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有毒短篇小說
❶ 應橙的全部小說
小說簡介:初見時,他是男友的哥哥,亦是清貴儒雅的長輩。沒想到,一張好皮囊下藏著不尋常的佔有,卻不會愛人。
直到一次宴會,傅津言看見她與男人談笑風生,心裡第一次滋長了一種叫嫉妒的情緒,當眾帶走了她。
車內,他沉著一張臉,將她的下巴捏得生疼,眼睛卻紅得不行。「他也是這樣吻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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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戚悅終於得以逃脫,再相逢。一個身處光芒,一個立於暗處。
有人問:「還想要她嗎?」
傅津言站在人群處,煙灰灼痛指尖,語氣卻淡到不行:「不要了。
偏執禁慾總裁VS 清純堅韌白水仙
主要角色:傅津言戚悅
內容試讀:
四月,京南尚未進入悶熱的夏季,空氣宜人。半山別墅前大片蘆葦搖曳,白色的花苞躥出枝頭,涼風一過,棉絮被吹散,紛紛揚揚,有些別樣的浪漫。
下午三點,一場豪華的生日宴在半山別墅如期舉行。
戚悅作為盛懷的女朋友自然在幫忙主持著宴會。前來入場的女方室友紛紛把禮物獻上,誠摯地給了一個擁抱,附在她耳邊:「悅悅,我們算不算你的娘家人,見證你的終身大事啊。」
「哪有那麼誇張,就是順便見個面,」戚悅瞳孔里漾著細碎的光,拍了拍她的手臂,「快去吧,今天主角是盛懷。」
在淮大,誰不羨慕她呢?戚悅一進淮大,憑借優異的成績,連續四年拿了學校最高獎學金,還多次代表學校拿了全國服裝設計大獎。
人的業務能力吊打一眾學生就算了,關鍵是人也長得美。戚悅五官靈動,皮膚白膩,骨頭勻停,特別是一雙眼睛大而長,外眼角略微上翹,模樣可純可欲。
不僅如此,她為人還謙虛低調,交了個有錢的優秀男友也從來沒作過妖。
她從大一進來,就吸引了盛懷的注意。隨即,他便對戚悅展開的猛烈的追求。
盛懷也是個學校的風雲人物。人長得帥,屬於氣質陽光型的,家裡還巨有錢,是在球場上奔跑揮灑汗水,惹得女生心跳加快的類型。
盛懷天天擱人姑娘後頭噓寒問暖追了整整一年,兩人終成佳話,在一起的兩年兩人的戀愛狀態始終如初。
正巧,盛懷借自己的生日宴,打算把自己女朋友正式介紹給父母。
畢竟盛懷從一而終,只認定戚悅一人。
書友書評:這本書就是太倉促了!前面很不錯!好看,但結局實在是有點倉促感,好多地方都模稜兩可,真希望作者能出個番外。男主人設真的只能在小說情節出現,要是在現實生活中人都要嚇死了!真的很喜歡男主的強取豪奪和深情。
推薦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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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預覽:
大約七年前,到廣州旅行,令我最難忘的,是游覽的街巷裡,每間店鋪都會售賣的「薑汁撞奶」,薑汁的微微辛辣、牛奶的香味和滑溜,常常令我回憶起曾到廣州的時光,逗留的時間雖然不長,只有兩三天,可是,一碗「薑汁撞奶」,讓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到現在,我還記得那時候,自己肯定忍不住美味的引誘,吃過好幾碗「薑汁撞奶」。
可是,今天,說起牛奶這兩個字,大多的人會想起什麼?
牛奶,好好的一個食物名稱,一個香噴噴的名字,竟與科學名詞沾上關系,讓人聯想起四個字--三聚氰胺。
紅顏禍水,是對帝王不要沉迷女色的警言,古往今來,也確實證明了成語的真假。然而,牛奶,它不是禍水,它又是在什麼時候,忽然成為禍國殃民的東西呢?奶農紅著眼,忍著悲傷,親眼看著一桶桶好好的牛奶,像水一般,不,像黃泥水般沒有價值地倒在溝渠里。他們的傷痛,我無法感受、體會。我在想:如果有人突然走上前,把我剛剛完成的文章撕得粉碎,那我究竟會如何?千般憤慨,萬……
❸ 請教一部短篇小說的名字
哇!這個我看過~
翻箱倒櫃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這一期雜志~哈哈
小說名字叫《轉生的巨人》(作者:石不語);(《科幻世界2005年12期》)
當年《科幻世界》幾乎每期都買~已經變成了一種慣性~
後來,等《三體》連載完了,就買的少了,哈哈
❹ 短篇小說合集,看不過癮!可再也不熬夜!笑佳人和墨寶非寶都大愛
喜歡看小說的,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熬夜看。捧起一本就停不下來,經常是一夜沒睡,對第二天影響很大。雖然我天天都在熬夜,但我希望大家還是少熬夜,畢竟熬夜對身體不太好。
所以,今天我精心整理了一大波短篇小說合集,一般來說兩三個小時就能看到,但絕對都是精品,上榜的都是口碑作者的文。以後大家睡前看一本,就不會熬夜了。
墨寶非寶的《念念不想忘》超好看,只有五萬字,但超甜的,典型的二寶式甜文。男主導演,女主編輯,小時候兩人網戀,沒了網就戀不起來了,幾年後重逢,女主幫男主帶狗,一起拍劇,然後就又有了交集。可能真的是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吧。
笑佳人的《雲鬢醫香》我也超愛啊,是我喜歡的強取豪奪!女主重生到民國,原身家境不好嫁入了豪門,結婚幾年丈夫雖然對她好但一直沒碰過她,後面一次策劃後女主懷孕卻又流產死了,好悲催。然後女主重生過去後,就一心想著離婚,還想要要回彩禮錢。男主是女主小叔子,對原身女主一見鍾情,各種幫助照顧,也各種死纏爛打。挺好看的,喜歡重生過去改變命運的這種設定,很爽。而且女主前夫不碰女主的原因,很神奇,很帶感,大家看了才明白,牛!
「記得GOSSIP GIRL里的一句話嗎?如果兩個人註定在一起,他們總會找到重溫舊夢的路。」
網路完結,有時間寫長篇番外就出版,沒時間就到此結束。
關鍵詞:破鏡重圓/小甜文
又帥又冷又學霸的蕭縉很快吸引了第一中學女生的星星眼,就在一群少女躍躍欲試打算上去追的時候,她們聽說——
蕭縉跟在那個學渣兼紈絝少女顧一萌屁股後頭,幫著人家拎書包買衛生巾。 超短小甜餅,基本無波瀾甜甜甜,真得比較短哈……
這篇文算是《送你一座不孤城》的衍生文啦,裡面的一對情侶的故事,文不長,算是中短篇吧。
林寶寶一向和譚家大少爺不和,在她看來,就算世界末日來臨,他們也走不到一起。
哪知道有一天,譚家大少爺突然發瘋,和她告白了。
林寶寶一臉懵逼。
林寶寶:「對不起,我不喜歡年紀比我小的。」
譚默:「放心,我的年紀比你大。」
林寶寶愕然,「難道你不是比我小一歲?」
「我的心理年齡比你大。」
林寶寶:「…………」X的,這種男人她會喜歡才有鬼!
