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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叔叔小說短篇

發布時間: 2023-03-12 00:08:31

Ⅰ 短篇小說||滹沱河畔

文/朱朱哥弟弟

01

小開是我一個本家哥哥,從小一起讀私塾、一起玩耍、一起長大,熟悉他就如熟悉自己一樣。

小開與我一樣,都是農村普通子弟,本不該有什麼故事流傳。

你想啊,出生在上個世紀20年代那個生產力足夠低下,且缺衣少食的年代,能生活下來就很不容易,哪裡還有時間毫無忌憚地製造和生產故事。

小開是個有故事的孩子,隨著時間流逝,人們也漸漸忘去了那個曾經在滹沱河畔長大的少年小開。當時鄉下人物質文化生活貧乏單調,平時少有可耍、可樂的事,等到年關或重要節假日,人們才可以趕個廟會,看看西洋鏡,開開洋葷,加上通訊不暢,信息都是口口相傳,小開的事漸漸被遺忘也是自然。

小開天生身上毛發長得旺盛,據說剛生下來活像一隻毛猴仔子,眼睛上下眼瞼打不開,像一個瞎子,看不到母親的奶頭,兩只毛茸茸的小手在本能嗅覺引導下,抓住奶子就拚命往嘴裡放,使勁吮吸母親的乳汁,像怪物一樣的長相,又野蠻的動作,把小開母親,我的大娘給嚇死了。

其實,聽在場一起幫著接生的三嬸說:「都是誰在那裡胡咧咧,明明是難產死的。」

小開生下後,因長相奇特,擔心不成人,大伯原本是不想撫養了,在眾人勸說下,大伯才回心轉意,再說,好看歹看,小開畢竟是大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大娘在臨終前遺言,取名「小開」吧,意思是這個老天賜予的男孩,那怕眼睛睜開一點點,瞧一瞧苦難的親娘一眼就行。

只可惜,大娘臨終,小開也沒瞧上一眼,也算是個沒良心的人。

關於小開的名字,還有一種說法。

說剛生下來這個毛孩子就剋死了至親,所以叫「小克」,後來眼睛睜開了,改名叫小開。

足足等了365天,小開的眼睛突然睜開了,第一聲喊出來一個「爹」字,把小開的爹,我的大伯樂得十幾天合不攏嘴。

小開很皮實,飯量很大,但吃的盡是些粗茶淡飯。

俗話說:「有苗不愁長。」眼看著小開身體漸漸結實起來,等到七、八歲時候,小開已經是一個比我高出一頭,寬出六寸的半大小子了。

那時,我們的家境在當地算得上比較殷實,爺爺讀過師范,畢業後到縣上北蘇鎮鹽店幹了個賬房,有些收入,奶奶家是個大財主,平日里被娘家不斷接濟,養活著一大家子人。

我父親那輩都是兒子,奶奶一共生育四個兒子,等到我這一輩,生的是女娃多,男娃少,加上我和小開,就兩個男孩,因此,小開也是家族的寶貝疙瘩。

小開相貌醜陋,平時少言寡語,經常被大孩子欺負。「小克,小克,克娘死,自己活。」一群潑皮的富家子弟們拿著樹枝木條追攆著小開,有的還向小開身上吐口水、丟土塊。

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小開生來就有一股蠻力氣,輕易不出手,一旦把他逼急了,也會惡言相對,四目冒出金星,揮起粗大的「鐵榔頭」,把帶頭的追趕者一通痛打。

不過,每次打完架後,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孩子家長都會找上門來告狀。

小開長得五大三粗,不用狡辯,肯定是對方被打了。

小開就被大伯一頓收拾。不管大伯如何懲罰,有時候大伯也是心疼無奈,抄起棍棒一通亂打,小開一聲不吭,就是不求饒。

小開越是不求饒,大伯打得越凶,幾次都是小開被打得昏死過去。

我實在看不過去,就替小開求饒,大伯這才住手,嘴裡罵罵咧咧地說:「打死你這個惹是生非的東西!」

02

到了該讀書的年紀,大伯便請了私塾先生,在西廂房辟出一間,就是我和小開的教室。

從《三字經》學起,到《論語》、《孟子》、《大學》、《中庸》和《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等,私塾先生主要教授「四書」和「五經」儒家經典著作,有時候還教授學習算數,主要是打珠算。

