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文短篇小說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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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甜文集
B. 短篇小說 |時光的債
時光,總能把人變得面目全非。
「你沒有看到我發的朋友圈嗎?為什麼我媽我姐,我同學我同事都看到了我的朋友圈,有的還給我發了生日祝福紅包,但你就要裝作沒有看見?」
這一年,是方晴的30歲生日,她本以為,提醒了幾年之後,結婚六年的丈夫應該記得她的生日並給她准備一份驚喜的,但是依舊沒有,她氣呼呼地給丈夫的微信連珠炮似得發了上面一段話。
這一天,方晴都提不起來興致,心裡還感到十分委屈,為什麼自己每年都給老公、兒子還有老公的爸媽過生日,而且都會提前准備生日蛋糕,但是他怎麼就不能給自己好好過個生日呢?一年就這一次。
想到這里,方晴的心情更加沮喪了起來,其他的日子方晴都可以不去在乎,但自己的生日,她總是過不去這個坎。
時光回到十二年前,那時,丈夫蒙因還是他的准大學戀人,他們剛剛相識不久,確切地說是蒙因單方面的'相識「」。那是暮春時節,方晴留著如瀑的長發,齊劉海,大眼睛一眨一眨,白皙的皮膚搭上粉色的長裙,走在校園中心廣場旁邊的草坪上,低頭嗅著春日盛開的牡丹,長發、長裙、讓人禁不住想長相守。
春天,是屬於戀愛的季節。十八歲,是她情竇初開的季節。十八歲的方晴,正走在她一生最美的年華上。方晴明白這些的時候,是在許多年後的現在。
天很藍,風吹著白襯衫。十八歲的方晴,正在令一位白衣少年臉頰緋紅,心跳加速。正像王菲一首歌詞里唱的那樣:「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這個少年的心被方晴占據了。
那時候的愛情開始的那樣簡單,卻又是那樣的真切與持久。出身於不算富裕家庭的蒙因並不是大膽的男孩子,不善言辭,不夠張揚,他還沒有攢夠告白的勇氣。
但此時的少年並沒有打算放棄,並且悄悄有所行動,通過細心的觀察知道了方晴是哪個專業,在哪棟宿舍樓住,他決定在方晴下課回宿舍的路上精心製造合適的「偶遇「。但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了,蒙因始終沒有找到什麼好的契機。
每一天的等待,都讓蒙因甜蜜而焦急。知道有一天,方晴和同宿舍的三個女生一起說著笑著走去宿舍的路上,蒙恩聽到她們在說:」方晴,後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們大家商量著准備給你一個驚喜呢!「
結果方晴生日那天,宿舍的其他三個女孩被輔導員臨時叫去參加一場校外活動充數去了,晚上可能回來的很晚。方晴的心裡失落落的。以前沒上大學的時候,爸爸媽媽都會熱熱鬧鬧做很多好吃的,並提前訂好生日蛋糕,一起陪方晴許願望。但這一年去了離家千里之外的廈門讀書的方晴,正在一個人度過第一個離開爸爸媽媽的生日,想到這里不禁傷感起來。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方晴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少女時代的心境總是寂寞而患得患失的,猶豫忐忑之中嗯了接聽鍵:「喂……」對方用很平常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調說了一句:「您好,您有一個快遞需要簽收,請問您在xx大學宿舍園區的幾棟?」方晴內心很疑惑,但隨即一想這應該是室友們給她的驚喜吧,瞬間充滿惆悵的情緒煙消雲散。
她結果快遞飛快的跑回宿舍,迫不及待拆開了禮物。是一款心形的周邊鋪著新鮮玫瑰的小蛋糕,上面是用大紅色的果醬寫著的「I LOVE YOU」字元,方晴沒多想,第一反應就是室友們的惡作劇吧。
大概六點半的時候,室友們就回來了,大家都嚷嚷著要去最近的蛋糕店給方晴買蛋糕。方晴頓時一頭霧水,著急地說道:「哎呀,你們終於回來了,就不要再賣關子啦,我知道你們的驚喜已經到啦!還真是個意外的驚喜呢!」
「啊,不會吧,竟有這等好事,快讓我看看!」室友小唐興奮的喊道。一幅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當方晴把蛋糕打開時,大家都發了「呀!」的驚嘆。室友小唐像抓到了類似早戀的把柄似的追問道:「方晴,快從實招來,我要第一個知道是誰這么囂張,敢來奪走我們『室花』的芳心。方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不要再開玩笑啦,小唐,這不就是你們搞得驚喜惡作劇嗎?」
小唐看了看另外兩人,兩個都伸了伸脖子,搖了搖頭,一幅無辜樣。方晴的臉一下子紅了,心裡頭,偷偷地小驚喜了一下。難道真的是有人以這種方式給自己表白嗎。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催方晴講出事情的來龍去脈,發現竟是快遞送來的蛋糕,追愛線索至此斷了,大家都意猶未盡。
這一夜,方晴失眠了,會是誰呢?家教一向很嚴的自己沒有什麼走得近的異性朋友啊。方晴的心裡從此種下了一個謎。
直到有一天,他們幾個一起再次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時,好事的小唐突然對方晴說:「我敢打賭,用蛋糕向你表白的就是那個經常在我們宿舍樓下晃悠,假裝與你偶遇的男孩。」方晴一個冷戰:「噓,別瞎說,人家說不定是在這等女朋友的。」「不可能,我發現好幾次了,他總是偷偷地看你,有兩次我故意盯著他,他迅速就把頭扭開了。」小唐斬釘截鐵的反駁。
半信半疑之間,方晴最終鼓起勇氣在端午節小長假的時候(那時校園里比較少,室友都回老家了)向蒙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就這樣,兩個人偷偷的戀愛了。
從那以後,方晴一直覺得蒙因是個浪漫的伴侶,細心,有情調。事實上,在整個讀大學期間,方晴也一直都對蒙因挺滿意的。蒙恩時不時就會製造很多小浪漫,帶方晴去看油菜花海,會編個花籃戴在方晴頭上,元宵節會買了煙花帶方晴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放;帶方晴吃好吃的,買好看的衣服,偶爾去短途旅行。
快下班的時候,方晴才收到丈夫的回信,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給她發了一個微信紅包。方晴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她覺得丈夫變了,不再花任何心思在她身上了,甚至連紀念他們幸福牽手的生日也不在意了。
方晴都沒打開紅包,就又開始了同樣連珠炮似的追問:「你為什麼不說一句祝福的話?為什麼要給我發紅包而不是買禮物,你知道我就算收了紅包,也不會花的。」因為家裡的花銷很大,方晴自己是不捨得花錢給自己買禮物的,但又渴望丈夫給自己買,那樣她才會心安理得的接受。
丈夫只是冷冷的發了一句:「我們家沒有過生日的習慣。」
畢業後,他們順理成章走入了婚姻的殿堂,兩個人在方晴老家所在的省城租了一套房子,工作生活。
再後來生了孩子,買了房子。蒙因去了一家知名的公司做開發APP的程序員,方晴選擇了熱情洋溢的主持人工作。兩個人的工作都越來越忙,孩子的教育費用和房貸是壓在他們頭上的兩座大山。
因為生活的大部分壓力都在丈夫身上,他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陪伴孩子,關心方晴,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跟兒子莫名其妙發火。方晴越來越無法忍受丈夫,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打起了問號:真是所有人的婚姻都有中年危機嗎?時光是真的把這個曾經靦腆害羞浪漫的男孩變成了毫無感情的掙錢機器了嗎?兒子諾諾也很不喜歡爸爸,每次爸爸一休息,如果接到臨時加班的電話,就會跑著喊著:「爸爸要去上班嘍!」,然後就會興奮的一頭沖進方晴懷里。
蒙因為了讓兒子去更好的幼兒園才選擇拚命加班,但兒子卻生氣哭鬧:「我不想去那個幼兒園,我的好朋友都不再那裡。」兒子已經和現在幼兒園的的小朋友玩熟悉了,不想換學校。但蒙因還是一如既往的加班掙錢。
而就在方晴三十歲生日後不久的一天晚上,蒙因喝多了酒回到家裡,一向不善於表達的他借著酒勁,伏在兒子的床頭傾吐起了自己的心聲:「兒子,爸爸真的很努力,想讓你去一個更好的環境,站在更高的起點,有著比爸爸更精彩的人生。爸爸也想給媽媽買更好的化妝品,每年帶你們去旅行。如果爸爸現在不努力,以後你和媽媽都會怪爸爸的。兒子,可以原諒爸爸現在的嚴厲嗎?
