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亨利短篇小說傢具的房間
❶ 帶傢具出租的房間 讀後感/故事簡介
歐亨利小說《供傢具的出租房》我的最愛文章
這篇小說我5年前看過,現在再看終於明白了一些東西。 小說講述了一位年輕人遠赴異地為了尋找他的心上人——一位離家出走的演員小姐,而出租了一間自帶夾具又有些臟亂的「豪華房間」。在他休息時他感受到了這間房間遍布自己心中的她的氣息,但卻沒有直接證據。於是他問房東這間屋子住過誰。房東為了隱藏過去這間房間有位美麗小姐自殺的事實,而故意隱瞞了一些東西。主人公沒有在意而去深究。但實際上哪位美麗的小姐就是他的心上人。 小說以悲劇為結局,故事整體以諸多巧合而連成一片。將愛情與良知所連接,反映了有些人為了自身利益而違背良心,使得美好的事物得不到他應有的結局,將「錯過」這種美麗的悲劇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表達了作者對於美好結局的渴望,對人性冷暖的展現。 2014.8.14
修正:男主因為房東的隱瞞,錯過了「心上人早已自殺的事實」。如果他知道了事實可能傷透了心,但是也讓他不用再苦苦找尋。總的來說是一個悲劇,但是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真相,那時候他會傷的更深。「錯過」真是奇妙的東西。2018.4.11
❷ 歐亨利的《帶傢具出租的房間》主要講的什麼沒讀懂
歐·亨利短篇小說精選》內容簡介: 歐·亨利是美國最傑出的短篇小說家,被譽為「美國現代短篇小說之父 」,是世界文學史上與俄國的契訶夫、法國莫泊桑並肩的短篇小說大師。他一生留下數百篇短篇小說,其中《麥琪的禮物》、《警察與贊美詩》、《最後一片葉》等是享譽世界的優秀短篇小說,也是深受世界各國讀者喜愛的短篇小說經典之作。《麥琪的禮物》經簡寫後被編入我國中學課本。歐·亨利一直擁有廣大的讀者,在美國乃至世界,他的聲譽都很高。他給短篇小說注入了「新的生命」並給短篇小說帶來了「驚人的持久的影響」。 教育部在最新頒布的《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准》中,指定歐·亨利短篇小說為中學生文學名著必讀書目。 本書的全譯本由著名翻譯家張經浩根據英文版歐·亨利短篇小說翻譯,望採納
❸ 歐亨利 短篇小說
帶傢具出租的房間 (歐·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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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紐約西區南部的紅磚房那一帶地方,絕大多數居民都如時光一樣動盪不定、遷移不停、來去匆匆。正因為無家可歸,他們也可以說有上百個家。他們不時從這間客房搬到另一間客房,永遠都是那麼變幻無常——在居家上如此,在情感和理智上也無二致。他們用爵士樂曲調唱著流行曲「家,甜美的家」;全部家當用硬紙盒一拎就走;纏緣於闊邊帽上的裝飾就是他們的葡萄藤;拐杖就是他們的無花果樹。
這一帶有成百上千這種住客,這一帶的房子可以述說的故事自然也是成百上千。當然,它們大多干癟乏味;不過,要說在這么多漂泊過客掀起的餘波中找不出一兩個鬼魂,那才是怪事哩。
