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情短篇小說合集160
1. 短篇言情小說合集
花火一愛傾城系列:
01.蒼耳
02.微光迷失的塵夏
03.如果下輩子我還記得你
04.我只是難過不能陪你一起老
05.全世界只為你唱這小情歌
06.晨光擱淺
花火精裝版:
2008
1.有些秘密不必說
2.請你站在原地等我
2009
1.若我離去,後會無期
2.誰曾和你一起靠近童話
3.當你轉身牽我的手
4.你的笑容如繁花
5.仰望幸福的角度
6.你比夏天更遙遠
7.路過心上的柔軟時光
8.你是我心裡的一首歌
白色憂傷系列:
親愛的永遠親愛
海是倒過來的天
帶著眼淚去流浪
獨木舟:
深海里的星星、
你是我的獨家記憶
小獅:錦夜
積木城池
夏七夕:後來我們都哭了
樂小米:
青城
梧桐那麼傷
涼生,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這么憂傷
楊千紫:
蘭陵皇妃
管卉:
黑色記事本
語笑嫣然:
深宮,美人夜來
水阡墨:
小熊座少女
薔薇色塵埃
薄荷雙生
星星流浪的城市
亂花飛過鞦韆去
春雨如酒柳如眉
誰教白馬踏夢船
月光漫過珍珠夏
憂傷漫過星星夜
未見螢火蟲
青藤之涼
雲朵上的歌
十二盛夏
當赤道留住雪花,你會珍惜我嗎
錦瑟江山之燭影搖紅
島嶼雲煙
我的高中
全世界都知道我愛你,而你卻不知
九歌迷夢
公主囧江湖
我的妖孽男友
北極星下落不明
聽說每一顆星球都會哭泣
蒲公英的半海
天使吻過這片海
夏有喬木,雅望天堂
大神
2. 香艷叢書的txt全集下載地址
鏈接: https://pan..com/s/1vgeetO9mtQk5KvKW5jhZ1g
此套叢書是一套與婦性有關的大型專題性叢書,它打破了作品形式的限制,以題材為主,基本上包羅了從隋至晚清間有關女性和艷情的小說、詩詞、曲賦,收書三百三十五餘種,為研究者提供了較全面系統的資料。共分二十集八十卷,書的署名作者為「清蟲天子」,書前有宣統元年輯者自序。據《室名別號索記》知蟲天子為烏程張延華,余則不詳。
3. 【短篇小說】姐弟倆(十)
日子在簡簡單單的重復中,一晃又是三年。在趙桂花和彤彤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她們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好了,文文是村裡最早看彩色電視的,別人家的孩子,還穿著布鞋過年時,他就穿上了擦得鋥亮的皮鞋。王二牛還穿著布丁褲子的時候,文文就穿上了時興的西裝,盡管他的身體不協調,可一點也不影響他追求美的渴望。
文文喜歡臭美,每天洗完臉,對著鏡子擦雪花粉,還要在稀疏的頭發上,抹一層頭油,濕漉漉的頭發,不得不緊貼著頭皮。可每天忙忙碌碌的彤彤,雖是女兒身,卻素麵朝天,整天穿著工作服在垃圾堆里翻騰,沒有化妝品,也沒有流行的衣服。
在文文三番五次的糾纏下,趙桂花終於給文文買了一輛永久牌自行車,只可惜文文在彤彤的陪伴下,學了快半個月,依然不能騎行。可文文就是喜歡顯擺,推著自行車在巷口,搖搖晃晃地轉悠。文文說自行車是自己的,從來不讓彤彤騎。
趙桂花在風吹日曬下,額頭的皺紋里,鐫刻著歲月的滄桑和艱辛。趙桂花看著已經長大的一對兒女,心裡喜憂參半,除了操心他們的終身大事,更擔心的是,被她們從小寵溺的文文,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似乎周圍的人,都虧欠他的。尤其她和彤彤,無論做什麼,似乎都是應該的。趙桂花曾經還數落過文文,可後來,文文的叛逆期,讓趙桂花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她心裡的苦,只有自己清楚!
少男少女的情懷是懵懂無知的,一向講究穿著打扮的文文,偷偷喜歡上了村頭的劉曉苗,劉曉苗是一個活潑開朗的丫頭,比文文大一歲,小時候由於家裡條件不好,只上了三年級就退學在家,父母親是地道的農民。劉曉苗還有一個比她大九歲的哥哥劉曉山,只可惜哥哥在十六歲那年,出門打工時,遭遇了一場車禍,失去了右腿,從此拄著拐杖,在小鎮上,做起了配鑰匙,修鞋的買賣。劉曉山用自己的血汗錢,供養著一家人,尤其特別疼愛妹妹劉曉苗。劉曉苗吃穿不愁,生活在哥哥的疼愛之下,性格十分地任性。
劉曉苗時常跟著哥哥去小鎮上玩耍,覺得外面的花花世界,十分地精彩,於是再也不想回山溝溝里。為了滿足妹妹的心願,劉曉山託人給妹妹找了一家飯館,在飯館里端盤子洗碗。由於劉曉苗頭腦靈活,能說會道,在飯館里幹了三個月後,覺得又苦又累。她通過一個客人的介紹,去了一家旅店,干起了打掃旅館的工作,在旅館的確比飯館輕松,收入也不錯。
劉曉苗自己能掙錢了,對自己的穿著和打扮,越來越講究,回到村裡,同齡的女孩子們向她投去羨慕的目光,她的臉上擦一層粉,遠處看比雪還白。紅紅的嘴唇,在閃閃發光。穿著高跟鞋,走起路來,嘎嘎地響。肩上挎著白色的皮包,儼然像一個「闊姐」。
每當劉曉苗,這身打扮回家來時,劉曉苗的父親就指著鼻子罵劉曉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少給劉家丟人現眼……」劉曉苗的母親也指指點點說「咱是普通人家,不要招搖過市,女孩子家要穩重,自愛。」劉曉苗見父母厭煩的樣子,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
初入社會的劉曉苗,眼裡全是浪漫和美好。在她情竇初開時,遇到了一個中年男人的瘋狂追求。從談吐和穿著來判斷,中年男人至少是一個成功的人士,他每個月出差,都會來劉曉苗的旅館,住最貴的房。
中年男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渾身散發著一種成熟的魅力。在他猛烈的攻勢下,給劉曉苗送玫瑰花,項鏈和手鐲,還有化妝品和包包,劉曉苗心花怒放,中年男人答應劉曉苗,與妻子離婚,給她一個體面的婚禮和溫暖的家。
劉曉苗再也抵擋不住,中年男人溫柔的攻勢,以身相許,偷偷摸摸做起了中年男人的情人。她一邊享受著偷情的滋味,一邊沉浸在物質生活的滿足中。一年後,她懷孕了,從此中年男人,卻再也沒有出現過,劉曉苗撥打著中年男人留下的號碼,變成了空號,中年男人,突然石沉大海,杳無音信了。
經歷了上當受騙後,劉曉苗心灰意冷。最讓她奔潰的是,她因為打胎,徹底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劉曉苗在父母的勒令下,乖乖地回到了家。她把自己的傷心往事,都丟在了那個燈紅酒綠,充滿誘惑的小鎮上。
未完待續
4. 短篇小說:艷遇
王東和妻子余茜離婚了,結束了他們長達十年的婚姻生活,余茜要了房子和兒子,存款和車子歸王東所有。
從民政局出來的那一刻王東看著天空覺得格外湛藍,陽光也格外明媚,就連微風帶來的臭水溝的味道都沒有了以往的那股惡臭味。
他終於跳出了婚姻的圍城,不用每天按時回家,不用為了幾個零花錢絞盡腦汁,更不用面對前妻那張數十年不變的苦瓜臉。
王東雖然快40歲了,但歲月並未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反而平添一份成熟的魅力,真正應了那句「男人四十一枝花」的俗話。
離婚後的第一個周末,不用洗衣做飯大掃除,王東一個人呆在出租屋裡,甚是無聊。他本打算約個三五好友去喝酒聊天打麻將,但是大家周 末都很忙碌,沒人陪他消遣。
王東一個人開著車在街上閑轉,在路過政法大學時,一個膚白貌美,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正在路邊擋車,王東眼前一亮,這正是他心目中女人該有的樣子。
他停下車剛打算上前搭訕,美女打開後門自己上車了。
「師傅,去紫金廣場!」她以為王東是專門拉人的私家車,一上車就說道。
「好嘞!」王東心裡喜不勝收,聽見美女清脆悅耳的聲音,頓覺渾身舒暢,語氣輕快的答道。
一路上,王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美女聊著,這個美女是政法大學大四的學生,是個外鄉人,去紫金廣場面試工作。
到紫金廣場後,美女要給王東車費,王東說他就是順路不收錢,兩人來來去去推了好多次王東就是不收,美女無奈謝過他後就下車了。
