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自己搖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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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青菜
作者:潘向黎
他進門的時候,客廳里沒有她的身影。他微微一笑,向廚房走去。她果然在,正在用飯勺攪電飯鍋里的飯。她總是這樣做,盛飯之前要把電飯鍋里的飯徹底攪翻一下。他曾經問為什麼,她說:「好把多餘的水分去掉,口感才好啊。」顯然她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飯冒著蒸汽,她的臉有一瞬隱在水氣里。他聞到了飯香。
飯很香。奇怪的是,他在別的地方幾乎聞不到這種香。這是好米才有的香味。他知道她只用一個牌子的米,東北產的,很貴,因為是有機栽培。
好米只是密閉著的香味,要加適量的水,浸適度的時間,然後用好的電飯煲煮,跳到保溫之後,燜合適的時間,香味才會爆發出來,毫無保留,就像一個個儲滿香膏的小瓶子打破了一樣。
她是他遇到的最會煮飯的女人。他這樣說過,她回答:我尊重米。
在他笑起來之前,她又加了一句:不過只尊重好的米。
他洗了手,坐在餐桌邊時,兩碗飯已經在桌上了,他的這邊多一個空碗,筷子照例擱在擱筷上,是一條魚的形狀。她端上來兩個青花小碟,一個碟里是十幾粒黃泥螺,並不大,但很乾凈,一粒粒像半透明的岫玉,裡面有淡淡的墨色。一個碟里是香菜心,嫩嫩的醬色,也是半透明。家裡的菜一向這么簡單,因為他都是在外面吃過了,回來再吃一遍。
最後她端來一個小瓦罐。這才是他盼望的重點。馬上打開蓋子看了一眼,裡面有綠有白有紅,悅目得很。她說:「你先喝湯。」自己坐下來,開始吃飯,撥幾口飯,就一點菜心,看她吃飯的樣子,好像不吃一口菜也可以似的。
他就自己從瓦罐里舀了小半碗湯。清清的湯色,不見油花,綠的是青菜,白的是豆腐,還有三五粒紅的枸杞,除了這些再也不見其他東西。但是味道真好。說素凈,又很醇厚;說厚,又完全清淡;說淡,又透著清甜;而且完全沒有一點味精、雞精的修飾,清水芙蓉般的天然。
就那麼一口,整個胃都舒服了,麻木了一整天的感官復甦,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好像一個薄薄的殼被敲碎了,所有的肌肉、每一條紋理都活了起來。真是好湯!
他一連喝了兩碗,然後吃飯,就著黃泥螺和菜心,一個滑,一個脆,都是壓飯榔頭。不知不覺就把一碗飯都吃完了。他也不添,而是又釅釅地喝了一碗湯。然後把碗放下,對她笑。
她也笑,「好像在外面沒飯吃似的。」
「是沒飯吃。現在誰吃飯?」
他說的是真話。他的工作宴會應酬多,那種宴會不會有飯。總是太多的油膩、濃烈的味道轟炸口腔,味蕾都半昏迷了,直到喝了她的湯,才緩緩醒過來。
「你的湯怎麼做的?」
她莞爾一笑,笑容里有陽光的味道:「好嗎?」
「好。」
「那就多喝一點。」
「喝了。到底怎麼做的?人家都說老王家湯館好,我看就是那裡都喝不到這么好的。說給我聽聽。」
"說起來——其實也簡單,就是要有耐心。」她說。
後來,他不只一次懷念那時的生活。那種安寧,那種坐在餐座前等著妻子把瓦罐端上來的感覺,掀開瓦罐的蓋子時看到的好看的顏色,第一口湯進口,微燙之後,清、香、甘、滑……依次在舌上綻放,青菜殘存的筋脈對牙齒一點溫柔的、讓人愉快的抵抗,豆腐的細嫩滑爽對口腔的愛撫,以及湯順著食道下去,一路潺潺,一直熨貼到胃裡的舒坦。
他們的家是讓人羨慕的白金家庭。白金的意思是,既有錢又白領,這個白領的意思是泛指,指的是讀過書,有修養講規則,憑知識和智力掙錢,不是手上戴好幾個寶石戒指的暴發戶。
他先是吃皇糧的機關幹部,後來不願意看人臉色慢慢從孫子熬成爺爺,早早下了海,折騰了許多行當,最後在房地產上發了,然後是網站、然後是貴族學校,他的事業像匹受驚的野馬一樣勢不可擋。
他成了本市的風雲人物,電視台人物訪談的明星,各種捐款、善事的大戶。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他的風度、談吐,贏得了矚目和好評。有一次電視台讓女白領評選全國范圍的十佳丈夫人選,他就上了榜,而且擊敗了幾個電影明星、歌星。現在的女白領真是不傻。那些又蹦又跳的男人,只能遠處看看,怎麼能近距離相處?要是她們知道他還每星期兩次開著寶馬到那所著名的大學讀哲學碩士,她們可能會發出尖叫——要多少實力才能有時間和閑心做這樣的事情啊。但是他從來沒有對外面透露過,這種事,要等人家自己無意中發現才好。越不經意越有風度,像他這樣的年紀和身份,這種選擇已經不需要經過考慮了。
他當然結了婚。都十七、八年了。妻子是她的大學同學,是初戀,而且是那種把情竇初開和愛和性和婚姻一鍋煮的關系。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還會有其他選擇,那時候也不知道要給自己多留一點時間,畢業後第二年就結了婚,然後很快就有了孩子。就是現在進了寄宿制雙語教育的培鷹學園的兒子。兒子是他們的驕傲,他不但聰明、學業優異,而且長得非常漂亮。這不能完全歸功於他,因為兒子明顯地集中了他們兩人的優點,而妻子當年也是學校里的美女,不化妝也青翠嫩葉一樣清新可人。
因為有這樣的妻子,他對女人是不容易驚艷的。而且他知道現在的女人的漂亮已經充滿了化學的味道。
嘟嘟的出現完全是一個意外。起初他覺得這是個稚氣未脫的女孩子,像個水晶花瓶一樣好看又透明,而且不實用。等到看出她的企圖還覺得有些好笑——這不是胡鬧嗎?要不是她是他的下屬,本來可以叫他叔叔的。當然心裡還是有點高興的,很隱蔽但是很真切,這可是一個比自己小20歲的女孩子啊,又漂亮,而且出身很好,父親是大律師,母親是名醫,家裡本來要送她去劍橋留學的。這樣的女孩,沒有任何為了錢而接近男人的嫌疑。
起初他真的沒有什麼。因為覺得嘟嘟是一時沖動,再說他不可能破壞自己的家庭,這么些年,妻子辭掉幹得好好的中學教師工作,專心在家相夫教子,他沒想過要辜負她。他若是辜負她,她真是什麼都沒有了,一個40出頭的女人,沒有工作沒有事業沒有朋友,她怎麼活?況且,許多男人成功了就另覓新歡拋棄發妻,他不想也掉進這種俗套,犯這種通俗的常見病——他不是一般的男人,這是他對自己的要求。
起初真的沒有動心,他只是考慮怎麼讓嘟嘟少受一點傷害就退出去。但是現在的女孩子真是任性,她們想要什麼就敢大喊大叫、又哭又鬧、要死要活,他又下不了狠心把她開除掉。嘟嘟真是一個水晶花瓶,而且因為對他無望的愛,這個水晶花瓶就站到了懸崖邊上,隨時可能掉下來粉身碎骨。最後,他只好伸手把她接住。
他不回家吃晚飯了。後來,他連晚上都不回來了。他說,實在太忙,不趕回來了。後來又說,想一個人靜靜。
她沉默,就像他每次說不回家吃飯時一樣,綿長而細密的沉默,那重量使他感到壓迫,但是不敢掛電話。最後,她說:「這樣吧,你要回來吃飯就打電話。」
他想,這等於說,如果不打電話,她就不會做好他的飯,還有那罐湯,等他回去了。那是他的家,但是從現在起,沒有他的飯了,沒有人等他了。他有點失落,但是馬上感到了巨大的輕松。這太好了。她當然會有看法,也會生氣,會傷心,但是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會主動挑破、發作出來。這些年來,他一直覺得自己選對了人結婚,現在又一次這樣覺得。在愛上別人之後這樣想,也許有點荒謬,但是他就是這樣覺得。
他不喜歡租房子,他說哪怕只住三個月,我也要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我不住別人的地方。嘟嘟欣賞地看他,說:我也是,我也是。他就說要買一套房子,全裝修的,帶全套傢具和電器的,「只要帶上牙刷就可以住進去。」他愉快地說。嘟嘟卻不要,她說那種房子沒有風格,她不喜歡。最後她讓他住到她那裡去。
嘟嘟一個人住著兩房一廳,是父母給她買的,裝修是她自己來的,是很現代的簡約風格,但是卻比華麗更費錢的那種。全套北歐風情傢具加全進口潔具,一色的白,卧室里連地毯都是白的,這不是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氣派。看來她父母確實把她寵壞了。
嘟嘟為了歡迎他,給他買了名牌的浴袍和拖鞋,他沒有聽說過,只記得她說那是某個國家皇室用的牌子,她喜歡這個牌子,她說皮膚感覺到的奢華比眼睛看到的更真實。
新鮮的愛情,新鮮的瘋狂,新鮮的住處,新鮮的氣氛,好像連他自己都成了新的。幾個月的時間過得像飛一樣。
也有問題。問題是出乎意料的小問題:他們還是會肚子餓。
他是半個公眾人物,不能到外面吃飯。嘟嘟一個人出去買肯德基,他倒是可以接受,只是覺得好笑,說:「我兒子最喜歡吃。」嘟嘟就變了臉,拒絕再買了。
只好叫外賣,從茶餐廳的簡餐到永和豆漿,從日式套餐到避風塘,從披薩到義大利通心麵,他們都叫了個遍,外賣沒有湯,他們有時喝罐裝的烏龍茶,更多的時候喝可樂。
慢慢的,吃飯成了個苦差事。因為難吃,而且他必須掩飾他對這些食物的難以下咽。真潦草啊,有的硬梆梆的,有的乾巴巴的,有的木渣渣的。他思念一碗香香柔柔有彈性的米飯,更思念一碗熱熱潤潤讓味覺蘇醒的湯,冰涼的飲料怎麼能代替湯?和他以前吃的晚餐相比,這些簡直是垃圾。
但是他不敢說。只要他一流露出不滿,嘟嘟就會生氣:那我們出去吃啊,什麼好吃的都有!我也不喜歡吃這些!還不是因為你!或者說……我知道,你又在懷念你過去的生活了!你是不是後悔了?後悔了就明說嘛!