一天傍晚擦黑以後,有個青年男子在這些崩塌失修的紅磚大房中間轉悠尋覓,挨門挨戶按鈴。在第十二家門前,他把空當當的手提行李放在台階上,然後揩去帽沿和額頭上的灰塵。門鈴聲很弱,好像傳至遙遠、空曠的房屋深處。
這是他按響的第十二家門鈴。鈴聲響過,女房東應聲出來開門。她的模樣使他想起一隻討厭的、吃得過多的蛆蟲。它已經把果仁吃得只剩空殼,現在正想尋找可以充飢的房客來填充空間。
年輕人問有沒有房間出租。
「進來吧,」房東說。她的聲音從喉頭擠出,嘎聲嘎氣,好像喉嚨上綳了層毛皮。「三樓還有個後間,空了一個星期。想看看嗎?」
年輕人跟她上樓。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一線微光緩和了過道上的陰影。他們不聲不響地走著,腳下的地毯破爛不堪,可能連造出它的織布機都要詛咒說這不是自己的產物。它好像已經植物化了,已經在這惡臭、陰暗的空氣中退化成茂盛滋潤的地衣或滿地蔓延的苔蘚,東一塊西一塊,一直長到樓梯上,踩在腳下像有機物一樣粘糊糊的。樓梯轉角處牆上都有空著的壁龕。它們裡面也許曾放過花花草草。果真如此的話,那些花草已經在污濁骯臟的空氣中死去。壁龕裡面也許曾放過聖像,但是不難想像,黑暗之中大大小小的魔鬼早就把聖人拖出來,一直拖到下面某間客房那邪惡的深淵之中去了。
「就是這間,」房東說,還是那副毛皮嗓子。「房間很不錯,難得有空的時候。今年夏天這兒還住過一些特別講究的人哩——從不找麻煩,按時提前付房租。自來水在過道盡頭。斯普羅爾斯和穆尼住了三個月。她們演過輕松喜劇。布雷塔·斯普羅爾斯小姐——也許你聽說過她吧——喔,那隻是藝名兒——就在那張梳妝台上邊,原來還掛著她的結婚證書哩,鑲了框的。煤氣開關在這兒,瞧這壁櫥也很寬敞。這房間人人見了都喜歡,從來沒長時間空過。」
「你這兒住過很多演戲的?」年輕人問。
「他們這個來,那個去。我的房客中有很多人在演出界幹事。對了,先生,這一帶劇院集中,演戲的人從不在一個地方長住。到這兒來住過的也不少。他們這個來,那個去。」
他租下了房間,預付了一個星期的租金。他說他很累,想馬上住下來。他點清了租金。她說房間早就准備規矩,連毛巾和水都是現成的。房東走開時,——他又——已經是第一千次了——把掛在舌尖的問題提了出來。
「有個姑娘——瓦西納小姐——埃盧瓦絲·瓦西納小姐——你記得房客中有過這人嗎?她多半是在台上唱歌的。她皮膚白嫩,個子中等,身材苗條,金紅色頭發,左眼眉毛邊長了顆黑痣。」
「不,我記不得這個名字。那些搞演出的,換名字跟換房間一樣快,來來去去,誰也說不準。不,我想不起這個名字了。」
不。總是不。五個月不間斷地打聽詢問,千篇一律地否定回答。已經花了好多時間,白天去找劇院經理、代理人、劇校和合唱團打聽;晚上則夾在觀眾之中去尋找,名角兒會演的劇院去找過,下流污穢的音樂廳也去找過,甚至還害怕在那類地方找到他最想找的人。他對她獨懷真情,一心要找到她。他確信,自她從家裡失蹤以來,這座水流環繞的大城市一定把她蒙在了某個角落。但這座城市就像一大團流沙,沙粒的位置變化不定,沒有基礎,今天還浮在上層的細粒到了明天就被淤泥和粘土覆蓋在下面。
客房以假惺惺的熱情迎接新至的客人,像個暗娼臉上堆起的假笑,紅中透病、形容枯槁、馬馬虎虎。破舊的傢具、破爛綢套的沙發、兩把椅子、窗戶間一碼寬的廉價穿衣鏡、一兩個燙金像框、角落裡的銅床架——所有這一切折射出一種似是而非的舒適之感。
房客懶洋洋地半躺在一把椅子上,客房則如巴比倫通天塔的一個套間,盡管稀里糊塗扯不清楚,仍然竭力把曾在這里留宿過的房客分門別類,向他細細講來。