你是這個世界上絕對獨有的存在,與我相戀,不負時光。
PS:短篇小甜湯,寫到哪就是哪。
PSS:男主末世重生,但是重生在一個沒有末世的平行世界。
以愛之名,你願不願意?
PS:三觀不正的解壓產物,毫無邏輯的放飛之作。
掃雷:斯德哥爾摩+強取豪奪+天雷狗血+潔癖黨慎
微懸疑瞎掰胡扯中短篇不V
循規蹈矩二十一年,周尤的人生突遭巨變—— 買彩票意外獲中巨款,還未來得及驚喜,又檢查出不治之症。 迪拜一夜放縱。 清醒後,她卷鋪蓋溜之大吉,還貼心地給睡夢中人留下一千塊加時費。 再次見面。 周尤眉眼低垂,掌心微濕,A4文件紙被捏得發皺,「江總您好,我是周尤,以後請多多指教。」 「指教?」男人抬眼,清澈天光自百葉窗縫隙垂落在他身上,「一千一分鍾,你要指教幾分鍾?」 - 這一生鮮衣怒馬的風光,希望都能與你分享。
真刀實槍秀恩愛的。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依然做夢都想見你。」 全校都知道高一八班有個漂亮少年易榷, 冷漠又高傲,常年面無表情。 誰知高考前,他突然有了女朋友。 南昭:在一起之前,誰能想到你有這么可口?
日常甜文向/睡前食用最佳
文案廢,其實只是關於一個帥哥如何花式秀恩愛的故事。
我把你當死對頭,你居然想娶我!
*萌寵甜文,勿考據,瞎掰。無車。
餘生,結發攜手,愛平山海。 有你,平安喜樂,萬事皆宜。
不定時更新中,慢慢記錄些和先生的瑣碎段子以及美好回憶,望大家看得開心。
金風玉露一相逢 便勝卻人間無數。
你是我的,人間絕色。
白小汐粗枝大葉,日常毛手毛腳,丟三落四。傅栩細膩溫柔,斯文儒雅,能一絲不苟的處理好所有的事情。 白小汐和傅栩本就是假婚,相處兩年,她的心逐漸野了,想早早離婚,過一個人的小日子。 結果,談離婚的第二天,傅栩就把她給睡了。 白小汐清心寡慾,壓根沒想著和男人過一輩子,事後吃了葯,繼續談離婚,暗暗收拾了東西要跑路。 傅栩只喜歡過這一個姑娘,這個又傻又甜的姑娘,再怎麼跑,最後還是落到了他的手中,被吃干抹凈,再也跑不動。
食用指南:
粗神經的美艷暖心女主X賊好看的斯文霸道男主
女主傻白甜,男主偏執霸道
「偽學渣校園霸王vs偽乖順跟班少女」的故事
邵寒越身邊多了個「可移動監控」,他媽雇的,還跟他同桌。
「監控」少女傅今栩品學兼優,為他的成績鞠躬盡瘁。
打群架,傅今栩給他遞磚頭:「還有三分鍾就到補習時間,速戰速決。」
說完拿著英語書坐在一邊,單詞背的比打罵聲還響。
打架眾人:「……」
大家本打賭邵寒越什麼時候會爆發,可後來卻眼睜睜看他一天比一天乖巧。 某次月考後—— 友人:「卧槽越哥,你為什麼瞞著我進步了40名?!」
邵寒越微微一笑,在課桌下牽住了同桌的手:「某個人說,超過一個人牽手一分鍾。」
所以小跟班,我湊一節課了哦。
重生後的俞婉,再次嫁進了陸家。
俞婉只想賺錢,陸季寒卻繼續糾纏。
閉塞的試衣間內,他在她耳邊說:跟了我,我能讓你快活。
《盛寵相思》又名《小狼崽子反攻記》註:年下,年下,年下!
顧相思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沒做好事,這輩子給那小狼崽子纏的不要不要的。
又是當先生,又是當護衛,還得管他生活起居,當個老媽子。
最後以為可以功成身退,自由自在遠走天涯享受人生的時候,小狼崽子的利爪又把她給摁住了:
一日為後,終身為後,休想從朕身邊溜走。
得,還得陪著小狼崽子共建和諧美滿新社會,勤勤懇懇培育祖國小花朵,這輩子算是載了。
第一次一起上熱搜的時候
男主的公關團隊:不用管,運動員追追星而已嘛,不是什麼大事,又不是談戀愛。
女主的公關團隊:不用管,人家運動員追追星而已嘛,不是什麼大事,又不是談戀愛。
後來,雙方的公關團隊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多年後,余長皓帶著余小號看比賽,指著台下的觀眾跟余小號說:「你看,這下面都是被你爹打哭過的人,其中你媽哭得最好看。」
謝家隔壁搬進來一個小哥哥,
他身材高,成績優,打籃球,連手指甲蓋兒都是雙眼皮的,
——是家長口中完美的「別人家的孩子」。身高1米57,運動細胞極差的謝了了每次看到他都繞道走。
不是因為自卑,絕對,不是。
仙貝有嚴重的社交恐懼,沒辦法看著人說話。
可她暗戀一個男人。
一咬牙一跺腳,仙貝轉過身,我我我喜喜……了好半天,臉爆紅,滿頭汗。
而他已經從背後抱住她,輕聲道:「我也是。」
——我嘗過萬千口味,卻獨愛你這一杯。
獨立奶茶店老闆x漫畫家宅女女主
(謹以此文獻給我的一生摯愛——奶茶)
柳城蕭家大少留洋歸來,發現家裡已經給他定了個大家閨秀的未婚妻,於是問題便來了。
【開放的蕭大少和他保守的小媳婦兒】
嚴暖是個很有想法的姑娘,做什麼都比別人快一步。
在大家搏出位的時候,她已經開始炒小仙女人設了。
粉絲負責吹低調不爭清淡如蘭,通稿負責吹美顏盛世艷壓群芳。
在大家醒悟過來賣人設的時候,她的人設崩了。
- 若前路風雨飄搖,這一次,我來為你撐腰。
怎麼也沒想到,導師千辛萬苦從國外請來的精英,竟是她曾經的約會對象!
三年前,他拿著她那封送錯的情書問,「上面寫你暗戀我。要不要約會?」
聽說,顧輕舟有個混黑的爹,左手美人,右手砍刀,脖上金鏈足足二斤重。
生怕黑太子爺惱羞成怒將她砍成肉醬,她牙一咬,眼一閉:「約!」
後來的後來,她才知,那天他不是在耍橫……
她:「當年,你一副我不和你約會就砍死我的樣子,我能不將錯就錯嗎?」
他:「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只是在害羞?」
她:「……」鬼才看得出來好嘛!