王東目送著美女的背影消失後,就近找了個停車位,坐在車里玩手機,眼睛不時的朝廣場的大門口瞟一瞟。
時間大約過去3個小時,那個美女和另外一個姑娘,手挽著手從裡面出來。
兩人分開後,美女一個人站在馬路邊擋車,擋了好一會,都沒有車子停下,這會正是下班高峰期,經過的計程車幾乎都是滿員。
王東坐在車里眼睛死死地盯著美女的動向,就在她打算步行離開的時候,他開車過去,打開窗戶笑嘻嘻的和她打招呼。
「姑娘,好巧呀,我剛好辦完事要回去,看見你在擋車,我們真的很有緣呀!」
美女看見是他,臉上表情有些不自在,訕訕的說道:「真的好巧呀!」
「快上車吧,我拉你回去,正好順路,這會可不好打車!」王東繼續說道。
「這……」美女有些遲疑,看了看一輛輛滿載而過的計程車,最後還是上了王東的車。
回去的路上,王東如願加了美女的微信,知道了她叫吳倩。
此後的一段時間,王東每天早中晚都會給吳倩發個問候信息,剛開始的時候,吳倩根本不搭理他,但他依然樂此不疲的發著。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照例給吳倩發了一條問候信息後就打算睡覺了。
剛躺下手機就響了,他拿過一看,竟然是吳倩回過來的。
「你這會能來金城KTV接我一下嗎?」
王東激動的一骨碌爬起來,跳下床,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來到金城KTV門口,他看見吳倩正靠在門口的柱子上,身體一晃一晃的,看樣子應該是喝醉了。
王東停好車,來到吳倩跟前,看見她穿著超短坎肩連衣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愈發顯得楚楚可憐,於是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吳倩身上。
吳倩感受到暖意,頭一偏順勢靠在了他肩膀上,王東猶豫了一下,攔著她的肩膀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吳倩喝的不省人事,王東無奈只好把她帶回了出租屋。
一進出租屋原本昏睡的吳倩突然抱住了他,紅唇緊隨其上,本就貪戀美色的王東毫無招架之力,很快就淪陷了。
第二天一早醒了,王東看著身邊熟睡的吳倩,一陣心虛。就在他打算暫時躲開的時候,吳倩醒了。
她面色平靜,沒有王東想像中的歇斯底里,王東心下一安,又坐回床上。
「昨晚,昨晚我們……」王東結結巴巴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我不會要你負責的。」吳倩邊說邊開始穿衣服。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負責。」王東看著打算離開的吳倩急急說道。
「真的?」吳倩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神灼灼的看著他。
王東一看有戲,趕緊點頭如搗蒜。
那天以後,王東就如願抱得美人歸了,美人誰都喜歡,奈何太費錢。
兩人在一起半年後,王東不僅把離婚分到的財產全部花在了吳倩身上,還透支了好幾張信用卡。
王東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工資並不算太高,離婚前,所有錢都是前妻在管,前妻是個精打細算的女人,這些年下來也存了不少錢。
王東花錢大手大腳,離婚後每月工資都花個精光,加上還要富養著吳倩,花錢更是無度。
這天,王東看著面前的一摞銀行卡,頭疼不已,離發工資的日子還有十幾天,這個月的房租眼看就要到期了,
而他身上所有的錢加起來不足一百。
銀行每天不斷地催款電話更是逼得他焦頭爛額。設計圖紙已經出現數次紕漏,經理警告他如果再出問題就讓他滾蛋。
一樁樁一件件的麻煩事讓王東身心俱疲,他默默的在心裡安慰自己,即使生活再糟糕,他還有吳倩陪著。
昨天兩人分開的時候,他告訴吳倩最近他手頭有點緊,這段時間他們就不去外面吃飯了,她來家裡,他做給她吃。
吳倩當時笑臉如花的說他做的飯一定比外面好吃。
想到這里王東覺得吳倩一定不會嫌棄自己窮,或許可以從她那裡借點錢先把房租交了。於是他拿起手機給吳倩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小倩倩,你在干什麼呀?」
王東睜大眼睛瞪著手機界面,信息沒有發出去,對方把他刪除了。
他腦子「轟」地一聲炸開了,他又撥打吳倩的電話,裡面傳來「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王東傻傻的聽著電話裡面傳來的語言,悲憤交加。
第二天一大早,王東就去政法大學門口等著,等了好幾天也沒有見到吳倩的身影,他又去學校教務處詢問,工作人員告訴他這屆大四學生中沒有一個叫吳倩的學生。
王東這才知道自己被騙了,兩人在一起半年多,他既然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白白被騙了那麼多錢,實在是荒唐至極。
出租屋到期後,王東沒錢交房租被迫搬了出來,無家可歸的他想到了前妻和兒子,他提著行李來到原來的家門口,徘徊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按響了門鈴。
門開了,一個陌生男人看著他問道:「你找誰?」
王東看了看門牌號,心裡想著沒有走錯呀,難道余茜把房子賣了?
這時屋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正是余茜的:「老公,是誰呀?」
王東聽完這句話瞬間呆若木雞,這些日子他忙著追求吳倩,竟然連余茜再婚的消息都沒有收到。
屋裡的女人聽見門口的動靜出來一看,有些詫異。
「你怎麼來了?」
「我,我來看看兒子」王東看著容光煥發的余茜,有些尷尬的說道。
「濤濤去參加學校組織的夏利營了,一周後才回來。」說完她又向兩人介紹道:「這時我前夫王東,這位是我現在的老公吳光輝。」
吳光輝熱情的伸出手和王東握了握說道:「你好,你好,總是聽濤濤提起你,現在總算見到本尊了。」說著他打開門讓王東進來說。
王東擺了擺手說道:「我就是來看看濤濤,既然濤濤不在,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他」說完提著行李就離開了。
余茜看著提著打包行李的王東,回屋換了一身衣服,和吳光輝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她來到樓下,遠遠看見王東坐在小區的涼亭里發呆,行李被他隨意仍在地上。
余茜走過去,撿起地上的行李放在凳子上,王東看見是她,苦笑一聲:「你還是這么愛干凈!」
余茜沒有接話,找了個位置坐下,盯著他看了好久才肯定的說道:「這么快那些錢就花完了!」
王東面上有些掛不住,生氣的起身要走,余茜拉住了他。
「這是這些年我給兒子存的教育基金的一部分,一直在兒子名下,你先拿去應急吧,密碼是兒子生日。」余茜給王東遞過來一張銀行卡說道。
王東低著頭,面露愧色,他搖了搖頭說道:「這錢我不要,你給兒子存著。」
余茜沒有再說話,把銀行卡塞進王東的手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王東看著手裡的銀行卡,覺得似乎有千金重,不自覺的紅了眼眶。
5. 【短篇小說】鄰家小妹(一、二、三)
第一章 摘楊梅
小時候,還是生產隊時期,那時物資匱乏,生活艱苦,連飯都吃不飽。
每到現在這個季節,我就會和同村的小夥伴相約到山上去摘楊梅。
有一位鄰家小妹經常跟著我們上山摘楊梅。她因為年紀太小,每次一天辛苦下來,都摘不到多少楊梅。
我們怕小妹會哭,也怕小妹回家後,家裡人會不高興。
所以,每次下山回家的時候,我們都會把自己的楊梅分些給她。
「小妹,我們分些楊梅給你。」
然後,大家你一捧我一捧地把自己的楊梅分給小妹。結果小妹籃子里的楊梅,反而比我們的還多。
小妹很高興,
「謝謝哥哥!謝謝哥哥!」
「哈哈哈!」
「不用謝!」
只要小妹高興,我們都高興。
大家今天雖然收獲不大,但我們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今天沒有摘到多少楊梅,明天再來吧!我們小夥伴們有的是時間和快樂。
