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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字的短篇小說寫人

發布時間: 2023-07-23 12:42:57

㈠ 急求寫人物的短篇小說,2000字左右,要求故事情節有懸念!

《項鏈》
小公務員的妻子瑪蒂爾德為參 小說《項鏈》
加一次晚會,向朋友借了一串鑽石項鏈,不料回家途中不慎丟失。她只得借錢買了新項鏈還給朋友。為了償還債務,她節衣縮食,為別人打短工,整整勞苦了十年。最後得知所借的項鏈原是一串假鑽石項鏈。本文以項鏈本身為線索,通過借項鏈、丟項鏈、還項鏈的情節自然地帶領讀者走進女主人公馬蒂爾德的生活及其內心世界,深刻領略19世紀的法國小人物無法決定自身命運的悲劇現實。

㈡ 寫人物的短篇小說範例

一天早上逛城北的菜市場,見市場內的兩個擺菜攤的老頭在喝酒,兩人隔著攤兒,一人守著一碟花生米,手裡各握著一瓶酒,只聽瘦小的白發老頭對另一個黑大漢說,來,再整一口兒,黑大漢已有些醉了,擺手說,不了,夠數了,再喝看不準秤星了。白發老頭不屑的說,來,,一個狗日的湯水貨,有啥夠不夠。一聽這話,覺著耳熟,細看眉眼,競是候軍志。軍志現在賣菜了。當年可是個人物。

軍志是個矬子,受父母遺傳,爹娘都矮,他爹外號"二尺半」。軍志不但矬,走路腿還羅圈,沒一分人才,可軍志人小胸寬,心路大。八十年代剛開放,政府號召發家致富,搞企業,銀行的錢暢著貸,但多數農民不敢貸,貸了不知怎麼花,花了拿什麼還?銀行放貸的也愁,村幹部也愁。軍志前兩年到山西販過牛,也是出過門的人,他一個表姐夫在銀行當主任,叫上支書羅平,拿了瓶酒和一隻鹵雞,三人坐下喝,羅平說,我想了八個晚上,把全村人濾個遍,除幾個當兵的,就你走的遠。主任說,咱是親戚,一鄉里看就你做過生意。羅平說,帶個頭,搞他狗日的一個企業,也上個報。主任說,就是,人橫豎就活這幾天,干也是死,不幹也是死,就不如干。軍志被兩人一唱一合捧得有些發飄,撓著頭皮說,那我干點啥?兩人說,你說。軍志說,咋也不能再販牛,現在都買拖拉機了,沒人要牛。兩人說,不販牛,販牛掙錢也是牙行牛販子,上不得檯面,咱干企業。軍志又撓了撓頭皮,說,山西山裡收麥子不多,可到處都是刀削麵。主任見多識廣,一聽,來了主意。咱開麵粉廠。書記腿一拍,對,咱有小麥,磨了面賣他狗日的。軍志問,就這?兩人腿一拍,就這!

就這,軍志在全鄉開了第一個麵粉廠。開始很是紅火,新蓋麵粉廠晝夜燈火通明,機器"咣咣」響不停。拉麵的貨車也是出來進去。軍志新買了一輛日本玲木摩托車,打扮的光頭凈面,旋風一樣,廠進廠出,一派風光。每到中午,就派八喜到劉家的鹵雞店弄回幾只鹵雞,用刀剁成幾塊,吆五喝六,招待上面來的各路客人。喂狗的二扁和軍志有親戚,隔天就到麵粉廠拾半筐骨頭。二扁到街上,聞著半筐卣雞骨頭的香,咂著嘴吞一口唾沫,悄悄說,看軍志,光骨頭兩天就是半筐,一座金 山也經不得這樣吃。 這話不知怎麼傳到軍志耳朵,二扁再去撿骨頭,軍志就用牙簽剔著牙花子說,二扁,就你那點能耐,撐死也就是撿撿剩骨頭,你小生意怕吃,我大生意不怕,吃個雞子,喝個湯水,灑灑水的事。他把鹵雞說成"雞子「,把酒說成「湯水",二扁被臊的臉紅,連說,是是是,我一個喂狗的去哪比你這大老闆。