她的少年曾在這個賽場身披榮光
也在這里脫下戰袍
—— 「我的人生目標就是要找個玩游戲的大神當男朋友,帶我carry全場,人頭是我的,傷害是他的。」
—— 「喜歡的人在身邊,親人一切安好,我以後人生不求值不值得,只求問心無愧,心安理得。」
爺爺出院後,為了能再見江醫生一面,我注冊了健康問答網站,在神經內科版塊編了個理由匿名提問:「急急急!!這兩天有急事要請假!!輔導員說沒病不給開假條!!各位醫生大人行行好,怎麼才能立刻患上偏頭痛???」
很快,有位專家輕描淡寫給出回答:「收到一份補考通知」
一怒之下,我點開他的名字。
萬萬沒想到,專家正是江醫生。
蘇蔓通宵看完一本BE快穿虐文,虐的心疼肝顫兒,對書中的大反派深痛惡絕,穿書後—— 誰知她不僅成了每個世界反派心心念念卻念而不得的白月光,還成了破壞男女主的罪魁禍首,女主也對她虎視眈眈。
蘇蔓:啊摔!劇本明明不是這樣的QAQ,救命,為什麼她們都要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每個世界的江予南都是極盡冷血不擇手段的人,深情又無情,卻偏偏被蘇蔓給吃得死死的。 大反派:做我的女人,什麼都給你,命都可以。 蘇蔓:……(瑟瑟發抖)
貌美如花的女主:男主是什麼,能吃嗎,我只要你就好了,我最可愛的小蔓蔓。 又名《被女主和反派同時愛上是一種什麼體驗》 閱讀提示:切片攻,都是一個人,結局HE。
意外變成小朋友之後,她被男神撿回家。從此好吃好喝伺候著,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簡直是疼都不知道怎麼疼了。
「我把C家最新款的套裝都買了,你真的不來我家住嗎?」
「這個戲要出國拍,太遠了,別去。」
「不高興?要不要抱抱舉高高。」
司栗:成人版司栗也要抱抱舉高高噢。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師傅讓我下山找的那個人是個冰冷冰冷的御史大人。
大人,我對你沒什麼企圖,我救你一命,你以身相許吧。
作為季衍的資深迷妹
周周在王者榮耀里收了個送上門的大神徒弟後
就開始苦口婆心給小徒弟安利她家星星的好
每天頂著季衍小媳婦的微信名花式表白
直到有一天
她的小徒弟對她說:
「你好,我是你家星星。」
LPL頂樑柱ADC與他的迷妹小可愛
虞城百姓常道:「娶妻莫娶楚家女」。
指的就是楚清玟。
大梁百姓常道:「嫁夫當嫁陸家郎」。
指的就是陸璟。
有一天,楚·大齡剩女碰上陸·搶手貨,並且不小心扯到他的袖子,
這陸二公子也是個有脾氣的,轉眼就把她娶回家。
陸璟:這是朵白蓮花,我才不屑一顧。
楚清玟:……冤枉。
再後來,
陸璟:真香。
女主佛系聰慧偶爾腦里跑馬x男主前期冷漠後期護妻狂魔
裴桉穿進了一本名叫《總裁絕寵小嬌妻》的書里,成了裡面的惡毒女配。
本想找個角落安靜度日不再惹事生非的裴桉做夢都沒想到,原主居然一波操作猛如虎,嫁給對女主愛而不得的惡毒男配。
裴桉看著手裡紅得發亮的結婚證,後知後覺地發現——
這他媽好像有哪裡不對:-)
一覺醒來,徐清翊覺得自己妻子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原來的妻子:我一定要搞死那對狗男女!(咬牙切齒
現在的妻子:哦!這是什麼絕世愛情!這是什麼神仙CP!立刻給我鎖死!鎖死!(嘶吼
徐清翊冷漠地看著自己的小妻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個什麼花樣來。
一覺醒來,她的身份從國公府的大姑娘變成了表姑娘,
厭惡她的繼兄變成了未婚夫,阿晚還在暴擊中,
那個曾讓她瑟瑟發抖的繼兄已經森森地看著她,語氣莫測道:「晚晚,再過幾日我們就要成親了,你可高興?」
大家好,我叫沈建國,是一名夜校教師,主講思修和馬哲,偶爾為學生們解析一下最近的新政策新舉措。
我每天上課的時間是深夜,白天從來沒見到同事和學生,培訓機構找的教室全是廢棄的學校、醫院或者民宅,接送我的巴士車牌號是444,並且永遠准時在午夜十二點在我家門前出現,清晨五點前消失。
什麼?你們說我遇到了鬼?不可能的,作為一名堅定的科學唯物主義者,我絕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
只是最近我有個困擾,培訓機構能不能把上課時間稍稍提前一點,20點左右不好嗎?我天不怕地不怕,怕禿頭。
PS:調劑小短篇,第一人稱輕松小甜文,15w字左右吧,一本正經科學唯物主義(經常沒錢)心大教師受X霸道天師有錢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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❺ 求一本小說的名字,拜託了
23年前,有個年輕的女子流落到我們村,蓬頭垢面,見人就傻笑,且毫不避諱地當眾小便。因此,村裡的媳婦們常對著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婦還上前踹幾腳,叫她「滾遠些」。可她就是不走,依然傻笑著在村裡轉悠。
那時,我父親已有35歲。他曾在石料場子幹活被機器絞斷了左手,又因家窮,一直沒娶媳婦。奶奶見那女子還有幾份姿色,就動了心思,決定收下她給我父親做媳婦,等她給我 家「續上香火」後,再把她攆走。父親雖老大不情願,但看著家裡這番光景,咬咬牙還是答應了。結果,父親一分未花,就當了新郎。
娘生下我的時候,奶奶抱著我,癟著沒剩幾顆牙的嘴,欣喜地說:「這瘋婆娘,還給我生了個帶把的孫子。」只是我一生下來,奶奶就把我抱走了,而且從不讓娘靠近。
