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午夜的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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⑵ 短篇小說:情·敵
情·敵
在廣西靠近Y國的邊城,有一個很著名的景區,風景如畫,大凡來到邊城的遊客,都喜歡來這里遊玩。
這天近午,景區發生了一起搶包事件:一個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三十多歲,搶了一個女遊客的包,然後跑走。聽見女遊客的喊聲,一個帥哥飛跑著追去······
追到僻靜處,男人跑不動了,停下粗喘,帥哥追到跟前,男人粗喘說不出話,把包扔到帥哥腳下,帥哥撿起包,不看男人,轉身離開。
帥哥回到女遊客跟前,把追回的包遞給對方,灑然一笑。
女遊客:「太謝謝您了!」她二十幾歲,出奇的美麗。
帥哥向女遊客伸出右手:「我叫滕飛。」
女遊客和滕飛握手:「林靜。」又介紹身旁的老者,「這位是胡教授。」
胡教授與滕飛握手:「胡明軒。我們是北京來旅遊的,小林是我家保姆。」
滕飛看林靜:「北京的保姆都這么美啊!」
林靜對滕飛綻開一個甜美而嬌羞的微笑。
實則,林靜和胡教授都不知道,男人搶包是滕飛事先安排的一場戲,為的就是他能結識二人。隨後,滕飛自稱是當地的富家子,以當二人義務導游的名義,對林靜展開狂熱追求。他請二人吃飯,給林靜買高檔服裝,和林靜看電影······一個小保姆遇上一個豪門帥哥,不啻灰姑娘遇上了王子,很快林靜就墜入愛河。
這天晚上,滕飛和林靜在吃西餐,喝紅酒。
林靜:「胡教授說後天去桂林看一個老同學,從桂林回北京。」
滕飛:「那我們怎麼辦?」
林靜咬下嘴唇,低下頭。
滕飛:「我問你吶!我們怎麼辦?」
林靜:「你——是認真的嗎?」
滕飛:「我可以對天發誓!我……」
林靜:「我們可以確定關系。」
滕飛:「不,我怕你回北京被別人搶去,我要帶你去見我父母,告訴他們我要娶你!」
林靜:「可是……」
滕飛:「沒有可是!我父母現在Y國處理生意,明天我們就去。」
林靜:「明天?」
滕飛:「你不放心胡教授,可以讓他同去。」
林靜:「他不能出國。」
滕飛:「為什麼?」
林靜:「他……他說他出國得經過國安局批准。」
滕飛:「真是麻煩!那就把他偷渡出去!我對父母說他是你爺爺,你家人同意我們的婚事,那樣我們就可以盡快結婚了!」
林靜:「我怕胡教授不會同意。」
滕飛:「你愛我嗎?」
林靜報以甜美而嬌羞的微笑。
滕飛:「你想嫁給我嗎?」
林靜:「我只是覺得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啦。」
滕飛:「這就是緣分!是上天對我們的眷顧!」
滕飛說著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放到林靜面前。
林靜:「這是什麼?」
滕飛:「安眠葯。讓胡教授美美的睡一覺,醒來他就到Y國了。他會高興的會親家,高興的遊玩,也會高興的看到他家小保姆嫁給億萬富翁的兒子,從一隻小鳥變成金鳳凰。」
林靜:「我真覺得像做夢一樣。」
滕飛痴目注視林靜,舔下嘴唇:「我想讓你在我甜蜜的親吻中醒來。」
林靜報以甜美嬌羞的微笑:「我不想太快。」
他們沒想到,此時此刻暗中會有人監視他們。飯後,滕飛開著自己的越野車把林靜送回下榻的賓館,等他再開車上路時,突然從後視鏡中發現一輛轎車在跟蹤他的車。
他加速,對方的車也加速。他的神情冷峻起來。他把車駛進一條偏街,後面的車尾隨跟來。他停下車,下車,快步走進一條胡同。
後面尾隨而來的轎車也停下,下來個黑衣人,戴著連衣帽、口罩,快步尾隨滕飛進了胡同。
黑衣人不見了滕飛,在小心的尋找。
突然他身後響起滕飛的聲音:「別動!」
黑衣人停住,慢慢舉起手,他的腦後頂上一把手槍。
滕飛拿槍對准黑衣人:「轉過來!」
黑衣人慢慢轉過身,面對滕飛。
滕飛:「為什麼跟蹤我?」
黑衣人摘下連衣帽和口罩,正是花豹。那個搶包男人。
滕飛:「是你?」
花豹娘聲娘氣:「死鬼,你嚇人家一跳。」
滕飛收起手槍:「說吧,怎麼回事?」
花豹:「你摸摸,人家這心現在還狂跳呢!」
滕飛:「你正經點吧。」
花豹:「是咱們頭兒讓我監視你,不不,是暗中保護你。我還拍了你和那小美人的照片,是頭兒要看,她一定是怕你假戲真做!你可是頭兒的心尖小寶貝呀!」
滕飛:「你們不相信我!」
花豹:「不是我!我不但相信你,還喜歡你,愛你!你就答應和我好吧!我以後會特別關照你!」
滕飛:「走,帶我去見她!」
花豹:「完了,你得答應和我約會啊。」
很快,滕飛和花豹來到一家酒吧。花豹去唱歌,滕飛就來到尤娜的房間,見尤娜坐在沙發上吃一個螃蟹,喝紅酒,只穿乳罩,三角褲,使她更加性感迷人。他進來,關上門。
尤娜瞥了滕飛一眼,自顧吃喝:「一起吃吧。」
滕飛:「你讓花豹監視我?」
尤娜:「這酒他們說是從法國運來的,三十年珍藏。」
滕飛:「你不相信我?」
尤娜:「帶葯了嗎?」
滕飛踢了茶幾一腳,吼:「你他媽回答我!」
尤娜的臉色冷下來,放下手裡螃蟹,把杯中紅酒一飲而盡,抓起茶幾上的匕首,挺身而起,來到滕飛面前,左手猛的掐住滕飛的脖子,右手執匕首頂在滕飛臉上。
滕飛軟下來:「別別。」
尤娜美目含煞:「想讓我刮花你的臉嗎?」
滕飛求饒:「我一時激動,求你啦。」
尤娜收起匕首:「這才乖呀!」
尤娜伸出舌頭,舔著滕飛的臉,脖子……
滕飛閉上眼睛:「我沒帶葯。」
尤娜撕開滕飛胸衣,舔著他的胸脯。
滕飛:「事情很順利。」
尤娜突然咬了一口滕飛的胸肌。
滕飛輕吟一聲。
尤娜:「大點聲!我就願意聽你叫!」
滕飛:「我還得准備明天的行動!」
尤娜:「你要做的已經做完了。」
尤娜去床頭拿過一個小瓶,倒出一個膠囊,遞給滕飛:「新葯!」
滕飛:「我其實可以不用。」
尤娜:「不用,你能讓我瘋狂嗎?吃下去!」
滕飛接過膠囊,放進嘴裡。
尤娜:「這是我們在中國的最後一晚!任務即將完成,要好好慶祝一下!」
滕飛猛的把尤娜推倒床上:「那就來吧!你這條喂不飽的母狗!」
尤娜不是母狗,到了床上她完全變成了一頭淫獅。三個多小時後,被蹂躪得筋疲力盡的滕飛走進洗浴間,開始淋浴。他突然蹲下身,雙手掩面哭泣。
次日上午九點,滕飛開著越野車來到賓館,他進賓館,見到林靜。林靜說已給胡教授吃了安眠葯,他就背著昏睡的胡教授走出賓館,後面跟著提包的林靜。二人把胡教授送上車後座,然後上車,滕飛開車駛離。
原野,越野車向前行駛,後座上,胡教授還在昏睡。
副座上的林靜:「你說,胡教授會不會怪我呀?」
滕飛:「不會。一看就知道他是個知書達理的人。」
林靜:「是啊,他家書房全是書。」
滕飛:「他還可以和我們去國外度蜜月。」
林靜:「你還想去國外度蜜月?」
滕飛:「咱們還可以環游世界,我要把最好的都給你。」
林靜:「胡教授昨晚還說,你是個好人,遇上你是我一生的福氣,好運氣!」
滕飛突然剎住車,轉頭注視林靜。
林靜:「怎麼了?」
滕飛舔舔嘴唇:「你的唇一定十分香甜。」
林靜報以甜美而嬌羞的微笑:「又來了。等結婚了,你還怕親不夠?」
下午晚些時候,越野車在山間公路上停下來,路邊站著 花豹,一身黑衣,戴連衣帽、口罩。
滕飛下車,來到花豹面前。
花豹:「你昨晚放人家鴿子。」
滕飛:「你想她會放過我?她不知從哪弄的新葯,幾乎一宿都沒讓我消停!」
花豹:「等回國,你可得補償人家啊!」
滕飛:「先辦正事吧。她人呢?」
花豹:「去和老鷹接頭了。」
滕飛:「老鷹?」
花豹:「以前潛伏在這兒的,熟悉出境的路。」看了越野車一眼,「她讓我們在這兒卸掉包袱!」
滕飛和花豹走到越野車跟前。
滕飛拉開前座車門,對林靜:「天黑後,會有人帶我們出境。我們得在這兒下車,以後的路就得步行了。」
林靜回頭看一眼還在昏睡的胡教授。
花豹:「我背他,你倆前頭先走,就從這兒進山。」
林靜拎起包,跳下越野車。她和滕飛下公路,進山。在山裡又走出一里多路,來到一塊林間空地,滕飛突然停下。
林靜:「怎麼了?」
她突然臉色一凜——滕飛右手拿著手槍對著她。
林靜:「你怎麼會有槍?」
滕飛:「因為我是Y國特工。」
林靜:「特工?」
滕飛:「以前我對你說的全是騙你的。」
林靜:「騙我?」