嘴上這么說,行動上軍志也成了大老闆,他往山西走面,不是自已去,還雇了本村的六成和八喜作跟班。六成和八喜是兩個懶人,一天凈想著吃巧糧食,兩人見軍志生意紅火,就找軍志,說咱從小不賴,你發大財怎麼也得讓我兩弟兄跟你喝□湯。軍志滿口答應,只說,咱在家可稱弟兄,到外面可得分清,我是經理,你們是跟班。兩人連忙點頭說,必須必須。果然,到了外面,兩人一左一右不離身,一個拎包,一個拎衣服,到地點一談業務,軍志把臉向左一扭,六成忙抽出一顆煙安在軍志嘴上,軍志又往右一扭,八喜早讓打火機噴出四指高的火苗把煙點上,軍志深吸一口,又無比受用的噴出一根長長煙柱,這才正式和人開談。

山西人愛吃刀削麵,缺面,河北人不吃刀削麵,但有面。軍志抓住了一個機遇,就往大處做,他在山西租了庫房,派了八喜、六成做總代理,他在家坐陣指揮,順便還迎接各路客人,跑貸款,收小麥。麥粉源源的往山西運,六成和八喜不停往回打電話報喜,說麵粉銷得好得不得了。只是錢回的緩慢。軍志每催,兩人總是回話,這不是毛病嗎,結賬都是到年底。真到了年底,主任來催,不還本也得還利息吧。軍志拍胸脯說沒問題。當主任面給八喜打電話,兩人說正在催,快了。可至到臘月二十,也不見回款,軍志有些坐不住了,買了車票去了山西。六成、八喜都在,兩人見了他,苦著臉說,找到老徐錢就回來了,正找。軍志問,老徐是誰?兩人低下頭全不言語。

後軍志聽旅館的老闆說,八喜、六成在這兒從不出門,把銷面的事全靠了當地的老徐。兩人只天天打麻將。老徐壓根就是個無業的騙子,把麵粉便宜賣掉,換成錢吃喝嫖賭了。軍志一聽,當時就抽了八喜、六成每人兩耳光,自己也癱在沙發上。

哎,世事變遷,軍志現在也干起了怕吃的小生意了。

㈢ 寫人的短篇小說

《契訶夫》短篇小說就不錯啊,在掌閱里看過,契訶夫的顯著特色是他能夠從最平常的現象中揭示生活本質。他高度淡化情節,只是截取平凡的日常生活片段,憑借精巧的藝術細節對生活和人物作真實描繪和刻畫,從中展現重要的社會現象。但他不陷入日常生活的「泥沼」,恰恰相反,他的深刻的現實主義形象常常升華為富有哲理的象徵。在展示人物內心世界方面,契訶夫不重於細致交待人物的心理活動過程,只求從人物的行為舉止中看出其內心活動和變化。

㈣ 短小精悍的寫人美文

《月雲》,這篇文章的人物描寫很不錯的。 <<月雲>>

(一)

一九三幾年的冬天,江南的小鎮,天色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 北 風吹著輕輕的哨子。突然間,小學里響起了當啷、當啷的鈴聲,一 個 穿著藍布棉袍的校工高高舉起手裡的銅鈴,用力搖動。課室里二三 十 個男女孩子嘻嘻哈哈的收拾了書包,奔跑到大堂上去排隊。四位男 老 師、一位女老師走上講台,也排成了一列。女老師二十來歲年紀, 微笑著伸手攏了攏頭發,坐到講台右邊一架風琴前面的凳上,揭開了 琴蓋,嘴角邊還帶著微笑。琴聲響起,小學生們放開喉嚨,唱了起來:

一天容易,夕陽又西下,

鈴聲報放學,歡天喜地各回家,

先生們,再會吧……

唱到這里,學生們一齊向台上鞠躬, 台上的五位老師也都笑眯眯 地鞠躬還禮。

小朋友,再會吧……

前面四排的學生轉過身來,和後排的同學們同時鞠躬行禮,有的 孩子還扮個滑稽的鬼臉,小男孩宜官伸了伸舌頭。他排在前排,這時 面向天井,確信台上的老師看不到他的頑皮樣子。孩子們伸直了身子 。後排的學生開始走出校門,大家走得很整齊,很規矩,出了校門之 後才大聲說起話來:「顧子祥,明天早晨八點鍾來踢球!」「好。」 「王婉芬,你答應給我的小鳥,明天帶來!」「好的!」