娘一直想抱抱我,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給,給我……」奶奶沒理她。我那麼小,像個肉嘟嘟,萬一娘失手把我掉在地上怎麼辦?畢竟,娘是個瘋子。每當娘有抱我的請求時,奶奶總瞪起眼睛訓她:「你別想抱孩子,我不會給你的。要是我發現你偷抱了他,我就打死你。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你攆走。」奶奶說這話時,沒有半點兒含糊的意思。娘聽懂了,滿臉的惶恐,每次只是遠遠地看著我。盡管娘的奶脹得厲害,可我沒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喂大的。奶奶說娘的奶水裡有「神經病」,要是傳染給我就麻煩了。
那時,我家依然在貧困的泥潭裡掙扎。特別是添了娘和我後,家裡常常揭不開鍋。奶奶決定把娘攆走,因為娘不但在家吃「閑飯」,時不時還惹是生非。
一天,奶奶煮了一大鍋飯,親手給娘添了一大碗,說:「媳婦兒,這個家太窮了,婆婆對不起你。你吃完這碗飯,就去找個富點兒的人家過日子,以後也不準來了,啊?」娘剛扒了一大團飯在口裡,聽了奶奶下的「逐客令」顯得非常吃驚,一團飯就在嘴裡凝滯了。娘望著奶奶懷中的我,口齒不清地哀叫:「不,不要……」奶奶猛地沉下臉,拿出威嚴的家長作風厲聲吼到:「你這個瘋婆娘,犟什麼犟,犟下去沒你的好果子吃。你本來就是到處流浪的,我收留了你兩年了,你還要怎麼樣?吃完飯就走,聽到沒有?」說完奶奶從門後拿出一柄鋤,像余太君的龍頭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咚」地發出一聲響。娘嚇了一大跳,怯怯地看著婆婆,又慢慢低下頭去看面前的飯碗,有淚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飯上。在逼視下,娘突然有個很奇怪的舉動,她將碗中的飯分了一大半給另一隻空碗,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奶奶。
奶奶呆了,原來,娘是向奶奶表示,每餐只吃半碗飯,只求別趕她走。心彷彿被人狠狠揪了幾把,奶奶也是女人,她的強硬態度也是裝出來的。奶奶別過頭,生生地將熱淚憋了回去,然後重新板起了臉說:「快吃快吃,吃了快走。在我家你會餓死的。」娘似乎絕望了,連那半碗飯也沒吃,朗朗蹌蹌地出了門,卻長時間站在門前不走。奶奶硬著心腸說:「你走,你走,不要回頭。天底下富裕人家多著呢!」娘反而走攏來,一雙手伸向婆婆懷里,原來,娘想抱抱我。
奶奶憂郁了一下,還是將襁褓中的我遞給了娘。娘第一次將我摟在懷里,咧開嘴笑了,笑得春風滿面。奶奶卻如臨大敵,兩手在我身下接著,生怕娘的瘋勁一上來,將我像扔垃圾一樣丟掉。娘抱我的時間不足三分鍾,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將我奪了過去,然後轉身進屋關上了門。
當我懵懵懂懂地曉事時,我才發現,除了我,別的小夥伴都有娘。我找父親要,找奶奶要,他們說,你娘死了。可小夥伴卻告訴我:「你娘是瘋子,被你奶奶趕走了。」我便找奶奶扯皮,要她還我娘,還罵她是「狼外婆」,甚至將她端給我的飯菜潑了一地。那時我還沒有「瘋」的概念,只知道非常想念她,她長什麼樣?還活著嗎?沒想到,在我六歲那年,離家5年的娘居然回來了。
那天,幾個小夥伴飛也似地跑來報信:「小樹,快去看,你娘回來了,你的瘋娘回來了。」我喜得屁顛屁顛的,撒腿就往外跑,父親奶奶隨著我也追了出來。這是我有記憶後第一次看到娘。她還是破衣爛衫,頭發上還有些枯黃的碎草末,天知道是在那個草堆里過的夜。娘不敢進家門,卻面對著我家,坐在村前稻場的石磙上,手裡還拿著個臟兮兮的氣球。當我和一群小夥伴站在她面前時,她急切地從我們中間搜尋她的兒子。娘終於盯住我,死死地盯住我,裂著嘴叫我:「小樹……球……球」她站起來,不停地揚著手中的氣球,討好地往我懷里塞。我卻一個勁兒地往後退。我大失所望,沒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這樣一副形象。一個小夥伴在一旁起鬨說:「小樹,你現在知道瘋子是什麼樣了吧?就是你娘這樣的。」
我氣憤地對小夥伴說:「她是你娘!你娘才是瘋子,你娘才是這個樣子。」我扭頭就跑了。這個瘋娘我不要了。奶奶和父親卻把娘領進了門。當年,奶奶攆走娘後,她的良心受到了拷問,隨著一天天衰老,她的心再也硬不起來,所以主動留下了娘,而我老大不樂意,因為娘丟了我的面子。
我從沒給娘好臉色看,從沒跟她主動說過話,更沒有喊她一聲「娘」,我們之間的交流是以我「吼」為主,娘是絕不敢頂嘴的。
家裡不能白養著娘,奶奶決定訓練娘做些雜活。下地勞動時,奶奶就帶著娘出去「觀摩」,說不聽話就要挨打。
過了些日子,奶奶以為娘已被自己訓練得差不多了,就叫娘單獨出去割豬草。沒想到,娘只用了半小時就割了兩筐「豬草」。奶奶一看,又急又慌,娘割的是人家田裡正生漿拔穗的稻穀。奶奶氣急敗壞地罵她:「瘋婆娘穀草不分……」奶奶正想著如何善後時,稻田的主人找來了,竟說是奶奶故意教唆的。奶奶火冒三丈,當著人家的面拿出根棒一下敲在娘的後腰上,說:「打死你這個瘋婆娘,你給老娘滾遠些……」
娘雖瘋,疼還是知道的,她一跳一跳地躲著棒槌,口裡不停地發出「別、別……」的哀號。最後,人家看不過眼,主動說「算了,我們不追究了。以後把她看嚴點就是……」這場風波平息後,娘歪在地上抽泣著。我鄙夷地對她說:「草和稻子都分不清,你真是個豬。」話音剛落,我的後腦勺挨了一巴掌,是奶奶打的。奶奶瞪著眼罵我:「小兔崽子,你怎麼說話的?再這么著,她也是你娘啊!」我不屑地嘴一撇:「我沒有這樣的傻瘋娘!」
「嗬,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看我不打你!」奶奶又舉起巴掌,這時只見娘像彈簧一樣從地上跳起,橫在我和奶奶中間,娘指著自己的頭,「打我、打我」地叫著。
