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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短篇小說在線觀看

發布時間: 2023-07-24 11:06:00

Ⅰ 《開市大吉:老舍短篇小說選》epub下載在線閱讀,求百度網盤雲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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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開市大吉:老舍短篇小說選

作者:老舍

豆瓣評分:9.0

出版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出版年份:2019-9

頁數:224

內容簡介:老舍短篇小說精選,第一流的幽默諷刺,讓人大笑、搖頭、拍手和流淚。

老舍先生筆下有一眾角色極鮮明而真實:缺乏科學知識的產婦家屬,毫無素質的火車乘客,自欺欺人的「獨立女性」,開醫院的江湖騙子,自詡高尚的愛國青年,不被理解的知識分子……這些人物雖寫在民國,也活在當下,這些作品 在今天的中國依然具有現實意義。

然而,老舍先生對社會的諷刺又具備濃厚的地域時代特色,滿溢著「北平人」獨有的和氣。他始終溫柔,永遠同情,一針見血之外總留著餘地——真正代表著中國文學,是真正的中式精神貴族。

這本選集收錄老舍先生精幹、飽滿、戲劇沖突強烈的小說作品,力求展現老舍的京味語言魅力,以及這位「人民藝術家」 對社會的思考。

選編上打破經典作品集常用的創作時間順序,按照閱讀中的情緒變化,由喜入悲,由淺入深。每篇都能對應當下,讓人掩卷深思:

開市大吉—開醫院的江湖騙子

抱孫—因無知害死兒媳和孫子還要醫鬧的婆婆

辭工—工作耍滑,上班摸魚

馬褲先生—沒素質的火車乘客

吃蓮花的—什麼都吃的國人

有聲電影—電影院里的奇葩

話劇觀眾須知二十則--話劇劇場的奇葩

善人--自欺欺人的慈善家

毛毛蟲—婚姻家庭;鄰里八卦

熱包子—所謂的「接盤俠」

狗之晨—精神勝利法

兔—演藝圈的黑暗

老字型大小—傳統手藝人的困境

斷魂槍—逝去的武林

鐵牛和病鴨—官僚病

不成問題的問題—體制病

一封家信—知識分子的苦悶

小木頭人—充滿趣味的愛國童話

作者簡介:老舍,原名舒慶春,字舍予

※ 現代文學六巨頭中的另類

※ 真正打通中西文化的語言大師

※ 溫柔的諷刺家、人民藝術家

◆朱光潛:據我接觸到的世界文學情報,全世界得到公認的中國新文學家也只有沈從文與老舍。

◆胡風:他底客客氣氣,談笑風生裡面,常常要跳出不知道是真話還是笑話的那一種幽默 。現在大概大家都懂得那裡面正閃耀著他底對於生活的真意,但他有時卻要為國事,為公共事業,為友情傷心墮淚,這恐怕是很少為人知道的。

◆冰心:他的寫作精力是驚人的。他又*會利用他的時間,他在朋友談話、社會活動和栽花、養貓之間,不斷地完成著他的傑作。他的為人,更是和他的作品一樣,爽朗、幽默、質朴、熱情。

◆勒·克萊齊奧(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法國作家):老舍小說中的深度、激情和幽默都是世界性的、超越國界的。


Ⅱ 有一篇短篇腹黑男言情小說、男主和女主第一次在一個宴會上見面就被男主強了。 叫什麼名

這篇小說叫《荊棘花園》。
小說簡介如下:
主要講述了一對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的愛情故事。
那顆種子是什麼時候埋下的?那顆荊棘的種子。也許在我的心因為初次體會那前所未有的激情而緩緩歌唱的同時,那種子也在其中悄悄生根。那時,我發現,我不是她第一個男人。
當我在她房間外聽到他們的嬉笑聲和音響里傳來的曖昧聲音的時候,我面無表情,卻咬緊了牙。是那跟她一起的男生嗎?是誰采擷過她?荊棘開始生長,在我的心臟上伸出第一根枝蔓,狠狠刺痛我。

參考文獻:http://ke..com/link?url=rM_G__

Ⅲ 結 婚(短篇小說)

                                第一回  婚前回鄉籌錢

        「娃他爹,扁娃子來看你來哩!」

        聽到老婆子的喊聲,張寶貴老漢立馬放下了手中的紙條,從火炕上下來。與此同時,裡屋的門簾已被掀開,阿扁和舅母也相繼踏進屋來。「哦,阿扁來了,啥時候回來的。俺姐和姐夫都好著呢吧?」 「俺爹娘都好著哩,讓我代問您老好咧!舅,上次你不是讓我帶個VCD嗎,這次我專門給您送來了。『海爾』牌的、進口貨,質量好的很。」 「呵呵,這是弄啥哩嘛!每次來都這么客氣。」寶貴老漢一邊客套著,一邊麻利的接過VCD順手放在火炕的里側。接著瞪起眼睛對站在門口,同樣臉上也樂開了花的婆娘說道。 「還愣著幹嘛!趕緊弄兩個菜來,今天我跟娃好好喝兩盅。」 「哎…」舅母電打了似的沖出了房間。 「上炕,上炕」。在舅舅的催促聲中,阿扁脫下了鞋子,盤腿坐上了火炕。走進視野里的小方桌上的一堆紙條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舅,擺弄這些白條是要弄啥哩?」

        「哦,下個禮拜三,牛家老三要結婚了,我挑個五十的條子給答過去。」

        「啥!結婚答禮答白條,這是咋求整哩。」

        「唉,你娃這就不懂哩,這條子上,蓋上公家的戳戳可就是硬通貨嘞!」

        「上頭不是撥下錢來了嗎?俺爹都把領回來的錢買化肥了。」

        「那是你們上馬崖,俺們鄉里說了,今年要修路,早好早受益,把款子給挪去了,說是明年開春縣上撥款一下來就還上。 (「真他母親的晦氣!本想著等喝高興了,把要結婚的事一說,看在「海爾」的份上,怎麼也得從老人家手裡多弄出個三、五千來。這下可好!你說,給你一堆的白條,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娘的!早知道隨便弄個「送上」牌的那種山寨貨,也能省他個三百來塊呢…」)

        「娃子,想啥哩!身子骨那不舒服了。」看著突然一臉陰沉,半晌無語的這個唯一的外甥,張老漢關切的問道。

        「哦,沒有啦,我只是在難過,這路修好了,又不知道你們鄉里的那幾個豬頭狗官要往自己腰包里裝多少呢!」阿扁突然一臉的正義凜然道。

        「唉!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上次,李家老二上訪鬧事,回來後的第二天晚上,中了埋伏,都不知被誰打得滿地找牙,到現在還躺在家裡,整天,哎呦!哎呦!的。不過,你還別說,聽說上面來調查組了,估摸著,這次夠陳扒皮喝兩壺的,呵呵!」

        「好!就為這個,咱爺倆也得好好喝兩盅,外甥這兩天還真饞酒了。」

        「中,走上。哥倆好啊!……」

                                      第二回  回家路上

        「師傅,勞您架,風雲公寓。」說完,阿扁一屁股坐進了計程車的後排座位上。隨著汽車的啟動阿扁也開始了算計這次回家的收成了,老爹、老娘可是真心疼自己,這次是把家裡的老底全給翻出來不說,街坊鄰居又都借了個遍,十萬到手。看著日漸蒼老的爹娘,忍不住要流淚,不過家裡也就他這么一個獨苗寶貝,不心疼他,還能心疼誰呢?心理似乎平衡了一些。以後,一定要混出個人樣,發達了一定要把二老接過來好好享受享受。

        意外的驚喜是,舅舅還真是有兩下子,除了一堆白條還是有些干貨的,「海爾」還是買對了。兩萬塊,一分錢的欠條都不用打。「拿去花,不急著還。」舅母給錢時那戀戀不舍、又萬般無奈的表情,像極了電影里那幫萬惡舊社會的地主老財們被打土豪、分田地時那種悲苦狀。他終於體味到了欲哭無淚的意境了,爽哉!快哉!結婚後一定要堅定不移地、毫不動搖地,決不放鬆地把婷婷培養成第二個舅母,「做男人,一定要雄起!」「嘿嘿…」阿扁不禁樂出聲來。

        「想什麼好事呢?給樂成這樣了。」坐在前排的司機好奇的問道。

        「哦,沒什麼,快結婚了,先樂和樂和。」

        「呦,那要恭喜您了,一看您就知道是個有錢的主!不像我啊,我今年下半年也計劃結婚,可現在就是個愁啊!房子,裝修,傢具,購物,請客,送禮,辛苦一點也無所謂,咱也樂意是不。可就是不敢算賬啊!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三跳。一跳還房貸,二跳搞裝修,三跳請客回禮處人情。處處都得算,哪一處沒算好,以後的日子就不得安生,結婚熱熱鬧鬧,可高興勁一過,突然發現一屁股的帳要還。忙死忙活的,帳還沒還完,要債的小祖宗又出來了,你說讓人能不愁嘛?」

        「何況,現如今人多崗少,競爭激烈、壓力太大。要不是老爹、老娘催的緊,女朋友又下了最後通牒,我才不做這個冤大頭呢!哎,我是看出來了,人他娘的只要一成人,就是沒完沒了的屁事,特別是結婚以後就是累啊!您說,這活人活的咋就這么沒勁呢!」

        「嗯,有道理。」阿扁的心情也隨著司機的牢騷而越發的沉重起來。是啊!人生本來就是一次沉重的旅途,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是伴隨著自己的哭聲,而離開這個世界時陪伴我們的又是親人的哭聲。在哭聲中來,在哭聲中去,怎能不顯得沉重呢!債是什麼,不就是讓人來承擔責任嗎?有了責任又如何能輕松啊!

