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將菜
『壹』 魯迅的短篇小說集、歷史小說集、散文集和雜文集有什麼
短篇小說集:《彷徨》、《吶喊》。
歷史小說集:《故事新編》。
散文集:《朝花夕拾》、《野草》。
雜文集:《墳》 1927年3月,未名社 《熱風》 1925年11月,北京北新書局
《華蓋集》 1926年8月,北京北新書局 《華蓋集續編》 1927年5月,北京北新書局
《續編的續編》 1948年,上海出版公司 《而已集》 1928年10月,上海北新書局
《三閑集》 1932年9月,上海北新書局 《南腔北調集》 1934年4月,上海同文書店
《二心集》 1932年,上海合眾書店 《花邊文學》 1936年6月,上海聯華書店
《偽自由書》 1933年10月,上海青光書局 《准風月談》 1934年12月,上海聯華書店
《且介亭雜文》 1937年7月,上海三閑書屋 《且介亭雜文二集》 1937年7月,上海三閑書屋
《且介亭雜文末編》 1937年7月,上海三閑書屋 《集外集》 1935年5月,上海群眾圖書公司
《集外集拾遺》 1938年,魯迅全集出版社 《集外集拾遺補編》 1952年,上海出版公司
(1)短篇小說將菜擴展閱讀:
魯迅是中國現代最具影響力的作家之一。自從一九一八年發表他的第一篇白話文小說以來,直到一九三六年去世。魯迅的創作生涯持續了將近二十年之久,留下了超過六百萬字的作品,可以稱得上"著作等身"。
魯迅的文學創作包括散文,小說和雜文。其中,雜文是他影響力最大的創作體裁。魯迅的雜文如同匕首投槍一般,刺向了當時中國黑暗的一面。在魯迅的雜文中,我們可以感受到他火一般的熱情和冷峻的思考。
『貳』 求一些中短篇勵志小說2000至5000字左右的!有追加懸賞!
曾經路過掌聲
文/岳治全
那天出城辦事,攔下一輛八成新的計程車。師傅四十多歲,微胖,休閑衣裝,一臉笑容,他很愛笑,話卻不怎麼多,什麼都不多問也不好奇,倒是我問一句他答一句,很平和的口氣。
快出城區時,看到前方路邊有個年輕男人在招手,很焦急的表情。旁邊,一輛閃著應急燈的車停在那裡。前面的車並沒有停,擦著招手的年輕人飛馳而過。
師傅開到近前,轉頭試探詢問,你要是不急我下去看看?大概車壞了。我笑著說好,這年頭,熱心人已不多見。
他穩穩將車子泊在那輛亮著應急燈的車後,打開車門。我好奇,也跟著下車走過去,才看清停在那裡的是輛原裝進口的寶馬。
怎麼了,師傅問。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眉頭蹙著,車忽然熄火了,不知道出了什麼故障,附近也找不到修理廠,想雇個車拖回城去,這還急著辦事呢!
師傅笑笑,要不,我來看看?
年輕男人一愣。師傅解釋,我以前修過車。
年輕男人依然猶豫,顯然信不過眼前這個計程車司機,可是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遲疑著將師傅領到寶馬車前。師傅坐進車內試了試,然後下車將前蓋打開,兩三分鍾,輕輕將前蓋蓋上,回頭對年輕男人說,一點小問題,現在應該可以了。
年輕男人將信將疑,坐上車去啟動車子,果然一切恢復正常。他趕快下了車道謝,拿出一盒煙來。今天表妹出嫁,剛借了朋友的車過去幫幫場子,誰想……
師傅從盒子里抽出一支煙來,點上,擺擺手,趕快走吧,喜事趕早不趕晚。然後對我說,不好意思哦,耽擱你的時間了……
我們繼續趕路,我卻對他產生好奇,師傅,您真的修過車啊,現在怎麼開起了出租?
他笑了笑,把煙抽完,熄滅,過了一小會兒才說,以前我也有過一輛同樣款型的寶馬車。於是我知道了他的事。
三年前,他還是一家食品公司的經理。公司是自己開的,夫妻倆白手起家,用了十幾年時間,從手工作坊開始發展到食品廠,又發展成食品公司。那時,擁有過幾百萬的身家,三年前的一次意外事件,導致公司破產,一夜間,他從有錢人變成了窮人,甚至還背了數萬元的債務……
我像聽傳奇故事,目瞪口呆。呆了好半天才問他,那時候,很絕望吧?
他搖頭,也沒,只是有點失望。其實從開始創業的第一天就想過失敗,人生原本變幻無常,誰會一輩子都走得順風順水,當年年輕氣盛,想證明自己。其實對生活的願望本來就很簡單,像現在,一家人衣食無憂,日子一樣挺好……自始至終,他的口氣都平和安靜,沒有人生大起時的得意驕縱,也沒有人生大落後的自怨自艾。
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很了不起。
新搬的小區門口,清早的一小段時間有人擺攤賣菜。其中有個阿姨的菜很新鮮,吆喝聲也響亮,只是看上去不太像菜販子。衣衫整潔,氣質清雅。慢慢發現,小區里的很多人都認得她,叫她張老師或者張主席,心裡有些詫異。有一次,忍不住詢問住在同一棟樓上、每天早上出來買菜的一位大姐,才知道那個賣菜的阿姨以前是一家企業的工會主席。很大的企業,上千人,這個小區,曾經也是企業的家屬區。那時候阿姨人長得好,有能力有魄力,企業紅火的那幾年,常常開會發言,出席各種場合,上過電視報紙,風光無限。
後來企業效益忽然不行了,然後一滑到底,很多員工下崗,沒幾年時間,那麼大的企業,說垮就垮了,大家各自拿著一筆遣散費回家……很多以前一線的員工都很快找到了工作,他們有技術也放得下面子。大家都以為,像她這樣曾經那麼風光又是學文出身的女人,也許會就此一蹶不振。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沒過幾天,她就開始買了輛三輪車擺攤賣菜了,並且只趕小區門前的早市,並不在乎出入小區門口的顧客,大都是自己曾經的下屬。
賣菜,她也比別的菜販賣得好,因為她勤勞,每天早早去批發市場挑選新鮮蔬菜,並且回來後先把菜清理一遍,重新紮好,擺放整齊……所以生意也好,每天早上一個小時左右菜就賣完了。大姐說,賣完菜回去,人家張老師還上網,晚上出來跳跳舞,活得滋潤著呢。口氣中,不無羨慕和敬佩。
第二天早上,忍不住在賣菜的阿姨攤前站了一會兒,看她在那裡飛快地稱菜,裝好,收錢,已經過了50歲的女人,笑容依然絢爛。
她,讓我想起那個曾經開過寶馬現在快樂地開著計程車的男人。或者生活中,有很多他們這樣的人,曾經成功過,曾經路過繁華喧囂,路過掌聲贊美,又在人生變故中回歸平淡寂靜。可是他們始終是他們,不會被這些人生變故打倒,始終平和地走在生命不同的處境中。經得起掌聲,也受得起落寞,這樣的人生,才是真正的美好人生
『叄』 以家庭為題的300字短篇小說
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在這個家裡,父母之愛,一草一木之愛,使我的生活時時充滿著歡快與溫馨,我整天就生活在這愛的氣氛里。
在這個家裡我很喜歡吃肉,青菜就不怎麼愛吃。就因為這個爸爸媽媽不知說過我多少次,可是我就是覺得肉好吃,有一次爸爸為了讓我吃菜故意和我搶菜吃,那天媽媽炒了一個我最愛吃的芹菜炒肉,媽媽把菜放在我面前,我不停地挑著肉片吃,真香啊!爸爸來到桌子旁,將菜放在桌子中間,我急忙把菜碗拉過來,爸爸把菜碗又拉了過去,我們倆就這樣拉來拉去,我生氣了,放下筷子走了,眼看爸爸快要把菜全都吃完了,我就顧不上賭氣了,拿起筷子快搶,不管是肉還是菜都進了我的嘴了,不知為什麼芹菜也蠻好吃的,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吃青菜了,我知道爸爸用搶的方法治掉了我不吃青菜的壞毛病,爸爸做的一切都是為我好。
家庭就像我們的大樹,我生活在幸福的家裡,爸爸媽媽就像樹枝讓我快樂地生活著,我就像一片葉子。我要好好學習,要把這個家庭建設的更好,也就是我要做一片美的葉子,要把大樹裝扮得漂漂亮亮。
『肆』 《黨費》原文
黨費是一篇小說,作者王願堅,記錄了紅軍長征路上一段關於黨費的故事。
屬於「十七年」時期的革命歷史題材小說。以王願堅、峻青為代表的「紀實體」中短篇小說,將時間、事件、人物、環境交代得很清楚,具有很強的紀實性,情節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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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內容
每逢我領到了津貼費,拿出錢來繳黨費的時候;每逢我看著黨的小組長接過錢,在我的名字下面填上錢數的時候,我就不由得心裡一熱,想起了1934年的秋天。
1934年是我們閩粵贛邊區斗爭最艱苦的開始。我們那兒的主力紅軍一部分參加了「抗日先遣隊」北上了,一部分和中央紅軍合編,准備長征,4月天就走了。我們留下來堅持敵後斗爭的一支小部隊,在主力紅軍撤走以後,就遭到白匪瘋狂的「圍剿」。為了保存力量,堅持斗爭,我們被逼迫得上了山。