每次他都要冒險出去請她吃一頓飯才能平息。
吃飯成了他們的一個心病。甚至下了班在往那個甜蜜的小巢走的時候,他就在犯愁,要不要自己先到哪裡吃一點東西?不然等一下進了門吃點吃不飽的東西,半夜又要餓醒。
按照現在流行的劃分,嘟嘟在這個城市裡應該算個真正的「小資」了。說她真正,是因為她小資得天經地義,而且不是為了在人前裝樣,她不欺暗室,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更下功夫。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為了享受,這樣認真把錢不當錢,這樣一絲不苟。她的內衣比外衣更貴,她基本上不化妝,但是她的保養品一套都是她一個月的工資,而且用了覺得不好就被丟在一邊。
她說:「用名牌有什麼?把過期的名牌化妝品丟掉,那種感覺才算奢侈,我喜歡!」
她也解釋為什麼這樣:「我要讓自己眼睛看的、耳朵聽的、皮膚接觸的都是好東西,這樣氣質才會好。」
嘟嘟有兩個愛好,一是健身,一是讀村上春樹。她不但有村上春樹的所有作品,而且每種都不止一本,有各種版本,他懷疑只要國內有的她都買齊了。甚至還有日文原版的,雖然她不懂日語,「我可以學啊!」她唱歌般地說。只要有空,她就會隨手拿起一本村上春樹,隨便翻到哪一頁,開始看。看著看著,她的眉頭就會微微蹙起來,光潔的臉似乎突然長了幾歲。書架上、沙發上、床頭、甚至洗手間的梳妝台上,都放著村上春樹,有的合著,有的打開封面封底朝上趴著。
他看過幾次,但是都看不下去,好像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生活片段、稀奇古怪的夢和幻境,不知道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想說什麼。這么亂哄哄的,真奇怪,嘟嘟在裡面看到了什麼呢?是什麼吸引了她?他沒有問,怕她根本不解釋,反而笑他落伍。嘟嘟太年輕了,她的年輕使她的一切都有一種理直氣壯,這一點讓他感到可愛,也有點怯意。
沒想到有一天,他一走進門,就看到嘟嘟因為興奮而泛著粉紅的臉。「今天有好東西吃!我給你做!」他望著她,好像她突然在說英語,雖然他能聽懂,但是一時反應不過來。她又說了一遍,他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真是好消息,他能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跟著嘟嘟走進廚房。眼前的廚房一掃往日的清寂,熱鬧得像個小型超市,工作台上放著兩塊碩大的案板,嶄新的,上面擱著兩把刀,一把黑黝黝的切菜刀和一把雪亮而窄長的、帶著鋸齒的刀,旁邊還有紅的火腿、綠的黃瓜、嫩黃的乳酪,一大袋蔬菜,還有一個長麵包,還有五顏六色的罐頭,瓶里袋裡的各種調料。這是個地震後的小型超市,一切都顯得有點凌亂,嘟嘟的頭發上也粘了一抹可疑的黃色膏體物質,但是也顯出了熱誠,心無城府、掏心掏肺的那一種。
他感動地表示要幫忙,嘟嘟堅決拒絕了,要他到廳里休息、看看報紙。她把他推到沙發上,把報紙遞到他手裡,甚至給他泡了一杯茶。他看了一下,居然是龍井,她笑著說:「剛買的。茶莊的人說是新茶。」然後她就像一個賢惠的妻子那樣進了廚房。
嘟嘟終於忙完了,讓他坐到餐桌邊。他急切地過去,看到了餐桌上的東西。每人一碟三明治,切成小塊的,一摞一摞的幾摞,旁邊點綴了嫩玉米芯和炸薯條。中間是一大盤紅紅的、一片混沌的東西,仔細看可以辨認出裡面有臘腸一樣的東西。惟一熟悉的東西是啤酒,麒麟一番榨。
嘟嘟說:「怎麼樣?」他說:「看上去很漂亮。」他決定先從容易接受的開始,就自己倒上啤酒,開始喝。嘟嘟一邊解著身上的圍裙,一邊興致勃勃地說:「這不是一般的東西,這可是村上春樹餐啊。」
「什麼?」他趕快把一口啤酒咽下去。
「村上春樹的小說里寫到的美食很多,日本就成立了一個村上春樹美食書友會,根據他書里的描寫,編了一本村上春樹食譜,讓大家分享。我今天就是按照這本食譜做的。好玩吧?沒想到吧?」
原來是這樣。他拿起一摞三明治,「這是什麼三明治?」
「黃瓜火腿乳酪三明治。《世界末日與冷酷仙境》里生物學家的孫女做的。這個做起來很麻煩,生菜葉子要用涼水泡,吃起來才脆。麵包片上要先塗上厚厚的黃油,不然蔬菜里的水分容易把麵包泡軟。最後也是我自己切的,特地買了一把刀,切得很整齊吧?」
他吃了一口,為了躲避作出評價,就指著那盤紅紅糊糊的東西說:「這是什麼?」
「番茄泥燉史特拉斯堡香腸。我買不到史特拉斯堡香腸,還好書里註明原味維也納香腸也可以,就用了維也納香腸。主料是西紅柿丁和維也納香腸,調料是大蒜、洋蔥、胡蘿卜、芹菜、橄欖油、月桂油、百里香、花薄荷、羅勒、番茄醬、鹽、胡椒、糖,我數過了,一共13種。本來想做蘑菇煎蛋卷,但是那是《挪威的森林》里的,早期作品,風格不一樣,所以做了這個,這也是《世界末日與冷酷仙境》里的,就是世界末日當天,他和圖書館女孩過了一夜,在她家做的早餐。」
他心裡湧起了愛憐,但是仍然沒有動,倒是嘟嘟,把一條香腸用餐刀切成幾段,用叉叉起一段,送進嘴裡,「哎呀,太棒了!另類!濃烈!豐富!絕對村上春樹!」她吃著,又喝啤酒,漸漸的眼裡泛起了迷濛,又說了一些「真是憂郁世界的美味情懷」、「對於揮別人生而言似乎是個不錯的一天」之類的話,他知道,她已經進入了村上春樹的世界,正在裡面扮演一個角色,這些都是台詞了。
他也作出毫不遲疑的樣子吃了起來。這么難看的東西,居然不是非常難吃。但是想到居然要花上那麼長的時間,動用那麼誇張的陣勢,那麼多的調料,他還是覺得有點可笑。這就叫用最村上的方式享受生活?那麼這個人的品位真成問題。不過這么出名的作家,應該不會這么粗糙。慢著,這個叫村上春樹的人,會不會故意戲弄這些崇拜他的人呢?這樣想,又馬上覺得有點對不起嘟嘟,於是努力往嘴裡塞進一疊三明治,馬馬虎虎地嚼幾下,急忙用啤酒把它沖下去,感覺好像自己正坐在某架國內航班的經濟艙里。
什麼玩意兒呀,就是夾餡麵包片,怎麼看都是簡單對付肚子的東西,好吃?見鬼吧。搬出川端康成來也沒用。看看中國的小說家,看看《紅樓夢》,裡面寫的好吃好喝的,那才叫美食,那才叫見識!可是這些他都沒有說,因為嘟嘟忙了半天,他不能讓她傷心。何況說了她多半也不懂。
吃完這頓難忘的村上春樹餐,他最後說了一句:「以後不要這么麻煩了。在家裡吃越簡單越舒服。」
「今天這樣不是很舒服嗎?」嘟嘟奇怪地反問。
他把嘟嘟的手抓起來,輕輕愛撫著說:「不是這樣的。真的會做的人,就是一碗白水青菜湯,吃起來就夠好了。」他說完這句話,看到嘟嘟臉上的月亮被雲遮住了,他立即知道,自己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他們都不願意想起一個人,一個女人。但她總是在最不經意的時候出現。就像一個狡猾的債主,從來不會攔在大路中間,讓你可以放心地開車回家,回到家門口,也不會看到有人氣勢洶洶地站在那裡。於是你鬆了一口氣,走進房間,打開燈,卻猛然一驚,角落裡赫然站著一個人,正是躲也躲不掉的那一個。
她聽見門鈴響的時候,有一秒鍾以為是他回來了。但是她馬上知道不是。先從貓眼上往外看了看,果然不是。是一個女人。
她打開了門,一個年輕女孩出現在她面前,有著緊綳的臉頰和鮮嫩的皮膚的女孩。她用微笑的眼神發問,這個女孩子說:「叫我嘟嘟吧,我是你丈夫的朋友。」
她立即明白了。明白了這個女孩是誰。她打開門,請她進來。像一個有禮貌的女人對待丈夫的朋友那樣。嘟嘟從她臉上尋找一點情緒的流露,沒有找到。
她讓嘟嘟參觀了他們的家,但是沒有讓她看卧室。然後她們坐了下來,喝著茶,一時都找不到話題。嘟嘟說:「謝謝你接待我。其實我今天來,一是想看看你是什麼樣子的,另外就是想吃你做的飯。」看到她臉上的驚訝,嘟嘟急忙解釋:「我總聽他誇你是個高手,最簡單的菜都能做得最好吃,真的很好奇。」
她似乎有點為難,想了一下,說:「那,你就在這里吃一點便飯好了。」