地上鋪了一張雜色地毯,像一個艷花盛開的長方形熱帶小島,四周是骯臟的墊子形成的波濤翻滾的大海。用灰白紙裱過的牆上,貼著緊隨無家可歸者四處漂流的圖片——「胡格諾情人」,「第一次爭吵」,「婚禮早餐」,「泉邊美女」。壁爐爐額的樣式典雅而莊重,外面卻歪歪斜斜扯起條花哨的布簾,像舞劇里亞馬遜女人用的腰帶。爐額上殘留著一些零碎物品,都是些困居客房的人在幸運的風帆把他們載到新碼頭時拋棄不要的東西——一兩個廉價花瓶,女演員的畫片,葯瓶兒,殘缺不全的撲克紙牌。
漸漸地,密碼的筆形變得清晰可辨,前前後後居住過這間客房的人留下的細小痕跡所具有的意義也變得完整有形。
梳妝台前那片地毯已經磨得只剩麻紗,意味著成群的漂亮女人曾在上面邁步。牆上的小指紋表明小囚犯曾在此努力摸索通向陽光和空氣之路。一團濺開的污跡,形如炸彈爆炸後的影子,是杯子或瓶子連同所盛之物一起被砸在牆上的見證。穿衣鏡鏡面上用玻璃鑽刀歪歪扭扭地刻著名字「瑪麗」。看來,客房留宿人——也許是受到客房那俗艷的冷漠之驅使吧——
曾先先後後在狂怒中輾轉反側,並把一腔憤懣傾泄在這個房間上。傢具有鑿痕和磨損;長沙發因凸起的彈簧而變形,看上去像一頭在痛苦中扭曲的痙攣中被宰殺的可怖怪物。另外某次威力更大的動盪砍去了大理石壁爐額的一大塊。地板的每一塊拼木各自構成一個斜面,並且好像由於互不幹連、各自獨有的哀怨而發出尖叫。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些把所有這一切惡意和傷害施加於這個房間的人居然就是曾一度把它稱之為他們的家的人;然而,也許正是這屢遭欺騙、仍然盲目保持的戀家本性以及對虛假的護家神的憤恨點燃了他們胸中的沖天怒火。一間茅草房——只要屬於我們自己——我們都會打掃、裝點和珍惜。
椅子上的年輕人任這些思緒繚繞心間,與此同時,樓中飄來有血有肉、活靈活現的聲音和氣味。他聽見一個房間傳來吃吃的竊笑和淫盪放縱的大笑;別的房間傳來獨自咒罵聲,骰子的格格聲,催眠曲和嗚嗚抽泣;樓上有人在興致勃勃地彈班卓琴。不知什麼地方的門砰砰嘭嘭地關上;架空電車不時隆隆駛過;後面籬牆上有隻貓在哀叫。他呼吸到這座房子的氣息。這不是什麼氣味兒,而是一種潮味兒,如同從地窖里的油布和朽木混在一起蒸發出的霉臭。
他就這樣歇在那兒,突然,房間里充滿木犀草濃烈的芬芳。它乘風而至,鮮明無誤,香馥沁人,栩栩如生,活脫脫幾乎如來訪的佳賓。年輕人忍不住大叫:「什麼?親愛的?」好像有人在喊他似地。他然後一躍而起,四下張望。濃香撲鼻而來,把他包裹其中。他伸出手臂擁抱香氣。剎那間,他的全部感覺都給攪混在一起。人怎麼可能被香味斷然喚起呢?喚起他的肯定是聲音。難道這就是曾撫摸、安慰過他的聲音?
「她在這個房間住過,」他大聲說,扭身尋找起來,硬想搜出什麼征跡,因為他確信能辨認出屬於她的或是她觸摸過的任何微小的東西。這沁人肺腑的木犀花香,她所喜愛、唯她獨有的芬芳,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房間只馬馬虎虎收拾過。薄薄的梳妝台桌布上有稀稀拉拉五六個發夾——都是些女性朋友用的那類東西,悄聲無息,具有女性特徵,但不標明任何心境或時間。他沒去仔細琢磨,因為這些東西顯然缺乏個性。他把梳妝台抽屜搜了個底朝天,發現一條丟棄的破舊小手絹。他把它蒙在臉上,天芥菜花的怪味刺鼻而來。他順手把手絹甩在地上。在另一個抽屜,他發現幾顆零星紐扣,一張劇目表,一張當鋪老闆的名片,兩顆吃剩的果汁軟糖,一本夢釋書。最後一個抽屜里有一個女人用的黑緞蝴蝶發結。他猛然一楞,懸在冰與火之間,處於興奮與失望之間。但是黑緞蝴蝶發結也只是女性莊重端雅但不具個性特徵的普通裝飾,不能提供任何線索。