隊伍雖然上了山,可還是當地地下斗爭的領導中心,我們支隊的政治委員魏傑同志就是這個中心縣委的書記。當時,我們一面瞅空子打擊敵人,一面通過一條條看不見的交通線,和各地地下黨組織保持著聯系,領導著斗爭。這種活動進行了沒多久,敵人看看整不了我們,竟使出了一個叫做「移民並村」的絕招:把山腳下、偏僻的小村子的群眾統統強迫遷到靠平原的大村子去了。敵人這一招來的可真絕,切斷了我們和群眾的聯系,各地的黨組織也被搞亂了,要堅持斗爭就得重新組織。
上山以前,我是干偵察員的。那時候整天在敵人窩里逛盪,走到哪裡,吃、住都有群眾照顧著,瞅准了機會;一下子給敵人個「連鍋端」,殲滅個把小隊的保安團,真幹得痛快。可是自打上了山,特別是敵人來了這一手,日子不那麼愜意了:生活艱苦倒不在話下,只是過去一切生活、斗爭都和群眾在一起,現在驀地離開了群眾,可真受不了;渾身有勁沒處使,覺得憋得慌。正憋得難受呢,魏傑同志把我叫去了,要我當「交通」,下山和地方黨組織取得聯系。
接受了這個任務,我可是打心眼裡高興。當然,這件工作跟過去當偵察員有些不一樣,任務是秘密地把「並村」以後的地下黨組織聯絡起來,溝通各村黨支部和中心縣委——游擊隊的聯系,以便進行有組織的斗爭。去的落腳站八角坳,是個離山較近的大村子,有三四個村的群眾新近被迫移到那裡去。要接頭的人名叫黃新,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媳婦,1931年入黨的。1932年「擴紅」的時候,她帶頭把自由結婚的丈夫送去參加了紅軍。以後,她丈夫跟著毛主席長征了,眼下家裡就剩下她跟一個才5歲的小妞兒。敵人實行「並村」的時候,把她們那村子一把火燒光了,她就隨著大夥兒來到了八角坳。聽說她在「並村」以後還積極地組織黨的活動,是個忠實、可靠的同志,所以這次就去找她接頭,傳達縣委的指示,慢慢展開活動。
這些,都是魏政委交代的情況。其實我只知道八角坳的大概地勢,至於接頭的這位黃新同志,我並不認識。魏政委怕我認錯人,交侍任務時特別囑咐我「她耳朵邊上有個黑痣」。
就這樣,我收拾了一下,換了身便衣,就趁天黑下山了。八角坳離山有30多里路,再加上要拐彎抹角地走小路,下半夜才趕到。這莊子以前我來過,那時候在根據地里像這樣大的莊子,每到夜間,田裡的活兒幹完了,老百姓開會啦,上夜校啦,鑼鼓喧天,山歌不斷,鬧得可熱火。可是,現在呢,鴉雀無聲,連個火亮兒也沒有,黑沉沉的,活像個亂葬崗子。只有個把白鬼有氣沒力地喊兩聲,大概他們以為根據地的老百姓都被他們的「並村」制服了吧。可是我知道這看來陰森森的村莊里還埋著星星點點的火種,等這些火種越著越旺,連串起來,就會燒起漫天大火的。
我悄悄地摸進了莊子,按著政委告訴的記號,從東頭數到第十七座窩棚,躡手躡腳地走到窩棚門口。也奇怪,天這么晚了,裡面還點著燈,看樣子是使什麼遮著亮兒,不近前是看不出來的。屋裡有人輕輕地哼著小調兒,聽聲音是個女人,聲音壓得很低很低的。哼的那個調兒那麼熟,一聽就聽出是過去「擴紅」時候最流行的《送郎當紅軍》:
……
五送我郎當紅軍,
王願堅介紹及其著作(7張)
沖鋒陷陣要爭先,
若為革命犧牲了,
偉大事業儂擔承。
……
十送我郎當紅軍,
臨別的話兒記在心,
郎當紅軍我心樂,
我做工作在農村。
……
好久沒有聽這樣的歌子了,在這樣的時候,聽到這樣的歌子,心裡真覺得熨帖。我想的一點也不錯,群眾的心還紅著哩,看,這么艱難的日月,群眾還想念著紅軍,想念著扯起紅旗鬧革命的紅火日子。興許這哼歌的就是我要找的黃新同志?要不,怎麼她把歌子哼得七零八落的呢?看樣子她的心不在唱歌,她在想她那在長征路上的愛人哩。我在外面聽著,真不願打斷這位紅軍戰士的妻子對紅軍、對丈夫的思念,可是不行,天快亮了。我連忙貼在門邊上,按規定的暗號,輕輕地敲了敲門。
歌聲停了,屋裡頓時靜下來。我又敲了一遍,才聽見腳步聲走近來,一個老媽媽開了門。
我一步邁進門去,不由得一怔:小窩棚里擠擠巴巴坐著三個人,有兩個女的,一個老頭,圍著一大籃青菜,頭也不抬地在摘菜葉子。他們的態度都那麼從容,像沒有什麼人進來一樣。這一來我可犯難了:到底哪一個是黃新?萬一認錯了人,我的性命事小,就會帶累了整個組織。怔了一霎,也算是急中生智,我說:「咦,該不是走錯了門了吧?」
這一著很有效,幾個人一齊抬起頭來望我了。我眼珠一轉,一眼就看見在地鋪上坐著的那位大嫂耳朵上那顆黑痣了。我一步搶上去說:「黃家阿嫂,不認得我了吧?盧大哥托我帶信來了!」末了這句話也是約好的,原來這塊兒「白」了以後,她一直說她丈夫盧進勇在外地一家香店裡給人家幹活兒。
別看人家是婦道人家,可著實機靈,她滿臉堆笑,像招呼老熟人似的,一把扔給我個木凳子讓我坐,一面對另外幾個人說:「這么的吧:這些菜先分分拿回去,鹽,等以後搞到了再分!」
那幾個人眉開眼笑地望望我,每人抱起一大抱青菜,悄悄地走了。
她也跟出去了,大概是去看動靜去了吧,這功夫,按我們干偵察員的習慣,我仔細地打量了這個紅軍戰士的妻子、地下黨員的家:這是一間用竹籬子糊了泥搭成的窩棚,靠北牆,一堆稻草搭了個地鋪,地鋪上一堆爛棉套子底下躺著一個小孩子,小鼻子翅一扇一扇的睡得正香。這大概就是她的小妞兒。牆角里三塊石頭支著一個黑糊糊的砂罐子,這就是她煮飯的鍋,再往上看,靠房頂用幾根木棒搭了個小閣樓,上面堆著一些破爛傢具和幾捆甘蔗梢子……。
正打量著,她回來了,又關上了門,把小油燈遮嚴了,在我對面坐了下來,說:「剛才那幾個也是自己人,最近才聯繫上的。」她大概想到了我剛進門時的那副情景,又指著牆角上的一個破洞說:「以後再來,先從那裡瞅瞅,別出了什麼岔子。」——看,她還很老練哪。
她看上去已經不止政委說的那年紀,倒像個三十開外的中年婦人了。頭發往上攏著,挽了個髻子,只是頭發嫌短了點;當年「剪了頭發當紅軍」的痕跡還多少可以看得出來。臉不怎麼豐滿,可是兩隻眼睛卻忽悠忽悠有神,看去是那麼和善、安詳又機警。眼裡潮潤潤的,也許是因為太激動了,不多一會兒就撩起衣角擦擦眼睛。
半天,她說話了:「同志,你不知道,跟黨斷了聯系,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真不是味兒啊!眼看著咱們老百姓遭了難處,咱們紅軍遭了難處,也知道該斗爭,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干,現在總算好了,和縣委聯繫上了,有我們在,有你們在,咱們想法把紅旗再打起來!」
本來,下山時政委交代要我鼓勵鼓勵她的,我也想好了一些話要對她說,可是一看剛才這情況,聽了她的話,她是那麼硬實,口口聲聲談的是怎麼堅持斗爭,根本沒把困難放在心上,我還有啥好說的?乾脆就直截了當地談任務了。
我剛要開始傳達縣委的指示,她驀地像想起什麼似的,說:「你看,見了你我喜歡得什麼都忘了,該弄點東西給你吃。」她揭開砂罐,拿出兩個紅薯絲子拌和菜葉做的窩窩,又拉出一個破壇子,在裡面掏了半天,摸出一塊咸蘿卜,遞到我臉前說:「自從並了村,離山遠了,白鬼看得又嚴,什麼東西也送不上去,你們可受了苦了;好的沒有,湊合著吃點吧!」
走了一夜,也實在有些餓了,再加上好久沒見鹽味兒了,看到了鹹菜,也真想吃;我沒怎麼推辭就吃起來。鹹菜雖說因為缺鹽,腌得帶點酸味,吃起來可真香。一吃到鹹味,我不由得想起山上同志們那些黃瘦的臉色——山上缺鹽缺得凶哪。
一面吃著,我就把魏政委對地下黨活動的指示,傳達了一番。縣委指示的問題很多,譬如了解敵人活動情況,組織反收租奪田等等,還有一些可能遇到的困難和辦法。她一邊聽一邊點頭,還斷不了問幾個問題,末了,她說:「魏政委說的一點也不假,是有困難哪,可咱是什麼人!十八年(十八年,指民國十八年,即1929年)上剛開頭乾的時候,幾次反『圍剿』的時候,咱都堅持了,現在的任務也能完成!」
她說得那麼堅決又有信心,她把困難的任務都包下來了。
我們交換了一些情況,雞就叫了。因為這次是初次接頭,我一時還落不住腳,要趁著早晨霧大趕回去。
在出門的時候,她又叫住了我。她揭起衣裳,把衣裳里子撕開,掏出了一個紙包。紙包裡面是一張黨證,已經磨損得很舊了,可那上面印的鐮刀斧頭和縣委的印章都還鮮紅鮮紅的。打開黨證,裡面夾著兩塊銀洋。她把銀洋拿在手裡掂了掂,遞給我說:「程同志,這是妞她爹出征以前給我留下的,我自從『並村』以後好幾個月也沒繳黨費了,你帶給政委,積少成多,對黨還有點用處。」
這怎麼行呢,一來上級對這問題沒有指示,二來眼看一個女人拖著個孩子,少家沒業的,還要在這樣的環境里堅持工作,也得准備著點用場。我就說:「關於黨費的事,上級沒有指示,我不能帶,你先留著吧!」
她見我不帶,想了想又說:「也對,目下這個情況,還是實用的東西好些!」
繳黨費,不繳錢,繳實用的東西,看她想得多周到!可是誰知道事情就出在這句話上頭呢!