        不過,沒有責任的人生是不是又過於的空曠蒼白了呢?想想自己追悼會上,主持人一臉凝重的宣讀悼詞:「阿扁同志是一個巨人啊!他一生就做了兩件大事,但他卻能把吃飯和睡覺這兩件事,做到了我們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現在讓我們以無比崇敬的心情向這個偉岸的身軀,三鞠躬.」無法接受的馬屁贊美!哎,選擇啊!頭痛……」

        「所以,我說還是您好啊,剛一見您就知道是個人物,文質彬彬的,一臉的富貴像,房子買到那裡了?」司機的問話打斷了阿扁的思考。

        「幸福山莊,我也沒您說的那麼厲害!也是親戚朋友們幫忙才撐出個局面來」。阿扁掃了一眼前面的告示牌,緊接著說道:「馬師傅,飛機做的有點累了,我先眯一會,到了麻煩您叫我一下。」

        「好的,沒問題!」

        閉上眼睛的阿扁卻睡意全無,好傢伙!仔細算了算,這次結婚差不多已經進去了將近七十萬,自己攢了十萬,爹媽、老舅那裡十二萬,婷婷自己加上未來的丈人、丈母娘的一共也就十八萬。哎!幸虧是男人婆一下子給借了三十萬,要不然他和婷婷哪有現在的這份輕松啊。

        婷婷最令他滿意的就是交了男人婆這個朋友,這小妮子平時不顯山露水的,關鍵時刻就是大手筆。上個星期好不容易才軟磨硬泡的從婷婷嘴裡鎬出她的真實身份。乖乖!原來是米登奎的千金,這個財神爺可得好好伺候著,以後用處大了去了.吱......

        「他媽的,你沒長眼睛啊!怎麼過馬路的!王八蛋!」

        「對不住您了,這傻逼橫穿馬路。」馬師傅對著對慌忙逃走的路人一通亂吼之後,趕忙一臉愧疚的向阿扁道歉。阿扁一邊捂著鼻子一邊連忙擺手道:「沒事!你走你的。」

        「您真是個好人啊!」司機滿懷感激的又上路了。

          而正在忘卻疼痛的阿扁,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飛機票後,一股子無名業火又湧上頭來。(「金蓮這個混蛋,做二奶你就好好的守你的本分,還偏要弄出個大肚子來,跟老大爭個名分,好嘛!爭的肚皮被踢爛了,躺在醫院里還得讓我給你頂崗。十天的假期,只休了三天啊,真是火大的沒處發。

        哎!算了,算了,可憐,又可悲的女人!何必跟她計較,想想還是那些貪腐的男人更缺德,有了金錢和權勢之後就他母親的沒一點理想和追求了,整天的胡七八搞。等到了鐵窗里才可憐兮兮的懺悔「我曾是農民的兒子」。我「呸」!老子拿唾沫星子淹死你,老祖宗的臉全叫你丟盡了。黨和人民怎麼教育你的,看看人家焦裕祿,看看人家孔繁森和牛玉儒,看看你身邊的千千萬萬那些默默無聞的奉獻者,打你的狗頭十回都不解氣。」)

        一向沉穩的阿扁突然激憤起來,(「一定要向上爬,管他娘的用什麼手段,等我阿扁上去了,我要讓人們看看,以我阿扁的經天緯地之才,創造奇跡就跟玩過家家一樣簡單。嗯!下個月辦完事後一定的得和財神爺男人婆好好溝通一下,想辦法進麥泰。這個鳥記者實在是不能再幹了。」)

                                第三回  震驚的發現

        「風雲公寓到了,您哪!」

        「三十八元是吧,您數好。麻煩您了」

        「不客氣,您走好,祝您新婚愉快!」

        「謝謝!謝謝!」望著開始遠去的計程車,揮手致意後,阿扁走進了公寓。正當他在電梯里時,突然肚子里開始了嘰里咕嚕,一陣陣腹痛讓他差點就把黃泥巴裝進了褲襠。所以,在一連串的閃電般的出電梯,開房門,狂奔進衛生間後,坐在馬桶上的阿扁,終於舒暢了。放下背包,伸手去按照明燈的按鈕,啪、啪,沒有一點光明。 (「婷婷這個懶蛋,估計又忘了給電卡里打錢了!「路漫漫其修遠兮!」要想把這個刁蠻公主改造成第二個舅母的任務還是很艱巨的啊。慢慢來吧!剛好難得的安靜,趕緊想想怎麼說服男人婆,好讓她向他家老頭子強力推薦咱哥們一把。」

        正當阿扁在黑暗的衛生間里,再一次的陷入沉思時。客廳的房門再一次的打開了,房間里傳出了兩個女人輕松歡快的話

        「阿扁,什麼時候回來?」

        「請了10天的假,他家親戚雖不多,就一個舅舅,可農村講究禮數,街坊鄰居的都的走走,估計最早也得大後天了。」

        「嗯,那今天我就住這了。傢具都搞定了吧?」

        「差不多了,現在就差一個大液晶等著你給答禮了。」

        「呵,你個死丫頭,胃口是越來越大了。」

        「沒辦法,誰叫你是我老公呢!好老公,好老公!你就幫幫我吧。」

        「好了,好了。下個星期我就給你送過來一個72寸的全套家庭影院,可以了吧!」

    (在黑暗的衛生間里的阿扁也暗暗的偷樂著,「婷婷真是有辦法。看樣子,以後男人婆作為家庭後勤部長的冤大頭是坐定了。看我待會怎麼嚇你們一跳,呵呵」)

        「我真是愛死你了,我的好老公,親一個。」

        「好了,好了,一會再說!新房我看過了,設計、裝修的很不錯,沒想到阿扁這個土包子還是蠻有創意的。咦!怎麼沒電?」

        「哦!忘給電卡交錢了。」

        「叫我怎麼說你呢?你要是把阿扁給氣走了,我可不準你再找第二個了。」

        「放心吧,阿扁對我好著呢!我結婚不是你同意的嘛。」

        「是啊,你處的男人里,就這個哥們我還瞧的上,雖然土一些,不過水準是有的,長的也不賴。把你交給他,我也放心。不過結婚以後,我就不過來了,只要他出差了,你就到我那去。我說我幫他看著你,他一百個放心,你說是不是。」

        「老公,還是你想的周到,其實,你和阿扁我都捨不得。

        「那你到底是更愛他還是更愛我呢?」

        「我怎麼能說得清楚,你就不要難為人家了嘛!」

        「今天,我就要難為難為你這個腳踏兩只船的小妖精。你給我過來。」 「呵呵」……

        一直在黑暗的衛生間里偷聽的阿扁,聽著聽著,卻越來越糊塗了,隨著後來客廳里一些古怪聲音的傳來,讓他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可又不敢確信。於是,他悄悄的提好了褲子,躡手躡腳的走出了衛生間,輕輕的移動到了客廳的里門,側眼望去,頓時一股涼氣從腳跟竄到了頭皮。(「這兩個婊子」)正當他准備沖出去的一瞬間,右側腰部氣窩處一陣劇痛---岔氣了。當阿扁從疼痛中恢復過來後,他突然改變了想法,一個新的創意在他的頭腦里成形了。

        婷婷正在忘情的享受,睜開眼睛時突然發現,阿扁正雙臂叉在胸前靜靜的看著她們倆人的激情表演,頓時,神經反彈似的一把推開了在她身上的米素素。

        「阿扁,我們…….」

        「繼續,很精彩嘛!」

        「阿扁,你給我聽好了,這都是我安排的,你有什麼火,盡管沖我來,但不能傷害婷婷。」 男人婆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護住身後的婷婷。