隨後他在房間里四處搜尋,像一條獵狗東嗅西聞,掃視四壁,趴在地上仔細查看拱起的地氈角落,翻遍壁爐爐額和桌子、窗簾和門簾、角落裡搖搖欲墜的酒櫃,試圖找到一個可見的、但他還未發現的跡象,以證明她就在房間裡面,就在他旁邊、周圍、對面、心中、上面,緊緊地牽著他、追求他,並通過精微超常的感覺向他發出如此哀婉的呼喚,以至於連他愚鈍的感覺都能領悟出這呼喚之聲。
他再次大聲回答:「我在這兒,親愛的!」然後轉過身子,目瞪口呆,一片漠然,因為他在木犀花香中還察覺不出形式、色彩、愛情和張開的雙臂。唔,上帝啊,那芳香是從哪兒來的?從什麼時候起香味開始具有呼喚之力?就這樣他不停地四下摸索。
他把牆縫和牆角掏了一遍,找到一些瓶塞和煙蒂。對這些東西他不屑一顧。但有一次他在一折地氈里發現一支抽了半截的紙雪茄,鐵青著臉使勁咒了一聲,用腳後跟把它踩得稀爛。他把整個房間從一端到另一端篩了一遍,發現許許多多流客留下的無聊、可恥的記載。但是,有關可能曾住過這兒的、其幽靈好像仍然徘徊在這里的、他正在尋求的她,他卻絲毫痕跡也未發現。
這時他記起了女房東。
他從幽靈縈繞的房間跑下樓,來到透出一縫光線的門前。
她應聲開門出來。他竭盡全力,剋制住激動之情。
「請告訴我,夫人,」他哀求道,「我來之前誰住過那個房間?」
「好的,先生。我可以再說一遍。以前住的是斯普羅爾斯和穆尼夫婦,我已經說過。布雷塔·斯普羅爾斯小姐,演戲的,後來成了穆尼夫人。我的房子從來聲譽就好。他們的結婚證都是掛起的,還鑲了框,掛在釘子上——」
「斯普羅爾斯小姐是哪種女人——我是說,她長相如何?」
「喔,先生,黑頭發,矮小,肥胖,臉蛋兒笑嘻嘻的。他們一個星期前搬走,上星期二。」
「在他們以前誰住過?」
「嗨,有個單身男人,搞運輸的。他還欠我一個星期的房租沒付就走了。在他以前是克勞德夫人和她兩個孩子,住了四個月;再以前是多伊爾老先生,房租是他兒子付的。他住了六個月。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再往以前我就記不得了。」
他謝了她,慢騰騰地爬回房間。房間死氣沉沉。曾為它注入生機的香氣已經消失,木犀花香已經離去,代之而來的是發霉傢具老朽、陳腐、凝滯的臭氣。
希望破滅,他頓覺信心殆盡。他坐在那兒,獃獃地看著噝噝作響的煤氣燈的黃光。稍許,他走到床邊,把床單撕成長條,然後用刀刃把布條塞進門窗周圍的每一條縫隙。一切收拾得嚴實緊扎以後,他關掉煤氣燈,卻又把煤氣開足,最後感激不盡地躺在床上。
按照慣例,今晚輪到麥克庫爾夫人拿罐子去打啤酒。她取酒回來,和珀迪夫人在一個地下幽會場所坐了下來。這是房東們聚會、蛆蟲猖厥的地方。
「今晚我把三樓後間租了出去,」珀迪夫人說,杯中的酒泡圓圓的。「房客是個年輕人。兩個鍾頭以前他就上床了。」
「嗬,真有你的,珀迪夫人,」麥克庫爾夫人說,羨慕不已。「那種房子你都租得出去,可真是奇跡。那你給他說那件事沒有呢?」她說這話時悄聲細語,嘎聲啞氣,充滿神秘。
「房間里安起傢具嘛,」珀迪夫人用她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說,「就是為了租出去。我沒給他說那事兒,麥克庫爾夫人。」
「可不是嘛,我們就是靠出租房子過活。你的生意經沒錯,夫人。如果知道這個房間里有人自殺,死在床上,誰還來租這個房間呢。」
「當然嘛,我們總得活下去啊,」珀迪夫人說。
