是一
種進行式的動詞。
那種花,香港比較多見,屬於爬藤類,花不大,澄黃澄黃的彷彿千足的金子,開起
來就狠狠地開滿一架子,真彷彿屋子裡有什麼喜事,所以那樣一路噼哩啪啦地聲勢壯烈
地燃響那歡愉的色彩。
還有一種花的花名也取得好,叫一丈紅,很古典,又很潑悍。
其實那花倒也平常,只是因為那麼好的名字,看起來只覺得是一柱仰天竄起的紅噴
泉,從下往上噴,噴成一丈,噴成千仞,噴成一個人想像的極限。
有些花,是只在中國語文里出現,而在教科書里卻不成其為花,像雪花、浪花。
所有的花都仰面而開,唯獨雪花俯首而開,所有的花都在泥土深處結胎,雪花卻在
天空的高處成孕。雪花以雲為泥,以風為枝椏,只開一次,飄過萬里寒冷,單單地要落
在一個趕路人溫暖的衣領上,或是一個眺望者朦亮的窗紙上,只在六瓣的秩序里,美那
么一剎,然後,回歸為半滴水,回歸入土。
浪花只開在海里,海不是池塘,不能滋生大片紫色的、白色的、粉色的花,上帝就
把浪花種在海里,海里每一秒鍾都盛開著浪花。
有什麼花能比浪花開得更巨大,更潑旺,那樣旋開旋滅,那樣的方生方死——卻又
有四季不調,直開到地老天荒。
人站在海邊,浪就像印度女子的佩然生響的足環,繞著你的腳踝而燦然作花。
有人玩沖浪,看起來整個人都開在花心裡,站在千絲萬緒的花蕊里。
把浪說成花,只有中國語文才說得那麼好吧!
我討厭一切的紙花、緞帶花和塑膠花,總覺得那裡面有一種越分,一種褻瀆。
還有一種「乾花」,脫了水,蒼黃古舊,是一種花中的木乃伊,永遠不枯,但常年
的放在案頭,讓人覺得疲倦不堪。不知為什麼,因為它永遠不死,反而讓你覺得它似乎
從來沒有光燦生猛地活過。
我只願意愛鮮花,愛那明天就握不住的顏色、氣息和形狀——由於它明天就要消失
了,所以我必須在今天用來不及的愛去愛它。我要好好的注視它,它的每一剎那的美其
實都是它唯一一次的美,下一剎,或開或闔,它已是另一朵了。
我對鮮花的堅持,遇見玻璃花便破例了;哈佛的陳列室里有一屋子的玻璃花,那麼
纖柔透明——也許人造花做的極好以後就有一種近乎泄漏天機的神秘性。
也許我愛的不是玻璃花,而是那份已成絕響的藝術,那些玻璃共是一對父子做的,
他們死後就失傳了——花做得那麼好當然也不是傳得下來。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愛上那做得特別好的晶瑩得虛幻的花,還是愛那花後面的一段寂
寞的故事。
我愛花,也許不完全是愛花的本身,愛的是那份乍然相見的驚喜。
有一次,去海邊,心裡准備好是要去看海的,海邊有一座小岩岬,我們爬上去,希
望可以看得更遠,不料石縫里竟冷不防地冒出一絲百合花來,白噴噴的。
整個事情差不多有點不講理,來海邊當然是要看海撿貝殼的,沒有誰想看花,可是
意外地遇上了花,不看也不忍心。
自己沒有工作進度表,也不管別人的旅遊日程——那朵花的可愛全在它的不講道理。
我從來不能在花展中快樂,看到生命那麼規矩地站在一列列的瓶瓶罐罐里,而且很
合理地標上身價,就讓我覺得喪氣。
聽說有一種罐頭花,開罐後幾天一定開花,那種花我還沒有的看已經先發膩了。
生命不該充滿神秘的未知嗎?有大成大敗、大悲大喜不是才有激盪的張力嗎?文明
取走了蒔花者犯錯誤的權利,而使他的成功顯得像一團干蠟般的無味。
我所夢想的花是那種可以猛悍得在春天早晨把你大聲喊醒的梔子,或是走過郊野時
鬧得人招架不住的油菜花,或是清明節逼得雨中行人連魂夢都走投無路的杏花,那些各
式各流的日本花道納不進去的,市價標不出來的,不肯許身就範於園藝雜志的那一種未
經世故的花。
讓大地是眾水浩森中浮出來的一項意外,讓百花是莽莽大地上揚起來的一聲吹呼!
銀杏 郭沫若
原文:
銀杏,我思念你,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又叫公孫樹。但一般人叫你是白果,那是容易了解的。
我知道,你的特徵並不專在乎你有這和杏相仿的果實,核皮是純白如銀,核仁是富於營養——這不用說已經就足以為你的特徵了。
但一般人並不知道你是有花植物中最古的先進,你的花粉和胚珠具有著動物般的性態,你是完全由人力保存了下來的奇珍。
自然界中已經是不能有你的存在了,但你依然挺立著,在太空中高唱著人間勝利的凱歌。你這東方的聖者,你這中國人文的有生命的紀念塔,你是只有中國才有呀,一般人似乎也並不知道。
我到過日本,日本也有你,但你分明是日本的華僑,你僑居在日本大約已有中國的文化僑居在日本的那樣久遠了吧。
你是真應該稱為中國的國樹的呀,我是喜歡你,我特別的喜歡你。
但也並不是因為你是中國的特產,我才是特別的喜歡,是因為你美,你真,你善。
你的株干是多麼的端直,你的枝條是多麼的蓬勃,你那摺扇形的葉片是多麼的青翠,多麼的瑩潔,多麼的精巧呀!
在暑天你為多少的廟宇戴上了巍峨的雲冠,你也為多少的勞苦人撐出了清涼的華蓋。
梧桐雖有你的端直而沒有你的堅牢;
白楊雖有你的蔥蘢而沒有你的莊重。
熏風會媚嫵你,群鳥時來為你歡歌;上帝百神——假如是有上帝百神,我相信每當皓月流空,他們會在你腳下來聚會。