第二章 割豬草
我和小妹在同一所小學讀書。我讀三年級,小妹讀一年級。
下午放學後,我們兩人各挎著一隻小竹籃,裡面放著一把割草刀。歡呼雀躍,唱著歌兒,來到門前不遠處的小河堤上割豬草。
這條小河水流很長,河水清澈,緩緩地由東向西流淌,漫延數里,流入外鄉。
河堤上長滿了很多不知名的樹,鬱郁蔥蔥,儼然成了我們的樂園。我們把竹籃往河堤上一丟,就開始玩打石子。
夕陽西下,橘紅的光芒照在我們臉上,把我們白皙的小臉映照的紅嫩紅嫩。
我們不知打石子打了多久,直到打累了,才停下來。伸直腰,看看夕陽沉得更下了,已經不是那麼耀眼的光芒四射了。我們趕快找到竹籃和割草刀,割豬草。
當我們割滿豬草准備回家的時候,村莊里已經炊煙裊裊。
小妹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她的爸爸已經重病在身,渾身浮腫,不久病逝了。小妹爸爸生病三年來,家裡一直省吃儉用,因為治病欠下巨額外債。
小妹爸爸不在了,小妹和媽媽哭幹了眼淚。小妹媽媽考慮再三,無奈地對小妹說:
「你爸走了,媽要去生產隊干農活,弟弟妹妹又小,需要人帶,現在沒有人能幫媽,你們三姐妹,你是老大,只有你能幫媽媽了,你就不要去上學了,回家幫媽媽帶弟妹做家務吧。」
小妹聽完,哭了一天,只能無可奈何地答應了。
從此,小妹痛苦地告別了學校,成了專職小保姆。小妹每天除了帶弟妹,還要剁豬草、喂豬、做飯。
小妹不能去割豬草了。我下午放學後,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地去河堤上割豬草。
第三章 看電影
我初中畢業後,回到了生產隊干農活。小妹的弟妹上了小學,不用帶了,小妹和我一起跟著大人去田地干農活。空餘時間,我們又在一起玩了。
晚上,我們最盼望的就是看電影。大隊買了一部小型電影放影機,每月放影四次,每次放兩夜。每次一般會有兩塊電影正片和一塊《新聞紀錄片》。
我們大隊是山區,人口不多,但村莊分散,有十個生產小隊,從坑口到坑屋,有十幾里地。
每次放電影,第一天晚上在外坑放,第二天晚上在內坑放,輪回放映。
我和小妹通常是早早吃了晚飯,就焦急地走在通往放電影場的路上。
小妹媽媽白天在生產隊干農活,晚上要幹家務活。小妹要去看電影,只能把弟妹一起帶上。
每個生產隊的村莊前,都有一個很大的曬谷場。電影就在曬谷場上露天放映。在曬谷場邊沿埋上兩根柱子,掛上銀幕,就可以放電影。
輪到在我們生產隊放電影的時候,我們就早早地搬張凳子去,擺在曬谷場上霸好位置。有時連晚飯都來不及吃,就傻傻的等候電影放映。
農村人活多、忙,晚飯吃得很晚,如去別個生產隊看電影,只能餓著肚子去,看完電影再回來吃晚飯。
我們趕到電影場,他們本村莊和附近村莊的人來得很早,早已經把凳子擺在好位置上坐好,邊嗑炒南瓜子或吃炒花生,邊等著看電影。
我們沒有搶到好位置,只能在僻靜的地方站著看電影。
經過長時間的等待,電影終於開始放映。但每次總是要先放完時長三十分鍾的《新聞記錄片》,然後才放正片。
電影正片多是戰爭片,記憶最深刻的是《地雷戰》、《地道戰》、《南征北戰》、《戰上海》、《偵察兵、》、《英雄兒女》《渡江偵察記》、《智取華山》、《野火春風斗古城》等。
每次我們總是感到還沒看過癮,電影就映完了。
看電影我們一向是風雨無阻。下雨天,我們就頭戴斗笠,身披農用塑料薄膜避雨,像浪漫情人雨中散步。
天色愈晚,雨愈大,落在斗笠、塑料農膜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冬天的夜晚,去看電影,有些寒冷,我就戴起帽子,穿起了棉襖。特別是突然颳起寒風不停地朝我進攻,把我的臉吹得冰冰涼,手腳凍得生疼。凍得小腿彈三弦。我還是拚命的忍住刺骨的寒冷,堅持到電影放映結束散場,我們才肯回家。
(待續)
6. 好看的激情戲多的都市短篇言情小說
都市慾望:瘋狂的纏綿,還有媚骨銷魂,推薦哦,望採納
7. 【短篇小說】姐弟倆(一)
春天的風,在指間漸漸地變得和暖了。天空一片澄澈,一群白鴿,吹響了哨音,向天際滑去。屋檐下,燕子歸巢,在呢喃著情話。
在一座農家小院里,一排向陽的土坯房,在風雨的洗禮中,深深鐫刻著,歲月滄桑的痕跡。院池的西南邊,有一棵老樹,伸展的枝丫上,努出了豆粒大小的骨朵兒。
一個身穿紫花棉衣的小女孩,帶著同樣穿著的弟弟,在大樹下玩耍,他們是雙胞胎姐弟,姐姐叫彤彤,弟弟叫文文。
彤彤拿著鏟子在挖土,文文拿著撿來的石子,埋在姐姐挖好的坑裡,彤彤小心翼翼地把土蓋上,姐弟倆等待著石子發芽的那一刻。
就在姐弟倆玩的不亦樂乎時,只聽見「啪」的一聲,一個瓶子,掉在了文文的身後,文文被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對著彤彤喊「姐姐,姐姐,你快過來看,天上掉下了個好東西。」
彤彤丟下手中的鏟子,來到弟弟的身旁,撿起地上的瓶子,仔細端詳著,顏色是黑咖色,只有巴掌大小,瓶口還系著一截,被太陽光曬糟了的線繩兒。
由於瓶子玲瓏精巧,彤彤突然想到了動畫片《葫蘆娃》中的寶葫蘆,覺得裡面一定有神奇的東西,它擦拭著瓶子上的灰塵,使勁搖晃著,聽見了液體流動的聲音,她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太陽光下,舉起瓶子一看,的確有多半瓶東西。彤彤靈機一動,突然又想到了上次感冒咳嗽時,和媽媽給自己灌得止咳糖漿,十分地相似。
彤彤如獲珍寶,她索性席地而坐,文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老老實實地蹲在了姐姐的身旁,用央求的口氣對彤彤說「姐姐,能不能讓我看看,還是我發現的。」
彤彤安慰著弟弟「你先別急,我一會兒就給你看。」
彤彤一邊說,一邊用左手握緊瓶底,右手使勁地擰著瓶蓋兒,興許是自己的力氣太小,瓶蓋兒似乎緊緊地咬著瓶口,就是不鬆口。文文急得前呼後擁,最後在彤彤的指揮下,文文雙手抱住了瓶身,彤彤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擰著瓶蓋兒,姐弟倆似乎達成了共識,不達目的不罷休。
他們在暖陽的照耀下,再加上心急上火,不一會兒就渾身出汗,姐弟倆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經過他們再三的努力,瓶蓋還是紋絲不動,弟弟有點氣餒了,撅著嘴巴,任性地說「姐姐別擰了吧,用石頭砸一下,瓶蓋就會掉下來的。」
彤彤從文文手中接過瓶子,鎮定自若地說「那個辦法不行,不是把瓶子弄壞了嗎?」
彤彤眼睛一眨,計上心來,跑到廚房,吃力地拿來了暖瓶,她記得媽媽擰不開瓶蓋時,就是這樣做的。她沖著瓶蓋兒,澆開水。果不其然,瓶蓋兒被她輕松地擰開了。
彤彤對著瓶口聞了聞,對弟弟說「這就是媽媽給我們灌得止咳糖漿,顏色可像了。」
文文聽了姐姐的話,嚷嚷著就要喝糖漿,彤彤不慌不忙地把液體,倒在了瓶蓋里,還囑咐弟弟慢慢喝,文文端起彤彤倒好的液體,一口氣喝完,似乎沒有嘗出一點甜味兒,拿著瓶蓋兒,繼續讓彤彤給倒,當文文又喝完了一蓋兒時,覺得不是糖漿的味道,建議讓姐姐嘗一嘗。
就在姐弟倆為這獨特味道納悶時,文文又喝了一蓋兒。此時,「哐啷」一聲,院門打開了。正值中午,他們的媽媽趙桂花,下地幹活收工了,她拖著疲憊的身子,扛著鐵鍬。剛一進門,就喊著「彤彤,文文,你們在幹嘛?」
當趙桂花來到兩個孩子身旁時,看見他們手中拿著的瓶子,不禁吸了一口冷氣,頓時雙腿發軟,渾身沒有了一點氣力。誰能想到,孩子們手中拿著的,是她在地里除草用的敵敵畏,她怕孩子們發現,所以掛在樹枝上,可誰知繩子被曬斷了,瓶子掉了下來……
未完待續
8. 短篇言情小說
短篇言情小說推薦具體如下:
1, 書名: 《從未如此喜歡你》 作者:紅九
小短評:十二個故事,十二段青春人生,簡單的愛情發生在短時間。也許是一個對視,也許是一段真心話。意猶未盡。看的人想談戀愛,總有一個是你喜歡的~
2,書名:《五星級男閨蜜》 又名:《唯有時光與你不可辜負》 作者:紅棗
小短評:爆笑治癒小暖文,可做面癱患者治療用,此文就是兩個二貨的巔峰對決~此文男主是我讀過戲最足,又帥又逗比的男主!女主是小時候被拐賣到大山又被救回家的富二代,女主到夜總會幫朋友找模特,誤以為男主是高級鴨!
