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短篇小說欣賞
1. 莫泊桑 項鏈 賞析
《項鏈》向人展示的誠實守信、勤勞儉朴、寬容大度等人性之美,是市場經濟所需要的人格特徵。重新評價《項鏈》,認識它揭示的人性美,對於重建信用是很有益處的。
《項鏈》是法國作家莫泊桑的短篇小說,故事情節並不復雜:教育部小職員路瓦栽的妻子瑪蒂爾德愛慕虛榮,追求高雅乃至奢華的生活,但家境只能讓她生活在夢幻中。丈夫為了讓妻子開心,好不容易弄到教育部長夫婦家庭晚會的請柬。為了出席這個舞會,瑪蒂爾德向朋友佛來思節夫人借了一掛鑽石項鏈。
晚會上,路瓦栽夫人得到了成功,「她比所有的女賓都漂亮、高雅、迷人」,然而,樂極生悲,她不小心將借來的鑽石項鏈丟失了。為了償還購買項鏈的借債,夫妻倆含辛茹苦地勞作了十年。瑪蒂爾德變成一個粗壯耐勞的婦女,路遇佛來思節夫人時,多年老朋友竟認不出她了,瑪蒂爾德講出了十年不平常的經歷,佛來思節夫人感動極了,卻出人意料地告訴她,借給她的那掛項鏈是最多值五百法郎的假鑽石項鏈。
這個故事向人展示了瑪蒂爾德、路瓦栽和佛來思節夫人誠實守信的優良品質,張揚了人性之美。
(1)莫泊桑短篇小說欣賞擴展閱讀
主要人物:
瑪蒂爾德
瑪蒂爾德既沒有華貴的衣服,也沒有閃閃發光的首飾,但是卻熱衷於參加上流晚會,熱切渴望體會貴族婦女的日常生活,為此不惜大力投資。結果卻意外的遺失項鏈,由此開始了長達十年之久的還債生涯。
玫瑰色的手指甲被磨壞了,她也變成了窮苦家庭里的敢作敢當的婦人,又堅強,又粗暴,以至於她和福雷斯蒂埃太太打招呼卻沒有被認出來。最具諷刺意味的情節在於小說的最後一句話「哎喲!我的可憐的瑪蒂爾德!我那串是假的呀。頂多也就值上五百法郎!」
瑪蒂爾德辛苦還債十年,卻被告知她當年借的是串假項鏈,想必自己很難接受那樣的事實,但卻真實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莫泊桑藉此諷刺那些愛慕虛榮的婦人,同時賜予她們愛慕虛榮所導致的惡果。
羅瓦賽爾
羅瓦賽爾身為教育部的一個小科員,他會在吃飯時揭開盆蓋,心滿意地表示:「啊!多麼好吃的燉肉!世上哪有比這更好的東西。」他的這句話是當時大部分小職員都會感慨的,他們也許有博大的野心,但同時卻滿足自身的生活狀況,會努力的喜歡自己生活中的一切。
當擁有一張上流社會人士的晚會邀請帖時,他會存在一些虛榮心,認為能夠得到請帖是一個十分光榮,值得自豪的事情,同時這種心情又急需得到別人的肯定。這又是小職員群體狹隘心理的一種體現。當項鏈丟失需要重新買一條時,羅瓦賽爾簽了不少借約,應承了不少足以敗家的條件,而且和高利貸者以及種種放債圖利的人打交道。他葬送了他整個下半輩子的生活,不管能否償還,他就冒險亂簽借據。他的這種行為也是大部分人的行為,當人們走投無路時,面前擺了什麼路,他就會胡走一通。
羅瓦賽爾亂簽借據,是因為這樣他就可以先度過眼前的這一難關,至於這些借據會帶來的後果,就暫時不再他的考慮范圍內了。他的做法如實的反映了大部分人會有的行為,是典型人物的典型代表。
社會背景:
在19世紀80年代的法國,資本主義惡性發展,大資產階級當權,對人民巧取豪奪,政府中貪污風行,社會上道德淪喪,資產階級驕奢淫逸的糜爛生活和惟利是圖的道德觀念影響到整個社會,追求享樂追求虛榮,成為一種惡劣的社會風氣。這種社會風氣在小資產階級當中同樣盛行。由於這個階級在資本主義社會中地位極不穩定,他們總想擺脫這種處境,躋身於上流行列。但是,只有少數人獲得成功,而大多數在資本主義的競爭中落入更悲慘的遭遇。
2. 莫泊桑短篇小說集摘抄
莫泊桑19世紀後半葉法國優秀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與俄國契訶夫和美國歐·亨利並稱為「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巨匠」,其中莫泊桑被譽為「世界短篇小說之王」。下面是我收集整理的莫泊桑短篇小說集摘抄,歡迎閱讀。
《一生》描寫了心地善良的貴族少女霞娜坎坷不幸的生活。她嚮往純真的愛情和幸福的夫妻生活。婚後發現丈夫是個卑鄙無恥之徒,先與女僕私通,繼而又去勾搭鄰居的妻子,終於不得善終。失望和痛苦之餘,霞娜把希望寄託在兒子身上,但兒子步步墮落,使她心灰意冷。最後在女僕的救助下,她才得以苟延生命。小說反映了資本主義的經濟關系和生活風尚,歌頌勞動人民善良的品質。
《俊友》是莫泊桑長篇小說創作的最高成就。故事發生在巴黎。主人公杜洛阿從軍隊退職後,來到巴黎。他野心勃勃,一心要出人頭地。先就業於報館,後靠勾引上流社會的女人來獲得金錢與地位,為了飛黃騰達又向老闆夫人獻殷勤。最後竟拐帶老闆女兒,迫使老闆把女兒嫁給他,並使他獲得報刊總編輯的高位。小說直接觸及資產階級上層社會,無情揭露了顯赫的政治人物的丑惡嘴臉,是莫泊桑最富於社會諷刺才情的作品,具有深刻的社會內容與鮮明的批判精神。
翻騰著的紫紅的朝霞,半掩在白楊樹的大路後面,向著蘇醒的大地投射出萬紫千紅的光芒。
逐漸,撥開耀眼的雲彩,太陽象火球一般出現了,把火一樣的紅光傾瀉到樹木上、平原上、海洋上和整個大地上一陣乾燥刺人的冰涼的輕風吹進了卧房裡,用一陣使人流淚的尖銳寒氣削著她的皮膚。
在一陣滿是霞光的天色中央有一個龐大的日輪,金紅豐滿得像是一副酩酊大醉者的臉從樹林子後面顯出來。