過了半個多月,聽說白匪對「並村」以後的群眾斗爭開始注意了,並且利用個別動搖分子破壞我們,有一兩個村裡黨的組織受了些損失。於是我又帶著新的指示來到了八角坳。
一到黃新同志的門口,我按她說的,順著牆縫朝里瞅了瞅。燈影里,她正忙著呢。屋裡地上擺著好幾堆腌好的鹹菜,也擺著上次拿鹹菜給我吃的那個破壇子,有腌白菜、腌蘿卜、腌蠶豆……有黃的,有綠的。她把這各種各樣的菜理好了,放進一個籮筐里。一邊整著,一邊哄孩子:「乖妞子,咱不要,這是媽要拿去賣的,等媽賣了菜。賺了錢,給你買個大燒餅……什麼都買!咱不要,咱不要!」
妞兒不如大人經折磨,比她媽瘦得還厲害,細長的脖子挑著瘦腦袋,有氣無力地倚在她媽的身上,大概也是輕易不大見油鹽,兩個大眼軲轆軲轆地瞪著那一堆堆的鹹菜,饞得不住地咂嘴巴。她不肯聽媽媽的哄勸,還是一個勁地扭著她媽的衣服要吃。又爬到那個空空的破壇子口上,把乾瘦的小手伸進壇子里去,用指頭蘸點鹽水,填到口裡吮著,最後忍不住竟伸手抓了一根腌豆角,就往嘴裡填。她媽一扭頭看見了,瞅了瞅孩子,又瞅了瞅籮筐里的菜,忙伸手把那根菜拿過來。孩子哇的一聲哭了。
看了這情景,我直覺得鼻子尖一酸一酸的,我再也憋不住了,就敲了門進去。一進門我就說:「阿嫂,你這就不對了,要賣嘛,自己的孩子吃根菜也算不了啥,別屈了孩子!」
她看我來了,又提到孩子吃菜的事,長抽了一口氣說:「老程啊,你尋思我當真是要賣?這年頭鹽比金子還貴,哪裡有鹹菜賣啊!這是我們幾個黨員湊合著腌了這點鹹菜,想交給黨算作黨費,興許能給山上的同志們解決點困難。這剛剛湊齊,等著你來哪!」
我想起來了,第一次接頭時碰到她們在摘青菜,就是這鹹菜啊!
她望望我,望望孩子,像是對我說,又像自言自語似地說:「只要有咱的黨,有咱的紅軍,說不定能保住多少孩子哩!」
我看看孩子,孩子不哭了,可是還圍著個空壇子轉。我隨手抓起一把豆角遞到孩子手裡,說:「千難萬難也不差這一點點,我寧願十天不吃啥也不能讓孩子受苦!……」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門外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一個人跑到門口,輕輕地敲著門,急乎乎地說:「阿嫂,快,快開門!」
拉開門一看,原來就是第一次來時見到的摘菜的一個婦女。她氣喘吁吁地說:「有人走漏了消息!說山上來了人,現在,白鬼來搜人了,快想辦法吧!我再通知別人去。」說罷,悄悄地走了。
我一聽有情況,忙說:「我走!」
黃新一把拉住我說:「人家來搜人,還不圍個風雨不透?你往哪走?快想法隱蔽起來!」
這情況我也估計到了,可是為了怕連累了她,我還想甩開她往外走。她一霎間變得嚴肅起來,板著臉,說話也完全不像剛才那麼柔聲和氣了,變得又剛強,又果斷。她斬釘截鐵地說:「按地下工作的紀律,在這里你得聽我管!為了黨,你得活著!」她指了指閣樓說:「快上去躲起來,不管出了什麼事也不要動,一切有我應付!」
這時,街上亂成了一團,吆喝聲、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我上了閣樓,從樓板縫里往下看,看見她把菜筐子用草蓋了蓋,很快地抱起孩子親了親,把孩子放在地鋪上,又霍地轉過身來,朝著我說:「程同志,既然敵人已經發覺了,看樣子是逃不脫這一關了,萬一我有個什麼好歹,八角坳的黨組織還在,反『奪田』已經布置好了,我們能搞起來!以後再聯絡你找胡敏英同志,就是剛才來的那個女同志。你記著,她住西頭從北數第四個窩棚,門前有一棵小榕樹……」她指了指那筐鹹菜,又說:「你可要想著把這些菜帶上山去,這是我們繳的黨費!」
停了一會兒,她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又說話了,只是聲音又變得那麼和善了:「孩子,要是你能帶,也托你帶上山去,或者帶到外地去養著,將來咱們的紅軍打回來,把她交給盧進勇同志。」話又停了,大概她的心緒激動得很厲害,「還有,上次托你繳的錢,和我的黨證,也一起帶去,有一塊錢買鹽用了。我把它放在砂罐里,你千萬記著帶走!」
話剛完,白鬼子已經趕到門口了。她連忙轉過身來,摟著孩子坐下,慢條斯理地理著孩子的頭發。我從板縫里看她,她還像第一次見面時那麼和善,那麼安詳。
白匪敲門了。她慢慢地走過去,開了門。四五個白鬼闖進來,劈胸揪住了她問:「山上來的人在哪?」
她搖搖頭:「不知道!」
白鬼們在屋裡到處翻了一陣,眼看著泄氣了,忽然一個傢伙兒發現了那一籮筐鹹菜,一腳把籮筐踢翻,鹹菜全撒了。白鬼用刺刀撥著鹹菜,似乎看出了什麼,問:「這鹹菜是哪來的!」
「自己的!」
「自己的!干嗎有這么多的顏色!這不是湊了來往山上送的?」那傢伙兒打量了一下屋子,命令其他白鬼說:「給我翻!」
就這么間房子,要翻還不翻到閣樓上來?這時,只聽得她大聲地說:「知道了還問什麼!」她猛地一掙跑到了門口,直著嗓子喊:「程同志,往西跑啊!」
兩個白匪跑出去,一陣腳步聲往西去了,剩下的兩個白匪扭住她就往外走。
我原來想事情可以平安過去的,現在眼看她被抓走了,我能眼看著讓別人替我去犧牲?我得去!憑我這身板,赤手空拳也干個夠本!我剛打算往下跳,只見她扭回頭來,兩眼直盯著被驚呆了的孩子,拉長了聲音說:「孩子,好好地聽媽媽的話啊!」 這是我聽到她最後的一句話。
這句話使我想到剛才發生情況時她說的話,我用力抑制住了沖動。但是這句話也只有我明白,「聽媽媽的話」,媽媽,就是黨啊!
當天晚上,村裡平靜了以後,我把孩子哄得不哭了。我收拾了鹹菜,從砂罐里菜窩窩底下找到了黃新同志的黨證和那一塊銀洋,然後,把孩子也放到一個籮筐里,一頭是菜一頭是孩子,挑著上山了。
見了魏政委。他把孩子攬到懷里,聽我匯報。他詳細地研究了八角坳的情況以後,按照往常做的那樣,在登記黨費的本子上端端正正地寫上:
黃新同志1934年11月21日繳到黨費……
他寫不下去了。他停住了筆。在他臉上我看到了一種不常見的嚴肅的神情。他久久地撫摸著孩子的頭,看著面前的黨證和鹹菜。然後掏出手巾,蘸著草葉上的露水,輕輕地,輕輕地把孩子臉上的淚痕擦去。在黃新的名字下面,他再也沒有寫出黨費的數目。
是的,一筐鹹菜是可以用數字來計算的,一個共產黨員愛黨的心怎麼能夠計算呢?一個黨員獻身的精神怎麼能夠計算呢?