嘟嘟像一個真正的客人那樣,坐在餐桌邊等。看著女主人端上來一碗飯,兩個小碟,然後是一個瓦罐。她驚訝地睜大眼睛:就這些?女主人給她盛了一碗湯,一邊說:「平時我們吃飯,也就是這樣。他總是自己盛湯,脾氣急。」
嘟嘟一邊聽,一邊看她的手勢表情,又注意湯的內容,簡直忙不過來。但是她還是發現女主人沒有碗筷,就問:「你不吃嗎?」她的語氣,好像她是主人。
女主人搖了搖頭。嘟嘟不知道是她不想吃,還是不願意和她一起吃,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她喝了一口湯。她不假思索地「哇——!」了一聲。然後她難以置信地看看女主人,「這就是白水青菜湯?」
女主人說:「他這么叫。」
「你能告訴我怎麼做的嗎?」嘟嘟一臉懇切,好像她正在上烹調課,面對著給她上課的老師那樣。
女主人停了一下,好像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說:「要准備很多東西。上好的排骨,金華火腿,蘇北草雞,太湖活蝦,莫干山的筍,蛤蜊,蘑菇,有螃蟹的時候加上一隻陽澄湖的螃蟹,一切二,這些東西統統放進瓦罐,用慢火照三、四個鍾頭,水一次加足,不要放鹽,不要放任何調料。」
嘟嘟難以置信地看看面前的瓦罐,排骨?火腿?蝦?還有那麼多東西,哪裡有它們的影子啊。
女主人自顧自慢慢地說:「好了以後,把那些東西都撈出去,一點碎屑都不要留。等到要吃了,再把豆腐和青菜放下去。這些東西順便能把油吸掉。」
嘟嘟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就是所謂的白水青菜湯?白水?這個女人的心有多深啊。那個男人說的是什麼胡話?他每天享用著這樣的東西,卻認為是非常容易非常簡單就可以做出來的,他真是完全不懂自己的妻子。就在這一瞬間,嘟嘟深深地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明白了世界上,愛情和愛情之間有多大的不同。
「你每天都要弄這樣一罐湯嗎?」
「是啊。早上起來就去買菜,然後上午慢慢准備,下午慢慢燉,反正他總是回來得晚,來得及的。」
「那今天你怎麼也准備了呢?他不是……」
「你是說他沒有回來吃晚飯吧?是啊,都半年了,不過我還是每天這樣准備,說不定哪天他突然回來吃呢?再說我都習慣了,守著一罐湯,也有點事情做。」
嘟嘟整個人呆在那裡。半天,才說:「你真了不起。」
女主人愣了一下,然後失神地、輕輕地說:「他整天那麼辛苦,能讓他多喝一口湯也好啊。」她好像在自言自語,完全忘記了眼前還有一個人。
嘟嘟突然說:「你今天都告訴了我,你不怕我學會了,他永遠不回來嗎?」
女主人回過神來,看了嘟嘟一眼,笑了。那笑容,好像在說,他不是已經不回來了嗎?又好像在說,他怎麼會不回來呢?好像在責備:你這樣說是不是有點過分啊?又好像在寬容,因為這問題本身很可笑。
這樣笑完了以後,女主人輕輕地問:「你能這樣為他做嗎?」
嘟嘟偏著頭,認真地想了想,說:「我也可以的,但是不必了。」她說完,就站起來走了,走到門口,她站住,回頭一笑,說:「我不是你。」
她走得就像她來時那樣突然,毫無徵兆。
又過去了一個月。傍晚,女人照例在廚房裡,湯罐在煤氣灶上,微微冒著熱氣。女人的目光穿過後陽台,往外看,好像看著樓下的草坪,又好像看著一個不確定的地方。
門鈴響。她應著「來了」,過去開門。她剛剛發現家裡的米快沒有了,就到那家固定的米行買了一袋米,還是那個牌子的東北大米,完全綠色無公害的,價錢比普通的新米貴了5、6倍。這是米行的伙計給她送米來了。
她打開門,卻發現是他。她愣了一下,一句話脫口而出:「怎麼?忘了帶鑰匙?」
他回答:「是啊。」
她馬上回到了廚房,丟下他一個人。他不知道她這樣算是什麼意思,有點想跟進去,又覺得不妥,一時有些渾身長刺的感覺。過了一會兒,她在廚房裡說:「等一下米行的人會送米來,你接一下。」
他說:「哦。」
「還是那種米。」
「我知道。」他說。
米行的人來了,他接下來人手裡的米袋,隨口問道:「錢付了嗎?」伙計說:「付了付了,太太每次都先付的!」
他用雙手握住米袋的兩角,把它提進櫥房。她說:「放這里。」他就放下了,同時感到如釋重負。
這時他確定自己可以坐到餐桌邊等了。他就坐到了餐桌邊。
她好像看見他坐下來了,就說:「洗手去。」
他洗了手,坐在餐桌邊時,她端著一個大托盤過來了。他想,家裡還是有改進,她不再分幾次跑了。托盤放到桌上,裡面有兩碗飯,兩碟菜:一個是蝦仁豆腐,一個是番茄炒蛋。一個小瓦罐。這是他思念的,忍不住馬上打開蓋子看了一眼,說:「我先喝湯。」
他從瓦罐里把湯舀了小半碗。還是有綠有白有紅,還是清清的湯色,不見油花。他急忙喝了一口,就那麼一口,他臉色就變了。像被人從溫暖的被窩里一下子楸出來,又驚又氣,又希望一下子掙醒,發現是夢,好癱回到溫暖的被子里。
「這是什麼湯?」他不敢吐出來,掙扎著把嘴裡的一口湯咽下去,急急地問。
「白水青菜湯啊。」
「怎麼這么難喝?以前的湯不是這樣的!」他委屈地抗議。
她嘗了一口,然後說:「白水青菜,就是這樣的。你要它什麼味道?」
他放下調羹,審視她。她不看他,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她還是那麼喜歡吃飯,但是現在不像過去,好像沒有菜也吃得下去的樣子,她把蝦仁豆腐和番茄炒蛋都舀了一下,和飯拌在一起,自顧自吃起來,吃得很香。他乾脆不吃了,點起了一支煙。過去在她面前他是不抽煙的。但是現在,這些好像無所謂了。她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吃完最後一口,她把所有的碗碟都收回托盤里,然後正視著他,說:「我們家以後可能要雇一個鍾點工,我找到工作了,家裡這么多事。」
他吃了一驚,「工作?什麼工作?」
「到烹飪學校上課。」
「你?當烹飪老師?」
「你忘了,我本來就是老師。烹飪考級我也通過了。」她說。
剛才那口難喝的湯好像又翻騰起來,他脫口而出:「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你現在怎麼這樣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不該這樣說。理虧的人是他自己,是他對不起她,不管她做什麼他都失去了質問的權利。而且這些日子,他幾乎不回家,讓她到哪裡找他商量呢?他現在這樣說,只會給她一個狠狠反擊的機會,反擊得他體無完膚。
但是,她沒有反擊,她甚至沒有說什麼。她只是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他真正開始感到自己的愚蠢。那目光很清澈,但又幽深迷離,好像漆黑的夜裡,四下無人的廢園子中井口竄出來的白氣,讓人感到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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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人的故事,有點似張愛玲筆下的《白玫瑰與紅玫瑰》,可悲而不可喜。尊重好米的妻子和喜歡春上春樹的嘟嘟,生活都是精緻,講究。即使一個古典一個現代,我仍不覺得這兩個人有什麼不同,小資的兩種形式吧。那樣費時的燉一鍋湯,奢侈的讓我覺得有些罪惡了。那個做妻子的,讀起來溫文爾雅,可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呢。那種深沉的忍耐讓我覺得害怕。
我,我喜歡豆腐青菜,喜歡真正的白水青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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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的那天晚上,不看你會後悔的!~!~