秋天到來,蝴蝶已經死了的時候,你的碧葉要翻成金黃,而且又會飛出滿園的蝴蝶。
你不是一位巧妙的魔術師嗎?但你絲毫也沒有令人掩鼻的那種的江湖氣息。
當你那解脫了一切,你那槎椏的枝幹挺撐在太空中的時候,你對於寒風霜雪毫不避易。
你沒有絲毫依阿取容的姿態,但你也並不荒傖;你的美德像音樂一樣洋溢八荒,但你也並不驕傲;你的名諱似乎就是「超然」,你超在乎一切的草木之上,你超在乎一切之上,但你並不隱遁。
你的果實不是可以滋養人,你的木質不是堅實的器材,就是你的落葉不也是絕好的引火的燃料嗎?
可是我真有點奇怪了:奇怪的是中國人似乎大家都忘記了你,而且忘記得很久遠,似乎是從古以來。
我在中國的經典中找不出你的名字,我很少看到中國的詩人詠贊你的詩,也很少看到中國的畫家描寫你的畫。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呀,你是隨中國文化以俱來的亘古的證人,你不也是以為奇怪嗎?
銀杏,中國人是忘記了你呀,大家雖然都在吃你的白果,都喜歡吃你的白果,但的確是忘記了你呀。
世間上也盡有不辨菽麥的人,但把你忘記得這樣普遍,這樣久遠的例子,從來也不曾有過。
真的啦,陪都不是首善之區嗎?但我就很少看見你的影子;為什麼遍街都是洋槐,滿園都是幽加里樹呢?
我是怎樣的思念你呀,銀杏!我可希望你不要把中國忘記吧。
這事情是有點危險的,我怕你一不高興,會從中國的地面上隱遁下去。
在中國的領空中會永遠聽不著你贊美生命的歡歌。
銀杏,我真希望呀,希望中國人單為能更多吃你的白果,總有能更加愛慕你的一天
賞析:
我覺得,作者並不僅僅是在寫銀杏,在他的筆下,銀杏這種美麗的樹是中國,以及中國人的代表。作者說它古老,它美,它真,它善,也恰恰是在贊美我們的祖國歷史悠久,美麗,真,與善。而後文中又寫到銀杏的蓬勃,端直,挺立,堅牢,莊重,嶙峋,灑脫……難道不也正是作為一個中國人應有的正直,堅強與不屈嗎?
可是,作者卻又在開篇寫道「我想念你」,這意味著,銀杏正一點點在人們的記憶與思想中消逝。而不僅是銀杏,它所傳載的中國人的正直,堅強,種種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美德,也正隨之隱遁,消亡。
而文中「遍街的洋槐」,「滿院的幽加里樹」,「日本的華僑」都是那些盲目追隨洋人,崇拜日本,作了漢奸走狗的人的諷刺與抨擊他們的忘本,正如忘記美麗而古老的銀杏,而寵尚洋槐一樣。「大家雖然都在吃你的白果,都喜歡吃你的白果,但的確是忘記了你呀」這一句又一次諷刺了那些漢奸,作為一個中國人,受過中國的哺育與滋潤,卻忘記了自己是炎黃子孫!
朱自清《匆匆》
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但是,聰 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麼一去不復返呢?——是有人偷了他們罷:那是誰?又藏 在何處呢?是他們自己逃走了:現在又到了哪裡呢? 我不知道他們給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確乎是漸漸空虛了。在默默里算著,八千多日子已 經從我手中溜去;象針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時間的流里,沒有聲音也沒有 影子。我不禁頭涔涔而淚潸潸了
去的盡管去了,來的盡管來著,去來的中間,又怎樣的匆匆呢?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小屋裡 射進兩三方斜斜的太陽。太陽他有腳啊,輕輕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著旋轉。於是— —洗手的時候,日子從水盆里過去;吃飯的時候,日子從飯碗里過去;默默時,便從凝然的 雙眼前過去。我覺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時,他又從遮挽著的手邊過去,天黑時,我 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從我身邊跨過,從我腳邊飛去了。等我睜開眼和太陽再見,這算 又溜走了一日。我掩著面嘆息。但是新來的日子的影兒又開始在嘆息里閃過了。
在逃去如飛的日子裡,在千門萬戶的世界裡的我能做些什麼呢?只有徘徊罷了,只有匆匆罷 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麼呢?過去的日子如輕煙卻被微風吹散了, 如薄霧,被初陽蒸融了;我留著些什麼痕跡呢?我何曾留著象游絲樣的痕跡呢?我赤裸裸來 到這世界,轉眼間也將赤裸裸地回去罷?但不能平的,為什麼偏要白白走這一遭啊?
你聰明的,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麼一去不復返呢?