地面滿蓋著白霜,變成了乾燥而堅硬的,在農庄中人的腳底下發出響聲。
僅僅的一夜之間,白楊樹上那些還沒有脫盡葉子的樹枝現在全是光光的了,在那片荒地後面,顯出了那幅點綴著好些白點兒的碧綠海波。
懸鈴木和菩提樹在風力之下都迅速地落光了葉子。
每逢冰涼的風經過一次,那些由於陡然下凍落下的枯葉旋流,如同鳥群似的在風中飛舞。
後來一種對於日常生活的成千累百毫無意義的事物而起的興味,一種對於簡單平凡的固定事務而起的顧慮,在她心上產生了。
後來又在她身上發展而成一種愁腸百轉的性情,一種對於人生的模糊的幻滅。
凌亂不堪、散兵游勇、機械、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至高無上、物換星移、今非昔比、盛氣凌人、逢迎討好、燃眉之急、影射、憔悴、尷尬、歪打正著、咄咄進逼珠寶自從郎丹先生在他的副科長家裡的晚會上遇見了那個青年女子,他就墮入了情網。
那是一個去世好幾年的外省稅務局長的女兒。
父親死後,她和母親到了巴黎,母親時常到本區幾個資產階級人家往來,目的是要給年輕女兒找配偶。
母女倆都是貧窮而可敬的,安靜而溫和的。
那年輕女兒像是一位賢妻良母的典範,明哲的青年男子是夢想把自己的生活託付給這種典型人物的。
她那種帶著含羞意味的美,具有一種安琪兒式的純潔風韻,那陣絕不離開嘴角的無從察覺的微笑彷彿是她心弦上的一種反射。
大家全贊美她。
凡是認識她的人都不住地重復說:「將來娶她的那一個真有福氣。
我們找不出更好的了。
郎丹先生當時是內政部的一個主任科員,每年的薪水是三千五百金法郎,他向她求婚,娶了她。
最初和她在一塊兒,他過著一種令人難於相信的幸福生活。
她用一種那般巧妙的經濟手腕治家,兩個人好像過得很闊氣。
她對待丈夫的注意,細心,體貼,真是罕有的;並且她本身的誘惑力非常之大,以至於在他倆相遇6年之後,他之愛她更甚於初期。
他僅僅責備她兩個缺點:愛看戲和愛假的珠寶。
她的女朋友們(她認識三五個小官兒的妻子)隨時替她找得到包廂去看流行的戲,甚或去看那些初次上演的戲;而她呢,不管好歹總要拉著丈夫同去散心,不過他在整天工作之後,這類的散心事是教他駭然感到疲乏的。
於是他央求她跟著熟識的太太們去看戲並且由她們送她回家。
她認為這種辦法不大相宜,經過長久的時間不肯讓步。
末了她由於體恤才答應了他,他因此對她十分感激。
誰知這種看戲的興趣,不久就在她身上產生了裝飾的需要。
她的服裝固然始終是簡單的,真是具有風雅的趣味的,不過究竟樸素;而她的幽嫻的媚態,她的不可抵抗的、謙遜的和微笑的媚態,彷彿由於她那些裙袍上的簡潔獲得一種新的豐姿,但是她養成了習慣,愛給自己掛上一雙假充金剛鑽的大顆兒萊茵石的耳環,並且佩上人造珍珠的項圈,人造黃金的鐲子,嵌著冒充寶石的五彩玻璃片兒的押發圓梳。
這種戀戀於浮光的愛好引起了丈夫的不滿,他時常說:「親愛的,一個人在沒有方法為自己購買種種真的珠寶的時候,那麼只能靠著自己的美貌和媚態來做裝飾了,這是舉世無雙的珍品。
但是她從容地微笑著說:「你教我怎樣?我愛的是這個。
這是我的毛病。
我明明知道你有理由,不過人是改變不了本性的。
我當然更愛真的珠寶,我!於是她拿著珍珠軟項圈在手指頭兒之間轉動,又教寶石稜角間的小切面射出回光,一面不斷地說:「趕緊瞧吧,這製造得真好。
簡直就像真的。
他在微笑中高聲說:「你真有波希米女人的風趣。
偶爾到晚上,他倆坐在火爐角兒上相伴的時候,她就在他倆喝茶的桌子上擺出她那隻收藏郎丹先生所謂「劣貨的小羊皮匣子來;接著她用熱烈的專心態度來著手細看那些人造的珠寶,儼然是玩味著什麼秘密而深刻的享受;末了她固執地把一個軟項圈繞在她丈夫的脖子上,隨即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一面嚷著:「你的樣子真滑稽!後來撲到了他的懷里,並且興奮過度地吻著他。
某一個冬天夜裡,她到大歌劇院看戲,回家的時候她凍得渾身發抖。
第二天,她咳嗽了。
8天之後,她害肺炎死了。
郎丹幾乎跟著她到墳墓里去了。
他的失望是非常驚人的,以至於在一個月之間頭發全變成了白的。
他整天從早哭到晚,心靈被一種不堪忍受的痛苦撕毀了,亡妻的回憶,微笑,聲音和一切嬌憨姿態始終纏繞著他。
光陰絕沒有減少他的悲慟。
每每在辦公鍾點之內,同事們談著點兒當日的事情,他們忽然看見了他的腮幫子鼓起來,他的鼻子收縮起來,他的眼睛滿是眼淚;他做出一副苦相,隨即開始痛哭起來。
他把他伴侶的卧房保留得原封不動,為了思念她,他每天把自己關在卧房裡面;並且一切傢具,甚至於她的衣著,也同樣如同她去世那天的情形一般留在原來的地方。
不過生活對於他是困難的了。
他的薪水,從前在他的妻子手裡,夠得應付一家的種種需要,而現在應付他一個人的用途反而變成不夠的了。
後來他發呆地問自己:她從前用什麼巧妙方法教他一直喝上等的酒和吃鮮美的東西,而目下他自己竟不能夠依靠菲薄的財源去備辦從前的飲食。
他借過債,並且千方百計想法子弄錢。
終於某天早上,他連一個銅子兒都沒有了,而且和月底發薪的日子相距還有整整一周,他想起要賣掉一點兒東西了;接著立刻動了念頭要把他妻子的「劣貨賣掉一點,因為他的內心深處,對於從前那些害得他生氣的冒牌假貨早已是懷著一種憎恨的。
甚至於那些東西的影子,使他每天對他至愛至親的亡妻的回憶,也多少損害了一點。