男工萬盛等在校門口,見到宜官,大聲叫:「宜官!」笑著迎過 去,接過宜官提著的皮書包,另一隻手去拉他的手。宜官縮開手,不 讓他拉,快步跑在前面。萬盛也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兩人走過了一段石板路,過了石橋,轉入泥路,便到了鄉下。經 過池塘邊柳樹時,萬盛又去拉宜官的手,宜官仍是不讓他拉。萬盛說 :「少爺說的,到池塘邊一定要拉住宜官的手。」宜官笑了,說:「 爸爸怕我跌落池塘嗎?萬盛,你去給我捉只小鳥,要兩只。」

萬盛點頭,說:「好的,不過現在沒有,要過了年,到春天, 老 鳥才會孵小鳥。」

「鳥兒也過年嗎?它們過年拜不拜菩薩?」

「鳥兒不會過年,它們唱歌給菩薩聽。到了春天,天氣暖和了, 小鳥孵出來才不會凍死。」

(二)

兩人說著走著,回到了家,萬盛把宜官送到少奶奶跟前,表示平 安交 差,宜官叫聲「姆媽!」就回自己房去,他掛念著他的八隻白色 瓷器 小鵝。

「月雲,月雲!拿白鵝出來排隊!」

月雲是服侍他的小丫頭,答應道:「噢!」拉開抽屜,小心翼翼 的把瓷鵝一隻一隻拿出來,放在桌上。她黃黃的臉上罩著一層陰郁的 神色,小小的手指一碰上瓷鵝的身子就立刻縮開,似乎生怕碰壞了鵝 兒。

宜官把瓷鵝排成兩排,每排四隻,左右相對,他唱了起來: 「小 朋友,再會吧……哈哈,哈哈,咦!」拿起右邊的一隻小鵝,仔 細審 視它的頭頸。長長的頭頸中有一條裂痕,「咦!」左手稍稍使勁, 鵝 頸隨著裂痕而斷,啪的一聲,鵝頭掉在桌上。「月雲,月雲!」 叫聲 發顫,既有傷心,又有憤怒,小臉慢慢漲紅了,紅色延伸到耳朵 ,拿 著沒了頭的瓷鵝的右手輕輕發顫。

「不是我,不是我打斷的!」

月雲嚇得臉上有點變色,右手不由自主的擋在自己面前,似乎怕 宜官打她。她和宜官同年,但幾乎矮了一個頭,頭發黃黃的稀稀落落 ,如果宜官要打,她逃也不敢逃,兩條腿已在輕輕發抖了。

宜官驀地里感到說不出的悲哀,他也不是特別喜愛這些瓷鵝,只 是覺得八隻鵝中突然有一隻斷了頭,一向圓滿喜樂的生活忽然遇上了 缺陷,這缺陷不是自己造成的,是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外力突然打擊 過來,摧毀了一件自己喜愛的物事。他應付不來這樣的打擊,瞧著左 邊一排四隻小鵝,而右邊一排只有三隻,一隻斷頭的小鵝躺在一旁。 他忽然坐倒在地,放聲大哭。

月雲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如果宜官伸手打她的頭,她默默忍受 就是了,哭也不敢哭,因為那個鵝頭確是她不小心碰斷了的。當時她 馬上去找大姐姐瑞英。瑞英是少奶奶(宜官的媽媽)的贈嫁丫頭,她 從小服侍小姐,小姐嫁過來時,小姐的爹娘就把她當作禮物,送給了 姑爺家。姑爺在鎮上管錢庄,時常不在家,小姐懦弱而疏懶,瑞英就 幫小姐管家,管理官官寶寶們(別的地方叫少爺、小姐。在江南,如 果老太爺、老奶奶在堂,第二代的叫作少爺、少奶奶、小姐;第三代 的是官官、寶寶),管理廚子、長工和丫頭。瑞英心好,見月雲嚇得 發抖,叫她不用怕,出了個主意,把熟粽子的糯米煮成了糊,做成粽 膠,把斷了的鵝頸黏了起來。

瑞英聽得宜官的哭聲,忙趕過來安慰,唱起兒歌來:「宜官宜官 乖官官,賣鵝客人不老實……」宜官問:「瑞英姐姐,什麼賣鵝客人 不老實?」

瑞英撒謊:「昨天街上賣這八隻鵝給我們的賣鵝客人,是個滑頭 ,八隻鵝中有一隻是斷了頭頸的。他騙我們,用粽膠黏了起來,假裝 八隻鵝都是好的。」她又唱了:「宜官宜官乖官官,賣鵝客人不老實 ……」江南人一般上很有禮貌,不大說粗魯的話,把賣瓷鵝的小販稱 為「賣鵝客人」,這只鵝的頭頸這樣容易斷,可能本來真的有裂縫, 但瑞英只說他「不老實」,輕輕的責備一句話就拉開了。月雲小小的 臉上現出了一點點笑容,大大的放心了。