        「我是很吃驚二位的表演,不過還沒到瘋掉的地步。把衣服穿好了。」

        這回,倒是兩個女人流露出詫異的表情,不過在相互對視一下後,她們還是開始乖乖的穿起了衣服。

        「米素素,你是想和平的解決呢?還是大家撕破臉轟轟烈烈幹上一場。」

        「我想你剛才的表現,就證明了平和的解決問題對大家都有好處,否則我和婷婷估計現在也不是安靜的站在這里了,不是嗎?有什麼條件,你就提吧.」

        「我現在只想問你兩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地告訴我,可以嗎?」

        「好的,你問吧!」已經穿好衣服的米素素已鎮定自若。

        「第一,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婷婷,而不僅僅是為了滿足你的特殊需要。」

        「是的,我很喜歡婷婷。繼續」

        「好,那麼,你現在是只有婷婷一個女朋友呢?還是有其他的或者是很多個。」

        「你…,我就婷婷一個」米素素臉上突然出現了很罕見的紅暈。

        「謝謝你的坦誠,現在我想和婷婷單獨談談,放心我不會動她一個指頭,因為我也很愛她。」

        「謝婷婷,如果你還想下個月結婚的話,就馬上給我到卧室去。」阿扁突然提高了語調,這回婷婷是乖乖的跟進了卧室。這讓阿扁彷彿看到了舅母的背影,一股滿足感油然而上。

        「順便告訴你一句,以你的身材和容貌,不做女人簡直就是太浪費了,男人婆。」阿扁臨進屋時突然戲虐了一句。

        「你管不著,米素素順手抄起一個沙發坐墊,拋向已將走進卧室的阿扁,被擊中了後背的阿扁卻只有快感而無任何的疼痛。而米素素在用力一擊後,則陷入了沉思。今天的阿扁確實令他刮目相看了,怪不得婷婷那麼愛他。

                                第四回  婷婷真誠道歉

        「阿扁,我錯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啊,可我真的是沒辦法啊!……」

        「好了,好了。不哭了,跟個淚人似的,多難看啊!」聽了許久婷婷的真心懺悔,阿扁一把摟住泣不成聲地婷婷說道。

        「阿扁,你能原諒我嗎?」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提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有什麼意義,關鍵是解決問題。不過,婷婷你覺得像我們三個人之間這樣的畸形戀情會長久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很亂,也很害怕,現在我更害怕你們兩個人都離開我,我會活不下去的。」

        「別傻了,如果我告訴你有一個辦法,能解決這個麻煩你願不願意試試呢?」

        「真的,那當然是太好了。你快說,你快說啊。」 當阿扁把他這個神奇的想法告訴了婷婷後,婷婷卻有些猶豫。

        「要是讓她覺得我是在故意躲她怎麼辦?」

        「笨丫頭,你不會給她打電話嗎?再說就算他變不回女人,做不成姐妹,可有了新的女朋友。也是她先違背承諾的,我們給她保守秘密,她還會怨恨我們嗎?」

        「你得為咱們將來的這個家想想,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以後我們的孩子會在怎樣的環境下成長啊!」 「好,我一切都聽你的。」

        當婷婷從卧室里出來的時候,也帶來了阿扁的兩個條件。一是,米素素不可以再找別的女朋友,而男朋友是不在限制范圍內的。其二是阿扁到麥泰集團去工作,可以試用,不合格也可以辭退。米素素有點喜出望外,爽快地答應了。三天後,婷婷的媽媽突然住院了。婷婷匆匆趕回了千里之外的西旺市,而阿扁因為剛剛換了工作無法一同前去。不過,一個月後他會前往西旺市與婷婷完婚。

                                    後記  阿扁的婚禮

        一個月後阿扁的婚禮如期舉行,不過結婚的地點改在了天倫市最豪華的葡京大酒店舉行,因為在素素的力爭之下,食品業巨子麥泰集團董事長米登奎老先生,答應全額資助這場盛事婚宴,

        阿扁一家人自然是不無答應之理。何況,現在已是麥泰集團董事的阿扁能讓董事長親自主婚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當米老先生親自將寶貝女兒米素素的仟仟玉手,交給春風得意、躊躇滿志的新郎官阿扁時,女兒臉上甜蜜而嫵媚的笑容讓米老先生感到無限的安慰。這些年的勤做善事終於讓老天爺原諒了自己啊!(老人家年輕時,是靠撈偏門起家的。為此他也搭上了老婆淑敏和兒子小虎的兩條人命。為了彌補無兒的痛苦,就把寶貝女兒素素當兒子來養,可沒曾想到假小子閨女長大了,就是不嫁。可是把老先生給折磨苦了。現在可好了,看著這個帥氣又不失沉穩的上門女婿,老人家是越看越喜歡啊!)

        「列祖列宗,不肖子孫,登奎今天總算讓我們米家後繼有人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先生如釋重負、很是開心。

        而就在記者們把米登奎嫁女盛況現場直播的當天,遠在千里之外的婷婷也穿著潔白的婚紗,登上了西旺市天堂酒店第202層的頂樓像一朵白雲一樣飄進了天堂。

        七天後,阿扁和素素從西旺市操辦完婷婷喪事後回到了天倫市。婷婷父母在聽完經過阿扁剪輯過的錄音帶後,也只能哀嘆自己女兒的苦命了,同時面對阿扁和素素送來的百萬元支票而感激涕零。

        兩年後,當米小扁降臨世界的哭聲響起後不久,阿扁也正式接替米老成為麥泰集團的董事長。這是一個眾望所歸的結局,因為這兩年來已實際主持工作的阿扁以自己無可挑剔的成績單,讓那些倒閑話的鳥嘴們,啞口無聲了。股民們欣喜的看著手中的麥泰股票天天上漲的行情,從內心裡真誠的發出了感慨;「阿扁,你真是太有才了!」  (全劇終)

Ⅳ 哪些好看的短篇總裁類似的小說 最好有激情戲的 具體點 越多越好

以下是我收藏的完結版的總裁系列書目:

《黑道冷梟的賠心交易》《殘酷總裁絕愛妻》《獨霸黑道總裁》《火爆黑道總裁》《狂敖黑道總裁》

《冷血黑道總裁》《邪惡黑道總裁》《魅惑帝國首領》《總裁的奪愛游戲》《逃不出總裁的掌心》

《暴君索愛》《暴君總裁的狂烈烙印》《冰冷總裁的秘密新娘》《步步錯》《纏戀》《奪戀》《悍戀》

《謎戀》《大總裁的打工愛妻》《等你說愛我之冰山總裁》《帝集團:挑戰首席花心男》

《帝集團:總裁的偷心嬌妻》《奪情總裁退愛妻》《復仇總裁的嗆愛》《黑幫總裁的寵妻》

《黑幫總裁的雪人情婦》《極惡總裁》《教父總裁的契約情人》《酷總裁的小女傭》《戀上「冷」總裁》

《冷酷總裁的迷糊女傭》《冷酷總裁之絕戀情殤》《冷血黑道總裁月凌情黑道總裁》《冷血總裁》

《媽咪不愛酷總裁》《木頭總裁多才小姐》《女人,我看上你了》《殺手總裁的賭約新娘》《贖情總裁》

《邪佞總裁》《通緝令:犯上極品總裁》《我的總裁惡魔弟》《總裁夫人》《總裁de舞娘老婆》

《總裁的愛不好要》《總裁的絕代風華》《總裁的落難公主》《總裁的麻煩嬌妻》《總裁的女人》

《總裁的受虐妻》《總裁的玩物》《總裁的溫柔乖乖妻》《總裁的相親情人》《總裁的陰謀》

《總裁奪情》《總裁深藏不露》《總裁專情亦無情》《總裁追妻攻略》《痴情總裁的純真女人》《絕情總裁的替身戀人》

Ⅳ 短篇小說:男上尉和女少校

短篇小說:

男上尉和女少校

    鳳之翔  文

        窗外一陣摩托車聲,把柳軍猛地一下給驚醒了.他睜開眼睛,先看了看身旁,葉萍萍半裸著身子趴在那兒,一條豐滿光滑的大腿壓在他的身上,半個臉埋在被窩里,呼吸十分悠揚勻稱,沉甸甸的乳房隨著呼吸極有節奏地一起一伏.她人很美,睡相也蠻漂亮.難怪旅里那一幫弟兄們常在一起砸他的洋炮,說他憨人有憨福,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在家裡,而且還是個少校呢.