他在她遺留下來的那堆假貨里找了許久,因為直到最後的那些日子裡,她還始終固執地買進過許多,幾乎每天晚上,她必定帶回來一件新的東西,現在,他決定賣掉她彷彿最心愛的那隻大項圈了,他以為它很可以值得六個或者八個法郎,那固然是假東西,不過也的確是下過一番很細致的功夫的。
他把它擱在衣袋裡,後來他沿著城基大街向他部里走,想找一家使他感到有信用的小珠寶店。
末了他看見了一家就走進去了,因為如此表白自己的窮困而設法出賣一件很不值錢的物事,他免不得有點兒難為情。
「先生,他對那商人說,「我很想知道您對這件小東西的估價。
那個人接了東西,左看右看了好一陣,掂著它的輕重,拿起一枚放大鏡,教他手下的店員過來,低聲給他講了幾句,他把項圈擱在櫃台上邊了,並且為了格外好好兒鑒定它的印象,他又遠遠地瞧著它。
郎丹先生被這一套程序弄得不好意思,開口正預備說:「唉!我很知道這東西沒有一點價值。
然而珠寶商人先說話了:「先生,這值得一萬二千到一萬五千金法郎;不過,倘若您能夠正確地教我知道這東西的來源,我才能夠收買它。
那個喪偶的人睜著一雙大眼睛並且一直張著嘴,他弄不清楚了。
末了他吃著嘴問:「您說?您可有把握。
另一個誤解了他的驚訝,後來,乾脆地說:「您可以到旁的地方問問是不是多給價錢。
在我看來,頂多值得一萬五千。
倘若您找不著更好的買主,將來您可以再來找我。
郎丹先生簡直成了傻子了,收回了自己的項圈並且走了,他心裡只模模糊糊覺得應該一個人好好地想一想了。
然而一走出店門,他簡直忍不住大笑了,他暗自說道:「低能兒!唉!低能兒!倘若我真地照他說的去做!眼見得那是一個不知道分辨真假的珠寶商人!後來他又走到另一家珠寶店裡了,地點正在和平街口上。
那商人一看見那件珠寶就高聲說:「哈!不用多說,我很認識它,這個項圈;它是我店裡賣出去的。
郎丹先生被人弄得很糊塗了,他問:「它值多少?「先生,從前我賣了兩萬五千金法郎。
倘若您為了服從政府的命令,能夠把這東西怎樣到您手裡的來由告訴我,我可以立刻用一萬八千金法郎收回來。
這一次,郎丹先生由於詫異而獃獃地坐下了。
他接著又說:「不過,……不過請您仔仔細細看一看這東西吧,先生,直到現在,我一直以為它是……假的。
珠寶商人問:「可願意把尊姓大名告訴我,先生?「願意,我姓郎丹,是內政部科員,住在捨身街十六號。
那商人打開了他的好些本帳簿,尋了一陣就高聲說道:「這項圈從前的確是送往郎丹太太家裡去的,地點是捨身街16號,時間是1876年7月20日。
後來這兩個人都定住眼光彼此互相瞅著,科員吃驚得發昏,老闆覺得遇見了一個扒兒手。
後者接著說:「您可願意暫時把這東西在我店裡擱24點鍾?我立刻給您一張收據。
郎丹吃著嘴說:「有什麼不願意,當然。
後來他折起收條擱在自己衣袋裡就一面走出店門了。
隨後他穿過街面,朝著上坡道兒走,發見自己弄錯了路線,又朝著杜勒里宮走下來,過了塞納河,認出了自己又走錯了路,重新回到了香榭麗舍大街,頭腦里連一個主意也沒有了。
他極力去推測,去了解。
他妻子從前原沒有能力去買一件這樣大價錢的東西——沒有,自然——但是那麼一來,那是一件饋贈品了!一件饋贈品!一件誰送給她的饋贈品?為的是什麼?他停住腳步了,並且立在大街當中不動了。
他微微地感到駭人的疑問了——她?——那麼其餘所有的珠寶也全是饋贈品了!他覺得天旋地轉了;覺得一株大樹對著他正面倒下來;他張開了一雙胳膊並且失去知覺跌倒了。
他被路過的人抬到了一家葯房裡才醒過來。
他請人送他回家,後來就關起門躲著。
一直到深夜,他始終神經錯亂地哭著,口裡咬著一塊手帕,免得自己號啕出來。
隨後,他疲勞而且悲慟地上了床,終於沉沉地睡著了。
一道日光照醒了他,後來他慢慢地起了床,正想到部里去。
在那樣一番精神打擊之後再去工作是困難的。
於是他考慮自己可以在科長跟前要求原諒;接著他寫了信給他。
隨後他想起自己應當再到珠寶店裡去了;然而一陣羞恥之心教他臉上發紅。
他思索了好半天。
可是他不能把項圈留在那個漢子那裡。
他穿好了衣裳走到了街上。
天氣是和暖的,蔚藍的晴空展開在這座微笑著似的城市頂上。
好些閑逛的人雙手插在衣袋裡向前走過去。
郎丹瞧著他們經過一面對自己說:「一個人有點兒財產的時候,真是舒服!有了錢,可以連傷心的事都掃得乾乾凈凈,要到哪兒就到哪兒,旅行,散心,全做得到!哈!倘若我是一個富人!他發覺自己餓了,從前天夜晚起就沒有吃過什麼。
不過他衣袋是空的,於是他重新記起了項圈。
一萬八千金法郎!一萬八千金法郎!數目不小呀,那筆款子!他走到了和平街,於是開始在珠寶店對面的人行道上一來一往地散步了。
一萬八千金法郎!他幾乎有一二十次要走進店裡去,只是羞恥之心始終阻住了他。
然而他餓了,很餓了,而且沒有一個銅子兒。
他突然一下打定了主意,跑著穿過了街面,教自己沒有思索的功夫,接著就撲到了珠寶店裡。
一下望見了他,那珠寶商人就忙個不住。
他用一種微笑的禮貌對他獻了一個座兒。
店員們本來在一旁望著郎丹,現在都自動地走過來,眼睛裡面和嘴唇上面全露出快活的神氣。
掌櫃的高聲說道:
「我已經打聽明白了,先生,因此倘若您始終沒有改變意思,我可以立刻照我從前和您說起過的數目兌價。
科員支吾地說:
「當然可以。
掌櫃從一隻抽屜里取出了十八張大鈔票,數了一遍,交給了郎丹。
郎丹簽了一張收條,然後用一隻抖抖嗦嗦的手兒把錢擱在自己的衣袋裡。
隨後,正當走出去的時候,他重新向那個始終微笑的商人回過來,低著眼睛對他說:
「我有……我有……許多旁的`珠寶……那全是我從……那全是我從……同樣的繼承權得來的。
您可願意也從我手裡收買那些東西嗎?