有一個女孩名叫茜,在她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她的爸爸就已經去世了,她和媽媽、姥姥、還有繼父生活在一起,可是姥姥和繼父都不喜歡她。於是,在她上高中時媽媽給她送進了一所私立學校。私立學校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在這一群富家子弟中,茜顯得是那樣的另類,她每個月的生活費只有123.5,這些錢只夠她一個月吃飯的花銷,所以,她每天都等同學吃過飯後,躲在一個角落裡吃饅頭和鹹菜。但女孩從小就要強的性格讓她在學習方面很突出,她每一次考試都是全年級的第一名,許多有錢人的家長都希望她能給自己的孩子補課,但是,她看不慣有錢人家孩子的樣兒,所以,都被她拒絕了。
沒多久,班級里一個名叫鞏的男孩對茜說:「你幫我補補課吧?」茜不屑的笑笑,說:「我為什麼給你補課?」鞏理直氣壯的說:「因為我成績差!」這句話使茜多看了他一眼,就是這么一眼讓茜覺得鞏與眾不同,因為鞏和別的有錢人家的孩子不同,他身上總是穿著一件破舊的大衣,而且也沒有貴族人的傲氣,於是便答應了給他補課。每天茜都給鞏補習功課,同時也增加了茜的收入。漸漸地,他們熟悉了,得知鞏的生日是12月31日一年中的最後一天,而茜的生日是1月1日一年中的第一天,鞏開玩笑的說:「我比你大了整整一年啊!」茜冷淡地回了一句:「僅一天而已!」這一天放學,學校門口停了一輛寶馬,許多有錢人家的孩子都沒有見過,那是鞏的家人來接他了,茜看著鞏走向了車的方向,心想:「為什麼他們可以那麼有錢?為什麼他們就可以開寶馬?」就在這時,鞏回頭對茜淡淡地一笑便上了車。茜回過神來想:「我為什麼要羨慕他?他又沒有我學習好!」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盡管茜每天都給鞏補課功課,可鞏的成績一直也沒有明顯的進步,離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他們都顧著自己的總復習,也不再補習了。茜一心就想考上清華,因為她不想被別人看不起。考試成績出來了,茜如願地考上了清華大學,並且是高出全校第二名整整50分的優異成績考入了清華大學。
由於學校還沒有開學,茜想回家看一看媽媽,她們母女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面了。可她剛進家門,繼父見了她就又打又罵的,媽媽把她護在身後,無奈之下茜離開了家,當她走到樓下抬頭看著自己家的陽台時,她多麼希望在臨走前再見媽媽一眼,可等來的卻是姥姥把她所有的行李丟了下來,她傷心的離開了家,又回到了北京。
茜回到北京後,准備四處找房子,正在這時她看見一個老奶奶在收拾一個庫房,她走上前去問:「老奶奶,您這房子租嗎?」老奶奶笑眯眯地說:「小姑娘,你想租房子嗎?」茜點了點頭,「那就100塊錢吧!」老奶奶回答她。茜正收拾房子的時候,見到了很久不見的鞏,茜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落魄的樣子,生氣地問:「你怎麼在這兒?」鞏還是和以前一樣穿得隨隨便便的,表情怪異地說:「我來看我姑奶奶!」茜像被看穿了一樣,一直沉默不說話。鞏問:「聽說你考上了清華,恭喜你啊!」茜也不是那種不識價的人,就說:「謝謝!那你呢?」鞏不高興地說:「我爸爸讓我出國!」茜冷冷地看著他,狠狠地說:「哼!你們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這樣!」鞏又接著對茜說:「你願不願意幫我一個忙?」茜疑惑地問:「什麼事?」鞏說:「願不願意到我媽媽的公司做打字員?」茜立刻就生氣地說:「你是在同情我嗎?」鞏急忙解釋:「不是的,我媽媽的公司最近效益不好,許多員工都走了,現在正好缺人,你就當是幫幫我,好不好?」茜答應了,每天都去鞏媽媽那上班,一個月發600元的工資,這對她來說已經很滿足了。鞏就要出國了,在鞏走之前茜請了他吃頓飯。
鞏出國了,茜依舊每天一邊上課一邊工作,現在每個月的工資已經可以達到2000元了,並且鞏的媽媽怕她跑來跑去的不方便,給她配了一個筆記本電腦,在別人看來都以為她很有錢,當然了,茜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過。
在茜的寢室有一個北京的女孩,個性比較刁蠻,但是從來不欺負茜。茜還是同以前一樣的要強,受不得別人的學習比自己強,可這一次她遇到了對手。有一個叫林的男孩,每次的成績都要比她高,茜很不服氣總想超過他。在一次復習課上,茜心裡想:下一次考試我一定要超過他!就在這時,老師問了一個問題並叫茜來回答,可由於茜精神沒集中連問題都不知道是什麼,所以,搖了搖頭。老師又問:「有沒有人會這道題?」……林主動地站了起來回答了這道題並受到了表揚。茜恨恨地想:你以為我不會嗎?用你來告訴我?下課了,茜把林截住說:「下次考試我一定會超過你!」當時在場的同學都感到很驚訝。考試成績出來,茜果然取得了第一名,茜在成績單上尋找著林的名字,卻發現林的每科成績都是零分,她很生氣:不願意和我比就直接說嘛!宿舍的女孩告訴茜,林在校園的湖邊等她,她憤憤地跑過去說:「你什麼意思?這算什麼?」林沒有說話,只是把手中的卷子遞給了茜,茜疑惑地問:「你怎麼會有卷子?」林說:「我姑姑是教務處的……」還沒等他說完茜就打斷了:「你們有錢人都是這樣!怪不得每次成績都那麼高!」林不慌不忙地解釋:「可我從來就沒有動用過這種關系,卷子我已經答完,你可以合一下分數!」茜拿卷子算了一下總分還是比她高,她很是不解……林突然抱住了她,對她說:「我喜歡你!」一個女孩被男孩抱在懷里,她所有的驕傲都沒有了,於是他們開始交往了。沒多久他們就發生了關系,每一次出去茜都要給林錢,因為兩個人出去男人付錢總是有面子,時間久了,她每次都會給林零花錢,這在他們之間也成了很普通的事情。茜的生日就要到了,茜幻想著林會送她什麼禮物,心想:給他的零花錢已經足夠給我買一個項鏈或鑽戒的了。她想想就覺得很開心!
茜生日那天,林一天都沒有聯系她,她以為是林故意的,為的是給她一個驚喜。這時電話響了,茜拿起電話說:「你死哪兒去了?」只聽見對方驚訝地說了一聲:「啊?」她問:「你是誰啊?」「我是鞏!」她生氣地說:「怎麼是你呀?」鞏淡定地說:「祝你生日快樂!」「謝謝!沒有什麼事先掛了!」鞏說:「那好吧!再見!」鞏並沒有等到茜的回答,而是對方那邊傳來嘟嘟嘟嘟的聲音……電話又響了,是林打來的,接過電話後,茜急急忙忙的跑到樓下,可是,林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茜心想,可能是他想給我一個驚喜吧!林問茜:「晚上可不可以不回去?陪陪我!」茜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到了酒店,茜才知道原來悲傷、痛苦的表情是不可以偽裝的。林對茜講了一段她最不想聽到的故事:林原本有一個女朋友叫蕊,在一所電影學院,他希望他的女朋友和其他的女孩不一樣,希望她不被世俗所感染,但當他去找蕊的時候,她卻和一個有錢人走在了一起,說著貶低自己的話,可林並不甘心。上午,林用積攢下來的零用錢給蕊買了一個鑽戒,結果卻被蕊丟了回來。茜手中拿著那枚鑽戒,看著上面刻著一個「蕊」字,這一刻,茜好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努力的讀書?為什麼要認識字?如果她不認識字,她會認為那個字是她的名字,可是,茜忍住了淚水,安慰著林說:「沒事,沒事的!」沒多久,茜不在鞏的媽媽的公司工作了,由於她所學的市場營銷管理正是鞏的爸爸公司所缺少的,所以,她又到鞏的爸爸公司上班。眼見就要畢業了,大家就要各奔東西,茜和林也就分手了。