我懂了,娘是叫奶奶打她,別打我。奶奶舉在半空中的手頹然垂下,嘴裡喃喃地說道:「這個瘋婆娘,心裡也知道疼愛自己的孩子啊!」我上學不久,父親被鄰村一位養魚專業戶請去守魚池,每月能賺50元。娘仍然在奶奶的帶領下出門幹活,主要是打豬草,她沒再惹什麼大的亂子。
記得我讀小學三年級餓一個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奶奶讓娘給我送雨傘。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幾跤,渾身像個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戶旁望著我傻笑,口裡還叫:「樹……傘……」一些同學嘻嘻地笑,我如坐針氈,對娘恨得牙癢癢,恨她不識相,恨她給我丟人,更恨帶頭起鬨的范嘉喜。當他還在誇張地模仿時,我抓起面前的文具盒,猛地向他砸過去,卻被范嘉喜躲過了,他沖上前來掐住我的脖子,我倆撕打起來。我個子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他輕易壓在地上。這時,只聽教室外傳來「嗷」的一聲長嘯,娘像個大俠似地飛跑進來,一把抓起范嘉喜,拖到了屋外。都說瘋子力氣大,真是不假。娘雙手將欺負我的范嘉喜舉向半空,他嚇得哭爹喊娘,一雙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亂踢蹬。娘毫不理會,居然將他丟到了學校門口的水塘里,然後一臉漠然地走開了。
娘為我闖了大禍,她卻像沒事似的。在我面前,娘又恢復了一副怯怯的神態,討好地看著我。我明白這就是母愛,即使神志不清,母愛也是清醒的,因為她的兒子遭到了別人的欺負。當時我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娘!」這是我會說話以來第一次喊她。娘渾身一震,久久地看著我,然後像個孩子似的羞紅了臉,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那天,我們母子倆第一次共撐一把傘回家。我把這事跟奶奶說了,奶奶嚇得跌倒在椅子上,連忙請人去把爸爸叫了回來。爸爸剛進屋,一群拿著刀棒的壯年男人闖進我家,不分青紅皂白,先將鍋碗瓢盆砸了個稀巴爛,家裡像發生了九級地震。這都是范嘉喜家請來的人,范父惡狠狠地指著爸爸的鼻子說:「我兒子嚇出了神經病,現在衛生院躺著。你家要不拿出1000塊錢的醫葯費,我他媽一把火燒了你家的房子。」
1000塊?爸爸每月才50塊錢啊!看著殺氣騰騰的范家人,爸爸的眼睛慢慢燒紅了,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著娘,一隻手飛快地解下腰間的皮帶,劈頭蓋臉地向娘打去。一下又一下,娘像只惶惶偷生的老鼠,又像一隻跑進死胡同的獵物,無助地跳著、躲著,她發出的凄厲聲以及皮帶抽在她身上發出的那種清脆的聲響,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最後還是派出所所長趕來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派出所的調解結果是,雙方互有損失,兩不虧欠。誰在鬧就抓誰!一幫人走後,爸看看滿屋狼籍的鍋碗碎片,又看看傷痕累累的娘,他突然將娘摟在懷里痛哭起來,說:「瘋婆娘,不是我硬要打你,我要不打你,這事下不了地,咱們沒錢賠人家啊。這都是家窮惹的禍!」爸又看著我說:「樹兒,你一定要好好讀書考大學。要不,咱們就這樣被人欺負一輩子啊!」我懂事地點點頭。
2000年夏,我以優異成績考上了高中。積勞成疾的奶奶不幸去世,家裡的日子更難了。恩施洲的民政局將我家列為特困家庭,每月補助40元錢,我所在的高中也適當減免了我的學雜費,我這才得以繼續讀下去。
由於是住讀,學習又抓得緊,我很少回家。父親依舊在為50元打工,為我送菜的擔子就責無旁貸地落在娘身上。每次總是隔壁的嬸嬸幫忙為我抄好鹹菜,然後交給娘送來。20公里的羊腸山路虧娘牢牢地記了下來,風雨無阻。也真是奇跡,凡是為兒子做的事,娘一點兒也不瘋。除了母愛,我無法解釋這種現象在醫學上應該怎麼破譯。
2003年4月27日,又是一個星期天,娘來了,不但為我送來了菜,還帶來了十幾個野鮮桃。我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笑著問她:「挺甜的,哪來的?」娘說:「我……我摘的……」沒想到娘還會摘野桃,我由衷地表揚她:「娘,您真是越來越能幹了。」娘嘿嘿地笑了。
娘臨走前,我照列叮囑她注意安全,娘哦哦地應著。送走娘,我又扎進了高考前最後的復習中。第二天,我正在上課,嬸嬸匆匆地趕來學校,讓老師將我喊出教室。嬸嬸問我娘送菜來沒有,我說送了,她昨天就回去了。嬸嬸說:「沒有,她到現在還沒回家。」我心一緊,娘該不會走錯道吧?可這條路她走了三年,照理不會錯啊。嬸嬸問:「你娘沒說什麼?」我說沒有,她給我帶了十幾個野鮮桃哩。嬸嬸兩手一拍:「壞了壞了,可能就壞在這野鮮桃上。」嬸嬸問我請了假,我們沿著山路往回找,回家的路上確有幾棵野桃樹,桃樹上稀稀拉拉地掛著幾個桃子,因為長在峭壁上才得以保存下來。我們同時發現一棵桃樹有枝丫折斷的痕跡,樹下是百丈深淵。嬸嬸看了看我說,「我們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我說,「嬸嬸你別嚇我……」嬸嬸不由分說,拉著我就往山谷里走……