掌櫃欠著身子說道:
當然願意,先生。
可是一個店員為了放聲大笑跑出了店門;另一個使勁用手帕擤著鼻涕。
鎮靜的郎丹臉色緋紅了,不過神情很沉著,他高聲向他說:
我就去把那些東西帶到您這兒來。
於是他叫了一輛馬車坐回去取那些珍貴的首飾了。
等到一小時之後趕到珠寶店裡的時候,他還沒有吃午飯。
他們著手一件一件地審查那些東西了,估量每一件的價值。
幾乎全是從前由那家店裡賣出去的。
郎丹呢,現在爭論那些估定的價值了,以至於發脾氣了,堅決地教店裡把銷貨的帳簿翻給他看,並且遇著數目增高的時候,他說話的聲音也愈來愈高了。
耳環上的那些大的金剛鑽共值兩萬金法郎,手鐲共值三萬五千,扣針,戒指和牌子之類共值一萬六千,一件用翡翠和藍寶石鑲成的頭面值一萬四干;獨粒頭大金剛鑽懸在金項鏈底下做墜子的值四萬;全部的數目一共達到十九萬六千金法郎。
掌櫃用一種帶嘲笑意味的正經態度高聲說:「這是由一個把全部積蓄都擱在珠寶上面的人遺下來的。
郎丹鄭重地發言了:「這是存錢的一個方法,正和其他的方法一樣。
後來,他在和買主決定到明天舉行一次復驗之後就走開了。
等得走到街上的時候,他瞧著旺多姆紀念柱,把它看成了一枝爬高競賽的桅竿,很想攀到它的尖端。
他覺得自己渾身輕鬆了,可以跨過那座高入雲端的大皇帝銅像的頂上和它表演「跳羊的游戲。
他到伏瓦珊大飯店吃了午飯,並且喝了一瓶價值二十金法郎的葡萄酒。
隨後,他叫了一輛馬車,在森林公園兜了一個圈子。
他用一種頗為輕蔑的態度瞧著公園里的那些華麗的私人馬車,恨不得要向著遊人叫喚:「我現在也是富人了,我。
我現在得了二十萬金法郎!他想到他的部里了,於是教馬車載了他到部里去,毅然決然走進了他科長的辦公室說道:「我來向您辭職,先生。
我現在得了一份三十萬金法郎的遺產。
他和他舊有的同事們握過了手,又把自己的新生活計劃告訴了他們;隨後他在英吉利咖啡館吃夜飯。
一個被他看做出眾的紳士正坐在旁邊,郎丹忍不住心裡的癢,要把事情告訴他,於是用一種相當賣弄的姿態說自己新近繼承了四十萬金法郎遺產。
他第一次在戲院里感到不厭煩,後來又和女孩子們過了夜。
半年之後,他續娶了。
他的第二個妻子是個很正派的,但是脾氣不好。
她使他很感痛苦。
讀書摘抄與感悟:
幼時,母親的教導。
13歲,上中學時,文學教師指導。
路易布耶是一個著名的巴那派詩人。
1878年,他在教育部工作之餘開始從事寫作。
那時,他的舅舅的同窗好友,大文學家福樓拜成為莫泊桑文學上的導師,他們兩人結下了親如父子的師徒關系。
(來自360網路)
P007《月光》也許,就是天主創造這樣的夜晚,就是為了給人間的愛情披上理想的面紗。
P016《幸福》其他無關緊要!只要她自己幸福。
P048《項鏈》感悟:瑪蒂爾德太太,最終為他的虛榮買單。
P53《一個諾曼底佬》秋天,燦爛的秋天,把它的金色與紫色攙和在夏天殘留下來的鮮亮綠色之中,就像是太陽熔化之後,從天上一滴滴掉下來,流進了濃密的樹林。
P65《兩個朋友》莫里索和索瓦日。
P92《在一個春天的夜晚》莉崧是多麼需要別人的關懷,雅克對讓娜說的一句:你可愛的小腳不冷嗎,就讓她直接淚崩了,是情感的抒發,但雅克和讓娜都沒有發現她哭過的雙眼,是多麼的無助。
3. 欣賞—莫泊桑—兩個朋友短篇小說
兩個朋友
巴黎被包圍了,挨餓了,並且已經在苟延殘喘了。各處的屋頂上看不見什麼鳥雀,水溝里的老鼠也稀少了。無論什麼大家都肯吃。
莫利梭先生,一個素以修理鍾表為業而因為時局關系才閑住在家的人,在一月里的某個晴天的早上,正空著肚子,把雙手插在自己軍服的褲子口袋裡,愁悶地沿著環城大街閑盪,走到一個被他認做朋友的同志跟前,他立刻就停住了腳步。那是索瓦日先生,一個常在河邊會面的熟人。在打仗以前,每逢星期日一到黎明,莫利梭就離家了,一隻手拿著一根釣魚的竹竿,背上背著一隻白鐵盒子。從阿讓德衣鎮乘火車,在哥隆白村跳下,隨後再步行到馬郎德洲。一下走到了這個在他視為夢寐不忘的地方,他就動手釣魚,一直釣到黑夜為止。每
逢星期日,他總在這個地方遇見一個很胖又很快活的矮子,索瓦日先生,羅累聖母堂街的針線雜貨店老闆,也是一個醉心釣魚的人。他們時常貼緊地坐著消磨上半天的功夫,手握著釣竿,雙腳懸在水面上;後來他們彼此之間發生了交誼。
有時候他們並不說話。有時候他們又談天了;不過既然有相類的嗜好和相同的趣味,盡管一句話不談,也是能夠很好地相契的。
在春天,早上10點鍾光景,在恢復了青春熱力的陽光下,河面上浮動著一片隨水而逝的薄霧,兩個釣魚迷的背上也感到暖烘烘的。這時候,莫利梭偶爾也對他身邊的那個人說:「嘿!多麼和暖!」索瓦日先生的回答是:「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於是這種對話就夠得教他們互相了解和互相推重了。
在秋天,傍晚的時候,那片被落日染得血紅的天空,在水裡扔下了緋霞的倒景,染紅了河身,地平線上像是著了火,兩個朋友的臉兒也紅得像火一樣,那些在寒風里微動的黃葉像是鍍了金,於是索瓦日先生在微笑中望著莫利梭說道:「多好的景緻!」那位驚異不置的莫利梭兩眼並不離開浮子就回答道:「這比在環城馬路上好多了,嗯?」