私塾先生姓張,是鄰村的一位四十幾歲的先生,身高一米七左右,身穿打了補丁的藍色長大衫,戴著一頂發舊的土黃色禮帽,說話和氣,文質彬彬。

除了管飯以外,大伯每年付給張先生50塊大洋作為酬謝。

就這樣,前前後後,我和小開跟著張先生學習了五年「之乎者也!」。

我學習很用功,經常得到張先生表揚。

小開不愛學習,討厭「之乎者也」,尤其對學習打珠算,也是心不在焉,打不準數據,時常被張老師責罰,站在門口聽課。

張先生是位思想進步人士,曾經游歷大江南北,見多識廣,經常與我和小開一起談論國家大事、國計民生。

剛開始,我們也不懂,為什麼有的人天生下來就田無一分、地無一隴,貧窮人要給富人家做短工、打長活,還經常餓肚子?

為什麼有的人生下來就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這個社會公平嗎?等等。

對這些問題,小開很是上心,與張先生也很投緣。

等到十五六歲時候,小開就長成大人的身姿骨架,一米八的大小夥子,除了渾身汗毛依然濃密,還留上了一個大絡腮鬍子,顯得儀表堂堂、威風凜凜。

這個時候,我去縣上的學校讀寄宿初級中學。

由於我繼續上學讀書緣故,就與小開暫時分別。

大伯說:「小開生來不是讀書的料。」

大伯找了一位看家護院的師傅,教授小開一些武藝,一是在家健身,二是將來出門防身。

日子就這樣穩穩當當過著。

十五六歲,到了說媒娶親的年紀,媒人們踢翻了門檻,相親也相了一打兒,大都是女孩家第一眼看到小開五大三粗,一臉絡腮鬍子,還聽說小開渾身長毛,那要睡在一起,若不是把人嚇死,也得是把人壓死在床上。

其實,小開是娶過一門親的。

第一次過門的嫂子吳瓊花是奶奶家鄰居的孫女,是個大戶人家養大的小姐,眉清目秀,五官精緻,一手好的針線活,還是個裹著小腳的女人,也是人見人愛。

據晚上在窗戶下聽洞房的幾個後生講,洞房之夜,就聽得屋內女人吱哇亂叫,鬼哭狼嚎的。

等三天後,新嫂子吳瓊花回門,就再也沒有見她跟著小開回來。

從此以後,小開就閉口不提再婚的事,弄的大伯天天生悶氣,罵罵咧咧地說:「敗家孩子,不孝子孫。」

03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後,日本人開始大規模南下肆虐蹂躪華北大地。

村裡時常有八路軍和武工隊經過,有時與日本鬼子還接過火,雙方都有損傷。

爺爺在北蘇鎮的鹽店被日本人強行接管。爺爺謊稱身體有病不去再管理鹽店,被日本人抓起來關了幾天監獄,把身子也打爛了,最後爺爺撐不過毒打,在日本人的逼迫下,每天騎著毛驢行走在滹沱河沿岸大堤柳樹林子里的小路上,早上去,晚上歸,把鹽店經營的大洋如數交給當地偽軍治安大隊。

其實,爺爺也痛恨自己,給日本人做事,那就是賣國、是漢奸。

一天傍晚,夜色深沉下來,爺爺騎著毛驢,沿著滹沱河大堤上的柳樹林子小路往家趕,忽然被幾位從樹林背後竄出的蒙面人攔住去路。

一位大漢壓低嗓門說:「想活命的話,就不要吭聲。」

爺爺從毛驢上滾落下來,早已經魂飛魄散。

這位大漢手中端著個硬傢伙,生生頂在爺爺腰部,肯定是支土造手槍!

大漢接著說:「我們知道你給日本人做事,你應該知道給日本人做事的下場。」

爺爺嚇得哆哆嗦嗦,因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也不敢吱一聲。

大漢繼續說:「如果想立功,將來可以彌補你的罪過!」

「大漢,我也是被逼無奈,我願意立功,你們想讓我做什麼?」爺爺終於接住了話茬,開始了兩個人的對話。

「我們是武工隊的,聽說過嗎?」

「聽說過,你們是老百姓的隊伍。」

「那就好,現在我們山裡面的八路軍被鬼子圍剿掃盪,缺少食鹽,你每天要從鹽店裡留下50斤咸鹽,晚上我們派人去取,能做到就痛快說一聲,不能做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能做到,一定能做到!」爺爺嚇得滿頭大汗,連忙應承著。