滕飛:「我們真正要弄出境的不是你,而是胡教授。其實他也不是什麼教授,他是中國一種新型核潛艇的總工程師,所以中國國安部門限制他出境。」
林靜:「你是在利用我?」
滕飛冷冷一笑。
林靜:「你根本就不愛我,是嗎?」
滕飛:「說真的,你是我見過女孩中最讓我動心的一個!」
林靜:「你要殺了我,對嗎?」
滕飛:「他們讓我卸掉你這個包袱。」
林靜:「那你為什麼還不開槍?」
滕飛看看手槍:「這是無聲手槍,沒人會聽見槍聲。現在沒人能救你——能救你的是我的良知!」
林靜:「特工也有良知?」
滕飛收起手槍:「只因你太美,太單純,特別是你的笑,讓我想到了天使。」
林靜:「你想放了我?」
滕飛:「不僅僅是因為我喜歡你,還因為我也是中國人!我不想殺的第一個人是自己的同胞,而且是讓我心動的女孩。」
林靜:「你是中國人怎麼成了Y國特工?」
滕飛:「我在Y國旅遊時被他們盯上,也怪我貪圖美色金錢才被他們拉下水。他們訓練我三年,這是我第一次回國執行任務。」
林靜:「你不殺我,不怕他們怪你嗎?」
滕飛:「我當然會說已經殺了你。你快走吧,等天黑後會迷路的。」
滕飛轉身欲走,突然停住——腦門上被頂著一把手槍,他步步後退。
用槍逼住滕飛的是尤娜,旁邊的黑衣人是老鷹。
尤娜:「你果然被她迷住了!下不了手。」
滕飛:「你殺了我吧!」
尤娜:「我要殺你,還會和你廢話。」
尤娜調轉槍口,對准林靜。
尤娜:「真人比照片還漂亮啊!難怪讓他動心!」
「放了她!」滕飛舉槍對准尤娜,「我不想她因我而死,她是無辜的!求你啦!」
「放下槍!」老鷹的手槍對准了滕飛。
滕飛吼:「我不放!大不了一起死。」
尤娜:「你真想和她一起死?想和她做一對鬼鴛鴦?」
滕飛吼:「做鬼鴛鴦也比受你這喂不飽的母狗折磨好!」
尤娜:「折磨?你認為享受極致的性愛是折磨?你認為我給予你的愛是折磨?」
滕飛吼:「不!那不是愛!你從來沒把我當人,只是你洩慾的工具!開槍吧,讓我死在自己的國家!」
尤娜:「不!這里不是你的國家,你早加入了Y國籍,你也發誓永遠做Y國的人,效忠Y國。」
滕飛:「國籍可以改變,誓言可以宣講,但我身上流的是中國人的血!你們應該後悔,第一個任務就讓我回國!第一個要勾引迷惑的是這樣一個天使!」
尤娜:「她是你心目中的天使?」
尤娜突然收起手槍,拔出匕首。
尤娜:「我要刮花她的臉,讓她變成丑鬼!」
尤娜說完左手去掐林靜的脖子,沒想到林靜閃身躲開,右手的手槍對准尤娜的腦袋。
林靜面若冰霜:「該結束了!」
老鷹一驚,調轉槍口要對林靜開槍——砰的一聲槍響,他歪身栽倒。
擊斃老鷹的是滕飛。
尤娜對滕飛喊:「傻瓜!你還不明白嗎?她是中國特工!快開槍!」
林靜對滕飛:「你不是傻瓜!我亮明身份就說明你們已掉進我們的天羅地網。你現在迷途知返,以後我們還可以並肩戰斗!」
滕飛:「你一直在騙我?」
林靜:「保護我國的特殊人才是我們的職責,找上門來的是你們!我們只是將計就計。」
尤娜對滕飛:「別聽她的,殺了她,我們就能出境回國。還能帶走人質!回去後我們就會立功受獎,有大把金錢享受榮華富貴。快開槍啊!」
滕飛調轉槍口,對准尤娜:「我說過我是中國人。我知道胡教授落入你們手裡意味著什麼!我一時糊塗,貪圖美色金錢被你們拉下水,可我不能做傷害我們國家的事!不能一錯再錯!」
尤娜吼:「放屁!你就是貪圖美色!你他媽玩夠我了!要玩新鮮的。開槍吧,殺了我吧!」她迎著滕飛的槍口逼上來,喊著:「來呀!來呀!開槍呀孬種!」
滕飛被逼得步步後退:「別逼我!」
尤娜:「你捨不得殺我,你是愛我的,對嗎?是我把你一個窮小子培養成現在人模狗樣的你!是我讓你知道了什麼是人間天堂。」
「站住」!林靜上前舉槍攔住尤娜,「你被捕了!」
尤娜突然仰面狂笑,笑聲未停,一腳踢掉林靜的手槍,揮匕首向林靜猛刺,林靜閃身避開,拔出腰上短刀,與尤娜拼殺一處……
滕飛拿著手槍卻不敢開,怕傷及林靜。
林靜和尤娜展開激烈凶險的拼殺……
滕飛緊張的舉著槍,額頭冒出汗珠。
尤娜把林靜踢倒在地,撲上一陣猛刺……
滕飛喊:「快住手!」他牙一咬,勾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尤娜趴伏地上,右臂中彈。
林靜騰身躍起,撿起一旁自己的手槍。
胡教授持手槍跑進……
滕飛:「你?」
林靜對滕飛:「我們昨晚換了人。」
「胡教授」上前把尤娜雙臂反轉,戴上手銬。他對林靜 :「 那個假娘們兒已被我控制。」
林靜對滕飛:「跟我們回去吧,我帶你去見我們領導。」
滕飛:「見你們領導?」
十天後,還是那個景區。滕飛和林靜衣裝休閑,在遊玩,有說有笑。
滕飛停步:「對了,我的申請你們領導批了嗎?」
林靜:「申請?」
滕飛:「就是加入你們啊!」
林靜:「哦,正想告訴你——以後我們可以並肩戰鬥了!」
滕飛:「那就可以經常和你在一起啦?」
林靜:「除非我們同時執行任務。」
滕飛:「太好了!」
林靜突然輕吟一聲,胸前濺起一朵血花——被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子彈擊中,身形欲倒,被滕飛急忙抱住。
滕飛大喊:「快來人呀!有人中槍了,快叫救護車。」
林靜:「來不及了——你不一直想吻我嗎?」
滕飛嘶喊:「不!不!」
林靜:「吻我……」
滕飛遲疑一下,吻住林靜的唇——淚珠滴落林靜的臉上,林靜慢慢閉上眼睛。
滕飛仰面嘶嚎:「啊!——!!」
嘶嚎引動雷鳴,剎時大雨傾盆,二人迷濛在雨霧中。
三天後,身為中國特工的滕飛要返回Y國執行任務,他提著皮箱走出賓館大門,坐上轎車,轎車駛離。
賓館房間,窗前站著林靜,看著窗外的轎車漸行漸遠,眼中噙滿淚水。
身旁男人:「他回Y國了,不同的是他會為祖國而戰!」
林靜慢慢轉過身,神情庄嚴:「為祖國而戰,我甘願犧牲一切!」
⑶ 流光第幾章有紅酒片段的
流光第四十七章有紅酒片段。
這篇小說作者是靡寶,是一部首發於阿里文學的民國情緣小說,創作於2015年。小說對情節的把控能力,對人物的人格設定駕輕就熟,情節處處反轉,字都充滿了吸引人的魅力。
小說講述了在上海灘,無人不知容大少爺乖僻冷傲,不服管教。馮世真偏向滲叢虎山行,過關斬將,順利成為容家的家庭教師。同時, 一場將所有人都算喚晌計進去的陰謀緩緩展開。
在這一個同外界截然不同的華麗世界裡,在這個流光溢彩的城中城中就如兩道的流光,縈繞翻飛,似一首永不停歇的舞曲。
流光作者簡介
靡寶, 80後作家,作品有《可曾記得愛》《愛如指間沙》 《歌盡桃花》 《無明夜》 《美人橋》 《星戀》 《長清宮詞》《流光》等, 是阿里巴巴文學簽約作家。
2020年,靡寶入選橙瓜見證網路文學20年十大叢鏈櫻言情作家。在阿里文學網站中連載的作品《流光之城》閱讀人數達到上億人次,收藏過百萬獲得了阿里文學頒發的"影視扶持獎"。
⑷ 紅酒txt全集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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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預覽:
夜已經深了,天空是一片黑暗象是拉上幕布的熒屏,物和只有幾個暗淡的星在不停地眨動那已經沒有光芒的眼睛。街上燈也已已經連成一條線亮了起來,比星光亮太多,人影也變短拉長往復的重復著。於承銘獨自一人在街上彷徨著,他不想回家,甚至有些討厭哪個冷淡的家,可自己能去那裡呢?現在街面上的地鋪都已經打烊,難道真的要在街上晃到天亮,然後等到白天自己去工作,可是老闆已經不能容忍自己那樣做,也發出警告如果再這么一次自己就得卷東西走人。心情真的很糟,他使勁搖頭要把煩惱甩出自己大大腦,可是煩惱卻生根了,而且很深,並茁壯的成長起來,快要擠破自己的腦袋。他瞥了眼街邊,一家酒吧的霓虹燈還在閃爍著,這表示著它在營業著,看來自己是不需要在街上晃盪了。
酒吧里人不多,卻十分嘈雜,放著崔健的搖滾歌曲,格調也是花里狐臊的,完全絕螞謹不似自己印象中的那種典雅恬靜的酒吧,也許這更象是足球酒吧。
他找並基了吧台旁的座位坐下去,喊道:「給我來杯AREMW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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⑸ 有本小說主角叫唐可欣有人知道嗎,講的是紅酒的故事!