聽到這里,方晴覺得自己有點不應該在自己生日的時候,埋怨丈夫了,也開始慢慢去回想,而之前感受到的浪漫也不過是自己的主觀感受,而她,一直活在自己的情緒世界裡。
或許丈夫一直就是一個行動派的,傾向於用行動解決問題,而自己更傾向於用語言表達情緒。
大概是自己,一直還是個孩子,不肯長大,欠了時光的債,終要用成長去償還。
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當他們相遇,一起來到地球上進入婚姻生活的時候,他們發現自己的世界完全不是想像中的世界。在歷經和丈夫漫長歲月的交手之後,方晴才終於相信了這個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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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過莫北的流水年華
[1]
蘇小倫是我最好的朋友,蘇小倫的頭發有點微卷,面板白的可以掐出水,鼻樑微微向上翹,唇紅齒白,看起來特別可愛,蘇小倫愛穿白色的泡泡裙,白色的花邊襪子,還有白色的皮鞋,這使她看起來像一個高貴典雅的公主。
我和蘇小倫常常躺在草地上聽CD,有一副耳機,仰望著悠遠而綿藍的天,看著雲朵一晃一晃的從我們頭頂飄過,如潔白盛開的水蓮花,蘇小倫常常問我:「米米,我和莫北在你心中到底誰重要?」我微笑的回答她:「你這個笨蛋,當然是兩個都重要,你是我的魂,莫北是我的命。」蘇小倫聽到這些總是會說我就知道米米不會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輕微的風從我們身邊輕盈路過,我的思緒飄到了好遠。認識莫北那年我是16歲,莫北是個好看的男生,柔軟的頭發透著褐色的光,閃耀的讓人感覺他是個王子,灰黑的眸子看起來特別深邃,我還記得那個夏天的早晨。
我安靜的坐在校園樹林里看書,清晨的風微微席捲著我的頭發,頭發像鞦韆一樣盪啊盪的,遮住了我的額頭,我忽然聽到頭頂有一個潮溼溫暖的聲音說:「你好」。
我抬起頭,明亮的陽光在他的背後舒展成燦爛的一片,透過樹梢,在他的肩上披上了一曾金黃色,他干凈的笑靨,潔白的牙齒,還有白色的襯衫,在那一瞬間定格,我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彷彿一股巨大的海浪把我淹沒,穿過千萬年的罅隙,我動了動唇,吐出兩個字:「打擾」。
我看到他的唇邊開始有弧度向上挽,慢慢的蔓延了整個臉部,他說:「你喜歡聽王菲的歌曲吧?」我點了點頭,低下眼睛,臉上一片緋紅。
他在我的身邊坐下,我感覺到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他說:「洛小米,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從在樹林里見到你,我喜歡你安靜看書時憂郁的表情,我喜歡你微笑的樣子,但我不喜歡看到你皺眉頭,我不想讓你不開心,所以洛小米,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給你快樂。」
聽完了這段話我又點消化不過來,這是不是就是電視上演的表白的情景,是不是就是灰姑娘等待王子到來的那一幕,我感覺我的心猶如乾涸的油彩被重新揮染,充滿微涼的潮溼。
我聽到風呼嘯而過吹過樹枝嘩拉拉的聲音,聽到樹葉唱歌的聲音,可是就是不能抬起頭,我害怕看到那雙眼眸,他溫潤的聲音又響起:「我知道也許你一時接受不了,但請你考慮,記得我是高二13班的莫北。」說完特別溫柔的為我撩了一下額發站起來走開了,我聽到他的腳步漸行漸遠,終於抬起頭,臉上熾熱如烈日。
那天早晨我沒有看完書就倉皇而逃,我驚慌失措的跑回寢室,把正在睡夢中的蘇小倫給拽了起來。
「小倫小倫,你快起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做什麼嘛,這么早,我還要再睡會兒。」
「不要了嘛,人家有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你快說,我還要睡覺呢。」
「你知道莫北嗎?」
「莫北?!莫北怎麼了?」蘇小倫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這個花痴!
「你知道他挖?」我小小的鄙視了她一下。
「廢話,我估計就你不知道,莫北是新轉校生,學習好,籃球好,人帥,家裡有錢,簡直好的沒話說,」
「啊?這樣啊?!」我有點摸不著頭腦,這么優秀的人怎麼會喜歡上我?我迷茫加郁悶了。
「莫北怎麼了?快跟偶說挖。」蘇小倫急的問。
「沒怎麼,今天早上我在樹林遇見一個男孩,他說他喜歡我,後來告訴我他叫莫北。」
「啊?不是吧,為什麼我這樣的美女帥哥不來找?!」蘇小倫大大的挫敗的叫著。
我斜了她一眼沒有理她,這個大自戀狂!
「米米,你要跟他在一起嗎?」
「我不知道。」我用力的躺在床上,不明白如此優秀的人怎麼會看上我這個一聞不名的丫頭,難道現實中真的有灰姑娘版本的故事,我一直不敢相信。
第二天,我照例起的很早,拿著書去樹林,但走在鵝卵石的小道上卻猶豫不絕,有種渴望又害怕見到莫北,渴望是因為我知道我見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他,害怕是我怕他否定他昨天說的喜歡我,不知不覺就走進了樹林,挑了干凈的凳子坐下來,書在面前攤著,可是看了半天卻沒有看清楚一個字,整個眼前都是看到莫北的那一瞬間,明亮的陽光,干凈的王子……
[2]
正想著頭頂傳來笑聲:「呵呵,小丫頭,想什麼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心莫名其妙的漏了半拍,臉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分辨到:「沒什麼,看書。」
「是嗎?」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證明自己說的可信度,可惡的是越點頭臉越紅,最後索性喪氣的低下頭。
「米米,想好了嗎?」
「啊?」我抬頭裝迷糊。
「就是我說我喜歡你啊,你都不記得了嗎?」他揚起臉認真的看著我,我看到他深邃的眸子裡面渺小的我自卑的不敢抬頭。
「米米,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他問。我抬起眼看到他失望的臉。
「不是不是。」我極力的否定著,「我只是,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你會喜歡我,我沒有信心。」
「不。米米,我甚至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呢,你不要這么自卑好不好,不然我會以為你不喜歡我的,你喜歡我對吧?!」
「恩,我見你第一眼就特別喜歡。」說完我又小心的低下自己的頭,不給他看自己已經如西紅柿般通紅的臉。
「呵呵,米米,答應和我在一起,我會好好對你,真的。我不會說甜言蜜語,但我會要時間證明一切。」
聽著他在耳邊純真的告白,我的心真如書上寫的如小鹿砰砰亂跳,然後我和莫北踏上了我們轟轟烈烈的青春戀愛歷程。
直到現在,一年多了,莫北依舊疼我疼的都想把我放在手心裡呵護,這使學校里的女生大吃飛醋,我就郁悶了,我男朋友疼我,她們特別不爽做什麼。蘇小倫說:「誰讓你找了這么一個又帥又多人追的男朋友,簡直是毀了一個祖國的大好青年。」每當這時我總會脫了鞋不顧我淑女的形象砸她。