「對,夫人,這話不假。一個星期前我才幫你把三樓後間收拾規矩。那姑娘用煤氣就把自己給弄死了——她那小臉蛋兒多甜啊,珀迪夫人。」
「可不是嘛,都說她長得俏,」珀迪夫人說,既表示同意又顯得很挑剔。「只是她左眼眉毛邊的痣長得不好看。再來一杯,麥克庫爾夫人。」
❹ 歐亨利的小說「the furnished room"簡介
the furnished room講的是一個男子苦苦尋找自己所愛的人,五個月之後終於喪失希望,在一家旅館放開煤氣自殺,而一個星期以前,正是在那間房子里,他的愛人用同樣的方式自殺了。
體會:可以說,這是一篇以嗅覺為核心構築的小說,核心就在那片突然出現、百尋不見、又突然消失了的木樨香味。之所以選擇氣味作為線索,或許就因為氣味的這種特性:即便你如此真切地嗅到了它,但只要不是目之所見、手之所觸,它依然是一片飄渺的虛空,並沒有一個實體,因此也無法被證實曾經存在過。就好像一個人投入這座大城市(指紐約),一顆沙粒投入這片無底的流沙,這陣香味投入帶傢具出現的房間中,也找尋不見、終於消失了。
作家試圖用這個邋裡邋遢、亂七八糟、污穢難辨的房間來映射那個大城市,所有的人似乎都已淪於墮落,污穢不堪而又冷酷無情。他對這間房間、房間裡面的每一件物事、以及房間外面的環境,都作了攝像鏡頭式的詳盡描繪,但真正使我們——也使人物,那個找尋者——進入他所預想的氛圍,卻是房間里陳腐霉臭的混雜氣味。是的,其實氣味也可以具有如此鮮明的形象,有質感的氣味所描繪的形象,有時候比任何視覺、聽覺或者觸覺更加真切。(不由得我又要想起古龍小說《楚留香系列·血海飄香》裡面關於黑暗山洞裡不斷變化的氣味的神來之筆。)
沉重的、腐臭的氣味塑造了象徵著大城市的房間,與輕盈的、花香的氣味形成鮮明對照。既然那個女孩子已經在這個大城市的某個地方失蹤了,那麼這陣木樨香味最後也在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裡消失了。在找尋者從房東那裡聽到說,那個女孩子並沒有住過這個房間——因此說明他試圖在這個房間里找尋香味的來源,與他試圖在這個大城市找尋那個女孩子一樣,將會「一無所獲」——之後,這個房間本身就成為了他枉然徒勞的一種象徵。最後的希望破滅了,於是他自殺了。
當找尋者在小說開篇走進這個房間的時候,作者便已告訴我們,他已經徒勞無功地尋找了5個月。不僅在身體上疲憊不堪,而且在精神上萎靡頹唐。盡管如此,我們知道,他仍然抱有至少一線希望:他預付了一個星期的房錢,——他不是住進來尋死的;並且他仍然沒有放棄尋找,還是把那個「掛在唇邊曾一千次向人打聽過的問題問了出來」。支撐他繼續這漫長的、毫無希望的路途的,是他「曾深深愛過她」,因此到了後來,屢受失望的打擊之後疲憊不堪的身體和精神漸漸趨於麻木,找尋則幾乎變成了一種本能的慣性。因此,當他忽然之間在房間里嗅到了這陣木樨香味——她的味道時,他的內心才真正被激發出來。於是他發出那樣的呼喚;於是我那樣地熱淚盈眶——或許也是因為在慣性中漸漸麻木的心被忽然喚起?
木樨香味的來源是否是真實的、亦或只是出自找尋者的幻覺,很重要麼?其實並不。香味的來源可以被解釋為那個女孩子「曾經居住在那裡」——這是小說在出其不意的結尾中告訴我們的,當我們知道了這個事實以後,這種解釋就不難做出了,因為我們本來也就和找尋者一樣,都在疑心她的存在、希冀她的存在。但我們也知道她是死了,「用煤氣自殺」,——好吧,又是一種氣味,或許是死亡的氣味,它一定會掩蓋掉她的香味,這是毫無疑問的。那麼又如何解釋找尋者還能夠嗅到這陣香味,並且「那樣分明,那樣濃郁,那樣強烈,簡直就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來客」呢?和我一樣充滿著感傷情調的讀者自會認為,對情人而言,這種微妙的溝通是完全可能的,況且他已經找尋了她那麼久,因此把自己的全部心神都貫注在了她的身上。