豪門風雲Ⅰ總裁的私有寶貝
作者:韓禎禎狀態:已完結類型:都市言情
簡介:也叫【總裁的賠身小情人】宴會上,再重逢,她從他的身邊經過,神秘面紗驟然落下,他接住面紗,卻只看到她的背影…… 她刻意微笑往前走,指甲卻...
小說主角叫唐可馨
「唔!!」唐可馨嚇得肝膽俱裂的同時,被他猛然地一咬,更是疼得裂心裂肺。
⑹ 余月的余月主要作品
長篇小說:
001 《我已經來過》002 《殤》(《我已經來過》修訂版,正在籌備出版)部分詩歌:
001 無人的桃花林002 最後兩片葉子003 變化004 古鎮005 小巷茶樓006 母親河祭007 無限的嚮往008 我在人間愛已毀滅009 如果心房有簾010 夜幕下的嵇康011 與屈原在一起012 普希金38歲那年013 熱……014 說與清風015 美好時光(2010年10月31日)016 千紙鶴(2006年11月23日)017 夢十四行018 半個月亮019 大理菊020 雪021 512·中國四川022 最後的熱淚023 十字路口,此刻亮了紅燈024 你在編年史不同的年代025 軍大衣掛在世界的中央026 你消失了·我親近你對人世的熱愛027 簫之八章028 在銀色月光下傾聽你的吟哦029 才子佳人030 今日立夏031 眠·花間032 十四行詩·念033 如果……不堪034 害怕035 就這樣的坐在你身旁036 我的心痛陪伴你的眼淚037 無與倫比038 照片039 你是人間四月天040 再別畫橋041 桃華042 思想的疼痛043 半半歌044 神話045 表情046 寬容047 夢048 少年誤派升049 這樣聽音樂050 面對你的愛我象在彌留之際051 你的神情讓我想起了維特052 離開在八點半053 聖誕夜與自己乾杯054 蜻蜓已經來過055 2009·從此以後056 2010·清明節057 英雄的黎明058 靜059 恐懼060 失眠(2010年5月17日)061 誰的船歌唱得深幽幽伍敗……062 鴻(2010年4月28日)
部分散文:
001 蒼茫002 仲夏之夢語003 斷鴻聲里,立盡斜陽004 紅塵滾滾005 暗涌006 春寒007 捨不得008 二十多前的夏季009 堅強010 看戲,演戲,看戲與演戲011 藹然仁者徐先生012 紅紅,你在那邊可好?013 一隻沒有腳的鳥014 快樂在淺處015 送束鮮花給我的朋友……016 今夜,一個人聽歌……017 一夢天翻地覆018 窗外的蘆葦019 沉淪狀態中的塵橘老超越020 「六年之失」終復得(2006年)021 又想起了你,紅紅022 廈門,再見……(2006年)023 博客江湖024 走過這一片叢林,將在哪裡遇見025 生如夏花之絢麗026 2007·端午節啦027 老父老母(2007年7月27日)028 心·夢(2008年8月30日)029 《飢餓藝術家》中最震撼人的一句話030 秦風·蒹葭031 一顆紅心向太陽032 語言的形狀是水(2007年1月)033 說窺034 故鄉謠035 萬古春歸夢不歸036 看一眼,就離開037 韓綺梅,是誰?038 不以評價定高低039 被謬解的幸福040 難得清醒041 以生命之輕承受生命之重042 莊子只能是一時的「心境」043 流動的書齋044 當珍珠遭遇公雞COCK045 風花雪月046 錦官城,別來無恙047 陪你去鳳凰048 笑說李白049 寫作是一場感冒050 關於理想主義的對話051 質疑「平民教育」052 考試機器的衰竭徵兆053 一個記憶四分之一個世紀(你跟我的對話)054 再也想不起的夢055 月之詩話056 一次悅讀的結束057 贏得更深哭一場058 昏睡059 漫說中國畫060 留白061 晚游黃山湖062 優雅而壯烈的飛翔063 同學064 無言065 一個人的光影066 媽媽067 中國人的生活
短篇小說
001 紅酒·燒酒002 賣掉幸福,留下愛情……003 純粹004 千人中之一人005 忘了除非醉006 玉梳007 在中國畫里填詞
⑺ 短篇小說| 內褲,不送
小閨最近心事重重,為情所困,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腦袋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小肚子一陣陣地收緊疼痛。她知道是來月事了,可疼得她無力起不來,不能給自己沖杯紅糖水喝。
肚子里滾粥似地,醞釀著,終於開閘似的一泄而下,濕漉漉。她摸了一下屁股底下,不用看血浸透了褲頭。滲透入了床單,畫了一朵牡丹花。
她苦笑了一下,泄下之後,疼痛稍減些,拖著虛弱的身體, 晃晃悠悠起來上廁所換下被血吃透的內褲。換了被套,床單,沖洗,手泡在冰冷的水裡,腦袋清醒了不少。疼痛也緩解許多,機械式地搓著牡丹花圖,泡沫紅色漸漸變淡,最後消失滑入下水道。
洗完把自己丟上床繼續懶睡,"漂洋過海來看你……″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是莫邪迪打來的,不接,她翻了下身, 讓那首《漂洋過海來看你》繼續唱著。認識莫邪迪,是在一個"頂級俱樂部″,這個俱樂部里的會員都是單身王老五。而且是身價過億社會精英,每個男士除了有錢之外,還是外貌協會成員。
莫邪迪是制衣業巨頭,在巴黎時尚界擁有一席之地。但近年因為午午 集團的崛起,使他心情暴跳如雷,在俱樂部里,罵天下人皆負他。
"小閨,你知道嗎?那些制衣業最新潮品,全是我創造出來的。那款荷葉古典,引領時尚,讓多少同行 羨慕嫉妒恨吶。仿造的產品滿大街都是。害得我們公司損失不淺。現在又有午午推出一系列產品,擠得我沒飯吃了。″莫邪迪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倒起竹筒來。
小閨拉一下白色紗裙邊站起來:"莫總,別生氣了,讓我彈一首古箏二月春給你聽好了!″也不等他回,站起身飄然來到古箏前,坐下,玉指輕揮,叮咚聲響,白雲藍天,小橋流水在她指間穿梭著。蝶兒翩翩起舞,花兒在微風中搖曳生姿。陽光曬落身上暖意濃濃。初春回盪在整個俱樂部里。
A君修長的身影走進俱樂部,他是俱樂部里最帥的男士。只要他一現身,身邊鶯鶯燕燕圍上來,可他總是換不同女伴,好像沒有固定伴侶。
對了,俊男俊女成團而行,左呼右擁。似乎游戲人生才是他們的生活。
"好,一首二月春!要不我們來做一個游戲吧!以景寫詩,詞,每人把自己的職業寫出來,怎麼樣?″低沉的男中音,是在牆角棕色單人沙發,俱樂部發起人芩村有嘴裡發出來的。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俱樂部里其他人的響應。
身材豐滿,穿一件黑色無袖深v字領,白白的兩團糯米粉快要飄出來了,一頂網紗帽子 遮住了半邊臉,只看見塗著玫瑰紅的嘟嘟唇,是欣欣姐。她在俱樂部擁有一姐的地位,氣場強大,詩詞如衣,隨手換來。
"我就不客氣了,橘扒大家先來猜猜我做什麼的?
七拼八湊成席坐,
三朋二友包間聚。
欣欣端杯穿梭忙,
五臟六腑全靠它。
深夜孤影遊街行,
杯醉眼迷步伐亂。
冷風吹來起雞皮,
再來二杯吼銷魂。″
"好!不愧是一姐,出口成章,不才也來獻丑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傳入眾人耳,大家齊刷刷向他看去。
這人小閨從來沒有見過,或許他常來,但是俊男靚女太多了,在這個俱樂部里,沒有幾把刷子,閃光點,是會被碾壓成渣的。
"峽谷山川丈量行,
億年流光破肚研。
世上稀少探究竟,
雜草眾生不俱險。″
短短幾句打油詩,引起俱樂部里眾人低聲猜,這是何種職業?