我一直以為日子就這么天天美好的過去,我就是那個沉寂在幸福里不可自拔的小女生,那個被上帝加倍寵幸的孩子,永遠會躲在莫北和蘇小倫的羽翼下尋找溫暖。可是現實殘酷的敲碎了我殘留的夢境,讓我這個沒有張揚能力的孩子面對著苦澀的現實不知所措。
在我正沉積在幸福的時候,莫北有一天忽然對我說:「米米,我們分手吧。」
猛地聽到「分手」這個沉重的字眼我有點目眩的感覺,像一個人站在太陽下被太陽灼燒的那份疼痛。
我沒有問為什麼,只是微笑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莫北,這個干凈的王子,就如來時那樣匆匆的走掉,而我只能傷神的看著他單薄的背影無能為力,我不會去糾纏他,因為我害怕踐踏我的自尊,我是如此一個安靜倔強的女孩,不肯為愛改變什麼。
我沒有想到就在莫北告訴我的第二天他便轉學走了,我有點驚訝的看著這樣的結果,如此,遇見他之後,一切好像書里小說那樣的情節突然變換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的心像遲鈍的刀一點一點的凌遲,微微疼痛,最後蔓延到骨子裡,侵蝕著自己的精神,我總是在暖風微涼的清晨坐在樹林里一遍一遍的看書,可是我什麼都沒有看見,眼前只有莫北的笑臉,莫北寵溺的眼神,莫北溫暖的手掌。
蘇小倫說忘掉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離開和這個人有美好回憶的地方。
我想了好久,終於決定按照蘇小倫說的去做,媽媽剛好因為工作緣故搬到了另一個城市住,我就隨著媽媽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
媽媽把我送進一個陌生的學校,在這里,我比以前更安靜,整日沉默的看著天空大片大片的流雲,看著陌生的笑臉,我的眼淚就蔓延的滿臉都是,我終於在不分晝夜的想念中淚流滿面。
那時我的CD里終日的放著阿桑的《寂寞在唱歌》:
你聽寂寞在唱歌輕輕的狠狠的
歌聲是這么殘忍,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你聽寂寞在唱歌溫柔的瘋狂的
悲傷越來越深刻怎樣才能夠讓它停呢
我忽然想起我經常看的一句話:對你的想念化成了寂寞,我成了寂寞的守林人。
偶爾的我會上網開啟QQ,看到的是莫北暗淡灰色的頭像,而蘇小倫一直在網上,我總是打過去問候卻一直沒有人回應,我在想也許蘇小倫已經有了新朋友,不在乎我這個已經遠走的朋友了,每當想到這些,看著我最愛的兩個人,我的魂和我的命就這樣飄散,如一個乾涸的軀體。
[3]
慢慢的,我適應了新學校的環境,每個人對我這個轉學生都很友善,他們總是護著我,不讓我受到一點點傷害,這讓我有點回到莫北身邊的錯覺,但這次不再是莫北一個人了,而是一群善良的人。
在這里我慢慢的開心,笑靨如花在臉上綻開,如果不是那個清晨,也許我會以為我什麼都忘記了,忘記了以前那段讓我疼痛的往事。
在這個學校里,我依舊喜歡清晨起的很早,學校沒有樹林,我就坐在草坪上看書。
就是那個清晨,我順著暖暖的涼風坐在草地上,我聽到頭頂一個溫潤的聲音,他說「你好」。
我的心猛地的一震,抬起頭,有點微弱的陽光在他身後,干凈的臉,微笑牙齒,但是,卻是藍色的襯衫。
我低下頭說:「你好」。
「我知道你叫洛小米,是新來的轉校生。」
「恩。」我淡淡的回應。
「我喜歡你安靜的看書時的憂郁,但我不喜歡看到你不快樂的樣子……。」
「對不起。」我打斷他的話,倉促的拿著書站起身逃走。
我飛快的朝寢室跑著,不知道跑回寢室時已經淚流滿面,如此熟悉的場景,如此熟悉的話語,還有如此熟悉的干凈,可是都不是我等的那個人,那個讓我牽掛千百遍的甚至以為忘記的人。
莫北,你知道嗎?「你好打擾」這句話是我認為最好的對白。你知道嗎?這句對白一生只能對一個人說一遍,說多了就不靈驗了。
我抓起電話,接通蘇小倫家裡。
「喂?」
「喂,小倫,我是米米。」
「……」那邊一陣沉默。
「我明天想請假回去幾天,這邊的課業也不忙,我想你們了。」我急的表達著自己的想念。
「有課不要耽誤了,還是……不要回來了。」我聽到她支支吾吾的語氣,以為她出什麼事了,就順從的說:「好吧,那你要好好的,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恩。」
「再見。」
…………
看著放下的電話,我的心裡有著難以平靜的顛覆,我的感覺好像感應到了什麼,這讓我迅速收拾了東西,去老師那邊請假。
當我坐上回到原來城市的車時心跳竟然加速,我知道,我渴望已久的就是以前的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我在熟悉的城市下了車,漫天滿地撲來熟悉的氣息,我顧不得這些,只想去見往日的好朋友,就小跑向離車站很近的學校,學校正是放學的高峰,我飛快的踏著樓梯上去,我害怕小倫回家了。
「蘇小倫。」當我站在熟悉的教室門口叫著好朋友的名字時我的喜悅不言而知,可是,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我看到了莫北。真的是莫北。他和蘇小倫,是的,他和蘇小倫,蘇小倫攀著他的胳膊,他們親密的在一起。
三個人都愣在原地,最後我選擇轉身跑開。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在一起,真的,如果早知道,早知道他們要在一起,我就不會回來,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倉皇逃走。
「米米,米米……」我聽到後面莫北急促的聲音,我捂著耳朵漫無目的的跑著,甚至直接傳過馬路,我想如果車流攆死我該多好,我就不用想破腦袋為什麼我兩個最愛的人背叛了我。
正跑著,我聽到身後刺耳耳朵剎車聲,敲破我的耳朵,穿透心臟,我回頭,我看到飛揚的身軀,淋漓的鮮血,強烈的聲音,那個聲音在叫「米米,米米,米米……」
一剎那,我愣在了原地,如木偶一樣看著這場悲劇的上演,卻只能木然著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
我聽到救護車呼嘯而來的聲音,我才反應過來急跟著跳上車,同時跳上車的還有蘇小倫,我看著她焦急的眉眼,忽然就沒有了任何責問她的力氣,也許,也許,他們才是最好的一對。
在醫院的急診室面前,我蒼白著一張臉跌落在牆邊,蘇小倫鎮定的撥著電話,我聽到她跟莫北的父母說:「叔叔阿姨,你們不要急,莫北沒事,真沒事,你們來就知道了。」然後又看到她撥電話給自己的朋友:「你去把我卡里的錢全部取出來,密碼是19860102,快給我送醫院。」
[4]
忙完這些她才坐在醫院邊的凳子上,我看著她著急的臉,上面的憔悴並不比我少一點,而剛剛她說的密碼19860102是莫北的出生年月,我算是真正的知道她比我更適合莫北。
莫北的腿骨折了,其餘的地方有許多擦傷,但過不了幾天就會痊癒,骨折會等一些時間才能出院。
我站在莫北的病床前為他削蘋果,看著他安靜的容顏,曾經那個笑起來牙齒特別白的男孩現在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眼睫毛低垂著,像一個脆弱的嬰兒。
我把削好的蘋果放在盤子里,慢慢的堆積了一盤,陽光輕輕的灑進視窗,我看著朝南的視窗,溫柔的陽光傾灑一片。
我看著沉睡中的莫北,王子,這個我曾經喜歡過的王子,可是我卻不是公主,呵,我多麼想做他的公主,可是一切都沒有機會了。
「米米,米米……」聽著他碾轉著叫我的名字,我的淚就忽然的掉了下來,我握起他的手,莫北,莫北,你知道我是如此喜歡你嗎?!