宜官心中落了實,找到了這一場災禍的原因,不再是莫名其妙、 毫沒來由地忽遭打擊。他知道是一個陌生人的「不老實」,不是身邊 親人瞞騙他、欺負他,於是安心了。拿起床邊一本昨天沒看完的小說 來看,是巴金先生的小說,他哥哥從上海買來的,不知是《春天裡的 秋天》,還是《秋天裡的春天》,說一個外國小男孩和馬戲團的一個 多久,就給大人硬生生地拆開了,不許他們兩人再在一起玩。宜官看 著看著,心裡感到一陣陣沉重的凄涼,帶著甜蜜的凄涼,有點像桌上 那盆用雨花石供著的水仙花,甜甜的香,香得有些寂寞和傷心。水仙 還沒有謝,但不久就會憔悴而萎謝的。

瑞英見宜官臉上流下了淚珠,以為他還在為瓷鵝斷頸而難過,輕 輕拍著他的背,低聲哼唱:「宜官宜官乖官官……」

(三)

月雲把一隻銅火爐移近到宜官身邊,好讓他溫暖一些。宜官在朦 朦朧朧中看到月雲黃黃的臉,想到了媽媽在月雲初來時的說話:「人 倒是端正的,也沒有蹺手蹺腳,就是鄉下沒啥吃的,養得落了形,又 黃又瘦,快十歲了,還這樣矮……」月雲的媽媽全嫂說:「少奶奶, 我們苦人家,吃飯有一頓沒一頓的。鑊子里飯不夠,總是讓她爸爸和 哥哥先吃,男人吃飽了,才有力氣到田地里做生活。我……我吃少了 飯不生奶水,小娃子沒奶吃要餓死,所以……所以學雲常常吃不飽, 熱天里還沒割稻時,米缸里沒米,學雲成天不吃飯……:宜官的媽媽 嘆氣說:「真是罪過……」宜官斜眼瞧著學雲,說:「學雲不肯吃飯 ,調皮,不乖……」全嫂說:「官官啊,學雲不是不肯吃飯,是想吃 沒得吃。」宜官有時不高興了,就不肯吃飯,表示不滿,最長久的一 次,是因為媽媽給他做的拖鞋上綉的蝴蝶不好看,蝴蝶翅膀只綉一條 邊線就算了事,不像二伯父家靜姐姐的拖鞋,蝴蝶的翅膀用不同顏色 綉了實地,好看得多,後來媽媽央靜姐姐綉了兩塊實地蝴蝶的鞋面, 宜官才高高興興地笑了。在他不肯吃飯的時候,媽媽和瑞英常說他「 不乖,調皮」,他以為學雲不吃飯,也是像他一樣使小性兒搗蛋。

學雲是原來的名字。她爸爸初次領著她來宜官家裡時,宜官的爸 爸說:「學雲的名字,聽起來好像是岳雲,那是岳爺爺的公子,冒犯 不得,不如改作月雲。」她爸爸連忙陪笑說:「好,好,少爺改得好 ,我們鄉下人不懂事。」在那小鎮一帶,「學」字和「岳」字幾乎相 同,岳飛岳爺爺是在杭州就義的,杭州離那小鎮不遠,岳爺爺很受當 地人尊敬崇拜。從此之後,學雲就改成了月雲。

在江南這一帶,解放之前,窮苦的農民常將女兒賣或押給地主家 或有錢人家做丫頭。小姑娘通常是十一二歲,可以做一點輕松家務了 ;八九歲的也有。賣是一筆賣斷,一百多塊或兩百多塊銀元,看小姑 娘的年紀,以及生得好不好,人是不是聰明機靈,手腳是否伶俐而定 ;押是八九十塊或六七十塊銀元,通常父母在十年後領回,但押的錢 要歸還。等於向主人家借一筆錢,不付利息,小姑娘是抵押品,在主 人家做工,由主人家供給衣食,沒有工錢。雖說是押,但貧農到期通 常沒錢贖還,不管是賣還是押,小姑娘十八九歲或二十歲了,主人家 往往會做主將她嫁到鎮上或嫁給別的佃戶、長工,能收多少聘金就收 多少。如果是買的,幾乎像是奴隸,小姑娘傷痛病死主人家沒有責任 。押的丫頭地位略好,雖然主人家常常打罵,有時罰餓飯,但有什麼 事要去和她父母商量,倘若不幸生病死了,往往會釀成重大糾紛,主 人家少不免要賠一筆錢。