娘靜靜地躺在谷底,周邊是一些散落的桃子,她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個,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我悲痛得五臟俱裂,緊緊地抱住娘,說:「娘啊,我的苦命娘啊,兒悔不該說這桃子甜啊,是兒子要了你的命……娘啊,您活著沒享一天福啊……」我將頭貼在娘冰涼的臉上,哭得漫山遍野的石頭都陪著我落淚……
2003年8月7日,在娘下葬後的第100天,湖北大學燙金的錄取通知書穿過娘所走過的路,穿過那幾株野桃樹,穿過村前的稻場,徑直「飛」進了我的家門。我把這份遲到的書信插在娘冷寂的墳頭:「娘,兒出息了,您聽到了嗎?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瘋娘》
❻ 首屆魯迅文學獎短篇小說獎《哺乳期的女人》原文及賞析
圖/文:來自網路
【賞析】 在《哺乳期的女人》中,既有對美好情感的呼喚與贊頌,同時也具有鮮明的批判思想。文本中表現為雙重的批判指向。
其一是批判商品經濟對人間真情至愛的扼殺。不可否認,隨著社會轉型,各種價值觀念都經受著商品大潮的猛烈沖擊,令人震驚與悲哀的是,包括母愛在內的人性美與人情美都遭到空前的冷落與裹讀。旺旺的父母正是為了發財致富才狠心地拋下孩子。讓他生下後就孤兒般地承受著無愛的荒涼與孤苦。物質的富有與情感的缺失成為這個時代觸目驚心的反差與錯位,作家意在呼籲,在發展經濟的同時,千萬不要踐踏人類社會中最寶貴的尊嚴、情感與精神。
其二是把批判的鋒芒指向了斷橋鎮人的精神領域。在斷橋鎮的文化空間中至今還彌漫著封建思想的陳腐氣息。在人們的文化心理結構中還沒有徹底清除卑劣與驅逐陰暗,並自在斷橋鎮形成了濃厚的思想輿論氛圍,成為謀害情與愛的看不見的殺手。當旺旺咬了惠嫂的乳房之後,人們不僅缺乏應有的理解和同情,竟然把一個年僅七歲的男孩非常荒唐地與性連在一起,以至於連溺愛旺旺的爺爺為履行管教的責任,不得不讓孫子承受皮肉之苦。也許,人們在戲謔旺旺的同時,釋放了心中被壓抑的情慾,然而,卻不知道這種傷害兒童的行為是多麼的卑劣與殘忍!因此,為了培養兒童的健康心理,讀者不僅需要建設高度的物質文明,同時更需要建構一個純潔的精神空間。
文/畢飛宇
斷橋鎮只有兩條路,一條是三米多寬的石巷,一條是四米多寬的夾河。三排民居就是沿著石巷和夾河次第鋪排開來的,都是統一的二層閣樓,樓與樓之間幾乎沒有間隙,這樣的關系使斷橋鎮的鄰居只有「對門」和「隔壁」這兩種局面,當然,閣樓所連成的三條線並不是筆直的,它的蜿蜒程度等同於夾河的彎曲程度。 斷橋鎮的石巷很安靜,從頭到尾洋溢著石頭的光芒,又干凈又安詳。夾河裡頭也是水面如鏡,那些石橋的拱形倒影就那麼靜卧在水裡頭,千百年了,身姿都龍鍾了,有小舢板過來它們就顫悠悠地讓開去,小舢板一過去它們便駝了背脊再回到原來的地方去。 不過夾河到了斷橋鎮的最東頭就不是夾河了,它匯進了一條相當闊大的水面,這條水面對斷橋鎮的年輕人來說意義重大,斷橋鎮所有的年輕人都是在這條水面上開始他們的人生航程的。他們不喜歡斷橋鎮上石頭與水的反光,一到歲數便向著遠方世界蜂擁而去。斷橋鎮的年輕人沿著水路消逝得無影無蹤,都來不及在水面上留下背影。好在水面一直都是一副不記事的樣子。
旺旺家和惠嫂家對門。中間隔了一道石巷,惠嫂家傍山,是一座二三十米高的土丘;旺旺家依水,就是那條夾河。旺旺是一個七歲的男孩,其實並不叫旺旺。但是旺旺的手上整天都要提一袋旺旺餅干或旺旺雪餅,大家就喊他旺旺,旺旺的爺爺也這么叫,又順口又喜氣。旺旺一生下來就跟了爺爺了。他的爸爸和媽媽在一條拖掛船上跑運輸,掙了不少錢,已經把旺旺的戶口買到縣城裡去了。旺旺的媽媽說,他們掙的錢才夠旺旺讀大學,等到旺旺買房、成親的錢都回來,他們就回老家,開一個醬油鋪子。他們這刻兒正四處漂泊,家鄉早就不是斷橋鎮了,而是水,或者說是水路。 斷橋鎮在他們的記憶中越來越概念了,只是一行字,只是匯款單上遙遠的收款地址。匯款單成了鰥父的兒女,匯款單也就成了獨子旺旺的父母。
旺旺沒事的時候坐在自家的石門檻上看行人。手裡提著一袋旺旺餅干或旺旺雪餅。旺旺的父親在匯款單左側的紙片上關照的,「每天一袋旺旺」。旺旺吃膩了餅干,但是爺爺不許他空著手坐在門檻上。旺旺無聊,坐久了就會把手伸到褲襠里,掏雞雞玩。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捏住餅干,就好了。旺旺坐在門檻上剛好替惠嫂看雜貨鋪。惠嫂家的底樓其實就是一鋪子。有人來了旺旺便尖叫。旺旺一叫惠嫂就從後頭笑嘻嘻地走了出來。
惠嫂原來也在外頭,一九九六年的開春才回到斷橋鎮。惠嫂回家是生孩子的,生了一個男孩,還在吃奶。旺旺沒有吃過母奶。爺爺說,旺旺的媽天生就沒有汁。旺旺銜他媽媽的奶頭只有一次,吮不出內容,媽媽就叫疼,旺旺生下來不久便讓媽媽送到奶奶這邊來了,那時候奶奶還沒有埋到後山去。同時送來的還有一隻不銹鋼碗和不銹鋼調羹。奶奶把乳糕、牛奶、亨氏營養奶糊、雞蛋黃、豆粉盛在鋥亮的不銹鋼碗里,再用鋥亮的不銹鋼調羹一點一點送到旺旺的嘴巴里。吃完了旺旺便笑,奶奶便用不銹鋼調羹擊打不銹鋼空碗,發出悅耳冰涼的工業品聲響。奶奶說:「這是什麼?這是你媽的奶子。」旺旺長得結結實實的,用奶奶的話說,比拱奶頭拱出來的奶丸子還要硬錚。不過旺旺的爺爺倒是常說,現在的女人不行的,沒水分,肚子讓國家計劃了,奶子總不該跟著瞎計劃的。這時候奶奶總是對旺旺說,你老子吃我吃到五歲呢。吃到五歲呢。既像為自己驕傲又像替兒子高興。