        在柳軍看來,什麼花不花玉不玉的,進了被窩還不都是一個樣兒!少校又咋哪?還能與其他女人有不同的滋味?想起昨天晚上她那個兇狠勁兒,柳軍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真想趁機在她渾圓誘人的屁股上捶一重拳。然而,葉萍萍渾身散發出的少婦特有的體香又使他握著的拳頭極不自然的松開了,一股異樣的黎明極易產生的強烈的沖動涌遍全身。但他沒有驚動她,只是用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龐,又拉起被角,蓋在了她裸露的身體上。

        葉萍萍不知做得什麼美夢,極動情地哼了幾聲,嘴角微微動著,翻了一個身,又悄無聲息的睡去了。覺沉,是少婦們共有的特點吧。柳軍又轉過臉來看看這邊,不由笑了。三歲多的女兒媛媛睡覺很不老實,早就南北顛倒了,渾身一絲不掛,小被子已蹬到地下,枕頭竟墊在她的腰部,整個身體呈「凸」字型。

「寶貝,這樣睡覺可不舒服啊。」

        柳軍輕聲念叨著,給女兒重新安頓好,又回身躺進被窩里,皺起了眉頭。

        昨天晚上,為了女兒入托的事,上尉助理員柳軍和自己的少校妻子、通信助工葉萍萍美美的幹了一仗。

        本來,如果他倆的單位哪怕有一個小一點的幼兒園也就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偏偏他的單位建幼兒園的報告五年中上報了十次,卻連一點迴音也沒有;而他的單位又在幾十公里之外的遠郊縣。這也不要緊,如果媛媛的化驗單子不出錯,也不至於弄到為了孩子入托的事而影響事業心極強的男上尉的工作。偏偏市婦幼保健站把媛媛的化驗單子給弄錯了。請了兩個上午的假,排了兩次長隊,好不容易才抽了血,填了卡,結果出來後卻使他們目瞪口呆:化驗單子上明白無誤地寫著孩子患了乙型肝炎!

        這對於已被生活和工作中的無數煩惱弄得焦頭爛額的男上尉和女少校來說,無異於晴空一聲霹靂!上不了幼兒園事小,女兒的健康事大。趕緊投名醫,求專家,做復檢,結果卻出乎意料:一切正常。哪究竟是什麼地方不正常了?男上尉本來就是個遇事愛較真的人,何況是自己的女兒?馬上找到婦幼保健站,一查便水落石出。原來是保健站工作疏忽,張冠李戴了。那個身體極胖個子矮小圓如肉球的女站長很不耐煩的對男上尉和女少校說:「工作中的差錯是難免的嘛,你們說是不是?我們黨的原則一貫是有錯必糾嗎,改了就是好同志。我們還是很負責任的。這不,馬上就給你們更正過來了嘛。」

      「現在怎麼都這樣?錯事她們做了,好話也叫她給說盡了!」

      男上尉嘴裡嘟啷著。他礙於面子,還在陪著笑,女少校卻沒那麼好的耐心,早已拉著孩子飛出院門。她直想吐!

      等柳軍領著孩子拿著單子來到軍區機關幼兒園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園長是位五十多歲的男同志,他把入托表、體檢表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說:「本來你們這些基層幹部的孩子是不能入我們幼兒園的,只是雷處長打了電話,我們才給了你這個面子。可是床位空了好多天,也不見你來,只好讓給別人了。」

柳軍趕緊遞上一根煙道:「老園長,你再給想想辦法吧,全托沒有,日托也行啊!」

園長把手一攤,做出了無可奈何、想要送客的樣子。男上尉見再說也無濟於事,便退了出來……

「媛媛是我的心,是我的情,是我的愛,是我們的一切!」

女少校經常這樣做夢似的念叨著。

可是,孩子上不了幼兒園,別說受教育,就連他們每天的工作、生活,都難以運轉了。晚飯照例是男上尉掌勺。葉萍萍照例是六點一刻進家門。一進門,便詢問起下午辦理媛媛入托的情況來

還沒聽完匯報,女少校就尖著嗓子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要是早托個人隨便填個化驗單,把媛媛送進軍區幼兒園,就不會有這擋子事了。哼,全世界就你認真!我還沒聽說過誰為了娃娃入托去醫院搞體檢的。真是個窩囊廢!」

大凡世上的男人,最反感別人罵自己的就是這句話了。試想,一個窩窩囊囊的男人還能在自己的老婆跟前挺起腰桿子來么?更何況這句話本來就有責罵男人「那方面」無能的含義。

柳軍當時火就不打一處來:「你說什麼?我是窩囊廢?你行!你行怎麼叫人家清編給清掉了?你行怎麼叫人家給發配到青海去了?你行怎麼找領導談了四五次都談不通?還說我窩囊,也不尿泡尿照照你自己!」

葉萍萍氣得一拳打在他的肩上說:「柳軍你這個該死的,你還真來勁了啊?」她斜了他一眼說:「那咱就擺一擺看誰行誰不行。」她一邊揀米,一邊對正在坐油的柳軍說,「你入伍都快十五年了,至今才是個洋肉串,還有什麼資格跟我這個專業技術少校比?」

葉萍萍說完這句話,露出一臉的嘲笑和得意,性感的嘴角向上一翹,很有些挑釁的味兒。

柳軍像是叫什麼噎住了似的,一言不發,埋頭幹活。停了好一會兒,他才說:「論軍銜,本人是比你低;論職務,本人也不比你高;論對家裡的貢獻嗎,本人更不比你大。可這能怪我嗎?只能怪我父親沒能參加抗日戰爭卻給地主扛了長工;只能怪他老人家沒當上司令員只當了個飼養員;只能怪我沒找一個高級幹部做岳丈!再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沒本事了。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我也會步步高升的,而決不會像現在這樣還只是一個羊肉串!」

說到這,他偷看了女少校一眼,見葉萍萍已被他的話語所打動,便輕聲對她說:「少校同志,本人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向你報告哩。」

女少校警惕起來。結婚五年來,他摸遍了她身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而她呢 ,也摸透了他的脾氣性格。只要上尉同志說話時謙虛中帶有檢討的意味,準是他在街上買錯了東西或者又在單位里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說吧,啥事?別吞吞吐吐的。」她催促著。

柳軍很難為情的開了口,還不停的搓著手,「這次我回來,除了辦媛媛入托的事以外,還有一件頂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啥事?」

「我准備明年轉業。」

「什麼?」

女少校像是叫蠍子蜇了似的跳將起來:「你要轉業?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定了?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

面對女少校連珠炮般的質問,男上尉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我的姑奶奶,饒了我吧。這不是我的主意。你也不想一想,我工作幹得好好的,幹嘛要轉業?是旅里邊轉業摸底時摸上的。幹部科的李科長不是我老鄉嗎?他悄悄對我說,按照新編制,我們運輸科不是超編了嗎,上邊要求明年必須轉業一個,那兩個都是能耐小職務高後台硬的人,誰又能動得了他們?只有我一無後台二無靠山,兵齡長,進步慢,又接近最高服役年齡,正好拿我開刀。」

「你是大學生,又是技術骨幹,他們怎麼能讓你轉業?」女少校還有點想不通。

「嗨,這你就錯了。」柳軍搖著頭說,「這年頭誰還管這個?骨幹?骨幹頂屁用!你難道沒聽人家說嗎?現如今『關系是金子,鈔票是銀子,考核是樣子,工作是傻子』。咱們既沒有能擺到桌面上來的關系,又沒給領導辦過什麼象樣的事,你說,人家憑什麼留咱?」

一席話,說得葉萍萍長時間沉默不語。直到脫衣上床,她的嘴仍然噘得老高,臉拉得很長,都進被窩了,還是陰雲密布。柳軍本想用胳膊攬住她哄一哄,卻被一把打掉了,一轉身,只給了他一個光滑的脊背和肥肥的屁股。柳軍覺得下身不由得硬了一下。再哄,她竟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柳軍掃興極了,只好鑽到被窩,獨自生著悶氣。然而,葉萍萍身上散發出的那一陣陣只有成熟少婦身上才有的異樣的氣味兒使得他飢渴難耐,遲遲不能入睡。

正是八九月天氣,屋子裡仍很燥熱,已經睡熟了的葉萍萍竟蹬掉了蓋在她身上的薄棉被,使她的只穿著背心和褲衩的身體暴露無遺。望著她那高聳的晃悠悠的乳房和充滿女性曲線美的身體,柳軍的心裡滿了無限的愛意和遐想。他猛然記起一件事來:

前天上午,通信總站一個熟人來找他批點車材,他順便問了葉萍萍被編余的事。人家告訴他,據內部人士透露,葉萍萍被清編,而且一下子清到青海去,並非工作幹得不好,業務技術不過硬,「而是另有原因。」那人詭秘的說。

「另有原因?什麼原因?」柳軍緊張的問。

「聽說呀,」那人往他跟前湊了湊小聲說,「聽說是這么回事。今年初部里來人檢查工作,站里照例舉辦舞會,由政治處主任親自挑選了十多名姿色出眾的女舞伴。當然少不了你們葉萍萍。不知你知道不,你們小葉可是我們公認的站花哩!可一曲沒跳完,葉萍萍就抹著眼淚急匆匆的退出了舞池,站領導怎麼留也留不住,當時就揚長而去,把部長一個人晾在那裡了。據說那位部長為此大發雷霆,當場就把已經答應撥給站里的二十萬元收了回去,並連夜搬到地方賓館去住了。你想想,站里的頭頭們能輕饒了她嗎?」