「米米,米米,你怎麼哭了?」看到醒來的莫北的臉,我頓時晃了手腳,慌亂的擦了眼淚。
「沒事,沒事,你醒來就好。」我低下頭。
「米米,我喜歡你,米米,我不想和你分手,米米,對不起。」聽著莫北溫柔的道歉的話語,我好像經過了幾個世紀,我轉過頭,不讓自己心軟。
這時,蘇小倫買飯進來了,我趕緊摔開莫北的手,站起身離開了病房,我說:「莫北,再見。」
「米米,米米……」不理會身後的叫聲,我忍著心難耐的疼痛跑走了。
我捂著眼淚跑回家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背起包去車站,可我剛走到小區門口,我就看到了蘇小倫,她穿著白色的褲裝,這使她看起來不但優雅高貴,還透著一股英氣,但我看到了她冰冷的眼神,還有她旁邊的一群染頭發氣焰囂張的女生。
我慢慢的走近,我說:「你應該回醫院照顧莫北。」
「呵,我是想回去,可是莫北一看到你就要我滾,我就滾出來了。」
「我想回學校了,小倫。」我平靜的說,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一滴。
「洛小米,我今天就是想揍你,揍完你可以隨便離開。」
「為什麼?」
「為什麼?!呵,我不甘心,我以為挑撥了你和莫北,利用計謀趕你走,我就可以得到莫北,可是我發現我錯了,即使你走了,我得到了他的人,他的心卻還是在你身上。」
「你覺得你做的像是一個朋友嗎?」
「朋友?你也太幼稚了。」
「好。那你揍吧。」我閉上眼睛。
忽然,一陣疼痛刷到了我臉上,接近著胸前又被揣了一腳,然後又一腳踢在我膝蓋上,我一下子就趴到了地上。我抬頭看著蘇小倫,眼裡不帶一絲情緒,平靜而深邃。
蘇小倫蔑視的看著我:「洛小米,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蘇小倫,我和莫北在你心中到底誰重要?」我問著當初蘇小倫問我的問題。
「廢話,你怎麼可以和莫北比,對於我來說,你只不過是我的一個棋子。」
「好,我知道了。蘇小倫,你傷害了我。」說完我昂著頭就走了,走著走著我的淚就掉了下來,我沒有抬手擦,我只是想起一句話:「眼睛下著雨,心卻為你撐著傘。」
再見了,莫北,再見了,蘇小倫,不管這段感情曾經另我多麼魂牽夢縈,也不管這段感情有多少誤會攙雜其中,我已經決定忘記了。
我不會再記得那個清晨,你說你好我說打擾這句一生只有一次的對白。
這段愛只是流水年華中的一個微小片斷,它們無關風月,在微涼的晨風中慢慢風流雲散。
我空間里有夏七夕的全部短篇
夏茗悠和夏七夕的短篇小說合集
傳送中,請等會兒查收。——夜未眠
滿意的話請先點贊同,再點採納,謝謝。
D. 有什麼超甜的短篇小說
1、明明很心動
《明明很心動》是由江蘇文藝出版社出版的都市言情類圖書,作者是蘇亦謎。
簡介:五歲前,她是備受疼愛的安家千金,因一次意外淪為孤女。她以為這一生的好運早已透支殆盡,於是當點點星芒跳躍進心房時,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靠近陽光。他是她奮不顧身奔赴的光源。
2、就這樣戀著你
《就這樣戀著你》是連載於晉江文學城的一本言情類網路小說,作者是夢筱二。
簡介:財經記者夏沐,高傲冷艷,雙商碾壓,卻在領證當天被知情人石錘曝出:
只愛金融大亨紀羨北的錢,和紀羨北的婚姻,也是她用爐火純青的演技騙來的。
3、不二之臣
《不二之臣》是連載於晉江文學城的愛情類小說,作者是不止是顆菜,該書已於2020年1月由魅力文化出版。
簡介:季明舒和岑森結婚的第一年,岑森遠赴澳洲開拓海外市場。第三年,岑森回國。季明舒朝他臉上扔了一張離婚協議書,妄圖結束這段喪偶式婚姻。
4、吻痣
《吻痣》是網路小說家曲小蛐筆下的一篇言情小說,連載於晉江文學城。
簡介:傳奇級鬼才歌手商驍,脖頸修長,膚色冷白,喉結旁還有一顆痣。
時代期刊在一期專人采訪後,將之評為「世上最性感的一顆痣,可惜跟了世上最性冷感的人」
結果上刊第二天,娛樂小報爆出了商驍的新照片。
5、正經深情
一本由七寶酥寫的浪漫愛情小說。
簡介:因為一次代駕經歷,於知樂惹上了油腔滑調的富二代景勝。本想甩脫對方,家人的小意外使得她不得不當起這位公子哥的專人司機。
一段時間的共處,於知樂被其赤誠動人的個性感動,答應了他的追求。為了與之並肩相配,於知樂決然離開重男輕女的原生家庭,也開始了自己的逐夢之路。
E. 短篇小說 | 夢·王夢
文/余夕
我以為我。
死了。
陽光,唐突地,打醒了我。
我,睜開眼,猛烈地咳起來,喘著氣。
我翻身,弓著背脊,「咳咳咳咳……」
被褥有點涼,我睜著眼睛,攥著被褥。
原來,是夢。
夢那麼真實。我發現,死原來也不那麼痛苦。
失去終究是失去了,那是個夢魘。
「王夢……」
我囈語。
A
水很刺骨。盡管外面陽光和煦。
我甩甩牙刷,聽見水珠尖叫飛出。
我擦了擦臉,拍了點爽膚水,瞎抹了好一陣子,抬頭看看鏡子,使勁想記住自己的樣子。
走出衛浴間,「啪啪啪啪……」,腳底拍打出清脆的聲音,我才發現,自己的腳沒有知覺好久了。
「啊,天氣真冷。」我哈出一口霧氣,看著它消散。
我倒了一杯水,溫的,馬克杯,有點暖。
我胡亂地翻找著拖鞋,那種可愛的毛毛鞋。
「鈴鈴鈴鈴……」
刺耳的手機鈴聲,嚇了我一跳。
我慌亂地抓起手機。
「姐!」
這聲音像在尖叫。
「我們要談一下新書的事!」
「……我在休假。」
「姐!你休假了,我吃什麼呀!」
「我已經跟公司說了,目前在休假,拒絕。」
「姐,你這假期也休得太長了吧,我最近的工資很微薄呀。你多多好心,快點寫完,讓小弟我幫你打理吧!」那邊的聲音,帶著哀求的語調。
我揚了揚嘴角,又吞了一口溫水,哦,變涼了。
「讓我休休假,我保證寫出更多的錢讓你榮華富貴。」
「姐!錢就在眼前了!」
「拒絕。」我放下杯子,套上舒適的拖鞋。
我走進房間,看著雜亂的書桌,我翻了翻一堆草稿。
「掛了。」
「等等,姐,記得趕緊振作起來,不要讓小弟我喝西北風呀!」
我無奈地笑,「我知道,我一直很振作。」
我把手機丟到床上,「噗」一聲,手機親吻了仍溫熱的被褥。
我抖抖右手,一如既往,沒有知覺。
我抬手,把書桌上的稿紙,全掃進廢紙簍里。紙張拍打的聲音,撥弄著我的神經,紙張上的文字,飛速地滑動。
休假,好久了。
我握起筆。
想起王夢。
又放下。
「對不起……」
B
我心亂如麻。
音樂震得我耳朵「嗡嗡嗡」得痛,雙手沒有了知覺,手指曲著不自然的形狀。褲管耷拉在皮膚上,寒氣滲入雙腿,我赤著腳,緊緊踩著冰一樣的地板上,我看見腳趾甲泛出淡淡的紫色,還有一點深紅,在蒼白的冬天裡那麼叫囂著。
幾個小時前,記得我面前的屏幕上是白花花的一片,像茫茫的雪地,像無盡的沙漠,現在赫然呈現的是什麼?
「王夢」,成千上萬個「王夢」。
王夢!