不過惠嫂是例外。惠嫂的臉、眼、唇、手臂和小腿都給人圓嘟嘟的印象。矮墩墩胖乎乎的,又渾厚又溜圓。 惠嫂面如滿月,健康,親切,見了人就笑,笑起來臉很光潤,兩只細小的酒窩便會在下唇的兩側窩出來,有一種產後的充盈與產後的幸福,通身籠罩了乳汁芬芳,濃郁綿軟,鼻頭猛吸一下便又似有若無。 惠嫂的乳房碩健巨大,在襯衣的背後分外醒目,而乳汁也就源遠流長了,給人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印象。惠嫂給孩子餵奶格外動人,她總是坐到鋪子的外側來。惠嫂不解扣子,直接把襯衣撩上去,把兒子的頭擱到肘彎里,爾後將身子靠過去。等兒子銜住了才把上身直起來。惠嫂餵奶總是把脖子傾得很長,撫弄兒子的小指甲或小耳垂,弄住了便不放了。有人來買東西,惠嫂就說:「自己拿。」要找錢,惠嫂也說:「自己拿。」
旺旺一直留意惠嫂餵奶的美好靜態,惠嫂的乳房因乳水的腫脹洋溢出過分的母性,天藍色的血管隱藏在表層下面。旺旺堅信惠嫂的奶水就是天藍色的,溫暖卻清涼。 惠嫂兒子吃奶時總要有一隻手扶住媽媽的乳房,那隻手又干凈又嬌嫩,撫在乳房的外側,在陽光下面不像是被照耀,而是乳房和手自己就會放射出陽光來,有一種半透明的晶瑩效果,近乎聖潔,近乎妖嬈。惠嫂餵奶從來不避諱什麼,事實上,斷橋鎮除了老人孩子只剩下幾個中年婦女了。 惠嫂的無遮無攔給旺旺帶來了企盼與憂傷。旺旺被奶香纏繞住了,憂傷如奶香一樣無力,奶香一樣不絕如縷。
惠嫂做夢也沒有想到旺旺會做出這種事來。
惠嫂坐在石門檻上給孩子餵奶,旺旺坐在對面隔著一條青石巷呢。惠嫂的兒子只吃了一隻奶子就飽了,惠嫂把另一隻送過去,她的兒子竟讓開了,嘴裡吐出奶的泡沫。但是惠嫂的這只乳房脹得厲害,便決定擠掉一些,惠嫂側身站到牆邊,雙手握住了自己的奶子,用力一擠,奶水就噴湧出來了,一條線,帶著一道弧線。旺旺一直注視著惠嫂的舉動。旺旺看見那條雪白的乳汁噴在牆上,被牆的青磚吸干凈了。旺旺聞到了那股奶香,在青石巷十分溫暖十分慈祥地四處彌漫。旺旺悄悄走到對面去,躲在牆的拐角。惠嫂擠完了又把兒子抱到腿上來,孩子在哼唧,惠嫂又把襯衣撩上去。但孩子不肯吃,只是拍著媽媽的乳房自己和自己玩,嘴裡說一些單調的聽不懂的聲音。
惠嫂一點都沒有留神旺旺已經過來了。旺旺撥開嬰孩的手,埋下腦袋對准惠嫂的乳房就是一口。咬住了,不放。 惠嫂的一聲尖叫在中午的青石巷裡又突兀又悠長,把半個斷橋鎮都吵醒了。 要不是這一聲尖叫旺旺肯定還是不肯鬆口的。旺旺沒有跑,他半張著嘴巴,表情又愣又傻。旺旺看見惠嫂的右乳上印上了一對半圓形的牙印與血痕,惠嫂回過神來,還沒有來得及安撫驚啼的孩子,左鄰右舍就來人了。惠嫂又疼又羞,責怪旺旺說:「旺旺,你要死了。」
旺旺的舉動在當天下午便傳遍了斷橋鎮。
這個沒有報紙的小鎮到處在口播這條當日新聞。人們的話題自然集中在性上頭,只是沒有挑明了說。人們說:「要死了,小東西才七歲就這樣了。」人們說:「斷橋鎮的大人也沒有這么流氓過。」當然,人們的心情並不沉重,是愉快的,新奇的。人們都知道惠嫂的奶子讓旺旺咬了,有人就拿惠嫂開心,在她的背後高聲叫喊電視上的那句廣告詞,說:「惠嫂,大家都『旺』一下。」這話很逗人,大夥都笑,惠嫂也笑。但是惠嫂的婆婆顯得不開心,拉著一張臉走出來說:「水開了。」
旺旺爺知道下午的事是在晚飯之後。盡管家裡只有爺孫兩個,爺爺每天還要做三頓飯,每頓飯都要親手給旺旺喂下去。那隻不銹鋼碗和不銹鋼調羹和昔日一樣鋥亮,看不出磨損與銹蝕。爺爺上了歲數,牙掉了,那根老舌頭也就沒人管了,越發無法無天,嘮叨起來沒完。往旺旺的嘴裡喂一口就要嘮叨一句,「張開嘴吃,閉上嘴嚼,吃完了上床睡大覺。」「一口蛋,一口肉,長大了掙錢不發愁。」諸如此類,都是他自編的順口溜。但是旺旺今天不肯吃。調羹從右邊喂過來他讓到左邊去,從左來了又讓到右邊去。爺爺說:「蛋也不吃,肉也不咬,將來怎麼掙鈔票?」旺旺的眼睛一直盯住惠嫂家那邊。惠嫂家的鋪子里有許多食品。爺爺問:「想要什麼?」旺旺不開口。爺爺說:「克力架?」爺爺說:「德芙巧克力?」爺爺說:「親親八寶粥?」旺旺不開口,親親八寶粥旁邊是澳洲的全脂粉。
爺爺說:「想吃奶?」旺旺回過頭,淚汪汪地正視爺爺。爺爺知道孫子想吃奶,到對門去買了一袋,用水沖了,端到旺旺的面前來。說:「旺旺吃奶了。」 旺旺咬住不銹鋼調羹,吐在了地上,順手便把那隻不銹鋼碗也打翻了。不銹鋼在石頭地面活蹦亂跳,發出冰涼的金屬聲響。 爺爺向旺旺的腮邊伸出巴掌,大聲說:「撿起來!」旺旺不動,像一塊咸魚,翻著一雙白眼。爺爺把巴掌舉高了,說:「撿不撿?」又高了,說:「撿不撿?」爺爺的巴掌舉得越高,離旺旺也就越遠。爺爺放下巴掌,說:「小祖宗,撿呀!」
是爺爺自己把不銹鋼餐具撿起來了。爺爺說:「你怎麼能扔這個?你就是這個喂大的,這可是你的奶水,你還扔不扔?啊?扔不扔?——還有七個月就過年了,你看我不告訴你爸媽!」
按照生活常規,晚飯過後,旺旺爺到南門屋檐下的石碼頭上洗碗。隔壁的劉三爺在洗衣裳。劉三爺一見到旺旺爺便笑,笑得很鬼。劉三爺說:「旺爺,你家旺旺吃人家惠嫂豆腐,你教的吧?」旺旺爺聽不明白,但從劉三爺的皺紋里看到了七拐八彎的東西。劉三爺瞟他一眼,小聲說:「你孫子下午把惠嫂的奶子啃了,出血啦!」
旺旺爺明白過來腦子里就轟隆一聲。可了不得了。這還了得?旺旺爺轉過身就操起掃帚,倒過來握在手上,揪起旺旺沖著屁股就是三四下,小東西沒有哭,淚水汪了一眼,掉下來一顆,又汪開來,又掉。他的淚無聲無息,有一種出格的疼痛和出格的悲傷。 這種哭法讓人心軟,叫大人再也下不了手。旺旺爺丟了掃帚,厲聲詰問說:「誰教你的?是哪一個畜生教你的?」旺旺不語。旺旺低下頭淚珠又一大顆一大顆往下丟。旺旺爺長嘆一口氣,說:「反正還有七個月就過年了。」
旺旺的爸爸和媽媽每年只回斷橋鎮一次。
一次六天,也就是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五。旺旺的媽媽每次見旺旺之前都預備了好多激情,一見到旺旺又是抱又是親。旺旺總有些生分,好多舉動一下子不太做得出。這樣一來旺旺被媽媽摟著就有些受罪的樣子,被媽媽擺弄過來又擺弄過去。有些疼。有些別扭。有些需要拒絕和掙扎的地方。後來爸爸媽媽就會取出許多好玩的好吃的,都是與電視廣告幾乎同步的好東西,花花綠綠一大堆,旺旺這時候就會幸福,愣頭愣腦地把肚子吃壞掉。 旺旺總是在初三或者初四開始熟悉和喜歡他的爸爸和媽媽,喜歡他們的聲音,氣味。一喜歡便想把自己全部依賴過去,但每一次他剛剛依賴過去他們就突然消失了。旺旺總是撲空,總是落不到實處。這種壞感覺旺旺還沒有學會用一句完整的話把它們說出來。 旺旺就不說。