就這樣,爺爺白天給小鬼子經營鹽店,晚上偷偷留下50斤咸鹽,由武工隊派人來取走。

爺爺總算做了一件讓自己驕傲後半生的事情,為中國人自己做事,支援中國人打鬼子的事。

有一天,武工隊派人來找到爺爺說:「有三名武工隊隊員被日本人逮捕,其中兩名你認識,一名叫張先生,曾經給你家做過私塾先生,一名是你的孫子小開,他們是襲擊日本鬼子搶鹽搶糧小隊負傷,後被鬼子抓去,受盡毒打,沒有招供,至今口風咬的很緊,他們都是我們的同志,是有骨氣的中國人,因沒有襲擊日本人的證據,日本人拿他們沒有辦法,准備幾天後執行槍決,看看能否利用關系營救出來?」

爺爺吃驚地問:「我的小開是你們武工隊的人,張先生也是武工隊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你現在知道了也不晚,聽說你與偽軍治安大隊隊長龍大頭熟悉,能不能通過這層關系,把人給救出來。」來人既嚴肅又急迫地說。

「平日里我沒少給龍大頭送過禮物,龍大頭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沒有500塊大洋,估計是不行的。」

「我們這里有100塊大洋,也是組織好不容易湊出來的,就這么多了,剩下的你去想辦法。」

04

爺爺回到了家,把多年沒有抽過的旱煙袋拿了出來。

他取出一撮煙葉,使勁按進銅質煙鍋里,擦燃火石,坐在太師椅子上,吧嗒吧嗒抽了半天。

晚飯早已經做好,奶奶請了幾次,爺爺愁眉不展只顧著抽煙,也不見挪動一點屁股。

一家人聚集在大廳門外的空地上,誰也不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

爺爺終於發話說:「老大,你進來一下!」

大伯應聲回答,一溜小跑來到爺爺跟前。

「老爹,你今天有事要說?」

爺爺將旱煙袋鍋子在布鞋底子上磕了磕說:「老大,我要跟你說一件事,只有你知道,旁的任何人不許講。」

大伯恭敬地說:「老爹,你只管說,我不會告訴旁的人。」

爺爺接著說:「那就好,那就好!」

爺爺說:「你最近知道小開做過什麼嗎?」

大伯說:「最近小開晚上回來的晚,有時候不吃晚飯就溜回到西廂房,鬼鬼祟祟的。」

爺爺說:「小開是好樣的,是我的好孫子,是你的好兒子。」

「老爹,此話怎麼講,我是越聽越糊塗了。」大伯一臉懵相地問。

爺爺現在反而鎮定下來,顯得有些自豪地說:「老大,你知道嗎?小開是武工隊員,和八路軍一樣,乾的是打鬼子的事。」

大伯有些急了,他很明白,在這個年頭,誰敢跟日本人作對呀?殺一個日本人要10個中國人兌命啊!

大伯緊貼到爺爺跟前壓著嗓門問:「啊,小開是武工隊員,老爹,你是怎麼知道的?小開現在還沒有回家,他在哪裡?」

「現在小開在日本人的監獄里,還有給咱們家當私塾先生的老張,也是武工隊員,也被日本人抓去了。」爺爺說。

大伯急的跺起了雙腳,開始在北廂房大廳里團團轉,等站定身子,又轉向爺爺說:「老爹,小開是你的親孫子,你得想法子救他!」

「我一定會救他!我剛才去了縣上偽軍治安大隊,見到了龍大頭,讓他幫忙從日本人手裡把小開他們撈出來。龍大頭去了日本監獄,回來說,日本人拿不到證據,准備把他們三個可疑分子一並執行槍決。」