然而他在這屋子裡所要找尋的——也是我們在這篇小說里所要找尋的,實在並不是一個「來源」——一個原因、一個源頭,而是順著這條線索想要找到一點她的蹤跡——一個結果、一個去處。倘若找尋者已經知悉那個女孩子的死亡,或者對於她的失蹤死心塌地了,那麼他尋找她曾經生活過的蛛絲馬跡,以期能夠從中獲得一絲安慰,倒還是可能的;但很明顯,他尚未放棄找到她的希望。他相信,「她離家出走之後,一定流落在這個沿海大城市的某個地方」,正如他感覺這陣香氣是那麼明確地存在於這間房間里。因此,在這個房間里找尋香味來源的過程,其實是他在這個大城市裡找尋女孩子過程的一個重復、一個濃縮(最後,也正如現實中的找尋一樣,一無所獲)。
作者敘述了這樣一個故事,當然,他還可以用其他方式敘述的,比方說,一開始就告訴我們,女孩子曾經在同一個房間里住過、並且已經用煤氣自殺了,從而使我們由於早已預知了結局,從而對找尋者的命運抱有更為深切的反諷的同情。但作者選擇把這個消息暫且按下不表,直到小說結尾處才突然轉向,這個安排所造成的效果的確分外強烈。——有時候,與講述什麼樣的故事同樣重要的,是故事如何被講述出來。藉助這個安排,作者沒有作出任何額外的評論,而我們就順著他的講述幻想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結尾。小說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被視作是作者的幻想與讀者的幻想的合謀,當作者藉助某些巧妙的安排調動起讀者的幻想、並由此獲致某些特殊的效果時,讀者也能在這種幻覺的合謀中獲得他們那一份享受。
只是這個意味深長的結尾,是要有足夠的人物——其性格、尤其是心理狀態,和情節——尤其是內在的心理變化作為鋪墊的,如果沒有這樣的鋪墊,結尾處的突轉容易變成一個缺乏內在邏輯統一性的巧合,一個作者的小技巧,造成一些特別的效果——但不容易打動我們這些世故累累的讀者的內心。現在,既然我已經在他兩處呼喚時被擊中落下眼淚,那麼於結尾處所看到的就不僅僅是對一個殘酷無情的大城市之揭示的最終完成了,而更是整個「找尋」過程的完成——在大城市中找到了女孩子的下落、在房間里找到了香味的來源(並以此證實找尋者對於她曾經存在的感覺)。如此,這難道不是一個真正的結尾么?
每當我把一篇小說再讀一遍,而依然忍不住淚盈滿眶的時候,我總在想:在我們當中,有多少人曾經幻想過自己心中的那陣木樨香味?有多少人曾經孜孜不倦地追尋過它?又有多少人曾經於某一瞬間被莫名地觸動,這種感覺是那樣強烈、不容置疑,——她就在那裡!於是那樣大聲地喚出心中的那個存在、對於這個存在的召喚作出過回應呢?
❺ 關於歐亨利的短篇小說
在小說<供應傢具的房間>里,歐·亨利藝術地把握了現實的悲劇性,使之具有了深刻的悲劇意義.這既體現了他基本的創作風格,同時又較以往的作品有所超越.
拿《供應傢具的房間》來說,換個角度寫,就是一出所謂「美國夢的幻滅」悲劇,又一個「珍妮姑娘」,一曲求取功名而身死的悲歌。花季少女如何被花花世界所吞噬,而作者著眼的是「少年能聞得出心上人的味道」,兩條年青生命的消亡不可避免地帶上了傳奇色彩,遮上一層溫情的面紗。不是正面出擊要害部位,卻想一針見血,何其難哉!