柳軍陷入了沉思。但是,有一件事必須馬上問一下:「那麼,你們知不知道,那天跳舞時,小葉為什麼哭著離開呢?」

「小葉沒對你說起過?」

「沒有,她壓根就沒對我講過跳舞這檔子事!」

「那我就告訴你吧。不過,你聽了可別上火。」

那人壓低聲音說:「聽人講,那位部長來頭不小,愛好興趣也挺多,特能喝,特愛跳舞,搞那種事嗎,更是他的『業余愛好。』聽說他早就盯上小葉了,在跳舞時不但手腳不老實,把小葉樓得緊緊的,還利用轉花子的機會趁著酒勁美美的親了小葉一口哩。」

柳軍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很不高興的問道:「胡說 !你你又沒去跳舞,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打字室的女兵胡麗娜那天也陪一個領導跳舞,她說是她親眼看見的……」

柳軍氣得一拳砸在卓子上,粗聲罵道:「這個王八蛋!」

那人見他生氣了,竟不以為然的勸他說,「其實你們小葉也真是太小題大做了。孩子都有了,那種事,逢場作戲么,何必認真呢?不就被部長親了一口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別人想叫人家親人家還不親呢!你就全當叫蚊子叮了臭蟲咬了不就行了?有的人不就是『旱路不通走水路,』全靠老婆陞官發財么?那些人,誰得罪得起?別說你我,就是再大點的官恐怕都不敢!老弟,我勸你還是消消氣吧。」

氣得柳軍七竅生煙,破口大罵,當時就把那人趕出了辦公室……

葉萍萍仍在夢中,伸著手不知要抓什麼東西,卻抓住了柳軍的一隻耳朵,很痛,才使柳軍的思緒回到了屋子,回到了現實。孩子入不了托,老婆可能被清編去青海,自己明年又極有可能轉業,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柳軍感到自己彷彿被許多無形的繩索縛住吊在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挨地,兩只懸空的腳胡亂動著,卻不知該踏向哪裡,而哪裡又有他落腳的地方。

他倆手托在腦後,躺在暖哄哄的被窩里,一動不動,長吁短嘆。

窗外,太陽光已經很強,人們的說話聲、鳥兒的鳴叫聲、汽車的發動聲、摩托車刺耳的「突突」聲,匯成了一支熱鬧的黎明交響曲,徹底把夢游似的柳軍拖回了現實當中。

「究竟怎麼辦才好呢?」他又嘆了一口氣。

女少校終於睡醒了。她先是張大嘴巴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隨即又張開兩支白皙嬌嫩的長胳臂,很舒服的身了個懶腰。聽見柳軍還在那兒嘆氣,便教訓他:「行啦行啦。干嗎這么勞神?小心熬壞了身體。能幹就干,不能幹就轉。一個大活人還能在一棵樹上弔死不成!」

柳軍捏了一下她保養得極好的極富彈性的臉龐,半笑半怒的說:「我何嘗不是這樣想呢?可是說說容易做起來難呀。就說轉業吧。 我往哪兒轉?去了干什麼?現在地方上的事情也無非是這樣:一靠金錢,二靠關系。金錢我們沒有,關系我們有嗎?難啊!」他一下子撲上去重重的壓在她那散發著香味的誘人的身體之上,瘋狂的吻著、摸著、動作著……幾滴傷心的淚水滴在葉萍萍的脖子上、臉上,滴在她細膩光滑豐滿的胸脯上,滴在她的心裡。她吃驚的睜開因動情而微閉的眼睛,捧起他那張因連日憂愁勞累逐漸消瘦的臉龐,充滿柔情的對他說,「你真的愁的不行了嗎?」

「真的。」

「不要發愁。」她一翻身,又壓在他的身體上,重重的親了一下他的臉,柔聲說道,「你說的那些都對,又都不對。」她把泛著潮紅的臉緊貼在他那熱而結實的胸脯上,「我們是一沒金錢二沒關系,」她把「是」字的音拖得又長又重,「但是,我們誠實勤奮呀,我們有腦有手有知識啊。好賴我們還是軍隊幹部,總會給我們一碗飯吃吧。將來國家發展了,我們的出路會好起來的。你說對不對?再說,我們有一樣最寶貴的東西,難道你忘了?這可是當今社會上許多人都缺少的。」

「你指的什麼?」柳軍一臉迷茫。

「愛情。」她明媚如春的眸子里閃過一縷無比幸福快樂的光彩,「只要我們真心相愛,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對。你說的對極了!」

柳軍忘情的摟緊了她,又猛地一翻身,把她壓在了自己身子底下。動作太重,把床弄響了。

「你又在欺負媽媽!」

兩人回頭看時,女兒媛媛早已光著屁股站在她的小床上。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指著柳軍,怒目而視。

葉萍萍趕緊將女兒抱過來,一邊穿衣一邊說:「我的好寶貝,以後可不能光著很子在外面站著呀,這樣會感冒的。感冒了可要到醫院去打針呢。」

媛媛很懂事的點點頭。又問:「媽媽,爸爸老是這樣欺負你你怎麼不打他呀?是不是你喜歡爸爸這樣欺負你?」

葉萍萍的臉上騰起一絲紅雲,責怪道:「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事。」回頭對正在洗臉的柳軍說,「喂,上尉同志,今天的活動是怎麼安排的?」

柳軍給她一個滿是肥皂沫的花臉說:「這樣吧,我帶著媛媛再去碰碰運氣。你哪,再到總站去一下,找你們主任和政委再把咱們的實際情況反映反映。如果一定要清理你,就給他們說把你安排在離城裡近一點的地方也行。青海咱們實在是去不成,也是堅決不去的!記住了啊?」

正在梳妝只顧在臉上塗抹的葉萍萍聽到他的話,很認真地點點頭。看著鏡子里那張漂亮的臉蛋和水汪汪的眼睛,她滿意地笑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柳軍一個戰友的母親在省保育院當院長,答應給他幫忙。當他拿著戰友寫的條子找到院長的時候,那位滿頭銀發和藹可親的老幼教工作者連聲說:「來吧,叫孩子來吧。現在就去辦手續。」

辦完一切手續後時已中午,肚子餓得咕咕叫。柳軍只好帶著媛媛去吃牛肉拉麵,這是這座城市獨有的一種名揚全國頗具特色的地方吃食。飯店本來就不大,人又多,座位十分緊張,人們只好蹲的蹲站的站,好不難受。柳軍實在餓極累極,趕緊買了票,安排媛媛在一個快要吃完的中年人身後站定,囑咐她一旦人家吃完,就將凳子佔住,「要不然,」他又一遍叮嚀道,「咱們就得站在大街上吃飯了。」

「媛媛知道。」女兒眨巴著眼睛說。

後來還是沒占上位子。柳軍只好蹲在地上,先給女兒喂。旁邊有個老太太,見他帶著孩子吃飯很難受,就要把凳子讓給他,柳軍推辭了,並沖老太太笑了一下。這一笑卻引來了老太太的一席話,「你們這些當兵的呀,也真是的,難道不知道在外邊吃飯容易得傳染病嗎?你們不心疼自己,也不心疼孩子嗎?」

柳軍除了一個勁的點頭之外,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

當喧囂飛揚了一天的浮塵在夜幕降臨時紛紛落到地面的時候,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柳軍也疲憊不堪地回到了他那個小窩,就如塵土落到地面一樣悄無聲息。孩子早已在他自行車後邊的座架上睡著了,小腦袋跟著自行車的顛簸來回搖晃,一幅委屈可憐的樣子。「什麼時候我們也能像外國人一樣有自己的小汽車開開,那小孩子就不會受這份洋罪了。」他想。

葉萍萍早就在狹小擁擠的家裡等著他們了。飯菜已經上桌,鍋里的冬瓜湯還冒著熱氣。女少校一臉的興奮和愉快,紅色的套裙把她本來就十分好看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楚楚動人。

柳軍一進門,鼻子嗅嗅,眼睛瞅瞅,一臉的驚喜:「嚯,今兒個太陽還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去你的。」

葉萍萍還想撒個嬌,卻看見車子後邊已經睡熟了的女兒,心疼得趕忙跑過去抱起來,一連親了好幾下,又罵柳軍道:「你真是個沒心肝的,把孩子弄病了我可跟你沒完!我的可憐的小心肝呀。」

等吃完晚飯,一切收拾停當,柳軍便把多虧戰友的母親幫忙,媛媛才入了全托的事給葉萍萍匯報了一遍,隨後又眉飛色舞的說,「你猜我今天碰到誰了?」

「碰見誰了?」

「高奇!」柳軍故意把字咬得很重。見女少校仍然張著嘴瞪著眼,又說,「就是我那個外號叫『四隻眼』家在齊齊哈爾的同班同學嘛。」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他,」女少校終於想了起來,「他不是前幾年轉業了嗎?」