7. 求名家短篇散文20篇最好短一點

1、朱自清《春》

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山朗潤起來了,水長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小草偷偷地從土裡鑽出來,嫩嫩的,綠綠的。園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

坐著,躺著,打兩個滾,踢幾腳球,賽幾趟跑,捉幾回迷藏。風輕悄悄的,草綿軟軟的。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帶著甜味,閉了眼,樹上彷彿已經滿是桃兒、杏兒、梨兒。

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鬧著,大小的蝴蝶飛來飛去。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花叢里,像眼睛,像星星,還眨呀眨的。「吹面不寒楊柳風」,不錯的,像母親的手撫摸著你。

風里帶來些新翻的泥土的氣息,混著青草味,還有各種花的香,都在微微潤濕的空氣里醞釀。鳥兒將窠巢安在繁花嫩葉當中,高興起來了,呼朋引伴地賣弄清脆的喉嚨,唱出宛轉的曲子,與輕風流水應和著。牛背上牧童的短笛,這時候也成天在嘹亮地響。

5、史鐵生《秋天的懷念》

雙腿癱瘓後,我的脾氣變得暴怒無常。望著望著天上北歸的雁陣,我會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聽著聽著李谷一甜美的歌聲,我會猛地把手邊的東西摔向四周的牆壁。母親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地聽著我的動靜。當一切恢復沉寂,她又悄悄地進來,眼邊紅紅的,看著我。

「聽說北海的花兒都開了,我推著你去走走。」她總是這么說。母親喜歡花,可自從我的腿癱瘓以後,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這兩條可恨的腿,喊著,「我可活什麼勁兒!」母親撲過來抓住我的手,忍住哭聲說:「咱娘兒倆在一塊兒,好好兒活,好好兒活……」

可我卻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經到了那步田地。後來妹妹告訴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來覆去地睡不了覺。

那天我又獨自坐在屋裡,看著窗外的樹葉「唰唰啦啦」地飄落。母親進來了,擋在窗前:「北海的菊花開了,我推著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臉上現出央求般的神色。「什麼時候?」「你要是願意,就明天?」她說。我的回答已經讓她喜出望外了。

「好吧,就明天。」我說。她高興得一會坐下,一會站起:「那就趕緊准備准備。」「哎呀,煩不煩?幾步路,有什麼好准備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邊,絮絮叨叨地說著:「看完菊花,咱們就去『仿膳』,你小時候最愛吃那兒的豌豆黃兒。還記得那回我帶你去北海嗎?你偏說那楊樹花是毛毛蟲,跑著,一腳踩扁一個……」

她忽然不說了。對於「跑」和「踩」一類的字眼,她比我還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她出去了,就再也沒回來。鄰居們把她抬上車時,她還在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我沒想到她已經病成那樣。看著三輪車遠去,也絕沒有想到那竟是永遠的訣別。

鄰居的小夥子背著我去看她的時候,她正艱難地呼吸著,像她那一生艱難的生活。別人告訴我,她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是:「我那個有病的兒子和我那個還未成年的女兒……」

又是秋天,妹妹推著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黃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潔,紫紅色的花熱烈而深沉,潑潑灑灑,秋風中正開得爛漫。我懂得母親沒有說完的話。妹妹也懂。我倆在一塊兒,要好好兒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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