❻ 歐亨利的《帶傢具出租的房子》到底講什麼啊
在紐約西區南部的紅磚房那一帶地方,絕大多數居民都如時光一樣動
盪不定、遷移不停、來去匆匆。正因為無家可歸,他們也可以說有上百個
家。他們不時從這間客房搬到另一間客房,永遠都是那麼變幻無常——在
居家上如此,在情感和理智上也無二致。他們用爵士樂曲調唱著流行曲
「家,甜美的家」;全部家當用硬紙盒一拎就走;纏緣於闊邊帽上的裝飾
就是他們的葡萄藤;拐杖就是他們的無花果樹。
這一帶有成百上千這種住客,這一帶的房子可以述說的故事自然也是
成百上千。當然,它們大多干癟乏味;不過,要說在這么多漂泊過客掀起
的餘波中找不出一兩個鬼魂,那才是怪事哩。
一天傍晚擦黑以後,有個青年男子在這些崩塌失修的紅磚大房中間轉
悠尋覓,挨門挨戶按鈴。在第十二家門前,他把空當當的手提行李放在台
階上,然後揩去帽沿和額頭上的灰塵。門鈴聲很弱,好像傳至遙遠、空曠
的房屋深處。
這是他按響的第十二家門鈴。鈴聲響過,女房東應聲出來開門。她的
模樣使他想起一隻討厭的、吃得過多的蛆蟲。它已經把果仁吃得只剩空殼,
現在正想尋找可以充飢的房客來填充空間。
年輕人問有沒有房間出租。
「進來吧,」房東說。她的聲音從喉頭擠出,嘎聲嘎氣,好像喉嚨上
綳了層毛皮。「三樓還有個後間,空了一個星期。想看看嗎?」
年輕人跟她上樓。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一線微光緩和了過道上的陰影。
他們不聲不響地走著,腳下的地毯破爛不堪,可能連造出它的織布機都
要詛咒說這不是自己的產物。它好像已經植物化了,已經在這惡臭、陰暗
的空氣中退化成茂盛滋潤的地衣或滿地蔓延的苔蘚,東一塊西一塊,一直
長到樓梯上,踩在腳下像有機物一樣粘糊糊的。樓梯轉角處牆上都有空著
的壁龕。它們裡面也許曾放過花花草草。果真如此的話,那些花草已經在
污濁骯臟的空氣中死去。壁龕裡面也許曾放過聖像,但是不難想像,黑暗
之中大大小小的魔鬼早就把聖人拖出來,一直拖到下面某間客房那邪惡的
深淵之中去了。
「就是這間,」房東說,還是那副毛皮嗓子。「房間很不錯,難得有
空的時候。今年夏天這兒還住過一些特別講究的人哩——從不找麻煩,按
時提前付房租。自來水在過道盡頭。斯普羅爾斯和穆尼住了三個月。她們
演過輕松喜劇。布雷塔·斯普羅爾斯小姐——也許你聽說過她吧——喔,
那隻是藝名兒——就在那張梳妝台上邊,原來還掛著她的結婚證書哩,鑲
了框的。煤氣開關在這兒,瞧這壁櫥也很寬敞。這房間人人見了都喜歡,
從來沒長時間空過。」
「你這兒住過很多演戲的?」年輕人問。
「他們這個來,那個去。我的房客中有很多人在演出界幹事。對了,
先生,這一帶劇院集中,演戲的人從不在一個地方長住。到這兒來住過的
也不少。他們這個來,那個去。」
他租下了房間,預付了一個星期的租金。他說他很累,想馬上住下來。
他點清了租金。她說房間早就准備規矩,連毛巾和水都是現成的。房東
走開時,——他又——已經是第一千次了——把掛在舌尖的問題提了出來。
「有個姑娘——瓦西納小姐——埃盧瓦絲·瓦西納小姐——你記得房
客中有過這人嗎?她多半是在台上唱歌的。她皮膚白嫩,個子中等,身材
苗條,金紅色頭發,左眼眉毛邊長了顆黑痣。」
「不,我記不得這個名字。那些搞演出的,換名字跟換房間一樣快,
來來去去,誰也說不準。不,我想不起這個名字了。」
不。總是不。五個月不間斷地打聽詢問,千篇一律地否定回答。已經
花了好多時間,白天去找劇院經理、代理人、劇校和合唱團打聽;晚上則
夾在觀眾之中去尋找,名角兒會演的劇院去找過,下流污穢的音樂廳也去
找過,甚至還害怕在那類地方找到他最想找的人。他對她獨懷真情,一心
要找到她。他確信,自她從家裡失蹤以來,這座水流環繞的大城市一定把
她蒙在了某個角落。但這座城市就像一大團流沙,沙粒的位置變化不定,
沒有基礎,今天還浮在上層的細粒到了明天就被淤泥和粘土覆蓋在下面。
客房以假惺惺的熱情迎接新至的客人,像個暗娼臉上堆起的假笑,紅