「不錯,他是在四五年前轉業了,走的時候才是個正連職。可人家如今是省連通科技發展有限責任公司的副總經理,硬梆梆的副縣級,坐的是奧的!你猜人家工資是多少?說出來嚇死你:年薪十五萬!他聽了我的情況後對我說:『叫走就走吧。部隊又不養老,年齡越大越麻煩。你看那些師干團干,還不如我們。轉業後像個降價商品似的叫人家踢過來踢過去的,多寒磣人哪。就說咱老政委,多好的人哪。四十多歲,正是幹事的時候。說不要就不要了,地方上又沒啥關系,到現在工作還沒落實好。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死起來太早,干起來太老,除了老婆孩子,給誰誰都不想要。真是活受罪啊。我現在才發現如果幹不上去,軍裝是脫得越早越好。當然,我可不是挖牆腳。』他告訴我說他們新近成立了一個計算機中心,正好缺個懂行的。他知道我在這方面有專長,叫我去他那兒。並說地方上的事他全包了,工資待遇只會比部隊好,絕對不會比部隊差。我想了一下,把咱們的想法再給領導們反映反映,如果能留下繼續干那是再好不過了,畢竟咱對部隊還是有感情的。如果實在留不下,我就向後轉吧,。你說哩?」

葉萍萍自打結婚以來還是第一次這么認真的一字不拉的聽完了柳軍的講述,就如一個信徒聆聽教義那般虔誠。柳軍的一席話,把她帶進一個陌生的五彩斑斕的世界。她的思緒正沿著這條線向前延伸,延伸,擔心多於憧憬。直到柳軍搖著她「問你話哩」,她才回過神來說,「好吧,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她得意地對他說,「我可確實有好消息告訴你哩。」

柳軍搖了搖頭,露出不大相信的神情。

「我不走了。」葉萍萍興奮地說,「今天我去找我們主任和政委,他們卻告訴我說總站黨委已經決定把我留下了,繼續回技術處干我的老本行。」

「肯定有原因吧?」柳軍狐疑的問。

「我當時還不是和你一樣不明就裡?」女少校依然那麼神采飛揚,「後來呀,我到機關一打聽,你猜怎麼著?原來部里那位部長被人告了。說他不但生活作風不檢點,更有嚴重的經濟問題。上邊派人一查,件件是實,他就到了台啦!」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哩。」

柳軍興奮異常。他一把將葉萍萍拉過來,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里說,「這幾年真是委屈你了。」他捧著她那張俊俏的臉頰端詳起來,只看得女少校紅暈泛起,春潮湧動,嗔怪道:「又不是不認識,興這么死看?」

「我發現你今天比任何時候都美麗動人。」

「我會永遠這樣美嗎?」她充滿希翼的問。

「會的。你會的。」他滿懷信心地說:「只要生活永遠美麗。」

夜色深沉,星星眨著多情的眼睛。他們已經躺在柔軟舒適的席夢思床上了,一床又薄又輕的被子裹住了他們。然而,那兩顆滾燙的心,那兩條激情奔涌的河流,那慾望四溢的火熱的肉體,那永恆不變的快樂和他們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又是什麼東西能裹得住的呢?

燈早已熄了,窗外天空中的星星依稀可見。如痴如醉的彈奏完了一曲愛的樂章之後,他們都有點累。他們並排躺著,互相能聽見對方的呼吸,勻稱悠然;能看見對方沒合上的眸子,一眨一眨。柳軍突然問道:「你說,你明天就回技術處上班去了?」

「對呀。」葉萍萍偎依在他溫暖的胸前輕聲說道。

「哪我呢?」柳軍有點失落的說,「我明天干什麼?明天會怎麼樣呢?」

「放心睡吧。明天會好的。」一陣睡意襲來,葉萍萍打了一個呵欠。

柳軍沒有答話。他在心裡對妻子,也是對自己說:是的,明天會好的。一定!

他把妻子樓得更緊了。

1998.6寫於蘭州

2004.12,2005.4改於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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Ⅵ 激情的短篇言情小說,現代。有嗎要跟激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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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寫作幸福人生
2008-12-24 9:12:24
激情寫作 幸福人生
——《激情燃燒的歲月》作者石鍾山做客武警學院
12月21日,我國當代著名軍旅作家,電視劇《激情燃燒的歲月》的作者石鍾山來到武警學院,就他的文學創作歷程和人生感悟進行演講,為全院學員做了題為「軍營,是我成長的搖籃」的專題講座。講座由政治部榮愛平副主任主持,1400多名大一、大二學員在學院禮堂主會場現場聆聽了講座,其他學員在各自分會場通過視頻直播系統觀看了講座。
石鍾山,1964年生於吉林,現為武警總部創作室副主任,文職六級。1984年開始發表小說,出版有長篇小說《白雪家園》、《飛躍盲區》、《男人沒有故鄉》、《影視場》、《向北、向北》、《軍歌嘹亮》、《玫瑰綻放的年代》、《遍地鬼子》、《大院子女》等多部,中篇小說集四部,共計五百多萬字。短篇小說《國旗手》獲《小說月報》第八屆百花獎。根據他的小說改編的電視劇有《激情燃燒的歲月》、《軍歌嘹亮》、《幸福像花兒一樣》、《母親,活……

Ⅷ 好看的激情戲多的都市短篇言情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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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親親土豆

作者:遲子建

豆瓣評分:8.6

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

出版年份:2012-2

頁數:283

內容簡介:「短篇小說舞台不大,所以作家在起舞的一瞬,身心要在最佳狀態,既要有飽滿的激情,又要有氣定神凝的氣質。不要以為舞台小,它的天地和氣象就小了。在小舞台上跳得出神入化,大世界的風景就妖嬈呈現了。你在與天地交融的時刻,會覺得腳下的流水,與天上的銀河連為一體了。你既是大地之河的一簇浪花,又是天河中的一片漣漪,晶瑩剔透,遍體通泰。而這種美妙的感覺,在長篇的寫作中幾乎很難感受到。」——遲子建

該系列四卷,由著名作家遲子建以編年形式親自編選,平均每六年為一卷,集結了包括《北國一片蒼茫》、《親親土豆》、《花瓣飯》、《清水洗塵》、《霧月牛欄》等經典名篇在內的68篇短篇小說,完整而清晰地呈現了遲子建自1985年發表作品至今25年間的短篇創作風貌。

作者簡介:遲子建,女,1964年元宵節出生於漠河。1984年畢業於大興安嶺師范學校。1987年入北京師范大學與魯迅文學院聯辦的研究生班學習,1990年畢業後到黑龍江省作家協會工作至今。1983年開始寫作,已發表以小說為主的文學作品五百餘萬字,出版有七十餘部單行本。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偽滿洲國》《越過雲層的晴朗》《額爾古納河右岸》《白雪烏鴉》,小說集《北極村童話》《白雪的墓園》《向著白夜旅行》《逝川》《白銀那》《朋友們來看雪吧》《清水洗塵》《霧月牛欄》《踏著月光的行板》《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散文隨筆集《傷懷之美》《我的世界下雪了》等。出版有《遲子建文集》四卷、《遲子建中篇小說集》五卷以及三卷本的《遲子建作品精華》。曾獲得第一、第二、第四屆魯迅文學獎,第七屆茅盾文學獎,澳大利亞「懸念句子文學獎」等多種文學獎勵。作品有英、法、日、義大利、韓文等海外譯本。

Ⅹ (短篇小說)親愛的

文/風蕭藍黛

男人推開門走出來,日光逐漸變得強烈,雲朵密密綿綿地移動,空氣里飄來了混合的花香,細細一聞,像家裡的那塊香皂,讓人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他先打開後備廂,把兩箱行李扔進去,然後又轉回家。半晌,他抱著女人出來。

她躺在他臂彎里,又瘦又輕,讓他一度以為抱著的是一塊巨大而溫熱的海綿。

她戴著灰藍色的帽子,兩個顴骨在臉頰上高聳,縮水的面部肌肉使鼻子顯得又尖又高,嘴唇細長且沒有血色,整張臉像一朵臨近枯萎的白茶花,只有一雙眼睛,依舊如水鹿般發出清澈憂傷的光。

男人把女人放在副駕駛座上,幫她系好安全帶,然後又轉回家取了那個橢圓形灰白色花盆放在她懷里,裡面有九株小小的石生花。

他發動引擎,轉過頭問她:「親愛的羅小姐,出發咯?」

女人看著他露出蒼茫的笑,也不說話,只把左手合在他握著檔把的手背上,她的掌心微涼,大拇指的指甲已變成黑色,像被淘氣的女兒故意用水彩筆塗黑了一般。

這樣的感覺真好,男人想。他們好久沒有吵架了呢,真是奇跡。不過對於這種感覺的評價只在他腦子里停留了一秒,當他意識到女人只能陪他度過殘余的短暫的時光,他就覺得怎能這樣想呢。如果可以,他寧願跟她吵一輩子架。

女人患了賁門癌,晚期。化療了好多次,醫生說治癒希望不大,而且化療引起的並發症對她的身體已經造成了嚴重的損傷,建議保守治療。

「保守」兩個字就等同於宣判死刑,男人當時差點想一巴掌摑在醫生的臉上。他一開始還對先進的醫學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在網上看到癌症里瀕臨死亡又成功逆襲的案例,就講給女人聽。