3,書名: 《江河有時盡》 作者:丁墨
小短評:男主漁夫(職業電競退役)vs女主都市精英,女主為躲避上司騷擾回家鄉遇見打漁的男主,兩人相識相知相愛,女撩男,大城市的前程和家鄉的安寧,女主選擇了前者,也意味著放棄了男主。
4,書名:《內個神經病》 作者:桃桃一輪
小短評:睡前塞牙縫小短文一篇,國際精神鑒定師男主到精神病院調研偶遇自己的小迷妹前來求破案,彼此不相識,在工作中愛上對方,推理很精彩,感情線鋪地也不錯。
5,書名:《遇見我,你真不幸》 作者:罪加罪
小短評:女主開朗堅強,因替妹妹相親和男主相識,其實多年前男主早已關注女主,男主腹黑深沉,對待感情佔有欲強,有仇必報、以牙還牙、惡毒,除了對女主深情之外就是一丫禽獸,但此人潔身自好、愛干凈、深情專一、讓我們女主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9. 短篇小說||村姑阿美麗的故事
第一章 姻緣相配,喜結連理
如花美女,衣著緊致隨意。身材微胖,一張鵝蛋臉,胭脂塗的很厚,粉面桃花。一對柳葉吊梢眉,杏核眼,鼻樑堅挺,嘴唇很艷,長絲傾瀉,淌於溝壑間漸引春色。這便是村姑阿美麗。
阿美麗,長相還算是很出眾的,如果把小山村裡所有同齡村姑放在一起做個比較的話,阿美麗也能佔中上等。阿美麗總是濃妝艷抹,自誇其說是靠臉蛋吃飯,靠顏值賺錢。
那一年,那一日,清風拂面,楊柳依依,桃花灼灼,於最美的春日裡,阿美麗以二婚帶娃的身份嫁給了村裡一位30來歲不務正業的光棍兒阿牛。
他們的婚禮也和常人一樣,有鞭炮聲,有鼓樂聲,也有主婚人妙語連珠地主持……所有步驟一樣不少。唯獨讓大家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婚禮中,一大群黑烏鴉在上空盤旋了一陣,喳喳,喳喳,叫了好多次。因此阿美麗也好奇地撩了一次紅蓋頭,只是這迷人地一撩,那『勾魂奪魄』的眼神也便淪陷了阿牛的單身朋友兒阿武。
阿美麗初入新家,新婚燕爾,對這里的一切還不熟悉。每日里只是洗洗涮涮,足不出戶。
阿牛能得一如此美貌的新娘,那傢伙美的,走路如孩童般屁顛屁顛的,終日里合不攏嘴,對阿美麗愛得不得了。不管阿美麗要幹啥,阿牛都是言聽計從,讓去東不敢向西,讓去南絕不敢朝北。
阿牛也逐漸走上了正道,知道賺錢養家了。
婚後二年有餘,先後兩個孩子呱呱墜地,阿牛也從此兒女雙全,很多鄉親都誇阿牛還是很有福氣的。只是家裡嘴多了,生活也緊張起來,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可惜在家鄉也掙不了幾個錢,連溫飽都是問題,無奈之下,阿牛踏上了外出打工的列車。
阿美麗帶來的娃6歲,很調皮,經常嚷嚷要好吃的。阿美麗慢慢熟悉了這里的一切後,也就經常帶著娃兒到超市、小賣部買小零食。那兩肩之中的一處白雪,總是呼之欲出。因此於紅塵里,柴火垛後面,高牆後面,甚至青紗帳里,都有那灼熱的眼神在偷窺。阿美麗在這些人的眼裡就好比是他們面前的一塊肥肉,很想吃很想吃,只是沒找到機會,不知道從哪下嘴。阿美麗也不傻,但對這些卻不以為然。
春夏秋冬,生活平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阿牛已走二年有餘,走時留下的錢已經所剩無幾,阿美麗的日子開始捉襟見肘。
第二章 拔雲撩雨,欲行苟且
炎炎夏日,氣息沉悶,每一處沒有陽光照射的角落裡都似乎潛藏著一股蠢蠢欲動的力量。很明朗的天,轉瞬間就被陰雲遮住,不斷地攢聚積累著,大風也從曠野里奔跑出來,夾雜著碎草與塵土。只一會兒功夫,豆大的雨點便砸了下來。黑雲越來越沉,天也越來越黑。
湊巧的是,阿武正好從田地中跑到阿美麗的家門口,衣服已半濕,阿武便脫了半袖掛在一邊,悶悶地抽起煙來,左顧右盼,不時偷瞄著屋內的一幕:阿美麗正坐在小板凳子上,用洗衣板搓洗著孩子們的衣服。她的衣著很簡單,那誘人的一片白雪和那迷人的溝壑看得阿武不禁吞了好幾口口水。也許實在是按捺不住心裡的那種騷動,推門進了屋,似是很自然地與阿美麗開始了搭訕。
「在家呢大嫂?這雨也太大了,來你家避避雨。」
「隨便坐。」阿美麗嘴角帶著笑意回道,眼眉卻不經意地往上挑了一下。餘光也瞄了瞄阿武那壯碩的胸膛,眼裡隨即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阿武身材高大,皮膚黝黑,只是家裡太窮,平日里就幫大家幹活,給飯吃管飽就行,空無大志,所以單身好多年)
阿武話很多,嘴挺碎,滔滔不絕地和阿美麗聊著家長里短,時不時含沙射影地說些『粉嘟嘟』的男女話題,阿美麗也只是笑笑,阿武見狀膽子也大了起來。
衣服洗完,阿美麗扭捏捏站起身,准備換水,阿武看著那出水芙蓉般的尤物,心癢難忍,一把就從背後抱住了阿美麗,阿美麗推攘著,輕咬珠唇,慍怒說道:「阿武,你要幹嘛?」
「嫂子,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懂么?自從你嫁入這里的第一天,我腦子里便全是你了,我喜歡你,你就給了我吧!」阿武紅著臉,氣喘吁吁地回道。
這個節骨眼,阿美麗心裡是美的,阿武這樣,正合她意,她心裡其實對阿武是沒有任何反感的。
不過她沒有明說,眼珠兒轉了轉,心裡也盤算著。
阿美麗抓著阿武的胳膊輕輕地說:「阿武,只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今日我便從了你。」
「別說一個,十個百個也依你。」阿武激動了。
「好,第一,以後我家田裡的活計你得全包。第二,你掙的錢得給我。」阿美麗淡然地說道。
阿武一合計不就是多干點活么,無所謂,隨口便回:「好好好,行行行,全應你,全應你。」
說罷,一把抱起阿美麗,直奔裡屋,行起了不雅之事,乾柴烈火,愈燃愈旺……
第三章 流言蜚語,鄉村爭斗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阿美麗與阿武的苟且之事不久便被嚼舌根的婦人們傳得沸沸揚揚,說啥的都有,難聽至極。
阿武卻不以為然,心裡想著反正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任其翻雲覆雨,我自舒服便好,管他外人說的啥,有錢難買我樂意。
阿美麗卻不同於阿武。最毒莫過婦人言,口水實在是太損太毒了,每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終日躲在屋裡,悶悶不樂。
阿武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心裡也暗暗下定決心:說我可以,誰TM再要說惡毒的話傷了阿美麗,我要撕爛他的嘴。
時光匆匆,一切依舊。阿武一邊打理著阿美麗家的田地,一邊幫阿美麗照看著三個孩子。另一邊仍舊幫東家幫西家,偶爾也打短工掙點現錢再悉數交給阿美麗。阿美麗嘴上不說啥,但心裡無限感激。
二人情感也日漸深厚。
平淡的生活總是會起點波瀾的,這一日,阿武幫同村許家做完了活,許家少爺就開始了對阿武的戲謔調侃:「阿武,啥時嘗到的女人滋味啊,舒服不啊?」阿武悶悶吸著老旱煙,沒吱聲。
許家少爺越說越起勁:「哎你說那破鞋頭子咋對你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啊?你說實話,是不是她像狐狸精似的勾走了你的魂魄啊……」
阿武氣的想要發作:「少爺,我就是喜歡她,兩情相悅,你損我可以,但別損她。」
「喲喲喲喲喲,你阿武裝TM什麼好人,給人帶了綠帽子,完了還在我這裝清高……」許少爺嘴裡不幹不凈罵罵咧咧的大聲說道。
阿武無言以對,只憤懣地說:「我就是不允許你損她。」說罷,一把推開了許少爺,轉身便走。