我突地打了個顫,寒意不可阻擋地滲入我的血管。
我眨了眨眼,把手從鍵盤上挪了下來。我蓋上電腦,沒有存檔。
我站了起來,椅子「嘎吱」一聲響,我的膝蓋骨也應和了一聲。
我換了條棉褲,穿上厚厚的襪子,套了件大衣,胡亂繞了一條桃紅色圍巾,心想或許可以襯得我的臉色不那麼蒼白。
掛上包,打開門,一陣風猛地灌進來,我被沖撞得腳步不穩,脖子好像被扼住了。
我猛地關上門。
「咚!」,關上了那個蒼白的夢魘。
外面的空氣很充足,不像房間里的那麼稀薄,我緩緩地吸入冰寒的空氣。
傍晚時分,天空沒有晚霞,沒有湛藍,只有灰,灰濛蒙的像一塊臟兮兮的抹布。
路上行人接踵,商鋪充盈著五彩的燈光,下了課的孩子們擁擠著買東西,追逐打鬧,笑得那麼天真,不懼任何嚴寒。
王夢,大概也是這個年紀吧。
我甩甩頭,大步走開。
天色漸漸地黑了,燈光反射在行人的臉上,每個人顯得恬靜。
我伸了伸手指,感覺手指凍得已經不是我的了,我嘆了口氣,把手塞進大衣口袋,掏出了手機,撥打責編的號碼。
「是我。我餓了。」
「大姐……你餓了,關小弟什麼事……」
「好吧。」
「等等!……要不要吃火鍋?」
「好。」
我把手機塞進口袋,轉了個身,瞥見一抹和我一樣的桃紅,我停住,看住他。
「喂!語文科代表!喂!」他嚷著。
他小跑了幾步,桃紅色的外套,一抖一抖。
「喂!語文科代表,老師叫你呢!」他輕輕抓住一個可愛的長發女孩。
女孩顯得有點驚愕,「啊?什麼?」
他放下手,縮進袖子里,吐了一口氣,「就是,老師叫你,明天早點收作文。」
女孩笑了笑,「這樣呀,好的,謝謝哈。」
男孩看了看店鋪的燈光,轉身要走。
「哎,王夢,你的作文寫得怎麼樣了?」女孩拉住男孩,桃紅的外套起了褶皺。
我突然心跳加速,快步走上前。
「哎,就那樣,還沒寫呢。嘿嘿……」
我抓住了他,攥緊了他的外套。
「這誰呀?你認識?」
「你幹嘛?」他掙扎著,「不,不認識的。」
「阿姨你幹嘛?!」
「哎!喂!放手啊!」他掙扎著,像抖掉蟲子一樣,想抖掉我的手。
他們的聲音,帶著排斥。
「王夢。你是王夢。」我使出全身的力氣,用沒有知覺的右手,緊緊地攥住你,扭曲了那抹桃紅。
「王夢啊----」我的胸腔里,有什麼洶涌而出。
「哎呀你認錯人了!他叫王猛啦!勇猛的猛啦!」女孩尖尖的聲音非常刺耳,劃破了什麼。
男孩掙脫了,「神經病!」,他逃似地走開,還回頭憤懣地看了我一眼。
女孩甩甩頭發,也只留下了倩影。
我一動不動。
右手頓失血色,變得冰冷。
我搓了搓雙手,在掌心哈氣,卻連嘴裡的氣都是冷的。
我眼睛酸澀,感覺眼淚要湧出來了。
C
嘎——
門開了,編輯看到我青紫的雙手,又開始嘮叨了。
「我說姐姐,你就不會戴個手套嗎?凍成這個鬼樣!戴個手套很麻煩嗎?就把手伸進去一套,多簡單……來來來,我特地去買多一隻雞,給您老補補身子,想必你這假,也休的不好吧。」編輯趕忙把一碗雞湯盛到我面前,「熱的,快喝快喝,別在我這凍死。」
「謝謝。」我雙手捧住碗,燙得心都發抖。
「不用了,小弟可要把您伺候好了,等待您給我榮華富貴呢。」他笑得和煦。
這湯真好喝。我抿了抿嘴唇,感覺手腳漸漸暖起來,手指有酥麻的感覺。
「好喝。」
「當然。我煮的啊。」他得意地甩甩頭,繼續撈雞肉。
四方形的電磁爐,圓形的鍋,冒著煙,濃濃的味道,光是聞都覺得香甜。
湯水咕嚕咕嚕地翻滾,霧氣帶著香味,裊裊升起,模糊了對面編輯的模樣,模糊了燈光,模糊了一切。
「姐,新書怎麼樣了?」
我吹了吹雞肉,蘸了點醬,往嘴裡塞。
「你那個題材挺好的,出版了說不定會很暢銷。」編輯又給我盛了一碗湯,小心翼翼。
「不了。」我斷然拒絕。
「啊?」
「結尾寫不下去。」
「瓶頸呀?正常啦。幾乎所有創作的都會遇到的。」他安慰似得往我碗里添了一大塊雞肉。
「我寫不了……」
「休假以來都寫不出嗎?感覺你休假後,狀態更不好呢……」
「我寫不了……」
「……沒關系,別煩心,好好放鬆一下,多出去走走,說不定有靈感。」
我呷了一口湯,不再說話。
「是不是最近有什麼煩心事?」
「……」
「你突然休假,這是第一次呢,怎麼說,感覺你好像遇到了特別打擊的事情。」
「哦……」
「發生了什麼?……姐,小弟是你的編輯,聯系最多的不就是我嘛?你看飯都到我這吃了。還不信任我?」
「不是。」
「嗯?」他放下碗筷,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給你添麻煩了……我……」我也放下碗筷。
我努力想了想。
「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又端起碗來,繼續吃。
室內彌漫著香味,刺激著我的感官,所有的感覺,都被放大了。
「呃?」他莫名地摸摸頭,「真奇怪。」
我使勁嚼著肉,口腔里充滿椰香的味道,濃烈。
「王夢是誰?」
「王夢?誰啊?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裡聽過?」他也端起筷子,胡亂地在鍋里攪動。煙霧上升得更多,更快,往我臉上撲來,熱乎乎的。
「最近老是夢見一個模糊的小孩,我叫他王夢……」
「跟他有關?」
「算了。吃飯吧……」我給他夾了一圈玉米。
他不再說話。我也是。
只有電磁爐在嗡嗡地響。
D
外面淅瀝淅瀝的雨。
雨水像斷了線的珍珠,噼里啪啦地,墜在地上,重重得,又輕輕得,激起漣漪,泛起水紋。
「語文科代表,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參賽作文?一沓,」我比了個手勢,「我好像夾在作業里交給你了。」
女孩摸了摸披在肩頭的長發,「啊?沒有啊,參賽的不是自己交給老師嘛?作業里沒有看到你的作品耶。」
「不是吧……我到處找都找不到,剛剛還偷溜回家翻了幾遍,都沒找到。」我手指開始微微發抖。
「那我不知道啦,反正我是沒有看到啊。」
我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到底在哪裡啊……哎,我有點不舒服,就不去體育館做操了。你,你幫我請假吧。」
女孩側過身點了點頭。
我撒腿就跑,跑得飛快,跑得不穩。
沖進空無一人的教室,每個人的座位,我都俯身翻找,嘴裡絮絮叨叨,「在哪裡在哪裡在哪裡……沒有,沒有,沒有!」我摔了自己的椅子,蹲在地上,眼睛脹痛,喉嚨發干。
「到底哪裡去了……」
那之後的課程我根本聽不進去,腦子一片空白。
我趴在桌子上,渾身無勁,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節骨眼泛白,骨頭好像隨時要戳出來。
「不見了……」
「什麼?」同桌小聲尋問。
不見了。我的手稿。
幾天幾夜,我的心血,都沒了。
我盯著自己的手,感覺皮膚慢慢地癟了,皺成一團。
我恨自己。
「你要不要去校醫室休息一下?看起來好慘。」
「不用。」
「你看起來好蒼白,好恐怖啊,我還是陪你去校醫室吧。」
我被同桌拉起。
「來,我送你。」同桌攙扶著我。
「謝謝……我自己去吧。」
我輕輕撥開他的手,靜靜地走出教室。
不過就是幾張紙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只是白紙黑字,只是些簡陋的文字。
僅此而已。
我的右手卻酥麻。刺痛就像衣服沾了水,滲透入骨,蔓延開來。
「啪嗒」,什麼東西落在了地板上,我低頭看。
啊,地板上有幾點殷紅,鮮艷,搶眼,張狂。
慢慢的,紅色怒放成一大片,發出奪目的火焰光芒,燒起來了,燒起來了!
我這才感覺鼻子的濕潤,伸手一抹,手指嫣紅,指甲像塗了指甲油一樣好看,這是革命的顏色,是細胞分裂的顏色。
我捂著鼻子,稍稍仰著頭。
「鈴鈴鈴……」
刺耳。嚇我一跳。
又是那個編輯吧。
「喂……」我等待著那聲刺耳的「姐」。
「王夢,馬上就截止了,你的稿子呢?」
誰?
「我是劉老師。今天要交稿了哦,你的呢?還沒找到嗎?」電話傳來飄忽不定的嗓音。
誰?
劉老師?
「你叫我什麼?」
「啊?」
「你叫我什麼?」
「怎麼了……」
「你叫我什麼!」
「王、王夢啊,怎、怎麼了?」
怎麼回事?!