『伍』 求經典的短篇小說,最好直接給出原文,不要地址
這叫經典?我建議你去看看歐·亨利的小說,例如警察和贊美詩,麥奇的禮物,最後一片常春藤葉,非常經典
一元八角七。全都在這兒了,其中六角是一分一分的銅板。這些分分錢是雜貨店老闆、菜販子和肉店老闆那兒軟硬兼施地一分兩分地扣下來,直弄得自己羞愧難當,深感這種掂斤播兩的交易實在丟人現眼。德拉反復數了三次,還是一元八角七,而第二天就是聖誕節了。
除了撲倒在那破舊的小睡椅上哭嚎之外,顯然別無他途。
德拉這樣作了,可精神上的感慨油然而生,生活就是哭泣、抽噎和微笑,尤以抽噎占統治地位。
當這位家庭主婦逐漸平靜下來之際,讓我們看看這個家吧。一套帶傢具的公寓房子,每周房租八美元。盡管難以用筆墨形容,可它真真夠得上乞丐幫這個詞兒。
樓下的門道里有個信箱,可從來沒有裝過信,還有一個電鈕,也從沒有人的手指按響過電鈴。而且,那兒還有一張名片,上寫著「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先生」。
「迪林厄姆」這個名號是主人先前春風得意之際,一時興起加上去的,那時候他每星期掙三十美元。現在,他的收入縮減到二十美元,「迪林厄姆」的字母也顯得模糊不清,似乎它們正嚴肅地思忖著是否縮寫成謙遜而又講求實際的字母D。不過,每當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回家,走進樓上的房間時,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太太,就是剛介紹給諸位的德拉,總是把他稱作「吉姆」,而且熱烈地擁抱他。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德拉哭完之後,往面頰上抹了抹粉,她站在窗前,痴痴地瞅著灰濛蒙的後院里一隻灰白色的貓正行走在灰白色的籬笆上。明天就是聖誕節,她只有一元八角七給吉姆買一份禮物。她花去好幾個月的時間,用了最大的努力一分一分地攢積下來,才得了這樣一個結果。一周二十美元實在經不起花,支出大於預算,總是如此。只有一元八角七給吉姆買禮物,她的吉姆啊。她花費了多少幸福的時日籌劃著要送他一件可心的禮物,一件精緻、珍奇、貴重的禮物——至少應有點兒配得上吉姆所有的東西才成啊。
房間的兩扇窗子之間有一面壁鏡。也許你見過每周房租八美元的公寓壁鏡吧。一個非常瘦小而靈巧的人,從觀察自己在一連串的縱條影象中,可能會對自己的容貌得到一個大致精確的概念。德拉身材苗條,已精通了這門子藝術。
突然,她從窗口旋風般地轉過身來,站在壁鏡前面。她兩眼晶瑩透亮,但二十秒鍾之內她的面色失去了光彩。她急速地折散頭發,使之完全潑散開來。
現在,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夫婦倆各有一件特別引以自豪的東西。一件是吉姆的金錶,是他祖父傳給父親,父親又傳給他的傳家寶;另一件則是德拉的秀發。如果示巴女王①也住在天井對面的公寓里,總有一天德拉會把頭發披散下來,露出窗外晾乾,使那女王的珍珠寶貝黔然失色;如果地下室堆滿金銀財寶、所羅門王又是守門人的話,每當吉姆路過那兒,准會摸出金錶,好讓那所羅門王忌妒得吹鬍子瞪眼睛。
此時此刻,德拉的秀發潑撒在她的周圍,微波起伏,閃耀光芒,有如那褐色的瀑布。她的美發長及膝下,彷彿是她的一件長袍。接著,她又神經質地趕緊把頭發梳好。躊躇了一分鍾,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兒,破舊的紅地毯上濺落了一、兩滴眼淚。
她穿上那件褐色的舊外衣,戴上褐色的舊帽子,眼睛裡殘留著晶瑩的淚花,裙子一擺,便飄出房門,下樓來到街上。
她走到一塊招牌前停下來,上寫著:「索弗羅妮夫人——專營各式頭發」。德拉奔上樓梯,氣喘吁吁地定了定神。那位夫人身軀肥大,過於蒼白,冷若冰霜,同「索弗羅妮」的雅號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你要買我的頭發嗎?」德拉問。
「我買頭發,」夫人說。「揭掉帽子,讓我看看發樣。」
那褐色的瀑布潑撒了下來。
「二十美元,」夫人一邊說,一邊內行似地抓起頭發。
「快給我錢,」德拉說。
呵,接著而至的兩個小時猶如長了翅膀,愉快地飛掠而過。請不用理會這胡謅的比喻。她正在徹底搜尋各家店鋪,為吉姆買禮物。
她終於找到了,那準是專為吉姆特製的,決非為別人。她找遍了各家商店,哪兒也沒有這樣的東西,一條樸素的白金錶鏈,鏤刻著花紋。正如一切優質東西那樣,它只以貨色論長短,不以裝璜來炫耀。而且它正配得上那隻金錶。她一見這條表鏈,就知道一定屬於吉姆所有。它就像吉姆本人,文靜而有價值——這一形容對兩者都恰如其份。她花去二十一美元買下了,匆匆趕回家,只剩下八角七分錢。金錶匹配這條鏈子,無論在任何場合,吉姆都可以毫無愧色地看時間了。
盡管這只表華麗珍貴,因為用的是舊皮帶取代表鏈,他有時只偷偷地瞥上一眼。
德拉回家之後,她的狂喜有點兒變得審慎和理智了。她找出燙發鐵鉗,點燃煤氣,著手修補因愛情加慷慨所造成的破壞,這永遠是件極其艱巨的任務,親愛的朋友們——簡直是件了不起的任務呵。
不出四十分鍾,她的頭上布滿了緊貼頭皮的一綹綹小卷發,使她活像個逃學的小男孩。她在鏡子里老盯著自己瞧,小心地、苛刻地照來照去。
「假如吉姆看我一眼不把我宰掉的話,」她自言自語,「他定會說我像個科尼島上合唱隊的賣唱姑娘。但是我能怎麼辦呢——唉,只有一元八角七,我能幹什麼呢?」
七點鍾,她煮好了咖啡,把煎鍋置於熱爐上,隨時都可作肉排。
吉姆一貫准時回家。德拉將表鏈對疊握在手心,坐在離他一貫進門最近的桌子角上。接著,她聽見下面樓梯上響起了他的腳步聲,她緊張得臉色失去了一會兒血色。她習慣於為了最簡單的日常事物而默默祈禱,此刻,她悄聲道:「求求上帝,讓他覺得我還是漂亮的吧。」
門開了,吉姆步入,隨手關上了門。他顯得瘦削而又非常嚴肅。可憐的人兒,他才二十二歲,就挑起了家庭重擔!他需要買件新大衣,連手套也沒有呀。
吉姆站在屋裡的門口邊,紋絲不動地好像獵犬嗅到了鵪鶉的氣味似的。他的兩眼固定在德拉身上,其神情使她無法理解,令她毛骨悚然。既不是憤怒,也不是驚訝,又不是不滿,更不是嫌惡,根本不是她所預料的任何一種神情。他僅僅是面帶這種神情死死地盯著德拉。
德拉一扭腰,從桌上跳了下來,向他走過去。
「吉姆,親愛的,」她喊道,「別那樣盯著我。我把頭發剪掉賣了,因為不送你一件禮物,我無法過聖誕節。頭發會再長起來——你不會介意,是嗎?我非這么做不可。我的頭發長得快極了。說『恭賀聖誕』吧!吉姆,讓我們快快樂樂的。你肯定猜不著我給你買了一件多麼好的——多麼美麗精緻的禮物啊!」
「你已經把頭發剪掉了?」吉姆吃力地問道,似乎他絞盡腦汁也沒弄明白這明擺著的事實。
「剪掉賣了,」德拉說。「不管怎麼說,你不也同樣喜歡我嗎?沒了長發,我還是我嘛,對嗎?」
吉姆古怪地四下望望這房間。
「你說你的頭發沒有了嗎?」他差不多是白痴似地問道。
「別找啦,」德拉說。「告訴你,我已經賣了——賣掉了,沒有啦。這是聖誕前夜,好人兒。好好待我,這是為了你呀。也許我的頭發數得清,」突然她特別溫柔地接下去,「可誰也數不清我對你的恩愛啊。我做肉排了嗎,吉姆?」
吉姆好像從恍惚之中醒來,把德拉緊緊地摟在懷里。現在,別著急,先讓我們花個十秒鍾從另一角度審慎地思索一下某些無關緊要的事。房租每周八美元,或者一百萬美元——那有什麼差別呢?數學家或才子會給你錯誤的答案。麥琪②帶來了寶貴的禮物,但就是缺少了那件東西。這句晦澀的話,下文將有所交待。
吉姆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包,扔在桌上。
「別對我產生誤會,德爾,」他說道,「無論剪發、修面,還是洗頭,我以為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減低一點點對我妻子的愛情。不過,你只消打開那包東西,就會明白剛才為什麼使我楞頭楞腦了。」
白皙的手指靈巧地解開繩子,打開紙包。緊接著是欣喜若狂的尖叫,哎呀!突然變成了女性神經質的淚水和哭泣,急需男主人千方百計的慰藉。
還是因為擺在桌上的梳子——全套梳子,包括兩鬢用的,後面的,樣樣俱全。那是很久以前德拉在百老匯的一個櫥窗里見過並羨慕得要死的東西。這些美妙的發梳,純玳瑁做的,邊上鑲著珠寶——其色彩正好同她失去的美發相匹配。她明白,這套梳子實在太昂貴,對此,她僅僅是羨慕渴望,但從未想到過據為己有。現在,這一切居然屬於她了,可惜那有資格佩戴這垂涎已久的裝飾品的美麗長發已無影無蹤了。
不過,她依然把發梳摟在胸前,過了好一陣子才抬起淚水迷濛的雙眼,微笑著說:「我的頭發長得飛快,吉姆!」
隨後,德拉活像一隻被燙傷的小貓跳了起來,叫道,「喔!喔!」
吉姆還沒有瞧見他的美麗的禮物哩。她急不可耐地把手掌攤開,伸到他面前,那沒有知覺的貴重金屬似乎閃現著她的歡快和熱忱。
「漂亮嗎,吉姆?我搜遍了全城才找到了它。現在,你每天可以看一百次時間了。把表給我,我要看看它配在表上的樣子。」
吉姆非旦不按她的吩咐行事,反而倒在睡椅上,兩手枕在頭下,微微發笑。
「德爾,」他說,「讓我們把聖誕禮物放在一邊,保存一會兒吧。它們實在太好了,目前尚不宜用。我賣掉金錶,換錢為你買了發梳。現在,你作肉排吧。」
正如諸位所知,麥琪是聰明人,聰明絕頂的人,他們把禮物帶來送給出生在馬槽里的耶穌。他們發明送聖誕禮物這玩藝兒。由於他們是聰明人,毫無疑問,他們的禮物也是聰明的禮物,如果碰上兩樣東西完全一樣,可能還具有交換的權利。在這兒,我已經笨拙地給你們介紹了住公寓套間的兩個傻孩子不足為奇的平淡故事,他們極不明智地為了對方而犧牲了他們家最最寶貴的東西。不過,讓我們對現今的聰明人說最後一句話,在一切饋贈禮品的人當中,那兩個人是最聰明的。在一切饋贈又接收禮品的人當中,像他們兩個這樣的人也是最聰明的。無論在任何地方,他們都是最聰明的人。
他們就是麥琪。
『陸』 《今天我是升旗手》的主要內容
主人公肖曉出身於軍人家庭,崇拜英雄,精力充沛,奇想迭出,品學兼優。他心中有一個願望:當一回學校的升旗手,但願望總是得不到實現。他沒有放棄努力,團結「學習尖子」林茜茜,幫助「追星族」祝小娜,和包郝、馬馭等同學智抓「偷猴賊」,積極參加「手拉手」活動……終於,他在臨近小學畢業的時候親手升起了一面鮮艷的五星紅旗。
作品故事生動,情節曲折。人物形象鮮明,通篇洋溢著陽剛之氣,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
(6)短篇小說將菜擴展閱讀:
《今天我是升旗手》就是這樣一本書,這是著名作家黃蓓佳老師的代表作品之一。黃蓓佳是一位才華橫溢的作家。她有一個幸福的家,有一個胖乎乎的女兒,女兒每天放學回家告訴她學校里的趣事,她便將這些趣事寫成了系列小說。黃蓓佳的作品清新淡雅、詩意溫婉,注重描寫兒童眼裡的成人世界,並在濃郁的抒情氛圍中表現兒童豐富的內心世界,傳達著溫暖的人性情感。
品味著清新的書香,在一次次共鳴中,我們進入了主人公肖曉的世界。
這是一個小小少年為實現夢想而不斷進取、努力的故事。
肖曉出生於軍人家庭,崇拜英雄,精力充沛,奇想迭出,品學兼優。他心中有一個英雄夢想:當一回學校的升旗手,但願望總是得不到實現。他沒有放棄努力,幫助生病的「學習尖子」林茜茜,解救被「綁架」的「追星族」祝小娜,和包郝、馬馭等同學智抓「偷猴賊」,積極參加「手拉手」活動……終於,他在臨近小學畢業的時候親手升起了一面鮮艷的五星紅旗。
在溫情的字句中歡快地行走,心情隨著書頁的翻動、情節的曲折而跌宕起伏;書中的每一件事似乎我們都曾做過,每一個情節都那麼似曾相識。親愛的孩子們,我們都有自己的理想,都想成為自己的英雄,但如何才能成為英雄?