月雲是押的,她父母愛她,不捨得賣。宜官的媽媽說她又黃又瘦 ,長得很醜,不值得買。

(四)

宜官在睡夢中似乎變成了書中那個外國小孩,攜著馬戲團小女孩 的手,兩人快快樂樂地在湖邊奔跑,那個小女孩好像是月雲,笑聲很 好聽。他很少聽到月雲笑,就是笑起來,聲音也決沒有這樣柔嫩好聽 。兩人見到湖裡有許多白色的鵝,白色的羽毛飄在碧綠的湖水上。這 些白鵝慢慢排成了兩排,隔著柳樹相向而對,頭頸一伸一縮,好像是 在行禮。宜官做個鬼臉,唱了起來:「先生們,再會吧!小朋友,再 會吧……」他忽然聞到一陣陣甜香,是烘糖年糕的香氣,睜開眼來, 見月雲拿著一隻碟子,送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說:「宜官,吃糖年糕 吧。」

快過年了,宜官家已做了很多白年糕和糖年糕。糖年糕中調了白 糖和蜂蜜,再加桂花,糕面上有玫瑰花、紅綠瓜仁以及核桃仁。月雲 揭開了火爐蓋,放一張銅絲網罩,把糖年糕切成一條一條的烘熱。年 糕熱了之後,糕里的氣泡脹大開來,像是一朵朵小花含苞初放。

宜官接過筷子,吃了一條,再夾一條提起,對月雲說:「月雲, 伸出手來!」月雲閃閃縮縮地伸了右手出來,左手拿過一根竹尺,遞 給宜官,眼中已有了淚水。宜官說:「我不打你!」把烘得熱烘烘的 一條糖年糕放在月雲伸出的右掌里,月雲嚇了一跳,「啊」的一聲叫 。宜官說:「燙的,慢慢吃!」月雲膽怯地望著宜官,見到他鼓勵的 神色,似信非信地把年糕送到嘴裡,一條年糕塞滿了她小嘴。她慢慢 咀嚼,向身後門口偷偷瞧了瞧,怕給人見到。宜官說:「好吃嗎?吃 了還有。」月雲用力將年糕吞下肚去,臉上滿是幸福滿足的神色。她 從來沒吃過糖年糕,一生之中,連糖果也沒吃過幾粒。過去烘糖年糕 給宜官吃,聞到甜香,只有偷偷的咽下唾液,不敢給人聽到見到。

(五)

過了幾天,全嫂抱著幾個月大的小兒子,來看望女兒。瑞英留她 吃了飯,又包了兩塊肉,讓她帶回去給丈夫和兒子吃。月雲抱了小弟 弟,送媽媽出了大門,來到井欄邊,月雲不捨得媽媽,拉著全嫂的圍 裙,忽然哭了出來。宜官跟在她們後面,他拿著一個搖鼓兒,要送給 小孩兒玩。他聽得全嫂問女兒:「學雲乖,別哭,在這里好嗎?」月 雲點頭。全嫂又問:「少爺少奶奶打你罵你嗎?」月雲搖頭,嗚咽著 說:「媽媽,我要同你回家去。」全嫂說:「乖寶,不要哭,你已經 押給人家了,爸爸拿了少爺的錢,已買了米大家吃下肚了,還不出錢 了。你不可以回家去。」月雲慢慢點頭,仍是嗚咽著說:「姆媽,我 要同你回家去,家裡沒米,以後我不吃飯好了。我睡在姆媽、爸爸腳 頭。」全嫂摟著女兒,愛憐橫溢地輕輕撫摸她的頭發,說道:「乖 寶別哭,我叫爸爸明天來看你。」月雲點頭,仍是拉著媽媽不放。全 嫂又問:「乖寶,宜官打你、罵你嗎?」月雲大力搖頭,大聲說:「 宜官給我吃糖年糕!」語氣中有些得意。