一曲二月春演湊完,小閨起身,白衣飄飄向莫邪迪走去。
"小閨,你來首詩詞,早聽說你的詞,別有一翻韻味!″芩村有晃動著手中琥珀色的威士忌酒,半眯著眼睛, 眼光閃爍著。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來首就來首,小閨眼睛游到A君身上他斜靠在一棵塑料桃花樹下,雙手插入褲袋,似笑非笑。她不由心裡春心盪漾。陌上公子世無雙,大概就是指他了吧!
她清清嗓子:"來俱樂部有段時間了,來猜一下我的職業。
悟空崩出五指山,
叩拜唐僧叫師傅。
赤裸露體羞煞為師也,
挑燈密密縫從此為人形。″
莫邪迪皺起濃眉,把手上的酒一口乾了:"你跟我是同行?″
"差不多吧!″小閨伸手接過服務生端來的水果沙拉:"所以我跟你有親近感啊!″
俱樂部里的迷虹燈,閃耀著看不清每個人臉部的表情,像霧里看花,水中澇月,你能分辨這變化莫測的世界。
這個俱樂部最大的特色是,沒有操雜的音。安靜,舒適才是大家愛相聚的原因吧!
三百多平方米的大廳埋差,正上方有一個舞台,上有多種樂器,圓液昌鋼琴,吉他,小提琴,電子琴,薩克斯,鼓架, 古箏,豎琴……真是中西合璧, 這些樂器是俱樂部會員自己演奏用的。如果誰想要演奏,自己可以上台去演奏一下。來展示自己的才藝,心情,還可以吸引互相喜歡的人成為知己,粉絲。
會員們三五成堆,自成圈,磁場相吸,自然分成組。
漂洋過海來看你終於停了,把小閨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嘆了一口氣,煩!
都怪自己是巨蟹座的性格,母愛泛濫,讓異性以為對他們有意思。見一個愛一個,可是身邊的男士一個比一個出色,不是出色,是絕代美男子。
才華橫溢,多金又多情。小閨在商場打滾多年,對人鑒定能力還是有的。俱樂部里任何一位,在社會上都是明珠。身邊異性從來不缺,可愛情就不好說了。
愛情是獨一份的,是保持忠貞的。對的愛情是愉悅的,不對的愛會痛苦萬分。心中在打疑問的愛,還是放棄吧!
俱樂部里大多數人,什麼都不缺,唯獨缺了一份珍貴的愛情。單身的人,在人群中尋覓愛人。
小閨的煩惱就是她不知道自己愛上了誰?為什麼對每個男士都會有好感?這是博愛,是濫情。唯獨缺少愛情?何為愛?
她想起了那次聚會時,芩村有提議做真心大冒險活動場景。
那天人還是挺齊的,好像約過一樣,全到場了。小閨業務上有點矛盾,處理完手中活進俱樂部,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香水。男士的古龍水 尤其沖鼻,與女士甜膩膩的玫瑰香水混合在一起,鼻子發癢讓她忍不住狠狠打起噴嚏來。
對不喜香水味的女子來說,好像來錯了地方。可她還是來了,抬頭就看見A君身邊又換了美美。
"小閨,來得真好,今晚我們來玩真心大冒險。怎麼樣?″芩村有熱情地招呼著。"規則是把心中的愛人,用詩詞 鑲嵌的手法。寫進去。″
小閨對人有好奇的沖動,這個芩村有為什麼開這俱樂部?無人知道他的底細,他身上有 紳士風范,為人體貼周到,每個人都願意跟他交朋友。就這一點就非常了不起了。
他來自江南,跟小閨的老家挺近的,在俱樂部里能用家鄉方言交流,特別親。但他剛失戀了,錯,是他剛剛拒絕了一絕世美女的追求。
在小閨眼中,這位佳麗膚白腿長,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似乎從古代仕女圖中走來。看過她寫的情書, 哀怨動人,情意綿綿。
可不知為何,卻被芩村有拒絕了。
"好!小時候玩過的游戲,來吧!″
擊鼓傳花, 游戲開始了。咚咚咚,咚咚咚……一聲快過一聲,心臟跟著突,突直蹦。突然停在欣欣姐面前。
今夜有點怪,小閨明顯地感到氣氛不對,可又說不出來。欣欣姐手上的紅酒只剩下半杯了,看她臉,一定沒少喝。
"還是我先來。″一姐做事就是咔嚓,一仰脖半杯入喉。
"穀雨下珠珠,
山嶽霧漫漫。
吾在心口中,
愛字脫衣出,
你越山林來。″
好!大家拍手鼓掌!
哦!谷岳,原來那個陌生男子叫谷岳啊!欣欣姐愛上了他。小閨會心一笑。擊鼓傳花繼續著。
咚咚咚,咚咚咚……
咚,停!傳到了一身白色西裝的A君手中,他修長白得有點嚇人的手指,右手夾起紅色的花放左手掌中磨擦著。
"春眠不覺曉,
處處聞啼鳥。
夜來風雨聲,
花落知多少?″
他……居然用古詩,可這詩,小閨心跳加快,臉發紅,她下意識地抓起桌子上的啤酒杯一口悶,喝了下去。
身邊幾位男士齊齊向她看去。芩村有叫:"好,開始!″
咚咚咚,咚咚咚……
在芩村有手上停了。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把手中花一拋一拋,然後抓緊。
"村中有一土,
種啥就出啥。
門前一小樹,
今來就發芽。″
"太棒了!村中有一土,虧你想得出。″欣欣姐正好坐在他對面,伸手拍打過去。
臉上飛上了二朵紅花,什麼情況?小閨沒有想到芩村有把他和小閨的名, 拆開了組合成一首詩。
她想找個地洞鑽下去,為什麼?這俱樂部里美女如雲,為什麼會這樣?這是一個游戲,不是真的,她暗暗告戒自己。別自作多情,這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周圍所有的目光已經聚向了她。美女們各懷心事,盯著她。男士們的目光似乎要 扒了她的衣服似的。
繼續傳花……
小閨已經坐立不安了,害怕花傳到她手上,傳過來了,像燙手的山芋一樣,她丟給了下一位。咚,又停了。
傳到了穀雨的手上,他眼睛餘光掃了一眼小閨,轉頭正眼默默地注視著欣欣姐。
"遇見你三生有幸,
愛上你命中註定。
期侍你步入愛河,
欣欣榮今生無悔。″
哇!果然是高手,一出手就是挽著愛人,成雙成對了。小閨看著他倆,感覺真好。這就是愛情吧!今生找到唯一的真愛,多好!羨慕嫉妒恨!哈!咳!她看到幾雙眼睛 齊沙沙地向她看來。
不要,她預感到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黑暗。
"我看不用傳花了,我來一首吧!″莫邪迪拿過谷岳手上的紅花,放到鼻子低下聞了聞。
"閨中待嫁女,
君子好逑之。
知音世難求,
你現可知曉。″
這,不是添亂嗎?存心為難,小閨如坐針尖上,扎得慌。為什麼啊?這……因該開心還是悲哀?
俱樂部里任何一個男士走到人群中,都是鶴立雞群。優秀,要財有財,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可是三位同時喜歡上,這是一種悲哀,真的,小閨想兩腳 摸桐油,開溜!
"看來今天,小閨,你是人生大贏家啊!來姐姐敬你一杯酒。″塗著紅色指甲的手端著紅酒來到小閨面前。
一兩糯米粉團快溜出來玩了。
小閨眼睛睜不開,她一口喝乾了紅色的酒。
"小閨,上次你說那個悟空師傅什麼的,你是做內褲生意的吧!″芩村有一隻手托著下巴,微微一笑,話中有話:"今天,有三位向你表白了,你得有個答復哦!你看咱們三,誰是你最愛?″
A君身邊的美女嘟起了嘴:"君,我不舒服,你陪我回去吧!好嗎?″
小閨抬眼一看,A君那雙桃花眼裡倒影著自己的身影。嚇了一跳,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看來,你今天是不好過了,不如你送我們幾位內褲吧,一人一條,公平吧!″芩村有那低沉的男聲,帶著諷刺似的語調,陰陽怪氣地說著。
小閨肚子又痛了起來,她拉一下被子,用手揉著肚臍眼。她想忘了那天,怎麼回到的家,之後就生病了。
二天沒去公司上班,讓手下打理。她想起當時是……
"不送,不送內褲。″她用江南吳語向芩村有狠狠地丟過去, 落荒而逃。
天空下著雨, 淋濕了全身。
沒有人追上來,她孤零零地走在 彌紅燈閃爍的街頭。 噴嚏一個接著一個打。
截了一輛計程車,把自己送回了家。
手機有微信過來:"你送內褲不?″
"不送!″她打上二個字,停了下來。內心又讀了一遍"內褲″,"內苦″啊!