每一個英雄心中都有一個自己的理想,這個理想或大或小,但每個英雄都在為實現這個理想而堅守,而努力。
主人公肖曉在小學畢業前的理想就是當上升旗手。
而肖曉的同學們也通過名片展示了他們的遠大理想:
大楊陽的理想是成為中國游戲機發明製作中心董事長;
祝小娜的理想是成為中國第一名模、世界最上鏡小姐……
肖曉的遠大理想是什麼呢?
中國北京國旗班班長!
肖曉的理想真實而堅定,孩子們的神情都有幾分嚴肅,一聲不響地傳看這張名片,顯露出從未有過的鄭重。
正像大楊陽最後說:「別人的名片都是胡編的,只有肖曉這張將來說不定會用上。」
肖曉就是這樣一個懷著英雄夢想的孩子。
理想猶如一盞黑暗中的明燈,指引著肖曉,經過不懈的努力,在鄰近畢業時,他終於當上了升旗手;而實現「當上升旗手」這一理想的過程則成了貫穿整部作品的主線。
一個人有了理想,其未來就多了一份希望;其奮斗就有了深遠而持久的動力;英雄不是天生的,樹立遠大的理想,是凡人成為英雄的起點。
成就英雄——心中有愛
每一個英雄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心中有愛。對人的關愛、對集體的熱愛、對大自然的愛……
肖曉關愛自己的同學,曾經替換肖曉升旗、在班裡只知學習的女生林茜茜生病之後,是肖曉他們幾個把她送到了醫院,並組織同學義賣為其捐款湊足看病的醫療費;
為了能讓她開心,還一起陪她到植物園去玩。
他熱愛自然,在《公園森林奇遇》中,他們幾經周折一直追到火車站才從壞人手上救回兩只小猴兒。
他熱愛班集體、維護學校榮譽,在《老師說話不算數》一節中,本來應該由肖曉任升旗手儀式,卻突然換了別人,但是為了班級榮譽,肖曉還是參加了升旗,並且「一下子忘記了剛才的不快,集體榮譽感立刻在心裡佔了上風」;在林茜茜升旗失敗後,肖曉沒有幸災樂禍,在國歌結束前迅速將國旗升上了桿頂。維護了學校榮譽。
心中有愛,還體現在勇於擔當。肖曉和夥伴之間那份沉重的義氣,讓人動容:他們為了幫助朋友竭盡所能、兩肋插刀;出現錯誤,敢於擔當,絕不拉扯別人……也正因如此,肖曉在班裡很有威望,雖然是副班長,可是全班男孩子一致擁護和信服他,沒有人敢在肖曉面前自作聰明玩什麼花樣。
因為心中有愛,英雄才會有源源不竭的力量;
因為心中有愛,英雄才會永遠處於正義的立場!
成就英雄——有膽有識
『柒』 《掇夜人的孩子》
掇夜人的孩子 摘自 任大霖
我八歲那年,父親生傷寒症死了。媽媽實在沒法在家鄉活下去,就狠狠心把我丟給了年老的外婆撫養,她自己跑到杭州做傭人去了。
當時我在鎮上一所私立小學讀書。外婆含辛茹苦,在一塊小小的菜地上種點蔬菜為生,加上媽媽從杭州寄來的可憐巴巴的一點錢,養活我們兩個人。為了我供我讀書,她從嘴邊一口一口地省下一點錢來,給我交學費,添補書籍文具,碰上學校開什麼運動會之類的事,還要縫縫補補的做一件學校規定的什麼「學生裝」。總之,學校要什麼,外婆就給我張羅什麼,寧可她偷偷地背著我吃野菜糠糊,卻絕不讓我在同學面前丟臉。在這一方面,外婆實在比媽媽更自尊,更倔強。
每到吃中飯的時候,住在鎮上的同學都回去了,教室里只留下我們這些住在周圍村子裡的人,各自在書桌上吃著早晨帶來的午飯。大多數同學吃的是小飯籃裝來的冷飯,再加一點菜餚,無非是鹹菜、羅卜干之類。只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我們的班長張金強,他的午飯總是由家裡的傭人用套籃裝好送來,飯菜都是熱騰騰、香噴噴的,擺滿一書桌。吃完後再由傭人收拾好帶走。另一個例外就是我,因為吃的簡單,不必拿飯籃,只用一塊土布包幾只飯團,或幾塊麩皮糕,塞在書包里,隨時都可拿出來吃。有時,連飯團、麩皮糕也沒有,只在口袋裡裝一袋炒蠶豆,一到吃飯時間,就「喀嘣喀嘣」地嚼起來,吃完炒蠶豆,跑到老師辦公室討一碗水喝,拍拍肚皮,也就不餓了。——雖然沒有別人吃得好,卻也省事,還有個優越性,可以邊吃邊玩。每天被我第一個佔住乒乓台,做了「開山祖師」。等到張金強慢慢吞吞地吃好飯來打球,乒乓室里早就擠滿了人,半天才輪得到一次。
張金強家裡很有錢,又是獨養兒子,嬌寵慣了。他個子長得又高又大,在班裡排第一,臉孔白里帶紅,頭發漆黑,還能說一口「國語」(就是普通話),功課也不差,所以老師都很喜歡他,要他做班長。我呢,正好跟他相反,長得又矮又小,全班倒數第一,瘦瘦的臉,稀疏的黃發,「國語」連一句也不會說。可是我的功課卻是全班第一,因此老師也很喜歡我,讓我做了副班長。
也許就因為我的功課比他強的原故吧,張金強很不喜歡我,老是挑我的刺兒,一會兒說我的書包是老太婆的圍裙改的,一會兒說我的「學生裝」只有兩只口袋,不合格式。每逢我在中午「喀嘣喀嘣」地嚼起炒蠶豆來時,他就故意大驚小怪地嚷:「啊,老鼠在磨牙,在哪兒?在哪兒?」說得我連蠶豆也不敢大聲嚼。
一天,上語文課時,老師要我們背書,大家都很緊張,不知是哪個搗蛋鬼忽然放了一個又響又長的屁,逗得同學們鬨堂大笑。這語文課老師是全校最嚴格的老師,他馬上生氣地追查是誰在惡作劇,要放屁的人自己起來承認。看到老師生氣,誰還敢承認是自己放的屁。於是老師又要知道的人出來檢舉。說老實話,只有放的人自己心裡有數,旁人誰也聽不準。於是教師里變得更緊張了。
使人意想不到的是,班長張金強忽然站起來檢舉說:「我聽到,好像是林小傑放的!」
他竟胡說是我!我一怔,又氣又急,就站起來否認:「不是我,我從來沒有放過這么響的屁!」誰知道我的話又引起同學們的一陣笑聲。
語文老師生氣地盯著我,問道:「不是你,是誰?你為什麼不檢舉?」
我回答:「我不知道。」說實話,這屁是後排幾個頑皮的高個子放的,而我坐在前排。張金強是故意胡說。
老師說:「張金強,你為什麼說是林小傑?你聽清沒有?」
張金強回答:「因為林小傑中午吃的是炒蠶豆。全班只有他一個人吃炒蠶豆,而且整整吃了兩口袋。」同學們又笑了。我連脖子鬥法熱了,想必臉紅得象柿子。老師沒有追究下去,繼續上課,而我卻什麼也沒有聽進去,一種莫名其妙的自卑感正在折磨我,使我心裡充滿了羞愧和憤懣。
下課以後,我們的班主任胡老師叫我留下來談話。我知道是語文老師告了我的狀,便滿懷委屈地向胡老師說:「不是我,不是我,那不是我!」
胡老師是個年輕的女教師,長年累月總是穿著素凈的衣服,短短的頭發上別著一朵白絨花,顯得雅靜大方。她說話從來不大聲大氣,但我們都很聽她的話。她很象我那死去了的大姐姐,在我心裡,總是把她當作大姐姐看得。這時她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發,委婉地說:「別急,小傑,我知道不是你。你是個好學生,不會干那種粗野的事。語文老師也知道不是你。老師都是講道理的,不會冤枉學生。可是,我想知道,你常常不吃中飯,只吃點炒蠶豆就算中飯,這是真的嗎?」
我紅著臉,點點頭。
「呵,那樣是不行的,小傑。快回去跟你媽嗎說,要她早上給你煮點飯,盛在飯籃里帶來吃。。。。。。」
「我。。。。。。媽媽到杭州去了。」我說著,眼淚掉了下來,但我偷偷把它擦掉了。
「那,你跟誰在一起?」胡老師問。
「外婆。只有外婆。」
「你就跟外婆說吧,就說是胡老師的話,中午光吃炒蠶豆是不行的,你正在長身體呦!瞧,你身上多瘦,一丁點肉也沒有。臉色這么黃,還長了好些蟲斑,說明你肚裡有蛔蟲呀!」胡老師象大姐姐似地抱著我,摸著我的臉頰。
回到家裡,我把胡老師的話全對外婆說了。外婆顫巍巍地聽著,似乎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抖動。末了,她說:「好的,孩子,外婆給你帶飯去,明天就帶。還有菜。」
「我要吃白殼蛋,蘸鹽的。」我說。
「好的,好的,孩子。」外婆說著,臉上的肌肉抖動得厲害。
第二天一早,我剛睡醒,外婆已經把飯煮好了,正往飯籃里裝更叫我驚喜的是,碗內還有兩只白殼蛋。我跳起來,把蛋捧在手中,熱乎乎的。我不覺叫起來:「呵,白殼蛋,今天吃白殼蛋羅!」
外婆笑眯眯地說:「再給你包一點鹽,好蘸著吃。」說著,把飯籃放在書包邊上。
中午,在教室里吃飯的人全圍到我的書桌邊,看我吃飯。好像這是一件大新聞似的。我津津有味地吃完了飯,可那兩只白殼蛋,去捨不得馬上吃掉,我把它藏在口袋裡,准備玩一會再吃。接著,我又去打乒乓球,突然一記險球,我撲上去搶救,球被我回了過去,人卻絆了一下,差點摔倒,衣袋裡的兩只白殼蛋也掉到了地上。我來不及拾,被邊上的同學拾去了。