許少爺不幹了,「哎我去,你阿武不過是臭蟲一個,算個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說完拿著趕馬的鞭子,掄圓了胳膊,朝著阿武,一下子便抽了上去。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阿武的後背,當時就起了一道通紅的血印。阿武也怒了,心裡的那隻猛虎已被徹底激怒,撿起一根小手臂粗的棒子,便與許少爺打在了一起……
雙方,你一拳,我一拳,你踢,他踹,扭打在一起,翻滾於田地,不長時間便招來了鄉親們,將二人拉開,二人滿臉是血,鼻青臉腫,也不知是誰報了警,很快二人雙雙進了派出所。
小人物終究是小人物,是永遠也搬不動大樹的,阿武被拘10日,罰款數百。許少爺家境優越,因此很快便被家人接回了家。
第四章 破罐破摔,自甘墮落
阿牛自打工出走以來,沒有任何的消息,更沒有寄回任何東西,杳無音訊。
一分錢能難倒英雄漢,更別說一介女流了。為了孩子,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阿美麗從此便沒有拒絕任何一個『肯幫寡婦挑水』的人。反正也有人罵其破鞋頭子,也便讓他們罵去罷。
悲哀的是,阿美麗心性也愈加變得狠厲起來,經常梳著高高的發髻,穿著寬松的衣服,也不知抹的什麼香水,反正順著風能飄出好遠。
經常遇到有對其嗤之以鼻的婦人,阿美麗也選擇不再隱忍,就好比《功夫》電影里女主人公包租婆那樣,若有挑戰,便主動出擊,掐著腰,與其對罵。有好多好多芬芳的詞彙經常被小孩子們復述下來回家給大人們聽。大人們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瞪著眼說:「那不是好話,不準學,以後離那人遠點,知道不?再往跟前湊,打斷你腿。」孩子們被嚇得便再也不敢往其跟前湊了,上下學有時碰到了,就像躲瘟神似的,遠遠地繞著走。
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阿美麗的家裡熱鬧非常,院子里也養起了牛。日子漸漸好轉,孩子們的笑聲也慢慢多了起來。
但是這些人,都是有所圖的,只有阿武自始至終,真心實意地對待阿美麗。阿美麗也唯獨對阿武另眼相看。阿武也逐漸占滿了她跳動的心房。
時光不等人,歲月不饒人,又六年時光,倏然而過,孩子漸漸長大了。
第五章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陽光喜人,鳥兒嘰喳,晴空萬里,一切安好。
好多婦人都說阿美麗是壞人,更罵其孩子也是野種,不允許她們的孩子與阿美麗的孩子玩耍。可是阿美麗的兒子偏偏就長著『愛人肉兒』,皮膚黝黑,虎頭虎腦,眼珠兒溜溜轉,大耳朝懷,咋瞅咋好看。很多大人們也不再排斥了,經常逗著玩。
『喜歡給寡婦挑水』的那些人中總會有人用彈弓打些家雀來給他們燒著吃。時間一久,阿美麗帶來的大兒子很容易的就學會了打彈弓,而且手法精妙,准得不得了,基本上百發百中。就這一手絕活,便引起了一眾小小子們的圍前圍後。
大事偏偏雨後在發生,一個煩悶的午後,阿美麗的大兒子領著一群孩子們在小樹林里用彈弓打酒瓶,練准頭兒,玩得不亦樂乎。並沒人注意到天已漸陰,風也漸漸急了起來。
忽然,一聲炸雷,咔的一聲傳入了大家的耳朵,大夥兒這才意識到天已經很黑了,要下雨。便一鬨而散,撒腿便往各家的方向跑。
孩子們回家都需要經過一條鐵道,因為風大,大雨又像瓢潑似的直打人的腳後跟,稍大點的娃很容易的就跑過了鐵道,唯有那許家的娃兒,也許是受到了驚嚇,一下子就摔倒在了鐵軌邊,崴了腳,坐在鐵軌邊,捂著腳,嚎啕大哭起來。再加上隆隆的雷聲,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那急馳的火車馬上就要到達這里……
這一幕恰恰被采山菜正下山的阿美麗瞧見了,阿美麗不假思索地以最大聲音呼喊著,可是許家娃根本聽不到。阿美麗扔下筐,使出全身力氣向許家娃兒沖了過去。
大雨滂沱,雷聲滾滾,火車呼嘯著急馳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阿美麗抱起許家娃兒使勁推出鐵軌外,許家娃平安了,阿美麗卻被撞出好幾米開外,倒在泥濘之中,昏迷不醒。
風,並未停歇,大雨仍在傾盆而下……
女人的天性和本能,也許是深深埋在骨子裡的,就如阿美麗一樣,即便所有的婦人都用最惡毒的語言去詆毀她,她仍能摒棄一切仇恨,爆發出那麼剛強的舉動。這應該就是母性的光輝罷。
阿美麗命很大,火車只撞擊到了她膝蓋以下,才在慣性的作用下飛出了五六米遠。醫院確診結果是輕微腦震盪,左腳踝骨骨折。
阿美麗躺在病床上,整整三天才蘇醒。
病房內靠牆的一側有好多牛奶、水果、各種補品等等。都是鄉親們送的,特別是許家大姐,知道緣由後,對阿美麗感激涕零,無以言表,拉著阿美麗的手,輕聲細語地囑托著:「別亂動,孩子由大家輪流照看著,好著呢,你放心養傷就好。」阿美麗從沒看到過鄉親們這樣熱情地對待她,她似乎忘記了疼痛,眼含熱淚,但嘴角上揚著。
整整三個月,阿武忙前忙後不離左右地照顧著阿美麗,阿美麗嘴裡從不說感激,但是心裡已經完全接納了阿武。
第六章,阿牛歸來,一刀兩斷
太陽初升,陽光正好,清風喜人,歡聲笑語。鄉親們自發地帶著阿美麗的孩子們一起去接她出院。
回村的路上,有鮮花又有掌聲,阿美麗如獲新生般呼吸著大自然的新鮮空氣,心裡有說不出來的那種輕松。
阿美麗的事跡打動了好多人,村裡有好多心腸好的人經常來看望她,經常給送來孩子們能穿的衣服和很多好吃的。也就是從此時開始,再也沒有人對阿美麗說三道四了。
阿美麗也已經融入了這個氛圍,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
這一日,忽然來了一輛轎車,停在阿美麗家門口,車門打開,出來一人,戴著墨鏡,西裝革履。
孩子們好奇地圍著轎車嚷嚷著,美麗看著那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已然冰冷。(因為她已經從鄉親們的口中得知,阿牛和一個包工頭的女兒好上了)
不待阿牛進屋,美麗便指其鼻子大罵:「你TM還知道回來?你在人前有模有樣,想起過倆孩子么?你吃飽了,想過孩子在餓肚子么?就算是畜牲還知道護短呢,你TM是人嗎你……」阿美麗渾身顫抖著,再也控制不住那壓抑多年的痛恨。
沒等阿美麗罵完,阿牛從懷里掏出一個大信封,說:「這里有五萬塊錢,算是對你的補償,也是給孩子的,你和阿武好好過日子吧!」
阿美麗一聽就急眼了:「收起你的臭錢,我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說完便拿起信封扔出了門外,指著阿牛的鼻子大喝:「滾。」
門外車里的女子早已等得不耐煩了,急聲催促著:「老公,趕緊走吧!幹嘛呢?」
尾聲: 東山旭日,陽光大道
阿美麗找人寫好了離婚協議書,簽好了字,按上了手印,放在屋內炕上,然後把5萬元壓在了上面,最後鎖好了門。
阿武已經發動了三輪車,車上裝滿了衣物,行李,三個孩子也穩穩地坐在了車的後側。阿美麗則坐在阿武旁邊。
阿武輕踩油門,三輪車緩緩起動了,朝著村外的大道開去,越來越快,越來越小,最後連影子也看不到了。
歲月輾轉成歌,時光流逝如花。山村的風景依然美麗,炊煙裊裊,溪水潺潺……
沒有人知道阿美麗同阿武去了哪裡,但所有鄉親們都能確定的是,二人肯定是在明媚的陽光下,幸福地生活著……
10. 短篇小說:男上尉和女少校
短篇小說:
男上尉和女少校
鳳之翔 文
窗外一陣摩托車聲,把柳軍猛地一下給驚醒了.他睜開眼睛,先看了看身旁,葉萍萍半裸著身子趴在那兒,一條豐滿光滑的大腿壓在他的身上,半個臉埋在被窩里,呼吸十分悠揚勻稱,沉甸甸的乳房隨著呼吸極有節奏地一起一伏.她人很美,睡相也蠻漂亮.難怪旅里那一幫弟兄們常在一起砸他的洋炮,說他憨人有憨福,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在家裡,而且還是個少校呢.