「老爹,小開從小就沒了娘,你知道的,孩子活的很苦,你要救小開呀!」大伯一直催促著,要爺爺快拿主意。

「老大,你不要著急,聽我慢慢跟你說。」爺爺口中說的不著急,心裡卻很急。

「龍大頭說,因日本人拿不到證據,那個長住縣上的日本小隊長鈴木是個貪財的傢伙,如果給日本人送上1000個大洋,可以把人撈出來。」

大伯說:「老爹,那狗X的龍大頭和日本人也太狠了,吃人不吐骨頭。可是,到哪裡去拿出這1000個大洋呢?」

爺爺若有所思,停頓一下說:「所以,跟你商量,我准備把咱們這個四合院買嘍,用1000個大洋去換那三個武工隊員的命,值得?。」

大伯也沒了主意,隨口嘟囔了一句說:「賣了四合院,我們回鄉下老宅?」

爺爺說:「院子賣了,只要人在,將來還可以再買回來。」

「老爹,你是一家之主,我們聽你的。」大伯此時就聽爺爺的主意。

爺爺站起身,清了清已經干啞的嗓子說:「老大,你把大家都喊進來吧,我要宣布這件事。」

一家人呼啦一下涌進北廂房大廳,奶奶站在最前面,大伯、二伯、三伯和我爹站在第二排,其她女眷站在第三排,剩下的晚輩站在門口,一共20多口子。

「我今天宣布一件大事,大家聽後都不要激動!我和老大商量好了,決定把咱家四合院賣掉,去救小開和武功隊員。」

「賣院子?小開?武工隊員?日本人?」一下子面對突如其來的這么多棘手的問題,北廂房大廳里炸開了鍋,女人們開始嗚嗚地哭了起來。

爺爺從條案上拿起旱煙袋,雙手顫抖,呲呲打了幾次火石,才點燃了煙葉,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又開始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05

四合院由本縣的大財主岳雙財買了去,因為救命的事,岳財主也是給了個好價錢,1000個大洋。

其實,因為急著用錢救人,這個明代中期地方員外的四合院至少也值2000個大洋。

爺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救人要緊。

等籌夠了1000個大洋,爺爺和大伯就把大洋錢裝進木箱,套上馬車去縣城,央求龍大頭救人。

等到了偽軍治安大隊門口,門樓站崗的偽軍甲去稟報龍大隊長。

龍大頭出門迎接爺爺和大伯,因為熟悉,大家寒暄客氣少許,龍大頭帶著爺爺和大伯進入一個廂房,關上門說:「老朱,我的親大哥,情況有變啦!」

「龍大隊長,又發生什麼變故了?」

「原來說好的,1000個大洋,保三個人出來。現在日本人反悔了,估計錢也不管用了。這次被八路軍武工隊殺死的六個皇軍,呸,是六個小鬼子,正定駐軍少佐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查到襲擊日本人的主謀,查不到主謀,抓到一個可疑的中國人就殺一個,一直到查到主謀為止,鈴木小隊長也不敢違抗命令。你看,老朱,你我鄉里鄉親的,我也是被逼給日本人做事,也不想讓日本人害中國人。」

爺爺一時六神無主起來,央求龍大頭說:「那怎麼辦,龍大隊長,你得幫我想轍呀。」

龍大頭看了看那堆放在屋腳旁一箱1000個大洋,摸著下巴,頓生一計策。

龍大頭說:「辦法到時有一個,我們用1000個大洋保兩個人出來,讓另外一個人頂包,這樣主謀也抓到了,鈴木小隊長向上面也有個交代。」

「那怎麼行,這三人都是我家至親,少一個怎麼回去給家人交代?」

龍大頭也是急了,壓低嗓子狠狠地說:「老朱,不行也得行,我也是冒著被殺頭的危險在幫你,萬一漏出個風聲,一樣被殺頭。還有,如果這三個人有重大八路嫌疑,牽連你老朱全家,你們全家都得給陪葬,我們全家也跑不掉。」

爺爺也認為只能如此,還有什麼辦法呢?

因為是重犯,監獄由一個偽軍小隊看守,大門換成了雙崗,由兩名偽軍值班。

看到龍大頭帶著爺爺和大伯過來,值班偽軍小隊長嬉皮笑臉迎上來,給龍大頭遞上香煙。

龍大頭指了指監獄裡面,命令偽軍小隊長說:「前幾天抓來的那三個老百姓,是老朱他們村的鄰居鄉親,你帶他進去探視一下,別為難老朱。」

「是,隊長!」偽軍小隊長一個敬禮,轉身帶爺爺進入監獄裡面。

在3號監室內,有三個人躺在稻草墊子上。

偽軍小隊長打開3號監室鐵門,告訴爺爺要抓緊時間,有話快說。爺爺從腰間布袋裡拿出5個大洋,塞進偽軍小隊長手上。偽軍小隊長瞥了一下,用手捏了捏,吹著口哨搖晃著腦袋離開了。

爺爺進入3號監室。

第一個從稻草墊子上站起來的是張先生。

06

張先生迎上來,緊緊握住爺爺的手激動地說:「東家老爺,感謝你來探望我們。」

「張先生,你們吃苦了!」爺爺和張先生握了手說:「小開呢,小開怎麼樣?」

「小開,快醒一醒,爺爺來探望你啦!」一同被關押的馬同志輕輕推搡著小開說。小開被鬼子的三八大蓋子彈打中,子彈穿透了肚子,流了好多血,傷口已經化膿感染,發燒昏迷。

張先生在一旁歉意地說:「東家老爺,這次是我們連累小開了!小開不是我們武工隊員。」

爺爺也是糊塗了,就急忙問張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先生一五一十講了起來。

原來,駐扎在縣上的鈴木小隊長是個貪財的傢伙,來縣上不久,就打起了倒賣糧食和食鹽的主意。鈴木偷偷成立了一個別動隊,隔三差五安排別動隊下村搶糧搶鹽,搶來的糧食和食鹽再高價賣給當地村民,附近幾個村莊的百姓讓他禍禍不輕。武工隊接到區大隊秘密通知,要求除掉這個小鬼子的別動隊,給老百姓出口氣。