等我打好球,找我的白殼蛋時,忽然發現按蛋在同學們手裡傳來傳去,被大家仔細看著,好象上面有什麼新奇的東西。我說:「給我,我要吃了。」同學們卻還在看著,並且驚奇地說:「看哪,上面好象畫了點什麼呢!」「真是,是一個怪里怪氣的人頭!」「你看,這是眼睛,這是鼻子,這是嘴,哈,還畫了鬍髭呢,真好玩!」
張金強終於吃完了飯,也來了。聽見同學們議論那兩只蛋,便一把搶了過去說:「什麼玩意,我看看。」不看還好,一看卻給我帶來了麻煩!唉,我真後悔,不該把白殼蛋給他們拿去看!可後悔也來不及了。
張金強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啊,這。。。。。。這是鬼蛋,是專門給惡鬼吃的,是『掇夜『用的。你們看蛋殼上畫著鬼臉,雖然已經洗過了,但印子還在,是洗不掉的。」
我搶過來一隻蛋,仔細一看,可不,蛋殼上淡淡地留下了「鬼臉」的痕跡。呵,難道說,這真是「鬼蛋」?我的手不覺發抖了。
「林小傑,這蛋是誰給你的?」張金強問。
我想說「路上撿的」,可是我從來不會撒謊,還沒撒謊臉先紅了。我支支吾吾地說:「是。。。。。。外婆,外婆給我的。」
「你外婆,她有鬼蛋,她是一個『掇夜人』,肯定是一個『掇夜人』。」張金強一邊把蛋還給我,一邊說。
註:「掇夜人」:是一種低賤的職業,以迷信的方式給人治病。「掇」在當地農村方言中,有「拾取」和「用雙手端物」的意思。當人患有重病或急病時,往往請一個「掇夜人」來「掇夜」。方法是:由「掇夜人」端著一隻米篩,上擺酒菜、香燭等物,用香燭在病人頭上劃符咒,口內念念有詞,對「惡鬼」懇請寬恕,然後邊說邊朝外走,目的是藉此把「惡鬼」引走。一般是在深夜進行。「掇夜人」把「惡鬼」引到河邊,再跪拜祈禱一番。「掇夜」用的酒菜有一定的規格,其中必須有畫著鬼臉的白殼蛋。這些酒菜,全部歸「掇夜人」,作為報酬。「掇夜人」是一些最窮苦、地位最低下的人,他們在社會上是受人歧視的。
「不,我外婆不是『掇夜人』!她從來不去『掇夜』!」我面紅耳赤地叫嚷起來。
可是張金強卻驕傲自信說:「不,你外婆肯定是『掇夜人』。你是『掇夜人』的孩子,『掇夜人』的孩子!」
有幾個平時跟著張金強轉的同學也跟著起鬨:「呵,呵,林小傑是『掇夜人』的孩子!」
我終於羞愧得哭了起來。
到了下午第二節課時,班上的同學們已經全部知道林小傑的外婆是「掇夜人」,他們紛紛議論,用一種不安的眼光偷偷瞧我,好象我是一個被當場捉住的小偷似的。其他班的同學也在休息時間跑來找我,要求看看那兩只「鬼蛋」。而那兩個惹出麻煩的倒霉蛋,早就被我踩得稀爛,扔進垃圾箱了。
這「新聞」終於傳到了老師耳里。放學以後,胡老師要我留下來。她把我叫到操場邊上那個紫藤架下,這兒特別僻靜,也許她不願意在辦公室當著其他老師的面跟我談,是為了不讓我感到難堪吧。
「小傑,那兩只白殼蛋,是外婆給你的嗎?」胡老師親切地問。
我一聽她說到兩只白殼蛋和外婆,馬上委屈地哭了。
胡老師用手絹給我拭去眼淚,輕聲說:「別傷心,孩子,那蛋殼上真的畫著鬼臉嗎?」
我點點頭。
胡老師沉吟了好久,我偎在她身邊也不說話,只有早春的寒風一陣陣地從操場那邊刮來,把光禿禿的紫藤架都颳得咯咯地響,幾片殘留下來的枯葉,在藤枝上倔強地掙扎著。
「小傑,回去後別跟外婆說起白殼蛋在學校里引起的這場風波。老人會傷心的。」胡老師說,「至於同學們的起鬨,你也不要太委屈,老師是了解你的家庭情況的。家裡窮,沒有什麼可怕,可怕的是失掉了信心,失掉了做人的勇氣!」
胡老師的話,在當時的我雖然不能完全領會意思,但深深銘記在心底。在漫長的生活道路上,這些話常常成了我前進的動力。
回到家裡,外婆倚在門口等著我。她見飯籃空了,很高興,還問我白殼蛋好吃不好吃。我忍住心裡的委屈,裝著高興的樣子說:「好吃,真好吃!」
外婆笑了。她那肌肉鬆弛、滿布皺紋的臉,好象綻開了一朵花,每一朵皺紋都充滿了笑意。看到外婆這么高興,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又似喜悅,又似難過。我猛地撲到外婆懷里,緊緊地抱住她,在她那散發出芥菜、艾蒿氣味的衣襟上,偷偷地擦幹了我的淚水。
第二天,胡老師在上課時對大家說:「從今天起,誰也不許再叫林小傑是什麼『掇夜人』的孩子了!林小傑不是『掇夜人』的孩子,他爸爸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教師,在杭州惠蘭中學教歷史,不幸生傷寒死了。因此家裡生活有點困難。誰也不許歧視他,欺侮他!」
聽到胡老師這么一說,同學們都用親切友愛的眼光向我瞧來,我紅著臉低下了頭。
張金強卻在那裡低低地說:「他爸爸是教師,可他外婆呢?不是『掇夜人』,哪兒來的『鬼蛋』?。。。。。。」
胡老師聽到了張金強的話,有點生氣地看著他說:「張金強,有話站起來說吧。」
張金強紅著臉站起來,卻什麼也沒說。
胡老師說:「張金強,你是班長,更應當愛護同學嘛!告訴你,林小傑的外婆是種蔬菜的農夫,她也不是『掇夜人』,以後不許亂說。」
這以後,再也沒人叫我『掇夜人』的孩子了。可我的心裡總是沉重地壓著一塊石頭,我不大笑,不大唱歌,也不大打乒乓,休息的時候總是獨個兒獃獃地待著。
張金強也沒服帖,他在同學中間還是指指戳戳地說我的怪話,並且再也不理睬我,還叫跟他好的同學不理睬我。他還說,等他爸爸從上海回來,他要把這件事告訴爸爸,不讓我在這兒念書。
過了幾天,張金強的爸爸坐著人拉的包車,真的到學校來了一次。他是一個又高又胖的紳士,戴著禮帽,穿著皮大衣。樣子非常神氣。聽說他是學校的「校董」,所以一來就由校長和教導主任陪著,巡視了各個教室。然後又坐在校長室里,跟校長談了好久,還把張金強叫了去。當張金強從校長室回來時,神氣地說:「你們瞧著吧,我爸爸對校長說了。他不能留在這兒念書。一個『掇夜人』的孩子,是沒有資格進我們這所學校的!」
是的,張校董的確提出要求讓我退學。可是校長和老師全反對,理由是我家裡雖窮,但從來沒有拖欠過學費,而且沒有人能證明我外婆是一個「掇夜人」。
但是,學校也採取了一些措施:本來要我去參加全鎮小學生演講比賽,現在取消了我的資格。原來掛在禮堂門口的一堆獎狀中,有張張金強也有我,這一天,把我的那張取了下來。
當胡老師把獎狀交給我時,安慰我說:「小傑,把獎狀帶回家去吧,好好保存著。盡管有人歧視你,你仍然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而且永遠要做品學兼優的學生!」
我含著淚回到家裡,不敢把學校發生的事情告訴外婆,吃了點粥,便早早地睡了。
等我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深夜。外婆還沒睡,就著昏黃的油燈在縫補衣服,因為老眼昏花,常常把針縫到了手上,疼得她不斷地把手放在嘴裡吮吸。
「外婆,睡吧,很晚了!」我迷迷糊糊地說。
「睡吧,睡吧,孩子,外婆補好這件破棉襖就睡了。」
窗外響起了蕭蕭瑟瑟的聲音,那是風吹竹林,竹枝在搖擺。從屋頂的破洞中,鑽進來一陣尖厲的風,把油燈的火苗吹得東搖西擺。我看到了外婆陡地打了個寒戰,手上的針也掉了。
「外婆,睡吧,起風了。」
「起風了,起風了,好冷呦!」外婆一邊顫抖著,一邊把棉襖補好,拿過來蓋在我的被子上,並且用手細細地把我身上的被掖好。外婆的手觸到我的手臂和脖子,我感到冰一樣的冷。
「外婆,你的手好冷呦!」
「年老血衰,自然冷啰。」
「外婆,平日你的手不是這么冷的,是衣服不夠吧?」我把棉襖拿起來,塞在外婆懷中。「這棉襖我不要,你自己穿吧!」
「外婆老了,筋骨硬,少穿點衣服經得起凍的。你們小娃子可不能凍著啊!」外婆不容分說,把棉襖蓋在我的身上。又用勁給我掖好。我感到溫暖多了。
「小傑,你眼睛獃獃的,在想什麼?」
「想媽媽,我要媽媽回來,幫外婆種菜,幫外婆補衣,晚上我要跟媽媽睡一起!」我含著淚說。
「好孩子,別想了,快睡吧,媽媽會回來的。」外婆的眼裡也流下了淚水。
我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陣漸漸瀝瀝的聲響把我驚醒。夜更加深沉,只有雨點敲著竹葉,滴滴答答地響。門開著,風把雨點刮到我的臉上,冷颼颼的。咦,外婆呢?她的床空著,人到哪兒去了?