初五的清早他們肯定要走的。旺旺在初四的晚上往往睡得很遲,到了初五的早上就醒不來了,爸爸的大拖掛就泊在鎮東的闊大水面上。他們放下一條小舢板沿著夾河一直劃到自家的屋檐底下。走的時候當然也是這樣,從窗欞上解下繩子,沿夾河劃到東頭,然後,拖掛的粗重汽笛吼叫兩聲,他們的拖掛就遠去了。他們走遠了太陽就會升起來。旺旺趕來的時候天上只有太陽,地上只有水。旺旺的瞳孔里頭只剩下一顆冬天的太陽,一汪冬天的水。太陽離開水面的時候總是拽著的,扯拉著的,有了痛楚和流血的症狀。然後太陽就升高了,蒼茫的水面成了金子與銀子鋪成的路。
由於旺旺的意外襲擊,惠嫂的餵奶自然變得小心些了。
惠嫂總是躲在櫃台的後面,再解開上衣上的第二個鈕扣。但是接下來的兩天惠嫂沒有看見旺旺。 原來天天在眼皮底下,不太留意,現在看不見,反倒格外惹眼了。 惠嫂中午見到旺旺爺,順嘴說:「旺爺,怎麼沒見旺旺了?」旺旺的爺爺這幾天一直羞於碰上惠嫂,就像劉三爺說的那樣,要是惠嫂也以為旺旺那樣是爺爺教的,那可要羞死一張老臉了。旺旺的爺還是讓惠嫂堵住了,一雙老眼也不敢看她。旺旺爺順著嘴說:「在醫院里頭打吊針呢。」惠嫂說:「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去打吊針了?」旺旺爺說:「發高燒,退不下去。」惠嫂說:「你嚇唬孩子了吧?」旺旺爺十分愧疚地說:「不打不罵不成人。」惠嫂把孩子換到另一隻手上去,有些責怪,說:「旺爺你說什麼嘛?七歲的孩子,又能做錯什麼?」旺旺爺說:「不打不罵不成人。」惠嫂說:「沒有傷著我的,就破了一點皮,都好了。」這么一說旺旺爺又低下頭去了,紅著臉說:「我從來都沒有和他說過那些,從來沒有。都是現在的電視教壞了。」惠嫂有些不高興,甚至有些難受,說話的口氣也重了:「旺爺你都說了什麼嘛?」
旺旺出院後人瘦下去一圈。眼睛大了,眼皮也雙了。嘎樣子少了一些,都有點文靜了。惠嫂說:「旺旺都病得好看了。」旺旺回家後再也不坐石門檻了,惠嫂猜得出是旺爺定下的新規矩,然而惠嫂知道旺旺躲在門縫的背後看自己餵奶,他的黑眼睛總是在某一個圓洞或木板的縫隙里憂傷地閃爍。旺爺不讓旺旺和惠嫂有任何靠近,這讓惠嫂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旺旺因此而越發鬼祟,越發像幽靈一樣無聲游盪了。惠嫂有一回抱著孩子給旺旺送幾塊水果糖過來,惠嫂替他的兒子奶聲奶氣地說:「旺旺哥呢?我們請旺旺哥吃糖糖。」旺旺一見到惠嫂便藏到樓梯的背後去了。爺爺把惠嫂攔住說:「不能這樣沒規矩。」惠嫂被攔在門外,臉上有些掛不住,都忘了學兒子說話了,說:「就幾塊糖嘛。」旺爺虎著臉說:「不能這樣沒規矩。」惠嫂臨走前回頭看一眼旺旺,旺旺的眼神讓所有當媽媽的女人看了都心酸,惠嫂說:「旺旺,過來。」爺爺說:「旺旺!」惠嫂說:「旺爺你這是干什麼嘛!」
但旺旺在偷看,這個無聲的秘密只有旺旺和惠嫂兩個人明白。這樣下去旺旺會瘋掉的,要不就是惠嫂瘋掉。許多中午的陽光下面狹長的石巷兩邊悄然存放著這樣的秘密。瘦長的陽光帶橫在青石路面上,這邊是陰涼,那邊也是陰涼。陽光顯得有些過分了,把傍山依水的斷橋鎮十分銳利地劈成了兩半,一邊傍山,一邊依水。一邊憂傷,另一邊還是憂傷。
旺爺在午睡的時候也會打呼嚕的。
旺爺剛打上呼嚕旺旺就逃到樓下來了。趴在木板上打量對面,旺旺就是在這天讓惠嫂抓住的。惠嫂抓住他的腕彎,旺旺的臉給嚇得脫去了顏色。惠嫂悄聲說:「別怕,跟我過來。」旺旺被惠嫂拖到雜貨鋪的後院。後院外面就是山坡,金色的陽光正照在坡面上,坡面是大片大片的綠,又茂盛又肥沃,油油的全是太陽的綠色反光。旺旺喘著粗氣,有些怕,被那陣奶香裹住了。惠嫂蹲下身子,撩起上衣,巨大渾圓的乳房明白無誤地呈現在旺旺的面前。旺旺被那股氣味弄得心碎,那是氣味的母親,氣味的至高無上。惠嫂摸著旺旺的頭,輕聲說:「吃吧,吃。」旺旺不敢動。那隻讓他牽魂的母親和他近在咫尺,就在鼻尖底下,伸手可及。旺旺抬起頭來,一抬頭就汪了滿眼淚,臉上又羞愧又惶恐。惠嫂說:「是我,你吃我,吃。——別咬,銜住了,慢慢吸。」旺旺把頭靠過來,兩只小手慢慢抬起來了,抱向了惠嫂的右乳。但旺旺的雙手在最後的關頭卻停住了。旺旺萬分委屈地說:「我不。」
惠嫂說:「傻孩子,弟弟吃不完的。」
旺旺流出淚,他的淚在陽光底下發出六角形的光芒,有一種爍人的模樣。 旺旺盯住惠嫂的乳房拖著哭腔說:「我不。不是我媽媽!」旺旺丟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回頭就跑掉了。惠嫂拽下上衣,跟出去,大聲喊道:「旺旺,旺旺……」旺旺逃回家,反閂上門。
整個過程在幽靜的正午顯得驚天動地。惠嫂的聲音幾乎也成了哭腔。她的手拍在門上,失聲喊道:「旺旺!」
旺旺的家裡沒有聲音。過了一刻旺爺的鼾聲就中止了。響起了急促的下樓聲。再過了一會兒,屋裡發出了另一種聲音,是一把尺子抽在肉上的悶響,惠嫂站在原處,傷心地喊:「旺爺,旺爺!」
又圍過來許多人。人們看見惠嫂拍門的樣子就知道旺旺這小東西又「出事」了。有人沉重地說:「這小東西,好不了啦。」
惠嫂回過頭來。她的淚水泛起了一臉青光,像母獸。有些驚人。惠嫂兇悍異常地吼道:
「你們走!走——!你們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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