這一天,他們彼此認出之後,就使勁地互相握了手,在這種異樣的環境里相逢,大家都是有感慨的。索瓦日先生嘆了一口氣低聲說:「變故真不少喲!」莫利梭非常抑鬱,哼著氣說:「天氣倒真好!今兒是今年第一個好天氣!」
天空的確是蔚藍的和非常晴朗的。
他們開始肩頭靠著肩頭走起來,大家都在那裡轉念頭,並且都是愁悶的。莫利梭接著說:「釣魚的事呢?嗯!想起來真有意思!」
索瓦日先生問:「我們什麼時候再到那兒去?」
他們進了一家小咖啡館一塊兒喝了一杯苦艾酒;後來,他們又在人行道上散步了。
莫利梭忽然停住了腳步:「再來一杯吧,嗯?」索瓦日先生贊同這個意見:「遵命。」他們又鑽到另一家賣酒的人家去了。
出來的時候,他們都很有醉意了頭腦恍惚得如同餓了的人裝了滿肚子酒一樣。天氣是暖的。一陣和風拂得他們臉有點兒癢。
那位被暖氣陶醉了的索瓦日先生停住腳步了:「到哪兒去?」
「什麼地方?」
「釣魚去啊,自然。」
「不過到什麼地方去釣?」「就是到我們那個沙洲上去。法國兵的前哨在哥隆白村附近。我認識杜木蘭團長,他一定會不費事地讓我們過去的。」莫利梭高興得發抖了:「算數。我來一個。」於是他們分了手,各自回家去取他們的器具。
一小時以後,他們已經在城外的大路上肩頭靠著肩頭走了。隨後,他們到了那位團長辦公的別墅里。他因為他們的要求而微笑了,並且同意他們的新鮮花樣。他們帶著一張通行證又上路了。
不久,他們穿過了前哨,穿過了那個荒蕪了的哥隆白村,後來就到了好些向著塞納河往下展開的小葡萄園的邊上了。時候大約是11點鍾。
對面,阿讓德衣鎮像是死了一樣。麥芽山和沙諾山的高峰俯臨四周的一切。那片直達南兌爾縣的平原是空曠的,全然空曠的,有的只是那些沒有葉子的櫻桃樹和灰色的荒田。索瓦日先生指著那些山頂低聲慢氣地說:「普魯士人就在那上面!」於是一陣疑慮教這兩個朋友對著這塊荒原不敢提步了。
普魯士人!他們卻從來沒有瞧見過,不過好幾個月以來,他們覺得普魯士人圍住了巴黎,蹂躪了法國,搶劫殺戮,造成飢饉,這些人是看不見的和無所不能的。所以,他們對於這個素不相識卻又打了勝仗的民族本來非常憎恨,現在又加上一種帶迷信意味的恐怖了。
莫利梭口吃地說:「說呀!倘若我們撞見了他們?」索瓦日先生帶著巴黎人貫有的嘲謔態度回答道:「我們可以送一份炸魚給他們吧。」
不過,由於整個視界全是沉寂的,他們因此感到膽怯,有點不敢在田地里亂撞了。
末了,索瓦日先生打定了主意:「快點向前走吧!不過要小心。」於是他們就從下坡道兒到了一個葡萄園裡面,彎著腰,張著眼睛,側著耳朵,在地上爬著走,利用一些矮樹掩護了自己。
現在,要走到河岸,只須穿過一段沒有遮掩的地面就行了。他們開始奔跑起來;一到岸邊,他們就躲到了那些枯了的蘆葦里。
莫利梭把臉貼在地面上,去細聽附近是否有人行走。他什麼也沒有聽見。顯然他們的確是單獨的,完全單獨的。
他們覺得放心了,後來就動手釣魚。
在他們對面是荒涼的馬郎德洲,在另一邊河岸上遮住了他們。從前在洲上開飯館的那所小的房子現在關閉了,像是已經許多年無人理睬了。
索瓦日先生得到第一條鱸魚,莫利梭釣著了第二條,隨後他們時不時地舉起釣竿,就在釣絲的頭子上帶出一條潑刺活躍的銀光閃耀的小動物:真的,這一回釣是若有神助的。他們鄭重地把這些魚放在一個浸在他們腳底下水裡的很細密的網袋裡了。一陣甜美的快樂透過他們的心上,世上人每逢找到了一件久已被人剝奪的嗜好,這種快樂就抓住了他們。
晴朗的日光,在他們的背上灑下了它的暖氣。他們不去細聽什麼了,不去思慮什麼了。不知道世上其他的事了,他們只知道釣魚。
但是突然間,一陣像是從地底下出來的沉悶聲音教地面發抖了。大炮又開始像遠處打雷似地響起來了。
莫利梭回過頭來,他從河岸上望見了左邊遠遠的地方,那座瓦雷良山的側影正披著一簇白的鳥羽樣的東西,那是剛剛從炮口噴出來的硝煙。
立刻第二道煙又從這炮台的頂上噴出來了;幾秒鍾之後,一道新的爆炸聲又怒吼了。
隨後好些爆炸聲接續而來,那座高山一陣一陣散發出它那種死亡的氣息。吐出它那些乳白色的蒸氣——這些蒸氣從從容容在寧靜的天空里上升,在山頂之上堆成了一層雲霧。索瓦日先生聳著雙肩說:「他們現在又動手了。」
莫利梭正悶悶地瞧著他釣絲上的浮子不住地往下沉,忽然他這個性子溫和的人,對著這幫如此殘殺的瘋子發起火來了,他憤憤地說:「像這樣自相殘殺,真是太蠢了。」
索瓦日先生回答道:「真不如畜生。」
莫利梭正好釣著了一條鯉魚,高聲說道:「可以說凡是有政府在世上的時候,一定都要這樣乾的。」
索瓦日先生打斷了他的話:「共和國就不會宣戰了……」
莫利梭岔著說:「有帝王,向國外打仗;有共和國,向國內打仗。」
後來他們開始安安靜靜討論起來,用和平而智慧有限的人的一種穩健理由,辨明政治上的大問題,結果彼此都承認人是永遠不會自由的。然而瓦雷良山的炮聲卻沒有停息,用炮彈摧毀了好些法國房子,搗毀了好些生活,壓碎了好些生命,結束了許多夢想,許多在期待中的快樂,許多在希望中的幸福,並且在遠處,其他的地方,賢母的心上,良妻的心上,愛女的心上,製造好些再也不會了結的苦痛。
「這就是人生!」索瓦日先生高聲喊著。
「您不如說這就是死亡吧。」莫利梭帶著笑容回答。