一向聒噪的女人卻越來越靜默,眼神越來越黯淡。她原來多有活力啊,扯著嗓子在陽台上叫孩子吃飯,中氣十足,長長的尾音,彷彿可以把夕陽和晚霞都震碎了呢。她跟他吵架的時候也特別彪悍,叉著腰鼓著眼摔著東西,像要把他活吞了。

可現在呢,誰能想到這個看似無用的賁門,不僅連接了食管和胃,也能決定生命的長短。

如今,她再也沒有力氣挑他的刺,沒有力氣與他爭鋒相對,也沒有力氣詬病他在婚姻里犯過的錯。她忍受了一次又一次化療的折磨,剝去了生活的戾氣,居然變得平和而溫馴,像一隻乖順的被卸去翅膀的鳥。

在疼得全身顫栗的那個深夜,她對他說,放棄吧,我只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你陪我安安靜靜走完剩下的日子。不要帶女兒,只有你和我。留一點美好給她吧,我不想讓她看見我生不如死的樣子。

他的眼淚如傾盆大雨,恨不能把她的身體擠進自己的胸腔里,卻在死神的要挾下根本無能為力。

於是他答應了她,把孩子交給了老人,請了假,帶著她逃了。他們穿過城市堅硬的叢林和繁華的霓虹,一路向西,向西,在大理雙廊的客棧住下了。

那裡的天空純粹得像嬰兒的眼瞳,雲朵綿延出潔白的溫柔的尾巴。他們坐在露台上看洱海,現實又虛幻,清晰又模糊。

女人把那盆石生花放在露台的木桌上曬太陽,那是有一次他們去花市買的,她和女兒一聽石頭會開花就很感興趣,兩個人蹲在那裡細細地挑了九個,每一個都像一個個長斑的小屁股。

可買回來兩年多了,沒見石頭縫里開出花來。她現在期待它能開花,這種不太可能的奇跡,會讓自己對生命萌生出微薄的希望來。

頑固的癌細胞讓女人每天都疼,可她拒絕用杜冷丁,她說沒必要了,再用也是要走的,花那些冤枉錢有什麼屁用?

她總是咬緊牙關,甚至把嘴唇咬破了。男人一直幫她按摩,期望用按壓來緩解她的痛。

可他們都心知肚明,那隻是緣木求魚,給人以心理上的安慰罷了。

女人的食慾越來越差,吃了東西都會痛苦地吐出來,男人還是變著花樣逼她吃東西。她開始變得奄奄一息,但每天都要盡可能裝作輕描淡寫地交待後事。

「我爸的身體還硬朗,就是煙抽得太多,你得多看著他。」

「女兒交給你我也放心。她再過11年就考大學了哦,15歲可能就會叛逆了,你就多忍忍,沒有我在中間調和,可別弄成世仇。」

「我前年買的那個翡翠鐲子,記得在女兒結婚時交給她,她戴上一定很好看。」

「我不在了,你也別想不開,要為我好好的活。世上的夫妻也就那麼回事,過日子而已,情情愛愛也不過是陳年舊夢。你重新找個人,只要對你好善持家,面上對咱女兒還過得去,也就行了。」

「銀行卡和存摺全部交給你了,密碼是你生日,以後別太辛苦,你和女兒的吃穿平常點就行了,別總和別人攀比。」

。。。。。

說這些話,有時是清晨,他背著她在洱海邊的村子裡看村民們販賣新鮮的蔬菜和剛捕撈的魚。

有時是黃昏,他們坐在露台吹著海風剝青豆。

或者是男人在廚房給她榨果汁的時候,榨汁機的轟鳴聲像癌細胞,在她千瘡百孔的身體里橫沖直撞。

甚至當她疼得在床上打滾的時候,她尖厲又隱忍的嚎叫,像一根粗暴的棍子敲擊他的靈魂,她還斷斷續續地說著這些話,讓他覺得塵世的苦太劇烈太尖銳,讓人痛不欲生。

他們結婚十年,女兒七歲。是個天真的孩子,膚色像她,白得像初春的梨花。前些年他們經常吵架,互相怨懟,在一地煙火里過著忙碌又磕絆的人生。

直到她要離開了,他才發現她像一朵棉花,吸走了他濕漉漉的感情,留給他一片驚悸不安的虛空。

不要想那麼遙遠的事情好嗎?男人總是使勁忍住眼睛裡的潮熱溫柔地對她說。

可是,或許明天,我就不再醒過來。女人喃喃自語,像說給男人聽,又像說給自己。

她知道,她已無法再把握生活,無法再掌控這個世界。其實當一切已經壞到不能再壞時,她也只能無奈地做好准備,等待那冰涼又漫長的黑夜將她一點一點淹沒。

她走的前幾天好像有預示一般,她居然說了近幾年都不太提及的那個話題。

她說,我走了以後,要不,你去找找她?如果要重新找一個人過,有點感情基礎可能會更好。

她說的時候特真誠,看不出嫉妒或者憤怒。四年前他和那個女人有點蛛絲馬跡的時候,她簡直要崩潰了,她叫囂著讓他滾,她說我瞎了眼睛才會跟了你。可現在,她居然讓他去找找她。

男人的身子震了震,轉回頭時眼睛卻瞪圓了,他吼她,你能不能別整天安排我的生活?能不能別瞎操心?我他媽誰都不找,行不!?

她的眼淚倏地滾出來,連哭泣都有氣無力。他後悔了,馬上抱住她,眼淚已止不住,他抖動著身體,慌忙說對不起對不起。

她沒吭聲,他便喊她,親愛的羅小姐。

她癟著嘴扯了扯麵龐想笑,卻沒能笑出來。他剛追她的時候,像一隻討厭的蒼蠅,整天追著她喊:親愛的羅小姐。

親愛的羅小姐,一起喝杯咖啡?

親愛的羅小姐,一起去看電影?

他彷彿站在時空的盡頭,親和又諂媚的表情,借口老套,口吻俗氣。她不知道怎麼愛上他的,現在想來想去也不明白。可她一聽見這個稱呼,心就會莫名地動一動,就像被一隻小動物的舌頭舔了一樣。

她抹了眼淚,突然一本正經地說,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我都答應你。男人說。

女人從床頭櫃上的包里拿出一個透明的自封袋,裡面有數十粒黃褐色的種子。

她說,這是石生花的種子,我早前買的。等我走了,你可以每年都播種,只要精心栽培,它會發芽長大。有人曾說人的靈魂會附在種子上,看到這個,就如同看到我了。

男人望著她,把袋子鄭重地接了過來,在夜色里緊緊地抱住了她。

可惜,他們抱得再緊,回憶再長,也敵不過疾病。

她走之前的那天晚上他還幫她洗了下身,她蹲著,他打開噴頭用溫熱的水幫她輕輕地沖,動作溫柔,像在清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她面無表情,早已沒有少女的羞澀,坦然而鎮定的眸子望著他,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眼神憂郁。

他給她換上一條被大理的陽光暴曬過的內褲,拿出來的時候還帶著乾燥的皂味,他沒有給她穿胸衣,她已瘦得脫了形,以前那些漂漂亮亮的蕾絲胸衣就像兩個口袋一樣鬆鬆垮垮地攤在她胸前。

索性也不穿了,他輕輕把她放置在床上,她罩上絲質睡衣,像一片沒有重力的羽毛,將落未落地飄浮在洱海上,也飄浮在他的心裡,一直在夜色里盪盪漾漾。

她的頭虛弱地靠在白色的枕頭上,突然說,我收回以前的話,我沒有瞎了眼睛才找了你。半晌,她又喃喃地說,你一定要停止痛苦,你一定要幸福啊。

他的心疼了又疼,他躺在她身邊,攥著她的手,聽見她微弱的呼吸,他把嘴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夜色太深太重,她就這樣走了,悄無聲息得讓人懷疑她是否存在過。她的臉很白很小,是她一直想要的巴掌臉,卻太過憔悴不堪。

男人當時以為她在睡覺,他像往常一樣去那家早點鋪買老面饅頭和豆漿,雖然她吃不下什麼,但醫生說想吃什麼就讓她吃吧。

他付錢的時候手莫名地發抖,十塊錢掉在和面的鐵皮桌子上,被店主笑盈盈地拾起來。

他走著回來的時候人是飄的,穿過洱海邊帶著水藍色霧氣的風,穿過紅色綠色屋頂的幾個小旅館。在微光浸潤的早晨,他在露台上看到花盆裡有三個石頭居然真開出花來了,一株黃色,兩株白色,有點像菊花的葉片,又細又長,讓人有種暈眩的不真實感。