茜隨著鞏的爸爸來到了深圳發展,幾年的努力茜已有了很出色的表現。經過各種關系,現在茜已經是英國總公司在中國分公司的經理。茜為自己買了房子、買了車,她只是為了證明別人有的東西自己也會有,但只是時間的問題。
鞏在國外回來了,請家裡人在一起吃飯也包括茜。茜看見鞏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種拉里拉遢的,沒有什麼上進。吃過飯後,茜問:「你去哪兒?」鞏回答:「白天鵝!」茜又諷刺的說:「你們有錢人總是住那種星級酒店。」鞏並沒有回答茜的問題,而是問她:「可不可以陪我上去?」「為什麼?」鞏哀求著說:「就算是求求你了,陪我上去,好不好?」茜想了想答應陪他上去,剛進屋門,鞏說:「把眼睛閉上!」倒數5個數!當茜睜開眼睛的時候,在屋的角落裡跳出了許多的小丑為她彈琴、唱歌。這時,鞏推出一個五層的大蛋糕走到茜的面前:「生日快樂!」茜好感動,因為她已經好多年沒有過生日了。鞏手中拿著鑽戒單膝跪在地上認真地對茜說:「嫁給我,好嗎?」茜說:「給我個理由!」「我愛你!」鞏回答。茜點頭答應了,但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樣是對是錯,因為她還是沒有辦法忘記林,但是,鞏的父母對她也很不錯。沒多久,鞏和茜結婚了。
結婚以後的茜還是同以前一樣整天的忙於工作,而鞏卻是在家養養魚、養養花、上上網,這讓茜很看不慣,有一次茜不平地說:「為什麼我整天的在外面奔波,而你卻整天在家閑著沒事!」鞏笑嘻嘻的說:「要不我們都在家吧!反正,我爸媽掙的錢夠咱倆花一輩子的了!」話音剛落,茜就生氣地吼道:「為什麼要花你爸媽的錢?難道我們沒有能力掙嗎?」鞏見老婆生氣了,急忙連笑帶求饒的哄茜。每一次都是這樣。一天,茜的QQ上有一個陌生男人加她,她隱約地感覺到那個男人是林,但她還是加了。結果真的是林,他們聊了很久,茜得知林在西北的一家公司當經理,她就覺得自己的老公太沒出息了。回到家以後,茜看見魚缸里有一隻魚腹朝上了,她就撈出來扔了。鞏回來以後發現少了一條魚,就問老婆:「我的『二姨太』呢?」茜冷淡地說:「我看見它腹朝上就扔了。」「不是,它每天都這樣休息一會兒的!」茜聽了以後氣急了:「你整天就知道在家呆著,就不和別人一樣?」鞏聽了以後,沒有一絲表情的問:「你說的『別人』是他嗎?」茜伸手給了鞏一個大嘴巴,鞏沒有說一句話,把門輕輕地帶上離開了家。已經兩天了,鞏都沒有回家,茜也知道自己確實有些過分了,但又不好意思主動打電話,她忽然想到了鞏的那本日記,鞏一直都不讓她看,這一次她可以看看了。
打開日記,第一頁:
年X月X日,我們班有一個女孩她和別人不一樣,每次同學吃過飯後,她都躲在角落裡吃饅頭、鹹菜,我很想去幫幫她,可是,她好象很討厭有錢人家的小孩,我得想一個好辦法!」
「今天我讓爸爸給我弄了一件破舊的大衣,我想這樣就容易接近她,她也不會討厭我了。她已經決定給我補課了,為了能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久一點,我故意每次都考不好,雖然每次她都說我笨,但我還是很開心。可就是無法向爸媽交代。」
…「我的生日到了,爸爸開車來接我,我有點不高興,因為我怕她會因此疏遠我。明天是她的生日,我多希望叫她一起上車,但我知道她一定不肯,所以,我只能送給她一個無奈的微笑。上了車以後,我脫下了破舊的大衣,換了一件新衣服,爸爸還說我是不是有毛病,總愛穿這件破舊的大衣。」
「我覺得我已經喜歡上她了!」
……「爸爸媽媽知道我喜歡她了,但爸爸說只要我考上清華就同意我們在一起,所以,我開始努力的學習,但是,她有那麼要強,我不能超過她的分數,所以,我把每一科都少答了幾道題,就這樣,我比她少了整整50分,考了全校的第二名。可爸爸讓我出國,如果我不同意,他會把我幫助她的真相全部告訴她,所以,我答應了!」
「出國前我見到了她,我邀請她到我媽媽的公司做打字員,我怕她知道我是故意幫她,所以就和媽媽商量了一下說公司效益不好。在我走之前,她說要請我吃飯,我說我吃牛肉麵,她不同意,我就說我最喜歡吃牛肉麵了,因為我知道即使我們兩個人都吃才要3塊錢,那樣的話這個月她還有597塊錢的零花錢。吃過飯後,她回學校了,沒走多遠我就吐了,因為我從來就沒有吃過這么難吃的飯。」
……「太巧了!她宿舍有一個女孩是我的初中同學,我告訴過我同學不許欺負她,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在同學的口中得知她有了男朋友,我很想問問她最近好不好?但是,我卻找不到打電話的理由!」
……「今天她的生日,我終於有了一個打電話的理由,但是,聽她的聲音覺得很急,好象在等人,所以匆匆的就把電話掛了。同學告訴我,她今晚沒有回宿舍,我好害怕,我真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心好亂!」
……「在國外,我努力地奮斗,但是,我卻不能告訴她我的成就,我怕她會因此不理我。我經過了一番打拚終於使自己的公司在中國有了分公司,而總經理就是她,我自然就放心了!我就要回國了,我卻不能告訴她這些年我的努力。但是,不管她現在還有沒有男朋友,我都要向她求婚。」
……「我向她求婚了,她答應了我!」
……「結婚的那天晚上,我故意把自己的手指割破,把床單染紅了,盡管我和她的心裡都明白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在我的心裡,她永遠都是那個我要珍惜的人。」
……「結婚以後,她依舊整天忙於工作,而我不能一天見不到她,所以每天只用電腦和總公司的副經理聯系,盡管在她眼裡我沒有出息,但只要不傷害到她比什麼都好。」
……「我感覺她又和他聯系了,我好怕我會失去她,因為我現在真的不能沒有她,我想就這樣和她過一輩子。」
……「老婆,我真不想失去你,因為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茜已淚流滿面,身邊這個男人為了幫助她是多麼地用心良苦,付出了那麼多!她再也不顧忌面子,給鞏打了電話,說:「老公,我知道我錯了,回來吧!」「給我個理由!」鞏問。「我愛你!」
③ 求一些短篇小說(直接貼)
《十年》 BY 側側輕寒
【內容簡介】
很簡單一個短篇,
關於愛情。
【正文】
「他回來了。」
母親突然這樣說。
漸惜羽正在洗碗的手停了下來,抬頭看她。
她皺眉說:「你這個未婚夫,當年爹媽真是把你許錯人了!到現在二十八歲了,在外面闖盪了十年回來,錢包里居然只有半塊銀幣!」
漸惜羽低著頭,什麼也沒說。
「還是推掉吧?上次說的那個人,家境多好。」
漸惜羽還是沉默。
黃昏。
漸惜羽從自己家簡陋的院門走出來,向西邊,太陽的方向望去。
紫雲英開遍了這平原,大片大片。
十年前,就在這里,他要走的時候,她躲在樹後看他。他走到樹的前面。
隔著一抱粗的雲杉樹,他低聲問:「你能等我多久?」
她沒有從樹後出來,靠在樹上,抬頭看天空。
天高雲淡。
「十年吧。」
十年,能讓一個人改變成什麼樣?
一個人,會怎麼樣去過這十年呢?
自己的十年,似乎只是在家務和父母不停的旁敲側擊中,機械地過下來了。
他的十年呢?
漸惜羽在太陽的背後,抬頭看慢慢走過來的漸沉沙。
他只是低頭說:「對不起,我……回來了。」
「干嗎要說對不起呢?」
她微笑。如此時的夕陽般,金色,燦爛。
我……什麼也沒做成……」
「至少,長高了很多啊。」
漸惜羽在十年後,用多年前一樣的笑容,迎接他。
漸沉沙擁她入懷,兩個人在夕陽下,如同從來沒有過分離一般。
但,始終,他不說,她也不問,十年來,他到底去了哪裡。
「你真的要推掉那麼好的人家,嫁給那個窮光蛋嗎?」
母親忍不住還是問。
漸惜羽縫著嫁衣,輕輕點了一下頭。
「從小就這么固執。」母親無奈地說,「以後,不要後悔啊。」
「恩。」
手中的嫁衣穿在身上,漸惜羽與漸沉沙坐在一起,身上撒滿了花。
族人們笑呵呵地給他們敬酒。
漸惜羽的母親也在笑。
漸沉沙偷偷握住了漸惜羽的手。
漸惜羽低頭微笑。
月亮在屋脊上的時候,漸惜羽醒過來。
什麼時候了呢……要准備早飯了嗎?