不過他們都張皇地吃了一驚,明顯地覺得他們後面有人走動;於是轉過眼來一望,就看見貼著他們的肩站著四個人,四個帶著兵器,留著鬍子,穿著僕人制服般的長襟軍服,戴著平頂軍帽的大個子,用槍口瞄著他們的臉。
兩根釣竿從他們手裡滑下來,落到河裡去了。
幾秒鍾之內,他們都被捉住了,綁好了,抬走了,扔進一隻小船里了,末了渡到了那個沙洲上。
在當初那所被他們當做無人理落的房子後面,他們看見了二十來個德國兵。
一個渾身長毛的巨靈樣的人騎在一把椅子上面,吸著一枝長而大的瓷煙斗,用地道的法國話問他們:「喂,先生們,你們很好地釣了一回魚吧?」
於是一個小兵在軍官的腳跟前,放下了那隻由他小心翼翼地帶回來的滿是鮮魚的網袋。那個普魯士人微笑地說:「嘿!嘿!我明白這件事的成績並不壞。不過另外有一件事。你們好好地聽我說,並且不要慌張。「我想你們兩個人都是被人派來偵探我們的奸細。我現在捉了你們,就要槍斃你們。你們假裝釣魚,為的是可以好好地掩護你們的計劃。你們現在已經落到我手裡了,活該你們倒運;現在是打仗呀。」
「不過你們既然從前哨走得出來,自然知道回去的口令,把這口令給我吧,我赦免你們。」
兩個面無人色的朋友靠著站在一處,四隻手因為一陣輕微的神經震動都在那裡發抖,他們一聲也不響。
那軍官接著說:「誰也不會知道這件事,你們可以太太平平地走回去。這樁秘密就隨著你們失蹤了。倘若你們不答應,那就非死不可,並且立刻就死。你們去選擇吧。」
他們依然一動不動,沒有開口。
那普魯士人始終是寧靜的,伸手指著河裡繼續又說:「你們想想吧,五分鍾之後你們就要到水底下去了。五分鍾之後!你們應當都有父母妻小吧!」
瓦雷良山的炮聲始終沒有停止。
兩個釣魚的人依然站著沒有說話。那個德國人用他的本國語言發了命令。隨後他挪動了自己的椅子,免得和這兩個俘虜過於接近;隨後來了12個兵士,立在相距二十來步遠近的地方,他們的槍都是靠腳放下的。
軍官接著說:「我限你們一分鍾,多一兩秒鍾都不行。」
隨後,他突然站起來,走到那兩個法國人身邊,伸出了胳膊挽著莫利梭,把他引到了遠一點的地方,低聲向他說:
「快點,那個口令呢?你那個夥伴什麼也不會知道的,我可以裝做不忍心的樣子。」
莫利梭一個字也不回答。
那普魯士人隨後又引開了索瓦日先生,並且對他提出了同樣的問題。
索瓦日先生沒有回答。
他們又靠緊著站在一處了。
軍官發了命令。兵士們都托起了他們的槍。
這時候,莫利梭的眼光偶然落在那隻盛滿了鱸魚的網袋上面,那東西依然放在野草里,離他不過幾步兒。
一道日光使得那一堆還能夠跳動的魚閃出反光。於是一陣悲傷教他心酸了,盡管極力鎮定自己,眼眶裡已經滿是眼淚。
他口吃地說:「永別了,索瓦日先生。」
索瓦日先生回答道:「永別了,莫利梭先生。」
他們互相握過了手,不由自主地渾身發抖了。
軍官喊道:「放!」
12枝槍合做一聲響了。
索瓦日先生一下就向前撲做一堆了,莫利梭個子高些,搖擺了一兩下,才側著倒在他夥伴身上,臉朝著天,好些沸騰似的鮮血,從他那件在胸部打穿了的短襟軍服裡面向外迸出來。
德國人又發了好些新的命令。
他的那些士兵都散了,隨後又帶了些繩子和石頭過來,把石頭系在這兩個死人的腳上;隨後,他們把他們抬到了河邊。瓦雷良山的炮聲並沒有停息,現在,山頂罩上了一座「煙山」。
兩個兵士抬著莫利梭的頭和腳。另外兩個,用同樣的法子抬著索瓦日先生。這兩個屍身來回搖擺了一會兒,就被遠遠地扔出去了,先在空中畫出一條曲線,隨後如同站著似地往水裡沉,石頭拖著他們的腳先落進了水裡。
河裡的水濺起了,翻騰了,起了波紋了,隨後,又歸於平靜,無數很細的漣漪都達到了岸邊。
一點兒血浮起來了。
那位神色始終泰然的軍官低聲說:「現在要輪到魚了。」隨後他重新向著房子那面走去。
忽然他望見了野草裡面那隻盛滿了鱸魚的網袋,於是拾起它仔細看了一會,他微笑了,高聲喊道:「威廉,來!」
一個系著白布圍腰的兵士跑了過來。這個普魯士人把這兩個槍斃了的人釣來的東西扔給他,一面吩咐:「趁這些魚還活著,趕快給我炸一炸,味道一定很鮮。」
隨後,他又抽著他的煙鬥了。
4. 魯迅,莫泊桑短篇小說集文學鑒賞各一篇
關於葯的 一、小栓死得呆 小說沒有過多刻畫小栓。我們只知道他得了癆病,病得厲害。吃了「人血饅頭」也沒治好,葬在西關外墳地右邊窮人的叢冢里。 癆病:指中醫指結核病,當時雖不算小病,也不是突發病,不可能一下子倒頭。可是,好像他的病不關他自己的事,聽由父母包辦。華大媽叫他不要到灶下來,他就不來;叫他進來,他就進來。叫他吃「人血饅頭」,他就吃,連問也不問一下,雖然也看了一會。叫他睡一會,他就依著睡下,盡管睡著咳。好聽話的青年。阿彌陀佛,不過沒有一點活力,也沒有絲毫主見,獃子一個。 二、夏瑜死得莽 比之小栓,夏瑜走到另一個極端。他活力四射,勇往直前,不知道什麼叫屈服。為革命而關進了牢獄,仍一個勁勸牢頭造反。性格剛仞,不喜歡屈服. 可是--他頭腦不冷靜,也太單純。被自家叔伯夏三爺出賣了,還蒙在鼓裡。儒家所謂「齊家治國平天下」,連家人都沒有爭取到,擺不平,又怎麼能輕易得到其他群眾的支持與擁護呢?紅眼睛阿義是去盤盤底細的,卻把他當成真心把子,和他攀談,說「這大清的天下是我們大家的」。被沒榨到一點油水的阿義給了兩個嘴巴,還要說「可憐可憐」。 我們欽佩他對革命鐵血忠誠,英勇無畏。