宜官心裡一怔:「吃糖年糕有什麼了不起?我天天都吃。」跑上 前去,將搖鼓兒搖得咚咚的響,說道:「月雲,這個給小弟弟玩。」

月雲接了過去,交在弟弟手裡,依依不捨地瞧著母親抱了弟弟終 於慢慢走遠。全嫂走得幾步,便回頭望望女兒。

後來宜官慢慢大了,讀了更多的巴金先生的小說,他沒有像《家 》中的覺慧那樣,和家裡的丫頭鳴鳳發生戀愛,因為他覺得月雲生得 丑,毫不可愛,但懂得了巴金先生書中的教導,要平等待人,對人要 溫柔親善。他永遠不會打月雲、罵月雲,有時還講小說中的故事給她 聽。他講故事的本領很好,同學們個個愛聽他講。月雲卻毫不欣賞, 通常不信。「猴子只會爬樹,怎麼會飛上天翻筋斗?猴子不會說話的 ,也不會用棍子打人。」「豬玀蠢死了,不會拿釘耙。釘耙用來耙地 ,不是打人的。」宜官心裡想:「你才蠢死了。」從此就沒了給她講 故事的興趣。

宜官上了中學。日本兵佔領了這個江南小鎮,家中長工和丫頭們 星散了,全家逃難逃過錢塘江去。媽媽在逃難時生病,沒有醫葯而死 了,宜官兩個親愛的弟弟也死了。宜官上了大學,抗戰勝利,宜官給 派到香港工作。月雲沒有跟著少爺、少奶奶過江。宜官不再聽到她的 消息,不知道她後來怎樣,亂世中很多人死了,也有很多人失了蹤, 不知去向。宜官跟家裡寫信時,不曾問起月雲,家裡兄弟姐妹們的信 中,也不會有人提起這個小丫頭。

(六)

從山東來的軍隊打進了宜官的家鄉,宜官的爸爸被判定是地主, 欺壓農民,處了死刑。宜官在香港哭了三天三晚,傷心了大半年,但 他沒有痛恨殺了他爸爸的軍隊。因為全中國處死的地主有上千、上萬 ,這是天翻地覆的大變亂。在宜官心底,他常常想到全嫂與月雲在井 欄邊分別的那晚情景,全中國的地主幾千年來不斷迫得窮人家骨肉分 離、妻離子散,千千萬萬的月雲偶然吃到一條糖年糕就感激不盡,她 常常吃不飽飯,挨餓挨得面黃肌瘦,在地主家裡戰戰兢兢,經常擔驚 受怕,那時她還只十歲不到,她說寧可不吃飯,也要睡在爸爸媽媽腳 邊,然而沒有可能。宜官想到時常常會掉眼淚,這樣的生活必須改變 。他爸爸的田地是祖上傳下來的,他爸爸、媽媽自己沒有做壞事,沒 有欺壓旁人,然而不自覺的依照祖上傳下來的制度和方式做事,自己 過得很舒服,忍令別人挨餓吃苦,而無動於衷。

宜官姓查,「宜官」是家裡的小名,是祖父取的,全名叫做宜孫 ,因為他排行第二,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宜官的學名叫良鏞,「良」 是排行,他這一輩兄弟的名字中全有一個「良」字。後來他寫小說, 把「鏞」字拆開來,筆名叫做「金庸」。

金庸的小說寫得並不好。不過他總是覺得,不應當欺壓弱小,使 得人家沒有反抗能力而忍受極大的痛苦,所以他寫武俠小說。他正在 寫的時候,以後重讀自己作品的時候,常常為書中人物的不幸而流淚 。他寫楊過等不到小龍女而太陽下山時,哭出聲來;他寫張無忌與小 昭被迫分手時哭了;寫蕭峰因誤會而打死心愛的阿朱時哭得更加傷心 ;他寫佛山鎮上窮人鍾阿四全家給惡霸鳳天南殺死時熱血沸騰,大怒 拍桌,把手掌也拍痛了。他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但世上有不少更加令 人悲傷的真事,旁人有很多,自己也有不少。