"不送″可惡,他一定知道,我會說:"不送內褲的。″
"唉!我被你打敗了!″小閨打過去。她突然心情好了!
好吧,不送內褲"苦″,那隻剩下甜甜的,或許很平淡的,或許是鹹的,但決不是苦的就行。
她收到一串壞壞的笑臉……
⑻ 短篇小說|長夜(三)
當天,席望睡了很久,以至於他醒來時,屋外已經漫天繁星。
手機上有路茜幾條微信和三個未接電話。席望匆匆拿起手機,向路茜解釋說自己只是睡過頭了。他並沒有提起許歌,而路茜也絲毫不做懷疑,還在電話那頭嘲笑他是頭「豬」。
但是席望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席望的心裡一直想著許歌,他強烈想知道這些年許歌的經歷,以及以後該和她如何相處。
不過許歌並沒有對兩人的重逢表現的多麼大的驚喜,只是像一對許久不見的老同學一樣,簡單聊幾句微信,偶爾打個電話。
對此,席望的心裡竟然沒由來的生出一絲失落。
「或許,她已經放下了吧。」席望心想道,「這樣也好,過去的總是要過去的。」
想到此,席望鬆了一個口氣。他也打定主意,以後就拿許歌當一個普通的高中同學。
但命運卻又一次和他開起了玩笑。
那天是周末,本來席望約好要和路茜一起去逛街。但就在他出門的時候,卻突然接到了許歌打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了,對方一直沉默,直到席望問了第三遍「出什麼事了」,許歌才開口。
「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許歌的聲音聽起來絕望而無助,席望心中一稟,忙說,「好的,你在哪?我去找你。」
沒過多久,許歌就發來了一個位置。席望粗略的看了一眼,那地方離市區很遠,好像是個城中村。
「她怎麼會在哪?」席望心中不解,但還是匆匆走向地庫。
席望一邊開車,順便給路茜打了個電話。他沒有提起許歌,只是說公司臨時加班。
車子賓士了大約四十多分鍾,拐進了一條小路上。
席望打量了下四周,這里的確是個城中村。一條僅能通過一台車子的土路兩邊是一排排兩三層的小樓。
放眼望去,小樓上密密麻麻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衣服,而那些衣服後邊,則是一個挨著一個的窗戶。
許歌此刻就站在前面不遠處,她穿著一身粉紅色睡衣,頭發散落著。由於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整個人看起來卻是很脆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一般。她的手邊,放著兩個拉桿箱,有一個箱子還露出了衣服的一角,一看就是出來的很匆忙,來不及仔細整理。
席望趕緊下車,撲面而來的垃圾臭味讓他眉頭一皺。
「怎麼了?」席望來到許歌面前一臉關切。
許歌抬起頭,臉上掛著的是掩蓋不住的疲憊,而兩邊的臉頰上,還殘留著兩道淡淡的淚痕。
許歌咬了咬嘴唇,什麼都沒說。
「好了,先上車吧!」席望皺著眉伸手拿起許歌身旁的兩個拉桿箱,向車的方向走去。
許歌安靜的跟在席望身後,一言不發。
「去哪?」席望將箱子放到後備箱後,坐回到車里問。
許歌微微低著頭,垂下的頭發遮住了她大半臉。她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輕搖了兩下頭。
席望嘆了口氣,發動車子,離開了這里。一路上,他都沒有和許歌交流,不過很明顯,她是無處可去了。
兩人默默行駛了半小時左右,席望將車子停在了一家快捷酒店的門口。當他轉過頭時,發現許歌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看著那張美麗的臉龐,席望心裡泛起一陣同情。
他走下車,走進酒店,開了一個房間。他回到車後准備將行李拿出來,發現許歌已經醒了。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快捷酒店,只是輕聲說了句「謝謝」,徑直走了進去。
將一切安頓好後,希望站在房間門口,看著坐在床邊發呆的許歌。
「怎麼回事?」希望輕聲問道。
許歌眼神盯著眼前的地面,半晌,輕聲說道,「我累了,想睡會兒!」
希望點了點頭,說道,「好,你暫時現在這兒住下吧,有什麼需求給我打電話就好。」
說完,席望轉身向屋外走去。
「我會抓緊時間找房子的...」身後傳來許歌無力的聲音。
「不著急...」希望本想再說點安慰的話,但覺得嗓子堵的難受,最終什麼都沒說,悄悄退了出房間。
當房門關閉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一顆晶瑩的淚水,順著許歌的下巴掉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希望握著方向盤,心情十分低落。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有一點很明確,許歌現在過的非常不好。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許歌一直沒有主動聯系席望,更沒有想要席望提供什麼幫助。席望打電話過去,她也只是很平靜的說,「沒事,很好...」之類的話。
席望很困惑,他想幫助許歌,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幫。而且,他也意識到,作為自己的女朋友,路茜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可是他剛想撥通路茜的電話時,許歌的電話卻先到了。
「我想好了,這個地方終究不屬於我,我覺得我還是走吧。」許歌的聲音依舊很平靜。
「你要去哪?」席望脫口問道。
「不知道,或許是回家,或許是下一個地方...」許歌說。
「...」席望一時語塞。
良久,他才說道,「好吧,那你准備什麼時候走?」
「明天吧,晚上想約你出來吃頓飯。這么久了,一直說吃飯,也一直沒有時間,怎麼樣?方便嗎?」
「嗯。」席望答道。
「好,我等你。」說完,許歌掛掉了電話。
席望看著手裡的電話,不知為何,此刻他的心裡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下了班,席望便給許歌打去了電話,兩人約定好地點之後,席望開車匆匆趕去。
下班晚高峰,路上難免有些賭。席望坐在車里,心裡一邊想像著一會兒和許歌的見面,同時又在為再一次和路茜撒謊感到內疚。短短的幾天,他已經和路茜撒了兩次慌,還都是為了許歌。
席望搖了搖頭,自己寬慰自己般解釋道,好在許歌馬上就要離開了,一切都要過去了...
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席望走進了餐廳。這是一家西式的餐廳,柔和的燈光和溫柔的音樂,烘托出了一副浪漫的氛圍。
席望掃視一圈,很快就找到了等在那裡的許歌。她還是穿著那天那件大紅色連衣裙,臉上已經看不出疲憊,但還是籠罩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不好意思,有點堵車。」席望拉開椅子坐下,隨口說了句。
「沒事,我也剛到沒多久。」許歌回應道。
兩人再次沉默,席望把玩著手裡的車鑰匙,而許歌則將頭轉向了一邊,彷彿在觀察餐廳的布局。
「真的要走了?」席望打破沉默問道。
「嗯」,許歌點點頭,「混不下去了,留下來也沒有意義。」
「到底怎麼回事?」席望問道。
「很正常呀,掙不著錢,交不起房租,就無處可去唄。」
許歌雖然說的很輕松,但從她緊綳的臉上,席望看出來,她在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
「怎麼會這樣?這些年你究竟去哪了?」席望不自覺加重了語氣。
「從一個地方換到另一個地方,從一份工作換到另一份工作。」許歌用手指波動著桌上的紙巾說,「最慘的時候,就差點去賣身了。」
氣氛並沒有因為許歌的玩笑話而變的好多少,倒是席望眉頭皺的更緊了,彷彿在腦補著什麼。
「你當年到底...」最終,席望還是忍不住的問。
許歌把手放在唇邊,打斷了他,「今天不聊過去,好嗎?」
席望將身子靠在椅背上,渾身被抽幹了力氣一般,點了點頭。
兩人再次沉默,周圍的空氣也彷彿如耳邊的輕音樂一般,變的凝滯。席望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裝滿粘稠液體的罐子里,壓抑,窒息。
他解開胸前襯衣的一顆扣子,拿起一旁的酒杯,一飲而盡。他本沒打算喝酒,但此刻他感覺心中有一團烈火似的東西在燃燒,胸膛也彷彿馬上要炸了。
而一旁的許歌,也默契的拿起酒杯,一口乾掉。
兩人默默的灌了幾杯酒後,許歌的臉上泛起了紅暈,而席望也感覺到自己的頭有一點暈。
「你知道嗎?我那天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要不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給你打電話的...」許歌將手插進長發里,面帶痛苦,「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那個樣子...」
「你應該給我打電話!」席望又灌了一杯,說道。
「憑什麼?」許歌抬起頭,看著他說,「我憑什麼給你打電話?」
席望握著酒杯,良久,說了一句,「因為,我們是同學...」
「對,我們是同學,」許歌表情復雜,抓起酒杯喊道,「那就為了我們曾經的友誼,乾杯!」
兩人一杯接著一杯,以此抒發著心中的不快。直到第三瓶紅酒見底,直到許歌爬到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席望也覺得天旋地轉,他咬著牙,勉強將選個攙出了餐廳。
兩人跌跌撞撞回到酒店,看著倒在床上的許歌,席望腦子里僅存的一點意識提醒著他,必須趕緊離開。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朝屋外走去。
忽然,身後傳來了許歌夢囈般的聲音,「你知道嗎?這輩子如果可以重新開始,我寧願選擇不去認識你...」
雖然背對著許歌,但席望還是清楚的聽到了一點眼淚落下的聲音。那是一顆掉進他心底的眼淚,將那塵封了許久的冰塊瞬間化開。心裡深藏著的記憶冰山,猛然浮出水面,席望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頭暈目眩!