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她轉頭卻沒看見漸沉沙。
漸沉沙在後院里,單足跪在一棵樹下。
漸惜羽看見他手上的東西。
一把劍。
劍柄上有金色的龍纏繞著。
他把劍埋在了樹下。
漸惜羽慢慢地轉身,回到房間去。
我從不知道他有一把劍。也不知道他把劍深埋地下是什麼意思。我想,他一定也有無法實現的理想吧。十年,終於還是回到自己身邊。
是……自己的幸運吧。
小孩子在被窩里香甜地睡著。
外面是小雨天氣。
漸惜羽提著水桶,在門口對漸沉沙說:「村口有個外鄉來的修補匠,聽說
手藝不錯,我去讓他修一下。」「還是我去好了。」他接過水桶。
「你背上的傷下雨天會發作,還是我去吧。你照看小澄。」
「那……我送你去,一手撐傘,一手提這么大的桶,小心摔倒。」
「好。」
她撐傘,他提水桶,兩人在小路上慢慢走著。
「背上的傷……痛嗎?」她問。
「還好。一點點。」他轉頭對她微笑。
「還說一點點,我還從沒見過這么大的傷口呢,從肩膀一直到腰上。」 她看看他的背,「怎麼受的傷啊?」
「已經很久了,都記不大清楚了。」
他低頭沉默地微笑。
那個年老的修桶匠一直偷偷地打量漸沉沙。漸惜羽見雨停了,對漸沉沙說:「要不你先回去?小澄醒來會哭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他拿著傘回去了。
修桶匠盯著他的背影看。
「大爺,你修好了嗎?」漸惜羽問。「馬上,馬上就好了。」他忙說,又低頭敲水桶。但不一會兒,又向他離去的地方看看。
漸惜羽忍不住問:「大爺,我丈夫怎麼了?」
「你別見怪,我只是覺得他很象某個人。」 「什麼人啊?」
他停了一下,說:「你們這里太平靜了,可能不知道,十年前,西面的國家發生叛亂,老王被迫逃亡,幾乎喪生亂軍之手。後來,一位傳奇性的人物在王軍中崛起,傳說他手持一把以龍首為柄的神劍,所以百戰百勝,十年之內平定了叛軍,重新將老王扶上王位,也因此封王。我曾經有幸見過他一面,是在決戰後,王軍進入都城,百姓們竟相向他歡呼,因此忽略了真正的皇帝。那時我是夾道歡迎中的一個。他長得,和你的丈夫很象。」
漸惜羽漫不經心地問:「那他現在呢?」
「老王在重登王位後,因為他功勞太過顯赫,對他有了戒心,聽說後來是在召他進宮時,提出要將公主嫁給他。其實是籠絡他的意思。不知為什麼,他竟然堅決拒絕,說什麼也不同意。所以在他轉身要離開時……老王一劍劈向他的後背,以謀反罪處死。據說他手下的士兵將他的屍體抱回時發現,那一劍居然從肩膀一直劈到腰部……你說,他為什麼要拒絕娶公主啊?」
「對啊,世上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他干嗎要拒絕呢?」
漸惜羽慢慢地說。
「假如他娶了公主,他現在不是還好好地過富貴榮華的生活嗎?」修桶匠迷惑不解。
「幸好……我丈夫和我青梅竹馬長大,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大風浪。」漸惜羽抬頭看遠山,平靜地說。
雨後的山一片氤氳。
「我丈夫只不過是……一個一事無成的傻瓜……」
門外,漸沉沙在焦急地等他,看見她慢慢走來,大聲叫她:「惜羽,快點,小澄一定要你,我哄不住他!」
「來了,來了!」她快跑幾步,」連孩子都不會哄。
「你知道我笨嘛。」他賠笑,接過她手中的水桶。
「背上的傷還痛嗎?」
「不痛了。」
「真的?」
「真的!」
他只不過是,出外闖盪了十年,還一事無成的,我青梅竹馬的戀人。
(完)
奈何橋
作者:不詳
奈何橋處,今夜又迎新魂。
幽幽站在橋邊,楚楚動人的眸子閃著淚光。
「喝了這湯,真的什麼都會忘了?」她的聲音象煙,輕飄飄地似被風吹過,顫顫散落。
「當然。」孟婆點頭:「喝下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前事盡忘。前世的一切愁苦,不再隨身。」
「那前世的諸般美好呢?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又如何?」她猶不休,捧著冷冰冰的湯,追問。
「可笑。」孟婆難聽地嗤笑:「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若不忘個干凈,如何有個乾乾凈凈的下世?」
她睜大美麗的眼睛:「最深最美的記憶,難道竟一點也不能留下?」
「自然。」
端著湯碗的手斜了斜,她思索一會,放下這碗輪回必喝的湯:「這湯,我不能喝,我不能忘了他。」
孟婆冷笑:「傻孩子,不喝孟婆湯,如何過奈何橋?不過奈何橋,如何投胎輪回?」
「那我就不投胎,在橋這邊等他。」她咬牙,毅然盯著腳下。
「罷罷,又一個痴人。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唉,唉,真個傻。」
她不管孟婆的嘮叨,輕輕讓黑暗淹沒她的影子。
孟婆瞥那黑漆漆的遠處一眼,低頭繼續熬她的湯。
橋頭總有動靜,影影綽綽,這個邁下去,那個踏上來。
這日,枯井似的昏花老眸里,又印出那孤零零的瘦弱鬼影。
輕盈的白服有點邋遢,輕飄飄走到橋腳下,目光憔悴。
「吃苦了吧?孤零零一個女鬼在外,怎能不被欺負?來吧,喝過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前塵盡拋,比什麼都快活。」孟婆淡淡地嘆,又勺起她的湯。
「不……」她見了那湯,似受了驚,怯怯向後退了一步,低婉吐了一聲,抬頭輕輕說:「孟婆,我求你一事,你若見他來,叫他別喝你的湯,我會來找他。」
「孩子,別白受這般苦楚,情份下輩子還有呢。我在這橋頭站了八萬年,什麼沒瞧見過?
當初,楊貴妃也不過是一仰頭灌下,踏過奈何橋,哪還記得什麼唐明皇唐三郎。什麼蓬萊成仙夢中相會,不過是世人杜撰騙人的話兒。」
「不……」她仍是低低說著那個字,轉過身飄回暗處:「你若見他來,記得叫他別喝湯,別忘了我。」
孟婆繼續勺湯,新魂源源不絕的來,到奈何橋旁各有各的行事。
有的吼一聲:「只求下輩子別再這么命苦。」仰頭一口氣喝下,邁過橋面。
有的滿眼淚水:「我那苦命的孩兒,他還小,若他爹娶個後娘,可如何是好?」被孟婆勸著接過冷冰冰的湯,哭道:「來世叫我們母子做個鄰居,也好照顧他幾分。」喝下湯後,前世盡忘,再無哀容,聽橋那邊引路的鬼差透風下世可以投個好人家,一世衣食無憂,喜得笑逐顏開。
也有跪在孟婆腳下求情的,涎著臉央告:「我在郊外十里破廟的牆根下埋了十壇金子,那是我一世積蓄,連老婆也不知道,若喝了這湯,就再也沒人知道金子的下落了。」
孟婆慢吞吞說:「不喝湯,就不能過奈何橋,當個無處可去的遊魂,可要處處被欺。」
左右思量,沒奈何,只好一邊痛苦哀悼自己的十壇金子,一邊小口小口,將冷冰冰的湯灌下腸胃。
這日,熟悉的身影又來了。
更加邋遢,更加落魄,傷痕處處,凄凄慘慘。
「怎麼落得這般模樣?」
她怯怯地,撫摸手臂上一道道傷痕,道:「太餓了,偷吃了小廟里的香火。」
「難怪。」孟婆遞上湯:「喝吧。」
「不不……」她見了妖魔似的後退,睜著淚盈盈的眼睛,輕輕哀求:「喝了這個,我就記不住他的模樣了。」
「別說模樣,連有他這么一個人也不知道。」
「啊?」她越發驚恐:「忘了他的名字嗎?忘了他送我的小銅鏡?忘了他給我畫的扇面?忘了他從京城帶回給我的胭脂?不不,這不行,這不行的。」
她畏懼地看著孟婆手裡的湯碗,遠遠逃開。
孟婆長嘆一聲:;「傻啊……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小小腦子里的回憶,值得這么樣孤苦寂寞?傻孩子……」把湯倒回鍋里,慢慢攪拌。
終有一天,她又來了。
衣服破破爛爛,黑發凌亂,失魂落魄走到橋頭,淚眼蒙蒙。
「孟婆,他娶了新婦。」淚珠斷線般落。
「喝湯吧。」
「可我還是捨不得。他如今變心了,那美若夢境的回憶就更珍貴了。你不知道,他真是個好人,我一輩子從沒見過這樣的男人。下輩子也不會碰著。老天待我真好,讓我今生許配他為妻。」她搖頭,坐在橋頭,低著頭,想著從前,一邊含笑,一邊落淚。
「孟婆,我若輪回,下輩子還能遇上他嗎?」
「那可說不定,天下這么大,人又那麼多。」
「我會不會,偶爾在夢中記起他的模樣?」
「呀,姑娘,那是沒指望的事。」
「是嗎……」她幽幽低頭。
孟婆攪著湯,喃喃:「痴人,不過一些回憶罷了,何苦誤了輪回,吃這般苦楚?」
「你不明白的。他對我真好,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他看著我,眼睛炯炯有神,俊美瀟灑……」她笑笑哭哭,淚兒續了又斷,斷了又續。
餓了,站起來,幽幽隱沒黑暗,回來時滿身傷痕,鼻腫臉青,道:「那些地頭鬼神守著香火,沒偷到。」
一碗湯遞到眼皮底下。
「喝吧。」孟婆嘆:「我在這待了八萬年,看透了。孩子,別為難自己,喝吧。別痴到這份上,倒難為自己。」
她不言聲,靜靜坐下,抱著膝蓋,靜靜回憶。
孟婆繼續招待前來的新魂,一個接一個,絡繹不絕。
她不作聲,看著他們舍棄前世,義無反顧。
跨過奈何橋,就是新生。
「孟婆,給我一碗湯吧。」有一天,她終於下了決心。
孟婆長年冷冰冰的臉終於逸出一絲寬慰:「好孩子,你總算想通了,想通了就好。唉,我在這看了八萬年,這放不下的苦楚,比誰都清楚,壓根沒指望啊。」
她接下湯,含著眼淚,一飲而盡。片刻後,睜開眼,笑得燦爛如花。
「去吧,過奈何橋,下世別再那麼痴情。」孟婆向橋那頭一指。
她踏過奈何橋,鬼差候在一邊,鬆了口氣:「等你這差使真不容易,耗得我也站了好一陣日子,真生怕你不肯放棄前世記憶,就那麼待在橋那頭。」
她訝道:「什麼,竟有人這般傻,寧肯不投胎,不肯放棄前世記憶?」
「那不就有一個?」鬼差伸手一指。
視線順著去,是奈何橋上老邁的背影。
「八萬年,不肯過奈何橋,不肯忘記那個早已投胎輪回無數次的男人。唉,唉,什麼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傻。」
「對,」她不解地搖頭:「真傻。」
孟婆獨自攪拌著她的湯,搖頭嘆氣:「什麼花前月下,什麼海誓山盟……」視線轉到橋頭,身軀微震,老態龍鍾地站了起來。
「你來了。」
「我?我又?」
「哦,」孟婆自失地笑:「我糊塗了。」小心翼翼遞上一碗湯,昏花老眼靜靜凝視:「喝吧,喝了孟婆湯,踏過奈何橋,好好過下一世。」
下世過後,我們又能在這奈何橋頭――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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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人死先到鬼門關,途經黃泉路,便來到忘川河邊。忘川河水呈血黃色,裡面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撲面,波濤翻滾。河上有座奈何橋,橋分三層,生時行善事的走上層,善惡兼半的人走中層,行惡的人就走下層。下層的人就會被鬼魂攔住,拖入污濁的波濤之中,為銅蛇鐵狗咬噬,受盡折磨不得解脫。
奈何橋上有孟婆,要過奈何橋,就要喝孟婆湯,不喝孟婆湯,就過不得奈何橋,過不得奈何橋,就不得投生轉世。孟婆湯又稱忘情水,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愛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隨這碗孟婆湯遺忘得乾乾凈凈。今生牽掛之人,今生痛恨之人,來生都同陌路,
相見不識。
為了來生再見今生最愛,你可以不喝孟婆湯,那便須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
千年之中,你或會看到橋上走過今生最愛的人,但是言語不能相通,你看得他,他看不得你。
千年之中,你看得他走過一遍又一遍奈何橋,喝過一碗又一碗孟婆湯,又盼他不喝孟婆湯,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千年之後若心念不滅,還能記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間,
去尋前生最愛的人。
每個人都要走上奈何橋,孟婆都要問你是否喝碗孟婆湯。
今生已知前生事,
三生石上留姓氏,
不知來生他是誰,
飲湯便忘三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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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究竟等了我多少千年呢…我愛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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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滿意請採納我的答案,謝謝
如有問題請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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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求一部短篇小說!