在柳軍看來,什麼花不花玉不玉的,進了被窩還不都是一個樣兒!少校又咋哪?還能與其他女人有不同的滋味?想起昨天晚上她那個兇狠勁兒,柳軍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真想趁機在她渾圓誘人的屁股上捶一重拳。然而,葉萍萍渾身散發出的少婦特有的體香又使他握著的拳頭極不自然的松開了,一股異樣的黎明極易產生的強烈的沖動涌遍全身。但他沒有驚動她,只是用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龐,又拉起被角,蓋在了她裸露的身體上。
葉萍萍不知做得什麼美夢,極動情地哼了幾聲,嘴角微微動著,翻了一個身,又悄無聲息的睡去了。覺沉,是少婦們共有的特點吧。柳軍又轉過臉來看看這邊,不由笑了。三歲多的女兒媛媛睡覺很不老實,早就南北顛倒了,渾身一絲不掛,小被子已蹬到地下,枕頭竟墊在她的腰部,整個身體呈「凸」字型。
「寶貝,這樣睡覺可不舒服啊。」
柳軍輕聲念叨著,給女兒重新安頓好,又回身躺進被窩里,皺起了眉頭。
昨天晚上,為了女兒入托的事,上尉助理員柳軍和自己的少校妻子、通信助工葉萍萍美美的幹了一仗。
本來,如果他倆的單位哪怕有一個小一點的幼兒園也就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偏偏他的單位建幼兒園的報告五年中上報了十次,卻連一點迴音也沒有;而他的單位又在幾十公里之外的遠郊縣。這也不要緊,如果媛媛的化驗單子不出錯,也不至於弄到為了孩子入托的事而影響事業心極強的男上尉的工作。偏偏市婦幼保健站把媛媛的化驗單子給弄錯了。請了兩個上午的假,排了兩次長隊,好不容易才抽了血,填了卡,結果出來後卻使他們目瞪口呆:化驗單子上明白無誤地寫著孩子患了乙型肝炎!
這對於已被生活和工作中的無數煩惱弄得焦頭爛額的男上尉和女少校來說,無異於晴空一聲霹靂!上不了幼兒園事小,女兒的健康事大。趕緊投名醫,求專家,做復檢,結果卻出乎意料:一切正常。哪究竟是什麼地方不正常了?男上尉本來就是個遇事愛較真的人,何況是自己的女兒?馬上找到婦幼保健站,一查便水落石出。原來是保健站工作疏忽,張冠李戴了。那個身體極胖個子矮小圓如肉球的女站長很不耐煩的對男上尉和女少校說:「工作中的差錯是難免的嘛,你們說是不是?我們黨的原則一貫是有錯必糾嗎,改了就是好同志。我們還是很負責任的。這不,馬上就給你們更正過來了嘛。」
「現在怎麼都這樣?錯事她們做了,好話也叫她給說盡了!」
男上尉嘴裡嘟啷著。他礙於面子,還在陪著笑,女少校卻沒那麼好的耐心,早已拉著孩子飛出院門。她直想吐!
等柳軍領著孩子拿著單子來到軍區機關幼兒園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園長是位五十多歲的男同志,他把入托表、體檢表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說:「本來你們這些基層幹部的孩子是不能入我們幼兒園的,只是雷處長打了電話,我們才給了你這個面子。可是床位空了好多天,也不見你來,只好讓給別人了。」
柳軍趕緊遞上一根煙道:「老園長,你再給想想辦法吧,全托沒有,日托也行啊!」
園長把手一攤,做出了無可奈何、想要送客的樣子。男上尉見再說也無濟於事,便退了出來……
「媛媛是我的心,是我的情,是我的愛,是我們的一切!」
女少校經常這樣做夢似的念叨著。
可是,孩子上不了幼兒園,別說受教育,就連他們每天的工作、生活,都難以運轉了。晚飯照例是男上尉掌勺。葉萍萍照例是六點一刻進家門。一進門,便詢問起下午辦理媛媛入托的情況來
還沒聽完匯報,女少校就尖著嗓子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要是早托個人隨便填個化驗單,把媛媛送進軍區幼兒園,就不會有這擋子事了。哼,全世界就你認真!我還沒聽說過誰為了娃娃入托去醫院搞體檢的。真是個窩囊廢!」
大凡世上的男人,最反感別人罵自己的就是這句話了。試想,一個窩窩囊囊的男人還能在自己的老婆跟前挺起腰桿子來么?更何況這句話本來就有責罵男人「那方面」無能的含義。
柳軍當時火就不打一處來:「你說什麼?我是窩囊廢?你行!你行怎麼叫人家清編給清掉了?你行怎麼叫人家給發配到青海去了?你行怎麼找領導談了四五次都談不通?還說我窩囊,也不尿泡尿照照你自己!」
葉萍萍氣得一拳打在他的肩上說:「柳軍你這個該死的,你還真來勁了啊?」她斜了他一眼說:「那咱就擺一擺看誰行誰不行。」她一邊揀米,一邊對正在坐油的柳軍說,「你入伍都快十五年了,至今才是個洋肉串,還有什麼資格跟我這個專業技術少校比?」
葉萍萍說完這句話,露出一臉的嘲笑和得意,性感的嘴角向上一翹,很有些挑釁的味兒。
柳軍像是叫什麼噎住了似的,一言不發,埋頭幹活。停了好一會兒,他才說:「論軍銜,本人是比你低;論職務,本人也不比你高;論對家裡的貢獻嗎,本人更不比你大。可這能怪我嗎?只能怪我父親沒能參加抗日戰爭卻給地主扛了長工;只能怪他老人家沒當上司令員只當了個飼養員;只能怪我沒找一個高級幹部做岳丈!再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沒本事了。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我也會步步高升的,而決不會像現在這樣還只是一個羊肉串!」
說到這,他偷看了女少校一眼,見葉萍萍已被他的話語所打動,便輕聲對她說:「少校同志,本人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向你報告哩。」
女少校警惕起來。結婚五年來,他摸遍了她身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而她呢 ,也摸透了他的脾氣性格。只要上尉同志說話時謙虛中帶有檢討的意味,準是他在街上買錯了東西或者又在單位里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說吧,啥事?別吞吞吐吐的。」她催促著。
柳軍很難為情的開了口,還不停的搓著手,「這次我回來,除了辦媛媛入托的事以外,還有一件頂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啥事?」
「我准備明年轉業。」
「什麼?」
女少校像是叫蠍子蜇了似的跳將起來:「你要轉業?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定了?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
面對女少校連珠炮般的質問,男上尉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我的姑奶奶,饒了我吧。這不是我的主意。你也不想一想,我工作幹得好好的,幹嘛要轉業?是旅里邊轉業摸底時摸上的。幹部科的李科長不是我老鄉嗎?他悄悄對我說,按照新編制,我們運輸科不是超編了嗎,上邊要求明年必須轉業一個,那兩個都是能耐小職務高後台硬的人,誰又能動得了他們?只有我一無後台二無靠山,兵齡長,進步慢,又接近最高服役年齡,正好拿我開刀。」