席望呆立在門後,抓著門把手的手無論如何都擰不下去了...
⑼ 歡愛(短篇連載小說)
第一幕背叛
下班前半個小時,我收到了老公陳浩宇發來的簡訊。
【親愛的,晚上九點希爾頓酒店1314號房,不見不散,愛你的老公。】
已婚夫妻約著去酒店,這意味著什麼可想而知。
我跟陳浩宇結婚半年,本來還是蜜里調油的新婚期,但是三個月前婆婆打著「催生」的名義住進了家裡,成天管東管西,從衣食住行到我跟陳浩宇的房事她都要插上一手。
如此一來,直接導致了我壓力很大,好幾次陳浩宇想跟我做,我都覺得婆婆在後面盯著我,因此沒了興致·…···
對於這件事,陳浩宇雖有不滿,但是從來沒責怪過我,想來這陣子也真是辛苦他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獎勵他才行。
下班後我先去商場挑了一套情趣內衣,之後才去了酒店。
陳浩宇不在,房間里有打開的紅酒和他留下的字條,公司臨時有事讓他回去一趟,他讓我邊喝酒邊等他。
畢竟太久沒做,怕婆婆帶給我的後遺症太強,喝點酒放鬆一下再合適不過。
陳浩宇想的周到,我對他今天的安排格外滿意
洗了澡換上浴袍出來,我一邊淺酌一邊等著高明偉,然而紅酒才沒喝幾口,我的腦袋就沉沉的覺得發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再後來,我是被熱醒的。
房間里黑暗一片,只覺得一個高大的身影壓在身上,正低頭解著我浴袍的帶子。
「老公……」
我渾身發燙,嚶嚀著,還扭著身體想讓他看清我身上的性感內衣。
「還挺花心思的。」
突然,陌生的聲音傳入耳中,我渾身一震,瞬間就僵住。
「你是誰?」這人不是我老公。
「怎麼不繼續了?」男人低沉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戲謔,手指還勾著我內衣的肩帶,沿著肩膀往下拉我的身體先是感覺到一陣酥麻,才驀然回神,反手抓回肩帶,又要拉回被敞開的浴袍,卻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男人的手掌很燙,掌心貼上來的瞬間,我不禁哆嗦了下。
一抬頭,四目相對。
我這才看清了對方的長相,五官俊朗,輪廓深邃,線條剛硬,恰在眼尾有一絲絲上翹,染著戲謔的嘲諷。
這是一個過分英俊的男人,英俊的讓人過目不忘。
「林……林總?」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個人是林益,陳浩宇的上司,我曾經在他們公司合照裡面見過。
「林總,我是你下屬陳浩宇的太太,你一定是走錯房間了,請你放開我。」我試著掙扎了一下,不知道是我身體沒了力氣,還是林益掐的太緊,我竟然一動也動不了。
「陳浩宇的太太。」林益眯了眯眼,聲音里多了一絲玩味。
「是——」
我話還沒說完,林益竟然大手一抓,就把我特意買來「獎勵」陳浩宇的東西撕成了碎布。
渾身赤裸的暴露在空氣中,我猛抽了一口冷氣,掙扎的更加用力。
「浩宇······浩宇,你在哪裡,快來救我······」
「呵。」
林益在我耳邊低低的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陳浩宇會來救你嗎?他為了我手裡的項目,可是用盡了心思,才往我手裡送了這張房卡。他送給我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太太,1314號房間,還真是諷刺。」
「不可能!浩宇不可能這樣對我的!」我尖叫了起來,難堪的嘲諷刺的我心口一澀。
「不可能?」林益厲聲反詰,「難道你還沒察覺自己被陳浩宇下了春葯?」
「春……春葯……」
我在震驚錯愕的同時,也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反應。
綿軟無力不說,還在體內燃燒著一股灼燙,我明明抗拒林益的觸碰,卻又控制不住的往他身上貼近。
林益也低眉凝視著,嘴角一挑,在陰暗中笑的越發邪肆,他俯身靠近我耳邊,輕聲蠱惑著,「你逃不掉了,與其抵抗,不如好好享受……」
⑽ 跫音———短篇小說
靈感來自於鄭愁予的《錯誤》——
......
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響.
三月的春帷不揭
......
(一)
沈鄞鄴推開門,就聽到一陣稀里嘩啦聲。以他多年吃喝玩樂的經驗,自然知道是洗牌的聲音。果然,大廳里支了一張麻將桌,還是簇新的,樣式卻是民國風。一桌的女眷花枝招展,正開始新一輪摸牌。
他一下子覺得自己不該回來,可是有人眼尖,對著門口的吳太太正好瞥見他,先是愣了愣,隨即笑起來,「喲,這不是沈二少爺么?」
話是對著沈太太說的。對面的女人背對著門,不疾不徐地回頭,「回來了。」
「嗯。」
聽著不情不願的口氣。沈鄞鄴沒有停留,垂了眼皮,兀自上樓。母親倒也沒說什麼,畢竟人回來了。
一桌的女人們倒是比兩位當事人還興奮,嘰嘰喳喳的聲音早就蓋過了打牌聲。沒辦法,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老女人。明目張膽的眼神來回逡巡了好幾遍,直到沈鄞鄴上了樓徹底不見,才收回來落到其中一個女人身上。
「沈太太好福氣!」
秦欽笑了笑,沒有接腔,眼神專注於眼前的牌局。她已經贏了很多局,不知是其他太太們有意讓她贏錢還是別的,反正手氣不錯。打牌贏錢總不是壞事,還可以打發時間。以前她可從來不打牌的,覺得浪費時間。但自從丈夫沈躋晏去世後,她便覺得這時間於她而言,多的有點過分了。
家裡太靜,總想弄點什麼動靜出來。
所以幾位太太們接到來自於秦欽打牌的邀請,都有點受寵若驚了,想方設法地輸錢給她,一搏沈太太的歡顏。
可事實是,秦欽心不在焉,也並不計較牌局上的得失。因為人生的一副牌她已經贏了。若說有什麼遺憾的話,也就是沈鄞鄴了。天下沒有不想自己的孩子成材的父母,但沈鄞鄴是一塊頑石,眾人皆知。
他是浪子,哪天高興了就會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但平時休想知道他身在何方,是醉生還是夢死。反正18歲之後就沒人管了,也管不了,索性隨他去。對他唯一的了解是每隔幾個月的報平安,來自世界上的每一處角落,千里之外的視頻傳來,開場白永遠是:嗨,大家好,我沈鄞鄴還活著。
每一次,都令所有人無可奈何。
(二)
晚上一家人吃飯。平時就秦欽和向晚兩個女人,如今多了沈鄞鄴,自然就熱鬧很多。
李阿姨照例是燉了一鍋烏雞湯,用一下午的時間慢慢熬,料足火候好。一揭鍋,整個屋子香氣肆意。
沈鄞鄴二話沒說,先自顧自地盛了一碗,旁若無人地開始喝。母親來得遲,見到他這幅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這是給你大嫂的!」
向晚被攙扶著正好到了飯廳,反應過來,忙說,「沒事,我不喝沒關系的。」
沈鄞鄴極不情願地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大嫂好」。卻沒有看她,眼神下移,正好瞥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心裡冷笑一聲。
向晚懷孕已8個月。
明天有孕檢,母親要求他陪著去,沈鄞鄴破天荒地沒有拒絕。大抵也是因為家裡已經沒有別的男人。
半個月前母親深夜打電話給他,大意是要他回來。但沈鄞鄴是驕傲的人,吃軟不吃硬。母親倒也沒有強求,只是說,「本來你在外面怎麼樣,我都不會管,因為還有你大哥。但是現在不同了,公司的事我可以處理,只是一家子的孤兒寡母,到底是女人。還有你大嫂也差不多要臨盆,我只是怕出個什麼事,對不起你父親和大哥。」
不知道是哪句話打動了他,反正浪子沈鄞鄴回來了。這給所有人都提個醒,沈家還是有男人的。秦欽要的就是這任何時刻都不會倒的堅韌表象,不給別人可趁之機。
飯桌上,母子兩人閑聊。
沈鄞鄴說,「你倒是還有閑情打麻將?」
「怎麼?不行么?」秦欽笑,五十歲的人看起來不過三十,眼角一條細細的魚尾紋,「誰說一定要痛不欲生的?」
也是,畢竟人死不能復生。當年沈躋晏突然去世,正值公司換屆,幾個股東各懷心思,蠢蠢欲動,沈家算是四面楚歌,但最後也挺過來了。而如今,沒有理由挺不過去。
作為公司的接班人,大哥沈鄞郁半年前車禍去世,但那時向晚已有孕。有人說秦欽的命太硬,也有人說她福氣好,一生富貴榮華,且任何時刻都有底牌,足夠扭轉局勢。
(三)
其實沈鄞鄴並不想見向晚。
沈家的叔嫂關系並不好,只有極少人知道。說起來,兩人還是校友。但大三那年,沈鄞鄴作為交換生去美國,就一直留在那裡。兩人並不怎麼接觸。
他放浪形骸慣了,對誰都是愛理不理的。向晚出身寒門,她和沈鄞郁交往到結婚,竟是出奇的順利。
因沈鄞郁並非秦欽所生,所以秦欽保持中立;父親沈躋晏素來對大兒子疼愛,且沈家家風開明,並不拘泥於門當戶對。
訂婚的時候,沈鄞鄴還取笑他,不會是政治聯姻吧?老爹都那麼有錢了,沒必要再讓你娶個富家女吧?