青青子衿 洛袈小麥
子衿自昏迷中醒來時,發現之前喧囂的閨房已是安靜如常,舅舅家的兩個女兒想必已離去。丫鬟隨喜把雕花的窗戶全打開了,一抹陽光沿著打開的窗戶摸索進來,窗檯上的君子蘭開得正旺。 他坐在陽光里,皺著眉頭為她寫方子。他劍眉朗目,挺直的鼻子,挺拔的腰身,她以前所見的郎中多半年老體衰,像他這般干凈清爽的男子倒真是沒見過。 子衿忽然就紅了臉。
【 一 】 子衿自幼體弱,又有心悸病,出生不久母親便離世。父親倒是極愛她的,一直都不曾婚娶,怕那後母會背著自己虐待子衿。季家的典當行越做越大,在子衿10歲那年,季家成了開封的首富。都知道季子川膝下無子,季府的萬貫家產將來都是季子衿的,所以提親的人幾乎要踏破季府門前的青石板。季子川微笑著推託,只說子衿年紀小。 如此一等就是七年。子衿生活在父親為她營造的世界裡,溫暖安穩,只是時常要延醫吃葯。 那天的天氣極好,舅父家的兩個女兒來訪,姐妹們唧唧喳喳,說起街上貼著的通緝令來。據說是一位何姓御醫狠心毒死了皇上最愛的鸞妃,然後潛逃出宮……兩個表姐說得興起,嘴唇開開合合,子衿覺得頭暈,摸索著端起細瓷茶杯來,然後就聽得嘩啦的清脆聲,子衿暈了過去。府中的家丁亂成一團,慌亂中,隨喜拖了一個面生的青年大夫過來。季子川來不及細問。那後生神態自若地坐定,然後伸出兩根干凈修長的手指搭在子衿冰涼的手腕上。凈手之後,他坐下來寫葯方,字是極飄逸的瘦金體,署名是陳忠恕。 方子呈到季子川的手中,和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多了雙寶這味葯。那青年莞爾,說這是我家祖傳的葯方。 陳忠恕始終堅持自己煎葯,一個人關在小廚房裡,不許任何人進入。那味葯引子雙寶,始終都無人睹得它的真面目。 吃了陳忠恕的幾服葯之後,子衿的身體倒是好了起來。白皙的臉上開始出現紅暈,胃口似乎也開了,心悸病許久都沒有復發。 季子川大喜,吩咐廚娘煮了許多稀奇的菜式來,說是要答謝陳忠恕。陳忠恕一襲青衫,舉止大方,季子川顯然對他頗有好感。兩人談興漸濃,不知不覺已是月上柳梢。子衿坐在父親的下首,低頭舉眉之間,眼神難免和陳忠恕碰個正著,兩人便慌忙避開去。季子川看在眼裡,卻是喜上心頭。 二月的深夜,月色清涼。子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毫無睡意。身邊的隨喜睡得倒沉,子衿搖了許久,她才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說,陳忠恕我一點都不了解,我知道的那點消息,早就告訴你了。說完,翻身又睡了。 隨喜長子衿兩歲,8歲被賣入季府,做子衿的侍女。所以兩人姐妹之間的情誼多於主僕。子衿依戀她,她疼愛子衿。
【 二 】 已是初夏,香樟木的雕花窗子全推開了,四面八方的風逡巡著吹進來。隨喜做的珠串,掛在窗欞上,彼此擁擠著,碰撞著,發出悅耳的低鳴聲。陳忠恕顯然被這樣的聲音吸引住了。他空閑著的那隻手情不自禁地和著珠串,輕輕地叩擊著桌面。 子衿的心怦怦地擂鼓似的跳個不停。隨喜站在子衿身後,看看陳忠恕又看看子衿,她的臉色漸漸陰郁起來。良久,陳忠恕終於睜開眼睛,看著子衿說道,再調養一陣子,就好了。他寫好方子交給隨喜,隨喜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她和他,子衿忽然呼吸艱難。陳忠恕看著她,那麼,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出去走走? 三三兩兩的人群,出得城來。掃墓的人多,踏青的人更多。 陳忠恕走得極慢,子衿知道,其實他是在等她。足不出戶的女子,自小身子又弱,遠足之於她,無論如何都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多虧了他的體貼。 他們第一次說了那樣多的話。他說他來自南方,幼時也曾家境富裕,後來因父親得罪了官場中人,被削職回鄉。父親一病不起,母親亦撒手西去,那年陳忠恕16歲。好在他自幼喜讀醫書,又被名師指點過,再加上生性豁達,所以一路行醫,權當自己是在遠游罷了。 都說是醫者父母心,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虛弱得連呼吸都困難,他的心忽然疼了一下。最初的情感總是源於心疼吧。
【 三 】 歲末之前,他們初婚。隨喜大概受了風寒,忽然病倒,好了之後始終面色戚戚然。她說子衿,你嫁了人,就不會再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了。子衿笑她,原來在吃陳忠恕的醋,又輕輕颳了一下隨喜的鼻子說,無論何時,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無論陳忠恕喜歡與否,季子川漸漸地將手頭的生意移交給了他。一年後,子衿產下一子,取名季嘉平,隨了子衿的姓,是陳忠恕的堅持。季子川異常高興。 立秋之後,季子川病倒了,持久地咳嗽,人漸漸佝僂下去,直至停了呼吸。子衿永遠都記得,陳忠恕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對她說,子衿,你還有我。短短六個字,如一柄溫熱的劍,直直地擊中她的心。 辦完父親的喪事,或許是過度傷心,子衿舊病復發。陳忠恕開了方子,隨喜抓來葯,在後院里支個小火爐,蒲扇一搖一搖地扇著火。子衿笑道,你現在會偷懶了,不肯親自熬葯了。陳忠恕微微一笑,隨喜很聰明嘛,早學會了如何熬葯。 子衿纏綿病榻數日,身體竟是一天不如一天。陳忠恕偶爾會大聲責罵下人,怪他們偷懶,其實都是無名火,發得沒來由。 天氣漸漸涼了起來。典當行的生意也開始忙碌。陳忠恕每日要去店裡,總是很晚才回來。無論多晚,他都要親自熬湯葯、煮燕窩粥給子衿吃,不許子衿吃下人煮的食物或是湯葯。 冬至那天,陳忠恕被同行請去吃酒。二更之後還未回來,子衿喊餓,搖著隨喜的手向她撒嬌,說要吃燕窩粥。隨喜躊躇良久,終於親自下廚煮了燕窩粥端上來。 子衿接過燕窩粥,門吱呀一聲響了,陳忠恕走了進來。看到子衿手中的燕窩粥,他的臉色變了變,隨喜的臉色也變了變。他說吃了太多酒,現在肚子很餓,他讓隨喜再煮一碗燕窩粥給子衿,然後坐下來,一口一口地吃完了那碗燕窩粥。 第二日,季府傳出喪樂,下人向親戚朋友報喪,說昨晚陳忠恕吃醉了酒,失足跌落在水塘里。喪事辦得很隆重,前前後後,都是隨喜在操持。季子衿早已沒了主意,鋪子里的生意還是要繼續。賬房先生拿了賬簿過來,還是隨喜替她拿的主意,簡單的三兩句,賬房先生便點頭退下了,眼睛裡竟是欽佩的神色。 子衿輕輕握住隨喜的手,將額頭抵上去,倘使沒有你,隨喜,我該如何面對這一切。隨喜掉下淚來,那淚,像大大小小的珍珠,直直地砸在子衿的頭發上。 隨喜一夕之間堅強起來。在隨喜的細心照顧下,子衿的精神漸漸好了,有時會和她一起去鋪子。隨喜將所有的賬目和生意往來的單子都拿給子衿。季家的產業,你必須自己管理,外人終究是靠不住的,為了嘉平,她頓了頓,為了陳忠恕,子衿,你必須堅強地走好以後的路。 子衿搖著她的手,我知道你會陪著我,隨喜,你不能離開我。 隨喜死於兩年後。那天下了第一場秋雨,天氣微涼,隨喜著一身白色的衣裙,坐在藤椅上,人如一杯沏好的茶,漸漸就涼了下去。 他喜歡著白衣的女子,隨喜看著子衿,虛弱地說。子衿握住她的手,眼中漸漸有淚,你放心,我會把你和他葬在一處。隨喜的嘴角已溢出鮮血來,他一定不願意看到我,把我葬在他五百米之外,讓我能遠遠地看著他就可以了。 她自己服的毒,鶴頂紅,一杯致命。