㈤ 1000字左右的小說

一、戴舊布帽的老人
從家裡到單位,我多半是騎自行車去的。每天路過新城的時候,總要下來推車走一段長長的上坡路。而這段路的附近建有城裡最繁華的商業區。路旁擺攤設點,吆喝叫賣的頗多,雖說是坡路,生意很紅火。
在這里,我常常看見一位戴著舊布帽的老人,黎黑的臉上總是灰濛蒙的,而且有幾塊疤痕。說是老農么,可骨子裡透出一種讓你肅然起敬的貴氣;說是商人么,又怎麼也找不出一點市儈味。聽他的口音不像本地人,看樣子身體不大好。他身邊常常放著兩個籃子,不是裝著狗腳、麻花,就是裝著水果、瓜子,向路人叫賣。他待顧客相當和氣,東西也不錯。我從他手裡買的香蕉、桔子,總能得到老婆的誇獎。
今天早晨,我習慣性地朝他常呆的地方一瞄,卻不見他的蹤影。再放眼望去,原來他背靠在不遠處的水泥電線桿上。這時,那位常挨他身邊作生意的中年婦女走上前,遞給他一瓶礦泉水,似乎跟老人說著什麼。老人吃力地朝她揮揮手,又吐出一口帶紅的東西,然後把頭埋進懷里。有人問他的話,也許是問雞蛋價錢罷,他才吃力地抬頭看一眼,接著又把頭埋進懷里……
下班時,我特意路過老人呆過的地方。路上如平日一樣熙熙攘攘,但老人不見了。我下車駐足,疑慮地望著四周。
「小兄弟, 你是沖著賣雞蛋老人來的吧?」早晨那位好心的農村模樣婦女走過來問,我點了點頭。
「他不會來了……」淚水在她的嵌著血絲的略顯疲乏的眼眶裡打著轉兒。
「是嗎?」我知道事情不妙,但很奇怪為何心底會浮起如失親人般的傷痛?這老人又究竟是誰?為何孤苦伶仃的,又要受這般苦?!
她放下手中的活兒,回答我的一連串不解:「實際上,我也不很清楚,他來的時間不長。平時少言寡語的,賣東西時講究貨真價實,像不缺錢花,只要賺頭勉強顧個嘴巴就行。有次來了個中年氣派的男子,我聽他喊老人『爸--』,並責備老人不在家歇著。要過江來作踐自己。我看,是江對面的吧。兒子說著,把東西往路旁的小車里揀。老人很生氣,說:『是不是給你們丟了臉?我到H市來作點事,活動活動筋骨,你們趕這兒來添什麼煩!……你們能有今天,還不是我們跟著毛主席長征,打天下換來的?他兒子乖乖地站在一旁,不做聲。老人又說,人活到老,要學到老,奮斗到老,奉獻到老。怎能貪圖安逸,坐享其成?』兒子喏喏,擺擺頭由老人自便。兒子離去後,老人嘆氣不止,說,『現在生活是好了,可人心好多像壞了的雞蛋啊……』」
也是的。這老頭愛拿老古董來壓我們,現在是什麼年代!誰還像您那樣無私呀,奉獻啦,自食其力的……,如今哪一個不曉得將公家的錢財往自己懷里搶,哪一個不曉得把自己的後代安排得好好的,什麼為人民服務,不就是掛羊頭賣狗肉?!我們才不聽您那一套,我們才不信他們那一套呢。我又想,老人果真是紅軍。黨和政府應該給他個一官半職,並且蔭及子孫。當然也許曾是這樣。現在更應把他當活菩薩貢著,那麼您何必到集市來湊熱鬧?親愛的讀者,如果您們不信,我還真能向您們講述一件親身經歷的事情呢——前年夏天的一個上午,我到一家醫院看病,因為上班要打卡,慌忙插了一個老頭的隊。他暴跳如雷。我走為上,以為事情算了結。可後來才知道他曾任副專員,老紅軍。為此事,他找到組織部、市委有關領導、我單位的領導大發脾氣,說:「不給這小子處分,沒完!什麼東西,老子打天下時,他老子不知在哪?……」。我倒沒什麼,可我的上司驚嚇不小。因為他正牽頭負責單位工作,穩定對他而言,壓倒一切。要我上門道歉,否則開除我的工作籍。為了每個月幾百塊錢的工資養家糊口,我只好折腰……
那中年婦女見我沒說話,又嘮叨起來:「今天要不是他兒子路過,他死後還無人收屍哩。」
我說,不會吧。如果我遇上,定會對待親人一樣為之送終。雖然對這個老頭並不熟悉,他也讓人琢磨!說著,心不由得抖動了一下,老人的身影再一次浮現眼前。安息吧,可敬的亡靈!