他沒想到,是向晚——三月的柳絮不飛,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再沒第二個向晚。
回來那天,他上樓路過書房,見到裡面有人。知道是她,心下有遲疑,但腳步不停,直徑回了房,門「砰」一聲關上。
他知道她過得很好。大哥沈鄞郁為人溫和,謙謙君子,是一個合格的丈夫。都說兩人伉儷情深,是天作之合的一對。每年向晚生日,沈鄞郁再忙都會抽出時間來給她慶生。有一次開party還邀請了他,沈鄞鄴自然是沒去。
但後來沈鄞郁發來一個視頻,他看了一半就再也看不下去。存在手機里,不刪也不看。默默的,好像心裡存了一個人。
這一生還很長,心裡有個人,才不至於虛無。
可是,那樣寂寞。
鮮衣怒馬自在生活的背後,是無處不在的寂寞。
他在黑暗中一步步走,像是穿梭在一場寂寞里。深夜書房的燈還亮著,沈鄞鄴沒有多想就進去。沒想到是向晚。
叔嫂共處一室,向晚不是不尷尬,站起來微顫顫地就要走。
沈鄞鄴似笑非笑,「還是我走吧。」
說完,就真的轉身走了。
(四)
沈鄞郁出事那天,和往常一樣。
倒是向晚不太舒服。一連幾天吃不下東西,懨懨的,像是病了又像是沒有。沈鄞郁開玩笑說,「你不會是有了吧?」
他們結婚5年,還沒有孩子。
向晚愣了愣,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心裡瞬間的感覺竟是恐懼,「不會吧?」
沈鄞郁笑笑,卻是認真起來,「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我陪你去。」
還是檢查清楚好。雖然以前鬧過幾次烏龍,但沈家想要抱孫子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沈躋宴還在的時候,就常常說,他退休之後便回家抱孫子。
只是沒有等到。
沈鄞郁也沒有。那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還來不及知道向晚已經懷孕近兩個月。
大抵這就是命,得到什麼就失去什麼。
沈鄞鄴陪向晚去醫院做孕檢。彩超里可以清晰看到胎兒的一切,護士告訴他哪裡是心臟,哪裡是大腦。沈鄞鄴面無表情,好像是很認真地聽,又像是沒有。護士笑他,快要當父親的人反應都遲鈍,他也一樣,激動得都手足無措了。
他笑笑,沒有說話。
那天晚上,向晚夢到沈鄞郁。夢里他問她,為什麼。
她從睡夢中驚醒,凌晨3點。床頭燈開著,而沈鄞鄴就站在床邊,目光摻了夜色,什麼都看不出來。醫生說她過於緊張,有早產的跡象。
此刻向晚見到沈鄞鄴,其實連死的心都有。
「你怕什麼?」沈鄞鄴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反正現在大哥死了,沒人會知道。就算孩子是我的,也是姓沈,你只要生下來,就有繼承權。我都不知道你在怕什麼?」
「滾出去!」
「別動了胎氣。」他笑,「都忍了這么久了,別功虧一簣。」
在此之前的沈鄞鄴或許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恨這個女人入骨。
向晚簡直要瘋了。她知道會有這么一天的,沈鄞鄴恨不得活剮了她。
「你讓我把孩子生下來,等孩子生下來,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其實我不想怎麼樣。」沈鄞鄴在床邊坐下來,將手擱到向晚肚子上。
向晚一動也不敢動,她知道他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那你回來干什麼?」
或許快要發瘋的人,並不只是她。
沈鄞鄴作了「噓」的手勢,靜靜聽了半響,「他在動?!」
他笑起來,像是自言自語,「你說這孩子,會有幾分長得像我?」
(五)
秦欽素來認為有能者任之,在確定公司接班人的問題上,從來都認可沈鄞郁,而不是沈鄞鄴。
知子莫若母,秦欽知道按著沈鄞鄴的性子,若是接管公司,只怕是時刻都使著法子如何讓其破產倒閉。這是他的風格,不喜歡的東西,再好也沒用。
若是沈鄞鄴喜歡的,哪怕再不好的東西,也會念念不忘。
秦欽萬萬想不到,沈家的兩個男人都載到了一個女人手裡。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她覺得應該是幸運多一點,因為終於知道是什麼,可以讓沈鄞鄴停留。
沈鄞鄴一連幾天在書房看書,一看就是通宵。這一點像秦欽,需要付之努力的事,從來都不會遲疑。也足夠低調,去年已經開始Columbia的碩士學位。
還是沈鄞郁告訴秦欽的。這事沈鄞鄴只告訴了大哥,從小兩人感情好,手足之情勝過母子之情,秦欽不得不承認。
所以連挑女人的眼光都一樣。
沈鄞鄴再次從向晚房間出來,秦欽已經等在書房裡。沈鄞鄴見了母親,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麼來。
秦欽自然也不會表露什麼。對情緒的控制來說,兩人如出一轍。
「這么晚了還不睡?」
「睡不著,看書呢。」
秦欽笑,「書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那點迂腐的東西。」她頓了頓,「哪有人好看?」
沈鄞鄴點頭,「是,人是比書好看多了。」
「所以你這是守門么?每隔半小時看一次,倒是盡心盡職。」
沈鄞鄴沒有接話。事已至此,已沒什麼好說的,也不屑辯解。
「怎麼不說話?」秦欽還是笑,眼神卻冰冷,「沈鄞鄴,我叫你回來,不是為了讓你看女人!」
「那你讓我回來干什麼?」沈鄞鄴無所顧忌,「我就是回來看她的,她要生了,大哥不在了,我不該盡責任么?」
「沈鄞鄴,你真是長進了。」
「那你想讓我說什麼?說我愛上一個女人?說我沈鄞鄴這么多年,他媽的就因為愛上一個女人,這幾年都不回來?就因為一個女人,我像個賊一樣?」
沈鄞鄴愛向晚。
他是浪子,可是不管在哪裡,他的心從來沒離開過。這么多年,他逃得遠遠的,不想見她,不想見大哥,不想見父母。可是到最後他發現,自己的無處可逃。
他知道自己錯過了,他情願什麼都不知道。
(六)
沈鄞鄴到底是一個男人,不會跟一個女人過不去。
但愈臨近預產期,向晚心裡那種恐懼的感覺愈無處可逃。她當然知道,這孩子是沈鄞鄴的可能性有多大,雖然只有一次。
沈鄞鄴的態度令人捉摸不定,似乎已經認定自己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每次他把手擱到向晚的肚子上,胎兒就會動。這令沈鄞鄴覺得有一種感應。
他說,「這孩子肯定像我。」
大抵這兩個人誰都不會料到,命運會有這一刻的伏筆。
19歲,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子,那麼單純的感情,單純得令人覺得有點無聊。從來都只有女孩子愛慕他,明的暗的,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角色對換。他習慣了別人的仰慕,卻不知道如何處理自己的感情。
沈鄞鄴甚至不確定,那時的向晚是否喜歡自己。
沈鄞郁取笑他,「你直接去問她不就好了,想那麼多干什麼?」
沈鄞鄴自然不會去問,若結果不是自己期望的,那到時恐怕要羞憤致死了。所以兩人從來沒有正式交往過,也不是男女朋友。
但大哥的一句話,就令沈鄞鄴心裡那些懵懵懂懂的感情一覽無余。他並不喜歡那種感覺,好像心都不是自己的。沈鄞鄴知道自己是喜歡向晚的,但他更嚮往自由,喜歡鮮衣怒馬的快意生活。感情好像是一種束縛。他有期待卻不執著。
所以直到沈鄞鄴離開去美國,也沒有問出口。
兩年後向晚畢業,進入沈氏集團工作,是沈鄞郁的助理。一年後,嫁給沈鄞郁。沈鄞鄴趕回來參加婚禮,真正的始料未及。
感情是可以放棄的,卻是不能夠忘記的。
是的,浪子沈鄞鄴從來沒有忘記過向晚,至此之後,也永遠不會忘記。一念之差錯失後的人,足夠一輩子來緬懷。
命運以這種方式,讓他來記得她。
那場還未開始就以終場的愛戀,終於漸漸沉澱在沈鄞鄴自由馳騁的心底,無人知曉。他依然是來去如風的,卻再也沒有曾經的灑脫。
很多年後,他對自己說,沈鄞鄴,你真可憐。
(七)
其實歲月不寬宏。
向晚知道,沈鄞鄴恨她,也恨這個孩子。
沈鄞郁的葬禮上,向晚悲傷過度,暈在當場。醫生做完檢查,告知所有人,已有孕在身。所有人都說,這是天見可憐。
只有沈鄞鄴。
向晚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刻他的眼神,輕蔑?鄙夷?