中透病、形容枯槁、馬馬虎虎。破舊的傢具、破爛綢套的沙發、兩把椅子、
窗戶間一碼寬的廉價穿衣鏡、一兩個燙金像框、角落裡的銅床架——所
有這一切折射出一種似是而非的舒適之感。
房客懶洋洋地半躺在一把椅子上,客房則如巴比倫通天塔的一個套間,
盡管稀里糊塗扯不清楚,仍然竭力把曾在這里留宿過的房客分門別類,
向他細細講來。
地上鋪了一張雜色地毯,像一個艷花盛開的長方形熱帶小島,四周是
骯臟的墊子形成的波濤翻滾的大海。用灰白紙裱過的牆上,貼著緊隨無家
可歸者四處漂流的圖片——「胡格諾情人」,「第一次爭吵」,「婚禮早
餐」,「泉邊美女」。壁爐爐額的樣式典雅而莊重,外面卻歪歪斜斜扯起
條花哨的布簾,像舞劇里亞馬遜女人用的腰帶。爐額上殘留著一些零碎物
品,都是些困居客房的人在幸運的風帆把他們載到新碼頭時拋棄不要的東
西——一兩個廉價花瓶,女演員的畫片,葯瓶兒,殘缺不全的撲克紙牌。
漸漸地,密碼的筆形變得清晰可辨,前前後後居住過這間客房的人留
下的細小痕跡所具有的意義也變得完整有形。
梳妝台前那片地毯已經磨得只剩麻紗,意味著成群的漂亮女人曾在上
面邁步。牆上的小指紋表明小囚犯曾在此努力摸索通向陽光和空氣之路。
一團濺開的污跡,形如炸彈爆炸後的影子,是杯子或瓶子連同所盛之物一
起被砸在牆上的見證。穿衣鏡鏡面上用玻璃鑽刀歪歪扭扭地刻著名字「瑪
麗」。看來,客房留宿人——也許是受到客房那俗艷的冷漠之驅使吧——
曾先先後後在狂怒中輾轉反側,並把一腔憤懣傾泄在這個房間上。家
具有鑿痕和磨損;長沙發因凸起的彈簧而變形,看上去像一頭在痛苦中扭
曲的痙攣中被宰殺的可怖怪物。另外某次威力更大的動盪砍去了大理石壁
爐額的一大塊。地板的每一塊拼木各自構成一個斜面,並且好像由於互不
干連、各自獨有的哀怨而發出尖叫。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些把所有這一
切惡意和傷害施加於這個房間的人居然就是曾一度把它稱之為他們的家的
人;然而,也許正是這屢遭欺騙、仍然盲目保持的戀家本性以及對虛假的
護家神的憤恨點燃了他們胸中的沖天怒火。一間茅草房——只要屬於我們
自己——我們都會打掃、裝點和珍惜。
❼ 歐亨利短篇小說《帶傢具出租的房間》中的環境描寫賞析。
大量雜亂的裝飾和零碎物品訴說著這個房間來來去去的各式房客的故事,與開頭想照應,也說明了這么多房客里,就有那一兩個鬼魂的故事。
骯臟的墊子應該是很久以前的房客留下的,而那一張雜色地毯則可能是最近的房客留下的,房客們可能會一點一點帶來他們認為能改善這個房子的東西,讓它有家的感覺,但他們沒有能力做到,原因在於他們是這個社會底層的人,沒有足夠的錢來裝飾這個屋子,也不知道明天會以哪裡為家。灰白紙裱過的牆依然是極為樸素的,而上面的貼畫正如學生寢室牆壁上的各色海報,也是一種廉價的裝飾。典雅的壁爐上扯著布簾,一方面可能說明這里的房客用不上壁爐,壁爐的使用更像是一種生活中的奢侈品,在歐亨利所處的那個嘈雜、匆忙、冷漠的工業化時代,煤氣才是更適合這群房客生活必須品,方便,廉價,毫無生活的美感;另一方面,這塊不搭調的布簾也說明這里的房客沒有藝術的品位來裝飾這個房間,藝術品位是有錢有閑階層的奢侈品。爐額上的殘留品,也依然逃不出廉價的標簽,並且是屬於這個底層房客們帶有他們獨特的階層標志性的物品。廉價的花瓶是女房客,可能是文中提到的沒有錢的小演員(女屌絲),對於藝術的可憐的追求。女演員的畫片和殘破的撲克則反映出了男性房客部分生活(擼和賭么- -!)和精神狀態。他們應對疾病的方法就是自己買回來葯,當病好了,葯葯葯也沒用了。一旦這些房客的生活有了改善,這些廉價品就隨著他們的並不光鮮的過去,留住這間客房裡。
整體的描述都為渲染出一種壓抑、骯臟、雜亂、難以看到希望的環境。通過這樣的環境也能了解到這個房間的租客們的生存狀況——廉價而無奈。歐亨利很多的小說都描述了工業化環境下小人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