二、橘子

老馬把那個橘子捧在手上,橘子不是特別好看,有些斑斑點點,但熟透了,黃澄澄的。不一會,老馬的心裡又發起怵來,他又把橘子放到面前的桌子上,點燃了第八根煙。
老馬是個四十一歲的老實男人,有一個上初中的女兒。家裡條件不是很富裕,但也過得去,三口之家住著一個七十幾平米的老式住房。
今天下午老馬他們單位要裝修,所以中午提前下班,幾個同事中午一起去下館子,其實只是在一家很小的大排檔點了幾個小菜。老馬平時不愛喝酒,可在哥們兒面前,誰願意做那個「不喝酒的男人」?於是他們鬧鬧哄哄的,幹了好幾杯,啤的。
回家的路上,幾個人半醒半醉,走到了離老馬家很近的一條小路上,路上吵吵鬧鬧的,老馬他們湊到人群中看,原來有一個老奶奶摔在了地上,旁邊是她的自行車,自行車上有一根挑了兩個布袋的扁擔,一個個橘子不停的從袋子里滾出來,她應該是個買橘子的。這條路中間有一個小橋,弧度不大,但橋和路相連,所以自行車上了橋如果不踩穩,很容易滑下橋,再摔在路上。這個老人肯定也是從橋上摔下來的,她躺在地上痛苦不堪,可能是哪裡摔骨折了。
周圍圍觀的人很多,但沒有人上去扶的。老馬想,如多有其他人先去幫忙,那我也去吧,現在社會太危險了,還是不要做那個倒霉鬼吧,再說剛才不是聽旁邊的人說有人已經打120了嗎。這時,老馬的一個同事湊到他耳旁說:「看,那邊有人在撿橘子唉,反正等會會有人來救這個老太太,要不咱也撿兩個橘子醒醒酒?」「這……不好吧」老馬皺皺眉,「有點對不起老太太吧。」同事笑了一聲,說:「幾個小橘子算什麼啊?再說別人都撿了,就差咱們這幾個?我可跟哥幾個兒都說了,只要你也答應,咱就一人撿倆回家了。」老馬扭頭看看,果真,幾個人圍在袋子旁邊撿橘子,裡面有青年人,中年人,甚至還有幾個「埋頭苦幹」的老年人。老馬動搖了,那一個個橘子真的挺誘惑他的,橘子的酸甜可口和他心裡的信念、原則做著斗爭。一兩個橘子確實算不上什麼,老太太馬上要被送去醫院了,橘子也一定會被路人撿光,要不,自己也撿一個?
老馬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手上就莫名的出現了一個橘子,也許是同事遞過來的,也許是自己夾在人群中撿的,總之,可能那段時間他想的太多,猶豫太多,以致究竟是怎麼拿的橘子,就全記不清了。
握著橘子回到家,老馬趕緊把它放在桌上,女兒還沒放學,妻子還沒下班,家裡特別安靜,老馬坐在桌子旁,點燃了一支又一支煙,酒似乎完全醒了。老馬皺緊了眉頭,想著,這事我做的真不道德,不去幫助人就算了,居然還乘人之危,趁火打劫的拿人家的橘子,這,這算不算是偷啊,不,都算是搶了吧。這樣來的橘子,我怎麼敢吃呢?那個老人看來已經年紀不小了,碰上這樣的事已經很倒霉了,還損失了這么多的橘子,就不說來之不易的財產的損失,老人的心裡得有多難過啊,而我,也是那些無恥的,沒有道德的害人者之一!
老馬閉上了眼睛,想要擺脫那罪惡的橘子,可眼前還是一遍遍的浮現起老人摔倒時的場景,他居然看到,撿橘子的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面孔——是他的女兒,老馬沖上去,想要阻止她,可她無所謂的笑了笑,指了指老馬的手,老馬的手中,是那個黃澄澄的橘子,一旁的老奶奶,正在痛苦的求助。
「不!不!」老馬捂著腦袋,他再也受不了了,他抓起橘子,跑到窗邊,用盡全身力氣將橘子扔下樓。扔罷,老馬的心裡好受多了,霎地,他聽見了一聲尖叫,不好,老馬將頭探出窗戶,他看到,他看到有一個人倒在了血泊里。
旁邊,是那個已沾上鮮血的,黃澄澄的橘子。
望採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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