但總感覺,他缺少清醒的認識與起碼的策略,更沒有對革命群眾做什麼工作。他所從事的是「夏瑜式革命」,只能是一個悲劇結局,揭示了舊民主主義革命英雄主義與脫離群眾的弱點。 三、「二十多歲」活得愚 第三章里還兩次寫到一個「二十多歲的人」。 第一次,康大叔說到夏瑜勸牢頭造反,第一個反應的就是他: 「阿呀,那還了得。」坐在後排的一個二十多歲的人,很現出氣憤模樣。 當眾人聽明白夏瑜罵阿義可憐時,他又跟著花白鬍子省悟: 「發了瘋了。」二十多歲的人也恍然大悟地說。 夏瑜宣傳革命,大多數人不能理解,這是社會麻木的悲哀。而同是二十多歲的青年,應該脫去了少年的幼稚,也沒有染上老年的頑固,對世界自然有一份較為清醒的認識,比較容易接受新的民主與科學的思想。可是他也不能理解,快速反映過來,不為別的,只是很氣憤。反映越快,就越顯示他愚昧。在茶館這場「群聊」中,他最後附和,「也恍然大悟」,說夏瑜是發了瘋了,這種終結更是「青年」的悲哀了。 四、丁字街青年喊得昧 這個社會真的「病」得不輕,不只這一個青年如此;華老栓去丁字街頭給兒子買人血饅頭時,不是被清一色的青年人笑話嗎? 「哼,老頭子。」 「倒高興……」 「幾個從他面前過去了」的人看到華老栓時這么說。「一個還回頭看他……很像久餓的人見了食物一般,眼裡閃出一種攫取的光。」冷清的秋天,大黑早里,到街上來趕鬧熱的看客,忽然發現雜了一個「老頭子」。便覺得稀奇古怪,似乎這「老頭子」窮開心,也來湊鬧熱,似乎這純粹是「我們」年青人的專利。 這樣的青年是如此之多,「一眨眼,已經擁過一大簇人。那三三兩兩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趕。」「三三兩兩」本不孤零,「合作一堆」更見量大。「一眨眼」可見時間之短暫,「擁過」「潮一般」更見陣勢之洶涌。青年的青春熱情,如此而已,看看殺人尋熱鬧。 這些無聊的麻木的看客,曾經強烈地震撼過魯迅先生的敏感的心靈,先生也不止一次在作品中提到,如「凡是愚弱的國民,即使體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壯,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吶喊》自序)他們集體愚昧,以至於偶爾有些清醒些的革命先驅者(如夏瑜)的呼喚,仍然不能為他們所理解,所接受。這個時代,這個社會,真的病得不輕! [編輯本段]關於《葯》的主題 首先從作品本身來看。作品的明線也是主線,突出地描寫了群眾的愚昧和麻木。主人公華老栓愚蠢地相信人血饅頭能治癆病,居然讓孩子把革命者的鮮血當「葯」吃,而且對革命者這樣冷漠無情,對劊子手康大叔反倒畢恭畢敬。茶館里的一夥人對革命者宣傳革命,「感到氣憤」;對革命者挨牢頭的打,幸災樂禍;對革命者嘆息牢頭不覺悟,紛紛胡說「瘋了」。革命者被殺害,人們「潮水一般」地去看熱鬧。這些都充分說明群眾毫無覺悟,麻木不仁。 作品的暗線突出地描寫了革命者的悲哀。革命者憂國忘家,卻被族人告發;在獄中仍然宣傳革命,卻招來一陣毒打;在刑場被殺,只招來一幫「看客」;鮮血還被別人當「葯」吃。他的母親上墳,還感到「羞愧」,也不理解他為之犧牲的革命大業。可見他是多麼寂寞,多麼悲哀。 魯迅與友人談到《葯》時說:「《葯》描寫群眾的愚昧,和革命者的悲哀;或者說,因群眾的愚昧而來的革命者的悲哀;更直捷地說,革命者為愚昧的群眾奮斗而犧牲了,愚昧的群眾並不知道這犧牲為的是誰,卻還要因了愚昧的見解,以為這犧牲可以享用,增加群眾中的某一私人的福利。」(孫伏園《魯迅先生二三事·〈葯〉》) 魯迅先生自己的說法,既符合作品本身的實際,又符合當時他的思想,是對《葯》的主題的精當的概括。
5. 莫泊桑的短篇小說非常有深意,你覺得明白了什麼道理
《莫泊桑短篇小說精選》這本書是由世界短篇小說之王莫泊桑寫的。一開始我並不喜歡看這本書,覺得很枯燥,很無聊,這種書有什麼好看的呢?但是,當我再次認真地讀《羊脂球》《菲菲小姐》等一些文章,我就感覺到了作者莫泊桑寫作手法的高超。他用了細膩的描寫讓人情世態真相畢露。每篇文章構思都獨具匠心,讀了引人入勝,讓我彷彿身臨其境。在這其中,我最喜歡的一篇文章就是《羊脂球》。
讀了這篇文章以後我深有感觸那些擁有高貴身份的人在利益面前很大的變化。那些人需要羊脂球的幫助才能通過關卡,用了花言巧語讓她犧牲換來他們的利益。可是到了羊脂球沒了一絲利用價值以後卻又拋開她不管,展現了他們的虛偽和醜陋。莫泊桑用前後的對比揭露了這些人的假仁假義,和社會上的美與丑。
6. 賞析毛姆短篇—— 一串珍珠項鏈
上午陽光正好,我坐在家中陽台,讀了一篇毛姆的短篇小說,可以說非常短,喝杯熱水的功夫就讀完了。
小說名字叫a string of pearls 應該叫做一串珍珠項鏈吧。記得莫泊桑也寫過一個短篇叫項鏈。這倆小說的相似之處是都圍繞珠寶展開,而且,女主人公的人生都和項鏈有關,一個首飾改寫了各自的一生。
記得莫泊桑小說里女主丟了借來的鑽石項鏈,從此虛榮不再,辛勤勞作,很多年後終於買回一模一樣的項鏈時,被告知那是一串假首飾。女主愕然,此時青春已逝,粗糙的雙手,飽經風霜的面容......