我掛掉電話,想把電話塞進口袋,「啪!」,沒塞進去。
「王夢!你怎麼還在這里?哎呀,你流鼻血了!」同桌突然出現,快步走向我,神情緊張。
「你……我……」
「我就是擔心你才來看看,果然變嚴重了。來,拿紙巾擦擦鼻子!來來,我給你扶著,你仰仰頭。」
「王夢嗎?我嗎?」
「怎麼了?頭暈嗎?還有哪裡不舒服?」他扶著我,快步走向校醫室。
「不是……我怎麼……我怎麼是王夢啊?我不能啊……」我帶著哭腔,扯著他不願意往前走。
「你怎麼了啊?別嚇我啊,王夢,快清醒點。是不是寫作文寫傻了?啊?快快,快跟我去校醫室。」
別叫這個名字。不是我啊,不是我啊,我怎麼能是王夢啊。
困惑和痛苦侵蝕了全身,我哭起來,「我不是啊,你認錯了,肯定認錯了!我真的不是王夢啊!我不能是王夢啊!王夢那麼好的孩子,我不能啊,你們不能搞錯啊,不要褻瀆王夢啊!是我拋棄了王夢啊,是我拋棄了他,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王夢,你到底是誰?我為什麼弄丟了你?
****
窒息。
彷彿脖子被扼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
我猛地翻身坐起。冷空氣,馬上劫持了我。
是夢……
卻如此真實。
E
「有些東西消失了,就消失了,不會再回來。」
我蓋上筆記本,沒有存檔。
我起身,身上的毯子脫落。我穿上拖鞋,走進房間,換了一套衣服。
我站在鏡子前面,仔細地端詳自己,隨後關門而出。
一路上,微風細細吹拂,我倚在車窗口,看後退的樹木。
「只要放棄,就可以輕鬆了。」我告訴自己。
****
「等好久了嗎?沒想到你會來辦公室找我。」
我微微一笑。
「怎麼?有驚喜?」責編在我對面坐下,遞來一杯水。
我交握雙手,「我決定放棄寫作。」
我鏗鏘有力地說道。
他一愣。
「呃,你在開玩笑嗎?」他勉強扯扯嘴角。
「太痛苦了。我一寫作,他就會出現。」
「什麼意思?誰?」可能是看到我很認真的表情,責編焦急起來,「上次說的那個王什麼嗎?」
「對不起。」
「哎!不是!你得給我說清楚啊!就差結局了,不是嗎?就只差一步了,不是嗎?為什麼這時候放棄?」
「對不起。」
「是不是哪裡需要調整?是不是需要我幫你?還是——」
「不,」我打斷他,「對不起。」
「合同怎麼辦?」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起身,鞠躬。
「姐,你給口飯我吃不?」
「對不起。」
我轉身離開。
王夢,對不起,我輸了。
****
「砰砰砰砰砰!」
「王林夕!開門!」
嘈雜,搗鼓我的耳膜。
擔心打擾鄰居,我無奈打開門。
他一個箭步就沖進屋裡,直直地站著。
「喝咖啡還是茶?」我沒等他回答,徑直給他沖了一杯咖啡。
「王林夕,你他媽你個孬種!就這樣你要放棄這么多年的努力?!」他眼睛赤紅。
「你懂什麼!」我也怒了。
「我告訴你王林夕,我終於知道王夢是誰了,你上次吃火鍋告訴我的王夢,」我看著他,他一字一頓繼續說,「就是你,王夢,『林』和『夕』,就是『夢』。」
「啪!」
他看著我,眼裡空盪盪的,一邊臉頰微紅。
「滾出去。」我放下手掌,攥緊拳頭。
「我翻閱了你以前的報道,才想起來,你說你寫過一個王夢的故事,但我沒看到它出版過,也沒看到過手稿……這個人物意義不一樣是不是?所以你一寫作,他就出現?」他的聲音很小,但是很有力。
我把臉埋進手掌里,「是我拋棄了他。也拋棄了自己。這是懲罰。」
F
我,男,目前初三年級。
性格沉穩,執著。
我經常在作文本中寫道:「我很喜歡作文,很喜歡寫故事。」思量著,覺得不能體現出我的滿腔熱情,就會在末處,再加一筆----「非常非常地喜歡」。
然後心滿意足。
我,是王夢。
語文老師說:「王夢呀,寫得真好呀。」
於是,莫名其妙,我就愛上了文字,萬劫不復。
我就像一個痴情的傢伙,默默地為意中人付出,不求回報,不求贊美,只求,這一種愛的感覺,只求,這一種奮不顧身的感覺。
這一種愛的感覺,讓我知道,世界比想像的美好。
媽媽說:「要中考了,學慣用點力呀。別浪費時間,早點睡。」
我咕噥一句,鑽進被窩,給媽媽留下馬上要睡著的架勢。
房門關了,我一骨碌爬起來,輕手輕腳抓出一支筆,摸出一張紙,興致勃勃地,將腦海中形形色色的人物用文字描繪出來。
後來,老師打小報告,說我上課打瞌睡。
然後,媽媽就把我好不容易湊在一起的皺巴巴的紙,都撕了。
我第一次顛覆了我乖巧的個性,鬧得天翻地覆。
後來我變本加厲地花費時間,不管白天黑夜,不管上課下課,只是卑謙地握著筆,固執地攥著紙,跟文字絮絮叨叨。
我寫了一個故事,關於一個老奶奶的故事。那是我每個晚上躲在被窩里咬著手電筒寫的,那一沓皺巴巴的紙記錄了一個慈祥的故事。
還記得,在寫老奶奶雪地受凍那一幕時,為了親自體驗那種感覺,我做足了准備工作。我脫了衣服,關了門窗,在秋夜裡開了空調,調到最低溫度,從廚房裝了一桶冰塊,還摳了一大把冰霜鋪在地板,我一屁股坐下,冷得齜牙咧嘴,然後,我把腳伸進了滿是冰塊的桶里。
關了燈,我閉眼,屏息。
我感覺我身上的毛發都豎起來了,毛孔擴張,寒氣滲入體內,像癌細胞一樣擴散。
屁股開始酥麻,然後麻痹,再慢慢刺痛。我的雙腳開始發抖,我縮著身體,雙手抱著膝蓋,把頭埋在腿上。屁股的疼痛,延伸到大腿。桶里的小腿是鑽心的痛,我想腳趾甲大概泛紫了吧。
我全身戰栗,睜開眼,什麼都看不到,一片黑暗,我有點害怕。
孤獨和失落占據了我的胸腔,寒氣侵入了心臟,隱隱作痛。
我的背脊僵硬,雙手緊緊抓著膝蓋,使勁發抖。
記得有本書說過,人死之前的器官會特別敏感,一切的感覺會被無限放大。是這樣嗎?