他說,「你挺有本事的。」
向晚懷孕兩個月,離那個晚上恰巧兩個月。她喝多了,引誘了沈鄞鄴。當時沈鄞鄴也喝了一點,但不多,可是他沒有拒絕。
真可悲,一個投懷送抱,一個欲拒還迎。
那時沈鄞郁因為公司臨時有事,提前回國。他們結婚5周年的度假還沒有結束,所以向晚一個人滯留美國,住在沈鄞鄴的公寓里。
那晚兩人閑聊,像是老朋友一樣。談到興致處,開了一瓶酒。本來是三人一起慶祝的,但沈鄞郁缺席。
兩人聊大學時的往事,細碎的溫情的,一件件,只有彼此才知道的過往。隔了這么多年重溫,也只有彼此可以分享。
沈鄞鄴問,「你是怎麼認識我大哥的?」
向晚想了想,卻笑著搖頭。她不知該如何講那些曾經,只是說,「我是你大哥的助理,自然認識了。」
沈鄞郁一表人才,事業有成,是眾多妙齡女性再合適不過的交往對象。向晚也是女人,不會不被打動。
「大哥追得你?」
「是。」
沈鄞鄴再也沒有說話,向晚接著喝酒。後來她應該是喝多了,所以當向晚抱住沈鄞鄴的時候,他也以為她喝多了。
「我送你回房休息。」
沈鄞鄴自始至終都沒有那個念頭,直到向晚主動吻他。他微微側頭躲過去,她固執地扳回他的臉,固執地吻。
沈鄞鄴沒有拒絕,當他回吻她的時候,知道一切都完了。
末日之前必定瘋狂。
他們之間是一種絕望的瘋狂。
(八)
向晚又開始做那個夢,夢里沈鄞郁問,為什麼?
為什麼背叛他?
沈鄞鄴和向晚都隻字不提那晚的事,沈鄞郁自然也不知道。可是做賊心虛,向晚隱隱覺得其實沈鄞郁已經什麼都知道,或許是他已經看出了什麼蛛絲馬跡,所以才會在開車時分心,出了車禍。
沈鄞鄴素來敢做敢當,大哥一死,公司只能由母親一人苦撐。
「我會接管公司。」
秦欽理智清醒,「你的條件?」
「結婚。和向晚結婚。」
秦欽再也忍不住笑起來,「傻兒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么?」
沈鄞鄴淡淡的,「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媽媽,我並不是來徵求你的同意。你若是同意,那再好不過,我會代替大哥接管公司。」
「威脅我?」
沈鄞鄴揉著額角,他覺得累。自從回來之後,他和向晚一樣,幾乎整夜整夜睡不著。他是背叛了大哥,但沈鄞鄴的心裡愧疚么?
未必。
秦欽知道事情無迴旋之地,這世上若還有什麼她不能掌控的話,便是沈鄞鄴了。作母親的,不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因為愛,所以這一場較量勝負已定。
可秦欽始終不能看著唯一的兒子被世人唾棄,「她是你大嫂!沈鄞鄴,其實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是可以娶她,但外人會怎麼看?你大哥屍骨未寒,你就這么急著上位?你這是亂倫!」
「亂倫?」沈鄞鄴笑得譏諷,「我和她連孩子都快生了,還能怎麼亂?」
「你什麼意思?」
沈鄞鄴看著母親,一字一句地說,「孩子是我的,不是大哥的。不信的話,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去驗DNA。」
秦欽饒是在商場上翻雲覆雨,但還是被驚到。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沈鄞鄴輕描淡寫地開口,「大哥結婚這么久了,都一直沒有孩子,您不覺得奇怪么?要生早生了。」
沈鄞郁不能生育。大抵這也是命,一個男人可以擁有的一切都擁有了,可是偏偏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秦欽不知道,畢竟不是親生的,這種事怎麼能開口。但兄弟是親兄弟,沈鄞郁第一時間告訴了沈鄞鄴。
沈鄞鄴年輕,不能理解這種痛苦,覺得生養小孩是多麼麻煩的事。他安慰大哥,「現在科技這么發達,不會治不了。如果真不行的話,以後我的小孩就給你好了。」
那時,多天真。
誰也不會想到,竟一語成緘。
這輩子沈鄞鄴最恨自己的時候,便是在大哥的葬禮上得知向晚懷孕的那一刻。那一刻,真正的痛不欲生。
他恨向晚,恨這個孩子,更恨自己。
可是,沈鄞鄴並不知道,命運還有更大的不仁在等著他。
(九)
關於那天晚上的事,向晚其實並不記得。
那是一場噩夢。但她清楚地記得,噩夢醒來之後的一切。那才是真正的噩夢的開始。身邊躺著的男人,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沈鄞鄴。
向晚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沈鄞鄴。他附過身來吻她,眼神溫柔,「早。」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不能是這樣。他們不應該這樣。
「我......我昨晚......」
現實令人絕望,也令人清醒。
沈鄞鄴看著向晚,「你昨天喝多了。」
她記得他們聊得很開心,可是之後的事,什麼都不記得。
「對不起。」向晚生平第一次覺得絕望,19歲的時候她都沒有覺得絕望,「我喝多了,對不起。」
那個早上,沈鄞鄴把這輩子該聽的「對不起」都聽完了。
「那你把我當什麼?」
沈鄞鄴問,他也覺得絕望。他可以找任何別的女人,但不能是向晚。永遠最渴望擁有的,卻偏偏得不到。
向晚訂了最快的班機回國,像逃一樣的逃離了沈鄞鄴。她也永遠都記得出門的那一刻,沈鄞鄴站在她身後,悲傷欲絕地問。
他問,「向晚,你有沒有愛過我?」
沒人知道那段時間沈鄞鄴是怎麼過來的,反正是孤魂野鬼一個。這個男人陷在夢里,回憶里,幻想里,固執地認為一切還沒有結束。
直到大哥的噩耗傳來。
沈鄞鄴終於可以確定,他和向晚的一切永遠都不會結束。理智回來的時候,他是心思再縝密不過的沈鄞鄴。
這是一場陰謀。
回憶再動人,也不可能讓人失去理智;就只有那一晚,卻偏偏珠胎暗結;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那麼誰會是最大的贏家?
那晚的紅酒樣本拿去化驗,好友幸災樂禍,「You』re lucy,the wine there is an aphrodisiac。」
那種東西叫「迷迭」,俗稱「合歡散」。
如果說之前是恨,那麼如今是一種悲涼。
背叛和被算計,哪一個更令人絕望?
沈鄞鄴情願什麼都不知道。
(十)
向晚再一次驚醒,又一次看到坐在床邊的沈鄞鄴。
「快點睡,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他們終於可以心平氣和地面對彼此,就像面對潰爛的傷口。
向晚看著沈鄞鄴,她從來沒有這樣好好地看過他,「我知道你恨我。」
「沒有。我已經不恨你了,真的。」
她的眼底有淚,就要落下來。
沈鄞鄴伸手去擦,笑起來,「都要當媽媽的人了,還動不動就哭。」頓了頓才說,「我會努力當個好父親。」
向晚只覺得心酸,「不是的,我沒有......」
"我知道。"
「我沒有想過要背叛鄞郁。我沒有。」向晚避開他的手,「孩子不可能是你的,不可能......」
原來這樣可憐,這兩個人,一個一無所知,一個自欺欺人。
「等孩子生下來,我們結婚吧。」
向晚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媽媽同意了。我會接管公司,我不會再離開了。」
沈鄞鄴終於要安定下來。這么多年之後,他終於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那些最初的愛戀,因為念念不忘,也最終沉澱成最厚重的愛。
誰也不知道,命運會有這樣的伏筆。
19歲那年的一天,兩人約好了一起看電影。可是向晚等了4個小時,沒有等到沈鄞鄴。電影開始又結束,人潮湧動又寂靜,可是那個要等的人,沒有來。
向晚等來的,是沈鄞郁。
沈鄞郁告訴她,自己的弟弟已經上了去美國的飛機,作為交換生,兩年內不會回來。
那一刻,向晚知道,她是等不到他了。沈鄞鄴是她等不到的人。他可以說走就走,但她沒有翅膀。或許終其一生,她都無法追隨他的腳步。他們家境懸殊,性格更是南轅北轍,她和他不配。
而沈鄞鄴也從來沒想過要安定下來,堅守一份平淡無奇的感情。外面的世界那麼精彩,他還那麼年輕,怎麼甘願將自己的心囚禁成一座枯井。
只有離開,唯有離開,才會懂得什麼叫失去,什麼叫後悔。
向晚畢業後進入沈氏工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見沈鄞鄴一面。她嫁給沈鄞郁,也是出於愛,只是內心深處依然渴望可以見到那個人。
她一直在等。
但是他們已經咫尺天涯。向晚始終沒有問出口,到底沈鄞鄴有沒有喜歡過她。就像沈鄞鄴問她,有沒有愛過。
一念起執,由執生愛,愛而不得,萬般皆苦。
其實都已經不重要,因為最終他們等到了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