【 四 】 隨喜說恨她,是的,她比子衿健康,甚至比子衿聰明。但子衿是雲端的花朵,她則是腳底下爛污的稀泥。她不甘心。 遇見陳忠恕,原本是無心插柳的事,偏偏是他改了姓名改了相貌就是不改用葯的習慣。通緝令里寫得明白,陳忠恕為人開方子,喜歡用干玫瑰花兒做葯引子,普天之下無人雷同。雖然他將葯引子取名為雙寶,雖然他很細心地將用過的葯引子都碾碎了,可是,細心的隨喜還是揀出了那些細碎的玫瑰末兒。她許他以五萬兩黃金,步步為營地要拿走季家的所有財產。他為了保全性命,不得已答應了隨喜。 只是,她千算萬算,卻沒想到,陳忠恕會真的愛上子衿,自己竟也會昏了頭愛上陳忠恕。燕窩里有毒,是特意揀陳忠恕不在家的時分燉的。可是陳忠恕還是回來了,不早一步,也沒晚一步。 陳忠恕看著那碗燕窩粥,覺得人生始終都是一張網,他是網中的待宰殺的魚兒,無論到哪裡,都無法掙脫束縛。他站在黃金堆砌的宮殿里,眼見著那些繁華與富貴在身邊來來去去,只覺得寒冷與荒涼。以前他是宮廷里最有名氣最有前途的御醫,上司賞識,同僚巴結。只因不肯答應醋意大發的皇後毒死皇上最愛的鸞妃,他只好潛逃出宮,隱姓埋名地活了下來。可鸞妃還是死了,通緝令貼得到處都是,說他毒死了鸞妃,畏罪潛逃。 那碗燕窩粥毒死了陳忠恕,子衿卻選擇了寬恕。原來她一直都知道。隨喜還以為自己布局縝密,無人看得破。
⑤ 短篇小說《我家的荒涼》第四章是什麼
第四章主要是從各個方面描述我家的荒涼。
第四章:我們有幾家鄰居,西邊的一間破草房租給一家喂豬的;還有一間草房租給一家開粉坊的,他們常常一邊曬粉、一邊唱歌,過著很快樂的生活;廂房裡還住著個拉磨的;粉坊旁的小偏房裡還住著個趕大車的胡家。
她家的院子是荒涼的。滿院子凈是些破磚頭、破缸、爛豬槽,破舊的院子絲毫沒有人工修飾的痕跡,任憑大自然風吹雨打。甚至變成了蟲子的家,在那缸碴的下邊就有無數的潮蟲爬進爬出。
她家的房子是荒涼的,除了破房子還是破房子,東壁有三間破房子,西壁有三間破房子,此外還有六間破房子、三間破草房、三間碾磨房。這些房子外表雖然寬大威武,內容卻很空洞。年久失修,破敗不堪。很多都租給了各種閑雜人等。草房子歪歪斜斜,房頂上長滿青草,一下雨,還會生出好多蘑菇,「住那房子的人提著筐子,上房采蘑菇。」引得全院子的人「感慨唏噓、相嘆不已!」。還有的租給了養豬戶,「黃昏的時候,那叫橡櫻鋒豬的聲音就遠近可聞。打著豬槽子,敲著圈棚。」那單梁晌調的聲音讓人覺得頌絕荒涼寂寞。也有的租給了磨粉的,那更是些粗人,「他們沒有好的鞋襪,沒有好的行李,一個一個跟小豬差不多。」那草房子實在是太差了,每下一次雨,都是搖搖欲墜,甚至歪斜得成了菱形。多可怕!一颳起風,那房子「又走了!」,而住在裡面的人好像並不在乎自己的命,「你看著很危險,我卻自己以為得意。不得意又能怎麼樣?人生苦多樂少。」他們逆來順受一輩子,逆來的事多,順的事卻很少。悲哀啊!
⑥ 怎麼強迫自己寫短篇小說
創造性的過程是困難的,你以一種創造性的方式解決一個謎題,以前沒有人做過(至少不是你),我們作為人類被編程為選擇阻力最小的道路。(記住這一點)所以當我們遇到一個困難的問題時,我們尋找簡單的答案。時期。感覺是我們在強迫自己。
⑦ 世界上最短的科幻小說:地球上最後一個人獨自坐在房間里,這時,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續寫)
無人的世界
「喀嗒…喀嗒….」輕和的敲門聲傳自身後,不用想我已知曉那是風兒的緣故——因為,這兒是無人的世界。
1.繁華的街道
這里好像剛沐過雨,彌漫著一絲霧氣,帶著一點朦朧。
推門而出,步入霧間,置身於一條長長的街上。起初,看到的只有齊整的碎磚街面,只有道路兩邊時時出現高腳街燈;走了些時間後玩具店、蛋糕店、圖書店、服飾店、CD店、咖啡店….各式各樣的店,各式各樣的櫥窗忽的出現在身旁,當回過神時自己的身影已映入其中。
香甜的蛋糕、誘人的櫻桃、與我分享的是胖胖的小熊;雕花的水晶鞋、可愛的蕾絲洋裝、與洋娃娃一起共舞;偶像的CD、香醇的咖啡、愛的小說被我翻閱…….
不知何時,天色暗了下來,一瞬間,所有的店,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街道變得越發引人出神。不過,我沒有停留,因為到處都有來自街燈的冷冷的光芒——我開始在街道間奔跑,逃避那照明路面的冷光。
2.高大的城堡
當月光完全替代燈光時,黑色的巨人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是一座城堡,美麗,高大,令人敬畏使人嚮往。
「咯吱、咯吱….」推開厚重的城門,迎來的是慶典般的紅黃燭光,而為燭光所照亮的,則是足已舉辦社交舞會的寬敞廳堂。
在透亮的大理石上走過,自己的倒影清晰的出現其中,不知為何,對著影的自己突然想要起舞;仔細傾聽的話,似乎本就有悠揚的舞曲在廳內回盪,其實,也不止是曲,聽,還有……舞步聲……交談聲…….歡笑聲……..酒杯的碰觸聲在互相交錯、回盪……
與自己的倒影、與悠揚的樂曲、與觸不到的舞伴共舞的我累了。拾級而上,步入二樓,隨意的推開了離自己最近的一道門,香濃的氣息隨即將我包圍,這兒是餐廳,長長的桌上放滿了各種美食——炸雞腿、烤乳豬、鵝肝醬、三文魚、大龍蝦、鮮鱸魚…...蛋糕、布丁、慕斯、三明治……蘋果汁、葡萄汁、芒果汁、葡萄酒、血腥瑪麗…….
吃的圓鼓鼓的我、腳步不穩的我、微醺的我推門而出,推門而進,步入一條長長的廊。廊的一面有能看到美麗的月的窗、另一面是每隔數米就會出現一扇門的牆,而在宛如無盡的廊兩旁還有排得整齊的騎士盔甲,月光與燭光的映襯下他們顯得威武、堅強,讓人有安全感。
開門、關門、開門、關門……每一扇門後的房間都是不同的,有的是推滿了書籍、有的是放滿了衣裝、有的是擺滿了玩具、有的是裝滿了金幣……雖然這是座城堡,但是卻並不輸給外面的街道,一切所喜愛的東西這兒都能看到……..
3.古老的密室
我深夜醒來,走出有著舒坦大床的房間,夢游般的繼續在城堡間游盪起來。腳步仍有些不穩,血腥瑪麗的香甜還在舌間回味的緣故吧。跌跌撞撞,無意間碰落牆上的一副油畫,密室的門赫然出現眼前。
邁動腳步、步入其中,好奇心驅使。門後的也是一條廊,與先前的很像——玻璃的窗、騎士的甲、蒼白月光…..所不同的,少了燭光多了份冰涼。
開門、關門、開門、關門……每一扇門後的房間都與之前相仿,有的是腐朽的書本、有的是撕碎的衣裳、有的是殘缺的玩偶、有的是金錢的鐵臭……
沒有方向的我又推開了一扇大門,這兒是餐廳,沒有芳香。長長的餐桌上排滿食物,熱鬧非常——僅剩半隻肉翅的雞骨頭,與身著『白色緊身衣』的乳豬正在跳舞;蒼開肚皮、似乎少了點什麼的肥鵝低頭尋找著什麼;骨感的海鮮河美正談著政治……蛋糕、布丁、摩斯、三明治不知為何顯得粘稠,偶爾的,只是偶爾的好像能看到青蛙的腿,蜘蛛的眼浮現其中……..杯中的果汁早已經乾涸,唯有血腥瑪麗愈顯鮮紅……
外面有樂曲的聲響,似乎在開舞會,我打開了門,證實自己的想法——確是舞會,就在足已舉辦社交舞會的寬敞廳堂。
有舞者、有伴奏。無故撐起的西裝們,規律飄動的白紗們整齊的、優雅的跳著華麗的宮廷舞、伴奏的是烏鴉、蝙蝠、貓頭鷹……
4.一個稻草人
清晨醒來、在一片金黃的麥田;昨晚的城堡與密室不知去了何方、吃撐的圓鼓肚皮已經癟下、豎立的汗毛也已睡下,一切好似沒有發生過一樣。
迎面拂來,風的感覺很溫柔,輕輕的嗅,能感到陽光的芳香。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就是那樣在麥穗間走著,隱約的能聽到孩子們的笑聲,但左顧右盼後什麼也不在。
忽的,在眼前出現了一個稻草人,深深的帶著草帽,看不見臉。我走上前去,將草帽挪開,想看看她的臉。
然後,我流淚了,止不住,也說不清,就在另個我的面前…….
半夜哭醒的我,在沒有睡著,坐著直到天明。清晨,我將艷麗的藤蘿花埋葬。
註:藤蘿花語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