「啪!」
冰塊裂開了,發出清脆的響聲。
「嗚嗚嗚嗚嗚……」
我大哭。
爸媽沖進房裡訓了我一頓,之後我還病了幾天。
折騰了我半條命的這個故事,在我准備拿去學校參加比賽時,不見了。
我偷溜回家翻遍了角落都找不到,以為是媽媽扔了就狠狠得指責了她,然後媽媽揍了我一頓以表她的清白。我失魂落魄回到學校,又以為是班裡同學偷了就翻了每個人的座位,還是沒找到。截稿時間越來越近,我還是沒能找到稿件。
劉老師來找我,火急火燎地,「怎麼辦怎麼辦,這可是全國大賽啊,中考加分全靠這個了!以你的水平,這事絕對行的,你個馬大哈!怎麼出這種事!」
「現在誰管比賽啊,我的作文不見了才是大事啊!我的心血啊!我把小腿都凍爛了才寫出來的啊!」
「王夢,這機會不能就這么錯過。來,我這里有一些以前學生的稿件,你選一篇修改一下內容,多參考些名人名言,還有偉人故事,拿獎沒問題。」劉老師拿出一文件袋塞過來,「快快,拿去,還有點時間,你可以的。」
我愣住了。看著懷里的文件袋,一種被褻瀆的感覺撞擊了胸腔,「那不一樣」,我遞回去。
「改下就都是你的,怎麼不一樣?」
「我不想為了加分去寫。我只想用心。」
劉老師尷尬地看著我,無奈地笑了笑,「傻孩子啊……」
我想用心。
就這樣而已。
我,是王夢。
G
我,女,是一個作者。
我性格敏感,細膩。
別無其他。
我,是王林夕。
從小,我就喜歡寫點東西,隨筆,散文,小說。
從沒想過,要以此為業,從沒想過,寫作也可以賺很多錢。
看看我多努力,有房有車有名牌。
從沒想過,這樣的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
我打開角落的櫃子,從底部使勁抽出花花綠綠的小本子。
用力過猛,本子散落在地面,散發出暗黃的色澤,帶著霉點,有股怪味。
我盤腿而坐,抓起一本。
幼稚渾圓的字體,暗暗地映射進瞳孔。
這些作文本,從小學開始就沒捨得扔掉,共55本。
啊,不對,是54本。
其中一本,記載著那個有夢的無知少年,也記載著我的靈魂。
記得,那是很破舊的本子,紙質質量很差,字跡也很難看,卻如珍寶一樣存在。
記得,那是一個高中的自己。
記得,那是絕望之後升騰起的希望。
王夢,追夢的破裂之旅。
所以,才命名為《王夢·亡夢》。
還記得,我用謊言瞞過父母逃了課。
還記得,我兩天一夜沒睡覺。
還記得,我忘記了吃飯洗澡。
還記得,我右手酸痛,漸漸沒有知覺。
還記得,我眼睛腫脹。
最記得,當我完稿的時候,心中膨脹的喜悅和希望。
永世難忘。
我用兩天一夜,寫了一個故事,塑造了一個人物——王夢,傾訴了所有的絕望和希望。
「他緊緊地咬著下唇,一直沒有松開。」
我記得,這是王夢倔強的表現。
「他說,『這就是我。』他氣呼呼的,顯得不屑,倔強,從不服輸。」
我記得,這是王夢的模樣。
王夢說:「為什麼要屈服?我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王夢說:「……我相信我用心就不一樣……」
王夢還說:「……我才不會哭。」
這樣的小人物,這樣的小孩,就是王夢。
我,王林夕,曾經,寫著這樣的孩子。
在那間小小的單人宿舍里,陰暗的光線,只有一扇窗戶一張床,凌亂的泡麵碗,困頓的生活,卻擠滿了希望。
遍地的白色稿紙,像雪花一樣美。
那時,我感到很幸福。
直到有一天,有人問我——「要不要試試既能改善生活又能繼續寫作的方法?」
我被誘惑了。我動搖了。帶著對未來的憧憬,我妥協了。
為了改變,我必須咬牙切齒,必須堅定地選擇,必須毫不後悔。
於是我親手燒掉了那本手稿,燒掉了《王夢·亡夢》,燒掉了最妨礙我改變的東西。因為捨不得放手,右手被燒傷了,如今經常發生肌肉痙攣。
後來,我多麼慶幸燒掉了,才換來今天的榮華富貴,才逃出困頓的生活。
我書寫虛假的文字,編寫可笑的情節,用虛情假意,看準人們的獵奇心理,迎合市場需求,換來了現在。我,的確在寫作,從未放棄,但是,卻不快樂了。
如今才醒悟,我用自己換來了金錢,我用金錢買來了虛無。
我跟金錢,做了交易,拋棄了自己,我不願想起王夢,是因為我不願承認這個事實。
我一直在做夢,做著有王夢的夢。
王夢是誰?
終於想起來,為什麼叫王夢。我的名字,王林夕,後面兩個字組合起來,就是「夢」。
王夢,就是我啊……
我的右手又發生肌肉痙攣了,我顫抖著用另一隻手按住,壓在大腿下,使勁壓著。這是拋棄自己的報應吧,對於當初的選擇,我已經後悔了……
我,是王林夕,也許,早就不是了。
H
「違約金我已經整理好了。」
「行,晚點我過去,跟你商量新的方案,按你想寫的來。」
「你……」
「沒必要全都放棄,讓王夢回來就好。」
「我沒有信心……」我緊緊握住聽筒,右手顫抖。
「摩西奶奶七十多歲才開始繪畫,你怎麼不能讓王夢回來?那不是你自己嗎?」
「……」我看著右手上燒傷的疤痕,沉默。
「讓他回來吧。」
我想起了王夢咬著下唇的模樣。
「……我明白了。」
「很好。」我彷彿能看見電話那頭靜默的笑容。
掛了電話,我走進房間,右手肌肉痙攣,我艱難地握住筆,左手按住稿紙……
與其承擔放棄的痛苦,不如承擔堅持下來的痛苦。
不是嗎?王夢。
(完)
F. 一吻深情(情感小說《歸宿》連載12)
前情回顧
還是上高中的時候,沈清文和尹墨顏都有跑步的習慣。
那一年夏天的傍晚,天氣燥熱,沈清文和尹墨顏都只穿了寬松的T-shirt,一起在學校的大操場上跑步。
突然尹墨顏說:「鞋帶鬆了,你等等我。」
在沈清文回頭的那一瞬間,正好看見低下頭系鞋帶的尹墨顏。
順著圓領往裡看,啊,粉紅色的胸衣!!!
再移動眼睛,竟然看到了兩個半裸的乳房,似乎胸罩稍微大了一些,整個半球一覽無余,白白嫩嫩,真的像傳說中的饅頭!!!
誘惑力來襲!!!
沈清文一時驚呆,心跳加速,生理反應強烈,半晌張著嘴巴。
「幹嘛呢?」尹墨顏系好鞋帶,抬頭起身看著沈清文的表情,疑惑的問。
「啊,噢,沒......沒啥沒啥,我們繼續跑步吧。」沈清文收回目光,用手撓了撓頭,好久才反應過來。
躺在床上的沈清文想起這一幕,似乎就發生在昨天,很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沈清文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現在多麼渴望再和尹墨顏這樣一起在操場上跑著步啊,就一直跑一直跑,然後累了,一起坐在草坪上,背靠著背休息。或者也許我會把尹墨顏摟在懷里呢,沈清文就這樣幻想著入了眠。
第二天一覺醒來,沈清文竟然發現自己做了春夢,不自覺的笑了笑,自言自語的說:「還真是想啊。」
早上沒課,大家都還在熟睡,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探了一下頭,看看也在上鋪的李羽軒成,他的嘴角也掛著微笑,沈清文心裡暗想,原來興奮的不止是我一個人。
雖然那隻是郭浩安的隨口一問,似乎卻觸動了沈清文和李羽軒飛的神經,戀愛不止是摟摟抱抱,拉拉手,應該有更多的親密舉動和身體接觸。
沈清文洗漱完畢,吃過早點後,就來到了自習教室。
身在曹營心在漢,無心看書。沈清文索性掏出了信紙,給尹墨顏寫信。
自從兩人相互表白開始,沈清文發現自己總在空閑時間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尹墨顏,為了時刻記錄下自己的思念,隨時帶著信紙成了沈清文的習慣。
寫著寫著,竟然寫出一首詩:
偶爾
會心一笑
因為
想起你的一句話
那是
幸福的味道
總是
翻看信件
想著
你在學習
還是睡覺
那是
幸福的味道
不經意
甜蜜涌心頭
不知為何
勾起回憶
你我的約定
那是
幸福的味道
總是
期待相見
溫柔相擁
熱吻濕潤
在痴想
在夢境
那是
幸福的味道
已入心田
回味永久
小品
醇香在齒間
細酌
甜蜜在心頭
深嘗
那就是幸福的味道
......