小開很久就與張先生投緣,雖然大道理不懂,但很羨慕武工隊殺鬼子為民除害的行為,多次纏著張先生,要張先生引薦加入武工隊。

小開雖然還不到成年人,但身材魁梧,又有一身武藝,武工隊又是缺少後備力量,張先生巴不得要小開加入武工隊。

在此次行動前,張先生被小開糾纏不過,也是感到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就答應小開參加這次秘密行動,並提出一條,不準小開直接接觸日本人,只能在樹林里遠處觀望,只要大家完成任務,回來就介紹小開加入武工隊。

小開高興地滿口答應。

圍剿小鬼子別動隊就在滹沱河畔沿河大堤上的楊樹林里進行。

戰斗開始後,小開第一個揮舞砍刀沖進鬼子隊伍里,手起刀落,當場砍死兩個小鬼子。

雙方短槍長槍混戰起來,黑燈瞎火的,小開也中了一槍。

大家打掃完戰場,帶著小開離開,躲進城北劉庄堡壘戶家養傷,後來被小鬼子搜查中撞上。

張先生接著說:「東家老爺,小開是好樣的,小鬼子用刑也扛過去了!」

爺爺把張先生拉倒一旁,把與龍大頭一起救人的打算計劃一五一十合盤托出。

爺爺低聲對張先生說:「張先生,你們八路的規矩我不懂,但這次日本人咬定要找出幕後主謀,看來你們三個要讓一個留下來,我這次只能幫兩個人出去。」

「東家老爺,我留下,你一定把老馬和小開帶走!我老張一個人無牽無掛,老馬家中還有老人孩子,小開也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張先生堅定地說。

小開咳嗽了幾聲,慢騰騰從稻草墊子上掙紮起來。爺爺上前,半蹲下,抱著小開,滿眼的淚水模糊了眼眶。

小開有氣無力咧著嘴笑著對爺爺說:「爺爺,剛才你和張先生的話我都聽到了,很過癮,我幹掉了兩個小鬼子。」沒等說完,小開又開始嚴重咳嗽起來。

07

小開一邊咳嗽,一邊對爺爺說:「時間不多了,爺爺,這次我傷的很重,流了很多血,傷口已經感染化膿,就是能從這里出去,也醫治不好了。拜託爺爺,你把張先生和馬叔叔救出去,他們都有家人等著他們養活,我一個人了無牽掛,我來頂包。」

聽到這里,爺爺更是傷心起來了,張先生和老馬也是一旁不住地抹著眼淚。

小開苦笑著對張先生說:「張先生,你對我的教誨我牢記在心,現在考驗我的時候到了,我要做一名合格的武工隊員。」

聽到小開說話,張先生走上前,一把拉住小開的手說:「小開,我現在代表組織,正式批准你為區大隊第十五分隊隊員。」說完,張先生也是哽咽地哭泣起來。

聽到張老師已經批准他正式加入武工隊,小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並向爺爺磕了三個響頭說:「爺爺,小開今後不能給你盡孝了,你和奶奶、我爹要保重身體,永別了」。

監室外傳來偽軍小隊長急促腳步聲,偽軍小隊長大喊道:「日本人要來提犯人,老爺子你說完話就趕緊離開!」

爺爺抹了一把眼淚,挺起了稍有點駝背的脊樑,大步走出3號監室。

三天後,日本人在縣城門樓發布告示,公開處決共產黨八路軍要犯朱小開。

爺爺和全家後來離開縣城,到距離縣城15里路程的朱家莊老宅定居。

半年後,爺爺和大伯染病不起,相繼離開人世。

一年後的一個傍午時分,一名叫吳瓊花的身材瘦小的女人登門拜訪,還帶來一個名叫大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男孩。

奶奶第一眼就認出來,吳瓊花就是娘家鄰居吳財主的孫女,自己孫子小開的媳婦。

吳瓊花帶著大開給奶奶磕了頭,就算認祖歸宗了。

(全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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