而毛姆或許就是要藉由莫泊桑的那部項鏈,寫一個完全不同版本的人生。女主是一個女家庭教師,一次主人家的宴會上,席間一位對珠寶十分在行的伯爵突然發現這個家庭教師帶了一串價值5萬英鎊的項鏈,在場的人都吃驚地將目光聚焦在她身上,而這位女士卻不卑不亢地調侃自己挺會講價的,只花了15先令就拿下了這么昂貴的首飾。
接下來女主被兩位不速之客叫到了外面,上流階層便展開了豐富的想像力揣測起女主來,懷疑女主被帶上手銬,因盜竊會坐牢,有的女士甚至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項鏈,有的則要清點一下自己的全部首飾。總之一句話,卑微的身份配不上昂貴的首飾,所有的負面臆想都是情理之中。結果呢,那倆男士是珠寶店工作人員,由於疏忽導致沒分清真假,特意前來將真的收回,假的還給女士,給了她300英鎊作為補償。女主絲毫不在意上流階層對她的嘲諷和質疑,欣然接受了這筆錢。本著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的想法,靠著這300英鎊實現了人生的逆襲,擺脫了女家庭教師的身份,邁步上流社會。
故事至此按常理是該結束了,挺完滿的不是嗎。這位故事敘述者總時不時流露對女教師的鄙視,最後用了一個詞ruined,形容女教師的人生其實是毀掉的。她帶著階級固有的偏見,慫恿作家將故事寫出來,但作家絲毫不感興趣。她可以寫,但結局要改一下。
被串改了的結局是這樣的,女主後來嫁給了戰爭中負傷的銀行小職員,兩人生活極拮據,准備結婚時女主慷慨拿出來了那筆300英鎊的補償金,兩人喜極而泣。日後女主不僅要繼續當家庭女教師,還要照顧生病的丈夫,日子用一個詞形容pathetic。
故事說到這就幾乎結尾了。作家聽完用一個詞形容這改寫的結尾,ll無趣。而串改結局的上流小姐則振振有詞地否定,說這才符合moral,道德標准。至此小說結束。
記得小說一開始那位上流小姐說她要講一個真實的故事時,男作家立馬回了一句話,說A true story is never quite so true as an invented one.意思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永遠不如一個虛構的故事來的真實。毛姆借文中作家之口表達了對上流階層的虛偽和偏見,思想的固化和腐朽,嗤之以鼻的嘲諷態度。言外之意就是虛構的故事才更真實地反映了人性的醜陋。
7. 求莫泊桑的一篇短篇小說以及其賞析
還能說什麼呢,肯定是《羊脂球》啦。
《羊脂球》 短篇小說。法國批判現實主義作家莫泊桑作。寫普法戰爭時,法國的一群貴族、政客、商人、修女等高貴者,和一個叫作羊脂球的妓女,同乘一輛馬車逃離普軍占區,在一關卡受阻。普魯士軍官要求同羊脂球過夜,遭到羊脂球拒絕,高貴者們也深表氣憤。但馬車被扣留後,高貴者們竟施展各種伎倆迫使羊脂球就範,以為大家解圍。而羊脂球最終得到的卻是高貴者們的輕蔑。小說反襯鮮明,懸念迭生,引人入勝,寫出了法國各階層在佔領者面前的不同態度,揭露了貴族資產階級的自私、虛偽和無恥,贊揚了羊脂球的犧牲精神。
小說描繪了一八七零年普法戰爭期間,有一輛法國馬車在離開敵戰區時,被一名普魯士軍官扣留。軍官一定要車上一個綽號叫羊脂球的妓女陪他過夜,否則馬車就不能通過。羊脂球出於愛國心斷然拒絕,可是和他同車的有身份的乘客為了各自私利,逼她為了大家而犧牲自己,羊脂球出於無奈而作了讓步。可當第二天早上馬車出發時,那些昨天還苦苦哀求的乘客們卻突然換了一副嘴臉,個個疏遠她,不屑在與她講話。她覺得自己被這些顧愛名譽的混帳東西輕視淹沒了,當初,他們犧牲她,之後又把她當作一件骯臟的廢物扔掉。
無論是前面的羊脂球的食物被掏空,還是後面她被退去跟敵方軍官睡覺換取貴族的繼續逃亡。羊脂球被犧牲了。貴族始終看緊他們腰包里的金子,就算是自己的恩人,當威脅到自己的利益時他們都會變成嗜血的惡狼。資本統治下的人,能擁有權力、金錢、地位,都是血腥堆積出來的。他們就像是血吸蟲,如馬克思所說「上上下下都滴著骯臟的血」,也正是這種丑惡的靈魂給他們帶來了財富。
當一個人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們會把你伺候地像皇帝。這就是貴族的價值觀,他們自私貪婪的本性只允許他們用金錢去衡量一切。書本的學識未能給他們帶來善心。現實中赤裸裸的金錢交易、殘酷的爭名奪利沖刷了一切形而上的終極關懷。這在後文中顯露無疑。
莫泊桑的這則故事恰恰以羊脂球的悲慘遭遇反襯了資本主義下的丑惡骯臟的靈魂。他們虛偽的面具下藏的都是腐朽的內臟和污穢的思想。
作者用一個不願為身侵略者、地位卑微的妓女和當時一些上層人士作對比:作者已經過關卡前羊脂球把提籃里的東西拿出來與大家一起分享和經過關卡後他們對他的不屑一顧做鮮明對比。這些是在實處的對照,另外也是對愛國方式的對比。讀完《羊脂球》的第一感覺,就是為羊脂球叫不平。仔細想想,這更是與當時的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社會背景有關。資本主義法國人與人間的地位隔閡、建立在金錢上的虛偽友誼和親密,在作者筆下被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
《羊脂球》的誕生,是莫泊桑一鳴驚人,這不僅是莫泊桑的處女作,更是他的成名作、代表作。讀莫泊桑的作品,猶如欣賞一段歷史,任務的真、善、美幾乎盪然無存,一切都受金錢、權位、名譽的支配,社會腐敗不堪。這對人是一種精神上的啟迪,對社會則暗示下一個時代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