沈清文對於愛情的期待已經漸漸地呈現出來。不管是在言語中還是行為上,他對尹墨顏已經滿懷激情。
這幾日,李羽軒成腦子里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情,溫柔相擁,熱吻濕潤,盡管一次接吻經驗都沒有,他的想像世界卻很豐富,每天都在想著要如何能夠和張曉蘭有一次親密接觸,哪怕只是一次淺嘗也好。
學校的小禮堂,沈清文坐在中間的一排,靠近人群出口處,他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電影,熒幕上正在放映期待已久的《大話西遊》。
今天小禮堂座無虛席。剛才檢票的那會,沈清文已經發現基本都是情侶成對而來,不免有幾分落寞,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李羽軒成,當然和張曉蘭相約而來,近水樓台先得月,票還是周一沈清文幫他預留的。
學校的小禮堂,正是沈清文勤工儉學的地方,除了學校的重大活動會在這里舉行,平時每個星期二和星期五固定用來放映電影。當然電影不是免費的,不過票價都很便宜,一般是2元一張。沈清文和另外三個其他系的同學,一起在這里負責賣票,檢票和打掃衛生。
這會屏幕上周星馳正滿臉淚水的看著朱茵,深情的告白: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我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台下,沈清文也已經滿臉淚珠,只好拿出手紙輕輕擦去淚水,聽見禮堂里陣陣哭泣聲,沈清文明白,被感動的不止他一個人,想必每一個女生都會被這樣的表白而感動到哭。
他情不自禁的抬頭去看李羽軒成,黑暗的小禮堂,借著屏幕上的光線,沈清文看見那兩個熟悉的頭緊緊的靠在了一起。沈清文這會浮想聯翩,若是尹墨顏也在多好啊,我摟著她的腰,她躺在我的懷里,輕輕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順勢再來一個期盼已久的吻,一切水到渠成。
這邊李羽軒成,一邊摟著張曉蘭,一邊輕輕的對張曉蘭說:「曉蘭,我愛你!」
其實,李羽軒成的內心在激烈地斗爭著,他很想就這樣吻一下張曉蘭,又擔心自己魯莽的行為嚇到張曉蘭,心七上八下地一跳一跳!
張曉蘭的頭靠在李羽軒成的肩上,聽著這一段深情的告白,自己感動的一塌糊塗!剛好,這里有個堅實的臂膀可以依靠,心底一陣一陣溫暖,多想就這樣一直靠下去!
沈清文的好奇心促使他再也無法專心的去看電影,而是時不時偷偷的看一下李羽軒成,有沒有低頭,有沒有將張曉蘭摟入懷中。他多麼渴望現在尹墨顏也能如此一般躺在自己的懷里。
好不容易熬到曲終人散。
「走了啊,宿舍見。」李羽軒成緊緊的摟著張曉蘭,走到門口時,和沈清文招呼了一聲。
「走了啊,沈清文。」張曉蘭低聲附和著,眼睛紅潤,似乎還沉浸在電影里。
「嗯,不急不急。」沈清文對李羽軒成使了個眼神。
李羽軒成對沈清文的話心領神會,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是一次極佳的機會。走出小禮堂的門,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
「曉蘭,要不我們去學校操場散散步?」
「嗯」張曉蘭輕聲的應著。
「我們從這邊走。」李羽軒成提議,他沒有往操場的方向,反而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其實去操場只是一個借口,李羽軒成心裡一直想著自己的安排。
當然往宿舍的方向也是可以去操場的,這不快要走到宿舍大門口,李羽軒成摟著張曉蘭左拐走上林蔭大道,這條路是可以去操場的,只不過繞幾個彎而已。
張曉蘭望瞭望李羽軒成,沒有說話,李羽軒成也只是會意地笑了笑。兩個人便拉著手摟著腰繼續往前走。
大概走到眼鏡湖路口,李羽軒成沒有徵詢,沒有商量,就直接摟著張曉蘭往眼鏡湖走。
眼鏡湖,是一個一百多平方的池塘。夏天會盛開滿湖的荷花,秋天之後就剩下了一湖泥水和雜草。但是這里卻成了校園里情侶約會地好地方。
今晚,月朗星稀,微風拂面。
李羽軒成摟著張曉蘭踱步在眼鏡湖畔,周邊的石凳長椅上坐滿了一對對的小情侶,別有一番風情。
一圈下來,依然沒有碰到可以停下來休息的長椅。
「曉蘭,累不累?」李羽軒成湊過來溫柔地問了一句張曉蘭。
「嗯,還行,不累,剛才坐得久了,剛好走一走,舒展一下。」張曉蘭說完抬頭沖著李羽軒成溫柔地笑了笑。
月光下,照出一片一片地光影,在這個時刻更顯得撲朔迷離。
李羽軒成轉身環顧,剛好看到身後的石凳長椅上兩位情侶手牽手地走開。他用力一把把張曉蘭扭抱過來,「曉蘭,這邊,我們過去坐會兒吧。」
張曉蘭和李羽軒成終於可以坐下來休息了。
剛才一路繞行,情侶們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在忘情深吻,還有的在…..李羽軒成一路走過,心跳得厲害,被這樣濃濃的情意所感染著。李羽軒成已經迫不及待了!
倆人剛剛坐下來,李羽軒成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把張曉蘭摟在了懷里。
張曉蘭被這突然地姿勢驚到了,心撲撲直跳!她覺得臉頰一陣發熱,害羞的不敢抬頭去看李羽軒成的眼。心想,還好是在晚上,大家如果不走近也認不出自己來。否則,我怎麼可以這樣躺在一個男人懷里,太難為情了。可是,我現在也好歡喜,就這樣被一個男人摟在懷里,內心似乎還充滿了期待。剛才這一路走來,那麼多情侶卿卿我我,不管不顧,就像這里除了他們倆以外沒有了外人一樣。而此刻我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張曉蘭被自己心裡的期待嚇了一跳!
李羽軒成用手輕輕的撥開張曉蘭擋在面前的頭發,露出了那張粉紅的臉蛋,羞答答地,好看極了!
「曉蘭,晚上的電影好感動,我看你感動的哭了,我也竟然想哭。「李羽軒成柔聲細語道。
「嗯,電影很好看,我很喜歡。你喜歡嗎?」張曉蘭喃喃細語,故做鎮定地答復著。
「電影我很喜歡,但我更喜歡你,曉蘭,我愛你。」李羽軒成一邊說,一邊更緊地把她往懷里摟了摟。低下頭,望著她的雙眸,繼續說道:「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真的幸福,這些日子以來,每天我的生活里因為有你而變得甜蜜。」
「軒成,我,我......也喜歡你。」張曉蘭話還沒說完就把頭藏在了李羽軒成的懷里。
李羽軒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一樣!他更有自信了。,原來曉蘭也像我愛她一樣地愛著我。他把頭低了下去。他的右手從臀部開始上移,並做出了俯身低頭的姿勢。
可是,當他的手到達她的肩部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李羽軒成太在乎這份感情了。他怕像上次一樣被拒絕,怕接下來的舉動破壞了他們之間的美好。
張曉蘭明顯地感覺到他更用力了,把她摟得更緊了,也期待著將要發生的事情。
「蘭蘭,我真得喜歡你,我想天天都能看見你!」李羽軒成深情地告白著。
「傻瓜,我不是在這里嗎?」張曉蘭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手在發抖,抬頭沖著他微微一笑,想要緩解一下這種緊張地氣氛。
李羽軒成稍稍挪動了身體,雙手扶住了張曉蘭的頭。而此刻他發現張曉蘭偷偷地閉上了雙眼。他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悸動和渴望,把頭低了下去,把唇靠了上去......
啪地一下,像電流穿過全身一樣。
觸了電,動了情!
好柔軟,好細潤。
好熾烈,好濃香。
張曉蘭腦子里一片空白!
全身失去了掌控,軟軟地攤在了他的懷里!她笨拙地摟住了他的後背和脖子。李羽軒成也換了更舒服地姿勢。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月光灑滿了整個湖畔,他們沉浸在各自的唇齒間。
李羽軒成完全進入了狀態,他好想用行動來表達對她的一腔激情!他努力又緩慢地吸吮著她的唇,嘗試著啟開那期待已久的雙唇,想要更熱烈地表達對她的愛。可他久攻不下,於是他的手開始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遊走。
張曉蘭有些慌張地迎合著李羽軒成,她也似乎已經沉浸在了他的熱烈親吻中。
李羽軒成似乎感受到了回應,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想來得更熱烈一些。他的右手悄悄地撥開了沒有拉著拉鏈的外套,此時和她的肌膚之間只隔一件薄薄的襯衣。手,慢慢地移動,終於碰到了期待已久的乳房。他輕輕地用手丈量了一下尺寸,喃喃地對她說:「好大,好軟。曉蘭,我愛你!」
這種感覺好奇妙,李羽軒成真正地放鬆了下來,完全陷入了她的身體里。
突然,張曉蘭用力推開李羽軒成的臉,掙脫出來後起身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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