我坐起來,擦擦眼,清醒了一下。外婆不在,她到哪兒去了?壁角的笠帽仍掛在那兒,鋤地的鋤頭也倚在牆邊,什麼也不缺,。。。。。。呵,掛在灶梁邊的米篩呢?
我一驚,心裡好象突然壓上了一塊石頭。外婆干什麼去了?這么深的夜,拿了米篩,難道她。。。。。。真的給人家『掇夜』去了?外婆,外婆,你真的是一個「掇夜人」?不!不!不能這樣!外婆不能是「掇夜人」!也許,外婆是到菜園去給菜秧蓋草了。
我穿上衣服,跳起來,從壁上摘下笠帽,就沖到了屋外。多麼黑多麼黑的夜色呵!早春的夜風,夾著雨點,象刀割草那麼冷。我忍不住打起冷戰,牙關格格地響。
菜園里空洞洞的,什麼人也沒有。我發瘋似地對著黑漆漆的竹林叫喊:「外婆!外婆!」回答我的只是一陣陣竹葉的搖曳,和風雨的淅瀝。
我害怕得幾乎號啕大哭。外婆不在,我也不想回家,便沿著那條白幽幽的石板小路,一腳高一腳低地向村中走去。我想,外婆不管去干什麼了,總是從這條路走去的吧?。。。。。。
突然,幾聲狗叫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在小橋停下腳步,向河西那邊的村子望去。只見沿河的路上,有一點微弱的火光在移動,移動,是那麼慢,那麼慢。我仔細望去,才看清了那是一個人,雙手端著什麼,在蹣跚地向河邊走來。那一點微弱的火光,原來是手裡的一束香。。。。。。
我的心縮緊了,幾乎停止了跳動。隨著那黑影逐漸走進河邊,我終於看清了:這個佝僂這身子,跌跌沖沖走著的可憐的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外婆!
我幾乎昏了過去,扶住一株柳樹,才沒倒下來。我獃獃得看著。在夜色的遮掩下,外婆當然做夢也不會想到她的親外孫正在隔著河看著她。
近了,近了,看得清外婆的身影了,她雙手端著米篩,米篩上擺著幾碗菜,其中幾個白白的東西就是「鬼蛋」吧,手裡夾著香,嘴裡喃喃地說著:「尊神呦,大仙呦,哪方來的客人呦,跟著我吧,跟著我吧,有吃有拿,跟我來,別纏著那病人,他要是沖撞了你,請你開開恩,放了他吧。。。。。。」走一步說一句,好象她身後真跟著一個「惡鬼」似的。
一陣冷風呼呼地刮來,外婆一個趔趄,幾乎全部跌倒。她全身在劇烈地顫抖,嘴巴也在發抖,說出來的話是斷斷續續的,含混不清的,可是她死死地捧住那米篩,不讓裡面的酒菜倒出來。。。。。。
我張開嘴,想叫,想哭,但忍住了。冷冷的雨滴灑進了我的嘴。我猛一回身,發瘋似地向家中奔去。
我躺在床上,用棉被蓋住臉,無聲地啜泣著。。。。。。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學校去了。我走的時候,外婆還睡著,不知她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把那件棉襖蓋在她的被上,就悄悄地走了。
來到學校,校門剛開。胡老師一個人拿了只噴壺,在操場邊的花圃里給月季花和天竺子澆水。看到我就問:「小傑,你怎麼來得這么早?啊,你的臉色真難看,是病了嗎?」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撲在胡老師的懷里,嗚嗚咽咽地痛苦起來。哭了一會,才把昨天晚上的事斷斷續續地告訴了她。
胡老師什麼也不說,只是用手撫摸著我的頭,半晌才說:「小傑,把眼淚擦乾,別讓大家知道這事。」
好容易挨到中午。胡老師跑來找我,說:「走,我陪你回家去,看看你外婆。我要好好和她談一談。」
我拉著胡老師的手,走出小鎮,沿著河邊的石板小路,向我家走去。雨早就停了,一陣陣的北風颳得更緊。天氣是那樣冷呦,好象什麼東西都在寒風中發抖,雖然已經是早春了。我們默默地走著,迎著刺骨的風。。。。。。
當我們快走到村口時,一個大嬸匆匆從村裡奔了出來。在小橋上,我們相遇了,她忽然一把拉住我,叫道:「啊,小傑,你回來了,我正要趕到學堂去叫你呢!」
大嬸是我們的鄰居,也是種菜的,常到我們家來跟外婆閑談。看到她這種驚慌失措的樣子,我的心怦怦地跳起來,知道出了什麼事。
「小傑,快想辦法通知你媽媽,叫她趕回來,你外婆。。。。。。她不好呦!」
「外婆?。。。。。。」我一驚,便什麼也不顧地向村裡奔。胡老師也緊緊跟著。
外婆已經睡在床上,手上、額上都是泥水,兩位鄰居守著她。看上去,她是在洗什麼東西時突然昏倒在地,是鄰居發現了把她弄到床上的。胡老師走近她,摸摸她的額角,而外婆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昏花的眼,半睜著,喉頭發出一陣陣「咕嚕嚕」的響聲,好像有很多痰在往上涌。「她已經沒有知覺了。」胡老師喃喃地說。地上,從翻倒的瓦盆里留出來一大灘水,還在滿屋淌著。水中,浸著兩只白殼蛋,和一塊抹布,那蛋顯然已經被仔細洗刷過,潔白的蛋殼上,連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就象是用白玉雕成。——這就是外婆在昏倒以前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我撲在外婆身上,大聲地痛哭起來。。。。。。
『捌』 1000字以內的優秀短篇小說
寫得一般,不過不長
當然,如果你還現場,附上聊齋中一片,這個短
愛情沒落 文 / 昨天不再來
不知什麼時候,男孩與女孩多了爭吵,只是為了一點小事。他們感到彼此不再寬容,不再像從前那樣愛著對方。
他們很傷感,禁不住地懷想從前的點點滴滴。
男孩第一次去女孩家,女孩燒得魚都糊了,男孩卻告訴女孩很好吃,吃了好多。那味道有點苦,男孩卻感到甜甜的。
後來,男孩對不合口味的菜總是指點一番,並數落一下女孩,說怎麼做的菜?讓人難以下咽。其實,他們都明白:菜的味道沒有變,變的只是男孩的口感。
每每想到這些,他們都告訴自己:對彼此好些。可暫時的謙讓總是被下一回爭吵掩沒。
終於,有一天,他們打了起來,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那一次他們感到很受傷,心都隱隱的痛。感到愛情已走到盡頭。
女孩收拾了自己東西,要走。男孩想阻攔卻什麼也沒做,望著女孩走出去,對女孩說,走了就別回來了。
男孩回家一個人不想做什麼吃,買點饅頭啃啃。
女孩望著窗外,想男孩今晚吃的什麼?是不是啃點饅頭湊合了?他的胃不是太好,老不注意。
饅頭有點涼,男孩吃了幾口,真的不想吃了。「女孩要是在,准有熱飯熱菜等著自己,其實女孩做的東西不難吃,只是自己太挑剔。上回爭吵還不是因為自己太挑剔而引起的嗎?」男孩胡亂的想著。
男孩拿起手機。
女孩的手機響了,望著那個熟悉的名字,女孩猶豫了一下,接通了,什麼都沒說。
男孩說,別生氣了,上回是我不好。女孩無語。
男孩說,你回家吧。女孩還是無語。
男孩說,我去接你。女孩哭了。
女孩回家了。他們都想對對方好一點,可是相處時,多了一絲不安,話語間多了一絲閃爍。
好了沒有多久,他們又吵了起來,打得比上回厲害。
就這樣,他們好了,不好;不好,又好。反反覆覆。他們覺得自己好笑,可是,誰都不願讓步。
他們身心疲憊,都不願這樣。他們慢慢學會忽視對方的「種種不是」;就像兩個路人,只是定時在某個地點相遇。
終於,有一天,他們平靜地分手了。
鷹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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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城東岳廟在南郭。大門左右,神高丈余,俗名「鷹虎神」,猙獰可畏。廟中道士任
姓,每雞鳴輒起焚誦。有偷兒預匿廊間,伺道士起,潛入寢室,搜括財物。奈室無長物,惟
於薦底得錢三百納腰中,拔關而出,將登千佛山。南竄許時,方至山下。見一巨丈夫自山上
來,左臂蒼鷹,適與相遇。近視之,面銅青色,依稀似廟門中所習見者。大恐,蹲伏而戰。
神詫曰:「盜錢安往?」偷兒益懼,叩不已。神揪令還入廟,使傾所盜錢跪守之。道士課
畢,回顧駭愕。盜歷歷自述。道士收其錢而遣之。
『玖』 短篇小說作文
《孽緣》,作者:塵之行者
老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影視劇里才有的「狗血故事」會實實在在地發生在自己身上。看著精神恍惚醉酒的兒子,老劉既心疼又自責,借著酒勁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煙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然而,這又有什麼用呢?