他疾步走進屋裡想叫她來看這樣的奇跡,卻再也叫不醒了。一切才變得真實起來。

雖然早有準備,但他還是不敢相信。她才37歲啊,身體卻已無辜地沾染上了腐敗的氣味。

他終於陪她走完這一生了,他伏在她的胸口上哭,感受她的體溫一寸一寸變涼。

她的頭上還戴著帽子,連睡覺都不肯脫下,光潔的頭皮因沒有頭發的保護更顯蒼白。她的身上還穿著水綠色如煙柳般的絲質睡衣,帶著春的生氣,雙目卻始終緊閉如冬。

或許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她不會再痛到骨髓里了,她終於健康了。

他們的緣份,真的只有半生嗎?這是後來他帶她回來,辦完她的後事,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想的。

可是,他還有多漫長的一輩子要活啊。他心裡生出絕望。

女兒似乎比他先習慣沒有她的生活,孩子的心性沒那麼復雜,他告訴她,媽媽去了天國,那是一個有花有月有風有湖的地方,沒有病痛,特別幸福。女兒眨著眼睛想了半天便笑了。可是在她耍賴鬧脾氣的時候,便哭著要媽媽,眼淚滾滾而來,把他的心扯痛。

石生花的種子一直沒發芽。

女人走了兩年,他才慢慢從那一股子陰郁里走出來,慢慢從她枯敗的身體里走出來。日子總要過下去吧,父母親友同事一次又一次說得口乾舌燥地讓他相親,他就去見了一些女人。

他從沒想過40歲的自己居然會去相親。有離婚的公司助理,有未婚的大齡剩女,有帶著小孩的單親媽媽,各種各樣的女人,各種各樣的臉和身體。

她們總像飄浮在空中的花瓣,帶著一絲香氣卻總是沾不了地。他每次看見她們,腦子里都會出現那一張眼神憂郁的臉。他企圖讓任何一個她與那張臉重合,皆是徒勞。

能繼續見第二面的女人太少了。他覺得就像看電影,看完一遍,想再看一遍的片子太少。其中有一個叫夏的女人,第二次她主動提出想見一見他的女兒。

於是他帶她回了家,平淡的三居室,散發著麻木的氣味。他的母親見他帶了女人回來,面露欣喜。女兒脆生生地叫她阿姨,夏說你女兒真可愛。

然後他們就坐在他的卧室里聊天,他倒了一杯綠茶給她,茶葉在開水裡飄浮,遲遲不肯觸底。她的眼光四處打量,看到窗檯上三個蒙著透明薄膜的培育盆,她問,種的什麼?

石生花的種子。男人答。

夏沒在追問下去,她的目光落在相框上。

如果女人的相框擺放在其他任何一個角落,他們可能會見第三面,或許還會談談未來。可他擺放在床頭櫃上,而且是在櫃子的邊緣,是一個睡在床上的人觸手可及的地方。

男人和夏都同時意識到這一點,於是他們越來越找不到話題。夏用手撫摸著透明的茶杯,茶葉慢慢落在水底,她蓬勃的一顆心也慢慢恢復了冷硬。

夏走了,男人說吃了晚飯再走吧,夏說不了不了,吃了天就晚了。

男人再沒有見過夏,她像一片晚風中的葉子消失在意味不明的夢里。

男人給石生花的種子換了很多次盆,換了很多次土,都沒見動靜。自封袋裡的種子一點一點在減少,他的期望值也在一點一點降低。女人的面孔越來越模糊。

第三年,他又陸陸續續見了一些女人。網路越來越發達,人心卻越來越冷。那些女人的年紀都不小了,直奔婚姻的主題,有些急切,有些市儈,誰都不含糊,錙銖必較,情況要摸得一清二楚,她們總認為這樣就能保證婚姻的質量。

他和其中兩個女人在見了幾次面後也去過酒店。他看著對方的眸子,摸著對方的皮膚,尋找一種陌生又熟悉的觸感。

但他什麼都沒找到,一切都是來自於身體最原始的渴望。與感情無關,與靈魂無關。

好幾年了,從女人生病他就再沒有做過愛,他的生疏讓對方生出一絲感動來,反而覺得他不油滑,很可靠。

可他做完之後就產生了愧疚感,他的身體變得荒涼,迅速從情慾中理智地抽離出來。

她們緊實且富有彈性的皮膚,混沌的情慾,都奔著走向婚姻的目的。可他沒有找到那種能量,他說不清楚是什麼,就是撲上去心裡就會長出枝葉的能量,或許,就是能讓種子發芽的能量。

他的心被包裹了一個硬殼,和那些上過床的女人也無疾而終了。他有些愴然,卻又有輕松之感。

第四年,石生花還是沒能發芽。

有一天男人在地鐵站看到了女人口中的那個她。當年他們在網上你來我往,差點讓生活滑向無法預料的深淵。現在他看著她,像看著任何一個從地鐵站匆匆而過的路人,那樣平常且陌生。

她也看到了他,她朝他笑了笑,左手牽著一個半高的男孩,他們相隔十米,蜂擁的人潮越過了他們,風依舊是冷漠的,再沒有當年那如火山噴濺的激情。

一切都涼下來了,只有生活還在熾熱地前行。

女人曾說讓他找找她。怎麼找?有些感情只是一瞬間的事,有些感情卻像癌細胞,能感染生命中所有的細枝末節。他想到女人的話就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朝著家的燈火回去了。

他在她離開的第五個年頭遇到了一個女人。

朋友的新同事,她叫潔,離了婚,沒有孩子。

她很素凈,不是衣飾的素,是感覺上的素凈,像一株百支蓮,枝葉伸展,花朵從容。

他們互加了微信,前前後後見過七八次,她也來過家裡,見到過女兒,她是一個老師,對待孩子蠻有一套。

他們居然還在有想見的慾望,可他忽然在即將確定關系的當口心生退怯了。

他變得焦慮起來,常常枯坐於深夜,捧著沒有植物的空盆一直一直看。有時甚至把盆放置於9W的台燈下,看那黑色的土面,會不會忽地冒出新鮮的芽頭來。

可什麼都沒有,那些種子躲在土壤的黑暗裡,死一般沉寂且頑固。他看著她的照片,想像著她的靈魂,忽然不知道要怎麼辦。

種子未發芽,他沒法看到她。雖然她曾說過,只要對他好善持家,面上對女兒還過得去,就行了。但他不知道他如果真要和另一個女人走餘生的路,她會心痛嗎?

潔又約他見面,他不知道去不去,像故意要把身子站在黑夜裡的人,心卻又渴望著一點點微弱的光明。

他帶著剩下的種子去了多肉花店,請店主用最好的土,幫播一下種。他嘟囔著,種了好多年都不會發芽呢。

店主是個20多歲的女孩,她看著袋子里的種子,笑了。

她說,先生,這是石生花的種莢,直接播肯定發不了芽啦。種子在種莢里,得取出來才行。

男人傻了眼,看著女孩熟練地把一粒種莢泡在水裡打開它,就像打開了他的心。種子落了出來,小得像塵埃,密密麻麻地飄在水裡。倒在吸水紙上吸干,就收獲了幾百粒。

女人肯定知道,這是不會發芽的種莢。

他彷彿看到她狡黠的笑,她是在告訴他,守著一顆永遠不會發芽的種子,就像傻瓜。她真的永遠不會回來了,她的靈魂也不會,那隻不過是寬慰,只不過是一個空洞的期望,只會讓他產生更加空洞的絕望,直到,他學會放棄和開始。

或者,她還想告訴他,他的心就像種莢,被一個殼包住了,他必須完全打開它,才能走出陰影的蒼涼,才能迎接胚芽的萌動。

無論明白哪一點,他寡淡而茫然的靈魂都能得到釋放和撫慰。又或者這些不一定是她想告訴他的,但他覺得女人一定是這樣想的。她站在天上,像一朵雲,或者是一陣風,她是瑰麗的,是溫暖的,是微笑的,她對他說,你一定要停止痛苦,一定要幸福啊。

即使沒有她。

是的,即使沒有她。

男人站在花店的門口,突然哽咽。日光逐漸隱退在雲層里,多肉植物恬淡的光澤在花架上像水一樣傾瀉,店裡的音響在放著一首安靜的歌:

親愛的你想要的我能給的是什麼

流淚的快樂是為了什麼

原來我以為可以擁有的

不過是難以釋懷的這一刻

親愛的天快亮了夢快醒了別哭了

讓黑夜停止思念的折磨

我們要勇敢尋找失去的

停止痛苦的抉擇才是抉擇

......

停止痛苦的抉擇才是抉擇。男人在心底對女人說,親愛的,我要開始新生活了。

太陽又頑皮地從雲層里鑽出來爬滿他的後背,他拿了種子,把身體邁進車水馬龍的人生里。

他在回家的路上發了一條微信給潔:周末我們帶著孩子去爬山吧?

他想,他永遠不會忘記女人,但他終於要放下她了。有些時光是值得回想的,有些未來是需要追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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