「你是大學生,又是技術骨幹,他們怎麼能讓你轉業?」女少校還有點想不通。
「嗨,這你就錯了。」柳軍搖著頭說,「這年頭誰還管這個?骨幹?骨幹頂屁用!你難道沒聽人家說嗎?現如今『關系是金子,鈔票是銀子,考核是樣子,工作是傻子』。咱們既沒有能擺到桌面上來的關系,又沒給領導辦過什麼象樣的事,你說,人家憑什麼留咱?」
一席話,說得葉萍萍長時間沉默不語。直到脫衣上床,她的嘴仍然噘得老高,臉拉得很長,都進被窩了,還是陰雲密布。柳軍本想用胳膊攬住她哄一哄,卻被一把打掉了,一轉身,只給了他一個光滑的脊背和肥肥的屁股。柳軍覺得下身不由得硬了一下。再哄,她竟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柳軍掃興極了,只好鑽到被窩,獨自生著悶氣。然而,葉萍萍身上散發出的那一陣陣只有成熟少婦身上才有的異樣的氣味兒使得他飢渴難耐,遲遲不能入睡。
正是八九月天氣,屋子裡仍很燥熱,已經睡熟了的葉萍萍竟蹬掉了蓋在她身上的薄棉被,使她的只穿著背心和褲衩的身體暴露無遺。望著她那高聳的晃悠悠的乳房和充滿女性曲線美的身體,柳軍的心裡滿了無限的愛意和遐想。他猛然記起一件事來:
前天上午,通信總站一個熟人來找他批點車材,他順便問了葉萍萍被編余的事。人家告訴他,據內部人士透露,葉萍萍被清編,而且一下子清到青海去,並非工作幹得不好,業務技術不過硬,「而是另有原因。」那人詭秘的說。
「另有原因?什麼原因?」柳軍緊張的問。
「聽說呀,」那人往他跟前湊了湊小聲說,「聽說是這么回事。今年初部里來人檢查工作,站里照例舉辦舞會,由政治處主任親自挑選了十多名姿色出眾的女舞伴。當然少不了你們葉萍萍。不知你知道不,你們小葉可是我們公認的站花哩!可一曲沒跳完,葉萍萍就抹著眼淚急匆匆的退出了舞池,站領導怎麼留也留不住,當時就揚長而去,把部長一個人晾在那裡了。據說那位部長為此大發雷霆,當場就把已經答應撥給站里的二十萬元收了回去,並連夜搬到地方賓館去住了。你想想,站里的頭頭們能輕饒了她嗎?」
柳軍陷入了沉思。但是,有一件事必須馬上問一下:「那麼,你們知不知道,那天跳舞時,小葉為什麼哭著離開呢?」
「小葉沒對你說起過?」
「沒有,她壓根就沒對我講過跳舞這檔子事!」
「那我就告訴你吧。不過,你聽了可別上火。」
那人壓低聲音說:「聽人講,那位部長來頭不小,愛好興趣也挺多,特能喝,特愛跳舞,搞那種事嗎,更是他的『業余愛好。』聽說他早就盯上小葉了,在跳舞時不但手腳不老實,把小葉樓得緊緊的,還利用轉花子的機會趁著酒勁美美的親了小葉一口哩。」
柳軍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很不高興的問道:「胡說 !你你又沒去跳舞,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打字室的女兵胡麗娜那天也陪一個領導跳舞,她說是她親眼看見的……」
柳軍氣得一拳砸在卓子上,粗聲罵道:「這個王八蛋!」
那人見他生氣了,竟不以為然的勸他說,「其實你們小葉也真是太小題大做了。孩子都有了,那種事,逢場作戲么,何必認真呢?不就被部長親了一口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別人想叫人家親人家還不親呢!你就全當叫蚊子叮了臭蟲咬了不就行了?有的人不就是『旱路不通走水路,』全靠老婆陞官發財么?那些人,誰得罪得起?別說你我,就是再大點的官恐怕都不敢!老弟,我勸你還是消消氣吧。」
氣得柳軍七竅生煙,破口大罵,當時就把那人趕出了辦公室……
葉萍萍仍在夢中,伸著手不知要抓什麼東西,卻抓住了柳軍的一隻耳朵,很痛,才使柳軍的思緒回到了屋子,回到了現實。孩子入不了托,老婆可能被清編去青海,自己明年又極有可能轉業,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柳軍感到自己彷彿被許多無形的繩索縛住吊在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挨地,兩只懸空的腳胡亂動著,卻不知該踏向哪裡,而哪裡又有他落腳的地方。
他倆手托在腦後,躺在暖哄哄的被窩里,一動不動,長吁短嘆。
窗外,太陽光已經很強,人們的說話聲、鳥兒的鳴叫聲、汽車的發動聲、摩托車刺耳的「突突」聲,匯成了一支熱鬧的黎明交響曲,徹底把夢游似的柳軍拖回了現實當中。
「究竟怎麼辦才好呢?」他又嘆了一口氣。
女少校終於睡醒了。她先是張大嘴巴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隨即又張開兩支白皙嬌嫩的長胳臂,很舒服的身了個懶腰。聽見柳軍還在那兒嘆氣,便教訓他:「行啦行啦。干嗎這么勞神?小心熬壞了身體。能幹就干,不能幹就轉。一個大活人還能在一棵樹上弔死不成!」
柳軍捏了一下她保養得極好的極富彈性的臉龐,半笑半怒的說:「我何嘗不是這樣想呢?可是說說容易做起來難呀。就說轉業吧。 我往哪兒轉?去了干什麼?現在地方上的事情也無非是這樣:一靠金錢,二靠關系。金錢我們沒有,關系我們有嗎?難啊!」他一下子撲上去重重的壓在她那散發著香味的誘人的身體之上,瘋狂的吻著、摸著、動作著……幾滴傷心的淚水滴在葉萍萍的脖子上、臉上,滴在她細膩光滑豐滿的胸脯上,滴在她的心裡。她吃驚的睜開因動情而微閉的眼睛,捧起他那張因連日憂愁勞累逐漸消瘦的臉龐,充滿柔情的對他說,「你真的愁的不行了嗎?」
「真的。」
「不要發愁。」她一翻身,又壓在他的身體上,重重的親了一下他的臉,柔聲說道,「你說的那些都對,又都不對。」她把泛著潮紅的臉緊貼在他那熱而結實的胸脯上,「我們是一沒金錢二沒關系,」她把「是」字的音拖得又長又重,「但是,我們誠實勤奮呀,我們有腦有手有知識啊。好賴我們還是軍隊幹部,總會給我們一碗飯吃吧。將來國家發展了,我們的出路會好起來的。你說對不對?再說,我們有一樣最寶貴的東西,難道你忘了?這可是當今社會上許多人都缺少的。」
「你指的什麼?」柳軍一臉迷茫。
「愛情。」她明媚如春的眸子里閃過一縷無比幸福快樂的光彩,「只要我們真心相愛,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對。你說的對極了!」
柳軍忘情的摟緊了她,又猛地一翻身,把她壓在了自己身子底下。動作太重,把床弄響了。
「你又在欺負媽媽!」
兩人回頭看時,女兒媛媛早已光著屁股站在她的小床上。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指著柳軍,怒目而視。
葉萍萍趕緊將女兒抱過來,一邊穿衣一邊說:「我的好寶貝,以後可不能光著很子在外面站著呀,這樣會感冒的。感冒了可要到醫院去打針呢。」
媛媛很懂事的點點頭。又問:「媽媽,爸爸老是這樣欺負你你怎麼不打他呀?是不是你喜歡爸爸這樣欺負你?」
葉萍萍的臉上騰起一絲紅雲,責怪道:「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事。」回頭對正在洗臉的柳軍說,「喂,上尉同志,今天的活動是怎麼安排的?」