01
老劉第一眼看到兒子的女朋友就不禁心裡一悸。
女孩一米六多的個頭,皮膚白皙,扎著不短不長的馬尾辮,兩眼清澈明亮,透出清水芙蓉般的明媚,舉手投足間充滿了朝氣。女孩像極了一個人,特別是她的左耳垂下同樣也有顆綠豆粒大小、不專門注意就難以發現的黑痣。那人是二十多年前的芹。女孩和芹完全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長得出奇地一致。
「但願這不是真的!」老劉祈禱著。
女孩很大方,說話很開朗,和自己說話的時候毫無違和感,就像一家人聚在一塊隨性閑聊。女孩也很有禮貌,每次看自己喝完水,就笑眯眯地起身給自己倒上,還不停地勸自己夾菜。相反,兒子倒像是一個客人。女孩看上去非常地親切,沒有一點生疏的感覺。
老劉心裡也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意,那感覺是一見如故。
老劉心裡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
「姑娘,你媽叫什麼名字?」
老劉問出這話的時候,臉上立時燒了起來,趕緊地低頭端起酒杯,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這太唐突了,「自己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來?」老劉暗罵自己,「這場合哪有問未來親家母名字的,頂到天也不過是禮貌地問一下女孩爸媽的工作。這太不合禮數啦,我真是個二貨!」
聽見這樣問,兒子怔怔地看了老劉一眼,眼神里充滿了疑惑。女孩也先是一怔,然後很快地抿著嘴、微笑著說出了來,「俺媽叫李香芹」。
「李香芹」!這個名字,是老劉最不想聽到的!
老劉,「嗯……哦……噢……我到外面抽顆煙,……你……你們先吃著。」
老劉躊躇著,心情沉重地走出了兒子大學門前的飯館。
02
一九九四年,老劉二十二歲。他工作了四年的縣製革廠在企業改制、破產重組的浪潮中破產了。那時候,他年紀輕輕意氣風發,沒再接受工廠的重新安置,他隻身一人南下深圳創盪,以圖能混出個樣子。
在深圳的工廠里,老劉憑著年輕聰慧和好學上進的實干精神,幾個月就當上了班組長,後來升任車間副主任,專管生產技術。期間,他結識了車間里的一位女孩——李香芹。女孩家是沂蒙一帶的。也許都是山東人的緣故,兩人走的特別緊,後來,他們戀愛了。
在工廠里,許多男女青年為了打發離家背鄉的孤獨和寂寞,尋找心靈的慰藉,早早地就「結合」在了一起,過上了「夫妻」般的生活,有的連二十歲都不到。
但,老劉和芹不是,他們都不想早早地把自己「交待」給對方。老劉是想自己還不足以給芹一個穩定的家,他在憋著一股勁;而芹是有苦衷的。
芹家裡很苦。她是背著家人跟著同鄉「跑」出來的。她上面有三個哥哥,都沒有娶親,家裡很窮。她初中沒上完就被「狠心」的爹娘給拉下來下地幹活、喂豬、放羊,當她十七八歲的時候,就被媒婆張羅著給大哥「換親」。芹不認命,於是便跑了出來,那年她十九歲。比老劉早來工廠一年。芹雖是從家裡跑了出來,但她十分掛念家裡的爹娘。
突然有一天夜裡,芹抱著老劉哭,說她家裡讓她回去,因為家裡老娘突然得病癱了,讓她回家伺候老娘。老劉預感到了芹為什麼會哭:她這一去可能是再也回不來了。
老劉說陪她一塊回去,芹死活不讓,她說事情也許沒那麼壞。此時,工廠里正好有批貨要趕,工人們正夜以繼日,老劉也是日日夜夜地盯著,他也真的是沒有時間陪芹回家。
就是在芹離開的前一夜,老劉和芹越過了「雷池」,越過了「男女大防」。老劉和芹是真的相愛。
那時候,通訊非常不便。芹離開後,老劉始終沒等到過芹的來信,更沒有什麼電話、手機。老劉寫給芹的信都是石沉大海,他曾試著用廠里的電話給芹村裡聯系,但那時,村裡哪有什麼電話可打。
就這樣,老劉和芹失去了聯系,他也沒能等到芹的返回。
再後來,老劉回到家鄉創建了自己的工廠,結婚生子。
03
「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也許她僅僅是像她媽而已。」老劉在飯館外抽著煙,這樣自我安慰。但再一想,為什麼自己看那女孩會如此地親切,親切地就像自己的孩子。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萬一是真的,我這可就是造下了大孽,會被天打雷劈的。不行!這事無論如何也要弄個清楚。」老劉下定了決心。
老劉經營工廠多年,走過南闖過北,見過不同的人,遇到過不同的事。他很快讓自己鎮定下來,重新回到了飯館里坐下。
兩個孩子已經吃完,正坐在那裡斗著頭說悄悄話。
「姑娘,你一定納悶剛才我為什麼會問你媽是什麼名字?」老劉故作輕松地說,「當年,我在深圳干過幾年,我們工廠里有個工友,我一見到你就發現你和她當年長的很像,所以我就問了。你剛才說的名字也和她一樣,家也是沂蒙一帶的,我想是不是同一個人,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就太巧了。」說完,老劉喝了一口水,看著眼前的兒子的女朋友。
「是呀,我媽說過,她年輕的時候是在深圳打過工,不會這么巧吧?叔叔。」兒子女朋友驚獃獃地說。
一聲「叔叔」讓老劉百爪撓心,聽來莫名地刺耳和陣痛。
「那你現在能不能打電話問一下你媽,問她還記不記得當年深圳皮革廠有個叫劉儀禮的,家是泰安一帶的?」
「要真這樣就真是太巧了。不用打電話了,我這里有我媽的照片,你先看看是她不,不過就是有些老了。」姑娘驚奇著、微笑著,翻出手機里的照片給老劉看。
照片是和姑娘的合影,果然就是芹!人是老了,頭上已是花白的頭發,一身農婦的打扮。但基本模樣並沒有變多少。
老劉看完照片已是恐懼襲來。
這「萬一」真的就發生了,真的就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老劉還存著一線希望,希望那女兒的感覺僅僅是錯覺。
老劉又喝了一口水,還是故作鎮靜。
「喲,果真就是你媽,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你能不能把你媽電話號碼告訴我?等一會兒我要給她來個驚喜,二十多年不見了,我們聊聊。」
「沒問題!」姑娘爽快地說著,便讓老劉記下了她媽媽的電話。
04
電話通了,老劉說自己來省城濟南聯系一筆業務,順便來學校看一下兒子,碰巧見到了兒子的女朋友和芹當年長得完全一樣,心有疑慮,便冒昧地打了電話。
電話那邊開始非常遲疑,但最終還是說,當年自己回到老家兩個月後便嫁人了,老娘並沒有生病,女兒媛媛應是「我們的女兒」。
老劉最後一線希望破滅了。媛媛果真就是自己「親生的女兒」,那感覺沒錯。
這可如何是好?
老劉苦澀地給芹說,咱們快給孩子們說明了吧,越快越好,以免生出些「事端」。電話那邊的芹當然也沒有任何猶豫,也是苦澀澀地說這事必須立馬解決。
老劉改變了行程,沒有回去,當天就留在了省城。
第二天是星期六,兒子接到電話就快馬加鞭地趕了過來,相同的飯館。
老劉明知故問,「媛媛為什麼沒來?」兒子說,「她媽讓她立馬回家,也不知道她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老劉放心了。
在飯館里,老劉尷尬地問兒子,「你們談了多長時間了?有……沒……有……過那事?」
兒子非常驚奇老爹的問話。這完全不是一個長輩該問的話題,特別是老爹。但他卻看出了老爸的緊張,緊張地等著他的回答。
兒子說,「我們才確定戀愛關系不久,並沒有發生過什麼。」
老劉喃喃地說,「那就好!那就好!」
於是,老劉借著酒勁壯膽,給兒子說了自己和芹當年的事,說媛媛是你的姐姐,你們是姐弟,你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兒子聽了老劉的講述,痴獃獃地,猶如五雷轟頂。他一把奪過老爹手中的酒瓶,給自己倒上,一飲而盡。兒子平時是不喝酒的。
兒子醉了,醉的徹底。
這是一個噩耗!是爺倆的噩耗!也是芹和媛媛的噩耗!
老劉心痛,給兒子說,「到此為止吧,媛媛今天到家,她媽媽也會給她說明一切的,你們只可以以姐弟關系相處。」
兒子癱倒在飯館的坐椅上,兩眼迷離,對老劉的話毫無反應。
最後,老劉說,「這事不要告訴你媽,媛媛也不會告訴她爸,就讓這事成為我們四個人的秘密,我們就不要再讓別人受到傷害了。兒子,老爸對不起你們!」
說完,老劉醉醺醺地走出了飯館,留下醉醺醺的兒子還在發呆……
『拾』 短篇小說 午餐 詳細寓意
短篇小說可以說是濃縮的精華,這篇小說描寫了一個窘迫的青年作家受到一個所謂的忠實女讀者的奉承,在她的要求下,不得不請她去福伊約餐館用餐,這遠遠超過了他的經濟承受能力。吃飯時那位女士一邊一遍又一遍地說她從來只吃一道菜,卻一邊裝作很隨便的樣子點了一道又道最昂貴最稀缺的菜。可憐的青年作家從硬充好漢熱情好客到惴惴不安以致最後對賬單已漠不關心,一頓飯的工夫就深深領教了虛偽外表下的貪婪與狡詐。既幽默又含蓄,既具諷刺意味又在讓讀者在開心一笑的同時回味無窮。這個女人的虛偽貪婪,侍者的唯利是圖,「我」的囊中羞澀卻又抹不開面子,對三個人物的刻畫真可謂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