柳軍給她一個滿是肥皂沫的花臉說:「這樣吧,我帶著媛媛再去碰碰運氣。你哪,再到總站去一下,找你們主任和政委再把咱們的實際情況反映反映。如果一定要清理你,就給他們說把你安排在離城裡近一點的地方也行。青海咱們實在是去不成,也是堅決不去的!記住了啊?」
正在梳妝只顧在臉上塗抹的葉萍萍聽到他的話,很認真地點點頭。看著鏡子里那張漂亮的臉蛋和水汪汪的眼睛,她滿意地笑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柳軍一個戰友的母親在省保育院當院長,答應給他幫忙。當他拿著戰友寫的條子找到院長的時候,那位滿頭銀發和藹可親的老幼教工作者連聲說:「來吧,叫孩子來吧。現在就去辦手續。」
辦完一切手續後時已中午,肚子餓得咕咕叫。柳軍只好帶著媛媛去吃牛肉拉麵,這是這座城市獨有的一種名揚全國頗具特色的地方吃食。飯店本來就不大,人又多,座位十分緊張,人們只好蹲的蹲站的站,好不難受。柳軍實在餓極累極,趕緊買了票,安排媛媛在一個快要吃完的中年人身後站定,囑咐她一旦人家吃完,就將凳子佔住,「要不然,」他又一遍叮嚀道,「咱們就得站在大街上吃飯了。」
「媛媛知道。」女兒眨巴著眼睛說。
後來還是沒占上位子。柳軍只好蹲在地上,先給女兒喂。旁邊有個老太太,見他帶著孩子吃飯很難受,就要把凳子讓給他,柳軍推辭了,並沖老太太笑了一下。這一笑卻引來了老太太的一席話,「你們這些當兵的呀,也真是的,難道不知道在外邊吃飯容易得傳染病嗎?你們不心疼自己,也不心疼孩子嗎?」
柳軍除了一個勁的點頭之外,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
當喧囂飛揚了一天的浮塵在夜幕降臨時紛紛落到地面的時候,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柳軍也疲憊不堪地回到了他那個小窩,就如塵土落到地面一樣悄無聲息。孩子早已在他自行車後邊的座架上睡著了,小腦袋跟著自行車的顛簸來回搖晃,一幅委屈可憐的樣子。「什麼時候我們也能像外國人一樣有自己的小汽車開開,那小孩子就不會受這份洋罪了。」他想。
葉萍萍早就在狹小擁擠的家裡等著他們了。飯菜已經上桌,鍋里的冬瓜湯還冒著熱氣。女少校一臉的興奮和愉快,紅色的套裙把她本來就十分好看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楚楚動人。
柳軍一進門,鼻子嗅嗅,眼睛瞅瞅,一臉的驚喜:「嚯,今兒個太陽還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去你的。」
葉萍萍還想撒個嬌,卻看見車子後邊已經睡熟了的女兒,心疼得趕忙跑過去抱起來,一連親了好幾下,又罵柳軍道:「你真是個沒心肝的,把孩子弄病了我可跟你沒完!我的可憐的小心肝呀。」
等吃完晚飯,一切收拾停當,柳軍便把多虧戰友的母親幫忙,媛媛才入了全托的事給葉萍萍匯報了一遍,隨後又眉飛色舞的說,「你猜我今天碰到誰了?」
「碰見誰了?」
「高奇!」柳軍故意把字咬得很重。見女少校仍然張著嘴瞪著眼,又說,「就是我那個外號叫『四隻眼』家在齊齊哈爾的同班同學嘛。」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他,」女少校終於想了起來,「他不是前幾年轉業了嗎?」
「不錯,他是在四五年前轉業了,走的時候才是個正連職。可人家如今是省連通科技發展有限責任公司的副總經理,硬梆梆的副縣級,坐的是奧的!你猜人家工資是多少?說出來嚇死你:年薪十五萬!他聽了我的情況後對我說:『叫走就走吧。部隊又不養老,年齡越大越麻煩。你看那些師干團干,還不如我們。轉業後像個降價商品似的叫人家踢過來踢過去的,多寒磣人哪。就說咱老政委,多好的人哪。四十多歲,正是幹事的時候。說不要就不要了,地方上又沒啥關系,到現在工作還沒落實好。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死起來太早,干起來太老,除了老婆孩子,給誰誰都不想要。真是活受罪啊。我現在才發現如果幹不上去,軍裝是脫得越早越好。當然,我可不是挖牆腳。』他告訴我說他們新近成立了一個計算機中心,正好缺個懂行的。他知道我在這方面有專長,叫我去他那兒。並說地方上的事他全包了,工資待遇只會比部隊好,絕對不會比部隊差。我想了一下,把咱們的想法再給領導們反映反映,如果能留下繼續干那是再好不過了,畢竟咱對部隊還是有感情的。如果實在留不下,我就向後轉吧,。你說哩?」
葉萍萍自打結婚以來還是第一次這么認真的一字不拉的聽完了柳軍的講述,就如一個信徒聆聽教義那般虔誠。柳軍的一席話,把她帶進一個陌生的五彩斑斕的世界。她的思緒正沿著這條線向前延伸,延伸,擔心多於憧憬。直到柳軍搖著她「問你話哩」,她才回過神來說,「好吧,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她得意地對他說,「我可確實有好消息告訴你哩。」
柳軍搖了搖頭,露出不大相信的神情。
「我不走了。」葉萍萍興奮地說,「今天我去找我們主任和政委,他們卻告訴我說總站黨委已經決定把我留下了,繼續回技術處干我的老本行。」
「肯定有原因吧?」柳軍狐疑的問。
「我當時還不是和你一樣不明就裡?」女少校依然那麼神采飛揚,「後來呀,我到機關一打聽,你猜怎麼著?原來部里那位部長被人告了。說他不但生活作風不檢點,更有嚴重的經濟問題。上邊派人一查,件件是實,他就到了台啦!」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哩。」
柳軍興奮異常。他一把將葉萍萍拉過來,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里說,「這幾年真是委屈你了。」他捧著她那張俊俏的臉頰端詳起來,只看得女少校紅暈泛起,春潮湧動,嗔怪道:「又不是不認識,興這么死看?」
「我發現你今天比任何時候都美麗動人。」
「我會永遠這樣美嗎?」她充滿希翼的問。
「會的。你會的。」他滿懷信心地說:「只要生活永遠美麗。」
夜色深沉,星星眨著多情的眼睛。他們已經躺在柔軟舒適的席夢思床上了,一床又薄又輕的被子裹住了他們。然而,那兩顆滾燙的心,那兩條激情奔涌的河流,那慾望四溢的火熱的肉體,那永恆不變的快樂和他們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又是什麼東西能裹得住的呢?
燈早已熄了,窗外天空中的星星依稀可見。如痴如醉的彈奏完了一曲愛的樂章之後,他們都有點累。他們並排躺著,互相能聽見對方的呼吸,勻稱悠然;能看見對方沒合上的眸子,一眨一眨。柳軍突然問道:「你說,你明天就回技術處上班去了?」
「對呀。」葉萍萍偎依在他溫暖的胸前輕聲說道。
「哪我呢?」柳軍有點失落的說,「我明天干什麼?明天會怎麼樣呢?」
「放心睡吧。明天會好的。」一陣睡意襲來,葉萍萍打了一個呵欠。
柳軍沒有答話。他在心裡對妻子,也是對自己說:是的,明天會好的。一定!
他把妻子樓得更緊了。
1998.6寫於蘭州
2004.12,2005.4改於天水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